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影也是高桥一生和苍井优自岩井俊二《关于莉莉周的一切》(2001)以来久违的再次共演,那他们是如何完成这部电影的呢,结合这部作品本身,我们请到了他们两个采访了关于谎言与夫妻的话题。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从来就没有“普通”一说。无论何时相遇都是不同寻常的,爱情也是在一瞬间就会来临。
——第一次阅读剧本时,您的感想是什么?
高桥可能因为这是一个有许多口语化词汇的剧本,所以很顺利地自己就都记住了。那时,我的心里连人物像都浮现了出来。
——你们两人是时隔19年的于电影中再次共演对吧。可以问问你们这次出演夫妇的感想吗?
苍井是的,我们曾一起出演过,但那次我和他几乎没有出现在同一个场景里过。但!因为是高桥一生嘛!完全不用担心。在演爱情故事时,不是需要去探索对方的演出方式吗?但这次完全没有必要。我和高桥能够毫不费力地就成为电影里的哲雄和园子。
高桥电影里有很多涉及反复对话的场景,例如夫妻之间的日常交流,我还有兴致勃勃地想过:“如果是和苍井优一起演出的话,会是什么样呢?”。现场的气氛很好,最重要的是,我能以一种很自然的状态去出演。
苍井有一件事情让我挺惊讶的。
高桥哎?是什么?
苍井你喜欢垃圾食物。几乎每天都吃汉堡(笑)!
高桥虽然我本来就很喜欢,但是我认为“哲雄在妻子不在的时候就会吃垃圾食品”,这样想着我吃汉堡的次数也就多了,不知不觉增重了。
苍井哎,你是这样做的啊。
——一个制作成人娃娃的职人与一见钟情的女人结婚。真是有着有趣设定的故事呢。
苍井没错。但我总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经常是不可思议的。我和相处了很久的朋友也大多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认识的(笑)。
高桥我也不认为相遇是“普通”的。因为坠入爱河的瞬间,即便将许多事物都置身事外,但还是会有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哲雄从邂逅到告白虽然非常迅速,但对我来说这是挺正常的一件事。导演棚田由纪的剧本和拍摄方法可能也能让观众看到这点。
制作成人娃娃是超乎我想像的职人世界。我非常享受其中,甚至被喊了“咔”,我也没停住手(高桥)
——在拍摄之前,高桥您似乎已有从制作成人娃娃的工匠那里接受了培训呢。
高桥是的。我学到了很多东西,非常有趣。我当时日夜都在研究如何通过绘制曲线和触感来让观众们进一步了解到女性的身体之美,在反复摸索试错中来回进行的我,对已经超出我想象的职人世界感到无比的惊讶。成人娃娃之于我来说,已经快是像艺术品一样的存在了。因为职人们都将感情倾注在了如此逼真的东西上,所以成人娃娃只能被视为有生命的东西。它们的存在感太强了...已经无限逼近人类。
——事实上,有没有像哲雄那样向妻子隐瞒了自己职业的成人娃娃职人?
高桥我听说有这样的人。
苍井我是因为リリー(リリーフランキー,本名中川雅也),与リリー的相识让成人娃娃变成了我生活里一个很近的存在。他有一个名为「リリカ」的成人娃娃的女朋友,当我们一起在他家吃饭喝酒时,成人娃娃会和我们一起,中川雅也还会给成人娃娃买洋服。所以这次出演时,成人娃娃和成人娃娃职人我都能顺利接受。
——苍井桑,当您出演园子时,有什么会特别注意的地方吗?
苍井因为这部电影是哲雄十年的回忆,一直都是以哲雄的视角在走的。就像园子被告白时的反应一样,哲雄眼里的园子其实有很多地方都被他美化了。
高桥确实。
苍井因此,太过于有人情味也不是很合适。平衡好被美化的人性化部分,享受其中就可以了。
——有幸福的时刻,也有不合的时候,夫妻生活是很辛苦的。对哲雄与园子这对夫妻,二位的印象如何?
苍井这很正常,有多少对夫妻就有多少个夫妻像。欲望即使不深,但也肯定会有欲望。我对哲雄与园子这两个人的喜欢,已经到了难以言表的程度。
高桥我认为优酱刚才说的:“人与人即使是从同样的角度看问题也会产生分歧”是没办法的事情。哲雄和园子都在互相看着对方,但视线从未对上过。他们两个是两个人反倒比一个人更加寂寞的存在。我虽然没有结婚,但是这部电影给了我这种模拟体验,可以说是演员特有福利吧。
——尽管发生了危机,成人娃娃对于这对夫妇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在制造园子的成人娃娃的场景里,有种孕育生命的感觉。
高桥在后半部分,我认为成人娃娃变成了连接两人的纽带。多亏了成人娃娃的存在,才让二人再次心灵相通。而当制作园子的成人娃娃时,我觉得哲雄只是纯粹地去认真检查了园子的肉体,并没有考虑以后的事情。在移动园子的时候,也没考虑过以后的事。
苍井园子给自己留下的也不是悲伤,只是一个幸福的时光。
——植发的场景也特别美呢。
高桥我喜欢植发的工作,即使镜头停下了,我也一直在做(笑)。因为直接竖着插进去很容易就拔出来了,所以这样是不行的。倾斜着插就刚好可以插入缝隙。因为人的头发是倾斜地生长着的,有它自己的方向和流动趋势。当我和优酱聊天时,我也曾仔细地观察过她的发际线,植发时我是一边思考一边在做的。
苍井我被这样观察了发际线吗(笑)。不过确实,根据人的不同,头发和胡须的生长方式也是完全不同的。
高桥皮肤的调色部分也挺难的。涂料会很快硬化,稍微根据情况调整时色调又会发生改变。人类啊,真是按照极其准确的概率才成长为各自的肤色,我算是清楚了解到这点了。
——大胆而又美好的床戏也是本作的魅力之一。想请问下拍摄过程中有哪些细致演出呢?
高桥我考虑了角度以及如何使这段戏看起来自然一点,除此以外自由发挥。
苍井棚田导演非常注重拍摄方式和照明。个人认为,咬耳朵这块比我想的要难(笑)。
我们这对夫妇不管是哪一方都很爱说话。保持这种状态我觉得能一直进行下去有趣的对话。(苍井)
——哲雄对园子说谎已经很久了,如果处于同一立场的话,你觉得你能继续扯得下去谎吗?
高桥我想我会撒谎,但应该不会败露!
苍井嗯,我也觉得你不会败露。我的话,看起来就是那种会立马败露的类型吧?
高桥是的(笑)。
苍井因为我都写在脸上了。搞惊喜这种事情我也完全不行。过去我忘了和前辈一起吃晚饭的事情,因为当时我觉得说谎不好,就承认了说:“对不起,我忘了”,结果被提醒到:“不是什么问题都老实说就是一件好事情”,“那明明就是一个说谎也可以的时机啊”(笑)。
——哈哈哈(笑)。但像园子这样一直保留着秘密也是不行的呢。桌子上你们两个相互倾诉秘密的场面也令人印象深刻。对话很自然,是即兴表演的吗?
苍井是剧本。棚田的剧本有一个矛盾,那就是“虽然很难,但是很容易说出来”。大概是如果全神贯注的话就自然而然地能蹦出台词吧。而且光是说台词就能让我兴奋。
高桥那个场面我也挺享受的。虽然经常有人说“对话的戏份像传接球一样”,但我觉得对话就是杂技。彼此不断投掷许多球,有时会有意外的球飞过来,这个时候就不是靠语言而是靠眼睛来传回去。日常生活里虽然也有这样的情况,但在经历了这么长的场景之后,我发现对话的戏份还是挺有趣的。
——我们有谈到了理想夫妻像,对你们两人来说,理想夫妻是什么样的?
苍井我希望我能体贴一些。我们家两个人都太能说话了...
高桥一直在说话吗?看起来很好玩!
苍井没错。甚至已经到了那种会考虑每天怎么有这么多话要说啊的地步(笑)。所以我会在想就这样一直开心地说个不停真的好吗。不是经常说“夫妻之间无话可说”吗?我觉得如果真的变成这样的话,最重要的是要有体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