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有朋友咨询过我关于法学专业的人如何选择职业的问题,一直不敢说,因为总觉得自己做的也不是太成功,不想误人子弟。另外一方面的原因是,每个人的具体情况不同,并没有所谓的统一的标准,实在没有可借鉴性。
作者|张伟,上海市建纬律师事务所执业律师
一、要不要过法考?
二、要不要考研?
如果家庭经济条件允许,个人建议尽量要考研!为什么这样说?因为现在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现在大城市里面,你去找工作,如果不是研究生你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我们刚毕业那会儿,本科生就业还可以。现在本科生到处都是,研究生据说在校的数量上已经超过本科生,而且如果本科不是985或211,那不读研的话,就业可能更难。还有就是考虑自己的职业发展前景,如果不读研,基本上也没有太多发展上升空间。
当然,有的人说我就是本科甚至还不是本科,我做律师就业务很好,很多研究生硕士、博士也不如我赚钱多!我只能说你要么年龄大、要么背景深、要么路子野,不然没有系统专业的理论根基,业务做不好的!所以,有条件的,多读书、多学习,不要想着其他乱七八糟的什么捷径!
三、要不要考公?
当前的就业环境,可能考公就是最好的选择了!毕竟有一句话说:宇宙的尽头是公务员!但是,考公也是非常的难,而且如果不是情商比较高,家庭背景比较好,可能会更难!公务员比较适合家里不差钱,而且在当地有较好的政治资源的人,生活可以过得很安逸,可能也有机会升上去。但是如果家庭比较贫穷,对钱有特别的渴望和需求的,可能做公务员会是非常危险的一条路!而且可能与你迫切需要解决生计的需求不是太符合。
在政府或公、检、法做过公务员以后,即使以后再从事其他行业,也会很有帮助。所以,有很多朋友都是先进体制,再出来做律师或其他行业,发展都很不错。别问为什么?这就是现实!
四、要不要考很多证?
个人的经验,我是喜欢读五花八门的书,涉猎比较广泛,很多其他专业的知识,会给你很多意想不到的启发。在处理案件的时候,很多时候我感觉,法律专业的作用,可能10%都用不到。一句话你说到别人心坎上了,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这就是你如果不懂得别人的专业,就会像牛头不对马嘴一样,你没有办法和别人沟通。而且,你很难发现问题的本质和起因。
五、做法务好还是做律师好?
各有利弊。我是先做法务的。我一开始也想去做律师,但是去了一个律所以后,发现师父根本不教你,可能也是不知道怎么教。接触不到客户,不知道怎么拓展案源,不知道怎么和客户谈,也不知道法院的程序,也不知道法律文书的格式,支零破碎的一会搞这个,一会搞那个,不知道所以然,反正就是一脸懵,当时就感觉很受挫折。后来在律所没干多久,我就出来到了企业做法务,然后直接上手案件,我记得我第一个案件是劳动争议案件,先走仲裁程序,再走诉讼程序,一个案件下来,基本上一些程序性的问题和写法律文书之类的都会了。所以,我感觉要论实战经验,法务其实比律师更专业。因为法务把一个案件前端到诉讼,到后端执行、效果反馈就都做了,而律师基本上只是做了诉讼一个环节!很多人做了律师的朋友嘲笑法务不专业,那可能是拿老司机和新手比。如果是情况差不多的两个人,一个做法务,一个做律师,年限差不多,法务完全可以吊打律师。所以,个人建议,如果一开始个人家庭资源有限,案源问题突破很困难,可以先去企业做法务,一来积累经验,二来积累人脉!
有的人会说,法务那么好,为什么还出来做律师呢?因为做律师比法务可以赚更多的钱!企业对法务的考核存在致命的缺陷,导致企业很难留住优秀的法务。但是,不代表法务的专业水平就一定比律师差!法务的组织管理和沟通协调能力可能一般律师根本没有机会培养的!
六、做死磕律师还是做勾兑律师?
所以,我个人觉得做律师还是要立足专业,以和为贵,要尽量帮别人能够通过和解化干戈为玉帛!去年的时候,有个朋友说:“不要为别人逆天改命!”其实,做律师要特别注意这一点,一个案件其实把证据一看,了解一下案情,大致的结果应该是清楚的,一个人明明杀了人,你巧舌如簧帮别人脱罪,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很厉害,会得报应!是怎样就怎样,别人杀了人,要让别人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要反省自己的罪恶,要知过能改,要通过法律的途径减轻自己的罪恶,弥补双方的损失,这才是专业的律师该做的事!赢的官司不是目的,一直赢的律师也绝不是什么荣耀!
公平、正义自在人心!这是法律人永远不能忘记的尺度!
七、做专业律师还是做万金油律师?
我建议做专业律师。有的人说生存要紧,吃不饱肚子,做专业律师会饿死!这其实是眼光非常狭隘的。
第一,就像是开饭店,什么菜都做,什么菜都做不好,更难生存,也永远做不大。正所谓“一招鲜,吃遍天”,你哪怕是面条做的好吃,开一家面馆也能生意很好。做律师也是这样,你必须要有几样“拿手菜”,让别人经常能够想到你。没有特色,就意味着容易被淡忘!有很多法律服务所,别人只做交通事故的案件,但是一年的收入比很多律师都高,就充分说明了专业性的重要性!
第二,市场的发展必然是要向专业化集中。像前面说的,低端业务比如交通事故、离婚、工伤等,小店、小成本,更适合走专业化路线,什么案件都接,你的市场开拓成本就很高,也很难形成口碑和影响力。高端业务比如知识产权、投资、金融、破产等,没有专业化,也搞不定,动辄上千万上亿的案件,别人也不该交给不专业的人。就个人律师来说,走专业化路线,在某一细分领域不断学习、耕耘,也更能形成核心竞争力,更能形成相对稳定的客户群体。
第三,专业化律师有更高的利润,收入更高。万金油律师基本上没有什么议价的优势,但是专业律师就不同。客户一旦去找一个在某领域知名的专业律师,就意味着这个事情对他特别重要,对他影响特别大,自然他愿意为此付出更多的报酬。价格敏感的人就像是买车的客户,能跑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但是抱怨的时候,一点都不会少,难缠得很!
第四,专业律师需要不断地学习,积累,难度很高,压力很大。所以说做不了专业律师或不愿做专业律师的人,就像学渣一样,不是懒就是笨。吃不了专业的苦,所以也赚不了专业的钱!
八、做个人律师还是做团队律师?
不可否认,有些人做个人律师也是风生水起,日子很滋润。做团队律师,很多时候做得很苦逼,因为人难带,人难管!所以,如果没有一定的团队管理能力,带团队,很累,而且可能是牺牲很多,收益和付出不成比例。但是,如果有一定的管理能力,那带团队,肯定是比个人律师单打独斗能够更有竞争力,也能赚更多的钱,更有发展前景。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律师的公司化运作和管理将是一个趋势。现在很多大所人数已经上百甚至上千、上万,如果没有规范的管理体系,会产生很多负面的问题,死得很快。大所之间的竞争一定是要管理,这样才能产生1+1大于2甚至大于4的几何倍增效益,但是如果管理不善,可能作用就会是相反的!
没有团队或缺乏团队管理的律所,如果专业和资源过得去,在一些小地方可能还能生存得不错,但是随着大律所规范管理以后,一定会下沉市场,到时候一些地方混得不错的地方小律所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九、如何拓展案源、积累人脉?
对于从事法律行业的人来说,案源就是生命线。我曾经一直很恐惧,所以一直在企业里面做法务,不敢出来,害怕没有饭吃。但是,形势所迫加上朋友鼓励,我还是鼓足勇气出来了。作为一个新人律师,一开始该怎么办呢?
其次,要认真地做好每一个案件,做好服务。我这个人有一个软肋,就是不太懂得拒绝,以前上学的时候,美女叫我帮忙,我都跑得屁颠屁颠的,所以朋友就很多。然后我还喜欢思考研究,有耐心,所以,别人叫我帮忙,我也不嫌累,不嫌烦。因此,基本上找过我的律师还愿意再来找我,也愿意帮我介绍朋友!
再次,就是要真诚,善意。就是有很多案件我也做不好,有些地方也不懂,有些时候案件最后的结果可能并不会像客户想象的那样。因此,要对客户说实话,比如有些案件大概率会输,可能因为证据不全,可能因为别人关系比较硬,影响力较大,可能因为司法体系本身存在的问题很难纠错,也可能是因为自己水平有限,所以要让客户可预期,可控制,与客户随时做好沟通,做一个可靠的律师。有的时候可靠比专业更重要!
最后,要坚持不懈地投资自己和别人。很多人有钱不知道干啥,不知道投资啥。其实,有两样东西,是可以永远投资而不会错误的,那就是投资学习和人脉。一个是提高自己的认知,一个是搭建自己遇到贵人的桥梁。
小结
都说劝人学医,断子绝孙,劝人学法,千刀万剐,学医和学法都是需要不断学习、实践,而且需要不断积累、传承的行业。而且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老师就说过,学医的和学法的学得好能够救人,学不好也能害人。所以,每个法律人都要敬畏自己学到的知识,用法律多去帮助别人,而不是助纣为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