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大都爱茶,相应的写过茶诗,但是只有极少数的文人和禅有关,比如出家的僧人,唐代著名的白话诗人拾得;写《茶经》的陆羽,从小被寺院养大,属于出家人。
苏轼有茶联:茶笋尽禅味,松杉真法音。
明代陆容有诗:江南风致说僧家,石上清泉竹里茶。法藏名僧知更好,香烟茶韵满袈裟。
赵朴初的茶诗中,其中一首五绝尤其得到读者的热爱,经年被传颂,抒写,只因茶禅一味,简单清澈:
七碗爱至味,一壶得真趣,空持百千偈,不如吃茶去。
很简单的二十个字,却勾勒出无穷无尽的禅机茶理。
茶诗,禅诗,或者茶禅一体,又可归为闲适诗。
唐代诗人李涉的《题鹤林寺壁》:
终日错错碎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闲适和禅意是邻居,很多人不能体会闲适的美好,也就无法超脱到禅意的境界,从而面对红尘便有了诸多烦恼。
温庭筠《地肺山春日》:几时抛俗事,来共白云闲。
追求一种理想状态的闲适,也就是李涉笔下的: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因为未曾到寺院,没有那个环境感染,也就只好说一句:几时抛俗事,来共白云闲。
闲适诗,和茶诗禅诗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追求虚拟的,愉悦的心灵感受,和精神慰藉。李涉心情烦闷,宦海失意,在红尘中有无法解脱的痛苦,但是来到了这样一个去处,立刻就被感染,仿佛一切都远去了,觉得人生忽然变得通透明媚起来。茶文化,和禅文化,追求的都是这样一种境界,它教人从俗世里拔出双脚,于无法改变时,改变心境。
茶清心静气,禅洗去尘缘,清空思维,茶与诗,茶与禅,总是能联系在一起,二者互相成就,焕发光彩,这种奇妙的组合和关联,让茶与禅,都有了更深的意味。
茶是禅,茶也是诗,三者不可或缺。牟融的笔下,三者干脆合一,将饮茶的地点搬到了寺庙里,再没有比此处更合适品味禅味隽永的地方了。
深山,古寺,山门寂寂而开,约三五好友,从容而入,踏着陈年的青石小路,钟声与梵音,犹如一场雨,净化着满身的浮华。禅床上,茶香弥漫,水汽氤氲,茶入了口,禅却入了心,诗呢,落了笔。
诗是载体,茶是引子,禅是灵魂。一首诗,一盏茶,一段禅心。
说白了,禅就是一种简单,就是放下,放下的人生,就是在不停的舍与弃中,舍与得中,找到自己最舒适的生存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