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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英帝国很大一部分包含在日不落里面也是在二战结束的,后面逐渐变成英联邦,就不单独拿出来。

带英指现英,指二战以后到现在,也可以直接叫英吉利,都是现英。

最前面应该还有一个英格兰弱小时期,当时应该是在别人的统治下,但这方面的历史我理不清,就糊弄一下。

现英...

现英一般叫海英不列颠,海英大多数情况下会叫带英,英吉利。

……

正文

英吉利家里有一个阁楼,里面堆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连英吉利自己都不知道里面具体有哪些东西了,随着历史的变迁,有很多已经用不到的东西也不知道在不在了。

英吉利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美利坚突然陷入昏迷,世卫也无能为力,说美利坚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昏迷。

本来是不在意的,直到有一天美利坚身体开始虚弱,明明美国国内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但美利坚身体就是一天比一天虚弱,很多国家都慌了,美利坚没了只会把局势搞得更乱。

英吉利也是其中之一,他再不喜欢美利坚也不希望他不明不白就没了,于是他机缘巧合之下想起来,自家那堆古老的魔法,说不定有能有用的。

反正就是在英吉利整理还不到一半的时候,就被到处乱飞的灰尘整破防了,差点想撂挑子不敢,让美利坚嘎了算了。

英吉利疲惫的捏了捏鼻梁,忍着洁癖发作,继续找,索幸他运气还没有差到极点,一个花纹奇怪的盒子不小心被碰掉了,里面掉出来一个卷轴,写着是“你的■■,但又不是你的■■”。

有四个字有点模糊,好像被什么盖住了,英吉利刚准备凑近擦擦,看个仔细,突然就两眼一黑,失去意识。

等意识再次回笼,英吉利眼都还没完全睁开,只能感觉自己在下坠,虽然意识体能复活,但谁想平白无故的摔死啊,英吉利脸上出现了裂痕。

等落到实处时,背后意外的柔软,虽然依旧摔得七荤八素。等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赶忙观察一下四周,并罕见的爆了一句粗口“这傻逼卷轴把我带到哪了。”

英吉利抬头一看来人,眼底闪过一丝震惊,熟悉的海盗服,熟悉的脸,熟悉的地点,这是自己的大航海时期啊,最意气风发的时候,难搞。

反应过来的英吉利赶忙将自己眼底的国旗掩去,还没等他从床上下来,一把刀就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海英一脸阴沉的看着带英“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的。”

自己床上莫名其妙的坐着一个灰头土脸的人(阁楼沾上的,因为一直没找到,英吉利就没急着去清洗),塞人到自己床上也找个质量好的吧。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一刀斩了算了,这一个莫名其妙的下不去手,莫名其妙的。

带英看着海英不断变换的脸不一会儿就回过劲来。

这是把自己当成被塞给他的小情人了,看着表情还一脸嫌弃,莫名屈辱。

被一连串意外搞得十分狼狈的英吉利在这会儿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心想【小兔崽子,今天不教训你一顿,我白活这么多年了。】

侧身就躲过了海英的刀锋,迎面而上,直击要害,反正意识体能复活不是吗?

海英被英吉利的动作惊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迅速调整,迎击,两人打的有来有回,嫌弃卧室面积太小,打不开,几个来回就到了甲板上。

意识体可没有年纪大了就体力衰弱的情况,即使英国已经衰弱,但英吉利毕竟有过巅峰时期,实力还是不能小觑的,更何况英吉利知道年轻的自己所有的弱点。

虽然没有一边倒的情况,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插手的地步,周围的士兵看着莫名其妙这个突然冒出来和自家头打的有来有回的人,想上前帮忙,又插不进去。

这边正打着呢,下起来稀稀拉拉的小雨,雨水打在脸上,糊在英吉利脸上的灰,也顺着雨水滑落。

带英瞳孔收缩,死死的盯着英吉利的脸,不在有动作,英吉利这时候莫名起来的火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又变回了成熟稳重的带英【罢了,年轻气盛不该输的】手中的匕首(打架的时候从海英那摸的)快接近海英的脖子停住,转弯给自己一刀,想看看死了能不能把自己送回去(不得不说,英吉利真的勇)。

海英反手夺下匕首,但还是在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海英不悦的看着那道痕迹,把带英带回了房间,并通知士兵拿些药和水送过来。

虽然士兵们看不懂眼前莫名其妙的转变,但还是照做,毕竟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能知道的。

海英把英吉利扔到床上,掐住他的下巴,一点点把他脸上的污痕擦掉,露出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你是谁!间谍?”

带英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海英瞳孔逐渐浮现国旗的标志,叹了口气,这种被压在身下的姿势真的糟糕透顶了。

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海英,释放着威压。两人的力量同属一源,虽然英吉利的要复杂很多,但海英还是能看出他和自己一样,身上的服饰自己没见过,排除是之前的自己,那只能是未来的了。

海英无视英吉利向自己释放浑身带刺的威压,“以后的我?收一收,你知道的同出一源的力量伤不到我们彼此,你怎么来这了。”

英吉利最开始释放威压也并非是真的想威胁,只是这样做能最简单明了的告诉眼前之人自己的身份。

英吉利示意他先松开自己,海英也还算配合,“不知道,眼一黑就过来了,说不定哪一天眼一黑又回去了。”

海英眼睛里闪过不明的情绪【他在撒谎。】

可能是面对自己,少了很多警惕感,也可能是觉得年轻时候的自己城府不会太深,这就导致英吉利的谎言被看穿了。

海英没有戳破,而是拿起医药箱替他上药,脖子上那条口子还在那的凉着呢。

“你老老实实呆着吧,反正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不是吗,也别作死,现在的政权不是你的,死了都不一定能复活,别作死。”

英吉利:“啧,行吧,给我准备一个房间。”

海英“不不不,你和我住。”

英吉利挑眉“真把我当小情人了?”

“放肆”

“搞清楚状况,英吉利,这是我的时代,不管你以后会多厉害,到了这里你还是得乖乖听我的,不然你能拿我怎么样。”

英吉利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颇为憋屈,气的牙痒痒“你的教养,礼仪呢。”

海英松开了英吉利“呵,虚伪而又恶心的贵族姿态。”

“我以后怎么活成这样了。”

*紫衣侯×白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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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草庐。

幽谷清溪,密竹疏影。

隐居山林的安逸几乎令人忘却了充斥着刀光剑影、尔虞我诈的江湖纷争。

“咚———”

一头戴斗笠,腰缠短剑的男子屈起指节,轻扣木门,敲碎了暮色的寂静。

“棋宣,我回来了。”

就在一门之隔,布衣男子身形矫健,剑舞游龙,满地的落叶随着肃杀的气息纷纷扬扬。

早在门外来者叩门之前,门内人就已探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持剑的手略一停顿,收势,卷起的落叶打着旋缓缓散落。

随后掌心翻转,气劲推开了木门。

门外紫衣男子踏进门来,就正见黑发年轻...

门外紫衣男子踏进门来,就正见黑发年轻人抱剑而立,应声道,“今日回来得有些迟了。”

紫雨寂没有立时解释,只微微一笑,摘下背上的竹筐放在院子角落,顺手将腰间挂着的竹篓递给莫棋宣。

莫棋宣提起竹篓里的鱼,甩在案板上,用磨好的刀拍晕,随口说,“今日正好吃鱼。”

“今日可不是正好吃鱼,而是因你喜欢吃鱼,我特意从溪边打捞的。”

莫棋宣装作没有听到紫雨寂的取笑,利落地将鱼开膛破肚刮鳞,支使道,“你去那边将水烧开。”

紫雨寂听话地移开步伐,蹲在灶边,用柴草烧了火,热气蒸腾,白雾氤氲。

隔着朦胧的雾气,紫雨寂看向莫棋宣的手。他曾见过这双手杀敌万千,亦得见这双手洗手做羹。这令他有一瞬的恍惚。

“你喜欢这里的生活吗?”

听到紫雨寂的问题,莫棋宣也望向袅袅升起的白雾,眼神变得悠远。

离开天外天后,他带着紫雨寂来到姑苏养伤隐居。

这些时日,除了日常习武,两人便是山间采药,野地挖菜,田间劳作,偶尔去集市采买,闲暇时酿造乡村浊酒,甚至还学了编造竹筐,木匠手艺。

他听闻清晨鸡鸣破晓,也见饭时点点炊烟。幽谷,清溪,翠岚,石桥,人家,草庐……

他得见田间插秧的农夫,溪边捶衣的女郎,山谷垂钓的老廋,集市讲价的妇人,隐居山林的武者……

“我是喜欢的。”

莫棋宣非常坦诚,“但是我知道我是谁,我属于哪里?”

“更何况我知道,我们要回家。”

他是天外天的白发仙,他属于天外天,避走冰原的北阙人渴望回归家园。

紫雨寂轻微颔首,像是知道这个答案般,脸上毫无意外之色。

莫棋宣回过神来,将处理好的鱼和调料扔入锅中,反问,“若是我想留下呢?”

紫雨寂定定地望着莫棋宣,“你若想留下,那我便陪你留在姑苏,你想回天外天,那我就陪你回天外。我只想过有你在身边的生活。”

就如同紫雨寂知道莫棋宣的回答,莫棋宣也知道紫雨寂心中所想。他们两个人抛不开江湖事,亦抛不开天外天。有所牵挂,便不能随心所欲。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火炉发出呼呼的声音,香味也随之逸散,莫棋宣掀开锅盖,“好了,开饭吧。”

夜色微暗,凉风习习,秋桂落灯。

院落中央有一棵古树,枝桠间挂着一盏照明的纸灯,偶有被风吹掉的桂花落在灯上,为其增添一抹香气。

莫棋宣与紫雨寂两人都是武者,夜间视物自不在话下,其实是无需这盏纸灯的。但两人在隐居期间学了制作灯笼,便也将这第一盏灯挂在树上,如同普通百姓一样,为两人的草庐加上生活气息。

桂树下有一石桌,石桌中央摆着一份鱼汤,并一碟切片牛肉,还有几份乡间野菜。

莫棋宣将剑斜靠在腿边,已然在石凳上落座。紫雨寂将埋在土里的酒坛挖出来,清理干净泥土,拍掉酒封,倒了两杯酒。

紫雨寂将其中一杯递给莫棋宣,轻轻碰了一下捏在莫棋宣指间的酒碗,“敬我们在姑苏的最后一天。”

莫棋宣举杯一饮而尽。

桂香醉人,酒香亦醉人。

月亮西沉,石桌上只剩残羹冷炙,自酿的酒已被倒空,也许是浊酒威力过大,莫棋宣握着酒杯,醉倒在石桌上,把脸贴在微凉的石面上,缓解醉酒的不适。紫雨寂也醉的有些慌恍惚。

突然,莫棋宣手撑在石桌上,支起脑袋,问紫雨寂,“你还怪我吗?”

紫雨寂一时没有回答,气氛有些凝滞。

他知道莫棋宣为何问这个问题。二人自幼在天外天长大,同吃同住,一同习武,互为搭档执行任务,可以说是亲密无间。若说最大的分歧,当是莫棋宣为了让小姐离开,对他拔剑相向一事。

彼时,玥瑶被无相使囚禁在天外天,不得离开。莫棋宣一向听从小姐的指示,知晓小姐想要逃离天外天后,毅然决定带玥瑶离去。

紫雨寂得知消息,前来阻拦二人,只见满地重伤的护卫和被护在莫棋宣身后的小姐。

紫雨寂轻轻叹息,“你瞒得过别人,难道还能瞒得过我吗?”这样更不可能瞒过无相使。

如果面对别的阻拦者,莫棋宣都不放在眼里,但眼前的人是紫雨寂,慌乱之下,他抽出腰间的利刃,寒芒指向紫雨寂。

紫雨寂的心沉下来,不可置信的问道,“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对我拔剑相向。”

“我也从未想过,我会对你拔剑相向。”莫棋宣拿剑的手轻轻颤抖,他以为紫雨寂总会站在自己身边,会同意自己的想法。他以为紫雨寂会理解小姐,能够达成小姐的心愿,而非像无相使一样把小姐视作权力的工具。

“我与你自幼一起长大,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背叛小姐,那你认为我会背叛你吗?”

比起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和在他脖间的剑刃,紫雨寂最失望的是,莫棋宣不信任他。

莫棋宣看到了紫雨寂脸上的不可置信与失望,这几乎也刺痛了他。

他将剑收归于鞘,眸中弥漫一层雾气。

但莫棋宣还是恳求道,“雨寂,放了小姐,把我抓给无相使,我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又错了。他是绝不会伤害莫棋宣和小姐的。紫雨寂面色一沉,冷怒道“滚”,漠然地离开了。

莫棋宣听着紫雨寂的重话,眨了眨眼,将眸中的泪花忍下,嘴角抿到唇线消失。

他没能挽留紫雨寂,只好收回伸出的手。

于是没能说出口的抱歉,没能挽留的人,在记忆里酝酿出了苦涩与悔恨。

天外天地处北域,常年风雪交加,而玥瑶离开的那日亦然。

玥瑶问莫棋宣,“你愿意跟我离开吗?”

如果是以前,哪怕是今天之前,莫棋宣都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唯独此时不行,他有割舍不去的朋友,挚友,家人…

莫棋宣一派释然,对玥瑶行离别礼,“小姐,江湖之大,何处不能为家?”

对他而言,有紫雨寂的地方才能称之家。

风雪飘摇,铃声清脆,莫棋宣看着小姐乘坐的马车远去,直到地上的车辙印被新雪覆盖,空留一片洁白。

紫雨寂向无相使请罪,一力承担罪责,被派去南诀,成为棋盘上的弃子。

莫棋宣得知消息,马不停蹄千里奔袭前往南诀,总算在废弃据点找到了紫雨寂。街道破败,一地尸体中,紫雨寂身受重伤,躺倒在血泊之中。莫棋宣被攥紧的心才缓缓放松。

紫雨寂着实伤得很重,几乎没有行动能力,倒在粗粝的地面上时,只能看到眼前一角的天空和从天而降的白发人。紫雨寂错过脸来,安心地笑了笑。

莫棋宣将紫雨寂背起,“这次我们欠天外天的养育恩情就还尽了。”

身后人气息微弱,血液几乎濡湿衣裳。他问紫雨寂,“你想去哪里?”

紫雨寂咽下口中的血沫,脖子埋入莫棋宣的颈窝,“哪里都好。”只要跟你就好。

紫雨寂终于放任自己晕了过去,再醒就是在姑苏城的草庐里。天外天的二人得叶鼎之相助,便决定在姑苏隐世而居。

此后,二人心照不宣地按下此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从二人拔剑相向,再到紫雨寂去往南诀,九死一生,姑苏草庐避世而居,他已将此事掀篇。

但是现在听着眼前的胆小鬼借酒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歉意,以及想要一个回答的坚定眼神,紫雨寂只好静默片刻,轻轻叹了一口气。

说不怨是不可能的。

人非圣贤,皆有自己的鼎性脾气,紫雨寂曾经有过片刻的怨怼。

但他得到的爱已远胜一瞬的恨意。

紫雨寂回,“我已经原谅你了。你只需知道,我绝不会背叛你。”

“好。”莫棋宣眨眨茫然的眼,轻声应答,“我也是,”最终醉了过去。

紫雨寂心下无奈,只好将碗筷收拾好,拎起莫棋宣的玉剑,并将人扛在背上,塞入被窝里。

静静凝视莫棋宣的睡颜片刻,紫雨寂推门离开。

门外悬月清辉,星子闪烁,晚风轻柔。放下心结的他心境开阔,境界有所松动。

门内莫棋宣转动身体,将自己埋入枕头,坦然睡去。

翌日清晨。

莫棋宣睡眼朦胧间,只见紫雨寂负手立在窗边,往日用布带扎着的头发已经全部被梳进发冠里,俊朗的面容笼在晨光中,看不真切。

莫棋宣伸了伸懒腰,身上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故意发出的动静果然引得窗边人应声回头,“醒了。”

紫雨寂的视线落在莫棋宣的头发上,往日伪装的黑色已经褪尽,满头白发披散在肩上。

莫棋宣应了一声,瞥见肩上的白色,准备去梳发,却被人叫住,“我帮你。”

紫雨寂看着莫棋宣困倦的样子,失笑摇头,捊了几把白发,替他绾起发髻。

莫棋宣任由身后人动作,结束后迅速去院落梳洗。

不舍地环顾一周,莫棋宣将木门落锁,对旁边的紫雨寂说,“我们走吧。”

前段时日,莫棋宣得到情报,无相使和北阙旧国主身死,叶鼎之以一己之力力压域外诸宗,成为天外天新宗主;而昨日紫雨寂去百晓堂打探消息确认属实。二人落魄时得叶鼎之相助,随后来到姑苏隐居疗伤,便决定追随叶鼎之,回天外天辅佐新宗主。

紫雨寂安慰道,“如若你想回来了,我们可以再回来。”

莫棋宣摇摇头,没有再回看一眼,翻身上马,拉起缰绳说,“我们回家吧。”

北阙国灭后,旧国诸人远上冰原,来到极寒之地生活。

原来天外天已经留下了如此深刻的烙印,也能让他们称之为“家”了。

马踏清溪,溅起一池水花,轻风吹拂袍角,二人急行北上前往天外天。

可没人能想到世事巨变。

魔教东征失败,天外天宗主叶鼎之战死姑苏,剑仙百里东君立下锁山河之约,天外天众人只得避回冰原,留下叶安世北离为质,待十二年之后迎接新宗主归宗。

天外天人心散乱,北阙旧主之女玥卿虎视眈眈,紫雨寂和莫棋宣二人在天外天主持大局。数年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偶有一日偷闲。莫棋宣和紫雨寂在雪山高亭之上对座饮茶。

天外天事务繁多,紫雨寂身上威严愈重,俊朗的面容都显得潦草了。他轻叹,“这样轻松的时日真是少见。”

莫棋宣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笑言,“确实。”

紫雨寂觉得莫棋宣始终没有变化。眼前人眸中清澈,像一颗光彩的琉璃珠;白发如丝,几乎融入雪中。

紫雨寂想要亲吻莫棋宣,便凑上前去讨了一个吻。“你想离开天外天吗?”莫棋宣永远重复一句话,“我会陪着你。”

苍山覆雪,冰湖冷透。

★“孤举者难起,众行者易趋”

★国设,不那么克苏鲁的克苏鲁

★本章6.7k+,纽沪纽、美瓷和一点俄瓷

——23——

车辆沿着海岸边蜿蜒的公路疾驰,沪坐在副驾驶检查完佩枪的子弹后,将手枪卡在自己后腰处,翻出来便签本开始写写画画。

“你还没告诉我那不勒斯体内的东西是什么。”纽约开着车,提醒道。

“解释这个东西有些复杂,因为其中涉及一些我不能透露给你的、与我的立场有关的机密,我只能透露我能说的部分。”沪合上便签本,道,“在我来到罗......

“解释这个东西有些复杂,因为其中涉及一些我不能透露给你的、与我的立场有关的机密,我只能透露我能说的部分。”沪合上便签本,道,“在我来到罗马之前,你知道的,北京在纽约州遇袭;而比纽约更早感染如今被定义为摩尔普斯病毒的,是浙和他的省会。”

“我听说了,他是最早产生昏迷不醒症状的。”纽约点头,接话道。

“浙江在江苏和北京先后昏迷之后,被连夜迁往在北京的隔离病房,杭州当时也一道被送往北京治疗。”沪说道,“但不久之后,有一个人,她是针对意识体身体及精神状况研究的佼佼者,提出要把杭州转入……咳,上海的一家医院进行研究和治疗。”

“这倒是令我有些意外。”纽约挑了挑眉,“毕竟在我的认知里,通常情况下我的私人医生会建议少些路途奔波。”

“对她而言,亲身前往北京远不如让杭州转到上海行事方便,这不仅仅是两地隔离医院治疗技术的差异,更重要的是,在国内针对意识体研究的领域,她的研究理念一直是褒贬不一的。”沪解释道,“这位博士认为意识体极强的自愈能力自近现代医学诞生起就被严重地低估和忽视了,她相信这种能力如果能摸索清楚,利用到人类身上,或许能够开发现代医学无法触及到的领域。”

“听上去,她十分清楚意识体和人民之间的联系——不仅仅是他们对我们的影响,还有我们对他们可能产生的反作用。”纽约认同道。

“这是她最核心的认知,但这位博士做法有时候有些偏激——当然了,绝大多数研究领域的顶尖人才都很有可能无法做到道德伦理与科学探索之间的统一,她的很多针对意识体自愈能力的实验方案由于非人道倾向被打回,她的人品也因此受到质疑。”沪轻笑一声,侧头看向纽约,“不过我本人更看重因此产生的收益,所以面对提交上来的理论蓝图,我批准了一项有些道德争议的项目。”

“我可以大概猜到是哪些方面。”纽约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道路状况,道,“哥伦比亚大学曾经提出过一个设想,他们的意识体研究团队认为基于意识体特殊的体质和诞生方式,或许可以让我们当一下实验室的小白鼠,你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要我同意这样有争议的项目,确实是有些心理层面的障碍……anyway,杭州当时的情况很不好,研究团队在他转院的第一天就发现了他自愈速度过慢的问题,可一直找不到原因。”

沪又开始在自己的便签本上写写画画,似乎是在梳理自己讲故事时的逻辑顺序。他下意识撕下来那页纸准备递给纽约,手伸到一半才想起对方正在开车,于是收回写满文字的纸条,对折两下塞到车门扶手处:“在华夏先生调换样本、把哥伦比亚特区实验室对江苏的样本分析发往北京后,在上海的隔离医院也同样收到了一份。”

纽约用余光瞥了一眼,借着不算多少的身高优势,他发现沪在自己的便签本上画了一串烤鱿鱼须。

沪全然不觉自己的小动作被尽收眼底,还在自顾自地解释道:“检查的过程对杭州而言是痛苦的,幸运的是他们找到了让杭州自愈速度缓慢的原因——一种寄生虫,一种只有肉眼才可以捕捉到的寄生虫。”

“神。”纽约接过他的话,淡淡地说道,“人们将其定义为神。”

人们常常会将自己忽然之间的灵光一闪视作梦中聆听神谕的结果,虔诚地信仰着自己所创造出的精神寄托。可这样的灵光一现、这样的虔诚祝祷,焉知不是一次早有预谋的暗中指引?

“它通过影响人类的思维,来壮大自身的力量;它无法坐卧行走,于是通过影响人类来作为自己的分支。”沪叹息道,“所以,以山川为依托、以思想为灵魂而诞生的意识体,格外容易受到这种力量的影响,陷入到难以自拔的幻境中。”

纽约沉默地思索了片刻,在抬头看见眼前的绿灯闪烁几下后,慢慢降速,等待着交通信号灯重新变绿:“针对医学和科技方面的检查不会给出这样的结论,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关于这股力量的一切?”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关于我不能透露的那一部分。”沪有些懊恼地说道,“不过,我希望你信任我,纽约,尽管有些时候我们因为各自立场而对对方有所防备。”

纽约重新启动汽车,却没有跟着导航的提示走,而是调转车头轧着实线,驶向公路对面的加油站。

所幸纽约没让他犹豫太久。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拉开车门,纽约长腿一迈就坐了进来,两根手指捏着一个不大的、泛着些油光的纸袋,随手一甩就甩进了沪的怀里。

沪拿起来一看,难以置信道:“炸鱿鱼?”

“应该不是用废弃汽油炸的,即使这家店开在加油站旁边。”纽约像往常那样说了一句玩笑话,但沪隐约能听出他的心事重重。

沪试探地咬了一小口,觉得味道不错后,专心致志地吃起来,过了好一会才皱着眉询问道:“我刚才讲到哪了?”

“讲到难以自拔的幻境。”纽约说道,“影响人类的思维……不过我很好奇,这样强大的力量,影响方式居然是有形的么——通过在人体内种下寄生?”

“让人类为自己所用的手段或许是通过无形的精神影响,但我相信如果想通过汲取力量壮大自身,一个能在物理层面入侵人体的寄生就很有必要了。”沪用牙齿轻巧地叼出一个炸得酥脆的鱿鱼圈,舌尖一勾就进了嘴里,“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庞贝实验室里研究的东西,正是摩尔普斯。”

瓷抬眼,不慌不忙地和端坐在自己面前沙发上的美利坚对上视线。

“美利坚先生,我没看明白。”瓷不紧不慢地啜饮一口茶水后,将咖啡杯放回托盘,面对将自己团团包围起来的武装人员,毫不畏惧地将剑锋直指风暴中心的那个人,“您不远万里拉着我踏入意大利的领土,为的难道就是带着人将我围困在这里吗?”

“你是我打过交道的对手中,最难捉摸的那一个,瓷先生。”美利坚嗤笑一声,抬手所有人将枪口朝下,避免误伤,“不过好在我们对彼此足够了解,所以我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你的视线,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窥伺之中——我们不妨坦诚布公地来谈一谈,关于庞贝实验室,我想要的东西,和你想要的东西是否冲突?”

“美利坚先生,有时候话说得太直接,我反而听不明白了。”瓷同样微笑起来,即使笑意并没有直达眼底,身上也依旧增添不少随和,“我来意大利只是为了寻找上海,哪来的别有所图一说?”

“如果你执意要来寻回上海,就不会从斐济中转至北京,再飞往意大利。”美言简意赅道,“沪紧盯着纽约或许只是他一时兴起,但不可否认的是,你抓住了这次机会,不是吗?”

“彼此彼此吧。”瓷稍稍歪头,曲起一只手臂支撑着一侧太阳穴,稍长的发丝松散地落到他两侧,让嘴角上扬的弧度看上去似乎多了一丝嘲讽,“沪一时兴起的同时,你不是也在让纽约紧紧盯着沪吗?至于您亲自飞往北京盯紧我本人,对这样的殊荣,我则是倍感荣幸。”

美利坚对他若有若无的讽刺置若罔闻,将目光落在瓷垂下的几缕发丝上:“我不喜欢武力强迫——”

“哦,”瓷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一圈荷枪实弹的人员,“不喜欢武力强迫。”

“——但有时候必要的防备是必须的,尤其是,在我明知你对庞贝实验室的了解远远超过你所表现出的那样时。”美说道,“在意大利的地盘上将枪口对准你,确实听上去荒谬至极,对吧?不过你要知道,瓷先生,比起不得已的武力强迫,我更不喜欢的是可能会失控的东西。”

“你是指我?”

“我是指庞贝实验室。”美表情冷下来,直截了当地说道,“而今早,它已经失控了,你不会不知道。”

瓷垂下眼眸思索了几秒,拇指紧贴着食指指侧,一下又一下拨弄着冰凉的玉扳指。

“既然你知道庞贝实验室的失控,那么你就不该带着人来我这,而是前往庞贝实验室。”半晌后,瓷终于开口说道,“逼问我对于庞贝实验室的了解状况并没有任何意义,我比较建议您不要在我身上做无用功。”

瓷的眉眼之间这时才浮现出明显的惊讶神情,他下意识蹙起眉看向门口的方向,随即收回视线,微笑着直言道:“请不要介意,美利坚先生,想必您也清楚,我的人和您的人紧盯着庞贝实验室,目的大概是相同的,所以您不必担心他们会妨碍到您的行动。”

“假如我不过来,谁知道我的行动会不会付出比意料之中更严重的代价呢?”美挑眉,有些嘲弄地说道,“况且,我所求的东西比这更多——在你不在的时候,华夏曾教给我一个道理,叫做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起身,在瓷的注视下慢慢踱步着,姿态悠闲地仿佛在欣赏室内陈设:“你们这样本土文化悠久的国家,总是热衷于讽刺合众国寥寥百年的历史,不过好在我不算笨,上千年的文化我也能一夕之间理解通透。”

瓷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气音,似乎下意识就要冷笑出声,却被自己的礼貌强压住,只是眼神不自觉地跟随着美来回移动:“这么说,你要做曹阿瞒?只可惜我不是汉献帝。”

他跟着慢悠悠地起身,顺手拿起桌上精致的咖啡杯,一步步走到美利坚面前后,一只手拽着他衣领,好让他微微低头直视自己:“比起对我的态度,你那么喜欢华夏,他难道没有告诫过你,什么叫做‘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

说完,他像是一时没拿稳似的,杯子从他手里滑落,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几乎是瞬间,美利坚听见身后门被人大力推开,身边围着的人即刻调转枪口。他没回头,就听见来人低沉的声音道:“放下。”

美双眼微眯,侧头用余光将对方身影看得一清二楚,一字一顿地吐出来人的名字:“俄罗斯。”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庞贝实验室并不与博物馆放在同一栋楼内。在针对庞贝意识体的研究项目刚开始的时候,实验室被简陋地设在博物馆内,后来有了法兰西和英吉利的加入,德意志也跟着他们象征性地出资了一些,将实验室挪到了博物馆西南方向大约一公里的地方,又增添了不少专业设备。

博物馆此时空无一人。大概是实验室失控的同时通知疏散了博物馆内的所有人员,至少纽约和沪驾车路过时,博物馆虽然空荡荡的,但看着仍然干净整洁,连垃圾都没有几个。

而此时的实验室……大门还没开,沪那一向灵敏的鼻子就闻到了极重的血腥味,弄得他眉头直皱。

纽约蹲下身检查了一番关得严丝合缝的不锈钢推拉门,道:“里面的机关锁死了,估计是触发了什么类似于自毁程序的东西,我看看……啊哈,果然,德国制造,他们就喜欢搞这些严谨的小玩意。”

沪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用手腕处揉揉眼睛,闷声道:“且不说我们没有权限卡,就算是弄到了,现在这样子估计也进不去,不如试试看找后门。”

“那不勒斯身上可能有什么东西,只是没来得及给我们。”纽约思忖道。他目光上移,看见了推拉门顶端往上的墙壁上,有一处通风口,遂眯着眼打量了片刻,“你觉得,这个大小我们能进去吗?”

沪也眯着眼望通风口看,又转头打量周围光秃秃的墙壁,摇头道:“不好爬上去……先说好,我是不可能让你踩着我肩膀上去的。”

纽约失笑,两人又绕着实验室外围转了好大一圈,最后终于在一处墙上发现一扇玻璃被敲得粉碎的窗户,原本洁白的墙壁上还有一个显眼的黑色鞋印。

鞋印中间处是没有的,只有前后两头,鞋印靠后的形状像是一个五公分左右的梯形,这意味着留下印子的这双鞋有着较高的鞋跟。沪看了一眼,便惊讶道:“有高跟的鞋还能这么翻进去,那不勒斯干的?”

“估计不是,他要翻墙也是翻出去,怎么可能翻回去;其次……”纽约说着,语调忽然顿了顿,抬头看向窗框边留下的碎玻璃,“窗户这么高,玻璃还是防弹的,这人是一边攀着窗框上沿,一边把玻璃的四个角踹碎的……腰部力量真好。”

说完,纽约看向沪,问道:“需要踩着我肩膀上去吗?”

沪嗤笑一声,大概是觉得自己被看低了。他向后退两步,快速助跑上去,抬腿登上墙壁后一个借力,还没等纽约看清楚,沪就已经双手攀着窗框上沿,腰部发力,整个人灵巧地从窗户里滑了进去。

刚一落地,沪就感觉自己沾了一鞋底的黏腻,血腥味再也抑制不住地直冲着他面门扑来。沪皱了皱眉,低头看见那不知道被什么人踹碎的玻璃在自己脚边,还没完全碎成渣,细碎的玻璃碎片仍旧藕断丝连着。

纽约跟着他跳下来,环顾四周,也忍不住想抬手捂住鼻子:“这里发生过什么?”

纽约的意思是,这里还会有活人吗。

沪没说话,环顾四周之后意识到整个实验室已经被断电了,室内暗得出奇,于是赶快打开了自己带着的手电筒。

惨白的灯光一照,沪和纽约这才发现在右手侧近在咫尺的墙壁上,不仅溅得满是红黑色的污血,更重要的,那些血迹被人刻意涂抹成了某种字迹,仅仅是看着便让人心里发毛。

“……这是一种警告,”沪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不断放大,让他眼眸格外漆黑,“在警告这里的人离开。”

“你认识上面的字?”纽约询问道。

“仔细看其实不认识,但看到的一瞬间,直觉告诉了我它的意思。”沪说着,自己也感觉不寒而栗,伸手搓了搓胳膊。

“直觉在这里可不是什么能带来好事的天赋。”纽约意有所指地说道,“说不定,这里的惨案发生,就是通过所谓‘直觉’影响的。”

沪点头,跟着纽约在偌大的前厅转了一圈后,除了一份贴在墙上、已经被血迹糊满了的应急疏散图以外,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手机给我。”纽约神情越来越严肃,伸手接过沪的手机后,又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怎么了?”沪收了便签本,走到他身边道。

纽约不愿意多说了,沪却从他没有说全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了纽约和美利坚最为显著的差别。

纽约是在愧疚,为一些已经发生了、但或许先前有机会改变的事情而愧疚。

如果有人将“愧疚”这个词放在美利坚和他的下属们身上,人们多半会觉得是这人失心疯了。美城们沾染着美利坚的习惯,表现出来的往往不是利益至上,就是自诩自由平等,就连总是被嘲讽严肃古板的华盛顿,说话做事也总带着一点利己的刻薄味道。

美利坚是不会“愧疚”的,愧疚意味着后悔,天纵英明的合众国是不会让自己一边行走在漫漫长路上,一边回首往事心生悔意的——最多也只是难过而已,就像他亲眼看见纽约被埋在双子塔的废墟下,会一边愤怒,一边难过。

只有纽约会愧疚,带着点人文主义的色彩,说着世人都不会相信的话,说她对于莫斯科和北京在纽约州遇袭感到愧疚。

合众国意识体最器重的城市怎么能愧疚呢?面对瓷和俄的首都们,纽约难道不该生来就对他们有着浓厚的敌意吗?又怎么能心生怜悯、心有不忍?

“慧极必伤,如果总是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后悔,又为了不曾发生的事情后怕,以后还活不活了?”沪长叹一口气,拍拍纽约肩膀宽慰道,“不是你的错就不要怪罪自己……诶,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沪想了想,终于想起来这句话京很常说——不仅是对沪说,也经常对瓷说,有时候也这样劝过共。

想到京,沪又沉默了,最终摇摇头在内心告诉自己别多想后,和纽约并肩往长而幽暗的走廊走去。

——tbc——

其实是纽沪单刷生化危机副本(bushi)

那天看到合集满一百篇想写个大放送之类的来着,结果摸了一周了没摸好哈哈哈原来是磨洋工,快哉快哉。

设定架空,剧情需要很多都是自己编的

本篇南瓷+美瓷

“……当然是因为热爱。”

这看起来着实虚伪无趣的官方话术,还真是瓷走向赛道的初心。自幼时第一次有幸亲眼目睹飞驰远去的拉力赛车,他便对这种永远追逐年轻与极限的运动深深着迷。

当白绿色混合涂装的斯柯达Fabia在瓷身边瞬间跨越,其所掀动的气流使所行之处的灌木丛振荡摇...

当白绿色混合涂装的斯柯达Fabia在瓷身边瞬间跨越,其所掀动的气流使所行之处的灌木丛振荡摇撼,巨大的引擎声在观众们心底激起灵魂的震颤。即便时隔多年,瓷也能记得当时的场景:他孩童时代的脑中一片空白,随后的第一反应是打了个冷颤,深深感受自心底澎湃而出的情感、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与兴奋的战栗。

“轮胎下响起了地脉与山谷的尖锐嘶吼……”

瓷对着无数话筒恳切而怀念地作答: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旷野与飓风的愤怒。”

若问到这位出道时籍籍无名,最后却统治康斯坦汀赛事长达数年的领航员逆风翻盘的节点究竟是什么,瓷总是会露出明媚美丽的笑容,不厌其烦地讲述过往阴郁而又光明的日子:

“我真正成为今天的我,是在十年前某个如往常般的春日里,那时我站在厄斯区的赛道慢慢闭上双眼,开始选择相信上帝的指引。”

“一切都渐渐清晰,那年的我还不满二十岁。”

“67分42秒111。”

“谢天谢地,模拟训练不会计入赛车手积分……不然这将是你本赛季最差的成绩。”

塞尔维亚为刚摘下头盔的南斯拉夫递上了一瓶水,考虑到媒体在场,他叹了口气把商标顺势展示给远处隐秘着闪光的镜头看。

“好吧……不得不说,确实很糟。”

南干笑一声,拧开瓶盖后把水递给副驾驶上愁眉苦脸涂改路书的瓷,一张平日光彩照人的脸上满是阴云愁容,标注被他划得乱七八糟,似乎只有封面上印着的烫金名字幸免于难。

瓷紧张地绞紧手指,不停划弄着怀里抱着的头盔:“……我跟不上你的速度,反应也不够快。”

刚刚的试训中瓷不知为何有些心不在焉,过度紧张的情绪让他思维都慢了半拍,幸好他们所处南一向熟稔的砂石赛道——在这里即便没有领航员,这位卓越的赛车手都可以从容至极地上道盲开,否则他们就要成为第一组在试训中就发生人身意外的搭档了。

明明之前和美试训时自己都发挥的比这好些。

他倚在车窗般喃喃自语:“你开除我吧。”

南把轻轻点头好像在无声表达赞同的弟弟一把挡在身后,支着胳膊撑在瓷身边,把手伸到可怜巴巴的领航员腰间,轻轻为他解开安全带:

他勾起嘴角:“这只是第一次训练。”

“没什么大不了的……休息一会儿再试一次。”

塞挑了挑眉,似乎很乐意拆哥哥的台:“上次被开除的那个你刚试了三十分钟就让人家走人。”

“……还对人家说什么菜就多练。”

“哥,你这回怎么有耐心再试一次了?”

南啧了一声,一把揪住弟弟的领子拎到旁边,他看起来对这种拆台行为很不满,马上努力为自己的偏心辩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留下他当然是有原因的——”

“哼,原因就是我想的那样。”

塞摆摆手打断了南的解释,他语重心长地对哥哥说:“……你这种重度颜控是没救的。”

“67分42秒111,没有领航员你自己盲开的成绩也比这个好吧?你是不是被迷的昏了头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远处依旧安静靠在车里怀疑人生的瓷,咬牙切齿地对南说到:

“哥,你如果真把他留下只会给自己引来一堆花边绯闻,然后被拖累着在世界赛垫底。”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对于在领航员选择问题是大为头疼的南斯拉夫来说甚至能品出些诅咒的意味,塞自觉说错话,他看了眼哥哥的表情后慢吞吞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不太适合你。”

从小一起长大,他看得出南对瓷好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情,随即补充道:“……当然你想和他在一起我没意见,只是领航员不合适。”

“不,两个都合适。”

好脾气的哥哥似乎没有生气,南斯拉夫的金色眼睛在耀眼的阳光下更加璀璨生辉,闪着笑意的琥珀色眼眸如往常般洋溢着骄傲与自信,他笑着说:“……你猜我刚刚发现了什么?”

面对弟弟的疑惑,南不慌不忙地抛出个问题:

“车子底部的轻微爆鸣声通常是什么引起的?”

塞沉吟道:“起步轰油时为了保证限定转速内获得足够牵引力,不得不牺牲发动机的寿命。”

南摇了摇头:“还有吗?”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赛车飞坡时rev-limiter到了设定好的转速上限,磕碰到了弹簧与气阀。”

“刚刚就发生了这种情况,你猜瓷告诉我什么?”

南的笑意愈深,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在塞不解的眼神中慢慢解释:“刚刚开在砂石路段时瓷比我先察觉到了车底的噪音,我以为他害怕就安慰说别担心,只是车速过快导致的剐蹭而已……”

“你知道他回答我什么吗?”

“……什么?”

南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远处安静倚在车窗边自责的瓷,把他当时的原话转述给塞:“他说涡轮增压器一定出了问题,让我过后检查。”

“我问他为什么那么肯定,他说他听清楚了。”

“……”

塞踌躇了一下,小心揣度着兄长的意思:“……那只能说明他盲目自信,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不。”

南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他完全说对了。”

“……能在巨大的轰鸣噪音中察觉出细微的涡轮扇叶声,瓷的感知力不亚于现役任何领航员。”

这倒是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塞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瓷的方向,随即转过头来惊讶喊到:“哥!!你说的是真的??”

一腔事业心的体协副主席兼明星赛车手南斯拉夫亲弟弟的塞尔维亚,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容:

“还真被你捡到宝了??”

“你哥是什么人……我把瓷留下有两个原因。”

南竖起两根手指在塞面前煞有介事地晃了晃:

“第一,他看着赏心悦目。”

“第二,我们六个月后会一起在亚特维尔捧杯。”

针对瓷进行旷日持久的魔鬼训练后,面对哥哥的询问,塞尔维亚对这位领航员如此评价道:

“有点底子,但不多。”

他说的是实话,瓷干这行确实不久,在普兰区时一直跟队做跑前跑后的小助理,鼓起勇气申请了领航员名额后仍然不得重用,平常总是混迹在一些N组赛车里当花瓶,对见怪不怪的雪藏与假赛现象忍无可忍才辗转来到了厄斯区。

好巧不巧刚来到北区就误打误撞进了美利坚的车队,他面对美颇有兴致的打量诚惶诚恐地说自己本职是个领航员,仅在实训了一次后美就挑了挑眉,二话没说递给瓷张房卡劝他改行。

“宝贝,趁早转行吧,你不适合做领航员。”

“以后别干了……跟着我就好。”

啧,还以为是真爱,没想到他要搞囚禁play。

得到厄斯区功绩卓著的风云车手如此点评,他心里说不出的难过,眼看着谈着谈着美好像真动情了,领航员的工作闭口不提,一直问他什么时候愿意出镜宣布恋情时瓷才真正慌了神。

……再怎么说他远走他乡也是为了追求理想,可不能在没成功之前就因为包养而被迫退役。

“……求求你别骂了,我真的没有骗你感情。”

“……前夫哥,你冷静一点。”

“没公布恋情怎么了,不是对你也有好处嘛……你看网上现在的评价都是说你这么久没爆绯闻属于浪子回头可喜可贺……你还得谢谢咱呢。”

美利坚威胁瓷说如果抓到自己就和他没完,听语气颇有些不死不休的势头。

瓷长叹一口气,进退维谷之际他蹲在厄斯区酒吧一角,门口传来喧哗躁动的鼓点,来往的年轻男女扭着酒后失态的步伐经过,大胆下流的调笑声瓷一点听不进去,他满脑子都是一个人,是喜欢了很多年的赛车手。

多年前瓷千里迢迢来到厄斯亲眼观看过一场他的比赛,遥遥一眼便让他心慌意乱。

倒谈不上是对情人的那般热恋,瓷觉得更像是对偶像的一种憧憬与向往,想成为那样的人。

好想去南斯拉夫的车队工作啊……

好,那就这么做吧!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瓷干脆辗转来到南的车队,反正不当他的领航员也能学些本事,刚来没几天却不幸地直接和其他性格恶劣的工作人员撞了个满怀,正当他要自认倒霉时南偏偏推门而进,出现在眼前帮他解围。

这少女漫的狗血剧情居然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瓷直到现在都觉得难以置信,自己向往憧憬了很久的人就这样来到他身边。

当时南低下身来笑着打量瓷时他觉得心几乎快要跳出来,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居然就在自己眼前,还问些让他不知该不该说实话的问题。

“为什么会选择赛车?”

“因为这行赚的最多。”

其实是因为你我才爱上了赛车。

“为什么想成为领航员?”

“因为作为赛车手身体素质不够。”

其实是因为我想陪在你的旁边。

瓷就这样误打误撞加入了南的车队,甚至还在南的亲自指导下多次试训,他的厄斯区历险记堪称跌宕起伏举步维艰又颇具魔幻色彩。

“感知力敏锐?被低估的天才?……你说我吗?”

瓷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苦笑一声:“别开玩笑了。”

南长腿一搭倚在桌前,他翻看了面前几张纸,上面记录着两人最近的训练情况,或许瓷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们在模拟练习中的圈速数据总是稳定进步,秒数从来没有增加的迹象。

南把纸摊在桌子上:“不,我没开玩笑。”

“是你太小看自己了……亲爱的,这可不好。”

南拍了拍自己身旁沙发的空位,示意对方坐过来,瓷犹豫了下后还是乖乖坐在他旁边,南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苦恼的神情,笑着问道:

“知道为什么我要坚持留下你吗?”

瓷好像很有自知之明,他诚恳回答:“知道。”

“因为我是花瓶。”

南一时无语凝噎,瓷倒是看起来来坦坦荡荡:

“……我能靠着一副好皮相和烂技术给你博流量,等你赚得盆满钵满后就会撵我走。”

这确实是瓷的内心想法,他的水平不够,所以才被迫出走普兰,又差点被扣在美那里回不来,在他眼里看来,南留下自己的唯一目的可能也就是方便炒热度上头条。

“啧……都什么和什么啊。”

南忽然有些头疼,他仰倒在沙发上看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灯,手搭在瓷的一侧:“……不对。”

“我是真的相信你能成为我的领航员。”

“……你也知道,外面的媒体也都这么说,这是我最头疼的问题……明明已经在尽量克制自己去适应副驾驶上的指挥了,可还是忍不住换人。”

“奇怪的是,当你坐在我旁边发号施令,我不仅没有一丝厌烦,心里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平静。”

他的语气诚恳,听起来都是真心。

瓷静静地打量着南,他微微仰头,灯光在锋利的下颌线划出一道阴影,英俊的眉眼有些疲惫与无奈,似乎已经倦怠极了。

瓷感觉他一定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如此像是一头在囚笼中痛苦嘶吼的困兽,又像是渴望甘霖的疲累旅人,更像是桀骜又忠诚的雄狮试探着俯下身,等待着命中注定的驯服。

南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紧紧盯着眼前的瓷:

“怎么办,除了你我好像不能接受任何人。”

瓷有点脸红,好好的谈话被南搞得像表白,这人本来就长了一张很吸引人的脸,平时在镜头前风流肆意惯了,这样近距离的领略他认真的魅力不得不有些心动,瓷好像知道为什么南斯拉夫明明是厄斯人,普兰区在自家“最受欢迎赛车手民选排行榜”上还要破格把他评到第三。

他耳根快要烧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支支吾吾半天最后鼓起勇气说:“我……我一定会好好训练,一定不辜负你,一定让你赢……”

六个月。

短暂的六个月,漫长的六个月。

瓷在此刻下定了决心,只要南斯拉夫不提出解约,无论此后有多少艰辛与困难,六个月后他都会尽全力在亚特维尔山谷奉献一切,他要亲眼见证南斯拉夫在世界的顶峰加冕。

“不,是让我们赢。”

南一把攥住了瓷紧张到扯衣角的手,小心地捧在掌心慢慢握紧,他眼中的温柔与爱意简直让瓷头晕目眩:“有我在,我们会一起赢。”

瓷语无伦次起来,实在不知道这种情话随随便便脱口而出的能力是南从哪学来的,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离我太近了,我紧张。”

南好像不觉得瓷这是羞怯,只把这当成了拥有了同一目标的激动,在瓷快要晕倒的慌乱中最后添了一句:“我们本就该是最亲密的人。”

他琥珀色的瞳孔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辉:

“自踏上赛道起,我们的命运就被正式联结。”

受不了了,真是受不了了。

瓷猛地挣脱开他迅速逃走,速度快的像是躲避大灰狼的小兔子,甚至还迎面撞上了来看望哥哥的塞,他慌张地点头示意后落荒而逃。

塞有些困惑:“你家领航员怎么脸这么红?”

南一脸无辜:“可能是太热了吧。”

“以下摘自《娱乐星期三》……近期厄斯区明星赛车手南斯拉夫的新任领航员成为舆论焦点,籍贯与文化的差异会让这对新搭档碰撞出什么不可思议的火花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什么乱七八糟的。

塞尔维亚皱着眉按掉电视机。

这两个人的画风走向好像和媒体报道中的情况对不上号,无数新闻小报都说南斯拉夫终于铁树开花陷入纯情热恋,长相昳丽夺目的瓷被描绘成情场高手的形象,勾勾手指不费吹灰之力钓上了南斯拉夫这么个镶金光的大傻瓜。

大家都说南平常对瓷言听计从,像是吃了迷魂药一样忙不迭地应准他一切要求。

可一线目击者塞尔维亚觉得:虽然猜测的貌似很合理,可真正的事实不能说是和媒体的谣言毫不沾边吧,至少也可以说是完全相反。

虽然瓷长相艳丽勾人,看起来就像是能蛊惑人心的妖精,但莫名其妙对上南就总是脸红,好像气场瞬间矮了一大截,突然变得娇娇柔柔。

自家哥哥虽然看起来阳光正派但其实坏心思不少,还总爱装作一本正经地逗瓷玩,大家都说南看起来过于纯情容易被骗,实际上他本人更像是那些撩而不自知的混蛋,如此精明的傻气反而在这段关系里占据了主动地位。

怎么说呢,像是看两个笨蛋谈恋爱。

小塞咂了咂嘴:啧,还挺好磕的。

不行,好嗑也不能磕!

站在瓷的公寓面前足有十分钟,塞终于回想起了此行目的:自瓷来到南的车队后,本来就对工作不上心的哥哥更是无法无天,整日往人家的公寓跑。虽说日常训练一点不耽误,那些代言拍摄的行程倒是能推则推,眼见街头巷尾美利坚的海报越来越多,最后甚至贴到了塞办公楼的对面,他实在忍无可忍揪住自己哥哥:

“你能不能稍微有点事业心??”

南干笑一声:“跟自己的领航员谈工作怎么了?”

塞咬牙切齿:“就怕你俩正事谈的衣衫不整气喘吁吁!!啧,你俩怎么不直接谈到床上??”

南倒是理直气壮地笑了:“说不定快了。”

想到这里塞更是生气,自己哥哥好像直接把瓷的公寓当成了避难所,不愿意听自己的絮絮叨叨时就乐呵呵地躲进伊甸园里鬼混。

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塞尔维亚以自己的人格起誓,今天必须要把这两人的奸情揪出来,大局当前一切会影响比赛的地下恋都将被他绳之以法!

他气势汹汹地敲门:“快给我开门——”

“南斯拉夫是不是在这儿?!!”

“让他滚出来!!”

与此同时公寓里的南和瓷迅速对视一眼,南想都没想就要去开门:“没关系,咱们是清白的。”

“……我真的只是来找你一起吃晚饭。”

瓷摇了摇头:“不行,他不会信的。”

他赶紧拦在南面前:“……他要知道你在这儿就完了,这下我们说什么也洗不清了!”

真是好巧不巧,就在塞拍门的二十分钟前南作为不速之客刚刚到达,瓷慌慌张张地请他进来,看起来奇奇怪怪,有点说不上来的心虚。

南好笑地看着瓷愁眉苦脸,他笑眯眯地问:“有那么严重吗?我看小塞其实蛮喜欢你的。”

“除了我之外,他是对你训练成绩最关心的人。”

瓷叹了口气:“你不懂……在他眼里,自己是你认真负责的弟弟,你是他前途无量的哥哥,我是个可能会勾引你下地狱的狐狸精……”

“你快出去躲一躲,假装没来过!”

瓷说着就把南往窗口推,在意识到自己公寓在二十二楼后又把人拽回来,南倒是勾起嘴角,在一旁乖乖地看着瓷焦头烂额忙来忙去。

阳台?不行!

浴室?更说不清了!

角落里传来窸窣的响声,瓷目光紧张地扫过一边,思考两秒后立刻眼前一亮。

没办法了,所谓富贵险中求!

客厅一角摆着两个巨大的空书柜,瓷刚搬来不久也没顾得上打理,这回倒是派上了用场。他忙不迭地把人高马大的南斯拉夫塞进左边的书柜,踢了踢对方的长腿示意他收一收,随即将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

南斯拉夫看起来对这种类似偷情的刺激情节很感兴趣,他兴奋地同意了并努力蜷缩自己高大的身形,认真点头表示会扮演好这一角色。

瓷叹了一口气拉上柜门,连忙整理了两下自己的衣服后跑去给持续拍门威胁的塞开门。

“他不在这儿。”

瓷让开身请他进来,语气平静:“你请回吧。”

小塞倒也不客气地大踏步走进来,看起来对瓷的解释丝毫不信,叉着腰对空荡的大厅吼道:

“南斯拉夫!!有本事你就出来!!”

“你知道体协访谈已经拖了两个月了吗??!”

“你知道你上周的行程还有一半没完成吗?!”

“你知道我办公楼前的海报已经换成了美利坚那个整天趾高气昂的神经病了吗??!”

小塞看起来悲痛欲绝,瓷都没忍住给他递了块手帕,塞愤恨地接过去仰天长啸:“天杀的!”

“……这只开屏孔雀代言和综艺通通接到手软!”

“你知道每天对着他那张脸我过得多憋屈吗?!”

“是男人你就出来!躲在这里算什么本事!!”

瓷在心中默默祈祷激将法不管用,幸好如他所愿,南的定力还算强,塞这么一通干嚎都没换回哥哥对于工作的些许热情和对兄弟情的半分良知,虽然很想笑,但瓷还是忍住了。

“我跟你说过了,他不在。”

瓷耸了耸肩,正在塞半信半疑时客厅右面的书柜传来轻微的撞击声,两人一齐看过去。

塞哼笑一声:“演的不错啊。”

他刚要去掀开柜门,瓷见势不对赶紧抢先一步,他连忙上前一把将左边书柜的柜门拉开,打开的瞬间塞抬眼一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南正半靠在里面,身上还穿着代言商提供的驼色风衣,一看就是从拍摄现场偷偷溜出来,他正把高个子尽量缩到最小,努力降低存在感。

眼看自己暴露了稍稍有些尴尬,南干笑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姿势,艰难地把自己的宽肩掰正,无比真挚地对弟弟问候:“……晚上好。”

“我的好弟弟,这么巧,你也没吃饭?”

小塞冷着脸杵在南面前,脸色阴沉极了,瓷站在一边不作声地看着像是正在演话剧的两兄弟,无奈地抱着双臂悠悠叹气。

南破罐子破摔,干脆一点也不装了,他挥了挥手示意小塞让一让:“……你先闪开一下。”

他没心没肺笑笑:“那个……让你哥先出个柜。”

“你出柜??我还要出家呢!!!”

塞咬牙切齿地把哥哥揪出来,气急败坏地数落到:“你想好好谈恋爱我不拦着你,但是影响工作不行!!你不能让我看见美利坚那张脸!!”

他一边拖着南走向门口一边回过头来对瓷说:

“打扰了,我这就把他带走,以后别给他开门。”

南挣扎着扒住门框想至少体面地告个别,塞眼疾手快地立刻关了门,兄弟俩声音越飘越远:

“……没出息!赖在人家不走!!你丢人!!”

“以后除了训练和工作不许再私下见面!!”

“……南斯拉夫!!你再动一下我就给你安排十档综艺节目!!专挑你最害怕的恋综!!!”

两人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此时电梯已经已经到了楼底,瓷终于松了口气,卸力似地瘫倒在沙发上,看起来疲累极了:“出来吧。”

“下次别再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他们两兄弟提到我就没有一句好话。”

右边的柜门被慢悠悠推开,室内回荡着皮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随即瓷感受到身旁的沙发陷下去一块儿,周围泛起一种如风雪般的凛冽气息,正出神间腰被人缓缓揽住。

“宝贝,你也这样说我会伤心的。”

来人与南斯拉夫相似的金发下闪着一双如海洋般蔚蓝色的眼睛,只是少了些后者洒脱肆意的气质,多了几分说不上的阴郁傲慢。

美轻笑着收紧手臂:“你看起来和他关系很好。”

瓷知道他现在的情绪状态有些不对劲,因为过于熟悉才知道美现在并不像表现的一样冷静从容。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想尝试着先从美的怀中挣脱出来,于是努力转移话题道:

“……你是不是也还没有吃饭呢?”

瓷努力展现出一个明媚笑容:“你饿不饿?”

“你先等等,我去给你做些什么吃好吗……”

瓷刚想拉开美的手却被对方一把按住,他沉郁英朗的眉眼间全是戾气与威压:“回答我。”

“……你和他什么关系?”

美收紧了环在瓷腰间的手臂,力度过大甚至勒的人有些疼,美微眯起眼观察怀中人的反应,他状似不经意地喃喃自语:“他们都说——”

“……南斯拉夫,以天才车手身份出道的厄斯双子星,与极端天气赛道抗衡的拉力冠军,被誉为亚特维尔山谷中席卷而来的金色风暴……”

“……那你觉得呢?”

他勾起嘴角,笑意却阴冷地不达眼底:

“我和他谁才是康斯坦汀唯一的国王?”

TBC.

美瓷含量极高,注意避雷

设定前文翻主页or合集《告诉他你想看雪山吧》

美抱着小毛毯睡了多久,英就捧着杯咖啡在一边琢磨了多久剧本,深夜抵达东亚时他精疲力竭,木头桩子似的被美国人从机场拖行到高铁站。

身体机械性打开小桌板后,英才做梦一样恍惚询问为什么去酒店要坐高铁。

美有点害羞,说我要去济南找瓷。

不太能听懂这句话,英抽动嘴角,大脑艰难运转,继续纠结,所以你把酒店订在了济南?

对上美高深莫测的古怪目光后,二十小时不眠不休水米未进的英闭上双眼,选择了认命。

美说你根本不懂中国,济南有座山叫灵岩山,灵岩山上有座庙叫灵岩寺,可...

美说你根本不懂中国,济南有座山叫灵岩山,灵岩山上有座庙叫灵岩寺,可灵了,许愿像投壶准的一批。

英说闭麦吧我要眠了。

这是常年泡在片场熬出的能力,工作堆积时他能红着眼不断跟进一周,休息时又像冬眠的蛇,掀开眼皮是360度无死角的营业状态,阖上双眼就是深度睡眠。

快到站点时,英躲在角落掏出遮瑕对着黑眼圈一通乱拍,化了个心机素颜妆后美才慢吞吞从背包里掏出墨镜口罩鸭舌帽。

好感从对比中产生,东方人笑起来眼睛弯弯,温柔又不失热情,瓷说路上辛苦啦,背包给我吧。

英感动到无以复加,他和美的手同时伸出去,对方稳稳接住了美的荧光橙运动包,两人相当自然勾住手指。

厚礼蟹。

英试图提议,你们去玩吧,我就不打扰了,帮我开个酒店休息一会。

美说哇大明湖真的好漂亮。

英不死心,动之以情,我看了一路剧本,你能不能把自己的狼心狗肺叼回来,看在那劳什子灵岩寺的份上。

美说明天我们去吃把子肉吧我想了大半年。

美说,sweetie我好想你。

英抓紧背包带,痛苦皱眉,可以了,再夹就不礼貌了。

真是造了孽的厚礼蟹。

爬山可拿不出职业信念,英停在半山腰头晕目眩,呼吸受阻口齿不清,感觉下一秒就能顺着台阶滚下去。瓷更为细心,放慢脚步开了瓶矿泉水给他。

英喘口气席地而坐,刚想摆手说算了吧我在下面等你们。瓷抬脸看向远处薄雾朦胧的山顶,说上次法兰西来也是这么走十步歇三步的。

他抿水的动作一顿,压低帽檐欲盖弥彰。领先一截山路的美在前面喊着瓷,面前人应了一声,从善如流,他说不知道您对法有没有印象,如果还有机会合作,就拜托您多多照顾啦。

有印象,而且相当深刻,英忽然不累了,他沉默着起身,闷头爬山。

他想象不出那个在片场摔摔打打一声不吭的年轻人耍起赖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皱眉耸肩拽人衣袖,什么时候来过,为什么要来,许了什么愿望?

神佛无用,他的心愿会落空吧。

佛堂宁静肃穆,那厢瓷已经燃起三炷香,面色虔诚,美悄悄用胳膊肘子猛击英的侧腹,发出中国人的声音,许个愿咯,来都来了。

英伫立在正中央,毫不避讳打量着佛像的眉眼,临了还是没放心上,他想事在人为,求佛有什么用,吹的这么神,能让他和法兰西处上对象吗。

返程那会儿美指着他的背影对瓷说这就是个犟种,交谈间方才还晴空万里的灵岩山忽然下起太阳雨,瓷笑着哄他,天降甘露,慈云法雨,愿望要实现啦。

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英忽然产生好奇心,问道你们是许愿永远在一起吗?

美睁大双眼,说当然不是啊。

我们都求的发大财。

美不愧是美,走到哪里都这么抽象。

上次见到太阳雨还是在西欧,伦敦有条不紊收拾散乱的剧本,还腾出一只手给英撑伞。

雨季来势汹汹,剧组分心照顾大腕儿,便将籍籍无名的职工抛诸脑后,英屈尊降贵,侧头给灯光师搭把手,片刻功夫他瞥见雨下怔愣无措的群演。

青年蓬头垢面,看不清长相,那对紫罗兰样的眸子努力掩饰仓皇。

瞳色倒是特别,英没有停顿,走进遮雨棚。

深秋苦雨,法第二天搭戏时不断压抑着轻咳,他是个推动剧情节点的小龙套,男二号抱怨着天气闷湿,四十分钟没有进入角色状态。

法兰西就这么反反复复吊着威亚从十八米高台被甩下。

英倚在折叠椅柔软的靠枕上,双眼半闭,声音轻飘飘的,他说不会演就滚蛋。

片场乌乌央央几百人瞬间噤若寒蝉。

不能够被误会吧,英偷偷睁开一个缝隙,天地可鉴,通告下一场就是他的戏份,他真的只是想早点回家。

这个眼睛漂亮的年轻人会不会被感动的哭出声。英偏头偷瞄,对方垂眸半跪,安安静静扣好安全绳继续向上爬。

应该学过舞蹈,动作里有不同寻常的干练漂亮。他难得对新人产生点好奇,询问名字的动作还未成型就被打断。伦敦把震动的手机递给他。

回去的时候小演员已经杀青了,英简单扫视一圈,没看见那瘦削的影子,年轻人静悄悄的来,一声不响的走。

有点可惜,但雁过留痕。

美漫不经心提醒他注意收敛,隔壁亚洲媒体也已经开始暗示炒作他刻薄无礼。动动手指一搜就是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英不想看,就嗯嗯好好的敷衍。

美利坚摁住他的头,把屏幕怼到脸上,问你最近发什么颠,对群演和幕后的要求越来越尖酸了。

有吗?没有啊,英几乎是下意识反驳,想到什么又骤然噤声哑火。他向来吝啬给予旁人欣赏的目光,英先入为主地觉得这只是因为自己在遇到那人前,从未认真观察过剧组里的小人物而已。

雾都色调太灰暗,美像看低能儿一样上上下下瞅他,说群演群演,他们要是演得好长得俊还态度认真,能是群演吗?

一语成谶。

半年后英在剧本围读时再见法兰西,对方已经换了全身高奢定制,带着似有若无的鸢尾香,褐色卷发精心搭理过,在耳后弯出漂亮的弧度。

英原是认不出来的,但法抬头看向他时,眼底认真倔强的波澜软成几圈涟漪,陡然亮起,这双眸子实在特别,是他记忆里深种不灭的锚点。

法兰西起身与他握手,眉眼弯弯,说很开心再次见到您,接下来的合作还希望英吉利前辈多多包容啦。

他指节上有几处薄茧,英轻轻用力,甚至摩挲了一下,想着法兰西八成还会一些乐器演奏,英的心脏加速跳动,只一瞬间他就感觉手心灼热。

媒体的镜头越贴越近,他颔首不语,适时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疑惑。

这点表演的情绪在高清摄影机下无限放大,法松开他的手,自然地接下英抛来的难堪局面,他侧身让路,微笑,我是个不露脸的小角色,您不记得很正常啦,但前辈的演技和角色理解让人过目难忘。

称得上滴水不漏,游刃有余。英点点头,移开了视线。

事后美利坚盯着现场视频皱眉,倒吸口气问,怎么,你不喜欢这个男三?

有过节?

英莫名其妙,说你要转行去造谣吗?

美合上笔记本,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算子模样摇头叹气,煞有介事,那你还呛人家,我看你们面相不合,八字犯冲。

以后有的是架要吵噻。

黑手党AU,看我又挖坑

BOSS老板意大利

Consigliere法律顾问德意志

Underboss总指挥官法兰西

Hitman杀手......

Hitman杀手英吉利

———————————

01

可今晚不同,豪华的包间内,却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这种味道,在本应该各种香水酒香充斥的包厢内,格外刺鼻。

"嘭"一声脆响传来,包房内的灯光被打开。

一个穿着奢靡至极的男人瘫倒在真皮沙发上,如同烂番茄般的液体顺着脑袋上的窟窿流出来,他双目赤红,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颤抖不止,仿佛受尽了无穷的痛苦。

而站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位戴着金色面具,身材高挑修长,穿着黑色风衣,带着银白色的手套,手里拿着一把冒着白烟的管制枪具的男人。此时,他就那么直直的冷静的站立着,面对着颓然躺在地上的男人,神情漠然,没有丝毫怜悯。

"砰"又是一声巨响,子弹射出,穿透男人的心脏,两眼的酒红色在白色的被啤酒肚撑开的衬衫上弥漫开来。对面的人依旧纹丝未动,手腕轻转,那管制枪具又回归到他的右手中,就像是一根黑色的绳索,紧紧束缚着它。随后优雅的快步走到阳台借着围栏翻身约下,听到动静的手下把结实的门板踹开后只看到一抹黯黑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02

“你听说了吗,hitman最近很受BOSS青睐,据说还要把他提升为underboss呢。”昏暗的灯光下,电灯吱吱呀呀的作响,几个看起来像是打杂的手下在茶余饭后聊着闲话。

“哪个hitman?”

“还有哪个!”其中一个看起来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发问者的后背。

“英吉利?”后者打了一个趔趄,站稳后瞪了前者一眼,“可underboss不是最讨厌他了吗,好几次公开吵架,当着BOSS的面黑脸。”

“谁说不是呢。我给你说他俩…”俩个人如同孩童一样,吵架后重归于好一起向黑暗深处走去。

结实的水泥墙背后,一个人影靠着墙站着,细长的手指扣着墙的转角,指尖用力到发白,上牙紧紧咬着下唇,整个人呆呆愣在那里,如同一棵枯败的惨木,任凭风吹过它身上的每个空洞。树叶哗哗作响,却引不起如何波澜。

银白色的发丝被风扫过,像是夏日里飘飞的柳絮,又似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棉花,姣好的面容被遮挡大半,鸢紫色的眸子几近透亮,死死的瞪着桌子上的纸条,刀子被狠狠的扎在上面,戳出一条凌冽的口子,接着被肇事者猛的撕了下来,揉成一团随意抛在了角落里。不行,他已经不能再失去什么了,他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

那破碎的纸团上拼拼凑凑的显现出一个英文单词“Britain”

03

“boss您找我”毕恭毕敬的话语随着门的开启传入意大利人的耳中,后者浅咖色的眼睛被点亮,习惯的伸出右手,前者快走几步上前,将左手绅士的背在身后,右手轻轻拉起对方伸出的手,悄悄握紧,虔诚的烙下一吻在对方的手背上。

“不是说不要叫我boss了吗…”意大利人低声的喃喃道,眼神却没有离开过前者。对方的脸上有一道疤痕,年久日深已经不算起眼了,但总是会显现出来,却丝毫不影响他那出色的样貌,一双棕红色的眸子里流转着无数柔情,看向前上位者时,嘴角勾起了温暖的笑意,就如同看到了自己最亲密的爱人一般,那种幸福的感觉让人想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是,我以后会改口的"前者回答的诚恳,意大利的眼睛依旧没有从德国人的脸上移动。

两人就这么相互凝视着,好似要看透彼此的灵魂。

后者在内心无助的呐喊“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冷淡,抱抱我吧,就像之前那样,让我感受你的温度,感受你的心跳,触碰你的灵魂吧…”

"嗯…"意大利人先反应了过来,见对方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清心寡欲的样子,气急败坏的松开前者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语气恢复成原来的清冷。

"是…阁下…"男人应声,微垂着脑袋快速的退了出去,好像在躲避什么东西一样,关上房门的时候,不知怎的愣了一下但顺势将房门带上锁。

门关上后,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意大利重新坐下,拿起茶杯,轻抿一口咖啡,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目光悠远。

他是现在意大利黑帮boss,他的父亲是当初意大利黑帮的创始人之一,而他则继承了父亲所有的优良基因,也是唯一的继承人,有着极高的天赋和能力,甚至超越了他的父亲,可是他却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不,现在也不能是喜欢。

但无论如何是多么可笑啊,他本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生意上的伙伴商业联姻,或者是自己一个人过一生,他父亲曾对他说,如果不是先遇到他母亲的话,根本不会结婚。

他记得很清,7岁那年,他遇见了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男孩他的眼眸很干净,和现在的颜色不同,只是单纯的褐色清脆至极。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那片深潭中,不能自拔。从来没有人那么关心过他,甚至在他受伤的时候,第一个想去找的不是父亲,而是那个叫德意志的男孩。他会告诉他,他厌恶至极那些虚伪的人的恭维,他讨厌父亲没日没夜的逼迫他学习各种事物。

他会安慰他,他其实可以不要那么强迫自己,他其实可以和自己倾诉,他可以安慰他的。意大利忘不了那一天,那个拥有全世界最好看的棕色眼睛小男孩郑重其事的伸出手对他说“我们逃跑吧”。

他相信了,人们可能忘记了,但在14年前的夜晚,一个小男孩孤零零的站在黑暗里,不知所措的寻找那个给他承诺的男孩。那天,月明星稀,夜空如镜,很不幸天终究会亮的。

他被父亲发现抓了回去,他早已忘记了那种鞭子落在身上留下一条红痕,另一鞭直接覆盖在上面的痛,那时坚持着他的是德意志,可那时他又在哪里呢…他甚至还幻想对方可能会找到自己,解释他抛弃自己的行为,可是可是他始终等不到他。

04

"阿意甜心"门突然被打开,黑暗里出现的人影让他眉头皱起。"我知道你还没睡。"黑影故意用恶心甜腻的语气喊他的名字,眼底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意大利看见了来者自认倒霉,随即坐直了身子,脸上也故意换上了同样能让人发狂的表情,甚至更上一层抛了个媚眼给法兰西:“你怎么还不睡,又在想你的青梅竹马的白月光”

“怎么能这么说呢。”对方略显不满的喃喃着,顺势拿起对方刚喝了一口的咖啡,一口气就见了底。

“你!”意大利气的用文件夹拍他的手。

“干嘛啊你,都那~么大个boss了,怎么还跟我们这种小百姓计较”法国人生气似的转过身子,俩只手环抱在胸前,嘴还嘟了起来。

谁能想到,俩个在黑白两道都年少有为的人在私下居然这么的轻佻?

“好了好了,说正事呢。”还是法兰西先想起来他有事才来到这里的,“下次的生意,对方一直在压价,很明显诚意不够,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的话就亏了。"法兰西的语调变得严肃。

"嗯,是这个理,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意大利的态度也收敛了一些,毕竟这次合作案的成败关系到他们未来的命运,他不能再这么玩儿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分俩批,你可以和德意志去找他们的boss谈,我去找他们的underboss,这样成功的概率大一些,如果一方谈不拢了另一方也可以帮衬一下。而且据说他们的underboss的眼睛也是绿色的呢!”法兰西略有兴奋的说道。

“停停停,你不会还没有放弃你的那个什么竹马吧。”意大利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形,“哎哎哎,我可是听说那个underboss叫什么凯文,男女通吃,每天都花天酒地的,你不会想色诱吧”顿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我的天,法兰西你居然这么舍己为人,我真是太感动了”边说还边假惺惺的抹眼泪。

“打住!我只是去看看而已。”被意大利调笑后,法兰西耳尖有些发红,嘟哝着叫他闭嘴。

“哟哟哟,这么纯情,耳朵还红了。”前者不甘停下,继续开着玩笑。

“哪有!”俩个人一起笑倒在房间里。过了一会又再次聚在一起开始商量到时候的每一处事宜,他们必须和每一次一样做好万权的准备。

05

没错,法兰西也有个竹马。

很不幸,他忘记了。倒不是他记性不好,只是儿时的灾难导致他几乎忘记了童年的所有。

法兰西七岁前很幸福,虽然家里算不上富裕,但也是衣食无忧,他可以和父母在树荫下散步,和同伴在草丛里躲猫猫,同伴中有个和他关系最近的男孩,他忘记那个男孩的姓名,忘记他的长相,唯一记得的只是他有一双亮绿色的眼睛。没错和现在的英吉利一样,英吉利也有一双绿色的眼睛。

正当法兰西兴致勃勃策划的时候,滑落的巨石携卷着泥沙瞄准了那辆充满欢声笑语。

那天雨下的很大,新闻怎么报道来着“一家三口归途中被泥石流埋没,夫妻俩人身亡,仅剩7岁孩童一人。”

法兰西恍恍惚惚觉得有光打到他脸上,有些刺眼就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穿着警服抱着他的叔叔。他头一扭就看见了破碎的一幕,泥沙盖在汽车上,混合着雨水,里面伸出僵硬的手和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那是他的父母。

他尖叫着,挣扎着,嘶吼着,挣脱了怀抱,跌跌撞撞的像一只受惊了小兽一样爬向一片狼藉,他颤抖着去拉拉他父亲的手,哆嗦着去摸摸他母亲的脸。

他还是太小,小到他无法体会生死,但他只固执的知道一点,他再也见不到他的父母了,雨水夹杂着泪水砸落在地上,奏响他这辈子最悲催的乐章。

他哭的撕心裂肺,他痛的心都碎了。

最后他浑身颤抖的昏了过去,醒来时,他在医院的病床上,发烧过后他几乎忘了一切。

风吹过窗帘,席卷过法兰西身上的单衣,泪水止不住的顺着脸颊砸落在床单上,终于他蜷缩成一团缩在床角,昏昏沉沉的睡去。

天亮了。

“咚咚咚”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法兰西清晰的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定闹钟,那他一定要把这个胜似闹钟的烦人家伙腿给打折。他脑子还有些蒙,就穿了个睡衣揉着眼睛去开门,艹,见鬼了。之前那个据说要和他争underboss的人正衣冠楚楚的站在他门前,绅士的敲着门。他以为自己起猛了,把门关上打算再眯一会。没想到,门直接被外面的人用手挡住,结实的一声碰撞,来者吸了口凉气。

“喂,我说你个法国青蛙一点也没有礼貌是吧”英吉利在被门夹后很好的发挥了英国人的本能传统——嘲讽法国人。

“你管谁叫喂呢!我好歹也是你上司,信不信我罚你去扫厕所。”法兰西没好气的吼道。

英吉利却看对方的眼睛出了神,像,太像了,像极了他那个在车祸中死去的小青梅。法兰西见对方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衫和对方的直白的眼神,不由得抱紧了自己“看什么看嗯去给我买早餐去!”

“你!”英吉利看对方装腔作势高傲的也不好说什么,他有一点洁癖,要真要让他去扫厕所…不敢想,只好妥协“行行行我去买。”

英国人又瞪了法兰西一眼,见对方闭着眼仰起头无奈的去买早餐。

06

是的,英吉利在他8岁前也有个小青梅。

但是她死了。

他记得对方长的很好看,和法兰西一样是紫色的眼睛。四岁之前她很喜欢穿裙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后几年就不穿了,但还会梳着一个小辫子,自己还喜欢拽,手感挺好。对方很喜欢吃奶油泡芙,吃起来很可爱,脸鼓鼓的像小仓鼠。那次他俩又闹了别扭,第二天对方就出去玩了,左等右等终于等到对方要回来的消息,兴致重重的去买了俩盒小泡芙,等来的却是车毁人亡的消息。小英吉利懵懵懂懂的看着电视报道上仅认识的几个字“一家三口”“身亡”。他哭的稀里哗啦的,想着他那可爱的小青梅,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咳咳咳”前者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英吉利赶忙的轻轻拍拍对方的后背,又拿起水杯递给他,对方过来过来好久才恢复过来,“你说什么?”他含糊不清的问着。

“boss让我和你一组,去找他们的underboss”英吉利又好心的重复了一遍。

法兰西呆呆的看着他,嘴里还嚼着泡芙,奶油顺着嘴角留下英国人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用指尖抿去奶油,微凉的触感在唇边摩挲,两个人都愣住了,他好像看见了他/她。

法兰西最先回过神,他立马扭过脸,然后一巴掌甩在英吉利脸上,英国人下意识的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去拽法兰西蠢蠢欲动的手,结果拽到了袖子,睡衣的衣扣被拽开,露出肌肤。

好巧不巧,意大利带着5,6个人来找法兰西商量要务,门没关,意大利直接推门而入,一探头就看见英吉利捂着有些发红的脸,另一只手拽着法兰西的衣袖,而法国人明显衣衫不整,俩个人拉拉扯扯。

意大利和手下:亚麻呆住,抱歉打扰了。

法兰西:((ェ))

英吉利:(`′)

07

德意志和意大利也是竹马竹马,他们中间的故事也不简单前文概述过了,年幼的德意志想要带意大利逃跑,但意大利等不到他了。

要不说小孩子好骗呢,那天小德意志本想捡完瓶子后把之前的钱一起去买一枚戒指的,可刚等到他把那枚廉价的不能再廉价的银制戒指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从店里出来后,几个陌生人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连唬带蒙连拖带拽的把他弄上了车。还好他运气好,没有被拐到缅甸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只是和很多孩子一起被逼迫每天没日没夜的当童工。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年,中间他几度崩溃,曾经甚至想要离开这个世界,贴身的那枚戒指就成了支持他的唯一希望。

终于,他逃跑了,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用尽了半生的勇气逃了出来。不幸,他被发现了,那些人像魔鬼一样在他后面穷追不舍,他拼命的跑,在一个昏暗的巷子里被逮住了,那几个人上来就要打他,把他拉回那个人间炼狱。他能感觉到,他的嘴角,鼻孔都溢出冰冷的液体,他想伸手去擦,却怎么也不干净。

意大利路过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那双他永远无法忘掉的棕色眼睛,正布满血丝的惊恐的看着自己,对方含糊不清的喊了几声大概是想让他离开。但他想也没想就把之前的怨恨抛在脑后,脑子一热的扑过去和对方搏斗起来,那时他还是挺感谢父亲对他的训练的。那几个人看赤手空拳的打不过意大利就掏出刀子,意大利本想立马拉着德意志离开,但眼看那明晃晃的刀子就要刺入德国人的身体了,他做了今天晚上第二个冲动的举措,他用身体挡住了攻击。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对方的眼睛在那时变成了棕红色,掺杂着说不清的欲望和纠缠。

远方传来了巡视警车的笛声,那几个人骂骂咧咧的跑开了,灰暗的小巷里,剩下德意志和意大利背靠背的瘫坐在一起。

后来的故事也都不必多说,德意志被意大利带了回去,德国人本就聪明,只是之前没有好的条件,经过一系列的锻炼和学习,凭借自己的努力成功当上了法律顾问,平时也跟在意大利身边负责照顾对方的饮食起居。

至于七岁的那个夜晚俩个人谁也没有提起过。

————end————

★“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

★普设+小妈文学+黑帮设定

★本章7k+,苏瓷,俄瓷,南瓷(比之前的几章都要长的篇幅(乐))

——13——

“你说的时候刚好,再过两周是我的生日,苏维埃准备之后把这套房子推了重盖。”俄下车后支着他那僵硬的手帮瓷开门,“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连列宁格勒都愿意帮你瞒着。”

瓷笑笑没接话,只是感谢他身残志坚地帮忙开车门的绅士行为:“多谢。”

毕竟四百万的账目报上去,落到瓷手里的只有七十五万。哪...

毕竟四百万的账目报上去,落到瓷手里的只有七十五万。哪些人从中克扣,瓷看得明白,他不告状,不代表他懵懂无知。

“我听说英吉利现在满世界收购茶叶,就连我的茶园他都亲自拜访过。”瓷主动挑起话题,和俄并肩走入这栋沉寂的旧宅,“你怎么看?”

“我对此一窍不通,无论是商业,还是茶叶。”总之瓷的问题与俄的利益无关,他也乐于和瓷闲谈,于是诚实地回答道,“但要我说,英身上有一种盲目自信,面对他不擅长的领域,这样的盲目自信只会为他埋下祸根。”

瓷的注意力没有放在俄罗斯的话上,而是在踏入大厅后,专注地观察着室内格局。

“我赞同你的说法。”瓷回应道,登上已然将扶手全部更换过的楼梯,指尖轻敲着木质围栏,“不过他的生意现在如火如荼。昨天晚上我听你父亲说,英吉利的茶叶已经占据了市场的每一个角落,就连他旗下的商场和饭店,也拿它待客。”

“你很羡慕?”俄没有跟随他的脚步,而是在最底下趴在楼梯扶手上,撑着脸对着瓷笑,“苏维埃对你有求必应,你献给他两个吻,说不定他就会心花怒放地为你把英吉利的生意抢过来。”

瓷闻言,停下脚步回望,他们之间隔着不远的距离,刚好够暧昧在中间肆意蔓延。

“你吃醋?”瓷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佯装苦恼地皱眉思索道,“可是,我的小北极熊,你凭什么身份吃醋呢?”

四下无人,俄的情绪跟着他放松下来,三两步走到瓷的身后,手掌不老实地抚上后者裸露在外的脖颈:“我难道不是你的情夫吗?”

“我可没承认过。”瓷轻巧地说着,他抓住俄搁在他后颈的手,像是拒绝,又像是接纳。

俄只觉得他的欲拒还迎对自己有着致命的诱惑。

瓷只进了一间房间,俄抬头一眼便看见墙壁上挂着的巨幅沙俄画像,凭借记忆力认出这是曾经的书房。

瓷贴着墙根,一寸寸抚摸过书房的墙壁,又贴近那占据了整面墙的挂毯,俯下身细细翻找着什么。俄不去管他到底在做什么,只远远地望着,倚靠着门框,将瓷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k

他很专注,是一种难得能透出他本性的专注。

俄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亲只会青睐于有能力者,而瓷年纪轻轻就是一把好手,又成为了苏最亲密的情人,绝不可能仅仅靠一副好皮囊。

在他的温和之下,藏着敏锐和凌厉,在他保持沉默的时候,这样的本性便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俄喜欢看见这样的瓷,他有些固执地认为,苏维埃从未见过显露本性的瓷,在这一方面,俄认为是自己占据上风。

不知过了多久,瓷忽然抬头,轻声道:“不对。”

“什么?”俄没听清他的自言自语。

“房间尺寸不大对。”瓷说道,转身看向俄,询问道,“你有这里的平面设计图吗?”

“房子建造时的蓝图都保存在阁楼里,但是年代久远,我不确定能找到。”俄走到他身旁,道,“你认为哪里有异常?”

瓷的掌心贴在墙壁上,直言道:“这里,和外面的尺寸对不上。”

瓷说得言简意赅,但俄明白他指的是外面走廊拐角处的地方。那里比起整条走廊,确实是狭窄一些,顺着走廊的走势渐渐斜出,使得走廊尽头略窄。为了从视觉上降低尺寸的不合理,走廊的另一面墙杂乱地挂了许多画,使得视觉重心偏移。

内收的走廊设计不算罕见,可与走廊连着同一面墙的书房尺寸完全不一致,瓷左右估算下来,按书房尺寸来算,中间有二十平米的空间不翼而飞。

“这后面是空的。”俄大力拍了拍手工织毯,正好拍在图中圣母的脸上,颇有些大逆不道的意味,“我很少来这里,但我听说,沙俄有一间禁闭室。”

“禁闭室?”

俄“嗯”了一声,对上瓷困惑的目光,愣了一瞬,也有些疑惑:“你不知道?你以为,沙俄会是什么慈祥和蔼的好父亲吗?或者说,你以为苏维埃的教育理念都是拜谁所赐?幼儿园的家教老师吗?”

“禁闭室……是我理解的用途?”瓷眼睛无意识地微微睁大,虽然是情理之中,但这种苏维埃从未告诉过他的秘辛还是让他意外。

“苏维埃的童年恐怕比乌克兰的人生还不光彩。”俄言辞犀利地说道,“这种事他不愿意提及是正常的,不过,我以为你会是特殊的?”

“或许没有谁在他心里是真正特殊的。”瓷说道,他已经收起了自己的惊讶,转而继续打量室内陈设,“既然这后面有空间,总有能进去的地方。”

“我不知道。”俄直截了当地说道,“或许已经被完完全全封上了。”

瓷原本只是对美利坚出现的时机存疑,他推测美出现在这个书房绝非偶然,想来碰碰运气,却没想到无意间知道了苏维埃的过往。

一种不知何处而来的愧疚感瞬间涌上心头。

京之前说过,瓷身上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对自己人心软,对别人也心软。

瓷之前将自己的这一性格视为优点,他认为凭借自己不错的头脑,偶尔的一些宽和无伤大雅。直到某天他明知日有异心却忍不住心软念旧、招致灭顶之灾,他才意识到过分的宽容是一把对着自己的利剑。

性格使然,即使瓷已经收敛了许多,面对熟悉的人,他总是会有所怜悯,是一种习惯性的愧疚感。

瓷按了按心口,将这股令他不舒服的感觉强行按下,抬眼望了望面前挂毯。

他回想起藏在挂毯中的银制徽章,锋利的边缘曾将他手指割破,美利坚也正是在他打量挂毯时出现的。于是瓷试探地说道:“这幅挂毯似乎年代久远,苏维埃没有把它收起来的打算吗?”

“沙俄留下的遗产他几乎从没动过,放任它们落灰是他的常态。”俄理所应当地说道,“你喜欢?”

瓷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俄却将他的沉默视为默认,擅自对沙俄的遗产进行了处理:“喜欢就拿去。沙俄留下的东西这么多,苏维埃不会发现的。”

“这要是不被发现,估计够呛。”瓷看着占据整面墙的巨幅挂毯,哭笑不得道。

书房里没有奇怪的地方,至少,瓷不认为这件房间里除了一个不知是否还存在的密室以外,还有其他东西足以吸引美利坚驻足。

瓷进入这间房间是随机的,难道真的仅仅是巧合,让瓷碰巧进了一间美藏身的空房间?

“这里绝大多数东西已经被清理,”俄见他沉默,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出言提醒道,“或许你会在库房里找到你要找的东西。”

瓷摇头,有些出神,又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吗?我恐怕在我到达之前,就已经有人捷足先登,试图抹除掉我想要找的证据,不是吗?”

俄觉察出他话里有话,正想斟酌一番,下一秒就听瓷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或许,我们可以可以谈论一下你和美利坚的关系?”

俄垂在身侧手不自觉轻颤一下,他扭头,正好对上瓷那双含着笑意的眼。

人闲下来就会将目光放到其他事上,瓷又开始亲自照料他的小葱,连带着还有那一片长势极好的向日葵。现在已经是盛夏,再过两个月葵花结籽,日渐饱满的花盘让瓷难得感觉到苏维埃的花园不仅仅是装饰之用。

苏维埃回来时,没看见瓷的身影,找了许久才在休息室里找到给自顾自泡茶喝的瓷。

说是休息室,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咖啡厅,从装修风格能看出是俄罗斯所喜爱的。在瓷到来后,苏将它布置成了半间茶室,古典娴雅的风格和冷淡简约的装修合二为一,两相冲突又不失协调,是瓷一贯喜欢的求同存异。

“我以为你会对此感到惊喜?”苏反手关上门,将外套脱下后扔到一旁,成功地捕捉到瓷眉头微皱的小动作,“你很心虚?又背着我做什么了?”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瓷掩盖般端起茶杯搁在唇边,委婉地提醒道,“您回来这么快,不打算先去洗澡吗?”

苏才意识到瓷排斥自己身上大汗淋漓的味道,但他不在意瓷小小的抗拒,拉着瓷的胳膊将他揽到自己怀里:“今天是俄罗斯的成人礼,你知道,我会晚点回来。”

“今天?”瓷靠在他身上,动作幅度微小地挣扎了一下,又惊讶道,“您没提前通知我这件事。”

“你不用参加。”苏维埃说道,把茶杯从瓷手里抽走,杯中盛着的洋甘菊上下浮沉,散发出清香,“南斯拉夫会到场,我不想让你看见他。”

苏明显感觉到瓷在自己怀里僵硬了一瞬,沉默半晌,道:“南斯拉夫……抱歉,我有些惊讶而已。”

“惊讶什么?从我嘴里听到他的名字,让你感到难以置信吗?”苏的手背磨蹭着瓷的脸颊,漫不经心地流露出自己的不满。

“血脉的相连是这个世界上最牢固、也是亘古不变的关系,您和他是血亲,相互仇视才是不正常的状态,这又有什么值得难以置信的呢?”瓷轻描淡写地说道,理性得仿佛自己与南斯拉夫毫无关系,“我惊讶于这一时机。您和德意志的交锋刚结束不久,我以为您会继续维持和南斯拉夫的敌对关系……有其他人绊住您的脚步了吗?”

“你今天的问题太多了,瓷。”苏维埃表明了他的态度,“你只需要听话地待在家里,别让我在宴会上看见你的出现,明白吗?”

瓷明白苏的心思,但他现在实在不想费心去揣摩苏维埃的情绪。他讨厌在燥热的夏天里和别人的肢体接触,弄得他心浮气躁,尤其是苏维埃略显强势的动作,让瓷足不出户也能感受到夏天的气息。

“您就算让我去我也不去。”瓷佯装怠惰地说道,“大热天的一堆人闹哄哄的,还吃不饱饭,当然还是家里待着舒服。”

瓷的反应对苏维埃而言差强人意。瓷的话避重就轻,话里只字未提南斯拉夫,反倒让苏维埃怀疑起他的动机:“即使南斯拉夫在,你也不为所动?”

“他是您的兄弟,不是我的,我当然不为所动。”瓷毫不犹豫地说道,想想又笑着打趣,“和您待久了,都忘了您吃醋的样子。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南斯拉夫,要不改天登门道谢?”

苏心情好了些,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他低头蹭上瓷的颈窝,没完全打理好的发丝垂下几缕扫在肌肤上,道:“别和他打交道。”

瓷坏心眼地拉住苏维埃散落的头发,轻轻一拽,又在他皱眉之前推着他的脸让他起来,催促道:“您还不去洗澡,是想晚上穿着短袖过去吗?”

苏顺势拉着瓷的手落下一吻,起身时眼角余光正好瞟见桌子上搁的茶杯。晒干的洋甘菊已经彻底泡开,安安静静地浮在水面上,清香也随着水温的下降而消散。

不过比起苏维埃的下一步动作,南斯拉夫的出席才是在瓷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和南斯拉夫是旧相识,更准确来说,如果不是苏维埃的出现,瓷和南的感情将会比今天他和苏的要深厚得多。

那个一贯洒脱的斯拉夫人有着和苏截然不同的性格。瓷很少见如此爱笑的人,相比起瓷时常客套的笑容,南斯拉夫的神态总是跟着他本心走的。他如果一时兴起,别说是板着脸的苏维埃,就是耶稣来了他也能毫无顾忌地和对方玩笑。

很难想象这样在感情和性格上有巨大向下兼容能力的人,竟然在过去的几年里和苏闹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茶杯里泡着的洋甘菊是俄罗斯亲手种的,瓷将它们清洗晒干后拿来泡茶喝,在别人眼里随心所欲到了胆大妄为的地步,但跟南斯拉夫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

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刚认识苏维埃不久,正因对方的不近人情而不知道如何相处时,南斯拉夫热情地拉着瓷烤玉米——说是要缓解后者的压力,至于是不是自己想吃,瓷对此持保留意见——结果秋冬天干燥,火被风吹得越来越大,险些把苏维埃的地一把火烧没。

“别紧张,小同志。”当时的南斯拉夫弄得灰头土脸,手上拿着被燎得黢黑的外套,硬生生把火扑灭后安慰道,“你放心,苏维埃不会怪我们的。”

年纪尚轻的瓷脸上表情由惊恐变为无措,又渐渐变成一种视死如归的平静,心如止水地说道:“南哥,你今天穿的外套好像是老师的礼服……”

随后南语重心长地讲出了瓷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至理名言:“小同志,你要记住,当我们犯错时,最重要的不是这个错误本身,而是……”

“而是面对错误,我们要勇于承认并且及时补救。”瓷抢答道。

“不,重要的是逃逸速度。”南斯拉夫说着,拍了拍瓷的肩膀,将手上焦黑的外套扔到瓷怀里,随后转头狂奔,身影很快消失在玉米地中。

瓷一个人抱着衣服愣神,下一秒头顶上出现一片阴影,他那向来严肃的老师此时鬼魅般出现在身后:“给我一个解释,瓷。”

瓷学着南斯拉夫的样子,撒腿就跑,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苏单手拎了回来,苏一弯腰用力,轻而易举地把瓷扛在了肩头。

“你瘦得像只吃不饱饭的流浪猫,是觉得自己能打得过我,还是追得上南斯拉夫?”苏维埃拍拍瓷的腿弯,示意他不要乱动,另一只手拿着自己那被烧得不像样的衣服,“饿了就跟我说,你是我的学生,我不会看着你饿死的,别跟着南斯拉夫出来胡闹,懂吗?”

瓷被苏的肩膀顶着胃,随着后者行走的动作上下颠簸,只觉得自己刚吃的东西要吐出来了。

“老师,您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一声没有礼貌的招呼把瓷唤回了现实,瓷抬头,昏暗的光线下眼前人的脸有几秒和瓷记忆中的苏维埃重合。瓷用力眨眨眼,看清眼前站着的是早该出现在宴会上的俄罗斯,遂皱着眉把问题抛了回去:“你怎么还在这?”

“我的骨头还没长好,苏维埃说,我得好好养着,别去人多的地方。”

俄将休息室的灯打开,瓷才后知后觉现在已经太阳落山,夕阳的余晖照得四面墙壁都散发着橘红色的光。俄坐在瓷对面,有样学样,也懒洋洋地靠在靠背上:“至于是不是怕我搞出什么乱子,谁知道呢。”

“你的成人礼,自己却不去参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生日。”瓷无奈地笑道。

“成人礼也好,生日也好,赴宴的人没有一个是为了真心祝贺我而来,我去不去本身就不重要。”俄无所谓地耸耸肩,他确实不在意这一场宴会,“不过,你没有为我准备生日礼物吗?”

“我不是把那盒苏维埃给我的茶送给你了吗?”瓷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本身没什么钱,送不起昂贵的礼物。你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我可不想被你嘲笑送得穷酸,就只好不上赶着在今天给你送礼咯。”

瓷说得轻巧,还带了些许撒娇的味道,但俄显然是想起那茶的味道,脸色变了几变。

穷不穷的另说,可你是真的觉得那东西很好喝吗?

“我很羡慕你,俄罗斯。”瓷见他没搭话,于是自己接着说下去,“生日是有纪念意义的日子。我的十八岁生日不太……光彩,也不怎么开心——虽然你似乎也不太高兴,但至少,你的生日足够体面。”

五年前。俄仔细盘算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借着宴会的名义卸磨杀驴,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苏维埃自认为权柄下移,找理由清理了一批对他矢忠不二的下属,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正是在我的生日会上罗列的。”

瓷眼眸低垂,回忆往事让他情绪低落,即使那些刀下冤魂和他并无关系,他依旧对此事多少有些自责。

俄默默注视着他良久,忽然站起身,向瓷伸出手。瓷困惑地看看俄的手,又看看他的脸,问道:“怎么了?”

“跳舞。”俄言简意赅道。

“什么?”

“今晚是我的生日会,本应该由我领舞,虽然我不愿意到场,但不代表我不愿意领舞。”俄说道,“你的成人礼不是不愉快吗?来,我给你补一个。”

“过去这么久了,我早就不在乎了。”瓷笑着推辞,但仍是把手递上,由着俄罗斯将他拉起来。

俄拉着他,借由着舞步转出门。客厅空无一人,没来得及开灯使得这里透着孤独的底色,好在整面的落地窗放任光线穿透,弥补了这一点不足。瓷在苏维埃身边学习多年,基本的舞步信手拈来,不需要全神贯注地注意自己脚步,于是他分出神,注意到了俄嘴里轻声哼唱着的小调。

“舒伯特的小夜曲。”瓷在他哼唱的间隙,轻声说道,“太阳还没落山呢,你怎么唱起歌颂月光的歌了?”

俄没有回答,或者说,这个问题本就不需要回答。他引导着瓷一步步走向客厅的沙发,脚下故意一绊,瓷就仰面躺在了沙发的软垫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俄。

落日将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又映在墙上,照得他们在彼此眼里发着柔和的光。像是《世界之光》里耶稣手中的提灯,在昏暗的环境里,他们是唯一的光源。

“太阳会落山的。”俄也不自觉放轻了声音,“月光的明亮在黑夜里不输太阳,我相信你也会爱上它的。”

小剧场belike:

俄:我至今不知道,苏维埃为什么会合南斯拉夫交恶

瓷:(暗示)事实上,南斯拉夫的原因和你厌恶苏维埃的理由一样

俄:(思索)(恍然大悟)

俄:原来他也觉得苏维埃睡了自己学生的行为是畜生?

瓷:……

话糙理不糙,但是你的话太特么糙了一点。

——普设

——前期疯一个,后期疯两个

——日更第四天打卡,滴——

——不要猜测作者的脑回路,因为作者的精神状态非常牛批。

————正文————

既然现在他已经知道了美利坚有严重的情感偏执,瓷自然不会再延续之前有关于“结婚”的话题,他准备从对方的“病”入手。

但当然,瓷也没直白到敢去直接质疑美利坚的精神健康。

“你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是遇见什么事情了吗?”历经四次说不上是习惯还是麻木,瓷再次面对同样的场景,除了精神的疲惫好像只余下平静。...

“你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是遇见什么事情了吗?”历经四次说不上是习惯还是麻木,瓷再次面对同样的场景,除了精神的疲惫好像只余下平静。

话题一出,美利坚明显愣了一下,复而才露出一如既往笑眯眯的表情,偏过头:“嗯?有那么明显吗?”

他的语气与神态虽看不出什么,水果刀的刀尖却悄然的换了方向。

瓷敛眉,只觉得美利坚比自己想的要敏感的多,他好像不允许自身有一点破绽,只要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点端倪,就开始蠢蠢欲动。

“……”三年前的病例,对方这三年想必根本没好好治,至少瓷自认没看过美利坚吃过药。

沉默几秒,瓷起身挪到了美利坚旁边,握住了他的手,低垂眉眼放缓声音:“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美利坚的手很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被杀了四次的情绪残留作祟,瓷甚至觉得美利坚的手算的上阴冷。

但想起自己那天去完医院回家路上查的对应资料“对于指向性强烈的情感偏执,肢体接触可以安抚患者。”瓷还是没有松手,并且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忍了。

“帮我?”美利坚看向瓷,微微紧绷用力的脊背靠近沙发背里,像是认真又像是开玩笑:“如果我说我在外边欠了几百万没告诉你呢?”

瓷微楞,虽然知道这九成九是假的,他还是没忍住露出几分震惊。

这还不如问他跳河里救谁的那个经典问题,他保证能把美利坚捞上来。

但这要万一撞上那百分之一的可能,美利坚说的是真的,他被对方杀了四次,现在为了活命就要和对方一起负债几百万?

美利坚似笑非笑,看着瓷瞪大几分的眼睛,好整以暇的捏了下手心里的指尖,靠着沙发等待回答。

瓷在美利坚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沉默了良久,舌头打了个结才说出话来:“人民币还是美元?”

“Wow,哈哈哈,亲爱的,你反应还真可爱。”美利坚笑的向瓷的肩膀歪了过去:“当然是骗你的,是别人欠我的。”

几百万?

瓷下意识脱口而出,严肃道:“真的,谁?”

不怪他无法控制自己,一个人生活多年,没有父母也没有交心朋友,瓷很早就发现,有什么都没有钱好。

当然,这点瓷也没指望过别人,谁有钱都没有比自己有钱靠谱,所以对于美利坚的工资和存款到底有多少,瓷从来没好奇过。

但是这张嘴闭嘴几百万的,是谁家傻地主跑出来了吧?

兴许是瓷的语气太过正经,美利坚直起身扭头打量了一会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真切的思考起来:“嗯……我本来懒得去要的,不过亲爱的你喜欢的话,那我就去要回来吧。”

美利坚说的很真,神态也不像骗人,并且他说走就走,话音落下人就站起了身,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似的就向门外走。

瓷“……”

美利坚走了一半又骤然转身,瓷看着他手里的水果刀,眯起眼睛刚想有所动作,就见美利坚手腕一甩。

瓷只看到水果刀红色的刀柄拉过残影,下一秒就插在了苹果上。

瓷:“……”

行吧,还挺准,只能说前四次还是保守了,瓷面无表情的想,看了一眼美利坚的背影已经走到了门关。

随着咔哒一声门的闭合,脚步声也逐渐远去。

听着那明显象征心情很好的轻快步伐,瓷又看了一眼斜插在苹果上的刀,觉得的以自己正常的精神状态,恐怕很难猜到原因。

瓷没再多想这件事,反正只要美利坚暂时不发病,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从长计议。

下午到了公司,桌子上是一模一样的蓝色文件夹,瓷打开电脑,才想起自己上次写了一半的方案已经随着上一次他的死亡彻底重零开始。

“你怎么了,瓷?”看着瓷对着电脑发呆,好奇同事再次探过头,戳了下瓷的肩膀:“吵架了吗?”

瓷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这么在乎他的感情生活,这都重开四次依旧初心不改。

“没有。”瓷敲下方案的开头,强忍着没给自己带上那层痛苦面具。

工作不做又不行,男朋友还是个精神病动不动就杀自己,偏偏自己一死就神奇的重开,这下好了,一份方案能写的倒背如流。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瓷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拿出来看了一眼。

一个转账信息显示瓷卡里多了十万。

嗯?谁转的?

瓷着重看了一下卡号,脑海里并没有印象,正疑惑着,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是美利坚。

【】

一个极度不符合西方人外表与性格的小哭脸表情发了过来,瓷这才想起中午自己这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男朋友去“追债”了。

应该没死人吧?

哭脸是什么意思?

钱没要回来?

而且给自己转十万干嘛?

瓷表情几番变化,从疑惑到眉头紧皱,最后盯着屏幕发起了呆,同事的脑袋凑了过来,八卦之心溢于言表。

“男朋友给你发消息啊?”同事一副我是过来人,我特别懂的表情:“吵架很正常,既然服软了你也别太揪着不放。”

“……”瓷熄灭手机屏,扭头看了一眼同事,缓缓眯起眼睛:“全勤奖。”

“对不起。”同事火速道歉,义正言辞:“当然不能轻易原谅了,必须得拿出诚意。”

什么跟什么东西?

瓷是猜不到同事在瞎脑补什么,不再理会的低下头继续看向手机。

美利坚:【】

可爱的小黄豆表情依旧是最新一条,没有其他的消息,瓷犹豫半响,点开回复框。

瓷:【怎么了?】

美利坚:【我回家了,亲爱的,你去上班了吗?】

明明很平常的语气,但是看着最上面的小黄豆表情,瓷总觉得这个语气变得委屈巴巴的。

瓷:【嗯,我在公司,你给我转的钱?】

美利坚:【你不喜欢吗?】

看到回复,瓷再次想起中午美利坚似乎是说因为自己喜欢才去要债的。

沉默复杂之余,瓷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复,一开始他以为美利坚是个危险杀人狂,觉得对方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可是现在……

不对……瓷连忙给自己的想法打住。

真是一个人生活久了,遇见一个精神有问题情感偏执狂,居然产生了对方不错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了能重来,但要是没有这个能力,自己早就立碑了。

正常人的想法应该只有一个,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想到这瓷的心情再次平静下来,点开回复框。

瓷:【喜欢】

美利坚:【晚上等你回家。】

瓷:【好】

看着那个弹出来的表情消息,瓷再次愣住,心中疑虑丛生,明明以前聊天,美利坚很少会发这个,心情有这么好吗?

真是疯了,瓷紧闭上眼睛想,居然还挺可爱的……

————

绝对不能被动摇,有精神疾病的人固然可怜,但自己只是普通人,哪怕对方对自己再好,也改变不了随时会杀掉自己的事实……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瓷做好了心理准备。

美利坚给了瓷一张银行卡,从背后搂着瓷的肩膀紧贴着,笑的像是邀功小孩似的:“是惊喜哦。”

“你不是给我转钱了吗?”瓷疑惑,没有抬手。

金色的脑袋在他颈窝蹭了一下。

美利坚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淡淡的抱怨:“亲爱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

瓷一惊,否认道:“没有。”

他可不想因为一张银行卡又刺激的对方发病,公司的方案紧赶慢赶今天刚提交,瓷想自己怎么也得活到明天中午初审下来。

拿过美利坚手里的银行卡,瓷端详了一下,整张卡通体漆黑,字体都是鎏金色,看起来还挺高级的。

“你要回来多少钱?”瓷转移话题,想起来大概是银行转账有限额,所以自己收到了10万块,美利坚还发了个小哭脸给自己。

“大概两百万?”美利坚看起来对此不怎么在乎,下巴放在了瓷的肩膀,眨了两下眼思索了几秒。

两百万确实不少了,瓷想自己的同事也算是没骗人,不过倒也不至于很惊讶,并且人家的钱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打算真要。

刚要把卡随手揣进口袋里,美利坚后半句的补充姗姗来迟。

“用亲爱的你的国家换算应该是1400万。”

瓷手抖了一下,瞅着那张黑色的卡突然变得低调奢华起来,难以置信的眼神几经变化。

夺少?

诚然,当初相亲的时候同事是和他说过美利坚有钱,但毕竟刚交往不久,自己又完全独立惯了,再加上美利坚也从不提这个,瓷根本不知道对方一中午能随手搞出来一千多万。

“给我了?”

“你不喜欢吗?”

美利坚依旧笑眯眯的,丝毫没有任何肉疼的意思,对于他这种严重情感偏执的人来说,也许这张卡里的钱根本无足轻重。

他抱住瓷还在颈窝蹭,像是遇到喜欢味道的猫,懒洋洋的眯起眼睛,看起来很乖。

“我还有很多。”美利坚这样说:“我可以慢慢送你。”

这一瞬间,瓷感觉自己的内心浮现出了非常不理智同情心。

好好的人,怎么就精神不正常呢?

——

瓷说:“我想辞职了。”

有1400万他到底上什么班?

同事唰的一下转过头,在他的眼里瓷算的上无比内卷的工作狂,比如昨天,他要做三四天一个星期的方案,对方一天就上交了初稿。

合理吗?那合理吗?

所以现在同事惊讶极了:“为什么?出什么事了?医生怎么说?”

“……”瓷沉默的转头,有点后悔自己干嘛偏偏找对方倾诉,但不说对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便模棱两可的回答:“身体没事,最近压力有点大,不想干了。”

“这样,我还以为你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呢。”同事松口气,大概也觉得自己乌鸦嘴,打趣的调节气氛:“我是不是应该问你是不是发横财了?”

他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注意到瓷面色一凝。

怎么不算呢?

瓷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没活够。”

钱再多没有生命安全保障有什么用呢?

同事当然不知道瓷的真正意思,标准的月光族跟着一块感叹:“咱们就是劳碌命,不上班只能等着饿死。”

为了避免被金钱腐蚀心智,瓷并没有动美利坚给的那笔巨款,每天查查关于偏执症的资料,一边安抚着,一边想着办法。

美利坚对此并没有太大反应,虽然有些奇怪,但瓷也没有多想。

早上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到眼睛上,瓷艰难的睁开眼睛,抬手捂住额头感觉有些头痛欲裂,鼻腔里还残留着些血腥味。

日期?

瓷猛的扭身拿起床头柜的电子表,动作之大扯掉了美利坚半边的被子,蓝色的眼睛睁开,慢慢挪动身形,凑过来搂住了瓷的腰。

日期变成了,一个星期以前……

他又死了?

醒来之前他以为是做梦的场景竟然是真的,美利坚又毫无预兆的动手,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胳膊。

“你也要走吗,就像那只金丝雀一样?”

掩盖在昏黄的夜灯里,浸染了暖黄色光晕的浅蓝色虹膜像是淹没夕阳的海水。

瓷听不懂他说什么,只能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夜风里颤抖,但扭头看去,却发现卧室的窗是紧闭的。

现在想来,自己大概像是第二次死亡一样被下了什么药品,整个人意识越来越低迷,但还是在半个月探究习惯的促使下询问“什么金丝雀?”

美利坚伏在瓷的耳边,依偎着他闭上眼睛,像是在讲一个睡前故事,呼吸又近又轻,瓷隐约感觉有点痒。

他说:“纯金的笼子住着一只漂亮金丝雀,她供人观赏日夜歌唱。”

“可日复一日的生活让她厌倦了纯金的笼子,厌倦了日夜歌唱。”

“她不惜抛弃一切,拔掉自己漂亮的羽毛,杀死自己的声音日日沉默。”

“她摆脱了纯金色的笼子,还有……我。”

瓷听着,艰难的偏过头,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血的颜色,他既生气又没有办法。

美利坚凑过来亲了下瓷的侧脸,和瓷冰凉的脸颊比,他的唇显得有些烫。

瓷估摸他肯定是在发病,说话就像个小孩一样。

“你不要飞走,好不好。”

有什么烫人的液体和吻一样落在瓷的脸上,声音在耳边越飘越远。

——————tbc

题外话

瓷:“你们有人在乎我做了几遍的方案吗?”

:听我的,这钱你不该拿谁该拿?

★本章6.5k+,苏瓷,俄瓷,乌个人向

——12——

凌晨时分是脆弱的时刻,危机潜伏在天际线中,在静谧里蓄势待发,正是需要提心吊胆的重要时刻。

“哥?”京试探地叫着,“您没睡呐?”

......

“嗯?”瓷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应着,“你回来了。苏维埃怎么样?”

京坐到他身边,悄声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娓娓道来,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万事平安”。

瓷无言地点点头。或许是难得熬夜,让他原本清醒的头脑在这一刻变得混沌,他反应了许久,才意识到一切都结束了。

他踉踉跄跄起身,疲倦和困意一瞬间涌了上来。瓷下意识扶住京的手臂,双眼一闭,硬是昏睡了过去。

“哥!”京轻呼一声,随着身体瘫软的瓷半跪下去,连脸上眼镜无意间被打掉也没有心思去捡,将后者揽到自己怀里。

京提心吊胆地将手按上瓷的心口,见他心律正常,大概猜到只是精神撑不住睡着了,遂松了一口气,小心把瓷带回房间安置好,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关上门。

“不愧是京爷,深更半夜掐着点回家,我还以为进了贼。”

凌晨时分人的精神本就脆弱易受惊,京前脚刚关好门,后脚就听见自己身后冷不丁冒出人声,又吓了一跳。回头见来人穿着长袖长裤,紧身的内搭从手腕一路遮到脖子,穿得严严实实,一身衣服在大夏天让京看着就觉得热。

“……你怎么跟鬼似的悄默声站我后面?”京按了按额角,头疼道,“一个两个的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

浙的脸色并不好,京问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今晚是苏维埃最后行动的一晚,瓷是忧心自己未来的处境才久久无法入眠,京理所应当地以为浙的熬夜也是出于相似目的。

然而浙的彻夜不眠早就是常事,正如他身上穿着的、对炎炎夏日而言不合时宜的服装一样,浙的难以入睡从来不是他的本心,而是积年累月的伤折磨得他辗转反侧。

瓷一直将浙从前的遭遇归罪到自己身上,愧疚使他会纵容浙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京也对他的恶作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弯,提到了浙的伤心事。

“茶叶?”

瓷手上捧着一个小小的罐子,凑到鼻尖处闻了闻,惊讶道:“您不是一直不喜欢这些东西吗?怎么想起来这个了?”

在他的手边放着一整套礼盒,银制的茶匙手柄上还镶嵌着蓝宝石,灯光下熠熠生辉。漂亮的花体字横向印在手柄背面,瓷仔细辨别,发现出自英吉利名下。

“我确实对茶毫无了解。”苏维埃说道,多日不见,他丝毫不见疲累,甚至多了几分意气风发之感,“但显然你已经注意到了,这不是我特意找来的,而是英吉利最新的杰作。”

瓷拿起茶匙随意拨弄了一下,又仔细闻闻,随即皱眉道:“他放了什么玩意在里面?”

“据他所说,添加了牛奶和蜂蜜。”苏维埃说道,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冲泡起来的味道可口,据说是新的风尚。”

“味道可口?我对这个形容持否定态度。”瓷将东西收好,又捧着包装横看竖看了许久,“包装还算可以。他怎么定价?”

“二百五十克,五千三百英镑。”苏维埃回答道。

“真黑心。”瓷撇了撇嘴,“我家的茶园,今年明前龙井头采也卖不了这个价格,他拿个金玉其外的盒子,装些碎末定价比天还高。这样次的货,拿去压成茶砖我都要不好意思。”

苏维埃被他酸溜溜的话语逗得忍不住笑起来,摇头道:“你太年轻了,我的小红星,对于英吉利而言,他更看重的是获利。这些进价低廉的茶叶能让他牟得暴利——在金钱面前,一切原则都要靠边。”

今年茶叶收成其实并不好,瓷对此心知肚明。在家里时他就听闽抱怨过,说今年温度比往年高不少,茶树长势低迷,以至于本就价格不低的明前毛尖价格相较往年高出一倍不止。

也不知道英吉利是哪弄来的茶叶,就连瓷名下茶园产出的都远远不止英的进价。

“您是在夸我正义凛然,还是在笑我不懂得为商之道?”瓷凑近他,看上去一派委屈,但苏维埃心知肚明,这人大概又在想什么主意,“没办法,我天生脑袋笨,对商业一窍不通。”

“一窍不通,然后递上来的报表告诉我,俄罗斯在你家里住了两周花了四百万?”苏维埃好笑道,“如果你算笨,那谁是聪明的?智商稀薄得像是高原空气的俄罗斯吗?”

忙着清点苏维埃战利品的俄猝不及防打了两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心想该不会是空调吹多了,大夏天的怎么还能感冒?

“这算什么聪明?”瓷歪着脑袋笑着看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我只是仗着您喜欢我,胡作非为而已。”

苏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脏猛然跳动了一瞬,剧烈到他以为心要从胸膛里跳出。瓷的脸庞对他来说像是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毒药,而短暂的分别加剧了毒药渗入肌理的速度,他不得不承认,他早就思之若狂。

苏维埃像个刚知晓爱情甜蜜滋味的毛头小子一样,大力将瓷拉向自己,也不管精致的茶罐掉落到地上发出的声音,将喜爱化为激烈的亲吻,诉说着自己的想念。

瓷被他咬得发痛,下意识躲了一下。

见他的动作,苏维埃有些迟疑,又有些不满。在松开瓷和质问他之间,苏维埃选择了霸王硬上弓。

“您是在气四百万花得不值,所以在我身上讨要些回来吗?”苏维埃转而啃咬他的颈窝时,瓷气喘吁吁地在他耳边说笑道。

“假如我是你的仇敌,我一定会花大价钱悬赏你这条舌头。”苏维埃把他提到自己腿上跨坐着,用自己的外衣遮掩了瓷衣衫滑落的模样,“但可惜,我现在舍不得。”

瓷发出两声轻笑,心情畅快地单手揽住苏的脖颈,在这场激吻中占得先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闻着反而先醉几分。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如同美妙的旋律,让人忍不住继续沉溺于这暧昧之中。

“苏维埃先生,”莫斯科的声音随着敲门声一道响起。他知道自己打搅了苏维埃的兴致,连声音里都透着不情不愿和一点局促,“乌克兰先生和白俄罗斯回来了。”

“知道了。”苏放开瓷,沉声道,“那个废物还有脸回来?”

瓷赶忙从苏身上下来,有条不紊地穿好衣服,还不忘宽慰道:“乌克兰还只是孩子,您不用生气,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怕他长不到成熟的那一天?”

“年龄小并不是能力低下的挡箭牌。”苏冷哼一声道,“我和他一样大的时候,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沙俄,还有那个老东西给我留下的糟糕的人际关系和一群藏在暗处的仇家。”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乌克兰毕竟有一个事无巨细的好父亲,他原先从未接触过,对这些事情提防心不够也是情理之中。”瓷匆匆扣好衣袖,又把苏维埃带给他的伴手礼收拾进盒子,“更何况我也没真的伤到。您和他好好说就行了,千万别生气。”

瓷不提还好,一提到坠楼的事苏维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忍着怒向瓷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动怒。

瓷拉开房门,和门后的莫斯科点头示意后擦肩离开。莫斯科则回以了然的眼神——显而易见,他这次极其明智地选择了敲门,而不是莽撞地推门而入,看见两个人的亲密后再尴尬地退出来。

相比于莫斯科的侥幸,跟在他身后的乌则是忐忑许多。他畏畏缩缩地踏入房间,低声喊道:“父亲。”

苏面无表情,阴翳的眼神落到乌身上,让后者觉得如坠冰窟,连手都不自觉抖起来。

他的样子落在苏维埃眼里,怎么看怎么窝囊。苏向来厌烦不争气的人,他瞥了一眼莫斯科,莫斯科心领神会,将苏事先要求他带来的账单递上后,离开了房间。

苏维埃只是站在乌克兰面前,慢条斯理地翻着账单,似乎毫无动怒的迹象。

乌知道这只是暴风雨降临前的宁静,果不其然,就听苏冷声道:“知道错哪了吗?”

“我让您失望了。”乌低下头回答道,“您把主持宴会、接待德意志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我却搞砸了,还害得哥哥伤病复发……这些都是我的失职,是我的疏忽造成了这些错误。”

“还有呢?”苏头也不抬地问道。

“还有……还……引得我们和德之间的关系僵化、让瓷先生处于危险之中……”乌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绞尽脑汁地揣测苏可能生气的点,“我……能力不足却急于表现,就连最基础的安保都做得一团糟,有损您的声望……”

“如果你认为你的错仅仅是流于表面的这些话,那你的确让我失望。”

苏终于抬眼,冷淡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感情色彩。仿佛这个站在自己面前忍不住发抖的人不是他的亲儿子,而是一个普通的、无能的下属,随时可能被苏扫地出门。

“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乌克兰。”苏毫不留情地说道,“你急于求成,一头钻进了敌人设置的陷阱里,而至今为止你甚至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究竟是谁。”

乌不敢吭气,只是低头默默听着苏严厉的批评,下一秒苏维埃手中拿着的账单便朝乌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你的无能不在于把宴会搞砸,而在于你压根无法识别出这为你设下的陷阱。”

乌的脸上挨了一下,却胆子大了些。摸清苏的态度之后,他辩解道:“我胆子小,先前没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父亲,您之前一直器重哥哥,我对这些事从来没有过接触。哥哥不喜欢我,您是知道的,没有人愿意教我该怎么做……”

苏怒极反笑,在乌的战战兢兢中,将他踹倒在地:“胆小?你谎报账目,吞了多少钱进自己口袋,要我一条条念给你听?”

乌抬首,满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连起身的力气都失去了:“我……”

“两千三百万的工程款,你自己独占一千两百万。”苏将地上散落的账单踢到他面前,上面条条款款写得清楚明白。所有的花费一一对照,正是乌克兰中饱私囊的铁证,“无师自通,乌克兰,你可比你哥哥大胆多了。”

侵吞款项这种事情古来有之,苏对自己的人雁过拔毛心里也有数,在影响不大的情况下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种事苏维埃如果有心追究,多半牵一发而动全身,和乌克兰有关联的人一个也逃不掉。

更何况,一千两百万并非乌一个人的手笔——凭借着血脉相连,乌或许能逃掉一劫,但基辅绝不会被宽恕。

基辅是第一个愿意跟随乌克兰的人。乌没有犹豫,立刻就做出了选择。

“父亲,我不该侵占您的财产。”乌直起身子,一把拉住苏维埃垂在身侧的手,声音颤抖地为自己辩白,“但是我认错,只认我无法在将工程款纳入囊中的情况下保障会场安全的错。”

乌剑走偏锋的辩解让苏在愤怒中抽出精力产生了兴趣,苏维埃沉默不语,从实际上给了乌第二次解释的机会。

“我已经十五岁了,父亲,您从前这个时候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和运筹帷幄的能力,可我什么也没有。”乌抓住机会,急切地说道,声音不自觉哽咽起来,“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哥哥也讨厌我,我就像一个懦夫畏缩不前。但我总要为自己打算,就算做不到您这样的地步,我也要尽力像样点——起码,得像您的儿子。”

说到令人触动情肠的地方,乌甚至掐着点流下泪来,又眨眨眼睛强忍泪水,不让自己嚎啕大哭,一派委屈又倔强的样子。

乌的年龄为他很好地做了掩护。苏不由自主想起来,乌第一次向自己哭诉俄的霸道蛮横时,自己难得动了恻隐之心,这才试着一点点将重担交给乌克兰。

俄对乌的态度他是看在眼里的。仔细想想,苏意识到在自己的记忆中,似乎的确多是俄欺负在先,乌只是一言不发地默默忍受着,有时实在过分了才出言回应两句。

“你想有安身立命的本钱,这不算错。”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苏终于出声道,也没将自己的手抽出:“你的愚蠢妄为的确让我厌烦,看来你不适合处理这些事情。俄罗斯身体已经在好转,你回去自己把工作交接给他。”

乌以为自己在苏眼里不再有希望,心中一紧,铺天盖地的怨怼涌上来。他表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乖乖地听从苏维埃的话。

“至于你,无能的人不配在我面前阐述他的理想抱负。”苏说道,半蹲在乌面前,伸手擦掉后者留在脸上的眼泪,“从明天起不用去学校了,你跟在我身边,好好学学该怎么做人做事。”

乌克兰睁大眼睛望向他,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讶和欣喜。他目不转睛地看了苏一会,终于意识到这代表了苏不仅仅愿意原谅他的过错,还愿意继续帮助乌培养自己的势力。

不可言状的狂喜占据了他的情感,像夏天的暴雨般来势汹汹。

再也不会有人瞧不起我,他心说道。就算是俄罗斯,也别想看他的笑话。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俄又打了个喷嚏,他开始由衷地怀疑自己因为操劳过度受凉感冒——即使他在过去的半个月里是前所未有的清闲,而唯一的受凉可能也只是夜以继日运作着的中央空调。

俄刚洗完澡,浴室门打开,便猝不及防撞见了某个人。

俄扭头看看自己紧闭的房门,又转头看看自己房间内收拾整齐的内饰,道:“这是我房间。”

“我知道,”瓷双臂环抱在胸前,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俄的身材,礼貌地移开眼神,“我没走错房间。”

浴袍被随意放在床上,瓷好心帮他拿来,看着俄随意系上腰带后,才接着说道:“我想你陪我去一趟祖宅。”

“谁的祖宅?沙俄的那套房产?”俄转头对着满是水雾的镜子,向后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他擦得着急,胳膊上的水珠还没被毛巾吸干,已经随着他的动作沾上发丝,湿漉漉的头发配上俊朗的眉眼,看上去比平时更有魅力。

瓷多看了几眼,等到俄又重复一遍问题时,才回过神来,点头应声道:“我有个疑问……得回去看看才能确认。我不想让苏维埃知道这件事,所以来请你帮忙。”

“可以,”俄答应得倒是痛快,他扬起下巴指向自己的衣帽间,挑眉道,“我也请你帮个忙。”

瓷想起俄的手伤,默许地打开衣帽间的门,仔细选了几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笑着说道:“你自己穿不了?”

“穿不了。”俄敞开浴袍,微微低头让瓷帮自己把衣服套上。

“那你平时怎么穿的?”

“用牙咬。”俄想也不想地胡诌道,引得瓷忍俊不禁。

“我看皮带上怎么没你的牙印?”瓷顺着他的话打趣道,“我还没见过用牙系皮带的,我好奇,你快表演表演。”

“就算是去动物园看黑熊踩单车,也得花门票钱。”俄低头看瓷认认真真帮自己将皮带系上,也忍不住跟着他笑起来,“让我表演,你总得给点补偿。”

俄意有所指地点点自己嘴角,瓷却装作看不懂似的,将俄换下来的衣服折两下扔到洗衣筐里:“我那边有苏刚送来的茶叶,待会拿给你。”

听到苏维埃的名字,俄一下子兴致全无,拒绝道:“我不喜欢喝茶。”

“我也不喜欢喝……那种茶。”瓷说道,语气里满是遗憾,“好吧,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先走了。”

瓷转身作势就要走,被火急火燎的俄一把拉住。

他手上稍一用力,瓷就配合地被他拉到怀里抱着,随后细密的吻如春雨一般落下。

俄拉住瓷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暗示道:“你想玩些刺激的吗?”

金属扣的触感冰冷坚硬,瓷双指在侧面轻轻一按,“咔哒”一声又解开了皮带。

“我刚帮你系好。”瓷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动作却没有一点迟疑,他的大胆就连俄都感到意外。

“苏维埃还在家里,”俄低声说道,喘息声在瓷的耳边被无限放大,“假如我们被发现,他会让我们下地狱。”

瓷闻言,另一只手拽着俄衣领将他拉低,不留情面地咬上俄的唇瓣,在感觉到后者明显亢奋的情绪后,松开他挑衅地说道:

“好啊,那我们一起下地狱。”

去地狱表演用牙系皮带换取不被下油锅的权利(bushi)

我流俄瓷:只有面对俄的时候才会毫不掩饰自己欲望和本性的瓷,以及只有面对瓷的时候才会稍微收敛一些的俄。

“奇怪,法你看到我的衣服放哪里去了吗?”

“没有啊,我也在找我的衣服……”

“这是谁的衣服?”

“我看看……俄,是你的吧!”

“咦,你怎么看出来是俄的?”

...

“因为咱们宿舍只有他这个体型有这么大的衣服。”

短期睡眠着实让瓷感到有些难受,还未等他完全沉浸在梦乡里就被宿舍乒乓作响声给吵醒。

搞什么,宿舍进贼了?

瓷坐起身打个哈欠睡眼朦胧看向宿舍正在收拾的几人,疑惑开口:“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法俄巴三人此时已经洗漱完毕,正忙不迭地穿昨天下发的衣服。听到瓷的问话都是一愣,法狐疑的看着床上的人:“……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昨天苏先生说的话吧?”

“从今天开始,新生要进行持续三十天的体能训练。”俄在旁边接话,此时的他已经将衣服穿戴整齐,手里正拿着一片面包充当今天的早餐。

被俄这么一提醒,瓷才猛然想起这件事。

昨天光顾着想任务了,竟然将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说是体能训练其实也就是瓷熟知的军训,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军训”是什么样子的,但他穿越过来前的军训可谓是开学第一枪。

普通人的身体一站就是半个小时打头,脚底板累不说,太阳也是死老晒,一天浑浑噩噩结束后身体跟散架一样。

不知道这里的体能训练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虽然瓷现在体质是原来的数倍,但也难保这种东西不会跟着他们能力的提升而上难度。

瓷在心里哀嚎一声,最终任命的爬起来去更衣间换衣服。

学校下发的训练服质感不错,不是学校那种收着几百块钱但是发下来一天就崩线的那种破料子,衣服上身为亚麻棕色半袖,贴身又不紧绷,很适合做剧烈运动穿。下身薄料长裤款式像极了工装裤,裤脚被战术靴塞进去,显得整个人都利索硬朗了不少。

有常年急速收拾的经验加成,瓷十分钟内火速解决完洗漱穿衣吃饭,急急忙忙的和三人进行了晨跑马拉松。瓷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怨恨过学校这么大。

刚入学还在感慨学校大就是好,内部设施一样不缺,未来的学校生活肯定很享受。

但现在才知道,教学楼和宿舍楼中间宛若隔了个银河一样遥远。瓷一行人奔跑着速度跟车似的,到教学楼已经花了将近十分钟,在路上甚至能看见从宿舍区同样奔跑的高年级生。

……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只要是学生都免不了跑着上课。

等到了地方瓷小喘着气调整呼吸,刚进门就看见苏低头手里掐着秒表,瞅见四个人跟牛似的创进门里,才不紧不慢的停掉计时。

“迟到五十四秒,训练结束后绕训练场地跑五十四分钟。”

还没等话音落下,瓷就感觉推背感猛然袭来,身体没忍住踉跄向前扑去。同时还听到了背后美的声音:“没长眼睛?往瓷身上撞什么?”

眼瞅着瓷要摔地上,站在前面的苏眼疾手快一把捞起快倒下去的瓷,让人稳稳靠在自己怀里。

不管他没工夫关心瓷有没有伤到,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后面跑进来的韩一伙人:“迟到五十八秒,训练结束后绕训练场地跑五十八分钟。”

趴在苏怀里的瓷没动静。

美一脚踹开刚刚跑过来没有刹住车导致推倒瓷的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瓷从苏身上捞起来,一眼就瞅见瓷认真严肃的表情。

“喂,你怎么了?”美发现瓷的注意力没放在自己身上有些不满,晃晃人的胳膊把瓷叫醒。

“嗯?!”瓷猛然抬起头看向美,连忙轻咳一声低头敷衍:“没什么,快回座位上吧。”

美盯着瓷匆忙的脚步深感怀疑,这人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一样。

此时有事情瞒着的瓷:苏老师的胸……好大。

班级全部人到齐,除了瓷他们宿舍是因为每个人都懒得早来以外,英的宿舍纯粹是因为美懒得起床,最后还是被英拽着耳朵拎出来的。

苏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这群困倦要睡觉的学生不由得有些头疼,他本意只想教这些S级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被硬塞几个A级学生凑数,这搞得他不得不减轻分量,以免这群A级受不了挺过去。

“从现在开始的三十天内要进行体能训练,我昨天已经通知你们了。现在是八点零三分,限你们十分钟内达到北部训练区,S级的七分钟,没有按时到达的人往返跑三次。”

苏说话的速度不慢,众人还未听清就看着苏拿起训练手册往外走。等到所有人反应过来后才忙忙活活的往外跑。

北部训练区可谓是学校最偏的训练场地,正常人十分钟跑过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算是他们这这种A级的也得拼了老命才能跑过去,S级十分钟算正常速度,但七分钟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冲啊!!!

“该死的老家伙,为什么一开始就搞这出啊!”美骂骂咧咧的往前跑,瓷在前面虽没有用尽全力,但也不是很轻松。他很想提醒美不要说苏老师的坏话,但他现在忙着调整呼吸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要不稍微作弊一下?

瓷依稀记得自己之前画了一张极影符,如果现在拿出来的话完全可以比他们更早到一会。但考虑到这是在训练期间……估计这是为了测试当前的身体质量,如果用符箓作弊的话测出来的数据就会有失偏差。

瓷叹了口气,脚上的速度又快了些,逐渐和后面几人拉开了几米的距离,能跟在他身边的只有南了。

“你身体素质不错啊?”南侧过头打量着自己的同桌,他本以为瓷是那种脑袋好但比较文弱的类型,但现在看来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瓷也转过头看着南:“我每天都有锻炼,这钟程度的跑步还是可以应付的。”

南嗯了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

等一群人到了训练场后几乎一大半都气喘吁吁的蹲在地上,瓷他们几个S级也是有些疲惫,站在阴凉处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

苏低头看着手里的计时器,看样子他给的条件还是太宽松了,班级里的人全部到齐。

但凡瓷要是知道苏在想什么指定会破口大骂他没人性。

“好了,”苏没去看那群快撅过去的人,自顾自地拿着训练单往训练场里面走,一边念叨今天的安排:“今天上午先进行两次五千米跑,休息十分钟后进行一对一实战体术测试。”

“啊??!还跑啊??”刚缓过劲来的学生听到这话又差点晕过去,来学校之前没人告诉他们是这样子的啊!

苏催促着这群人上跑道,英和瓷皱着眉不得不听话,法和美抱怨两句也紧随其后,俄和南则是冲着苏啐了一口。

瓷有意放慢速度和英保持同步,就听到英小声跟自己说悄悄话:“一会一对一你要选谁?”

瓷思考几秒有些犹豫:“我还不确定……按理来说应该找实力相当的,但……”

“但我们三个的体术都比不上你啊。”法在瓷身后补充到。

瓷显然也知道这件事,所以才犯难自己要选谁当训练对手才好。他其实更偏向于选择南或者俄,试探一下自己到底是什么程度了。

“那果然还是……南吧?”瓷挣扎片刻还是选择了心仪的人选。

“怎么,你一会要选我?”南不知从哪里跑了上来和瓷并肩,饶有兴趣地侧头看看少年。瓷也懒得遮遮掩掩,点头算应了。

南轻笑一声:“真的假的,我近战体术可不弱啊。”

瓷一本正经:“当然是真的,我自认为也还可以。”

真是要累死个人。

南和瓷不知不觉将话收起认真对待跑步,和后面吊儿郎当的几个S形成鲜明对比,或许是因为S级天生的身体优势,两人逐渐和最尾部的A级学生套圈。

苏的目光一直锁定在瓷和南的身上,满意点点头,在本子里写上备注。

南,瓷,俄适合S级一等训练方案。

法,美,英适合S级二等训练方案。

至于为什么把俄也扔到一等训练方案里,苏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自己的亲弟弟不好好趁机鞭策一下怎么对得起刚刚啐他那一口呢。

被安排的几人对此浑然不知,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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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捉虫

更点小日常玩玩,全是主线剧情看着累

转职任务?

瓷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感觉周围突然天旋地转,脚下一空直愣愣的往下栽去。而原本是草地的地方凭空消失,变成阴冷的石板地面。

“这是哪……?”瓷蹲在地上缓了缓劲,抬眼就见周围是欧式宫殿的模样,自己则在中间的石板路上,四处看看,似乎是宫殿大门。

给我干哪来了?

瓷难得的有些茫然,试探性地抬脚走上前,墙两边的烛火逐渐亮起,幽蓝的火光照亮周围,但没有一丝暖意。

【开启转职任务:请自行探索,暂不公布。】

【由于身处特殊场景,系统商城,背包不可使用!】

瓷看着那个不可使用的提示不禁皱起眉头,系统商城竟然不允许使用?要知道他现在虽然能够自由使用冰,但那也是在魔力充足的情况下,魔力被消耗没了他只能使用符咒,符咒每十分钟就要换新,之前他仰仗有系统背包,把符咒全放里面了,现在根本一个符箓都没有!

也就是说,如果他用完魔力,就只能赤手空拳。

真是,非常的糟糕啊。瓷叹口气郁闷的揉了揉头发,幸好一直以来有系统帮自己改造身体,自己又是S级,怎么着也不会太难吧?

抱有侥幸心理,瓷用冰变出一把长剑握在手中,寒气萦绕却没什么不适。刚想继续往前走,余光却看见站牌一旁的骑士盔甲似乎突然动了。

空旷的宫殿走廊上,瓷看着脚下一堆破铜烂铁活动酸涩的手腕。本以为是装饰的骑士盔甲竟然还能动,真是把他吓了一跳。不过好在他反应迅速解决了,但数量有些多,导致他现在的魔力没剩多少。

瓷又往里面走了走,再也没有遇到这种小怪,估计都被自己刷完了吧。

这样想着,他站立在走廊最里面的大门面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就是BOSS房了?

做好心理准备,瓷深吸口气抬手抵在冰凉的石门上,随后缓慢推开。

室内没什么光,但凡夜视能力差一些的都会分不清方向。瓷看着最上方的王座犹豫两秒,毅然决然进入。

“砰!”

在踏入室内的一瞬间身后的门突然关闭发出巨大响声,瓷绷紧神经警惕左右观望,但并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室内烛火亮起,而后他就听见哒哒的脚步声。

一个全身盔甲的高大骑士在王座后方走出,瓷皱眉打量,那身高少数也有两米到三米了,自己在他面前比起来跟个豆芽菜一样。中欧样式的黑色盔甲包裹全身,斗篷拖地一把两三米长剑在地上划出火星;头盔里是漆黑一片,似乎没有面孔。

【黑暗骑士LV.70】

这个东西,很危险。

瓷脑子里的警铃大作,他下意识地想转头跑掉,但是脚上却没有力气。就好像无形之中有人握住自己的脚腕死死固定在地面上,一点也动弹不了。

下一秒,敌人闪至身前。

好快!

他的视线勉强能跟上面前敌人的动作,就只见原本他还站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结果一瞬间就飞至面前。瓷十分确定他不是闪现,而是本身速度就这么快!

“呃!”瓷咬紧牙关用冰刀勉强挡住巨剑砸来的攻击,只觉手臂被震得发麻,还隐约听到了冰刀内部碎裂的声音。估摸着再来几次这样的抵抗冰刀就会完全破碎了。

瓷不敢大意,矮身从他面前滚过避开攻击,而方才站着的地方被巨剑劈开一道深深的裂痕。瓷趁着他要举起剑的空隙跃起踩在剑身上,失重感让他恍惚了一下,随即一脚蹬剑腾空,挥舞长刀向骑士劈砍,然而那盔甲硬得很,瓷奋力一击竟然没给盔甲落下丝毫破损,反而自己手里的冰刀破碎了。

该死,怎么样才能……?

交手几回瓷不记得了,只觉得自己在永无止境的躲闪挥刀又被打飞,体力也开始慢慢流逝,到最后他身上最后一点魔力也被耗得一干二净。

手无寸铁,瓷狼狈半跪在地面上喘着粗气。这个骑士比以往的敌人都要难缠,他现在不是最好状态,完全对付不了这个庞然大物。

豆大汗珠从他脸上滑落浸湿地面,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看向对面的骑士。按理来说自己现在没有还手的能力,这个骑士应该拿着剑向自己劈来了,但现在却站在原地不动。

瓷疑惑的看过去,却只见骑士将自己的剑扔在地面上扬起灰尘。

“……哈,该死的骑士精神。”瓷嗤笑一声拍拍身上灰尘,和骑士对视的一瞬间两人又冲向比起,拳脚相向。瓷现在十分庆幸自己身为S级的身体不会感到十分疼痛,况且系统也给自己提高了防护能力,除了手会破皮以外他没觉得有什么过分地疼痛。

但瓷终究是凡人之躯,再怎样也抵抗不住自身消耗过多后产生的疲惫,注意力逐渐涣散,一个察觉就被骑士一拳击打在腹部,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单薄的身形直接被击飞,砰的一声撞击在墙壁上,形成一个大坑。

“咳…咳咳!”腥味涌上喉咙,瓷没忍住可出一滩血来。他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让他脑袋嗡鸣不止。

我要死了?

模糊间,瓷看见面前的骑士缓步向自己走来。死亡步步逼近令人窒息,他目前只能勉强动动自己的手臂,是一点作战能力都没有了。

骑士跪在瓷的面前,那只大手掐住瓷的脖子缓慢收紧,氧气逐渐稀薄,瓷下意识地挣扎着身体,骑士凑近些许似乎在盯着瓷脸上的表情。

眼前漆黑一片,瓷在意识逐渐消散时似乎听到了自己弟弟妹妹的叫唤声,紧接着是父母的唠叨,家主的叮嘱,清的关心。

随后又是美和英的呼唤。

催促的,生气的,不耐烦的,开心的,害羞的叫他的名字。

但这些声音逐渐慢慢远去,像是脱离了掌控一般离开烟消云散。但紧接着似乎又有谁在说话,声音朦胧的听不真切,但似乎一直在重复,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

谁?谁在说话?

“……站,……来。”

声音陌生又熟悉,瓷却想不起在哪听到过。

“起来……,站……”

“站起来!”

声音骤然增大,瓷猛地睁开双眼和面前近在咫尺的头盔对上。颈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爆发的求生欲支撑着他挥舞双臂,一巴掌拍在那头盔上。

“寒水未形,听召得令,势于滂霈,亦成霡霂,急急如律令!”

嘶哑声音微弱,仅仅吐出一句话瓷就感觉喉咙如火烧一般疼痛。但手心光芒乍现,紧接着清凉之感包裹其间,凶猛穿进头盔护目的空隙中,又化为一把匕首被瓷单手握住,狠狠插入头盔。

瓷只觉得听到滋滋啦啦的声音,像是水被烧开沸腾的动静。在匕首插入的时候瓷就感觉到颈部的力道变松了,直接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双手握住柄把将匕首插入更深!

骑士挥舞着手想要把瓷甩开,但被击中要害的他已经被判定为失败,在十秒内缓缓失去了行动的能力,最终踉踉跄跄地向后倒退,直接摔在冰冷的墙边。

自此,瓷才算是胜利。

【您击败了‘黑暗骑士’!触发任务奖励:经验值+500,提升等级LV.55;获得属性分配点+50;状态恢复20%;隐藏任务属性点+10!】

瓷看着系统弹出的面板松了一口气,既然有这个提示就说明现在是真的安全了。不过现在还没有弹出转职的系统提示?是之后还有什么东西吗?

瓷边想边将属性点完成分配,虽然系统奖励才恢复状态20%,但已经不错了,最起码方才自己是真的抬不起胳膊,现在还能再战斗好一会。

还在苦思冥想的瓷突然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他疑惑转过头看去,结果就瞅见三四个传送门凭空出现在室内,一堆骷髅穿着盔甲冲自己而来。

果然还有。

瓷双目冷冽看向那群骷髅兵,这群东西可没有骑士的风度了,抄着家伙就冲瓷杀来。

战斗力不如骑士,但数量多也难以对付。

瓷已经准备好进入新一轮的苦战了。

他先是用水剑拉长收割最前面的一众士兵,但有时会触碰到它们几乎包裹全身的盔甲。瓷的反应还算迅速,并没有对方人数多就处于下风,但还是避免不了身体的消耗。

符箓用完一张又一张,但是交战的士兵却感觉只增不减。瓷只感觉渐渐的有心无力,他看着不断走出士兵的传送门,瞥见站在不远处拿着木杖的黑斗篷人。

魔法师?

一瞬间瓷明白了什么,传送入口不是系统搞出来的,而是这些魔法师制造出来的传送门!

想明白后瓷直接踩着一个骷髅士兵的头一跃而起,仅仅两秒他就找到了全部魔法师的方位。大门口旁边有一个,西边柱子后面有一个,二楼平台的栏杆处有一个,骷髅士兵之中是最后一个。

确认了要找的目标,瓷一挥手控制着净水化为棱刺直直冲向那些魔法师。那些魔法师反应过来有意抵挡,但水是无形的,躲过了他们的攻击又汇聚成一团,最终刺穿那群魔法师的头颅,随后化成一滩水浸湿地面。

解决了传送门问题,这些士兵也没有补充了。正好最后一张符箓用完,瓷也只能拳脚相加硬碰硬。

希望他能撑住。

缓缓吐出浊气,瓷坠落地面一脚就将下面的骷髅士兵踩在地里,随即蹬着头骨,瓷一跃而出用拳头将士兵的头盔砸飞,失去脑袋的骷髅士兵晃晃悠悠没两下就倒地而亡,瓷咬着后槽牙挥舞双臂,即便体力岌岌可危也没有松懈半点,解决完最后一个骷髅士兵后,偌大的室内横尸遍地,只有瓷一个人站在中央。

【恭喜您!完成转职任务,正在收集数据分析……】

【已检测到您适合:剑士刺客拳击手】

瓷看着三个可选的职业犯了难,他首先要排除拳击手这个职业,本身他不太喜欢赤手空拳的打架,要是让他去当拳击手倒不如杀了他。

那么就得在刺客和剑士之间选择了。

如果要当刺客他就得学会隐藏自己,但是他现在没有隐身的能力,那么当刺客就会大大削减刺杀的可能性。倒是剑士,不管在哪里似乎都是万金油职业,只要自己将剑术练好,那就不愁以后的自保能力了。

想到这里,瓷就下定决心自己的职业。手刚要在剑士下面点击确定,面前却突然又弹出个窗口。

【您触发隐藏职业!】

【死灵法师:可召唤死去的灵魂为自己战斗,最多同时召唤五个。】

死灵法师?瓷皱眉看着介绍栏,既然是法师,那是不是魔力有要求?虽然现在他的魔力点很高,但是万一没有魔力了他赤手空拳打也不行,倒不如剑士的自保能力了。

但它是隐藏职业哎。

瓷又免不得有些心动。仔细想想,他刚刚攻击那些魔法师,对面丝毫没有招架的能力,所以魔法师一定是没什么自保实力的。但他不一样,他有系统提升身体,近战能力丝毫不逊于剑士,那么再加一个远程作战能力也不是不行……

而且。

瓷看向那群死去的魔法师,他总感觉方才的任务是在向他故意展示死灵法师的能力,或许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满意,从而选择这个职业。

有意思……那就它了。

瓷按下了确认键。

【叮!检测玩家已选择职业:死灵法师!】

【职业判定中……】

【击败‘黑暗骑士’获得隐藏任务属性点+10,击杀全部死灵法师获得隐藏任务属性点+10,击杀全部骷髅士兵隐藏任务属性点+10,体能剩余5%达到标准,隐藏任务属性点+20!】

【检测到隐藏任务属性点达到30!升职成为“死灵召唤师”!】

【检测到隐藏任务属性点达到50!升职成为“诡冥君主”!】

【检测到职业为‘诡冥君主’!获得奖励:能力“黑暗”;能力“隐身”;能力“杀意”;武器“赤霄剑”,武器“玉骨扇”】

赤霄剑……莫不是在历史上帝王之剑,被赠与道家后失传于世的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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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瓷

#明明是沙包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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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帝国第三军团上校阿美利卡,从前线回主城暂休三个月,唯恐生活寂寞,准备向后勤申请一个漂亮的Omega给他解决生理问题。

恰逢此时,帝国小王子瓷也走进了主城后勤处的大门。

因为一直被老国王苏以前线危险为由扣在身边,小王子满腔热血无处发泄,心里一肚子气,希望后勤能给他找一个人肉沙包。

要求不多,仅需皮实,扛打,并且打不还手。

登记员不敢怠慢他,来不及细想,便按照个人普适标准,把发泄暴力和发泄精力归在了一起,匆匆在申请单上勾选了一个:生理需求。

然后把小王子的皇家沙包征求启事发了出去。

滴的一声,申请表自动入库,等待着符合条件的人前来匹配。

而冥王星军团基地后勤处,登记员热情接待了美,在得知美想要一个配偶后,登记员从智脑上调出了最近三个月的伴侣申请名单,无奈地和美说,上校,非常抱歉,现在漂亮的Omega是抢手货,已经没有了。

美不耐烦说,性别无所谓,漂亮的就行,体力也要过关,至少得耐草。

登记员礼貌微笑了一下,说您好,请注意一下用语,我们这里下个月要申报文明单位的。

美啧了一声,心想事真多。

登记员在数据库里搜索了一阵,忽然屏幕上弹出了一个“有新的申请入库”的提示,是系统自动推荐的匹配名单,登记员点开提示,一张附带彩色照片的表格跳了出来。

所有使用信息库进行伴侣匹配的申请者都必须带上个人照片和真实姓名,以防出现杀猪盘、仙人跳等不法行为。

不过在匹配双方正式见面前,都只能看见对方的照片和身份,只有见面后才会放出更详细的信息。

蓝星帝国倡导自由恋爱,匹配双方都可以在约会结束后给对方打分评价,如果两人评价悬殊,登记员会主动联系打出低分的那个人,了解原因后再做定夺,如果实在不合,可以解除合约。

毕竟大数据摆在哪里,能够被系统默认匹配的,大部分最后都能走到一块,这些小小的例外自然会被挑出来优化。

登记员原本还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猛一看见照片上那人,一下把脸贴到了屏幕上,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美得眼睛跟他瞪得一样大。

登记员马上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想要点叉,说系统搞错了,我这边马上就帮您再匹配一个……

有没有搞错,这不是小王子吗?!

他竟然!在匹配库里!看见了小王子的申请!

登记员被调到冥王星上做登记员很久了,什么王公贵族没见过,冥王星基地上至军团长下至炊事员,谁想要找个伴侣都得经他的手。

关于这位小王子瓷的传言有很多,登记员只听说过他是国王年轻时从土星战场上救下来的平民之子。某次临近部队出发前,瓷却开始发起高烧,吵着要人陪,说什么也不肯放国王离开。

国王心软,便让部队先行进发,自己留下来照顾他,不久后却收到前线基地被偷袭的消息。

事后才知道,外星系入侵者为了截断部队支援,大规模使用了放射生化武器,那场战役中人员死伤惨重,就连当时驻扎在基地的军团长也没能幸免,小王子这么一闹,正好让国王躲过一劫。

也正因如此,国王对他宠爱非常,王庭向来有皇室成年子女以身作则前往前线作战的习惯,但是小王子不仅成年后还留在蓝星,并且王庭对他的保护极其严格,不仅没对外界放出一张照片,就连性别都没有公布。

因此私底下有人猜测,瓷其实是个Omega,并且已经被内定给国王真正的亲生儿子、大王子俄。

小王子的长相虽然在外界是个迷,但是对他们这些可以定期进入王庭述职的人来说并不是秘密,那一头有别于正统皇室的乌发极其亮眼,远远一瞧就知道是他。

——整个蓝星上,除了历史博物馆里的远古人复原模型,估计也就只有瓷才有纯黑色的头发。

那样出众的样貌,无论见过多少次都会忍不住赞叹。

但是,这份申请书又是怎么回事?

登记员把申请书看了两遍,确认小王子那边是要找一个alpha配偶,还得要身体健康,体格高壮,结实稳重。

难道老国王终于想开,允许瓷自由恋爱了?

事关帝国未来大事,登记员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严肃对待,不能让一个小小上校把王子给撬走。

本着要为小王子选择一个乘龙快婿的想法,登记员决定先把这份申请锁在他这里,等到日后有更合适的对象时再推荐给小王子,没想到美一眼就看见了他偷偷摸摸想要关掉页面的小动作,直接把他从光屏前薅开,眼疾手快地向对面递交了申请,说这个,我就要这个,非他不可!

照片上的人眉眼昳丽精致,模样好看到不行,表情又冷冰冰的,乌眸中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不屑和睥睨,哪怕隔着照片都有一种趾高气扬的感觉。

偏偏美就吃这一套,也不知道哪一点儿刚好戳在了上校的心巴上,他一看那照片,脚就跟扎进地里生根似的挪不动了。

太他妈的好看了。

他满眼都是这个容色焕发的美人,自动忽略了照片旁边的文字,不顾表情忍耐快要发火的登记员,朝他神清气爽一挥手,说,麻烦尽快,我周六就要在家里看见这个小甜心。

说完他便风风火火地赶回基地收拾行李,他已经迫不及待办理休假的手续了。

匹配系统的规则就是把一方把申请投递进去之后,系统会优先推给它认为最适配的对象,然后等待对方的回应。

顺带一提,大部分人投递的申请都如石沉大海,长的大概半年,短的也要一两个月才能有回应,只有选择响应申请的份。而Omega和alpha则是蓝星上的稀有性别,以发布需求为主,当然也更多看个人的选择。

瓷在主城那边刚把匹配发出去,准备回王庭等消息,登记员恭恭敬敬把人送到门口,忽然智脑一响,居然是瓷刚刚发出去的寻找沙包启事有了响应。

点进去一看,对方的官衔还不低,是驻冥王星第三军团的上校。

登记员连忙叫住瓷,兴高采烈道,小殿下快看,有个上校主动申请给您当沙包了!

说着他把响应页面放大投映在空中,连带着响应人的照片一起,好让瓷看得更清楚。

瓷抬起头。

先注意到的,是对方那张笑得很嚣张的俊脸,金发蓝眼睛,脖颈上还戴了一圈抑制环,是个alpha;然后往下是结实的肩膀和胸肌,包裹在绀色的军服下,竟然显得非常挺阔饱满。

……看起来还行。

上校,怎么没有见过?瓷问道。

登记员笑容满面嗨了一声,说这位上校是第三军的,远在冥王星,您没见过他很正常。

不过质量完全可以放心,殿下您这么厉害,普通人也不耐揍,他一个上校正好,又上过前线,看这强壮的身材,别说当沙包,您就算把他当草包往死里打都肯定扛得住!

瓷要的正是这种效果,满意地哼了一声,纡尊降贵点点了头,说就他吧,什么时候可以把人送进王庭?

登记员愣了一下,又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有些为难道:殿下,他的要求是,您上门去找他……

瓷皱了皱眉,这个沙包还有点高傲。

无所谓,在他家里也行。瓷说,不然怕打死了我还要把他送回去。

瓷出了后勤处,在主城里逛了逛便回了王庭。回来时苏正在散步,看见他,喊他的名字,瓷假装没听见,加快脚步走远了。

苏惆怅道:他还在气我没让他上前线的事。

他的侍卫南看着瓷远去的背影,宽解道:小殿下也长大了,您让他出去磨练磨练也好。

苏:真是叫我舍不得,我就这一个孩子……

南适时提醒道:大殿下前日首战告捷,近几日就要凯旋。

苏改口很快:我就这一个孩子陪在我身边……

南:我今天听下面的人说小殿下去了后勤部,向系统申请了一个人肉沙包。

苏:哦,沙包。是谁?

南:您见过的,第三军的阿美利卡上校,您上次去冥王星检阅的时候,他还很激动地给您敬了个礼呢。

苏欣慰地点点头:是好孩子啊。你下次派人送点药过去,别让瓷下手没轻没重地把人打伤了,知道吗。

南微笑,弯腰道:是,陛下。

美一回到基地里,几个好兄弟就围过来,嚷嚷着晚上他必须请客吃烤触手串。

美现在的心情犹如打了胜仗,自然豪迈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加冲到前面来,一脸坏笑,对着他挤眉弄眼:后勤的人说系统给你匹配到了一个小美人,真的假的,有没有拍照片,给大伙儿开开眼。

众人立马起哄,让他别一个人藏着,给大家也看看。

美的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先是抱拳听了一会儿恭维话,才假装不情不愿地掏出联络器,点进生活系统,一张照片便弹了出来。

那张刚刚震撼到美的照片,又把众人给震撼了一次,一群人都是在部队里生活的大老粗,哪里见过这样好看的人,个个瞠目结舌,眼睛都看直了。

信息表下面“对方已同意了您的申请”一行黄字格外醒目,其他人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纷纷说你小子艳福不浅,真是爽翻了。

英凑过去仔细看了两眼,确实是个可圈可点、标致明艳的青年,只不过他除了一张照片之外,其余的信息全部设置成了保密。

一般情况下,双方匹配成功之后,会相应地放出一些信息,如年龄,性别,职业身份等。

而美完全一幅色迷心窍的样子,显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法也在一边看着,比起众人群情激动的样子,他要冷静得多。

他说哥你确定这是Omega吗,这家伙的气质看起来完全不像啊。

这个问题登记员已经和他提前说过了,美一摊手,说无所谓,老婆嘛,漂亮就行。

法推了推眼镜:我的意思是,他看起来像是能在床上和你对打的alpha…

美给了他一个眼刀:怎么可能?

他又看了两眼瓷:就这冰美人,我不把他干到融化我就不叫阿美利卡!

他越说越心痒,把收拾好的背包往肩上一背:不说了,都让开,我急着回去呢。

他的好兄弟艳羡地目送他离开。

英还在沉思,他问:我怎么感觉那个人有点眼熟,你们有人见过小殿下没?就是陛下七年前从战场上救回来那个黑头发的小孩。

这谁见过?一个人说,陛下把人当眼珠子疼,小殿下连主城都没出去过,还能让阿美捡了便宜?再说现在杂交人那么多,有几个黑头发的也不奇怪。

英想想也是:好吧,大概我真的记错了。

众人唏嘘一阵,正要散去,忽然有人大叫一声:阿美那混蛋还没请我们吃饭呢!

美早就搭上最早一班往返蓝星的星舰回主城去了。

休假的高级军官都统一住在王庭分配的套房里。美回到自己阔别几年的住所,草草收拾了一下便没了耐心,堂堂上校被一堆琐碎的事情折腾到脑袋发晕,顿时觉得自己找个妻子真是明智之举,不仅能暖床,还能为他整理内务,光是想想都美滋滋。

他洗了个澡,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会自己英俊潇洒的脸和八块腹肌,极具雄性魅力,等未来的妻子和他共浴的时候,不得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脸红心跳,这辈子非自己不可啊。

对方周六才上门,美却早就闲不住了,一会儿打开小蓝书查找主城约会攻略,一会儿看看事后笔记,学习一个优秀的alpha应该如何安抚脆弱的伴侣,看得欲火焚身,就等着小美人上门给他实践。

瓷:你猜我会不会给你做家务?

【后续】1.2w+

慎,剧情有现实也有创作部分,还有我的,嗯...特别趣味。文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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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s大队操练场上一丝风也没有。

热浪袭人,空气滚烫。

医疗所陆军医一路小跑到他们参谋长办公室的时候,见他正在关门要去食堂。

他忙上前打了个招呼:"找我刚下台手术来晚了。"

老狐狸见他摘下眼镜,胡乱抹着满额的汗,手间钥匙反转,又打开了门"没事,先进来休......

老狐狸见他摘下眼镜,胡乱抹着满额的汗,手间钥匙反转,又打开了门"没事,先进来休息会吧。"

他给陆军医倒了杯茶水,问道“老陆,秦队这月例检是做过了?”

“哦,秦队上周来过了,你放心吧,他很好,有旧伤复发我会报告。”陆军医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老狐狸颔首“你待会找下秦队,他昨天说家里那位要来例检。”

陆军医一听惊讶的脱口而出“秦队家里司令闺女”

陆军医神情疑惑的“嘶"了声,问他:"我这有点搞不明白,游首长为什么要到我们队里例检?他不是该在军区吗?”

外边走廊有几人经过,老狐狸停顿了会,待那波人走远了才压低嗓音道“你就听听心里有个数,别二传,我猜首长是有隐情不方便。"

陆军医是主任医师,在s大队多年,资历颇老,参谋长这话里的隐情他琢磨了片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他们队长家里两口子恩爱生活不比寻常夫妻,有时力度不对事后难免会有点状况。

“我先看看情况,到时给首长备药。”陆军医点头。

老狐狸笑了笑,又给他满上茶“老陆,这事交给你我放心。”

夏日的军区大院草木茂盛,道路两旁合抱粗的白杨,仰脸见不到树梢,风过哗啦作响。

秦究在卧室的小阳台浇花,日光下绿叶滚着水珠,直亮油光,满是被滋润的餍足。

听到卫生间马桶的冲水声后,他走到门前轻敲了敲“亲爱的,还有出血吗?”

里边的人没应声。

秦究正想敲第二次,门打开了。

游惑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在洗漱台鞠水洗脸,他闭着眼,伸手扯挂架上的毛巾。

指间下落了个空,他刚微微蹙眉,那柔软的毛巾就覆上了那张清俊的脸颊。

秦究缓慢温柔的给他摁了几下水珠,眼底关切“让我看看有没消肿些了。”

游惑垂着眼皮,依旧没应声,一脸拒人千里的冷漠,仿佛见不到那说话的人般,径直就从他身旁离开。

两人刚刚擦肩,他的手臂就被人促不防的拽了下,强行拉了回来。

差点没直接撞上那似墙壁般硬邦邦的胸膛。

游大佬沉着脸,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抬了下眼皮,冷冷的目光从男友英俊的脸上一扫而过。

盛气凌人的冰山总教官气场,如果眼前的是下属怕是已经腿软的要跪了。

可现在面前的是他的秦大佬,看到他这冷傲的样子显然愉悦的瞬间耐力百倍,沉稳的目光里满是温柔。

他自嘲地扬起了嘴角"大考官,你忽略我31小时01分了,这次是要破31小时03分的记录"

游惑:"..."

这事得从前天说起。

s大队有批老兵退伍,秦究是队长自然要去饯别,聚会上向他敬酒的人多,他也喝了不少。

半夜回来冲了个凉他还是燥热的很,辗转反侧想换书房去睡,不想游惑睡着睡着就自个翻身滚他怀里去了

这下真是理智搞没了,秦究抱着投怀送抱的人就腻了起来。

睡一半被男友突袭,游惑本是火冒三丈,在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后,顾虑他压抑的不舒服,只微微蹙眉,也二话不说的随他折腾。

待第二天早起上洗手间时他注意到血迹,才越发觉得自己身后火辣辣的,一沾水更是针扎般难挨,又麻又烈的刺痛感直击脑神经。

而恰好他的军部例检就排在这两天,便也是恼了秦究没个分寸的闹他。

本来生气归生气,也就一时,但被男友撞见他洗那条内裤后这烦人的事就个没完没了了。

他的大尾巴狼显然是又内疚又心疼,昨日一天都时不时的来信息,晚上回家又把平日里哄他的玩意故技重施了遍。

游惑觉得当他个空气,只听不说,这哪里是和他的大尾巴狼呕气了,他那缠人的功夫,简直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所以,还是要来个解决办法。

"赢了让你看。”游惑冷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活动了下手腕。

在家里切磋几招对两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现在他俩分明不在一个思路频道。

一人满心烦躁的想让某人闭嘴,一人又满心关切的想让某人脱裤子。

秦究觉得现在机会来了,他扯了扯唇“行,那照例被我亲到算我赢?”

“随你。”游惑应得大方随意。

话语刚落,他忽然就被猝不及防的拥住,摁在了洗手间的瓷砖壁上,紧接着火热的吻就压了上来。

秦究低低的嗓音,带了几分痞笑“大考官,我赢了。”

游惑:"....."

男友的鬼花样简直防不胜防,游惑被气的冷笑了声"你可以再无赖点!”

"亲爱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战术。"秦究弯唇,眯眼笑了笑。

本意是想训训大尾巴狼,谁料又被占了个便宜去,游惑懒得理他了"干正经事去。"他推开人,去了卧室。

秦究跟了上去,趁他更衣在他身后拉了下他的睡裤,凑近看那红肿的地方。

"疼吗,我一会去药店看看,上点药好些。”

“没事,等例检后吧。”游惑取了制服衬衫穿上。

秦究俯身给他扣衣扣"医疗所那边安排好了,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游惑看着他沉默了片刻,飘了个眼神,话语间似说得有点儿不情愿“我报司令了,早上去你那。”

"嗯"秦究微微一怔,挑眉间有些意外心喜。

游惑绷着脸,扫了眼他,冷嗤:"你那什么表情"

秦究闷闷低笑了声,怂了怂肩:"失算亏了"

游惑听不明白,淡淡蹙眉"什么亏了?"

熟悉的气息包围住了他,秦究调侃的嗓音低沉悦耳,磁性十足:"再等会这次就能算我们大考官主动找我和好了。"

他轻轻哼了声,刚也不知是谁说自己忽略人的,就算是他想主动过去,那也只能说明秦究提的办法好。

游惑用下巴比了比床,懒懒低抬了一下眼,声线冷硬"没睡醒你再躺躺,我报备的是突击检查。"

秦究道他不会认,低笑了声,应得一副懒洋洋"好,s大队接受首长检阅。"

军检,严肃又令人尴尬的场面。

如果有军嫂听他丈夫说他这辈子只在自己面前一丝不挂过那绝对是哄人的。

s大队医疗所的军检科外,休息区正坐着一排排人。

新兵老兵都有,检查按班叫号进入,每间闭门的室内都是一个个健硕姣好的身躯。

当然也有混着汗水、脚丫子臭气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男性气味。

其中的一间检查室打开了门,走出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军医,他对站外边等待的班长说了两句。

班长点头,即刻转身喊道"2班注意!全体都有!起立列队!"

命令一出大家迅速整队进入检查室外边的走廊。

"衣服全部都脱掉!马上轮我们了!"班长催促。

2班不算新兵,要新兵对这个全部都脱的指令反应时差、误解率至少高一倍。

三下五除二,一列人员已全部执行完毕,有几人有些害羞的拿脱下的衣服挡了挡前边。

"咦,那不是咱们秦队吗他也来检查"

一个教官远远瞧见了对面走廊经过的两个修长身影。

他的话引起了不少人注意,班长在检查室登记体检表,大伙趁机凑头八卦了起来:

"军官也要例检的,他们是单独一间。"

"秦队过来不奇怪,但他身边那位..."

"那谁挺眼熟。"

"我靠!有眼不识泰山,那是军区总教官好吧!"

"司令闺女怎么到我们队里军检了"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司令闺女啊,看他腰线就知道身材有多好,要能和他一间检查室...哎呦..."

他话还没说完,屁股忽然就被狠踹了一下,班长不知何时正黑着脸站在他身后

"你小子吃豹子胆了!司令闺女都想看!"

军官例检室在三楼,这里比起一二楼显得清冷许多。

陆军医在给游惑抽血,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他身上。

从帘里钻进来的一缕阳光里,他冷白的侧脸沉静又清俊。

他常随着总司令,在军区内网滚动新闻栏里领导动向报道都不难看到他的出镜身影。

比起照片里的冷漠与疏离,当他在面前时,陆军医更多感到的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强势气场。

不需要言语,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让人感到有无形的压力,下意识的不敢接近。

抽完两管血,陆军医把采血管贴标,放上木架,送去存放处前恭敬道"首长,您脱下衣服稍等片刻。"

游惑微微颔首,他弯腰解鞋带,脱下鞋袜,秦究将他的袜子搭在军靴内侧,拎到了一边。

解开的衣扣下,露出了平坦坚实的腹部,随着他脱衣的动作,越发绷紧。

秦究接过他的上衣,帮他挂在衣架上。

现在没有外人在场,只有男友和他,游惑脱的很迅速,但在要解腰间皮带的时候,陆军医从外边忙完事走了进来。

游惑下意识的就微微蹙眉,手间停下了动作。

他早已不是第一次检查,定期军检不仅是军人保障,更是对队伍素质负责,每个军人都要遵守。

虽说军医是按性别安排,但不是只在爱人面前除去所有衣物对他的感觉也和初来乍到难堪的新兵没有区别。

包括秦究在内,游惑从没有和谁提过这种不适应感,硬性要求不可能因为他不喜欢而被允许特例,这种事就算说到疼爱他的司令面前也只有他被批的份。

不过是几分钟的动作滞后,秦究的手已经摁上了他的皮带,给他松开了,声线沉缓而温柔的问道

"一直不习惯以后例检我都去军区陪你。"

游惑解开裤头,拉下军裤的拉链,制服裤子便顺着笔直的大长腿滑落,秦究俯身给他提住,等他从裤管伸出脚。

现在他的身上只剩下了一条内裤。

秦究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后边的陆军医,检查当然不可避免,但男友在身边,游惑心理的烦躁和不安感降低了许多。

"你想陪就陪,晚上回去自觉睡一晚书房。"游惑平静如常的和他聊着,手间拽住了内裤的边缘,往下。

陆军医是个已婚中年人,如同大多数医生眼里人体就是器官组织的构成,他日日在军营给士兵或体检或治疗,什么好身材,阳刚美早就瞧得习以为常。

如果说唯一有谁给他留下深刻印象,那非他们大队长秦究莫属了。

但老大也是定期都来,好几年了,他总不会再把自己看得有上火的错觉。

不想今日还捡了这机会,陆军医只感三生有幸。

不同于秦究有力健硕的胸腹肌感,军区总教官一眼望去,是种精瘦肌理明朗的流线型,修长的身躯下那人鱼线、大长腿,线条完美的无可挑剔。

陆军医评定这简直是他见过最性感的男性躯体了。

面前两人在卿卿我我的说什么,并没注意到他,但老陆自觉再给领导行注目礼他的军医素质要掉光。

他请示道"首长,秦队,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游惑轻撩了下眼皮,向他微微微点头"开始吧。"

前边的常规检查都完成后,陆军医示意游惑站到个单独的检查台前,说道:"首长,您弯腰前俯,双手撑上,撅起臀部。"

游惑当然知道这最后一项目是要干什么,他稍迟疑了片刻,照做了。

心理状态影响动作,老陆见他抬的那个含蓄,便知他介意。

若是平日里学员教官不配合,他也是会吼人的,毕竟例检人多,部队讲究时效。

但对着司令闺女他实在没这胆吱声,想着也就凑合查,无非是自己动作难点。

意外的是,他们队长亲自来帮忙了。

"亲爱的,你抬高些,医生不好查。"秦究上前拥住他的腰部,示意他压低。

男友的手势游惑是极熟悉的,像条件反射般,他一个漂亮的下腰,臀部便高高举起。

"这样"游惑蹙眉问道。

秦究眯了眯眼,目光意犹未尽"看着可以。"

陆军医简直要对他们老大感激涕零,忙接话:"可以,可以,首长您保持一会,很快就好。"

他先前不适的位置,表现出的炎症一眼就能看出,四周都还红肿着。

陆军医看了一会,说道:"肛周外部有点细菌感染,您放松,我检查下里边的情况。"

检查用具搁在医疗车上,他套上手套,指间在个玻璃容器里粘了粘润滑油。

在进入,聚精会神的开始手部作业后,陆军医似笑非笑的问了句"首长,您是这两天在家剧烈运动了吗?"

他这问题针对性很强,看似只是随口,但实则话里有话。

能让军区总教官在家里剧烈运动的场合可想而知。

两位大佬也是听出了这隐晦的意思。

游惑耳根有点儿泛红,下意识的就冷冰冰否认:"没有。"

秦究见他这心虚的反应沉沉笑了声,他看向陆军医,挑眉打趣他"老陆,问诊挺有技术。"

陆军医忍俊不禁"秦队,过奖了,我一个军医那点事不想知道也难。"

秦究勾了勾唇,片刻后毫不客气的拆了他家大考官的台"是运动了,不算剧烈。"

总教官腹诽,不剧烈个鬼。

陆军医瞧见床边眉目清俊的领导给他们队长惹的一张冷脸逐渐发绿,没忍住还是转头窃笑了下。

待检查完毕,他脱下手套,边收器械边道:"没大碍,我开支药膏睡前抹抹,再搭配消炎药吃三天就好,最近少吃辛辣刺激的东西。"

秦究听他说完,点了个头,见游惑已经动作迅速的穿好衣裤,便帮他去拿鞋袜。

两人离开检查室前,陆军医又在后补上了句"哦,还有,首长这周要避免剧烈运动,特别是在家。"

门外的走廊很安静,只有他们军靴踏地声,步调和谐的几乎一致。

秦究凑近了身边人,嗓音低沉"亲爱的,我这两周先去书房睡。"

游惑懒懒抬了下眼皮,睨他"军医不是说一周"

秦究闻言温沉的目光里似有几分受宠若惊的神态,他挑眉笑道"嗯大考官是舍不得男友过去"

游惑不喜欢被他戳中心思的感觉,总会让他猝不及防的有点儿心跳加速。

炽热的阳光穿透玻璃落在两人身上,总教官那冷冷的声线分外清凉

"滚,书房空调缺氟,怕你中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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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入伏的第一天,可夏天来的已经很"凶残"了(╯3╰)

医院这两周接到重症中暑的患者创新高,在高温区的伙伴们出门一定要注意防晒降温,及时补充水分喔^^

英吉利疯了。

伦敦说。

“或者说他变成了傻子,白痴,神经病,哦,管他妈的。”伦敦没什么形象地窝在沙发里,“总之,他现在很不正常。”

难得见到伦敦这幅模样,巴黎也有些好奇了。

“发生了什么?把我们的绅士先生逼成了这样。”

伦敦深吸一口气,“早上我去喊他起床,见鬼,他居然问我——”

“——你好,请问你见过我老婆吗?”

伦敦愣了足足半分钟,“您的......老婆?”

英国认真地点头,神情不像说笑,“对的,我的老婆。他有一头深棕色的短发,有点卷,不过摸起来感觉还不错。本来挺白的,非要去海上晃,晃了几年把自己晒黑了......您为什么这幅表情?”

伦敦觉得脑袋一抽一抽地疼。

“您的老婆是......”伦敦倒吸一口凉气,“西班牙先生?!”

不是几百年前就分了吗?!您忘记您一边和西班牙先生拉扯一边和法国先生纠缠的那段日子了?!

英国:“他叫西班牙吗?哦,可能是这个名字吧。”英国表情平淡,“我记不清了。”

疯了。

真是疯了。

伦敦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分析这是个什么情况。

“你和我老婆长得好像。”英国冷不丁开口,他夺过手机,郑重地问:“请问你见过我的老婆吗?”

他并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给两位首都带来多大的冲击,自顾自的说下去,“你很像他,但他比你好看得多,人又温柔厨艺也好,可惜他们东方人心思太难猜了,我总是猜不透。”

北京:缓缓打出一个?

受到二次暴击的伦敦:这才几分钟啊换老婆了?

北京欲言又止。

伦敦欲死又止。

伦敦深吸一口气,斟酌了一下措辞。

“您到底有几位伴侣?”

伦敦痛苦地把头埋进沙发抱枕里,“他说不知道,但是好像很多。”

“嗯......”巴黎为他续上一杯红茶,“我记得先生们明天要去联合国开会。”

伦敦更绝望了。

“他现在看到一个人就问你见过我老婆吗?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他去开会!我连医生都不敢找!你知道这几年我家情况有多不乐观,我不能让人知道国家意识体又出了问题......”

巴黎有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温声建议:“或许明天你可以在会前带着英国先生悄悄去找中国先生,他是位相当不错的医生,而且你也可以相信他的人品。”

灾难。

巨大的灾难。

“我真傻,真的。”伦敦抬起他没有什么神采的绿眸,“我单知道先生要去洗手间,却不知道他还会四处乱转。我要回车上拿钥匙,让他去完洗手间就去中国先生的休息室,他看起来很听话,我说的话句句都听的,我说一句他就点一下头。我放心了,下楼去拿钥匙,回来了,去中国先生的休息室,中国先生说他没来过,我心想糟了,怕是碰上旁人了。赶忙去找,果然是遇上人了,茶水间蹲了一圈看热闹的。”

德国熬了几宿,怕在会上犯困,到茶水间想泡杯咖啡。

一扭头,英国站在他面前,神情深沉而严肃,“请问你见过我老婆吗?”

德国捏了捏鼻梁,看来还是要多注意休息,这都困出幻觉了。他抿了口咖啡,被烫的一下子清醒得不行。

哦,不是幻觉。

“我老婆眼睛很好看,一红一蓝,像宝石一样。他喜欢画画,总是把颜料弄得哪里都是,每次闯了祸,就用他那双眼睛蛊惑人,好吧我承认我很吃这套。他是个相当挑剔的家伙,他的脸我给满分,脾气倒扣十分......”英国讲了半天,见德国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您见过我的老婆吗?”

德国解开衬衫袖子处的纽扣,慢慢撸起袖子。

“见过,挺熟,像我老婆。”

匆匆赶到的伦敦发出尖锐的爆鸣。

“德国先生你听我解释!!!”

中国的休息室里,看热闹的在窗外围了一圈,屋里,中国神情微妙地收回手,语义不明地发出一声感叹,“嚯。”

伦敦和美国同时起身,眉头紧锁。

美国“啧”了一声,“到底怎么了,我现在不乐意听你那些废话。”俄罗斯皱着眉,中国拍拍他的手臂,随手扯过一张白纸,熟练地写下药方,笔尖在纸上滑动,伦敦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中国先生平时写字不是挺好看的吗怎么药方写的那么......嗯......潦草。

“他昨天吃了什么?”

“......”一句话给伦敦干沉默了,“昨晚他自己做的饭。”

英国做饭是很难吃。但通常情况下不会出什么太大问题,最严重的一次也只不过是让伦敦吃到去洗胃。

好吧,似乎是有点问题。

“但是先生以前吃他自己做的饭也没有过这种情况......”伦敦看了眼正在问意大利有没有见过他老婆的英国,有些无措,“他像是中了什么毒一样。”

北京没忍住笑出声,见所有人目光汇聚在他身上,北京轻咳一声,“可不就是中了毒吗?”

中国把药方递给美国,“给他安排洗胃吧,配合着这些药吃。没什么大事——至少对意识体不算什么大事,吃了毒蘑菇,再养几天就好了,幸好他是意识体,能恢复过来,换成普通人......家属都在挑骨灰盒了。”中国从手机里调出一张图片,各种各样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甚至会发光的蘑菇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这种东西他也敢吃。”

法国忍不住吐槽:“管它什么颜色,到了英国佬手里不都是黑的。”

相当糟心。

已经被法国嘲笑了半个多小时的英国恹恹地翻了个身,神情冷淡。

他开始痛恨起意识体强大的恢复力,更痛恨自己为什么能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

卧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法国没回头都知道是谁来了,他给英国掖了掖被子,仍旧是那副乐子人的模样,“虽然英国佬不差修门的这点钱,但回回都这么进来,也不知道英国佬一年换几个门。”

美国抬了抬眼皮,“滚。”

法国耸耸肩,“知道了,不打扰你们父子俩说话——不过他才醒,收敛些,病人是需要休息的。”

美国无端觉得恼火,他随手把墨镜挂在衣领,关上门,回头才发现英国已经坐起身,面上是他看了几百年也不曾变的冷漠,此时也一样,像是看待一个不懂事的孩童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傲慢,烦躁。

英国面上还苍白,病殃殃地靠在床头。

“美利坚。”

他说,“别生气了。”

这是难得的示弱,诡计多端的昂撒人太懂得做出怎样的选择能让自己解决眼前的一切,英国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

“我的爱人。”

“我的......丈夫。”

可怜的美国佬,被父亲玩弄于鼓掌之间。

英国:拿捏儿子罢了,易如反掌。

中:你从哪买来的菌子?又是是什么促使你对它不正常的颜色下口的?

英:......

最近手感上蹿下跳的所以更得比较慢,非常抱歉

这还没完!还有很多点图没肝出来各位可以再等等

——富豪先生和他的漂亮养子

瓷没有回家,从医院出来后就心不在焉的回到了他离家出走后租住的房子里,被摸过的腰际莫名的有些发烫,提醒着他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近在咫尺的呼吸,还有那双夹杂着暗流一般的蓝色的眼睛,瓷站在镜子前,抚摸着胸口蹭上的那一抹口红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兴许是医院的监控拍的足够明了,瓷的卡被解冻了,富豪先生甚至贴心的又打进去一笔巨款,手机弹出消息,显示的余额让人叹为观止。

没人再话里话外的劝瓷早点回去,身边时有时无的可疑身影也完全消失,就像是他的养父一下子为他做了最大限度的妥协。

无法生出的怒火,也没办法如初的看待自己和养父之间的关系,瓷坐在教室里,笔尖长久的停顿在纸张而留下一个浓重的点,静静的出神。

一天过去,笔记本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条笔记,比起感觉到难以确定养父对于自己的态度源自什么,瓷更多感觉到的是难以置信。

瓷沉默了半天说自己想搬出去住,美利坚也没有表达出任何反对与异议,富豪先生说自己有别的房产,自己的宝贝想去哪都行,还问瓷学校放长假后要不要回中国看看。

瓷下意识的反问一句:“你呢?”

美利坚那边是纸张翻动的声音,似乎正忙:“抱歉宝贝,我很忙,你只能自己去。”

这几乎给瓷一种错觉,好像那天的一切就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几经考虑,瓷不自觉的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的说:“我明天回去收拾东西。”

所有的佣人都不在,哪怕是经常跟在美利坚身后的华盛顿亦或是管家,偌大的庄园里好像只有瓷与自己的养父两个人。

听到开门声,美利坚转头看向自己的养子,冰蓝色的眼睛带着平缓的笑意,而瓷却在本能的危机感中后退了半步。

“我给你准备好了护照和机票。”像是宠溺孩子有求必应的大家长。对着门口迟迟不进来养子笑眯眯询问:“怎么了,宝贝,我又不会吃了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方不会再对他自称“父亲”了呢?

以往忽视的细节越来越清晰,瓷犹豫了一会,抿唇垂下视线和自己的养父打了声招呼:“父亲。”

他还是走进去了。

养子在卧室一件一件整理衣服装进行李箱,富豪先生就靠在门框无声的观看,视线停留在养子背着他的身影,描摹着那蝴蝶骨自衣服遮掩下凸起的漂亮形状。

美利坚的存在感太为强烈,又毫不掩饰自己的视线,仿佛是巡视自己领土一般,一寸一寸的下移。

瓷的唇紧抿着,手下的衣服都被抓的褶皱,身后的不远处传来衣料的摩擦声,是美利坚转变了靠着门框的动作,却并不是接近过来。

瓷回过头只看到了他慢悠悠走回客厅的背影,不知何时屏住的呼吸才松弛下来,比起把一切都说开,这种似真似假的感觉更让他感觉紧张。

一切收拾妥当,瓷拉着行李回到客厅,美利坚依旧坐在沙发上。

富豪先生端着红茶杯,眉眼被淡淡的水汽缭绕着有些朦胧,冰蓝色的眼睛不知道正具体注视着什么。

“我走了,父亲。”瓷有些生硬的和他告别,迈步不做停留的向着门口走去。

茶杯轻轻放回碟子中的声音细小却清脆,富豪先生从沙发上起身,在养子想要“落荒而逃”之前先一步按住了门把手。

瓷僵硬在原地,即将触碰到门把的手也蜷缩着指尖落回了身侧。

美利坚的手臂从养子的肩膀越过按住了门把,慢慢俯下身,:“不和我拥抱告别一下吗?”

他胸膛几乎贴上了瓷的脊背,搁着彼此身上的布料,热度与心跳的震共同传导。

瓷周围的空气里挤满了富豪先生身上名贵的香水味,低沉轻笑的声音则更是近在咫尺的让耳廓染上难言的痒意。

美利坚几乎将养子整个笼罩在自己怀里,只要再前进一步就足以将人压制在门板上。

瓷能听到来自养父的心跳声,攥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手,闭目一瞬后刚要开口,美利坚却又从他的身后离开。

“我会想你的,宝贝。”

没有真正的触碰,富豪先生直起身松开自己压在门把上的手,后退回安全距离,恋恋不舍的语气也好像只是对于即将离家的孩子。

瓷张开嘴又紧紧的合上,没有回应养父的话,打开门后更没有回头,只是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而他的身后,微微眯起的冰蓝色眸子笑盈盈的望着他远去。

不知道该不该说是计划赶不上意外,富豪先生近来几个月专心致志的为自己的养子策划着不久之后的成年礼。

而华盛顿呢,自从上一次进了医院,美利坚把分公司的二助调了回来带在了身边,就把他暂时指派留在了公司内部不再随行。

不是……要失业了吧?

华盛顿忐忑,但看着纽约忙的脚不沾地进进出出,接了杯热水吃掉胃药,打开电脑慢悠悠的打了两个字,盯着闪烁的光标,度过了一段梦幻般的摸鱼时光。

可惜,感叹老板大慈大悲的时光有点短暂。

意外发生的让谁都觉得猝不及防,兴许是世界上永远不会缺少脑袋光滑的蠢蛋。

富豪先生面色冷凝的坐在汽车的后座,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极速行驶的汽车让路边的光从他的身上闪烁着跳过。

“撞上去。”

开车的保镖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的从内视镜看向后座的美利坚,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正酝酿着怒火,不容置疑。

“我说,撞上去。”

于是价值百万的豪车像是疯了一般的向前开进,正直夜晚的声色场所之外成群的人正在被往外疏散,又在刺耳的鸣笛声中,尖叫着慌乱躲避。

美利坚皱着眉,凝视着前方的视线不曾偏离一分。

透明玻璃墙轰然破碎的玻璃漫天飞舞,折射着大厅内香槟色迷醉的光,车停在了大厅内部,富豪先生打开车门,皮鞋的底部踩过满地的玻璃碎片。

他看向推开纽约搀扶,靠墙而立的养子,自己还未真的触碰过的孩子,此时正难堪的垂着头,衣料覆盖之外的皮肤透着艳丽的红。

美利坚走上前伸出手,又在养子细微的瑟缩中将手缓缓放下。

美利坚后退,将脱下的外套递给助理,他知道自己的养子现在需要的是什么。

华盛顿接过外套盖在了瓷的肩膀后也适时的退回到美利坚身后。

富豪先生无声的看向被保镖托来的罪魁祸首,抬起手让人死死的堵住了那张嘴,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没关系的,父亲在这。”

瓷抬起头,黑润的瞳仁看向了自己的养父,像是隐隐的哭过了一场。

来自对方的若即若离的爱像是在他周围不断漂浮打转的羽毛,瓷时常会想对方把他当做什么。

生活无味的调剂品,还是一个属于对方的所有物?

总是心不在焉的他没有注意到有人撞了下桌子,于是另一杯酒借着杯托底下的水渍滑到了他的手边。

这是一场意外。

当察觉到酒中隐约异常的时候,瓷的双腿已经没了力气,身边的打闹的同学轻撞到他的肩膀,仅仅是如此简单的触碰升起的异样就已经让他感觉到无措。

“父亲……”

美利坚能回忆起那压抑的颤音,他的养子像是被欺负狠了,才委屈的向他告状。

而这一刻,面对着如此看着自己的养子,富豪先生第一次感受到何为酸涩。

“是父亲的错。”美利坚慢慢走上前,把养子抱进自己怀里,安抚性的拍了两下紧绷的脊背:“今晚你不想的都不会发生,好吗?”

瓷犹豫的抱住了自己的养父,揪着布料的手越收越紧,这应该是他更早之前就得到的爱和拥抱,与任何情色的欲望都无关的爱。

“在这等我一会。”

美利坚将自己的养子安顿在新开来的车里,而后转身缓缓走回建筑的内部,面色上所有的情绪收敛。

“先生,要不要……”华盛顿适时的问,被富豪先生抬手打断。

男人惊慌失措的解释:“我没想那么做……我只是……”

他只是想对一个女孩下手。

话还没说完的他被狠狠的压在了满地碎玻璃上,美利坚并不在意这是不是一场意外,揪起男人后脑的头发,让对方扬起脸。

“也是一张漂亮的脸蛋不是吗?”美利坚慢慢的勾起唇角,看着那张脸上浮现出几分生的希翼,嗤笑一声:“你在那里想必也很受欢迎。”

松开手,富豪先生接过助理的手帕嫌弃的擦过每一个指缝,看着脚下的人奋力的抓起地上的玻璃,一脚踢在了他的手腕,残忍的漫不经心。

“别划伤他的脸,那个地方可不喜欢残次品。”

毕业之后瓷拒绝了在美利坚手下的公司工作,他很要强,美利坚也表示支持,对于养子所有的问题耐心解答。

富豪先生穿着深蓝色的礼服,于宾客群隐隐分开的另一端站立,杯中的酒液在富丽堂皇的人手中像是流淌的黄金,长长红毯从他的脚下蔓延着穿过人群,到达了瓷所在的另一端。

富豪先生看着自己的养子穿着洁白的晚礼服从推杯换盏的人群之中穿过,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面前。

“生日快乐,宝贝。”

宾客们高举酒杯,而只有他们手中的彼此碰撞。

叮——

美利坚俯下身和自己的养子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其实这种事,应该是我显得更有顾忌一点才对,所以我可以允许你在今晚结束之前都可以离我远远的。”

瓷抬起头直视着养父的眼睛:“我以为你在乎我的想法,其实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美利坚笑:“好了,至少你得拥有个特殊身份才能管教我不是吗?”

富豪先生不可否知的挑眉直起身,宴会结束之后被锁在了养子的房门之外,在瓷连续的错过一顿早饭与午饭之后,用钥匙打开了门。

富豪先生耐着性子哄了一会,成效不大之下,直接对养子伸出了手,只是刚放在瓷的手臂上就被扯了下来。

“好吧,好吧,宝贝。”美利坚抱起双臂:“告诉我你怎么才愿意去吃饭,离开我搬到外面去住?你知道这解决不了我们之间任何问题。”

瓷坐在床上扭头看向他,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再赌气,如墨的瞳仁定格几秒又慢慢移开。

养子一点反应都不给的模样,让富豪先生想要发火好像都没有余地,最终只是显得有些焦躁的在卧室的门扉与瓷之间渡步了一个来回。

富豪先生看着养子恹恹的背影,揉了下眉心:“宝贝,你是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吗?”

“你想听我说什么,抱歉,还是承诺?”

“还是说你希望我远离你?”

富豪先生很难控制自己饱胀的控制欲,愈发显得焦躁之下几次想要对着自己的养子伸出手,又咬着牙收了回去。

瓷扬起头看向自己的养父,看着他收回的手开口,那是他几度开口都没能说出来的问题。

“您是真的爱我吗?”

所有人都觉得被富豪先生娇惯大的孩子是羸弱漂亮的蝴蝶,是笼子里的金丝雀。

“我当然爱你,宝贝。”

美利坚摇头,伸出的手依旧在瓷细微的后仰中收回,继而重复。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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