新青年第六期影视圈突围大揭秘:怀才如何有遇
娱乐潮人揭秘时尚风业内先锋解读新浪潮
出品:新浪娱乐
制作:娱乐策划部
监制:萧牧
主编:魏君子
本期责编:竹聿名、赵静
文\竹聿名
怀才遇不遇,是一个历史难题,千百年来,害苦了无数伯乐,也愁死了数不尽的千里马。如今,华语电影业欣欣向荣蓬勃发展,正是急需人才时候,新人若能自我崛起迅速上位,对业内对自己皆是再好不过事情。
拿夏永康、林雪、顾小白三人来说,没背景没靠山,凭一身才气冲锋陷阵,硬生生从人堆中崭露头角,自然各有奇招各有绝技。
夏永康,香港首屈一指摄影师,才华横溢获奖无数,别人狂追明星,他则是被明星狂追,20世纪福克斯首投华语片挑中他做导演,算是得以实现梦想,一部明星云集的《全城热恋》出炉,靠运气?那是痴人说梦;林雪,新世纪十年香港配角之王,看似横空出世,但熟悉他历史便知道,其实他已做场务多年,影坛一直走宝而已,今日能出人头地,肥雪也自有一套方法;顾小白,走红于网络,当年嘻笑怒骂指点影坛,后来觅机投身影视编剧,完成漂亮转身,而今,李少红大戏《红楼梦》,张艺谋大片《金陵十三钗》、《山楂树之恋》,编剧都有他的身影……
一位是新晋导演,一位是黄金演员,一位是新锐编剧,电影圈三个不同岗位,三人都做到了在各自领域中脱颖而出。到底有何过人之处?不妨看看他们现身说法,那些经验故事,对许多在影视圈奋斗拼博中的人来说,也许不失为一剂良药处方:
目录
采访、撰稿:竹聿名
部分图片提供:夏永康
导语:在采访夏永康之前,我在网上四处搜索关于他的事迹,打算借此先大概了解一下他的性格和为人。其中,前香港版《ELLE》总编辑吕书练在回忆张国荣时候曾不经意中提及到他:“(张国荣)他逝世时,我工作的集团出版社要赶出纪念集,我帮手联络当年为他拍照的摄影师夏永康,无论如何劝说,这位哀伤又至诚的摄影师都坚持不在这个时刻‘出卖’照片。令我肃然起敬之余,也自惭形秽。”
诸多故事,使得我尚未采访,已经对夏永康多了一份敬重。
其实,做为香港首屈一指的摄影师夏永康早已经在业内扬名立万,素有“视觉之王”称号,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在香港娱乐圈,没被夏永康拍过相片,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时尚明星。”事实上,夏永康纵横江湖多年,国际获奖无数,就连《i-D》、《VOGUE》等国际潮媒也频发邀请,实在为港争光不少。
做电影导演一直是夏永康的梦想,为此坚持多年,才达成所愿。拍《全城热恋》前后,明星云集,或助拳或助威,纷纷支援,令外人奇怪一个新导演为何有这般号召力。其实,只要知道他的经历和为人,就不难理解了。
第一步:学艺——追求创新、突破
壹·非走不可赚钱远渡重洋
夏永康父亲是山东人,后来移民香港生下了他。而为了照顾并不富裕的家庭,从小父亲需要到英国长期打工养家。夏永康自幼贪玩、个性反叛,考试成绩却一塌糊涂。性格决定命运,追求与众不同的性格一直影响着他的生命轨迹。
在港读设计期间,他遇到了后来的红极一时的软硬天师——林海峰与葛民辉,大家成为好友,而这两人后来也改变了夏永康半生……
我64年在香港岛出生,小时候家庭很穷,我在木屋区长大,有时候刮台风都会把屋顶吹走,印象很深刻。后来政府补贴,我们才住进了大厦。我父亲需要去英国工作养我们,他在外面就变得没人管我们。我有个姐姐,她负责看着我,但她管不住我。我就每天放学不喜欢立即回家,就在街上和朋友踢球、钓鱼什么的,父亲每年回来都骂我,越骂,我当然就越反叛了……
后来就到明爱白英奇专业学校李惠利工业学院修读设计,和林海峰和葛民辉是同学,我们三个当时一起读的书,85年读到87年。那时候喜欢玩音乐,还和葛民辉组过band。我们三个人读书很差,实在要挑一个最好的,就林海峰。毕业之后我去读艺术,他们就进了电台做软硬天师。
87年去加拿大。其实加拿大那间学校很便宜的,我选择它也是因为它便宜才去。
读艺术是我自己的选择,父母更想我读能赚钱的学业。其实读艺术也是因为我读书不厉害,我什么科都考得不好,唯独艺术考得最好。由于家里面无法供我出去读书,我毕业之后需要做许多工作来储一笔钱。香港读书时候,有机会设计了一个餐厅——东东快餐店,现在已经倒闭了——的制服、橱窗、LOGO……做了整个店面的形象设计,赚了一笔钱,有三四万块钱,当时三四万块钱已经很多了,两个朋友每人分一半,我就拿了这笔钱和借款去了加拿大读书。
在国外,最困扰我的是家里没有钱,我需要自己赚钱来读书。英文又不好,只能一边学英文一边学习和工作。我在美国工作也只是做过一个暑假,是学校叫我去的。那时候工作都是为了钱,赚一笔钱交学费。晚上我收工之后,还去公园卖画什么的,所以加起来,一个暑假能赚一个学期的学费,都不错的,哈哈。
后来我和几个外国同学就在加拿大开了一间公司,做了一年,我就想回来了,觉得我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听说我要回香港,大家都很失望、想哭——我当时是整间公司的灵魂。
记得当时我和他们说,在加拿大你们少了一个我都无所谓——我们五六个人,每个人都很厉害——但我回到亚洲,回到香港,可能能做到一点有意思、有意义的事情,改变一些情况。我当时已经赚到钱了,公司发展越来越好,所以我回香港不只是为了钱,而是想为了我的国家做一些事情。
贰·进入商台伯乐林海峰
满怀理想的夏永康兴致勃勃的回到了香港,但立即就遭受了沉重打击:一心创新、突破的他根本找不到工作。没工作甚至还引来了家人的抱怨。而在国外练就了一身绝技的他凭着扎实的功力逐渐稳住了阵脚。不久,他得以进入商台当了高管。而这个时候,他坚持的创新和突破理念开始发挥了积极作用,令他事业更上一层楼。
91年我回到香港,但却发现找不到工作。我说惨了,心里都开始后悔。去见工,我想的是突破,但和招工的人的理念完全不同,他们不需要突破。那时候非常的辛苦,不知道怎么才好,家里人也觉得:“哇,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回到香港又找不到工作,又赚不到加拿大的钱……”
直到有一次政府办香港双年展,两年一次的艺术展览,我去参加,结果赢得了冠军,得了十万块奖金,我就把钱给了一半我母亲。我母亲看到,原来你读艺术真的是可以赚到钱的,才开始对我这工作有了信任。
在商台工作时候,我有参加广播剧的演出;还有舞台剧,他们也叫我一起玩;有时候拉阔音乐需要弹琴,我都有参加。我是个很贪玩的人。
第二步:摄像自成一家——苦心钻研
叁·自学摄影搭上王家卫杀出一条血路
把工作当成自己最大娱乐的夏永康无庸置疑是个工作狂。他很享受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除了这份天性兴趣,他更令同行佩服的是苦心钻研和学习,后来得以扬名天下的摄影,部分技术甚至就是“不耻下问”向助理偷师学来的。
后来林海峰的老婆彭羚准备出唱片,就问我有没有兴趣帮她拍照,做唱片设计,我就一口答应了,开始了第一个唱片设计和摄影。林海峰某个程度帮了我很大忙,他也给了越来越多的唱片设计我来做,做完这个唱片(《CforCass》)之后开始陆续有很多机会。
有一天,葛民辉和我说想开一间公司,专门做设计海报和唱片设计,我就离开了商业电台,去了葛民辉公司打工,帮他做整个公司的海报和唱片。在葛民辉公司两年我拍了很多相片,有了很多机会做了许多我想做的事情。
当时也不是很顺利,很多东西拍出来我自己不满意。因为我是读艺术的,不是很懂得拍照。艺术是说概念,不是技巧的。我没学过技巧性的东西,当时就做错了很多东西,出了很多问题。
摄影技巧属于我自学的,有时候跟一些助手请教,问了许多问题,他们反过来教会了我。我有想法,但技巧我是不厉害的。
离开葛民辉公司之后,我就自己开了一间公司shyalala,我帮他照顾了所有的事情。离开葛民辉公司时候,经济状况不是很好,我没有储钱,那我想开一间公司就变成了很大困难,我很辛苦的要去借钱开一间公司,当时我没什么钱,需要一群人来和你一起做一间公司,当时需要借十万块左右。
林海峰就是我的主要客户,他很多活都找我来做。我离开葛民辉公司,一些客户也会找我来做。很多明星都变成回头客,找我来拍照,我就越做越好,
王家卫是葛民辉介绍的,他说“王家卫在找摄影师,不如你去见一下他。”我就有了机会见了王家卫,我当时很害怕,他见了我之后就说不如让我去阿根廷一起玩,帮他拍《春光乍泄》,我一口答应,开始了和他的第一个工作。
众多海报之中,最喜欢《春光乍泄》,我第一次参加,全程参与,看到了很多东西。我很怀念这份经历。
肆·导演夏永康与谢霆锋合作短片集
夏永康极少有在大屏幕出镜,唯一试过一次是在梁栢坚导演的《绝世好bra》里,他自己改了一下编剧为他准备的台词,在影片对刘嘉玲说了一句对白:“从摄影到绑架,从绑架到绑胸,我是导演夏永康。”这句对白很有意思,因为——摄影是他的主业,绑架是他和谢霆锋等人弄的短片《恋爱起义》里的故事,绑胸是《绝世好bra》的主题,而导演,则是夏永康的理想。
鲜为人知的是,夏永康第一次参与电影却是95年和林海峰合作的《天空小说》,他做摄像,遇到了杜可风,受益良多。之后再执导筒,则是网络电视《男女字典》。
林海峰帮了我很多忙,他做什么其实我都会帮他,我们是好朋友。《天空小说》那个经历是他给了机会我去尝试,因为在电影上面,我没有经验,完全不懂,不知道拍电影的相片是怎么样的,他给了机会,我就去玩。
当时杜可风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他,我说“哇,可以看到杜可风拍东西。”觉得很厉害,可以吸收他们的东西。第一次看到原来拍戏的世界,他们是怎么工作的。
《恋爱起义》做导演,其实都是误打误撞,林海峰叫我去,说:“我们商台想搞一部电影,不如你试一下。”那个经历就是觉得很过瘾、很好玩,原来你怎么想怎么弄就可以做了出来,都你说了算,不用理会太多老板的意愿。但我觉得不算成功,我的故事可以好上一点。
我想到谢霆峰的歌名“非走不可”很合适我的电影里面那个意思,就用了歌名和那首歌,这样比较完美。那个故事是我认识了一班人,他们在酒吧里说这些故事,我就自己加工幻想出来,我觉得我想得不够厉害、不够透彻,视觉上、美术上好玩,但始终觉得故事可以好一点点,我就知道我的弱点在故事上面。
《恋爱起义》故意放了许多粤曲大戏,我觉得有意思,我觉得加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在里面会变得很有趣。当时我只是考虑视觉上好玩,都不需要什么意思的。现在开始了解,电影那个语言是要学识的。
我拍完《恋爱起义》,开始就很想做导演——短片已经那么好玩了,那电影不是更好玩?但我一直觉得我剧本是弱项,不够分量,所以一直就得个设想,也很难找到一个班底。很快,我就不去想了,我觉得写故事我都不够厉害,很难实现。
《男女字典》都有点点和商台有关系,我和商台的关系很好,他们和天马合作,就问我有没兴趣。主要是表达都市人的生活,我很有兴趣去探讨都市年轻人那种生活。
第三步:新晋导演——玩出花样
伍·全城热恋诸多大牌友情加盟
夏永康非常不愿意媒体曝光他的新片《全城热恋》里面有“张小姐”出演,在宣传时期,他也一直守口如瓶。在他眼中,这是对朋友的承诺,也是贪玩性格给影迷的一次惊喜。被曝光,也就浪费了。
确实,两个月前,我们七八个人在看《全城热恋》时候,突然看到“张小姐”出现,便惊喜万分。
时代片比较好玩一点,我觉得我第一次拍戏,就不要写那么复杂东西,比如历史什么的。简单一些,爱情比较容易共鸣,对于别人来说爱情可能就是一切了的。
我都不觉得《全城热恋》是短篇,因为五个故事加起来,有传承在里面,虽然看起来可以拆开,但最后面有一些事情是走到了一起,完全可以当一个长篇去看。
两三年开始我们就有了拍摄的想法,我们两个人(与陈国辉)聊了起来,说不如一起做导演,就开始写剧本,写了两年,筹备许久。写完之后,碰倒这家公司,他们很有兴趣投资,我们就一口答应,我们愿意试一下。
我们想完故事,就开始想演员,譬如,如果这个故事是张学友就好了,他对于我们来说非常合适,他是做父亲的,知道怎么和女儿生活,我就找他去聊,他就很快就答应下来:“我陪你们玩。”我觉得是很难的。都是先有剧本再有演员,谢霆峰、吴彦祖都是这样出来的。
拍《全城热恋》过程特别麻烦的地方在于演员的期,需要计算得很清楚,这个是最难控制的地方。
我很喜欢内地,经常回内地。我觉得能拍到内地的东西是很好玩的事情。北京故事深圳故事,我两个都是喜欢的。对于我来说,就不觉得难的,我拍照都经常回内地,我是能控制到的。
baby的故事是说旧工厂的,我们就专门去工厂看别人是怎么工作的,我们有去学习,
在后面计算的人,就说:“你《热辣辣》,大家不明白,《全城热恋》大家会明白一点。”我就觉得她们说得是对的,就听他们说,就改了名字,香港还叫《全城热恋热辣辣》,加在一起。
陆·问答夏永康:
电影
我小时候看了许多纯艺术电影,很抽象的电影——大家不知道他说什么、看完都没什么意思那种。最喜欢AndyWarhol,其实我都不知道内容说什么,过程也是估计:“哇,原来艺术是那么好玩的。”
华语电影,我六七十年代我喜欢李翰祥的电影,很多都喜欢,他非常有想法,很有时代感。
并非香港制造
我更觉得自己是中西结合,我的出生和生活是亚洲,但我有一段时光是在西方学习工作,
就好比煮菜,材料是亚洲的,方法却是欧美的。我也很喜欢亚洲、中国、香港的元素,我更倾向于看菜煮饭。
我在电影和一些作品里,玩的很多方法是很鬼佬的。
工作狂
我想我是一个工作狂,我很享受我的工作,给很多工作我来做我都不会觉得自己辛苦,
我觉得:你玩,然后有人给钱你,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情。
理想
摄影
当年我有很多辛酸,但你毕竟是真的喜欢摄影,慢慢变得有一些问题你都不会觉得是大问题。我想尝试一些东西,但别人不尊重你,觉得你做的东西不合适,不给机会你去试其他东西,那时候就很不开心,觉得这个国家、城市很保守。现在也会有这些问题,但现在会变得他们怕你多一些,尊重你多一些。以前谁听你的。
我觉得他真的是一个明星,他走路都是一个明星,他一生人,动作、说话都已经是一个明星来的,不是能演出来的。
张曼玉
《花样年华》时候帮她拍照片时候认识的。张曼玉是一个非常喜欢玩的人,她会喜欢和我设计相片怎么玩,独眼龙这些都是她帮我想的,我觉得这个演员好玩的地方,就在于她会参与这些
创作理念
我是学艺术的,你就会有一些东西是要特别一点的了,你想做一些东西出来和别人不同,这是学校的教育系统(出来的),所以你会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出来。
我喜欢玩,“追求与众不同”的性格,可能和小时候是有影响的,都是一种反叛,上课时候,别人在学习我就做其他的,画画别人画的我又不想画,家庭和接触到的人(导致)我从小就想做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再加上,读大学时候,学校是希望你与别人不同,我在外国读书,那些同学都是这样的,个个风格都不一样。他们是希望每一个同学做出来的东西是与别人不一样的。这就变得你拍戏也想有些东西和别人不一样,特别一点。
对话、撰稿:竹聿名
新世纪十年,林雪接了一百三十多部电影,在港片式微的今天,数量之多,令人咋舌,质量之好,又叫人拍掌。当仁不让成为新一代的香港配角之王。
假如说《豪门夜宴》是许冠文周星驰两代喜剧之王象征性的交接,那么,1999年的《喜剧之王》也算吴孟达和林雪两代配角王的一个分水岭——其实,《喜剧之王》里场务角色原型正是林雪,由周星驰为其量身打造,但林雪考虑再三,最终还是接了杜琪峰的《再见阿郎》,角色才辗转换了吴孟达。
这一年开始,吴孟达速走下坡,逐渐转移工作重心,到了内地拍连续剧;而林雪则异军突起,越来越如鱼得水,同年上映的《枪火》林雪获得金马奖最佳男配角的提名,但他却“告诫自己千万别得奖”,这位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大老粗,却是脑筋灵非常有想法的人,在他看来,获奖实在会打乱他崛起的计划……
1,早年成长——不怕吃亏
我1964年在天津和平区出生。从小家里环境还可以,爷爷是工程师,爸爸大学生毕业,在无线电研究工作。小时候觉得很幸福,家里许多亲戚朋友在一起生活,读书我很调皮,那时候爱看电影,不愿上学,我住的地方旁边叫做中国大剧院,不上学就去弄电影票去看电影。
1978年全家到香港,我父亲是印尼华侨,有很多兄弟姐妹都在这边。当时我爸爸主要是想看看有没有另外的发展。
初来香港觉得人生很灰暗。很艰苦,住木屋区,我的母语是国语,一开始都没法沟通,我们的学习也跟不上,后来不读书就去工作了,但也只能去一些不需要文化的地方。
做过家私、电子厂,都是些山寨厂,粗重活,一天八个小时就坐在那里不停的做,我人很好动,就觉得非常枯燥,两三个月就做不下去了。朋友便介绍去油麻地果栏做搬运,那时十五六岁,每天凌晨2点开工,早上10点收工,我觉得挺合适的。做搬运,你推得多就赚得多。那时候大人一辆车推20多箱西瓜,一个西瓜十几斤,一箱2个,一箱二三十斤。我一车推30箱,八九百斤,推动都需要别人帮忙,但停就麻烦了,想停都停不了,有时候撞到人,还被别人煽一两巴掌。
果栏很乱,但其实也很有人情味,久而久之,有些大人就会觉得这孩子勤力,慢慢就会接受你,慢慢还会疼你。我广东话说得不好,那时候我外号叫“上海仔”,在果栏都蛮出名的。现在回想起来,别人疼我皆因我勤奋,不怕亏本。
搬一箱西瓜一块,我一天能赚百来块。那时候百来块钱很厉害的,我父亲去电子厂工作,一天都是四十多块工资——工厂的人一天十几个小时,一个月都是一两千块钱块钱。我赚到的钱都给家里人,然后每天母亲给我十块钱生活费,早餐巴士买烟一天下来还能剩一两块。偶尔去看看电影,放的都是邵氏刘家良刘家辉师傅的《少林搭棚大师》、新艺城《最佳拍档》,许冠文的《半斤八两》、洪金宝的《败家仔》、成龙的《杀手壕》那些戏。
林雪秘诀:从小在困境中长大、努力工作的他,知道勤奋的重要性,愿意捱。这态度影响他一生人,所以“后来我接触电影之后,也是用这样的态度去做,其实我觉得做人是要勤奋和不怕亏本的。”
2,入行电影——主动出击
那时刚刚兴起英式桌球,导演、武师、演员都喜欢到波楼打球,我也在那里混,常常和别人吵架打架,林正英师傅就和我说,你别老在那里混了,有一次打架,打完之后几个月都没回来,正英师傅就问我你去了哪里,我就说一口气跑去了哪里哪里,他就说:“你现在十八岁还能跑,别人追不到你,28岁你怎么办,38岁呢,48岁呢,一世都是这样了吗?”我当时还答复他说:“我48岁做大佬了,不用我去打了……”后来始终是听他的话,跟了他去拍戏。
81、82年,正英师傅开《鬼掹脚》,我去做场务,这是我第一部电影。接着是做《一眉道人》,整部戏拍了一年,做场务,一天能赚120块到160块。说是8个小时,其实还辛苦过在果栏推西瓜。那时候的鬼片需要搭高台、种芭蕉树,一天去开工就停不下来,高台三十多张,都是木头的,很重,不像现在的铝合金。从那开始就一路拍戏一路学,而且我是什么都做,一部戏几个职位都做,做场务、做道具、灯光、小工……哪里不够人,我就去做一份。
拍电影好玩,不像写字楼那样严肃。我是一个很不喜欢被绑住的人。不是自由,我是散漫。嘻嘻哈哈就去搭张台,很合适我去做,我就一路做下去。
林雪秘诀:善听建议,懂得判断,主动出击。能和导演一起打球,只是机遇,林雪入行的关键在于他能听进林正英的建议和意见,然后判断好前程,然后迅速把握好了机会。主动出击联系工作,则让他的机会比其他人多了许多倍。
3,开始演戏——偷师积累
拍电影很新鲜,有明星看又有钱拿有饭盒吃,慢慢也开始对演戏有兴趣了,觉得可能很过瘾,便开始琢磨演员怎么演戏,有时候他们会把剧本放在旁边,我就去偷看,看着就有些见解,慢慢积累,就觉得我好像也能演戏。
1992年《力王》我演了一个监犯,结尾那场戏的筋肉人是我做的替身。当时天气很热,筋肉人需要粘很多胶在身上,底下的肉是真的猪肉和牛肉,在棚里面拍,天气很热,那些肉都臭了,很多人做了一天就撑不下去了。我觉得赚钱能多过场务,就去做。
当时需要被樊少皇一拳打死在绞肉机里,导演就让我含着血浆,然后少皇一拳打过来,我就喷血浆。结果少皇很紧张,他先过来箍我的颈,然后一拳打我的头,导演看到我没喷血浆,就喊:“阿雪,喷血浆啊、你还不喷……”我说喷什么啊,都喝下去了。我现在碰到少皇都会和他说这往事。
都是喜欢,所以辛苦也无所谓。
我跟周星驰的第一部戏是《破坏之王》,演个倒垃圾的,我那时候做场务,邋邋遢遢,开工时候的造型就像个垃圾佬一样,导演李力持就说不如这个角色你来演啦,还省了化妆。当然,有问过周星驰。
我做场务的时候,经常帮周星驰买宵夜。他还没出名时候,有一部戏叫《师兄撞邪》,我也是做场务,从那就已经认识,后来一路聊过来,就变得很熟。他的电影,工作人员我大多有份一起做,包括后来的《食神》和《回魂夜》,《功夫》都是大家很赏识对方,才找的我。
林雪秘诀:演戏阶段要懂得偷师——有什么好得过现场去学那些经验丰富的前辈呢?坚持——“很多没人做的事,我都说那我来吧,多少钱都可以。愿意捱。我觉得人都是这样的,只要有坚持,就会有收获。”肯坚持,甚至久而久之,周星驰都会看上你。
4,配角之王——胆大心细
我喜欢研究角色,我不是刻意去演一个人,我觉得当时那个人应该是怎么样就应该有怎么样的行为和表现。
《暗花》饰演肥肠仔,跟天林叔。《暗花》是杜琪峰给我的一个尝试。有一次我去澳门还是哪里,就穿着那套花花的衣服,在街上碰到了杜琪峰,大家一起吃饭,他就觉得你这样穿挺过瘾的,竟然够胆这样穿,不如你就做一个角色吧,就给了王天林的儿子的角色我来做。前角色是没有的,看到我才加的。
当时我都做着场务,导演就让我带这套花花的衣服来饰演肥肠仔。有我的角色就穿上衣服去演,没我的角色我就去做场务,那时候是没什么钱的,重要的是我有那么一个机会。
《枪火》是杜琪峰开始调教我的第一部戏,老是骂我这不行那不行,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怎么做,这是一种调教。之前只是为了演而演,到了《枪火》是真的到了大家有互动的演。你现在看到的角色都是杜琪峰调教出来的。
《枪火》、《PTU》入围金马奖,《PTU》还拿到了金紫荆。《枪火》我告诫自己,千万别拿到奖,我那时候刚出来,需要不停的学东西,给了我,压力就太大了。
《喜剧之王》刚开始周星驰是想我演吴孟达那个角色,戏中那个场务其实就是我本人做的原型,但我那时候要拍杜琪峰的《再见阿郎》,我觉得我在《再见阿郎》里会更有发挥,另一个考虑是,我演了这一部,将来可能会有机会演第二部。
我选择了更有挑战的更有发挥的《再见阿郎》,如果我演场务的话,我是不用去演的,因为我就是那个人。
《再见阿郎》那个角色在我心目中就是那么讨人厌的了。我年青的时候混来混去,见了很多这样的人,应该是下意识的记忆,再通过我对这个角色的看法,就设计得非常的嚣张非常的讨人厌。你现在让我再去演,我可能都演不出来了。
《再见阿郎》是我第一部全裸的戏。很好笑,原本导演是想在澳门拍的,把我绑在大桥上,但是可能是申请没下来,就改在香港拍这场戏,选的停车场平时一个人都没有,结果拍的那天是圣诞节,大家出来郊游,看到拍电影就围观,整个停车场就挤满了人。我就被青云脱裤,全部人都能看到。我是在片场长大的,知道这个是工作,职责所在,所以无所谓。拍完之后,大家对我拍手掌,我都觉得是对我的鼓励。
当时环境其实有帮到我,那场戏我是需要很害怕的,结果那么多人来看,客观上就帮了我。如果那天没人的话,效果都没那么好,结果就那么巧。
《非常突然》我说的是有点点山东味道的河南话。我天津人,接触过,就用了方言去演。那时候我升了职,做剧务,负责买饭。让我演的角色需要吃饭,一开始问我,你自己看你待会需要吃多少盒饭,需要多少就买多少,我给别人买了一盒,自己买了三盒。然后就开始去演,戏是没有剧本的,导演就告诉我,你现在被人抓了,需要怎么样怎么样。整个地方只能进一部机器,导演和大家就在外面看,我就对着青云来演,演到青云说:“停吧,我不行了。”我出来之后,任达华许绍雄等人就给我拍手。我看到导演偷笑,我就知道成功了——演得好过他的预期,他才会笑。
《非常突然》对我来说是一个转折点,导演从这开始知道林雪演戏能到什么地方。
其他:偶像杜琪峰、编剧、想演天使
杜琪峰当我是他儿子一样,在片场和我说话都语重心长。以前,他和我说,我们收工之后,大家说什么都可以,但在片场不要我说你一句你顶回我两句,我是导演来的,在片场我最大,你要尊重我,我说什么你要听。
反而做演员我就不会还嘴了,工作性质不一样。你是导演,我是演员,骂是对的,因为我做不到你的要求。他指导我的演技,我做不到,他火爆,我一定会接受的。我会静下来想,我错在哪里?
杜琪峰有自己的看法,他有自己的框框,不能过火,他是没有剧本的,所有内容、画面都在他脑子里,会告诉你演到什么位置,高了他就会压你下来。
我喜欢杜琪峰他导演的戏、方式,我欣赏他对每一样东西的把握,我想学他,但学不了。他真的是一个很有厉害的导演、前辈。简直是我的偶像。生活上、工作上帮助了我许多,我无以回报,唯有做好我自己的角色,报答他。这也是为什么我演他的戏压力这么大的原因。我不能让他丢脸。
我没签银河。大家是承诺,他最熟悉我,每个给我的角色都非常的好,需要到我我就去。
《PTU》和《文雀》杜琪峰当自己的习作,他慢慢的拍,从第一场拍到结尾,《PTU》一晚的故事拍了三年,他当我是儿子,有好东西当然是便宜我了,就有了很多发挥地方。一个纪律部队是一定有这种人存在的,这种人做了几十年,以为什么都牛,看不到自己进步,我是这样来揣摩这个角色的。
导演、监制这些我暂时不去考虑,我做演员都不专业,我得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我现在尝试自己写一个故事,我尝试先写出来,然后找导演也好找演员也好,去实现。这是我的心愿来的。现在每天想到什么主意,都会放进去。
我想演一部爱情戏,演一个很天使的人,是生活的,里面有爱情,爱得很彻底,我会为他做任何事情,对我来说,是180度改变,你想,这样的男人去演一个天使?
采访、撰稿\赵静
混迹网络名声大噪
顾小白现在已经写了6个剧本,其中包括蔡尚君的《红色康拜因》和《人山人海》、李少红的《捆绑上天堂》和《红楼梦》,以及张艺谋的《金陵十三钗》和《山楂树之恋》。他会说:“没有那个帖子,可能都不知道今天会干嘛”。那个帖子其实跟电影的关系不大,顾小白用略带惆怅的文艺口吻追述了70后和80后的青春经历,他是第一个将“私人生活和看电影结合在一起”的人。李少红不掩饰自己对顾小白才华的欣赏:“通过他,我看到了新一代的成长和他们的精神。”
那时候,顾小白刚从北方交大毕业,在中国铁通的网络运营部上班,每天的任务就是往官网上发两条铁路新闻,“生活就像《一地鸡毛》里那样,闲的发慌,积郁成疾。”在那个时候,大多数人没有电脑,有了电脑的人也是用拨号,速度奇慢地享受着“冲浪”的乐趣,但在顾小白的单位里,已经有了宽带。网络给他提供了全新的吸纳与表达的途径,他开始满世界瞎溜达,晃荡到了新浪和网易的影视论坛。起初,他在百无聊赖的办公室里很无心地用小说的笔法将港片里的演员和他们演的类型人物串在一起写了篇小小的帖子,这个帖子后来被编辑推得很高,但他发现作者的署名却换了一个人。他一时激愤,在网络上搜索这个人,追踪到了西祠胡同。他马上注册,给那人一板砖,掐完架才知道西祠胡同上文艺青年多,爱电影的人也多。
2000年之后,中国真正地开始日新月异,混迹BBS成了城市里大多数人生活的一部分,传统媒体受到网络的冲击,就直接从网络上找到新鲜血液,不光是从业人员,还包括写专栏的人。顾小白在网上的专栏,延续到了报纸和杂志上,他的文字成了《看电影》、《电影世界》、《21世纪环球报道》、《信息时报》、《青年时报》、《花溪》、《瑞丽》、新浪文化频道、网易娱乐频道……读者最期待的精神食粮。
两年的专栏写作,让顾小白产生了厌倦感,“将生活与电影内容相结合的书写方法,掏空了我的生活,而现实是那样的单调”。现在他回过头来,看自己早期写过的很多东西,觉得“特别郭敬明,现在看自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变身编剧6年6个剧本
顾小白第一次见李少红,并不是像其他人一样一顿狂喷,而仅仅就着小说聊了几句,而这些打动了李少红,认为他“实干,有想象力”。于是,就把小说改编交给了他,她只提出要求,希望能够将男女主角的性格尽量往周迅和陈坤身上靠一靠。第一次独立为一个长达二十集的剧本写作,写作期长达一年半,回忆起来,顾小白并不觉得孤单。“困难的是,要将小说里那些过于心理的东西外化”。
剧本完成之后,没想到因为一些原因,难以付诸拍摄。顾小白也不过于惆怅,反倒因为有了与影视的初次体验,而备感兴奋。
当时,有一些媒体也找过来,希望顾小白能够加盟其中,做一份细水长流的工作。权衡再三,顾小白选择了《精品购物指南》,一份针对白领,有都市生活气息的周刊。他在里边做文化娱乐版的编辑,和其他人相比,他的触角更偏向电影。
蔡尚君是中央戏剧学院戏文专业出身,他是《洗澡》和《爱情麻辣烫》的编剧,他习惯于剧本创作阶段聊得比较长比较透。好在顾小白跟他住得近,刚接触电影创作劲头也大,就由他带着,来回来去地聊。在电影的方方面面,无论从故事走向、人物设定、甚至每一场戏的戏剧冲突和人物对白都聊得特别细。顾小白对于这段电影初体验,感触颇多,“老蔡能在后边督促着我,如果换一个不熟的,或者特别模式化的人,跟你聊这个,聊那个,不停地改来改去,可能不太适应。”
蔡尚君在《红色康拜因》里想要的现实感与顾小白很契合,顾小白自小县城来到北京,对于城市和县城的强烈对比,对于年轻人的青春梦想,包括城市十多年来的变化带给人情感上的印记,都深有感触。于是,在他执笔开写的过程中,他将自己的感受放了进去。
“这个剧本,我原创的不过10%,但好在有一个非常有戏剧传统的人带着我,让我知道电影编剧是怎么回事,大概什么方向的写作才会成为影像”。《红色康拜因》后来入围了多个国际电影节,并获得了第12届韩国釜山电影节的“费比西影评人大奖”。和希腊电影节最佳影片大奖。
这部电影拿奖的同时,蔡尚君与顾小白已经开始了《人山人海》的创作。这个电影被顾小白视做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编剧处女作”,因为经由他想象并实现的部分至少达到百分之六十。他们想做一部追凶的类型电影,但他们有更大的野心,在电影里透出历史与个人的关系,漫射出社会层面的生存现状。“不止是追凶,更是对这个时代的追问。”(接下一页)
当时,李少红已经接受了红学家近半年的培训,她对于想拍一部什么样的《红楼梦》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她给这些年轻的编剧们分好章节,希望他们能够尽量忠实于原著,但同时又要写出新时代精神。顾小白的工作量相对其他几个编剧要多些,负责开头几集,相当于为整部戏定个调子。本来他应该写十集,后来只写了十四回,共七集。李少红原先还希望他负责统稿,在所有的剧本出来之后,能够对整体风格和中心思想进行强化与统一,但因为进度原因,交给了别人。他说做《红楼梦》的编剧,必须要吃透这本小说,“到了真正写剧本的时候,人物基本上已经在心里了,他的一言一行,他的表达方式都比较自然而然了,我们更像剧本编辑。”这个时候,他对《红楼梦》的理解已经有了升华,“《红楼梦》是中国最伟大的小说,素材既大俗又大雅,它在那个年代写成,却颠覆了中国全部的传统。而曹雪芹又对小说里的世界和情感充满了赞美和爱”。
他在《精品购物指南》的主编阿美,其前已经为尹丽川的第二个电影《牛郎织女》写了剧本,当尹丽川和阿美决定要改编红极一时的小说《山楂树之恋》的时候,想找一个男性作者来做补充,顾小白则是他们认为的最佳人选。
与此同时,张艺谋想拍一部以南京大屠杀为背景的电影《金陵十三钗》,他一直以来的副导演谢东向他推荐了顾小白。
于是顾小白在2008年,就开始辗转于中国的两个时代中,一个是文革时期的江南水乡,一个是抗战年代的屠城之地。此时已算得上经验丰富的顾小白对于张艺谋通过不停聊剧本去完成对剧本的激发与想象力的工作方法比较适应,他能够适时地提出意见,并能够将张艺谋的想法很好地执行下去。
而与尹丽川和阿美三个人的合作,则显得更为熟络、日常、默契,在一家名为“西藏咖啡馆”的小店里,在尹丽川的家中,喝茶、小酌,就将剧本构思出来了。有意思的是,顾小白在写《山楂树》剧本期间,家里的网络坏了,他就天天潜入小区门口的一家地下网吧去创作,旁边烟雾缭绕,全是打网游和视频聊天的“地下青年”。
谁也没想到,最终《山楂树之恋》的剧本辗转流落到了张艺谋的眼前,他说,多少年来都没能像这一次一样完全投入地看完一个剧本了,而且看到最后甚至哭了。张艺谋有了明确意愿做导演后,就希望能就原剧本做出一些修改,将文革的时代背景做一些强化,将一些相对偶像剧的纯美元素拿掉一些。
编剧的致命伤小说的终极梦想
与强悍的作者合作体会到的刺激感,是顾小白在相对枯燥的剧本写作中收获的极大乐趣。但,他们对于顾小白的限制,或者编剧这个行当的局限性,让顾小白在微博上写下“编剧真是太被动了”的字样。
他清楚自己的性格,“我基本上属于有一个工作,但比较混事,没办法把这个工作做到精益求精。”顾小白认识太多为了电影奋不顾身的人,他拿《孔雀》的编剧李樯来和自己做对比,李樯能够为了《孔雀》稳扎稳打好几年,而自己还必须坚持在媒体内供职,相对他们,他自认“中庸”。因为他觉得,“编剧这个行当,太不稳定,没有持续的源源不断的收入,非常没有保障”,所以,还是有一个职业比较好。
在漫不经心的媒体工作,和与人合作的编剧生涯的坚持中,顾小白经常会觉得力不从心,主要是因为他觉得环境越变越恶劣,尤其在最近两年电影市场好了以后。“所有人都想拍电影,有各种各样的导演,揣着无数的案子,逮着一个投资方,不知道真的假的就一顿狂喷。他们都在找编剧,有时候能把我们都喷晕了,在这中间,创作比所谓的噱头的意义要小很多。”
所以,他想在《十三钗》和《山楂树》之后,有一些改变。他说,“明年不再做接活的剧本,想自己去做一些原创的东西,无论是小说还是剧本。”
他曾经写过一个叫《海阔天空》的剧本,以他自己的青春经历为模板,写了小县城的四个小孩,在高中毕业之后一个暑假里的经历。他当时是想写一个比较有中国特色的残酷青春片,想在其中写出那个年代年轻人的成长经历。
在没了约束之后,他写出的东西跟余华有些接近,带一些文学性,跟自我比较密切。顾小白接触当代中国文学,相对较晚,在高三的阅览室里,他才开始大量读到中国当代小说家的一些东西,而余华对他的影响深厚。“我看余华的《呼喊与细雨》,对其中的一个场景印象深刻。他在里边写一个村子放露天电影,那个男的前面站了一个女孩,他就开始有了抚摸那个女孩的冲动。”他的解释是,因为青春期的懵懂,从此迷上了这类的小说。
但在写了6个剧本之后,顾小白不想再写余华一类的东西,他想写一些游离在题材与时代之外的东西,希望能够吸引人,同时表达出他对当今社会的观察与理解。
顾小白自少年时就有小说梦,但他属于“没有人拿鞭子抽着,就永远在一个恍惚的状态中”,所以最开始的剧本创作,因为有合作者,所以他能够不断地被迫地进入到创作的状态中。他希望现在也有一个出版社,能够找到他,为他出小说,“他们只要有期限,我就应该可以的。”其实,顾小白只是他早些年自己武侠小说里所写的主人公的名字,与他早前所写的华丽辞藻颇为贴切。但他实际上叫许涯男,这个身份证上的名字似乎在冥冥之中便注定了他有永远在路上的感觉,注定了他将不断地与自己的梦想相拥、疏离、等待、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