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们的情感大戏，短视频的流量危机
作者|刘小土
编辑|李春晖
整个五月，先是殷世航套璐璐订婚空降热搜，紧接着张国政示爱女友，最新是陈意礼暗黑大米官宣恋情。有人追得热火朝天，有人追问是谁是谁。总而言之，短视频的世界都在恋爱，相当响应国家号召。
本来，情侣博主我们见得多了。以往如果没有出轨、离婚等爆炸性话题（如著名的阿沁、刘阳、半藏森林小三事件），很难调动吃瓜热情。可眼下，几乎每个月都有网红靠婚恋出圈，比小明星曝光恋爱还热闹。
痞幼、小霸宠、迅猛龙等短视频新秀的崛起，都离不开丰富情感线的加持。有时，几位网红之间甚至都不需要实质性关系，网友会自发从直播、短视频里抠糖产粮，脑补出无数甜宠剧、虐恋剧，连路人都欲罢不能。
短视频博主集体“配对”，一方面是迎合大众喜欢看别人恋爱的心理，另一方面也暴露出网红们流量见顶的困局。如今靠常规内容吸粉太难，错综复杂的感情纠纷才是最高效的。
越狗血越得劲
比起早年情感博主的双向奔赴，新一批短视频网红CP的感情戏复杂多了。这种观感差别就如同恋爱综艺和狗血虐恋连续剧。
“矮love油”“牛油夫妇”“政井夫妇”是这一年来抖音最大势的CP。每段故事的主角至少三人以上，精彩程度绝不输《回家的诱惑》。
不久前，殷世航套璐璐的“矮love油”cp因求婚闹剧遭快抖封禁，暂时告别战场。但对尝试CP炒作的网红来说，他们的操作仍值得借鉴揣摩。
若想把殷世航的瓜吃全，还得从《变形计》顶流韩安冉说起。
2019年，殷世航开始在快抖发布作品，走的是阳光男孩路线，没掀起太多水花。倒是在韩安冉小猪的婚礼上，身为伴郎的他成功蹭到一波话题，热度慢慢支棱起来。
此后，韩安冉夫妇经历了离婚、复婚、对撕小三等事件。这个过程中，殷世航频频站队说理，以小猪密友的身份刷足了存在感。很快，他和何婧婧长跑多年的爱情也引起了路人注意，霸总娇妻的甜蜜日常圈粉不少。
2020年，殷世航也玩起了求婚直播，公开表示要娶何婧婧为妻。谁知观众没追到预告剧情，等来的是两人分手的消息。此后，“为情所困”的殷世航将重心转移放回创作，讨论度明显见涨，并因新女主套璐璐的到来达到巅峰。
过度占用公众资源的“矮love油”，风评两极分化非常严重，但也肉眼可见地红了。半个月前，殷世航着手策划订婚盛典，引来王志猩、小李朝、何江海等抖音网红撑腰，拿下不少抖音热搜。
最终，这场预热充分的直播开播即爆，引来170多万网友围观，据说整场带货收益高达千万。若没有被封630年的意外收场，殷世航的恋情炒作可以说非常成功。
越是狗血复杂的感情，越能激起大众的好奇心。“牛油夫妇”也是凭借类似套路杀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小霸宠、二辰都是颇有名气的网红，两人前期没有太多交集。去年，他们首次发起连麦直播，打情骂俏煞是甜腻，这对CP逐渐有了姓名。
可惜二辰被封号后，牛油夫妇的剧场无法继续，最终被新CP们抢了风头。
谁的CP可以红？
任何一种人设都有风险，尤其是秀恩爱。不仅分手容易遭反噬，经营不当更是自毁形象。当然，也有玩得顺风顺水的，名气热度和商业价值双双飞升。所以，怎么秀是关键。
图文时代的情侣博主就已做到风格多样，可以满足不同群体的情感代糖需求。短视频全面流行后，新的网红CP其实并无太多创新，就是将过去的剧本换种媒介形式再“演”一遍。
观众对网红的感情生活有天然的窥私欲，只需循序渐进满足这种好奇，就能轻松收获热度和话题。抖音的情侣账号多数都在拍甜蜜搞笑的日常，大狼狗郑建鹏&言真夫妇、放扬的心心、七舅脑爷&赵兮雪便是典型。
网红夫妻们从暧昧到恋爱，从求婚再到结婚，全在短视频里完成。久而久之，观众基本摸透了网红CP的套路，逐渐对类似题材丧失兴趣。
MCN机构负责人雨风回忆，2019年涌现过一批短视频情侣账号，但涨粉效果明显不如以前，几乎没有杀出真正意义的头部选手。而那些及时抓住红利窗口的网红CP，也难以进一步突破。
广东夫妇数据明显下滑
戏剧且夸张的情感表达不再吃香，MCN不得不另寻创作方向，试图带给用户有别于甜宠剧的新体验。最明显的变化是，情侣账号集体放弃单一的你侬我侬关系模式，不断向视频里增添更多人际关系。连美食账号蜀中桃子姐，也是在加入丈夫、儿女、亲戚等镜头后，方才迎来爆发式增长。
观众想看甜宠，小霸宠二辰就来一波调情互动；观众想看虐恋，男配烈阳疯狂加戏，搞点求而不得的疼痛感；观众想看狗血，主角便在感情里反复横跳，让人无法看清三角恋的走向。
当下，短视频CP已成为性价比最高的自炒方式。别说新人了，连刘思瑶、蔡萝莉、宸荨樱桃这些网红前辈也忙着加感情戏，以求稳住江湖地位。观众最能嗑的时候，机车女神痞幼跟汽车博主猴哥往那儿一站，新的千万网红就诞生了。
都是为了流量
缺啥补啥，大众对情感商品的需求如此旺盛，说到底还是不想恋爱、不能恋爱的人太多，看看别人恋爱就够了。
在长视频领域，甜宠剧想方设法地砍掉细枝末节，重点推进一条情感主线，为的是营造出不费脑、只嗑糖的爽感。在雨风看来，要论极致情感体验，网红CP再怎么包装也无法强过剧集CP。但比起艺术处理过的剧集，短视频的天然优势是原生态，更真实。
“甜宠剧向观众展现理想化的爱情。这些内容的最大价值是心理抚慰，甚至是逃避现实。应该很少人会按照《司藤》《山河令》的路数去搞对象。短视频的感情戏多少有点夸张，但还是在尽量还原真实，并没有完全脱离群众生活，现实参考价值明显更大嘛。”雨风分析。
甜宠剧造脱离现实的美梦，短视频做平凡爱情的指导，是这两种情感商品的本质区别。新一批走红的网红CP，其复杂感情线都包含着无法调和的矛盾，用以证明现实危机没那么好解决。
最典型的是，剧集里的小三知难而退，抖音里的“情人”阴魂不散。痞幼猴哥的爱情完结后，网友顺着新女主聂小雨，扒了好大一出勾心斗角的番外。
搁两年前，情侣博主之间出现分手、出轨等打破幻想的行为，很容易招来强烈反噬。现在好了，网红CP真真假假、分分合合，只要没有彻底坐实关系，只顾吃瓜的网友也懒得搞道德谴责了。
如此细致揣摩群众心思，必然是为了流量。在雨风看来，短视频网红的迭代节奏越来越快，MCN机构内部往往会选择抱团作战，以家族玩法沉淀出稳定的流量。
可如果拉出一条情感线，散点内容便可以顺滑串联起来。雨风最近最满意的项目是，牵手其他MCN机构，让网红们做直播连麦、线下合体，有节奏地打出一些情感话题，成功盘活了好几个腰部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