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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燃向】就喜欢看他生气恶狠狠盯着别人的样子

设定看序,不喜勿入。

间幕-那是少年回不去的故乡!(上)

视频是我偶然在哔站上看到的,作者@前前前世的陌生人,视频的标题是“这五千年的历史,就是神仙来了都得绕着走”,配歌曲《上下五千年》,整个视频很好很震撼,感兴趣的宝子们可以去看看,链接我就不放了。

我所写的会对视频的描进行适当扩充,视频虽然不长,不超过五分钟,可讲述的东西即便进行精简也是非常多,毕竟咱五千年(当然据考古不止五千)文化不是白瞎的,涉及华夏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及诸多史事,有很多东西也是百度来再加以自己的润色,本人不是历史专业生,所以写的不一定准确,宝子们看个乐子就行。三言两语肯定是写不完的,......

我所写的会对视频的描进行适当扩充,视频虽然不长,不超过五分钟,可讲述的东西即便进行精简也是非常多,毕竟咱五千年(当然据考古不止五千)文化不是白瞎的,涉及华夏神话传说民间故事及诸多史事,有很多东西也是百度来再加以自己的润色,本人不是历史专业生,所以写的不一定准确,宝子们看个乐子就行。三言两语肯定是写不完的,请宝子们耐心观看。

写的时候想过,老登还在这里,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写,但我转念一想,凡是心有良善愿逐光而行的人,都会对范闲心生敬仰,甚至希望可以长久追随他,庆帝终将会孤家寡人,更是逃不过一死,那让他知道我们华夏文明也不算什么了。

正文

光幕并未播放范闲中剑之后的事情,让一众担心他的人提心吊胆,虽说知道范闲不可能就那样死了,内心还是免不了焦灼。

【激昂的音乐声伴随着男人微哑的嗓音响起,似说似唱的旋律在舌尖绽放,一幅幅画面在光幕上铺展开来。

神话篇

/从传说盘古开了天,然后女娲造了神仙,而炎黄战在了黄河边,才逐渐有了人烟。/

〈盘古开天-中国上古神话传说之一,天地未分,宇宙正处一片混沌之际,一个叫盘古的巨人手持巨斧于混沌中苏醒,见眼前黑暗便劈开天地,由此,天地初分,后力竭倒下,化作山川湖海、风和雨露、日月星辰。〉

暗色的宇宙中,一颗淡金色状如鸡卵的圆球缓缓旋转起来,一个高大雄壮的男人手持巨斧破开鸡卵,高昂叫喊了一声,一个挥手劈开了天地。

〈女娲造人-中国上古神话传说之一,传说女娲乃人首蛇身,为盘古后的创世神灵,被民间百姓广泛而长久地崇拜,称其为创世神或始母神,盘古开天后大地一片荒凉,人类尚未出现,她便坐于黄河畔,抟土造人,故黄河也称母亲河。〉

一位人首蛇身,长相美艳的女子,站在了一条悠悠长河边,一个个小泥点星罗棋布般点在了黄土之上,只见女子纤纤玉手中握着一枝柳条,随意地挥了挥柳条,金色的光点融入了泥点之中,幻化成了人形,高举双臂,俯跪在地,迎接他们的神灵与新生。

〈阪泉之战-人类社会初期部落成形,黄帝部族与炎帝部族在阪泉交战,以黄帝部落获胜落下帷幕。阪泉之战对开启中华文明史、实现中华民族第一次大统一有重要意义。〉

两位高大的男子在黄河边对立,两者身后簇拥着他们的族人,一个个身穿兽裙,手持各式器具,混在一起,鲜血四溅,形成薄薄的血雾。

/先有仓颉造字,写下了后羿射日,再有精卫展翅,说的是古人有志。/

〈仓颉造字-中国上古神话传说之一,上古时期,人们以绳结记录着自己生活的痕迹,名叫仓颉的人观察鸟兽蹄爪的痕迹,整理得到的各种素材,取代了民间绳结记法,创造出代表世间万物的各种符号。仓颉给这些符号起了个名字,就叫做字,经过数千年的演化,形成了世人所知的汉字。〉

头发披散穿着兽皮裙的中年男子,手握着一根尖利的石头,在龟甲,在巨石上划下一道道线条,形成奇异的符文,是为上古文字。

〈后羿射日-中国上古神话传说,帝俊羲和生十只三足金乌,也就是世人所知的太阳,栖息东海之外的扶桑木下,轮流在天空执勤,照耀大地。一日,十日齐出,土地河流干涸,万物生灵晒死,后羿挺身而出,射杀九日,世称射日英雄。〉

十个浑圆火球般的太阳高悬于空,土黄色的大地干裂,河床枯涸,寸草不生,万物生灵尸体堆积,一道高大的人影在烈日凌空下看不清面容,却见他取下背负的重弓,从箭囊中取出九支散发着寒气的箭矢,对着太阳射去。当九日坠落之时,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人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射日的英雄被人们高举,欢呼。

〈精卫填海-中国上古神话传说,相传精卫本是炎帝神农氏幺女,名唤女娃,一日女娃到东海游玩溺于水中。死后的女娃化作花脑袋、白嘴壳、红色爪子的一种神鸟,每天从山上衔来石头和草木,投入东海,然后发出“精卫、精卫”的悲鸣,好像在呼唤着自己。〉

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来到东海嬉闹,蔚蓝的海水掀起一阵阵浪花,忽地,一道巨浪朝着姑娘打来,瞬间将她淹没吞噬。随即,姑娘的灵魂脱离了躯壳,幻化为一只生着花脑袋、白嘴壳、红色爪子的凤鸟盘旋,尖喙叼起山上的石头、树枝,一次次将其丢入海水中,仿佛不知疲倦,直至海水退去,露出她的肉身,凤鸟力竭,化作石头镇于东海前。

/那大禹治水在何处,而三过家门不入,因为共工的怒,断了擎天的柱。/

〈大禹治水-中国古代故事之一,著名的上古大洪水传说。黄河泛滥形成洪灾,鲧、禹父子二人受命负责治水。禹汲取鲧治水失败的教训,改堵为疏,为了治理洪水,禹长年在外与民众一起奋战,置个人利益于不顾,"三过家门而不入"。禹治水13年,耗尽心血与体力,终于完成了治水的大业。〉

洪水泛滥,年轻的男人四处奔走,手里拿着探测的木棍,一点点丈量着洪水的深度与地形走势,寻求解决之法,眼见着家门在眼前却扭头而走,三次过家门而不入,继续为治水奔波。

〈共工触山-中国上古神话传说之一,古代神话中的水神,脾气暴躁,与火神祝融素来不合,发生惊天动地的大战,最后以共工失败而愤怒地撞上不周山而告终。〉

人脸蛇身的男子有着一头红发,只见他面上是压制不住的怒意,嘶吼一声,撞在了支撑着天地的山峦之上,“嘭”一声巨响,山脉拦腰而断,天色昏暗,乌云压顶,地脉塌陷。

〈女娲补天-中国上古神话传说之一,相传远古时代天塌地陷,世界陷入了巨大灾难。女娲不忍生灵受灾,于是炼五色石补好天空,斩神鳌之足撑四极,平洪水杀猛兽,通阴阳除逆气,万灵始得以安居。〉

人首蛇身的美艳女子,周身旋转着数不清的五彩灵石,她将五彩石送上被捅破窟窿的天空,金色的灵力输送,一一修补。

/那棵通天的树,倒下成了条路,我们一步一步,在口中记录。当神话谢幕,真正的历史才开始,拉开帷幕。/

一株枝繁叶茂的古树矗立在天地间,三千叶片散落,陨石星坠,道路开阔,一卷竹简随之摊开,数不清的文字飘忽地落在空白的竹简上,道尽了历史的开端。】

震撼,沉默,萦绕在众人心头,久久不能言语。

光幕上的画面闪现的极快,配合着字幕与激昂的韵律,众人即便没见过,也都能想到那异世界神话的绚烂。

“神话传说?那个世间真的有神吗?”有百姓忍不住嘀咕道。

他们的世界信奉神庙。

天地初分,巨兽横行,神庙中人携威德降世,传世人文字礼教,助世人开山辟海,定鼎人族基业。

神庙的事迹,代代相传,百姓多昏昧,温饱都足以让他们困扰一辈子,哪里还有心思寻觅真假,左不过人人都信奉,他们便也信奉。

“神庙都现世了,我觉得是真的,那个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一人开了头,那其他人便无所顾忌,回应道。

“中国,华夏。”庆帝咀嚼着两个词语,他们所在的这方世界,遍寻整个历史记载,并无中国这个国家,可华夏一词,他并不陌生,叶轻眉曾自豪地称自己是华夏儿女,那时他还笑话她,哪里有华夏儿女这个说法,而神庙却明明白白给了他答案,所谓中国,是属于叶轻眉的世界。

陈萍萍与范建也是一惊,他们对世间到底有没有神并不感兴趣,可熟悉的词汇在光幕上展现,他们顿时明白,光幕上放着的内容是叶轻眉原先的世界,他们又都知道叶轻眉从神庙中来,那么,神庙在这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那个世界远比我们这里要精彩。”李承泽连连赞叹,即便是神话传说或故事,也叫他们明白,那个世界文化的璀璨,这对热爱文学的他来说,怎么不是一场极致的盛宴。

“确实精彩。”李承乾附和,神庙一开始就已言明,会播放天脉者的事迹,那么现在播放的这些就不是与范闲无关的,而范闲总是说自己的诗句、红楼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他们称之为仙界,那么,这就是范闲所在的仙界么。

【朝代篇

/自尧舜时到夏商,从取火又到麻桑,那年的四海八荒,到今日剩了残光。/

〈公元前2500年涿鹿之战,黄帝部落联合炎帝部落,与蚩尤进行一场的大战,此战炎黄部落获得胜利。涿鹿之战对于古代华夏族由远古时代向文明时代的转变产生重大的影响,自此炎黄部落合而为一,华夏族人世代称己为炎黄子孙。〉

被称作涿鹿的黄泥之地,两个身穿兽皮制成的衣服,头插着羽毛的高大威猛男子就是黄帝和炎帝,他们乘着木制的车架,端坐在部落的前方,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个面容带着一股煞气,英勇威猛的男子,他就是蚩尤,他的身后也跟着他部落的兵将,由三人领导的战争一触即发。

〈尧舜禹时代,自黄帝之后,黄河流域先后出现三位部落联盟首领,推行禅让制,即推举贤德之人为部落首领,不以血缘关系唯亲是举,是为公天下。〉

三位男子一一闪过,他们带领着部落逐渐扩大自己统治的版图。

每个朝代伊始,都用血红色的字,印拓在光幕之上,昭示着一个新的王朝的到来。

〔夏〕

〈夏,公元前2070年,禹建立历史上第一个国家——夏,定都阳城。禹因治水之功被舜推举为首领,后禹的儿子启继位,由此公天下变为家天下,禅让制被世袭制替代,开启奴隶社会。〉

〔商〕

〈商,公元前1600年,商汤率方国于鸣条之战灭夏,以商为国号,定都毫。〉

〈燧人取火-上古神话故事之一,有个叫燧明国的国家不分四季,不明昼夜,燧明国有一棵叫遂木的树,有位圣人漫游至此,在树下休息,忽见鸮鸟啄木发出火光,感悟到“钻木取火”之道理,便称燧人取火。〉

就是看不清人脸的手拿着一根木头,对准横竖在的一根木头牢牢抵住,被握在手中的木头来回搓转,一缕白烟缓缓飘散,冒出一点橙色的火点。

〈嫘祖始蚕,嫘祖缫丝-嫘祖乃中国史前社会传说人物之一,她发明了养蚕缫丝,史称嫘祖始蚕,嫘祖缫丝。〉

女子们摘取桑叶,清洗干净铺了一层在地上,肥圆的蚕在桑叶上蠕动,待到蚕结为蚕茧后,女子们又剥茧抽丝搓出一缕缕蚕丝,木制的织布机被人力推动,麻质的丝线排列整齐在织布机上,布料成型。

/当最后一位人皇,自鹿台誓死不降,以尸骨铸的高墙,不过是笔下两行。/

〈人皇-三皇五帝,是“三皇”与“五帝”的合称。原始意义上的三皇是指远古三皇(天皇氏、地皇氏、人皇氏)。原始意义上的五帝是指远古五方上帝。〉

〈商朝最后一位帝王,商纣王帝辛,名子受,继位后,在内大兴土木、加重赋敛、严格周祭制度、改变用人政策、推行严刑峻法,对外屡次发兵攻打东夷诸部落。其种种举措既在统治集团内部引发矛盾,也动摇了商王朝的统治基础。〉

高高的鹿台矗立在宫墙之内,一个英武的男人穿着王的冠冕服饰站在其上,遥遥看着宫墙外的无数兵士群情激愤,那些士兵簇拥着他们的首领,将要攻入宫墙内。英武男人手持青铜剑与敌军拼杀,直至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燃火自焚。

/姜太公愿者上钩,便定了国号为周,此八百年来似无忧,却分了百个春秋。/

〈公元前1046年,牧野之战,商王朝就此灭亡,周王朝建立。牧野之战是武王伐纣的决胜战。〉

〔西周〕

〈西周,公元前1046年,周王朝建立。公元前1056年,姬昌对内称王,即周文王。姬昌去世后,由他的二子姬发继位,称周武王。〉

〈后世有人以商纣王与周武王为原型融合历史观、政治观写下封神演义小说,此后戏剧评书广泛流传,颇受民间百姓的喜爱。〉

〈姜太公,名姜尚,字子牙,中国商朝末年军事家、政治家、韬略家、思想家,西周开国元勋。姜太公博闻多智,刻苦力学,通晓天文地理,深谙治国安邦之道。因生当纣王之时才无所用,后周文王遇之于渭水之阳,延请姜太公,“拜为师”。〉

〈公元前1043年,周公摄政,创造了经礼三百,曲礼三千的周礼。〉

一位垂钓老者等待着天下共主的降临,战争过后,天下安定,民心归一,山河郡县一一划分,一个崭新的王朝开启。

宫宇高墙之内,周公伏案,在竹简上刻下一行行文字,编制周朝的礼仪乐律制度,沿用数百年。

/只为佳人一回眸,以烽火戏了诸侯,若问我要个理由,我想那必是温柔。/

〈公元前781年,烽火戏诸侯,为博褒姒一笑戏弄了诸侯,埋下了祸根。〉

〈烽火戏诸侯,西周末年,周幽王为博美人褒姒一笑,点燃了烽火台,戏弄了诸侯。美人一笑,周幽王兴甚,多次点燃烽火,致诸侯不信烽火。后西戎攻破镐京,杀死周幽王。周幽王的儿子周平王东迁,开始了东周时期。〉

〈公元前771年,申侯联犬戎,申侯借兵西犬戎,西周天下——朝灭。〉

〈周平王的外祖父申侯,引犬戎攻入西周京都镐京,害死周幽王,申侯拥立平王,使平王有弑父之嫌,因而使周天子在诸侯间的威望下降。〉

美人日日愁容满面,大王点燃烽火引来了诸侯,只为美人掩唇的一抹浅笑,随后狼烟又起,士兵手拿枪戟奔走。】

“炎黄子孙?华夏族人世代都是这么认为的么?”战豆豆手指抵住下颌,眸子微暗,划过一抹精光,心想那炎帝黄帝该是怎样的人物,才能叫后世人铭记于心,若是朕也能做到如此地步该多好。

“虽有讲解,却也不详细,这更引人心痒难耐,想亲眼看一看那个世界。”淑贵妃放下手中一直捧着的诗集,原本无光的眸子微亮,喟叹不已。

淑贵妃出身书香世家,自幼被家人熏陶热爱文学,便是被纳入后宫也是如此,性子淡泊不争不抢,也因此庆帝对她颇为满意,立为贵妃,她不在意,只要能看书,在哪都是一样。

“禅让?”李承泽轻嗤一声,这王位自来看重血脉,历来如此,不然他大哥也不会因为体内流着东夷血脉而被庆帝轻轻放过。那个世界竟还有过这般时候,不知是那时的人太过天真还是旁的什么,他可不会信。

“周朝有八百年?原是分为两段,西周和东周。”李承乾先是惊愕不已,一个朝代如此旷然持久,该是怎样的君王才能延续这荣光,看完解释才明白,是两段时期啊,不过这也足以让人觉得了不起了,心中微微一凛,他的父皇若是看了定然心动。

李承乾瞥向庆帝,果然,庆帝的眼眸里划过一抹雄心壮志的精光,若是得到神庙里面的资源,他未必不能做到江山永续。

“烽火戏诸侯!”李云睿艳丽的娇媚面容浮起一丝鄙夷,为了一个女人连王位都丢了,真是废物,权势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她无时无刻不再谋划得到它。

【/春秋战国五百年,这五百年的战火连。昔日诸子百家言,今日已成了圣贤。/

〔春秋〕

〈春秋,公元前770年,周平王迁都,史称东周,春秋时期开始。〉

〈春秋(公元前770-公元前476年),通常用来指中国东周前半期历史阶段,这一段时期战乱频仍,各国内部,卿大夫势力强大,动乱时有发生,弑君现象屡见不鲜。〉

〈此295年间,共分为140多个大小诸侯国,而其中比较重要的有齐国,晋国,宋国,陈国,郑国,魏国,鲁国,曹国,楚国,秦国,吴国,越国,燕国等。小诸侯国纷纷被吞并,强大的诸侯国在局部地区实现了统一,诸侯群雄争霸。〉

〈公元前707年,繻葛之战,郑国大败周室联军,诸侯国势力大增,竞相争霸。〉

〈公元前707年,周桓王率陈、蔡、卫等国军队讨伐郑国,郑庄公派兵抵抗,两军战于繻葛,周王的军队大败。繻葛之战使周天子的威严一落千丈,战后周王室开始衰弱,诸侯国势力大增,竞相争霸。〉

〈齐桓公、晋文公、宋襄公、秦穆公、楚庄王(另说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吴王阖闾、越王勾践)相继称霸,史称春秋五霸。〉

〈公元前685年,一箭之仇,齐桓公即位,要报一箭之仇,管仲从鲁国押往齐国。〉

〈齐桓公,姜姓,吕氏,名小白。公元前686年,因齐襄公荒淫无道,公子纠跟着师傅管仲到鲁国避难,公子小白则跟着师傅鲍叔牙逃往莒国。不久齐襄公被杀,另立新君,第二年,大臣们又杀了新君,派使者到鲁国去迎回公子纠当齐国国君,鲁庄公亲自带兵护送公子纠回国。管仲怕逃亡在莒国的公子小白因离齐国近,抢先回国夺到君位,经鲁庄公同意,先带领一支人马去拦截公子小白。在即墨附近管仲的队伍与公子小白相遇,管仲试图说服公子小白不要去齐国,但小白坚持要去。管仲便偷偷向小白射了一箭,管仲以为他已被射死,便回鲁国去护送公子纠回齐国。不料,公子小白并未被射死,反而赶在管仲和公子纠之前回到了齐国都城,并说服大臣们迎立公子小白为国君,这就是后来的齐桓公。因小白成为齐国国君,齐、鲁之间发生了战争,鲁军大败,只得答应齐国的条件,将公子纠逼死,又把管仲抓了起来。齐国使者表示,管仲射过他们的国君,国君要报一箭之仇,非亲手杀了他不可,于是管仲被捆绑着,从鲁国押往齐国。〉

〈公元前663年,山戎来犯,齐桓公率军北上救燕。〉

一队军队擒着鲁国的军旗,护送着几辆马车在黄土地上行走。浓眉虎目的男人双手提着袍裾,稳步踏上王宫的一级级台阶,随即头戴琉冕,坐在高台。君王骑着战马,率领穿着战甲戴着盔甲的士兵手拿着弓箭列队而走。

〈公元前659年,秦朝建立,因护送周平王有功,秦襄王即位。〉

同样的场景,不同的人物,擒着秦国战旗的军队,护送着周平王回到周朝京都,秦襄王头戴君王琉冕端坐王位。

〈公元前575年,鄢陵大战,晋国楚国争霸。〉

〈晋国和楚国为争夺中原霸权,在鄢陵地区发生战争。此战,晋国击败同自己长期争霸中原的楚国及其联盟郑国的两国联军,进一步巩固了自己在中原地区的优势地位。〉

〈鄢陵之战是春秋战国经典战役之一,这场战争后,晋、楚两国都逐渐失去以武力争霸中原的强大势头,中原战场开始沉寂下来。〉

〈公元前575年,礼崩乐坏瓦釜雷鸣,卿大夫执政,春秋后期混乱不堪。〉

战争总是不停歇,诸侯国之间频频发生战争,当时的百姓苦不堪言,礼教崩溃,伶人乐曲长以悲歌。

〔战国〕

〈战国(公元前476年—前221年),是中国历史上继春秋之后的历史时期,列国诸侯争斗激烈的时代。〉

〈春秋时期经过旷日持久的争霸战争,诸侯国数量大大减少,公元前453年,韩、赵、魏推翻智氏,三家分晋。公元前403年,周威烈王册封三晋为诸侯;公元前386年,田和列为诸侯,七雄格局正式形成。楚国在南,赵国在北,燕国在东北,齐国在东,秦国在西,韩国、魏国在中间。〉

光幕上出现一副羊皮卷制的版图,版图上划分着“韩、赵、魏、齐、楚、燕、秦”七个国家的的地界。

战争依然存在,似乎永不止息。一个个君王的身影一一闪现,战场、王国的变化十分莫测。

/看老子紫气东来,对孔子以礼相怀,那百家经世之才,不尽被黄土而埋。/

〈春秋时代王室衰微,诸侯争霸,学者们便周游列国,为诸侯出谋划策,到战国时代形成了"百家争鸣"的局面。〉

〈“诸子百家”实有上千家,但流传较广影响较大、最为著名的不过几十家而已。归纳而言只有儒家、法家、道家、墨家、阴阳家、名家、杂家、农家、小说家、纵横家、兵家、医家这12家被发展成学派。中国先民在古代创造了灿烂的中华文化,具有鲜明的特色。中国有五千多年有文字可考的历史,文化典籍极其丰富。〉

〈在春秋战国时期,各种思想学术流派的成就交相辉映,以孔子、老子、墨子为代表的儒、道、墨家三大哲学体系,形成了“百家争鸣”的繁荣局面。〉

〈孔子,名丘,字仲尼,春秋时期鲁国陬邑人,中国古代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儒家学派创始人。孔子自幼熟悉传统礼制,青年时便以广博的礼乐知识闻名于鲁,从事儒者之业,以办理丧祭之礼为生。〉

〈公元前501年,孔子出仕,孔子计划削弱三桓势力,以失败告终。〉

〈孔子年五十之时,曾一度担任鲁国的司寇,摄行相职,积极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不久因与当政者政见不合而弃官去鲁。〉

〈公元前487年,孔子游列国,孔子将很大一部分精力用在教育事业上。〉

〈孔子中年聚徒讲学,有弟子三千,一直从事教育活动,并偕弟子周游列国,宣传自己的政治主张和思想学说,终未见用。晚年回到鲁国,致力教育事业,整理《诗》《书》,删修《春秋》,以传述六艺为终身志业。〉

胡须皆白的老者仰天大笑,对面之人不解其意,羊皮缝制成的地图以木枝指点江山,数千的青年簇拥着一辆马车与马车上的老者四处奔走,羊皮纸的地图印着“卫”字。

男人背对着厅堂望着院子里的绿意,厅堂内一张张书案前坐着学徒,研墨提笔在竹简上书写,男人在幽暗的房间侧身而立。

/卧薪尝胆越王剑,南门立木金不欠,完璧归赵回金殿,一曲离骚再难见。/

〈卧薪尝胆-汉语成语,有一典故。公元前496年,吴王阖闾派兵攻打越国,被越王勾践打得大败,阖闾受了重伤,临死前,嘱咐儿子夫差要替他报仇。夫差牢记父亲的话,日夜加紧练兵,准备攻打越国。两年后,夫差率兵把勾践打得大败。勾践被包围,无路可走,准备自杀,谋臣文种劝住了他。通过贿赂吴国大臣伯嚭,文种见到吴王,献上珍宝,表示越王愿意投降,做吴王的臣下伺候。吴王不顾大臣们提及斩草除根的建议,答应了文种的要求。三年后,勾践他们被释放回国。勾践回国后,立志发愤图强,准备复仇,他怕自己贪图舒适的生活,消磨了报仇的志气,晚上枕着兵器,睡在稻草堆上,他还在房子里挂上一只苦胆,每天早上起来后就尝尝苦胆,勾践的这些举动感动了越国上下官民,经过十年的艰苦奋斗,越国终于兵精粮足,转弱为强。〉

兵戈再起,男子登高台击鼓而鸣。整齐的大军,士兵们穿盔戴甲,手中弓箭对准一处蓄势待发,一中年男子丈量着手中长剑,目光隐忍中又似有着无限的恨意。

〈商鞅立木-战国时期发生在秦国国都的一个事件。当时商鞅变法推出新法令,怕民众不信任,就立了一根木头在城墙南门,贴出告示说:如有人将这根木头搬到北门就赏十金。所有民众都不信,直到商鞅将赏金提升至五十金时,才有一壮士将木头搬到了北门,商鞅如约赏给了他五十金。此举取得了民众对商鞅的信任,商鞅也成功公布了变法的法令。这个故事也称商鞅立信。〉

一根有两人合抱的粗壮木头,被立于一座城墙的南门,有穿着布衣的百姓抱着木头缓慢移动。

〈完璧归赵-汉语成语,有一典故。赵国有块“和氏璧”,秦王很想得到它,愿以十五座城池来交换。赵国感到很为难,因为秦国历来不讲信义,赵国怕挨了骗还要被人耻笑,有损赵国的形象。如果不给秦国这块玉,又怕秦国抓住把柄,就此发兵来犯,真是进退两难。宦官头目缪贤向赵王推荐自家门客蔺相如,赵王无奈只得请蔺相如前来相商。见过一面后,赵王觉得蔺相如口才超群,虑事周密,就派他带璧去了秦国。秦王在宫里接见了蔺相如,他坐在殿上显得随便又得意,蔺相如只好双手把璧捧上去。秦王看了又看,喜欢之至,然后传给宫女、妃子观看,大家都赞不绝口,高声向秦王欢呼道贺。蔺相如利用计谋“完璧归赵”,既保全了赵国的玉璧,又没给秦国落下把柄,还为赵国赢得了一个好名声。〉

大王美人高坐于王位,大王手拿一块圆盘玉璧,与美人共赏。生着长须的中年男人神情稳重,抬手示意与对面之人似在说着什么,而后手捧着玉璧高抬,情绪略有激动。

〈离骚-战国诗人屈原创作的抒情长诗。〉

高台之上,数只大鼓立在鼓架,有演奏者在击奏大鼓,蒙面的女子按住古琴之弦沉浸地奏乐,白衣的老者立于高山之巅遥望下方汩汩的河流。

〈公元前342年,马陵之战,魏国庞涓被杀,齐国力量迅速发展,称霸东方。〉

〈公元前343年,魏国为了补偿在桂陵之战损失,发兵攻打韩国。齐威王待魏、韩火拼后以田盼为主将,田婴为副将,孙膑为军师攻打魏国。魏国派太子申来抵挡,在马陵全军覆没,随之田盼用孙膑提出的“减灶”之策诱魏国庞涓中计,追至马陵中伏身亡,齐军乘胜追击,俘太子申。经此一战魏国元气大伤,失去了霸主地位。马陵之战也成为中国古代战争史上的著名战例。〉

〈公元前329年,张仪入秦,张仪到秦国推销连横策略。张仪早年师从鬼谷子,后曾游历于楚国、赵国,不被重用,愤而入秦,以连横之策被秦惠文王重用,并两度出任秦相。〉

〈公元前323年,五国相王,贯彻合纵的策略,试图以此联合与大国对抗。〉

〈为对付秦的连横策略,出任魏将的公孙衍于前323年发起“五国相王”,请魏、韩、赵、燕、中山五国君主相互称王,其目的是贯彻合纵的策略,试图以此联合五国的力量与秦、齐、楚等大国对抗。〉

〈公元前313年,张仪至楚,张仪出使楚,说服楚和齐断交,秦六百里土地作交换。〉

〈公元前313年),秦国想要攻打齐国,但忧虑齐、楚两国已经缔结了合纵联盟,于是便派张仪前往楚国游说楚怀王。张仪允诺若楚国与齐国断绝往来、解除盟约,他愿意奏请秦王献出商於一带六百里的土地,让秦国的女子作为服侍大王的侍妾,秦、楚之间娶妇嫁女,永远结为兄弟国家。楚怀王非常高兴地应允了张仪,结果齐国与楚国彻底断交,转而与秦国结交,楚国得知被骗,攻打秦国,秦、齐两国共同攻打楚国,楚国大败,割让两座城池和秦国缔结和约,结束战争状态。〉

〈公元前285年,五国攻齐,五国伐齐达成了苏秦“弱燕破强齐”的战略。〉

〈公元前279年,田单破燕,田单用火牛阵大破燕军,齐复国,襄王即位。〉

〈田单复国-中国战国后期,齐将田单凭借孤城即墨,由坚守防御转入反攻,一举击败燕军,收复国土的一次著名作战。〉

〈公元前262年,长平之战,极大地加速了秦国统一中国的进程。〉

〈长平之战-公元前260年5月至10月,秦国率军在赵国的长平一带同赵国军队发生的战争。长平之战仅仅持续了5个月,赵军最终战败,秦国获胜进占长平,此战共斩首坑杀赵军约45万。〉

〈秦军统帅白起,坑杀赵军40万,担任秦军主将三十余年,攻城七十余座,于作战中料敌如神,出奇致胜,威震六国,在秦统一六国的进程中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是中国历史上杰出的军事统帅。〉

/车同轨,书同文。/

〔秦〕

〈公元前221年,秦统一六国,结束了春秋以来诸侯混战的局面,开创了统一的新局面。〉

〈秦始皇嬴政(前259年—前210年),嬴姓,赵氏,名政,也有祖龙,吕政等别称。中国古代杰出的政治家、战略家、改革家,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国家——秦朝的建立者,中国第一位称皇帝的君主。〉

〈公元前247年,嬴政继承王位。公元前238年,平定长信侯嫪毐叛乱,并铲除权臣吕不韦,开始亲政,起用李斯、尉缭等客卿。自前230年起,先后灭韩、赵、魏、楚、燕、齐,完成了一统六国的大业。〉

〈前221年,嬴政自诩“德兼三皇,功过五帝”,采用三皇之“皇”、五帝之“帝”构成“皇帝”称号,被称为“始皇帝”。〉

〈政治上,嬴政在中央设置三公九卿,地方上废除分封制,代以郡县制;经济上,统一货币和度量衡;社会文化上,实施书同文,车同轨的政策,以首都咸阳为中心修筑通往各地的道路,规定以法为教,以吏为师;军事上,北击匈奴,收取河南地,修筑万里长城;南征百越,修筑灵渠,沟通长江和珠江水系。〉

〈始皇嬴政结束了春秋战国诸侯纷争的局面,奠定了中国两千余年政治制度基本格局,被后世明代思想家李贽誉为“千古一帝”。〉

夜空之下,火把照耀,兵戈再起,楼阁高台的宫殿内,布衣男子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台阶走去,转眼间风云变幻天地失色,巨大的皇宫被俯瞰着,仿佛向世界宣告着什么。

头戴法冠,穿着红棕色宽袍大袖衣裳的中年男子缓步行走在宫墙道上,士兵在夜晚整队奔走,暗夜下火光冲天,士兵冲杀。

望不尽的骑兵奔涌而来,黄土地图之上赫然出现一个大大的赤红色的“秦”字。

火光燃起,穿着黑色衣袍的男子高坐于王座之上,端的是风流潇洒,头戴十二冕旒,腰配利剑之王,看着巨大的青铜鼎内火焰灼灼燃烧。】

光幕上春秋战国之后的500多年战乱,令众人看得心惊胆战,一场场战争的残酷扑面而来,平民百姓们都惊恐地闭上了双眼。

“春秋战国500多年的战乱,那百姓的日子该是怎样的呀?”有百姓在小声嘀咕道。

一旦发生了战争,最先受苦的肯定是平民百姓,他们为了活着已经不易,战争一旦开始结局最终是有人战败,那战败的国家百姓为了生存,只能流亡,流亡途中死伤该有多少?

“诸子百家!百家争鸣!”空间内不少的文人学子不由得惊呼出声,那个世界的文化真是灿烂,这番思想之潮在战国百花齐放,作为文人的他们自然是推崇无比的,这让他们的心头痒痒的,想要完完整整的看一看那个世界的文化。

“白起?!”李承儒和上杉虎异口同声道,他们都是武将,更能明白白起的能量,只是一战便能坑杀对方军队40万,那这个人不仅是武功高强,心智和谋略定是非比寻常,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们对此人非常佩服。

“千古一帝!”庆帝眼神幽暗,这四个字仿如一记重锤直直凿在了他的心上深得他心,他是皇帝,史书上如果评价起他来也能有这四个字,他便死而无憾了。

神庙,庆帝志在必得,千古一帝的名头,他也会拿到。

“十年灭六国!”战豆豆也是心惊肉跳,这位始皇帝的成就纵观整个历史都挑不出来一人配得上,那个世界的人果然厉害。他也是有野心的,但他觉得只要有庆帝这个人在,他做不到。

“秦国的制度,竟跟我们世界现在的制度差不多?莫非……”林若甫在心中暗忖,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此时还不确定,还需要再多多观察。

李承泽和李承乾,在庆帝的手下斗了这么久,不敢说十分了解他们的父皇,但就冲着这千古一帝的名头,若是有这个机会,庆帝一定会去争,庆帝智谋高深,心思难测,自身的光彩难以掩盖,而身为儿子的他们,资质却是比不上庆帝,不然也不会一个做刀一个被磨,如何能比他们父皇更加出彩?

李承泽和李承乾不愧是对手,最了解对方的心思,打定了主意,他们出去后绝不会再束手就擒,被庆帝继续打磨,他们想要摆脱自己被当做棋子的命运,只能联手。

“车同轨,书同文,这位是皇帝的能力,我也是无人能及。”陈萍萍略微感叹,那个世界的中国处于那个时代,大大小小的诸侯国语言和文字,定然不会完全一样,能有这般魄力,使得文字和制度都一样,必定是有铁血的手腕和强有力的法度支撑,难怪会被后世之人赞誉为千古一帝。

跟随在庆帝身边多年,陈萍萍对揣测庆帝的心思不能说有十分准确,但最起码九分是有的,一旦被他得知神庙的位置,那么齐国和东夷就不那么安全了。

无闲世界观影有闲世界设定

〔〕是视频内容

【】是弹幕

<>是系统说话的内容

私设是all闲,无主cp

空间上方,一片空茫处,0824看着池中那团莹莹白光。

心中默默计算……还差一点,得加快速度了。

看着眼前一片静止的画面,0824最后停留在一幕。

选定。

确认。

<滴,接下来要观看的是——抱月楼>

李承平听见这三个字就想起来自母妃的藤条,下意识抖了抖。

在柳如玉担忧的目光下,范思辙把自己团了起来。

真的是抱月楼,是我……死的地方。范思辙苦着脸。...

真的是抱月楼,是我……死的地方。范思辙苦着脸。

〔载满蔬菜的马车被轰闹的人群逼停。众人哄抢着什么。

混乱之中,一道身影翻身而上,打开菜筐,意料之外的在里面看见了一个蜷着的老头。

少年困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什么情况?我看错了?

手上动作倒是没停,还帮忙盖上了顶,仔细的安放好。

所幸另一个菜筐里面没有人,少年长腿一伸,缩了进去。

人群消散之后,马车也运进了楼内。

鸡舍里,少年和老头面面相觑。

“就这么想进去?”少年好像误会了什么。

“比我命都重要。只要能见到我女儿,我怎么样都没关系。”老人低垂着头,目光恍惚。

“您女儿在抱月楼?为什么?”

老头目光苦涩了几分,口中也泄出几分叹息的悲意,“为了五百两。”

“你卖女儿?”少年目光微冷。

“是女儿为了给我还菜钱,把自个儿卖了。”

少年不太相信,“还菜钱?什么菜能欠五百两?”

老头平静的说他是因为某次生辰没有送礼而被宫里采办菜蔬的戴公公记恨罚银子,一点一点欠到了这般金额。

少年神色也是一点一点变冷,目光淬火,“就没人告这戴公公?”

“我们就是卖菜的,凭什么啊。”老头自嘲。

“就凭王法。”

“这戴公公就是王法。”〕

少年疑惑的表情实在可爱,不少人都要忘记少年这是在“偷渡”。

老金头倒是有点无措,菜筐里的好像是我?

随着画面推进,那张脸出现,还真的是他!

金姑娘也是手一紧,爹不会冲撞到小范大人吧…

看着少年毫不在乎鸡舍脏乱的环境,和她爹平和对话的时候,她又放松下来。

小范大人和戴公公是不一样的。

金姑娘想起这世她死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见到爹最后一面,还连累爹被人打死,不禁又想哭了。

如果……如果是小范大人……说不定那个我真的可以离开抱月楼,还能见到我爹。

有人惊呼出声,“这戴公公怎能如此行事!这是压榨百姓!贪污受贿啊!”

赖成名再次拱手,“陛下——”

庆帝不耐的打断,“朕再说一次,出去了再作清算。”

一句话,戴公公的心瞬间如坠冰窟。

完了,全完了,刚活过来这又要死了。

百姓中,大多数人都低着头,王法?他们这些人从来都是王法之外的人。

没有人能做到凭王法做事。

但是也有些人,目光闪烁的盯着那渊清玉絜的少年。

也许,这位为了学子努力争取公平的小范大人是不一样的。

〔少年不容分说,把钱塞进老金头手中,“您收着。”

老金头没想到有人会这般慷慨相助,失语了一会,面对这位好人,一时只能想到下跪来感激他。

少年及时拦住老金头,一边温柔的帮他把头上的鸡毛拿下,一边劝慰他,“我也是在利用你,不是帮你。”

老金头站在抱月楼门口回望。

蓝色印花翻领束袍的少年背着光,靠在柱子上,那卷青丝泛着光,柔柔的。

(怎么感觉我每次写这个衣服,名字都不一样,算了,想的起什么样就行())

站在光里的漂亮少年示意他往前走。

他也就高高兴兴,蹦蹦跳跳的,如同一个得了奖的小孩,迫不及待的去兑换属于他的奖励。

日薄西山之时,他终于出来。

老金头嘴唇发白,目光有点涣散,走过来的时候还趔趄了一下,“您…您托我那个事儿,问过我女儿了,她说新来被关起来的她都见过,没有带儿子的……”

“您放心……您要找的人她,不在抱月楼…”

少年闻言略为苦恼,“这人要是不在,线索可就断了。”

突然想起什么,少年皱眉,疑惑的问,“您女儿呢?怎么没和您一块出来。”

老金头哽了一下,嗓音愈发弱了,“他们说,五百两只够两个时辰……”

少年微微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强压怒火,“他们要多少?”

老金头似是心死,摇摇晃晃的伸出一根手指,声音颤抖,“一万两……”

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赎回女儿的他眼中满是泪,那是数不清的无奈和酸楚,但是他还记得,记得那五百两。

他无措而自责的看着少年,“那五百两,我也没能要回来……孩子没救出来,您那五百两也给搭进去了,我没本事啊……”

说着自己没本事的他开始扇自己巴掌,满心的痛苦好似唯有这样才能消下去几分。

少年眼疾手快的拦住他,眼底染上微微泪光,“别这样,别这样——那五百两不用您还了,一万两我也给您想办法,放心。”

老金头拱手,说话间已带着气音,“我这就卖菜,还恩人钱……”

他转身,忽然长叹一声,“能活着就好啊——”

待看清老人背后,少年瞳孔一缩。

一道狰狞的伤口几乎贯穿他的背,脑后也有丝丝缕缕的血流淌着。

叫人一时分不清致命伤到底是哪。只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活不下去了。

少年想上前,却被王启年死死拦着,“大人,别过去,现在冲出去只会打草惊蛇啊大人——”

少年眼眶通红,眼尾处尽是忧愤,那是一条人命!

范闲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娴熟的运走,连地上的血也被冲的一干二净,他留下的痕迹就这般被清理掉,好像那个说着要赎回女儿的老头从未来过。

“我倒要看看,这抱月楼的东家到底是谁。”

少年怒目切齿着,狠声道。〕

老金头冲着天幕连连躬身,嘴里不住的念着,“谢谢,谢谢大人呐。”

一众百姓也是眼神复杂。

小范大他竟然自掏腰包给了五百两。非亲非故,何至于此。

金姑娘看见她爹出来,总觉得脸色不对,而且,怎么没见着“我”出来呢?

她不由得生出几分惊慌不安。

直到看见那到伤口,她终于是忍不住,紧紧握住她爹的手,泣不成声,“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老金头嗓音颤抖,却严肃的看着他女儿,“小范大人能让我们再见上一面就够了,你不许对小范大人心生怨怼,知道吗?”

金姑娘看着他爹,摇摇头,“不会的爹,我知道,这不是小范大人的错。”

哪怕要怪也是怪戴公公,怪那些吃人不吐骨头,不知民生的高官达贵们。

怎么能怪上这位一心为救他们的少年呢。

“小范大人为什么不能出去?”

“对啊,怎么还打草惊蛇呢?”

陈萍萍思索了一会,难道是假死消息传回之后他又潜入了京都?

为什么是抱月楼呢?是为了范思辙?

范思辙怔怔的看着天幕,这世他因为急于表现自己,一时昏了头,和表弟一起操办,开了抱月楼,他一直以为这就是个清雅苑,谁曾想有一天被曝光是个逼良为娼,草菅人命,买卖人口的地方。

这事闹太大了,他爹保不住他。

不知怎么想的,在被正式压入监牢前,他跑到了抱月楼,突然想在这算个账,可是这里一片狼藉,没有账本给他算。

一想到监牢那种种传闻,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在监察院来人的时候,自己一头撞了上去。

至此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其实也没有很疼……只是有点委屈。

他其实对那些“逼良为娼”啊,“草菅人命”啊的判词没有实感,总觉得和他无关,他是全然不知情的,他也是受害者。

可是,可是……

看着天幕中眼睛在哭泣的少年,他突然生了愧疚。

他好像……是做错了事。

哥,你骂我吧……

〔范思辙好不容易把这些莺莺燕燕轰干净,正埋头算账呢,一晃眼,感觉身前多了抹蓝色身影。

“范思辙。”那人冷冷淡淡的唤了一声。

他抬头看清来人后,眼前一亮,颇为惊喜,“范闲?”

连忙过去,伸手试探性的点了点,确认不是幻觉也不是鬼魂之类的之后才敢接着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死不了,他们都说你死了,我怎么感觉好几年没看见你了。”

少年紧盯着他,嗓音压抑着,“小点声。”

范思辙没搞懂这话的由来,但是也配合的放低了声音,“你不是出使北齐了吗?怎么使团没回来你先回来了?”

说着还自以为的猜测道,“惹祸了?”

范闲却突然发问,“你是抱月楼的东家?”

范思辙一副被你猜到了的表情,“看出来了?光顾和你说话,这账都快算乱了。”

说着又想回去接着算账。

“站那儿。”少年的语气淬着冰又好似掺着火。

“看着我,我再问你一遍,抱月楼是你的产业?”

范思辙全然听不出少年压抑的情绪,“甭跟我在这咬牙切齿的。”

“就这么跟你说吧,整个抱月楼,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出自你弟弟我的手笔。”

“这抱月楼就是我,哎,咱老范家的产业。”

看着范思辙脸上不似作假的兴奋和得意,少年仍不相信,脸上已经略显怒火,“为什么要办抱月楼。”

“这挣钱还有什么为什么呀?”

“家里人知道吗?”

“那倒是不知道,一直瞒着他们呢,想给他们一惊喜。”范思辙笑嘻嘻的。

“所以这些真是你的想法,没人逼你?”

范思辙兴奋的情绪被范闲这一连番的反问整没了,“我真弄不明白你,挣钱这么好的事,咋还非得有人逼呢?”他转身,打算接着查账。

正说着,肩膀被人拍了拍,他回头。

下一刻那当胸一脚,力度狠的直接给他整个人都踹飞,一头栽在身后的屏风上,摔了个结实。

还没不待疼痛上涌,屁股又被狠狠踢了一脚,这疼来的直接迅速,叫他整个人都是一缩。

“你疯了吗你,你打我干嘛?!”

少年没有回答,随手扯了个枕头往他脸上一盖,接着就是一拳又一拳,神色说不出是愤怒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一草一木是吧——”

碰——

“一砖一瓦是吧——”

“都是你的,都是你的!”范思辙几乎要被这窒息之下掺杂着的疼痛感弄撅过去,不停的扑腾挣扎着。

好不容易把脸上的遮挡物扯开,他也是气极,扯着嗓子,“我弄死你——”

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俩耳光。

还没从这耳光中缓过来,他人又被揪起朝地上狠狠一摔。这一下直接叫他膝盖着地,磕的发出一声脆响。

少年像是终于打够,没接着过去,只是气息不稳的站在原地,满是失望的看着地上哀嚎不已的弟弟。

缓了缓,范思辙才终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被这通莫名其妙的一顿打气坏了,取下脖间的金项圈,话音中有些许哭腔,“范闲!我爹都没下过这么狠的手!你凭什么!”

少年神色凄绝,眼中是千丝万缕的痛和悲戚,“抱月楼是你开的……”

“我开的,怎么了?!眼红?”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上来打折你的狗腿!”

少年面色发狠,正要下去再给这口出狂言的弟弟一顿收拾。

没走两步,突然身形不稳,摇晃了几下,几乎是摔落在凳上。

他浑身发着抖,喘息声也断断续续的,时强时弱,好看的眼眸微闭,似乎在强压什么痛苦。

那把着脉的手青筋暴起,还在微微颤抖着。

少年急促的喘息了好一会,才微微挑眼看向一旁有点不知所措的范思辙,抬眼时眼尾泛出一抹无力的媚,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看上去颇有种病弱的破碎感。

“范思辙,你不用那么麻烦,我就跟你交个底,你现在出去说一声,说范闲在里边,我就完了,比断腿惨,说不定命没了。”

“真以为我不敢叫是吧?”范思辙气的对着空气一顿挥舞,随后一边大喊着“来人”一边跑了出去。〕

范思辙看着这一幕幕,不禁缩的更小心了。

我是想我哥骂骂我,不是想被暴揍啊,嘶——看着就疼,怎么办,感觉自己的屁股也在隐隐作痛了。

而且……而且那个"我"居然还敢说要打折范闲的腿!完了完了,这顿打是少不了了。

史阐立也是无语了一会,十分好奇,“这位范公子难道真的看不出小范大人在强压怒火吗?”

还能嘻嘻哈哈的精准踩中所有让小范大人生气的地方,这顿感力,也是没谁了。

范若若黑着脸,“范思辙!目无兄长,扣你一个月例银,以下犯上,再扣两个月例银。”

范思辙心底痛呼,却不敢反驳,没看见他爹看他的目光都要喷火了吗?要不是被限制了动作,他感觉老爹的巴掌已经呼啸过来了。

腾梓荆对范闲这个弟弟也是又气又无奈,这孩子看上去就不像幕后之人,太傻了,怕不是替罪羊。

又不禁担忧的看着少年颤抖的身子,这么危险,怎么还放人出去大喊大叫呢。打晕啊!

比断腿惨……果然是假死一事。陈萍萍皱眉,这范思辙最好是止了那个念头,不然……

他不会放过。

〔听着门外范思辙大喊大叫的声音,坐在凳上的少年不免扯出一个嘲讽的笑,眼尾通红,东家怎么会是你呢……

没一会,范思辙鬼鬼祟祟的上来,颇有些不自在的站着。

“你叫的人呢。”少年睨着他,神色平静,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衬的那红红的眼尾愈加明显。

“你刚刚说,我要是叫人上来,你就死定了,是真的吗?”

“真的。”

闻言,范思辙连忙把门一关,回过身,还有些不服气,“我这可算救你一命啊。”

“先放你一马,不过你也别高兴,我还生着你气呢。”

这说着又想起了那一通打,颇为委屈,“你凭什么打我啊?”

结果话音刚落,堂上的少年就突的喷出一口血雾。

范思辙顿时变了脸色,担忧又震惊的看着他。

少年浑不在意的抹着,又吐了口血出来,微微喘息了一下,气息有些虚弱,“没事,我这真气最近总出岔子,刚才打你的时候一急,又乱了。”

少年擦拭着下唇,却仍留了丝殷红血迹沾染在唇上,说话间带着微微的喘息,平添几分惑人。

范思辙看直了眼,有些不好意思,“你说你这么着急干嘛呀,不好意思啊……”,又反应过来被打的是他,“不是,我不好意思什么呀。”

少年唇色殷红,闭着眼给自己把脉,漂亮的眉眼间端是一派脆弱,看不出半点刚刚打人时的狠劲。

少年勉强缓下经脉中的刺痛,平静的问,“腾家母子呢?”

“谁?”范思辙一脸茫然。

于是少年看向他,因着虚弱,狭长的眸子半睁着,有种轻微却难以忽视的勾魂夺魄感,“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呀?”

于是在少年一番质问下,终于得知,范思辙只负责查账,对这抱月楼一切事务是一概不知。

范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气也气过了,打也打了,还能怎么办,这是他弟弟,总不能真不管。

结果这厮嘴里又蹦出一个东家,说是他表弟——三皇子李承平。

跟他一样,也是瞒着宜贵嫔在办这抱月楼,想给个惊喜。

范闲:……这俩孩子都想什么呢。

正说着,这李承平也上来了。

听闻表哥在上面听曲,他还自荐,“表哥,我也会,要不我给你唱两句?”

范闲可不管这是不是皇子,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刀下去。

李承平愣愣回头,只瞧见少年昳丽秾艳的些许眉眼。

“你是……?”

随后哐当一声摔在桌上。〕

“这这这,这怎么还吐血了?!”范思辙汗流浃背了,要不哥你还是再打我一顿吧,我怕我爹给我打死了……

范建虎目圆瞪着,“你这臭小子,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给你哥气的。”

范若若面不改色,只给了轻飘飘的一句,“再扣三个月。”

柳如玉也是有点生气,但终归是自家孩子,想了想,没有立马说要打他,等回去了再说吧。

看范闲想怎么罚。

费介看见少年吐血也是一惊,“哎哟我的宝贝啊——身体怎么成这样了?”回头我得重修一下医术了,给他好好调理调理。

陈萍萍沉吟一会,“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之后得好好监督他爱惜身体了。”

好好一少年,怎么就吐血了呢。林婉儿心疼的看着他,他似乎身体不太好,也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出现气急吐血的情况。

海棠朵朵打量了一会画中的少年,看上去是挺弱不禁风的,来北齐的话,还是仔细着养吧。

李承平看见范闲暴揍范思辙的时候都替那挨打的人感到痛,只觉得这个大表哥笑的时候还好,不笑了看上去就特别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迎着宜贵嫔的死亡视线,李承平更是抖如筛糠。

然后又看见了少年吐血的一幕,他好像突然找到了形容词。

那是一种精致柔和的美和暗藏锋锐的美互为一体的矛盾感。

尤其是虚弱状态下的他,没了那身不容忽视的气质,整个人柔和下来的时候。

吐血时微微滑动的喉结,骨节分明又纤长的手,按捺疼痛时不自觉的皱眉,被血染成殷红的唇,自唇间泄出的轻喘……看着看着,他不禁咽了口水。

表哥真的……好美。

因为这份独特又艳极的美,就是看见了那个手刀,李承平也没生出什么害怕厌恶来。

反倒觉得那模模糊糊的影子也难掩少年的美。

莫名羡慕起被少年骑着扇耳光的范思辙。

庆帝眸子暗沉,好似有什么情绪在眼底翻滚,朕的儿子,这般瑰丽的姿态……当真有些勾人。

李承泽痴痴的望着那人的唇瓣,根本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李承乾连喝好几杯茶,才勉强压下内心逐渐强烈的欲望。

范闲,我势在必得,谁都不能抢……

五竹则是默不作声的盯了好一会范思辙,确定他没有任何危害后才收回目光。

手中铁钎也终于安分下来。

滕梓荆震惊的瞪大了双目,什么?我妹妹他们被抓去了青楼?!

一时心慌难平,看着妹妹紧张不安的模样,张了张嘴,“别怕……我相信范闲。”

他一定会救你们出来的。

百姓这边。

众人是知道这抱月楼的,这世亦有人没逃过那些命运,很大一部分人都是知道范思辙的。

——“幕后黑手”,“畏罪自杀”。

只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依旧没有真正得知真相的权利,正好比那从未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三皇子。

可是他们能怎么办呢?他们难道还能逼着三皇子去赎罪吗?

甚至有人担心小范大人会包庇他弟弟,或者帮着他料理抱月楼。

没成想,少年上去给了他弟一顿打,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的伤心,好像在替他们这些不能说话的平民百姓发泄着不忿。

一时有不少人热泪盈眶。

“小范大人和那些官不一样……”

“他是个好官……”

“没有人在乎我们,但是小范大人在乎。”

<滴>

0824呼出一口气,这次的能量更加纯粹了,说不定……可以凝聚。

按捺住激动的心,不行,还是得再稳稳,安之不能有一丝意外。

<滴,检测到能量达标,可选择清空能量观看其他世界>

……

<滴,接下来要观看的是——>

大夏境内,神明禁行!

这是属于“人”的世界,“神秘”需要被肃清!

7月31日,大家不见不散!

范闲中心向,两个世界抢一只狐狐的故事。

第九章。

匕首极为锋利,在少年纤弱的脖子上飞快的划过了一道血线,鲜血飞溅。

看着少年异常单薄的身体在他面前缓缓倒下,或许是少年的命还是脱离了自己掌控,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因素,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帝王的心头。

下方众人疯了般的开始攻城,庆帝也疯了一般的开始屠杀,深重的悲痛和愤怒席卷着侍卫的意识,他却只能做个旁观者,眼睁睁的看着仇恨与战火吞噬了庆国。

恍惚间,似乎有一道极为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想他们回来。”

世界开始变换,第三世,所有人又再次回来了,回到了范闲去北齐前,这一...

世界开始变换,第三世,所有人又再次回来了,回到了范闲去北齐前,这一次,还是只有那个少年没有记忆。

这一次,庆国乱的更快,陈萍萍和范建等人赶在庆帝动手前撤出了京都,虽说还是有损失,却没有上一世那么被动。

他们将范闲牢牢护在了身后,但范闲很茫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突然就变了,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眼里满是仇恨。

但为了护住他身边的人,范闲只能参与进来,猩红的血色染红了他的衣裳,杀人似乎也变的寻常了起来。

眼看着百姓离散,硝烟四起,满地尸骸无人收取,家庭破碎的惨案每天都在他面前上演,少年渐渐没了笑容。

他坐在营帐附近的石头上,支着脑袋看残阳西沉,忽然好想再去看看叶轻眉留下的那块石碑。

他对着空气唤了声“叔”,五竹便出现在了他身边。

范闲不禁笑道:“叔,你这样真的好像一个召唤兽。”

“不对,是守护神。”少年捡起地上的木棍比划了一下,对着五竹一点,“呼神护卫!”

五竹问:“呼神护卫是什么?”

范闲一笑,“一种很厉害的咒语,就跟我叫你“叔”一样。”

五竹不理解的侧头,看着少年脸上浮现出一抹怀念,便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陪着他。

战争打到后面,因为各种情况,范闲身边还是有人离开了,范思辙,邓子越,影子……他也开始愈加的沉默寡言起来。

王启年等人每日都想尽办法的想逗他开心,但有时候却会变成被逗的那一个,范闲知道的,这早已变成了一条不归之路。

最后的决战,他们一路杀进了皇宫,却落入了庆帝的圈套,庆帝简单化解了范闲的招式,看着他的眼里竟带着笑意,“安之,你又站在了朕的对面啊。”

范闲微微皱眉,“又?”

庆帝打量了他一会儿,道:“你如今的实力不如第一世,心计不如第二世,你要如何拦朕?”

范闲听不懂,但范闲会魔法,他喊道:“叔。”

五竹骤然拿着铁钎落了下来,庆帝眼神微凝,抬手格挡,和他打了起来。

费介开路,范闲拿着剑,护着陈萍萍他们便要往外走,庆帝和五竹拉开距离,抬手一挥,狂暴的真气震荡开来,几把长刀直直飞向撤离的众人。

这几把刀上都带着势,普通人根本难以拦住,范闲长剑劈出,拦下两刀,旋身再踢飞一刀,目光扫了眼不远处,又喊了一声,“叔。”

五竹得到指令,铁钎以千钧之势再度砸下,庆帝再挡,狂暴的波动顿时掀飞了不少人。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响起,一颗子弹以极快的速度飞来,庆帝抬手一抓,用一旁侍卫的身体挡下了这一枪,血肉炸开。

他眸光冷漠的看了眼那个方向,竟是早有防备。

下一瞬,庆帝任由铁钎扎入了肩膀,随后抬手硬生生的折断了铁钎,他击退五竹,身形如鬼魅般来到了范闲面前,随后打出一掌。

范闲顿时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陈萍萍等人瞳孔一缩,担忧之时,五竹再度打来,庆帝抬手应对,再一挥手,数把长剑再次飞向陈萍萍等人。

费介接下一把,范闲支起到处都疼的身子,再度劈飞一把,最后一把,少年骤然转身,用后背挡在了陈萍萍身前。

鲜红的血花在少年身上绽放,也溅到了陈萍萍脸上,他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张染着鲜血的清秀脸庞,脑子一片空白。

范闲眼底竟有些轻松,他轻轻一笑,艰难道:“院长……你看,我也能……护住你了……”

陈萍萍双手颤抖,接住了他倒下的身体。

“范闲!”

“闲儿!”

“……”

又是这样,侍卫不禁一叹,后面的剧情犹如前世复刻,两方不死不休,杀红了眼,几大宗师赶来,局面逆转,看似是陈萍萍赢了,但又好像没有赢家。

第四世。

陈萍萍等人依旧被打为判党,但不同的是,这次范闲完完全全的站在庆帝这边。

少年忘了之前的所有事,只记得给他下蛊之人。

对着满脸空白的的少年,庆帝温声道:“你叫李承安,是朕的孩子,因为一场动乱意外失去了记忆。”

诸皇子早已在前几次重生里有些麻木了,但看着笑颜明媚叫着哥哥的白衣少年,竟亦生出了几分不舍和向往来。

他像是这早已阴暗溃烂的皇宫里最后的光源,被庆帝偷来的光源。

但就算知道是偷来的,他们也还是忍不住掏出那颗冷的没了知觉的心,享受这片刻的温柔。

直到那天,有黑衣人踏月而来,站在屋顶之上,轻轻唤了他一声。

“范闲。”

这两天身体原因,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有点不在状态,后续可能会修修(TT)

*雨村小甜饼,已交往前提

*ooc预警

我发现闷油瓶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小习惯。

说起来,这个习惯可能他连本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我也是偶然间察觉到的,起初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这个动作和闷油瓶联系在一起,还怪不习惯的,我想了想,觉得这个情况大概可以归类为反差感——就好比马东锡拳头一举出现了个HelloKitty的手机壳一样。

闷油瓶——他会无意识地把自己的脸往我嘴唇上贴。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在我俩刚确定关系不久,说来惭愧,我年纪虽然不小了,在感情上确实是个愣头青,以至于兜了这么大一圈才兜兜转转地和闷油瓶确定了关系。没想到闷油瓶一把年纪了谈起恋爱来居然也青涩无比,给...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在我俩刚确定关系不久,说来惭愧,我年纪虽然不小了,在感情上确实是个愣头青,以至于兜了这么大一圈才兜兜转转地和闷油瓶确定了关系。没想到闷油瓶一把年纪了谈起恋爱来居然也青涩无比,给个嘴巴亲都抠抠搜搜的,我甚至怀疑他连第一次亲嘴都是挑好的黄道吉日,一起床先翻黄历,看今天是否宜啵嘴——不然他咋那么能忍。

直到那天,我原本是和闷油瓶在讲些张家的闲话——年中总归是要清闲一点,就连张家这种惨无人道的扒皮公司也不例外,我按照张海客发过来的资料,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给闷油瓶听。

闷油瓶闭着眼睛靠着我,声音都没出一下,他就这德行,哪怕我知道他有在听,也未免觉得闷油瓶实在过于信任我——等哪天我把他的张家喵氏集团改成我吴家的,看他这个族长怎么办。

我讲着讲着,突然鬼使神差地把脸凑了过去,离闷油瓶的脸很近,这个距离对闷油瓶来讲,已经称得上是危险距离了,可他依旧动也不动,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轻轻地拍在闷油瓶的脸上。而下一秒,闷油瓶便把脸凑了上来,及其轻柔地在我脸上贴了一下——老帅哥保养得好,脸蛋实在是紧致,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脸颊肉在自己的动作下微微地挤了挤。

说实话,我有点意外,第一反应是闷油瓶大概率是不小心的,但我心里总有些暗戳戳的窃喜,因为我内心深处其实是期待着、同时也隐隐约约觉得闷油瓶这个动作也许并不是偶然——好吧,就当我自恋——但我的对象想要我亲他一下,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嘛。

但我说出口的话便成了:“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我便完全确定了——这第二次的亲亲才是故意的,而他这么做,也恰恰证明了第一次的亲亲确实是无意识的动作。大概是老伙子反应过来了,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所以自己厚着脸皮也要认下这是个故意的亲亲,不能承认自己被对象亲上了瘾,看见男朋友的嘴就想往上贴两下。

可习惯哪有那么好改,被我逮住这个自助亲亲的小习惯,我便总是有意无意地逗他,哪怕闷油瓶在忙着别的事,可是只要我凑近他,闷油瓶便会很自觉地从百忙之中抽身,把脸颊快速在我嘴唇上蹭一下。

有次他甚至还在手机上回张海客的消息,我贴过去,闷油瓶便微微侧了一下身,以便于他的脸精准无误地擦过我的嘴唇,然后又回去回消息,眼神全程都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

我站在一边,甚至很认真在思考,我现在去跟闷油瓶说你的脸把我的嘴亲了很多次,他会不会觉得我在污蔑他——或者干脆觉得我这么多年语文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把字句和被字句都不分。

但事实就是如此,闷油瓶对自助亲亲已经严重上瘾,但本人对此毫无知觉。

我看闷油瓶在忙,也没准备去打扰,只想着把手上的资料也拿给他看一下,示意我已经整理好了,他等会看现成的就行。

结果闷油瓶还是下意识地把脸贴了上来,闷油瓶原本道,“往东北那——”但他一贴,自己的嘴巴也不知为何,话居然跟着断了一下,话题突然中断,张海客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在那边小心翼翼地喂了几声。

我和闷油瓶都愣住了,紧接着闷油瓶十分难得地露出了可以称为“闷油瓶版难为情”的表情来,他不自然地咳了咳,继续道,“东北那——”我后知后觉自己脸发烫,便用手背去贴自己的脸,结果闷油瓶一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干脆想破罐子破摔,竟然再一次贴了上来。

一句话断了两次,张海客这种人精早就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我已经没勇气去想他会在背后怎样扎我小人。满脑子都是以前刷到过的视频,有些小猫很是粘人——主人自己刚把手伸出去,他便喵喵叫着把头往主人的手里放,乖乖的摇着脑袋蹭着主人的手心——闷油瓶的行为居然渐渐的和脑海里想象着的小猫逐渐重叠。

自助餐吃多了也不好,我心想,也许要在网上给闷油瓶买一个人用的伊丽莎白圈。

——

感谢你看到这里!

期待得到留言~

关于太子殿下和谢必安之间的交情

从看完那个抽象视频以及他们之前的访谈后忍不住开的脑洞。

太子这是从内部瓦解二皇子团队呀hhhh

2.5h速涂

庆余年观影体。主范闲!江南篇。

观影会有第一季第二季的各种片段,会有b站剪辑和抖音视频,主打一个怜爱安之公主,珍惜京都唯一的月亮。

众人有些震惊,这才走多远,就有人送礼了?还乘小舟过来送,送的明目张胆啊。

屏幕中,王启年进去请示了一下小范大人,然后便直接收下了。

众人不禁有点期待,查贪的风还是吹到了江南吗?

后面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王启年也来者不拒,甚至让史阐立拿本子记了下来。

听着自己的官职带名字在天上回荡,江南诸官员都有些阎王点名的即视感。

之前是不知道,但看了这么久,...

之前是不知道,但看了这么久,他们现在也已经明白小范大人是个什么性子了。

这不是撞枪口上了吗?都记下来了,这指定是要和他们算账啊!

看着那一箱箱的礼物被搬上船,王启年笑容灿烂,他最爱干这种活了,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范闲感叹道:“江南,果然有钱啊。”

【这时,江面上再次飘来几条小舟,上面却都是些衣裳破旧面容枯稿,头系白布的老人,他们手中还都拿着些锄头钉耙之类的农具。

李承平连忙将范闲叫了出来,几人站在船边,看着他们靠近。

李承平不禁问:“这也是来送礼的?”

王启年道:“看这穿着可不像是送礼的,这倒像是,拦路鸣冤的吧?”

史阐立也道:“有可能,大人也算钦差,拦路告状这种的,戏文里都有。”

王启年问:“大人,要不要让拦一下?”

范闲抬手制止,看着那几条小舟道:“从南下我就开始想,要是明家不想让我接手三大坊,会怎么应对。”

王启年一愣,“您是说,这是明家的手段。”】

江南,看到自己或者熟悉的面孔出现,江北灾民掀起一阵喧哗,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他们也不用击鼓鸣冤啊?

明家,明青达和明老太君对视一眼,紧紧锁起眉,应该不会是他们做的,他们再怎么不想交出三大坊,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派人去拦船!

屏幕中,那几叶小舟靠近船后,上面的人便一言不发开始砸船,虽然那力度和工具对这艘巨大的官船来说相当于挠痒痒。

众人惊讶和不解时,范闲吩咐放下梯子让人上来,那老人道出明家的砸船悬赏令后,顿时引起了众人激烈的讨论。

这明家也太大胆了!

竟然真敢砸船?!还派了这么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来送命!

明青达睁大眼睛,下意识道:“不可能!”

他又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明老太君,低声道:“母亲,这绝不可能啊!”

他们怎么会做出这种自报大名自断后路的行为!

明老太君有些松弛的眼皮抬起,“我知道。”

想必是有其他人介入了。

范闲靠在椅子上,心下思索,他这一趟是带着庆帝的旨意的,明家这明晃晃的敌对行为确实不太对劲,莫非他们把持三大坊这么多年,已经自信到连皇命钦差都不放在眼里了?

屏幕上,老人解释着他们这一不要命的行为。

【“江北遭灾了,我们都是带着一家老小,到江南来逃难的流民啊。”

他语气还带了些感激,“要不是明家,恐怕我们都饿死喽。”

范闲皱眉,“你说你们都是江北的灾民?”

“是啊。”

“那江北赈灾的银子已经调过去了,你们可以回家了。”

老人无奈道:“回大人,我们是想回去,就怕在路上,饿死了。”

画面陷入黑白,岸边,许多人哭着看着小舟渐远,小舟上,老人麻木的神色里带着些不舍,抬手轻轻挥了挥。】

百姓纷纷红了眼,或许是看到他们为了活着挣扎的样子,照镜子一般看到了自己。

灰暗的画面下,气氛莫名也有些压抑。

明家接济了他们,这是善举,虽然让他们没日没夜的做没有人做的工,即使没有工钱,也还是给了他们一口饭吃,在灾年,终究算是救了他们的命。

众人第一反应也觉得明家做的是好事,却不知怎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若真的在乎人命,明家又为何要借所谓的悬赏令,将这些无辜老人送上这叶通往死路的小舟。

明家,明青达也有些憋屈,究竟是谁!让他们经营了这么久的名声都毁了!

看着范思辙他们有些纠结的神色,范闲轻声道:“赈济灾民,本是善举,不管是不是带有目的。

“当一个人占据道德最高点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是没问题的,就算他们将灾民当做奴隶当做机器使用,灾民也会觉得理所应当,甚至感恩戴德。”

少年突然笑了出来,轻声道:“讽刺啊,毕竟这个世道,谈何选择,活着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范建眸光微黯,这个世界便是如此,其他人习以为常,落在叶轻眉和少年眼里,却总能看到些不一样的难过。

好像……不该是这样的。

【范闲看向江面,突然问道:“要是江南没有明家,会怎么样?”

吃着粥的老人抬起头,“回大人,都一样,没有明家,还有张家赵家李家呢。”

“这三大坊啊,就是聚宝盆,谁守着,谁就是下一个明家。”

“没错。”少年轻声道:“其实只要我我回到京都,结果都一样,没有明家,也会有其他家族。”】

听到第一句,明家人心顿时一颤,这是要处理他们的意思了?

众人心情沉重,这位老人看的也很透彻,或许他们什么都懂,只是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认命。

范闲眼神发冷,他绝不允许他娘留下的三大坊,成为他们手里立强权夺利益的工具!

这是对那个女子理想和期望的侮辱!

【范闲回过头,“老王。”

“在,大人。”

少年微不可察的一叹,“给他们送些银子,送他们上岸。”

王启年顿时道:“明白。”

少年又道:“那边收礼的别停啊,给什么都接着。”】

这些灾民为了那么几块赏银连命都不要了,那些官员还能一箱一箱的贵重礼物送上。

静默中,众人莫名觉得有些讽刺。

【老人站了起来,看着范闲道:“大人,你要送我们回去?”

范闲轻声道:“回家吧,会好的。”

老人眼神触动,声音有些哽咽:“不行啊大人,我们已经砸船了,您不让动刀,还送我们回去。”

“那你的官威和脸面怎么办?”他抬手用力拍了拍脸,难过道:“往哪儿搁呀?!”

少年连忙拦住他,含着泪认真道:“做官的脸面,是你们。”】

做官的脸面,是你们。

一众百姓纷纷触动,江北灾民们更是落下泪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

小范大人!

幸好他们遇到的是小范大人,也幸好他们遇上了小范大人!

有他在,以后或许真的会好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个机会看到了。

【画面一转,码头被各府官员还有闻讯而来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

有人喊了一声,“小范大人来了!”

众人顿时齐齐站好,抬手行礼,“恭迎小范大人!”

少年面无表情的走下来,乌黑的长发和翻飞的白衣碰撞在一起,走起来便犹如一副异常生动的水墨画。

两边,黑骑带着可怕的气势冲到前面,将路畅通开了,少年在众人面前站定,两个学生也忙在他身后站好。】

看着那人山人海的场景,众人有些感叹,不愧是小范大人!这气势!这排面!

要是现在再下江南,那场景估计比屏幕里更可怕吧,不知会有多少人千里迢迢赶来,只为一睹少年风采!

毕竟我们安之公主一个背影就已经好看的不行了!

江南,各地百晓生的消息已经买爆了,一众小姐大人价钱开的极高,就为了问小范大人什么时候下江南。

百晓生们乐的不行,却也愁啊,他们现如今也不知道小范大人什么时候下江南啊!

【士兵们推着几大车箱子过来,在众人都的议论声中,范闲眸光泛冷,抬步上前,将第一车的箱子打开了,露出了满满当当的珠宝。

在惊叹声中,少年一笑,“这一箱,都是珠宝。”

他拿起上面的纸条,念道:“这是,沙州知府姚青连姚大人送的。”

念完,他扔回箱中,拍了拍其他箱子,“还有这些呢,都是路上其他官员所送的礼物。”

少年道:“送礼官员的名字,皆记录在册。”】

众人不解,他们怎么敢的,就算没听过小范大人在京都的事迹,也不知道小范大人的身份吗?

怎么敢直接给鉴察院提司送礼的?

姚青连开始疯狂冒冷汗,有点欲哭无泪,不怕念名字,就怕念的只有他的名字!

不少人也在议论,姚青连,要清廉,这名字取的也挺好啊。

到时候一抓,多有警示其他人的意思!

【他退后两步,拍了拍手,士兵们便将下一车箱子推上前来,打开箱子,竟是满满的一车银子。

在更大的惊叹声中,少年抬手道:“这一车,是我从京都带来的,十三万八千八百八十两整。”

众人被这个数字震惊了一下,他又道:“这些钱呢,既是路费,也是明志。”

少年抬手拍在箱子上,看着眼前手拿礼物的诸官员,眼神凌厉,“老子有钱!所以有底气,至于这官员送的礼,都是罪证!”

众官员顿时将那些礼物收到了身后。】

多少?!

十三万八千八百八十两?

众人睁大眼睛,小范大人这么有钱?!

范府众人也看了过来,范思辙连忙抓住了他哥胳膊,双眼发光,“哥,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范闲也被震惊了一下,默默道:“至少现在没有。”

陈萍萍轻轻扬唇,这时候应该已经拿回内库了吧!

她的东西,终会一件件回到少年手里!

李云睿皱着眉,内库那么大的亏空,他补上了?

庆帝也笑了一声,有些东西,还是得交到她的血脉手里才能再度重现光彩。

范若若捧着脸,看着他哥那句有些咬牙切齿的老子有钱,莫名觉得好帅!

不少人沉迷这一句话,也有不少人被这后面的话吓的腿软。

都是罪证啊!

【范闲冷声道:“本来想着,回了京都,按名册上的名字,一个一个参下去!”

他语调一转,“但后来南下路上呢,我瞧见一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就看不见!”

众官员缩了缩头,不敢出声。

“我看见这些事之后呢,想法变了。”少年抬手抓起箱子往前一带,银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吓得众人纷纷一退。

少年朗声道:“我这十三万两,再加上官员所送的礼物,算作路费,送江北灾民回家!”】

赖名成点头,也十分生气,就该一个个参下去!

听到后面,众人心下一震,心底再度浮现那句说了很多次的话:不愧是小范大人!

呜呜呜小范大人!!

江北灾民顿时有些激动和感动,一边哭一边和亲人抱在一起,不少人甚至朝着天幕跪下了,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虽然那是未来,但好歹是有个盼头了啊!

范闲轻轻一叹,果然,有钱就有底气,钱是做很多事情的前提啊!

【范闲轻轻一笑,“各位,江南我是刚来,不熟,这差事,我自个儿可办不了。”

“但交给诸位啊,我也不放心。”少年转过身,笑容敛去,“你们也别问,我为什么不放心你们,就好像我也不会问,你们怎么有精力来接船,却看不见灾民死活!”

“咱们呀,彼此之间,”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脸,轻声道:“都留点脸面!”

下方一片安静,众官员大气也不敢出,范闲又道:“既然不放心诸位大人,范某就只能越俎代庖,换了条门路,把这事给办了。”

“各县吏员何在?”

许多人顿时举起了手应道:“在!”

一人更是连忙举着手挤了出来,有些口齿不清道:“这儿呢!富春县书史在此!应邀前来!”】

江南富商和众官员顿时坐不住了,趁一切还没发生,现在还有机会!接船前必定要先给小范大人留个好印象啊!

到时候宣扬宣扬,能得到和小范大人见面的机会也说不定啊!

于是一场江南各地联手送灾民回家的行动飞速展开,各种救济方案也在一瞬间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富春县,小小书史看见自己,也顿时有些激动的大叫了一声,他也上天幕了!他和小范大人说话了!

身边的人羡慕的看着他,果然,主动才有故事吗?

【他走到范闲身边,行礼道:“参见小范大人,我家知县向您问好。”

范闲不解问:“你家知县,是哪位啊?”

“我家知县正是杨万理杨大人,也是大人您的学生。”

少年和史阐立对视一眼,笑道:“杨万理已经是知县了?”

“刚到任不久,知县托我向您转告,大人教诲,好好做人,好好做官,他一字未忘!

“如今江北灾民能有一线生机,”他替杨万理垂头一礼,“全依托老师之恩!”】

不收费,大家要是觉得写的还行就点点红心小蓝手,如果可以一点点免费的小粮票也万分感谢,虽然赠礼键失踪了。**

【】里下划线部分是原剧内容

原剧对话太长,相信大家看那么多观影体,大概都能背了,我就直接概括了

PS:看到好多姐妹说要加弹幕,我感觉已经是套娃式观影了,庆余年世界看主世界人看庆余年的剧

妈呀再加上弹幕不够乱的,我怕我自己把控不住写崩了,想来想去还是不加了哈

第十九章

【范慎点开了《庆余年2》第十七集,刁小官抱了一堆零食过来,挑挑拣拣的拆了一包递给帅家默。

默默接过默默的吃了起来,眼神却是一直注视着屏幕。

范闲也想偷偷拿一包,被范慎一把拍开了手。范慎拍完又摸了摸他被拍的微微泛红的手背,说:“乖啊,等你身体恢复了,想吃什么都行。”

范闲哭笑不得:“你当我三岁小孩哄呢!”......

范闲哭笑不得:“你当我三岁小孩哄呢!”

默默:“开始了。”

原来是片头曲过了,电视剧开始播了,几人看着帅家默认真的眼神,都很自觉的保持安静一起看起了剧情。

范闲强行赶走了厚颜无耻的贺宗伟,并说出了:“读书人不能做狗,也不该做狗。”

带着王启年去了同福客栈找史阐立,邓子越详细汇报了史阐立四位学子的详细情况。

范闲对砌墙的事很好奇,就带王启年和邓子越前往考试院一看究竟。

看到礼部尚书郭铮在摆姿势作画,范闲换了一身布衣假装考生来考试院工地干活。

范闲主动和史阐立打招呼,把单纯的史阐立哄的立刻相信了他的说辞。

范慎:“啧啧啧。”

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或许不觉得,但从第三方视角观影真的好明显啊,范闲捂住脸:“别说话,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

他在心里疯狂吐槽王启年:让你给我找身书生打扮,这也太明显了吧,谁家做工的人还穿的起绣同色暗纹的布料啊啊啊啊!

“不对比不知道,小范大人真是白的发光。”刁小官挑眉坏笑:“或许你该看看真的穷书生穿什么样?”

他说着点开光脑向半空中投了张照片

光屏中突然出现的高清大图,帅家默终于把注意力从电视剧移开,疑惑的目光投向刁小官问道:“不是看范闲吗,看我干什么?”

范闲也笑着反问:“我倒是想知道小官哥怎么会存这么多默默的美照啊?”

刁小官紧盯着帅家默清澈透亮的眼睛,嗓音微微嘶哑道:“蓬鬓荆钗难掩国色,此等美人还不值得收藏吗?”

范慎也举杯向范闲一笑:“美人微嗔转星眸,一双笑靥嚬香蕊。”

范闲无语道:“我说范慎,我们两个长的是同一张脸,发花痴的时候麻烦自己多照镜子OK?”

帅家默微蹙着眉眨眨眼,没有听懂他也不在意:“哦。”他转回头继续看电视。】

三皇子看着片头曲里出现的各个人物:“这莫非就是电视剧?这曲调还挺好听的。”

五竹:“这是开场曲。”

三皇子:“啊?哦……”

看到贺宗伟谄媚的嘴脸,皇宫中的人无论老少都习以为常,甚至被范闲吓得一退再退的样子逗笑了。

看到被鉴查院监控之人的一言一行都详细记录在案,太子和二皇子不由得对范闲更起了一层忌惮。

此时在礼部上班的郭尚书莫名开始心慌:这,怎么还有我的事啊,本官做事一向符合规矩,应该,应该不会出大事吧……

正在往京都城赶路的史阐立大惊:“什么!史家镇,是我的…不会的不会的……唯一的幸存者…真的是我,怎么会?我要回去……”

旁边同路的学子连忙扶住软倒在地的史阐立:“史兄,你节哀啊!小范大人在查此事了,到了京城你快去寻小范大人。”

鉴查院里各处都聚在一起看天幕,听到范闲内心吐槽的一处兄弟:“哈哈,王大人你找的这身衣服是不行啊!”

“这衣服又新又干净,一看就不是来干活的!”

“还有那个小背篓,这哪能装砖块啊!”

王启年:“嗐~这你们就不懂了,范大人是去套话的,可不敢真的让他动手啊!咱们这些当手下的,最重要的是了解上司的意图!”

看着周围一众“学到了,佩服”的目光,王启年得意的补了一句:“再说了,我们家大人娇贵着呢!真穿上粗布麻衣扎到了怎么办!”

说完,他还笑着拍了拍身边邓子越的肩,“嘿嘿邓兄,你还有的学呢!”

【史阐立把侯季常介绍给范闲,还向范闲透露新换的砖木质量很次,还不如旧有的结实耐用。

杨万里想去举报他们以次充好,侯季常劝杨万里以大局为重,不要耽误了自己的前程,杨万里只好作罢。

侯季常和史阐立向范闲透露来这里干活的考生都被记录在册,他们想给郭铮留下好印象。

侯季常还说出了春闱的黑幕,朝中大员,宫里和太学每次都会推荐几个得意门生。

家里有钱有势的考生,还有一些文坛名士,真正留给成千上万考生的名额寥寥无几,春闱沦为摆设,考生们不过是陪考。

范闲直接来找郭铮询问墙砖以次充好的事,郭铮自称为官清廉,没有贪污一分钱,所有行为都合法合规。

郭铮表示,不怕有人参他,因为凡是来考试院干活考生都是想投机取巧,他们都不会考取功名,范闲把干活考生的名单一把火烧毁,说:

“只是想给这些学子留条活路。”

范闲如同电视剧里的人一般沉下了脸色。

帅家默疑惑:“科举舞弊已成公知之事,你们那边的皇帝不管吗?”

刁小官嘲讽道:“他们那个庆帝自己就喜欢挑狗当官,上行下效,高官在科举里挑狗也没什么奇怪的。”

范闲:“倒也不必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朝廷里还是有办实事的官员的。”

刁小官:“哦,我忘了你也在那个庆帝手下当官了。”

范闲:我靠,总有种被骂了的感觉……

范闲看着一言不发置身事外的范慎,好奇的问:“哥,你没什么想说的?”

范慎品一口酒,笑笑:“科举舞弊,最急的不该是你,小范闲。

咱们华夏拥有8000年的历史(设定这时考古界已证实了古唐和虞朝存在),这就意味着世间的大部分问题,都能在史书中找到答案。

你回想一下,我国最著名的两位屡试不第的学子,最后都干了什么?”

范闲秒懂:“嚯~这太狠了吧哥!”

刁小官:“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范闲哈哈一笑:“小官哥,这位学子,就是强大的农民起义领袖黄巢。他是唐朝末年的人,你不知道很正常。

任何朝代到了末年都是吏治腐败社会黑暗的,科举舞弊更是屡见不鲜。而黄巢此人不但善于骑射,且诗传千古,是个文武双全之人。

他落榜后没有自耗,反而组建军队揭竿而起,年过半百横扫半个大唐,直接攻下长安称帝了!”

范慎也调侃道:“史称大唐掘墓人,掀桌第一人,他既考不上,大家都别考了!”

范闲咂舌道:“不但是个猛人还是个狠人,黄巢一路鲨进都城后,基本上天下的地主士绅门阀士族都被鲨尽了。

相传,6年鲨了800万人(网传的就当是真的吧)。啧啧啧,那可真是鲨了个人头滚滚啊。”

郭铮: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这春闱还没来,我要不先告老吧……

庆国的寒门学子们无论事先是否知道科举舞弊之事,此时听到天幕明晃晃的揭露之后,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一次次的掏空家底去春闱,一次次的失望而归,原来不是自己的才学比不过别人,而是家世比不过,那又何必……

直到看见小范大人冷肃着脸质问郭尚书,并一把火烧了名册。

那句“只是想给这些学子留条活路。”让学子们重新燃起了希望。

皇宫中,对于科举中的种种内幕了然于心的众人,看着范闲的反应,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忧心忡忡。

听到刁小官的“挑狗”之说,破防了的四位重臣:说的很对,下次别说了……

庆帝:“哼,好一个八千年的历史,这华夏莫不就是仙界的国号?”

不想理他的五竹继续保持沉默。

当众人还在想一个屡试不第的学子能有什么作为之时,黄巢那一个个硕大的名头就砸的他们头昏眼花。

别的都不说了,造反称帝?6年鲨了800万人?这,庆国一共也就1500多万人,就因为没考中鲨了一半!

世家贵族:“此等杀星居然是个学子!你是阎王爷转世你早说啊!”

傻眼的不止庆国的官员,还有天幕之下的众寒门学子,他们相互打量着,又恐惧又期待身边也有一个黄巢能带领他们。

寒门学子:“这都诗传千古了可见其才学,这样的人都考不中,科举黑暗世道之艰啊!”

【刁小官饶有兴味:“这倒有趣,不是说两位屡试不第的学子,还有一人干了什么?”

范闲也挺来劲的和他讲古,他卖了个关子问:“你知道我国有种说法,自古以来能称圣人的只有两个半,是哪两个半吗?”

刁小官随口猜道:“孔子?孟子?”

范闲:“不不,孟子是亚圣,不算。”

刁小官伸手过去给他杯子里添了点温水,示意他快说。连帅家默的注意力也离开电视剧,乌黑的眼睛盯着范闲。

范闲美滋滋的喝口水才道:“孔老夫子当然是了,那半个呢是晚清时期的曾国藩。

还有一个就是这位屡试不第的学子,当然他后来考上了。

他就是著名思想家、政治家、军事家、哲学家、教育家,王阳明。

他同样是文武双全,被称为古今第一完人,立德、立功、立言,皆居绝顶。最重要的是,王阳明创立的心学是集儒、释、道三家之大成,非常神奇而精妙的智慧。”

刁小官:“听起来,比起黄巢你更推崇这位王阳明了。”

范闲点头道:“王文成公是难得的理想主义者。这世间,多的是把欲望当成志向的凡俗浊物。

很少有人能够像王公一样一辈子都在为靠近自己的理想而奋身前行。”

此时电视剧已经播到

太子李承乾拿出门生名单,让范闲抄录的时候给他们走后门。

林若甫提醒范闲在这次春闱中小心谨慎,同时让袁宏道进行严格筛选,最后选出了几个出类拔萃的考生,让范闲多加关照。

范闲很抗拒,他想给天下千万考生公平竞争的机会。

林若甫劝范闲审时度势,还给他大讲官场潜规则和人情世故。

范慎摇头道:“其实科举舞弊历朝历代屡禁不绝,都只有一时治标却不能治本。一是惩治力度不严,二是天下教化不够。”

范闲凝视着端坐在对面的范慎,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这个经历过绝症、官场和战争的三重黑暗磨练的男人,自己与他的差别。

范慎微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范闲叹息道:“这一刻,我才对‘慈不掌兵’这个词有了深刻的理解。”

范慎再次向范闲举杯:“我知道你想要和平演变,这就是你被称为‘心软的神’的原因。

可新旧制度的变革就没有不流血的,只有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同时铺开思想工作,公平公正才有可能实现。

首先,你得把你的思想灌输给更多的人,让你的思想变成主流,甚至形成一种规则,让大部分人都愿意在这个规则里行事。

范闲回头看向漆黑的窗外,那颗蔚蓝的星球泛着莹润的光芒,他他不自觉的扬起嘴角:“这里才是我的家,我的祖国。”

北齐皇宫

战豆豆:“圣人?完人?竟能与孔子齐名!这位王阳明的心学不知是何等大作。”

太后不解:“一生都在靠近理想,这有何意义?”

海棠朵朵:“把欲望当成志向,这可真是,世间泰半之人都为了欲望蝇营狗苟……”

庆国皇宫

太子和林相跪下请罪,庆帝不想为这些心照不宣的事打断观影,他更想知道此时范闲和范慎的意见。

庆帝直接一摆手:“起来吧,此事容后再议。”

当看到范慎狠辣的提议,庆帝瞳孔微缩,这的确是改善科举的方法,甚至可以说是改变整个天下的方法!

而这个方法就这样由天幕公之于众了,不知会有多少人心生反意,不行,要让陈萍萍加大对天下的监管!

当范闲说出彼世才是祖国时,庆帝恼怒之余不免松了口气,原本还想留下范闲以得到仙界的武器,自己就能一统天下了。

现在,若范闲有自立为王之意,文能煽动天下百姓,武有五竹和神兵利器,就算自己复刻当年的太平别院之事,谁知道范闲会不会重新造一具身体回来报仇?还是让范闲快点回仙界去吧。

陈萍萍想:‘心软的神’倒是说的没错,范闲就是太过心软了。

范建瞄了一眼阴沉着脸的庆帝,也没说话,忍不住有点心酸的想:那里才是他的家啊……闲儿回去也好,那里有叶子还有范慎,总会护着他的。

费介和影子在鉴查院里,有些伤感的嘀咕:“混蛋小子,说好的给我送终的呢。也好,走吧,快走吧。”

*闲中心,all闲向

*【】里是观影内容

*ooc,会有私设,只看过剧

*本章观影:借过一下(大家都懂得是哪个视频叭~

*1.2w预警

幕布自范闲含笑的眼眸下渐渐模糊,当画面再次清晰时,一道悠长的旋律缓缓响起,一个幼小孩童的背影也在众人眼前呈现。

但随着音乐飘进众人耳畔的却是曾初入空间时听闻的几句孤寂独白。

【“我心里特别孤独。”

“我总是会想我在这个世界是不是多余的。”

“我一个人走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的。”

“我四周连一个真正能了解我的人都没有。”

范闲眼含笑意地孤身从小巷中走出,当但画面转到京都街道时,他的嘴角却弯了下去,寂寥之色爬满双眸。】...

范闲眼含笑意地孤身从小巷中走出,当但画面转到京都街道时,他的嘴角却弯了下去,寂寥之色爬满双眸。】

再一次听到这些剖白,此刻众人的心境却有些不同了。

第一次听时,他们只觉好奇,不解此子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

但现在,在进一步了解少年的为人处事及其纯良秉性后,他们打心底地喜欢这个暂时还没有在他们世界存在的小范大人。

因为喜欢,所以又萌生了怜惜的情感。

他们记得少年有些怪异却俏皮的小动作,也记得他一张巧嘴总会吐出各种各样的陌生词汇,他们…确实看不懂也听不懂。

所以小范大人才会觉得自己孤独与多余吗?

范建本就因为上一个观影心疼得两眼含雾,现在又一次从幕布上听到这些话,心尖更是狠狠一拧。

“闲儿这都是受了什么苦啊,他怎么可能会是多余的!我宝贝他还来不及呢!”

户部尚书红着眼圈,当即决定等出去后,要天天拉着他们世界的范闲话家常,孩子想去哪儿玩去哪玩,半点不能让孩子感觉到孤单。也去他的什么协律郎居中郎,他孩子就该是自由身!

当歌词自幕布中飘出,一张稚嫩的脸猛然映入众人眼底,少年跪在堂下微微抬首望向高堂。

【「少年扬起脸庞」

「前往他的月亮」

范闲深深地瞧了眼范老太太,似乎是想将老者的模样深深刻进心里。

视线移开时,他又如松枝般拔地而起转身大步离去,而满头银发的老人两眼早已含满了薄泪。

她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向前走了两步,望着孙儿离去的背影,满面不舍。】

瞧见这一幕,范老太太的鼻尖也酸涩了起来,先前观影的每一幕她都记在心底,结合观影之初的儋州范府大门她也能猜出大约小孩是在她膝下长大的。

尽管这个世界她没有抚养过范闲,但谁能不喜欢这般灵动可爱的少年?

瞧着幕布上少年明亮的双眼,老太太只低声道:“我的乖孙儿呦,应该要留在儋州才是,京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话落她又皱起眉,用拐杖敲了敲范建的小腿道:“莫不是你派人接闲儿去的京都吧?”

在陈萍萍那儿作威作福不知天高的范建,在自己母亲的这般凝视下竟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呃…母亲…孩、孩儿不知……”

换一开始,他可能还有勇气顶一句闲儿就该去京都夺回叶轻眉留下的内库产业,但看了上一个观影后,他已经心如刀割,再不舍得范闲去京都受委屈了。

因而此刻迎着范老太太的视线,堂堂司南伯只赔着笑哄道:“母亲放心,我定会护着我们世界里的闲儿,不让他受半分委屈。”

费劲吧啦和好几个人换位置,终于坐到范老太太身旁的陈萍萍抿了口茶:这回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人们笑他狂妄」

「人怎可不一样」

“我运气一直挺好的。”

画面转开至湖中小亭,李承泽坐在范闲身旁,目光紧盯着少年近在咫尺的清秀脸庞,闻言只是从鼻尖发出一声轻哼。

他站起身时手里还拿着一本封皮淡粉名为《红楼》的书册,悠然的声音飘进少年耳内:“范闲,我等着看你闹京都——”】

李承泽眯眼瞧着幕布,目光在幕布边沿的那句歌词上久久停留。

人怎可不一样?

此话何意?莫不是在言人人平等吧?那可真是笑话,在京都,就连他常吃的葡萄都要分个三六九等,更别论——人了。

他思绪一转,又想到上个观影里总围着百姓要谋取一个公道的少年,轻嗤了一声,这歌儿啊,倒像是在说范闲。

学子们却瞧着幕布上那卷一闪而过的书册惊疑不已:“红楼?我们这儿有这本书吗?”

一位立志要读遍世间天下书的老人抚着胡子叹道:“以老朽自身的阅历来看,从未见过此书,这书大约只在那个世界有吧。”

这话让一旁全神贯注看着幕布的成佳林忽然蹦出一句:“两个世界唯一的不同只在小范大人,那这书…莫不是小范大人所著?”

不少学子闻言猛然瞪大双眼,如果确实如此,那可真真怪也啊!

先前幕布播放的画面里二皇子总想陷害他们的小范大人,那这会儿又捏着书册到处走,半点不舍得撒手又是为何?

一边喜爱小范大人所著的文学,一边还要和他敌对,说着等他闹京都?怎会有如此矛盾之人?当真看不懂、看不透。

而唯有杨万里两眼欲穿,恨不得幕布下一秒就把红楼的序言放出来一睹为快。

【「白衣过泥潭」

「怎敢说不染」

葱郁的山林里,一干净石碑立在繁花之中。范闲一身白衣,单手撑着下颚面色平静地凝视着石碑。

顺着少年的视线,石碑上的刻字渐渐清晰——滕梓荆之墓。

当画面转开时,鲜红的血在石子路上顺着水流缓缓扩散,满面血污瞳孔扩散的滕梓荆轰然跪倒在地。

范闲的声音几欲泣血:“滕梓荆!”

但下一秒,他自己也一身脏污地晕厥在地。

「但凡银两有价」

「谁能真潇洒」

画面渐渐变得黑白,滕梓荆含笑看着前方,只道:“这世上若没有甘愿让你赴死的人,活着何其无趣?”

他话音落下,画面又染上了缤纷,但孤身牵着马匹走在街道上的少年却着了身黑袍,双目凄凄。】

“哥他怎么一个人在山林里……”

范若若的话头在画面转到那石碑上时猛然截住,尽管她不认识墓碑上所刻之名是谁,但镜头拉近后,范闲脸上的凄怆她是看得见的。

他在难过,但那眼神却又像是透过石碑在看着什么。

本坐在角落里对幕布上播映内容没什么兴趣的滕梓荆忽然瞪大了双眼,等一下,是同名同姓之人不成?

但幕布很快就否掉了他的猜想,他惊愕起身,看着幕布上失去生命跪倒在地的自己。

范闲痛楚的呼喊也飘进他的耳廓,这让他忍不住摸了摸心口,那个世界的他竟会为范闲战死?

不对,他的命从来都只为家人,难道…那个范闲已被他视作家人?

幕布上范闲浑身是血的模样让范建两眼一黑,但显然有人比他的情绪波动还要大。

范老太太差点坐不稳凳子往下摔去,好在柳如玉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老人家拍打着心口,缓过一口气才道:“我这孙儿到底都受了多少苦啊!”

她又扭头瞧向范建:“你是怎么当爹的?把孩子抓去京都要他接手内库财权,那就是把他往风口浪尖推!你竟还不提前打点,多派点人在暗中保护闲儿?”

范建在这般猛烈攻势下无辜眨眼,只觉有苦说不出。

他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他先前揪着陈萍萍说道时,好友总是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了。

还不知道自己被范建小小同情了一番的陈萍萍正眸色晦暗地瞧着幕布。

这儿似乎是牛栏街,京都城内敢这般明目张胆取范闲性命之人也就那么几个,而范闲回京的目的就是接手内库,那么…

想到这儿陈萍萍不由得握紧了轮椅扶手,他想起祈年殿宫宴前上缴毒药匕首时少年说他被刺杀过所以近日警惕了些,他又想起范闲对长公主漠然的神色以及长公主的那句——等着他去杀她。

而现在一切都能串起来了,是长公主李云睿先下令要取范闲性命,所以少年才要反击将她赶出京都。

“呵——竟这般急不可耐吗。”

影子有些忧心地瞧了眼浑身低气压的陈萍萍,他默默抬头望天,自家院长很少情绪外露,不论欢喜还是愤怒,他总绷着一张脸。

但自进入这空间,瞧着幕布上灵动活泼的范闲后,他的神色竟也跟着生动了不少。

而此刻,他家院长大约是真起了杀心。

李云睿却在这一幕幕下扬起了鲜红的唇角:“真是可惜,还差一点,死的竟然只是个护卫——”

滕梓荆瞧着幕布上黑白色的自己,扑哧一声笑出两行清泪,他现在,可不就是无趣地活着吗?

幕布上痛哭流涕的少年让史阐立眼圈通红,他无意识地揪紧衣摆,低喃着:“最痛苦的从来都不是死去的人,而是…还活着的人。”

【「少年爬上城墙」

「去见他的月亮」

画面转开时,一身夜行衣的少年轻功爬上高墙。

下一秒他又双眸含情地瞧着桌案边,支着脑袋瞧早已困倦到闭了眼却还坚持等待着他的林婉儿。

灯光在少女的眼睑处打下一排阴影,一个因困意而不受控制的垂首后,她忽得惊醒,看到范闲时眼里却掺了抹忧色。】

燕小乙眸色晦暗地瞧着幕布上的高墙,他没看错的话,这看着像皇宫大内的宫墙啊?凭他九品上的身手不可能任由范闲在皇宫内如此嚣张进出才是。

但还不等他细瞧,少年一双含情眼骤然挤满幕布。

林婉儿惊讶地以手掩面,她不会看错的,她从那一晃而过的画面里看出了她竟与范闲两情相悦!

而看出这抹情意的不止有她,李云睿也察觉到那个世界里她的女儿竟对范闲存有爱慕。

于是李承泽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向空间讨的几串晶莹葡萄在面色阴沉的长公主掌下,顷刻间,变成了一滩滩葡萄汁。

林若甫瞧瞧幕布,又瞧瞧自己的独女,眉头忽然皱起,他可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这范闲竟半点也不守礼数地深夜私闯婉儿闺房???

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这个,未出阁的姑娘们面面相觑:“小范大人是不是不知道这样会毁坏姑娘清誉啊……”

也有人提言:“但先前小范大人都喊宰相大人世伯了,而且郡主又非小范大人不嫁,他们许是早已有了婚约也说不定!”

“而且你们想啊,小范大人可是诗仙,他吟唱的诗句旷达又豪放。”

成佳林咕咚咕咚喝完一盏茶,拍着大腿接着道:“单从那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便能看出小范大人根本不在意那些弯绕迂腐的礼法,也不愿被其束缚,他定然觉得两人既有婚约,那相处起来何必约束?想见就见咯!”

此言一出得到了不少人的赞成,他们又蓦地想起祈年殿上低喃着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醉酒少年郎。

众人不由得一乐:“小范大人许是个痴情才子也说不定。”

【「破碎几次心脏」

「得来几句真相」

“虽不曾说出口,我却也将你视为知己。”

在滕梓荆的剖白之语中,一颗又一颗滚圆的泪珠从少年眼眶滑落,他的脸上俱是无法遮掩的痛苦。】

凄凄歌词下,少年的泪水像是悲情的添加剂,让众人不由得又红了眼眶。

滕梓荆瞧着幕布上痛哭的范闲忽然恍了神,没想到他一个亡命之徒还能找到人生知己。

看着看着,他的嘴角又浅浅上扬。瞧瞧这蠢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包眼泪的狼狈模样,被不知道的人瞧见,定然会以为他才被谁狠狠欺负了一番。

倒是很像他家那大胖小子被人抢了糖葫芦后委屈得不行,眼泪扑簌簌直掉的样子。

他这般想着,眼里也浮了层水光,为护这样的人而死,似乎…也不亏。

只是这蠢货真的有必要哭成这样吗?那定然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啊!现在好了吧,哭哭哭,搞得他此刻竟也一颗心酸酸地胀着。

难受得他都想掉眼泪了!

【「市井或朝堂」

「四方皆如框」

范闲一袭白衣在街道上独行,画面转换时他穿着文官朝服于鸿胪寺端坐。

画面再次变幻,少年这回正枯坐在桌案旁,身后是两国使臣自当雅量的口齿芬芳和你死我活的撺拳拢袖,只独余他一人撑着下颚坐于一旁,满面孤寂。

「若你生来有刺」

「磨掉再入场」

望着帝王,范闲却像棵白杨树般站得笔直,他面色平静,只道:“我是为了一条人命。”

他的脚边是跪伏在地的太子殿下,而他的对面是满面不悦的庆国君主。

庆帝瞥目瞧他,斥道:“磨练的还不够。”】

一乐师记着词谱,眉头却轻轻皱起,“四方皆如框?这词儿怎么像夺了小范大人的自由似的……”

第一次借着幕布见识了一番两国谈判的局面,不少百姓都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原因无他,这场面简直、太出乎人意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菜市场为了抢夺绝佳摊位而大打出手的街头小贩呢!

辛其物摸摸鼻子,只觉得这幕布可真不做人,怎将他如此雅量的嘴脸记录得这般…嗯,这般张牙舞爪。

齐国使臣轻哼了一声,面色沉沉,显然是想起了不久前的那次谈判。

海棠朵朵瞧着幕布上在两国口舌之争下几乎蜷成一团球的少年,没忍住笑弯了眼:“看他先前那般巧舌如簧,我还以为谈判时他能鹤立鸡群怼得我国臣子哑口无言呢。”

齐国年轻的帝王抿了口茶,眼里也染上两分笑:“瞧他那模样,许是没想到两国谈判的场面竟是这般诙谐吧。”

“若你生来有刺,磨掉再入场?”杨万里轻喃着这句歌词,他瞧向幕布上挺拔如松的少年,淡哂:“笑话,没有刺儿是想让先生做一只任人拍打踢踹的球吗?”

庸庸俗世,也许处事圆滑一些确实会更好地在官场上立足,但、他可是范闲啊。

瞧,面对帝王他也只是那般简单的一句——为了一条人命。

他的先生看重的从来都是天下万民,而不是什么狗屁财权与圣恩。

李承乾看着幕布上跪倒在地的自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搞什么,范闲站着他跪着?不过也罢,一个好太子最要不得的就是脸面,软个膝盖而已,这是他从小到大都在做的事,有何难也?

不过他真的很好奇,依据范闲的话,他此刻约摸是在为谁求情,但范闲却和他反其道行之,而理由却是那般简单。

太子眼帘低垂,瞧着自己的指尖缓缓勾起一抹笑,那可真糟糕,这双手可是沾了不少鲜血呢。

他与范闲也许也终究陌路吧。

李承乾猛地握紧拳头,泄力时他瞧着自己掌心上因为指甲而留下的几道发白月牙儿,默然:那可千万陌路得晚些吧,这样的好人——世间难有。

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画面,不禁想到那叩拜在地的年轻提司,又瞧着幕布上站如松枝的少年儿郎,不由轻叹:“这期间到底都发现了什么,竟让后来的小范大人弯了膝盖……”

邓子越神色黯然,见过这样意气风发,不愿俯首的少年,再想起那满面凄楚的孤臣只觉满心艰涩。

他十分清楚,膝盖只要弯了哪怕那么一次,那这辈子就很难再直起来了。

好不容易缓和了思绪的范建,在听到幕布上庆帝的话后,后槽牙又忍不住用力摩擦了起来,他扭过头下意识想找陈萍萍说道说道。

却在看见安坐在他母亲身后朝他扬唇的鉴查院院长蓦然熄了火。

他抿唇沉默数秒,在费介不明所以的眼神下一吐为快:“你是闲儿的亲师傅,你说说看,闲儿这说得难道不对吗?人命就不是理由了?而且磨练个球啊,闲儿他可是人,是我范建的儿子,才不是什么需要磨练的棋子!”

费介瞥了眼忍不住垂首偷笑的暗夜之王,干巴巴地应道:“您说得对,我徒儿说得更对。”

这话让范建满意地直摸胡子大赞费介将来定是个好师傅。

【「你们都是对的」

「他说拜托让开一下」

“庄先生——你说的没错,这首诗是我抄的。”

范闲侧首看向高堂,捏着酒盏悠然起身,浑身写满了少年恣意。

「让我大醉一场」

「殿堂之上背闲诗两三章」

酒坛被他狠狠砸向石柱,少年一袭白衣立于高堂,悠然抬手仿若指点江山般开始吟诗: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让我穿白衣裳」

「过疯人巷」

酒液顺着脖颈的线条划入少年衣襟,他执笔写下千古名句又扬手于殿内奔走。

画面转换时他又穿着一袭黑衣似是离别。

「去泥潭捞月光」

滕梓荆惨死的面容出现在画面里,这一次范闲跪在他身侧浑身发颤,少年脏污的脸颊早已爬满了泪痕。】

音乐的节奏忽然变快,似乎是来到了高潮,众人不由得抚上双臂,他们竟无意识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次看到幕布上的白衣少年郎,学子们纷纷激动起身:“是小范大人一夜吟诗过百的那次夜宴啊!”

尽管他们看过祈年殿醉酒赋诗的全过程,但此番幕布再播,混着这忽然高昂的背景音乐,竟又别有一番滋味。

范建满心自豪地瞧着幕布上潇洒恣意的少年,却在下一秒看见自家孩子满面不舍地背朝家人狂奔离去时蓦然止住了嘴角的笑意。

等会?这是要作何?怎得一副准备远行还可能此生难再见的悲痛模样?

当幕布再一次放出自己惨死的模样时,滕梓荆有些不太乐意地啧了一声。他瞥开眼,心下实在膈应自己的脸霸占整张幕布的画面。

而且他也看够了范闲为他痛哭的模样,他那般清风明月的人就该像方才醉酒吟诗时那般恣意才是。

别总哭啊,这让他只觉这滴泪虽轻却像一座山的秋叶那般压得他几欲喘不过气。

【「望大人们见谅」

「提点的话我懂也不想装」

画面转开时,范闲横眉怒目地背身离去,他的身后,一处主办朱格正恼怒地指着他背影嘶喊:“死的只不过是个护卫而已!”

但少年只是坚定不移地继续向前走,酸涩的情绪让他绷紧了嘴角,他的眸色深深,似乎做下了某种决定。

「世人寻黄金乡」

画面里成箱成箱的银票被人随意堆积在桌上。

「我找月亮」

「何必同往」

歌词下,迎面的路人瞧见少年脏污的模样皆纷纷后退,但他只一脸死寂地扶着断掉的右臂踽踽独行。】

杨万里紧盯着幕布,他看见了少年眼中对国法的失望,朱格的话让他不由得轻嗤:“什么叫死的只不过是个护卫?护卫也是人啊,人命哪有贵贱之分?”

“所以啊,就像歌词说的那样,小范大人懂他们的意思——不欲深究,装聋作哑,行事须以大局为重。”

史阐立扯了扯嘴角接着道:“但小范大人却不这样想,他偏要与这视人命如草芥的世道抗衡,只求一个——遵法如仗剑。”

幕布上成堆成堆的银票也没能吸引众人的目光,因为紧接着浑身脏污的少年让他们一颗心霎时被心疼挤满。

“哎呦!”范老太太急得猛拍范建肩膀,“你这父亲到底是怎么当的?孩子受了重伤竟然是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回家?”

范建被接连的掌击拍得心神俱颤,他忙将一盏茶捧到母亲面前,“是是是,您教训的是,您快喝口茶消消气——我向您保证,我定不会学他!他是怎么当父亲的!一点也不合格!”

范建毫无心理负担的拉踩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开口的话一派真诚,让范老太太一股子火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话谢过路借过」

「你是你我是我」

画面里范闲与林若甫互相抬手作揖,随后在林若甫满含探究的视线下,少年只冷静地一直、一直向前走去。

「话谢过路借过」

画面转开时,一袭白衣少年郎正拿着葡萄瞧着坐在对面的李承泽,两人似乎聊了不太愉快的话题。

意料之中,分别时,他们走上了不同的路。】

此段观影结束,空间众人不由得莞尔一笑,是啊,正如歌词所言,人生至简其实就是——你是你,我是我啊。

就像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的路,而至于那些适当的路、正确的路和唯一的路,在这世间并不存在啊。

林若甫摸着胡子眸色晦暗地瞧着幕布,他一边疑惑于自己为何会这般看着范闲,一边又感叹着这不可一世偏又入情入理的词句。

李承泽半倚在榻上,瞧着他与范闲分道扬镳的画面弯唇一笑,他闭眸饮尽杯中酒,轻笑:“好一个你是你我是我。”

他又轻轻低喃:“可是范闲啊,在京都太特立独行…是会受伤的。”

一学子猛地拍打大腿,大悟:“这词儿要是再通俗点讲不就是——什么你觉得你觉得,别总是左右我!”

“不不不——”一旁的书生忙摆手道:“我觉得吧,这话如果能加上小范大人的那个语气词,情感也许可以更强烈些?”

爱凑热闹听八卦的成佳林顿悟直言:“兄台!我懂你意思了!你是不是想说——什么你觉得你觉得,少tm左右我!”

那人一拍掌心,乐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够拽!够霸气!够小范大人!”

【「诚如先生所说」

「每颗心都有瑕」

“你的心已经乱了,这么过去只是送死。”

五竹平静的话让蒙着黑面的范闲崩溃嘶喊起来:“滕梓荆是为我而死!我必须杀了他!”

「潇洒不是不怕」

「是愿付出代价」

“对了,范叔,你看到我阿爹了吗?”

在孩童稚嫩的询问声中,数把尖刀架于范闲颈后,但少年只双目含泪看着那小小身影厉声道:“往前走!别回头!”

「权衡利弊后」

「仍守对与错」

他的声音忽然变轻,近乎呢喃:“一直走,回家去——”】

第一次在幕布上瞧见自己,五竹依旧神色平淡,只是握着铁钎的手却缓缓收紧了力道。

他清楚自己为何要拦下范闲,正如他所说——范闲的心乱了。

幕布上少年虽然满口复仇之语,但那双剔透的眼里却挤满了纠结与痛苦——他做不下最终决断。

而他更清楚,他拦下范闲是因为少年做不下的决定他会替他做,因为——他永远会是范闲最坚不可摧的一道防线。

想到这儿五竹不由得轻轻弯起唇角。

但当范闲悲痛的嘶吼传进耳畔时,这抹笑又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轻拧的眉心。

五竹有些焦躁地摩挲着铁钎,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范闲和滕梓荆遭遇刺杀时他不在。

若他在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这样范闲也不用这般痛苦地成长。小姐和他说过一个人的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但他此刻却打心底不愿少年付出任何代价。

那稚嫩之声传进耳畔时,滕梓荆霍然瞪大了双眼,他颤抖着双唇却半晌也发不出声音,眼泪滚落时他才发现自己竟在癫狂地大笑。

范闲叫他的孩子别回头快回家,那就是说…那个世界里,他的妻子还好好存活于世,否则一个孤儿哪有家?真好啊,那个世界真好,他们娘俩还好好地活着,而他…也有幸得过一知己。

陈萍萍瞧着幕布却是眉头一皱,他侧目看向朱格:“你这是…捉拿提司?”

如果可以,这世间许是没有人愿意被陈萍萍用这般凝视死人的眼神注视。

朱格冷汗涔涔,他忙拱手道:“院长,属下对鉴查院、对庆国忠心无二!能、能这般对待范提司,定然是他坏了鉴查院的差事啊!”

陈萍萍没应他,只缓缓收回视线,他瞧着幕布上鼻尖通红的少年心尖忍不住一涩。此次观影下来,他真的哭太多次了,让人瞧着只觉他像是深秋里的浮萍,被瓢泼雨水不断击打,不知何时会沉没。

这让他蓦地想起鉴查院里栽种的紫色小花,进空间前那花就有衰败的苗头,也不知能否活过这个冬天。

于是最后他只警示道:“他会是鉴查院下一任的主人。”

朱格在他的话下神色晦暗不明,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只埋下头深深拱手。

毕竟…一旁三处的几个卧龙凤雏已经在摸衣襟掏毒药了,满脸都写着——就你小子抓我们小师弟是吧?当我们三处是死的吗?

【「谢过赐教的话」

「路借过一下」

画面切换时,范闲正在和王启年道谢,末了,他又深深躬身作揖。

在王启年满含忧色的目光下,他只面含冰霜独自离去。

“大局不能杀你,我来杀!”

无数个滕梓荆为护他惨死的画面在范闲脑袋里不断回放,他神情悲愤,满目仇恨地瞧着即将被鉴察院放归回北齐的程巨树。

于是少年抽出匕首,大步向前走去,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至最后跑了起来。

匕首狠狠插进程巨树后颈,鲜血溅开时,范闲的脸上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少年眸色晦暗,凄楚爬满双眼,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世上只有他还记得那护着他到死的——是个人,不是什么生来该死的护卫。】

王启年自这观影之初就双目忧愁,此刻瞧见幕布上与自己告辞后面含冰霜的少年更是焦虑不已。

他敢打包票,以他家大人那脾气,定是要去干大事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少年愤懑的声音便在空间里不断回荡。

北齐境内谁人不知程巨树?此刻看见范闲竟直直将匕首刺进他后颈,一刀毙命,不由得大惊失色。

战豆豆轻点着座椅扶手却是笑道:“好胆识好气魄,为友复仇,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滕梓荆瞧着幕布只轻轻摇首,他看人果然没错,这范闲就是一个从头到脚的蠢货!为了他,竟做出这般弊大于利的事!

但他心底还是悄悄萌生出一丝欢喜,怎么压也压不下去,这让他万分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他和范闲的过往。

李承乾抿着酒,终于任由自己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他小心地学着李承泽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偷偷踢掉鞋袜,当他第一次赤脚踩在冰凉的、落了薄灰的石板上时,竟忍不住笑弯了眼。

板板正正,一直拘束地活着真的好累。

他轻轻低喃着幕布上的歌词,第一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范闲深深吸引。

因为范闲有时就像一个高高在上审判世间对错的救世主,他有着一套自己的为人处事法则,他与他们从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他的思想、认知造就了他拥有一种无人可企及的松弛感。

而这松弛感令他心生艳羡。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迫切地希望范闲能染上脏污,这样好的人,就该和他一样坏才是,可他又怕他堕落,光不应该被陨落。

于是他瞧向幕布却是低喃道:“谢过赐教的话,路借过一下——”

【音律的节奏忽然变快,画面里是一身夜行衣的范闲与五竹在无人的街道打了起来。

画面转开后,是一袭蓝衣广袖的少年在广信宫里拉起无弦之弓,他漠然看向纱帘外拉着弓蓄势待发的燕小乙。

画面不断闪切,甚至出现了他与肖恩在山林间大打出手的场景,招招狠戾。】

五竹看着幕布上和自己过招的少年,心情忽然好了些,他瞧了半晌才在心底认真评价:还得再练,不过…也很棒了。

幕布上范闲拉弓的模样惹得侯季常惊呼出声:“此时无弓胜有弓啊!”

这让杨万里万般无奈道:“侯兄!小范大人的诗不是这么用的——”

而一直安分守己的燕小乙显然没法再好好观影了,因为那蒙眼黑衣人竟忽然飘至他身侧——他甚至没有察觉到此人是何时靠近的。

吸取了教训的五竹这回并没有大动干戈地拿铁钎捅燕小乙,他垂首看了燕小乙半晌,最后猛地握住了燕小乙的神弓,他握上的刹那神弓瞬间化为齑粉。

燕小乙还来不及惊惶,又听到蒙眼人毫无感情地说道:“范闲,你动不得,否则——死。”

下一秒,他的肩膀又骤然传来尖锐的疼痛,他欲还击时,这人又忽然飘至十米外直让他一股子火没处发。

一生都被陈萍萍关在鉴查院地牢里的肖恩瞧着幕布却是忽然大笑出声:“陈萍萍,那个世界的你居然敢放我走——”

他看向坐在轮椅上的陈萍萍,阴恻恻道:“那你失去的马上就不只是双腿了。”

在他的话头下陈萍萍依旧面色平静毫无波澜,在他看来,他能放心将肖恩放走,定然早已铺平了所有的路,这世上还能有谁比他更懂自己?

但护子心切的范建显然不会考虑这么多,司南伯眼里只有幕布上和肖恩打的你来我往丝毫不相让的少年。

他两个大跨步绕到陈萍萍身侧,向空间要了张椅子,还未坐稳就张口道:“陈萍萍,闲儿在你心中到底是个未及弱冠的孩子,还是一个耐打耐磨还不容易死的棋子?”

他的语气含霜,难得没有夹枪带棒,没有怒火,只有平淡的询问。

陈萍萍摸着轮椅扶手上的花纹,他的指尖轻擦过那隐藏在扶手下的按钮,而后又轻轻抚平被他搁置在膝盖上翻皱了边角的诗仙集册。

他缓缓看向范建,只轻声问:“别人不懂我,你还不懂吗?”

范建深深地注视着他,半晌才叹道:“我是怕你做的事将来会让孩子不信你。”

“那不重要。”陈萍萍垂眼笑道:“一直盲信一个人,对他来说是坏事,在京都,他要有自己的决断。”

【「让我大醉一场」

幕布上再一次出现范闲曾惊艳四座的祈年殿醉酒夜宴。

他扬手吟唱:“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让我穿白衣裳过疯人巷」

「去泥潭捞月亮」

画面再次变得黑白,无数个范闲与滕梓荆相处的片段快速切换。

他们并肩而立,滕梓荆侧目细瞧着侃侃而谈的少年;他们相对而坐,黑衣护卫双目虔诚地奉上匕首交托性命。】

看到这儿,不禁有人感叹:“这首歌就像是为小范大人量身定做的一般……”

滕梓荆痴痴地看着幕布上与范闲亲密相谈的自己,他不由得勾起一抹笑,轻轻低喃:“人生得一知已足矣——”

画面转开时,范闲状似恭敬地拱手朝坐在马车里的长公主行了一礼,面对李云睿的阴阳怪气,他也只微微挑眉。

长公主的车驾扬长而去时,仍留在京都的是一袭蓝衣少年。

范府一家人一起融洽推牌九的画面一闪而过。

「我找月亮何必同往」

画面里再次出现浑身湿透的狼狈少年郎,一滴泪珠从他眼眶滑落,双目凄凄。

那幕当街执棍棒打纨绔的画面也在幕布上一晃而过。】

瞧着幕布上自己的马车竟朝着远离京都的方向驶去,李云睿当即扯出一抹冷笑,她明艳的眸子里爬满了阴狠,这范闲…竟然真的将她赶出了京都!

不过没事,只要她一日不死,她总还是有机会回来取他性命!

范思辙瞧着幕布上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地推牌九,而他还往自己的方向捞了一笔又一笔的银子时,顿时两眼放光。

“姐!你看到没有!那个我在推牌九上把你们赢得都快破产了!”

他还没来得及多乐,范闲哭泣的模样猛然撞进眼底,他又兀自默了声,“哎…我哥这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庄墨韩的府邸,紫衣少年长身立于案前朝他躬身行礼,老者抬首看去时,面露喜色。

两人闲聊了几句,范闲拂开厚重的帷幔欲离去时又忍不住偏头再次看向老者,少年眸光微闪,唇角弯起,眼里是钦佩是愿君安好。

画面转开时,沈重竟恭恭敬敬地俯身朝范闲行了个叩拜大礼,被侍卫带走时祈求之色依然浮在脸上。

下一幕的画面却忽然有些模糊,只余歌词还在幕布上飘荡。】

瞧见范闲竟拜访了庄墨韩府邸,北齐人不由得惊呼出声:“小范大人这是来北齐了啊!”

“太好了!那我们不是可以一睹小范大人的风采了?”

还不等他们多乐,一旁的庆国百姓却飞快泼了盆冷水过去:“你们在开心什么啊?小范大人能去你们那,定是出使北齐,你以为去你们那游山玩水啊?小范大人是我们庆国人的!”

“嘿!别这样小气好吧!就这么一个诗仙,不能是大家的吗?”

“不、能!”

在两国百姓的吵嚷声中,沈重瞧见幕布上叩拜在地的自己只微微挑眉,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倒是一旁的上衫虎嗤笑道:“看来那个世界的你有点命短啊。”

沈重对此只懒懒地掀掀眼皮,笑道:“那就祝我们彼此彼此——”

突然模糊的画面让空间众人不由得茫然挠头:“是不是幕布播太久,坏掉了啊?这都看不清后面还发生了什么……”

“不能啊,这歌声还好好的呢……”

在众人疑惑不已时幕布的画面终于渐渐清晰起来,而这一幕他们曾见过——

「世故里浪漫」

范闲跟着众臣缓缓上殿,即将踏入宫门时他又微微侧首看向身后,俏皮地歪着脑袋扬起嘴角,似乎在和谁打招呼。

画面再次变换,随着少年的视线而去,那儿有条窄窄的由铁杆和木头所组建的一条小路,还有一辆会自行移动的矿车在上面缓缓行驶。】

迎着母亲冷冽的眼神,明青达缓缓攥紧了衣袖,他颤声道:“母亲放心,我们这个世界定不会如此轻易交出三大坊,三大坊理应永远在您的手中——”

明家老太君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到底没再说什么,因而也错过了自己儿子眼里一闪即逝的狠意。

两国百姓却惊呼地看着那会冒烟还会自己在小路上行驶的矿车,“这、这是何物?不仅能载人还能运货!”

对此,齐国太后只微微挑眉:“庆国居然还有这样的物什,当真奇妙——”

【「知心有所爱」

「不更改」

少年坐于林婉儿身旁默默瞧着爱人刺绣,眼里的爱意满溢而出,两人对视时场面温馨而美好。

画面切换时,两人已然着上红装步入殿堂。

「人见过明暗」

「若天真犹在」

雨水冲刷着老者的背脊,鲜血也顺着淌了一地,范闲淋雨赶来却无力为之时血丝都爬上了双眼。

蓝衣女子倒地的身影再次浮现。

鉴查院的碑文也在幕布上出现,画面闪切时,少年提着灯,面上难得带了丝欢喜。

「当披上月光」

「走夜晚」

歌声的最后,身穿夜行衣的少年背手独自悠走在无人街道,神情是难得的轻松与平静。】

瞧着幕布上双眸含情的少年,不少人羡慕道:“真好啊,两情相悦可是世间一大幸事啊。”

“大家快瞧!小范大人的眼睛都要温柔地泛出水啦!”

林婉儿双颊忽然通红,在这样真诚的眼神下,她发觉自己的心脏竟蓦地漏了一拍。

而下一幕当即让空间爆发出一声尖叫:“啊!小范大人真的和郡主成婚了!”

“就像歌词说的那样,知心有所爱不更改!他们走到一起了!”

范家人皆笑弯了眼,就连陈萍萍也毫不遮掩脸上的喜悦,再没什么比看见自己最重要的人与爱人一起走向幸福还要美好的事情了。

五竹却蓦地轻轻皱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感让他此刻难得有些站不稳,他扶着柱子沉默半晌,检测了许久,才终于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忧什么了。

范闲找到陪他共度一生的人了,那少年…可还会需要他?

“人见过明暗,若天真尤在……”杨万里瞧着幕布上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先生他就是那道见过明暗却依旧心善的光啊。”

观影到最后,歌曲的旋律忽然低了下去,那最后的三个字近乎呢喃般轻,竟让人无端生出一股怅然若失的情绪。

但幕布上少年悠然自得的模样又让本还有些伤感的人缓缓勾起了嘴角。

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往后怕是这个旋律一响,他们便会想起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小范大人吧?

他们会想起少年拱手收下大人们的落石和大雪,转而却向人间扬洒鲜花与春风的身影。

也会记得他的身体里有一匹神驹,承载着少年所有的希望与勇气。

于是此后所有响亮的难听话,都成了少年铿锵有力的致谢词。

就如此歌——借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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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后半段写的——忽然模糊的画面是小言背刺闲鹅那幕(后头有用,所以不提前观影,让小言多活一会儿~不然只凭这一幕,五竹会捅死小言的~

PPs.不欲多写庆一,所以打算写点剪辑视频过渡一下,但真没想到一写起来字数会如此多……以至于码了好几天。。。(碎掉)(阴暗爬行)

PPPs.最后感谢宝子们一直以来的喜欢和支持啊!!么么~

彩蛋(重磅消息:观影观到小范大人在玩枪!

坏消息:庆帝也在空间!

感谢单主理解,草的形状和颜色完全做错了,万叶友人变成叼着巧乐兹的冷酷男孩

*1.1w预警

幕布渐渐暗下,当光再次亮起时,幕布上竟出现了一只四脚朝天无力翻身的红色甲虫。

在十分有节奏的哒哒声中,无数画面飞速闪切,让人只觉目不暇接。

【“范闲——”

身穿蓝红锦袍的少年坐于案前,一明黄衣袖的主人将手轻搭在他肩侧,这举措引得少年沉眉看去。

“范闲?”

在尾音带着惊疑的反问声中,数把长刀刷刷出鞘发出刺耳的声响。

但少年反而愈发放松地后仰身躯,将大半个重心都转移到靠在桌案的手肘上。

他眼尾微挑...

他眼尾微挑,唇角也反常地勾起一个小小弧度,轻蔑之色霎时爬满双眸。】

“这,这画面怎变化得如此突然?”

郭宝坤揉揉眼睛倍感莫名:“等会,刚才还在播拜师投效,怎得一下子就给我们看虫子啊?”

一乐师在膝上轻打着节拍,只觉这次幕布所放的观影似乎与之前有所不同。

陈萍萍凝视着那只挣扎着却始终无法翻身的甲虫,忽然泄出一声笑。

真希望是他多想了。

方才他竟下意识觉得在京都深陷水火无法脱身的少年像极了这只甲虫。

当明黄衣袖出现时,不少朝臣都隐晦地瞧向坐在最前头的太子。

李承乾大方地接受了所有探究的视线,他抿着茶,眸里却浮出两分笑,“哦?看来我和小范大人的交集还是蛮多的嘛。”

眼见着利刃出鞘,不少人皆惊疑道:“这、这是想对小范大人出手?何人如此大胆?”

史阐立抓抓脑袋,有些担忧:“但是小范大人怎么一点儿都不害怕呢,反而还……”

“反而表情还特别不屑。”成佳林皱起眉头总结道:“还给人一种,嗯…你就是个秽物的错觉。”

周围学子沉默半晌,竟想不出反驳的话。

因为如果再俗气一点儿讲,那就是小范大人这眼神——像是在看狗。

【“小范大人。”

“那边坐着的那位是何人啊?”

“你连范闲范大人都不认识?”

“他就是范闲?”

“小范大人——”

“范闲——”

在各式音色下,幕布的画面不断闪切,少年的侧脸,背影,指尖乃至怼满了整张幕布的精致眉眼都一一被幕布以一种混剪的方式呈现。】

史阐立摇着杨万里肩膀,面红过耳道:“啊啊啊杨兄!里面还有我们的声音,你听到没有!”

杨万里忙不迭点头,双眼却紧紧锁定幕布上的少年。

他看见那只翻不起身的虫子被少年一个轻轻的挥手获得了新生。

而那愈发急促的拨弦声又让他万分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些画面都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

【“朗朗阳世——平安无事——”

在打更人的高呼声中,一蓝衣女子倒在了瓢泼的雨幕下,刺眼的鲜红爬满了她纤细的脖颈,周遭行人来来往往,却无一人停留。

画面闪黑过后,暖阳下同一个地方,又趴伏着一粗布麻衣的老者。

侯公公的声音忽然传出:“小范大人,来不及了——”

他话音落下,一根染血的熬刑木棍掉落雨幕发出了清脆声响。

范闲的身影在幕布出现时,他没有执油纸伞,也不知他究竟淋了多久的雨,那头乌黑卷翘的发丝早已湿哒哒地黏在了一起。

雨幕下,少年的神情悲戚痛苦,雨珠悬在长睫上,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忽然下坠,像是落了颗水晶般的泪滴。】

瞧着幕布上从那女子身上流下的、淌也淌不完的鲜血,众人只觉那声“平安无事”此刻听来竟是刺耳无比,又让人倍觉讽刺。

在空间无人在意的角落里,一衣衫褴褛的老者望着幕布上水蓝衣裳的女子,眼里忽然流下两行浊泪。

老金头拼命擦抹着双眼也无法让视线清晰起来,他不会看错的,他的孩子,他唯一的孩子在那个世界还是死了!

而后幕布上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并没有让老金头放在心上,此刻老者只觉满心绝望,他本以为那个世界有小范大人在,也许他的女儿能全须全尾地从抱月楼出来。

原,终究是他奢求了。

庆国子民那般得多,他又何德何能能让小范大人看见他啊。

是他们父女俩命苦,就不该在这世上走上一遭。

那声“来不及了”在空间内悠悠回荡时,众人只觉喉口在钝钝地发涩,那根染血的木棍已然说明又有一条人命没了。

朝臣们神色漠然,在他们眼里,这都是常发生的事情,他们看多了,早就麻木了。

但幕布上浑身湿透的少年还是让不少人眸色一动。

范建心疼地不行,看着他家孩子像淋湿了毛发的小狐狸在雨中痛苦悲恸时,户部尚书只觉得像是有股麻绳拧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左胸口传来窒息的闷痛。

到底是谁又欺负他家小孩了?

这样大的雨,怎得也不撑把伞,若是着凉发热了可怎么办才好!

陈萍萍看着那宫门,却是心神一震,这场面看着像是在廷杖啊。

他忽然想起庆帝曾问过范闲是否对赖名成的死心有怨气。

莫不是,就是这儿了?

【“因为在他们眼里,人命就跟草芥一样,死的是谁都一样。”

在少年的剖白声中,他的双眼含满莹莹水光,正哀痛地望着街道,画面转切时三两仆从正拿着扫帚洒扫着石砖上的血迹。

那摊血很新鲜,水一冲血红就淡了,那地儿也干净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少年满含愤懑的声音在空间内回荡时,本还伤心欲绝的老金头忽然呆愣地望向幕布。

那双含泪的眸子撞进心头,让他渐渐放缓了呼吸。

他忽然觉得也许这世间还是有人真的在意他们这些蝼蚁的,这般悲痛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杨万里咬紧了后槽牙,他眼眶泛红,胸膛也因气愤而剧烈起伏着。看啊,一条人命没了,但只一桶水下去就什么都干净了。

人命当真如此轻贱吗?

【“你想怎么样?”

少年不断向前的背影频频闪现,他孤身走向雨幕、走上高堂、走进深巷。

陈萍萍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要接手内库,你要接手鉴查院,如此重任的臣子,亘古未见。”

宫典极具辨识的声音在少年走进皇宫内殿时传出,他道:“小范大人荣升之速,古之罕有。”

少年一袭黑袍背手走进鉴查院,画面闪切时,是骑着白马在宫道上悠行的春闱座师,是捧着鲜花在悬庙内独行的年轻权臣,是在阳光下考院里缓步而走的少年儿郎。】

“他想怎么样?”王启年看了眼王霸正在临摹的诗词,她正好写到范闲所吟过的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轻嗤:“他只是想告诉所有人,大家都是人,要把人当人看罢了。”

始终沉默的宫典惊疑看向幕布,心下惊愕:他居然也能和小范大人说得上话?

幕布传出的字字句句却让范建眉头愈发紧锁,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枷锁,都是禁锢他家孩子不得自由的囚笼。

这一刻范建忽然在想,让范闲做个普通的富家子弟也许比继承叶轻眉的财产会过得更快活吧。

看不到脏污就不会难过。

但是,不可能啊。他虽然姓范,但骨子里却流淌着皇家的血脉,他这一生——注定不得安。

想到这儿,范建的心脏顿时被酸胀包裹,京都城从不养人,它只会让人积毁销骨、玉碎香消。

画面不断变化,学子们看着少年精致的侧颜忧心不已,“史书上记载的权势滔天之人向来不会有好结果,小范大人这般身负皇恩,会不会有一天被反噬啊……”

【“但你不一样,你是错误,是故障,是未知变量,也是逻辑漏洞。”

五竹的尾音下,范闲在车队前拱手行礼,着着鲜亮服饰的大皇子李承儒则骑着战马在他身后绕行。

画面再次变化时,少年长身玉立于桌案前,神情莫测地凝视着一人。

他道:“李承泽的事,我要查到底。”】

五竹的话让范建惊愕不已,他侧目看向立在不远处的五竹,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闲儿是错误是故障?”

五竹抿着唇面朝幕布,在范建的疑问下他又忽然有些痛苦地捂住额角,“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未知变量……”杨万里喃喃着这个词儿,最后忽然露出个笑,“是在说小范大人会是改变这个世界的关键吗?”

瞧见幕布上自己一闪而过的身影,李承儒微挑眉头,没看错的话,这是在城门口吧。

这该不会是他和范闲的第一次见面吧?这般潦草怪异?

可惜画面有些模糊让他完全瞧不清自己的神色,目光所落之处只有少年因为行礼而垂下的几缕卷曲发丝,这让他难得有些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后头还发生了什么。

这样顺眼正直的人,值得深交。

忽得听到自己的名字,李承泽险些将刚捻起的一串葡萄丢了出去。

范闲这身装扮,倒是和观影一开始刀剑齐出时是同一身呢。

不过…查到底?他想查他什么?

李承泽眸色一沉,他一个臣子想彻查一个皇子?胆子倒是真的大,有这样胆识气魄又不惧皇权的臣子倒也真是——亘古未见。

【“都…认识我吗?”

少年说这话时,颇有些漫不经心的味道。

但他偏又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还俏皮地歪着脑袋,只让人觉得他像一只笑面虎,下一秒就要张牙舞爪地咬断你的喉管。

言冰云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你借检蔬司入手,其实查的是贪污受贿。”】

本板板正正坐着的言冰云忽然浑身一怔,还险些打翻手边的茶盏,他没有看错吧?他竟然站在范闲的身后!

不,他不会看错的,那就是他!难道那个世界的自己也在范闲麾下做事?或者说是和范闲交情颇好?平日办事多有往来?

尽管言冰云拼命想抿住唇角不愿意自己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猜想暗自窃喜,但藏不住的欢喜还是从眼睛里满溢而出。

以至于一旁的言若海开始扶额苦思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否则这一副心花怒放又隐忍克制的模样是要做什么?

还不等他多想,紧接着言冰云的那句话,让周遭官员忽然躁动起来。

检蔬司的戴公公更是难得坐直了身子,颤颤地瞧着幕布上眉眼含霜的年轻权臣。

年已耄耋的老者颤着手不断平复着如鼓擂般的心跳,最后只扯着嘴角安慰自己也许事情还有转机的余地,他多的是钱,只要数目给够,这毛头小子大约也不会那般较真。

那贪污受贿的词儿也让不少朝臣皱起眉直言范闲年纪不大,闲事倒是爱管。

他一个鉴察院的提司还把都察院的差事拿去做了?

赖名成摸着胡子却是露出一个欣赏的笑,这般有为的少年清官少见,但更难得。有这样的后继之辈为大庆尽心竭力,是大庆之福啊。

角落里的洪竹眼眸微闪地看向幕布,他的仇人便是一个贪污腐坏的官吏,如果那个世界的小范大人彻查贪污,那…那他的大仇是否会得报?

画面闪切的速度又快了几分,无数个片段频闪切换起来。

【“你这不是寻死吗?”

几支箭羽忽然射向范闲座下之马,马儿受惊地提起前肢,李承儒的声音响起:“你是觉得我不敢杀你?”

紧随其后的是范闲不太走心的回答:“殿下有什么不敢?”

画面忽然转变,黑衣劲装坐于摊前的少年扬手轻拍掌心,清脆的声响下,刀剑飞舞,草木皆颤。

在无数个范闲与他人过手的片段中,少年的声音在黑骑过境的画面下响起。

他厉声道:“黑骑听令,守住三大坊,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自从知道范闲是叶轻眉的孩子后,宁才人看着幕布上的范闲都是满眼慈爱。此刻听到幕布上自家孩子的那句诛杀之语,当即瞪大了双眼。

转身就是一掌拍向李承儒:“你怎可对他起杀心!”

李承儒自己也倍觉错愕,他欣赏范闲还来不及呢,怎会舍得伤他?

因而此刻他只觉得冤枉:“那不是我,我看他可顺眼了!这个世界若有范闲,我定护着他,用命也护着!”

这番虔心之语让宁才人稍稍缓了怒色,她轻拍李承儒手背,叹道:“你与谁为敌都可,但切莫站在他的对立面。”

幕布上的打斗场面让范建只觉眼花缭乱,户部尚书一颗心几乎拔凉,范闲每和人过一招他就要心惊肉跳好几秒。

天爷,他家孩子这是在过什么鬼日子啊!一个户部尚书的长子怎得还天天刀尖舔血?那些护卫都吃干饭的啊?

不行不行,孩子还是待在儋州好啊,什么破京都,简直是百死一生,狗都不来!等出去了,带着闲儿他就告老还乡去!

立在陈萍萍身侧沉默寡言的影子呼吸猛得一滞,他在那些纷飞的片段里看见了自己!他在和范闲过招!

以五大人先前在空间里只是因为另一个世界有人想伤范闲便已出刃,那范闲极有可能是五大人的亲传弟子啊!

想到这儿影子激动得浑身战栗,他不由得看向抱着铁钎面对幕布也面无表情的五竹。他早想和五大人讨教一番身手了,只可惜五大人根本懒得搭理他。

而另一个世界的他居然有机会和小范大人过过手,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明青达在听到少年那句守住三大坊时已然惊愕不已,早在观影之初便得知范闲要接手内库,但这对他们并无什么影响,在谁手下当狗不是狗呢?

小范大人不喜视人命如草芥,那他们明面上定会爱人如爱己,做条好狗。

但,此刻,范闲却派了黑骑围了三大坊!难道那个世界的他们已明目张胆地要和这年轻权臣对着干?

【“不好意思啊——”

画面里是一脸毫无歉意的范闲,而后是猛地砸向雕花屏窗的轮椅,以及一张鉴查院内被掀翻的桌案。

少年却神色漠然:“手滑了!”】

众学子瞧着幕布只觉少年这话怎么听怎么耳熟。

忽然瞥见喜形于色的杨万里才猛然反应过来:“杨兄先前砸那郭狗官时也说了这话!嗐,杨兄和小范大人真是有缘啊!”

爱子心切的范家当家瞧着幕布上少年噼里啪啦摔东西,只觉心头畅快。

孩子手滑了而已,小事小事,又不是存心的,他今儿就站这了!看谁敢为难他家孩子!

李承泽却看得眉头一皱,那个被砸的人…那件锦衣他好像也有一件。

等会,范闲砸他?胆子这么大?

鉴查院一处的官员们面面相觑起来,没看错的话,那张被掀翻的桌子好像是他们平日里推牌九时常用的那张啊……

完了,那个世界的他们居然被小范大人直接逮住了!该不会要被扣一个玩忽职守的帽子吧!

在百姓们嚷嚷着冷脸的小范大人也别有一番韵味时,一陌生歌曲忽然在空间内响起,少年酸涩的剖白也随之传出。

「谁人诉着冰的枯涸」

【他说:“我算哪门子好人啊?我哪敢委屈?”

画面里,着着青袍的少年提灯轻抚鉴查院石碑,场景转变时,他又满面气愤地抓着麻布用劲擦洗石碑。

「对着花一朵」

「惊扰几只飞蛾残影勾勒」

“我不是我娘,我没那么特别,也没那么大本事……”

“我希望庆国之法,遵法如仗剑。”

少年的低喃声与叶轻眉的理想主义之歌缓缓交缠。

他于内室细瞧母亲画像,他在雨幕中孤身奔走,他坐于小塌只留一道孤寂剪影。

「仅剩半盏温热」

天威难测之声响起时,少年的背影与御书房里庆帝的孤影竟有那么一瞬的重合。】

范闲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满心艰涩。

百姓们纷纷反驳:“小范大人就是好人,再没有比小范大人更好的人了!好人为什么不能委屈!”

幕布上憋着一口气拼命擦洗石碑的少年让范若若也心疼地红了眼眶,“哥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怎么这样说自己。”

范建眼睛都气红了,“有我范建在,我家孩子就可以委屈!有父母的小孩,凭什么不能委屈!”

他一把推开挡在他和陈萍萍中间的费介,恼怒地瞪着庆国里被冠以暗夜之王名号的鉴查院院长:“还有你!定是你和他又欺负闲儿了!你看看那石碑,都积多少灰了!也不知道派人每日擦洗一下!最后还要我家闲儿一边委屈一边自己洗!哪有你这样做长辈的!”

陈萍萍默默揉了下几欲被震聋的耳朵,他只觉得万分无奈,范建护犊子得紧,惹急了见谁都骂,更爱在他跟前嘟嘟囔囔。

此番好了,他家孩子在鉴察院门前委屈难过,这炮不打一会儿怕是难停。

但伟大又宽容的鉴察院院长还是决定原谅这位爱子心切的老父亲,只是开口的话却又像是在火上浇油:“你可算承认我也是范闲的长辈了?”

迎着范建的白眼,他又道:“这孩子我喜欢得紧,哪里舍得欺负?你放心,我死也护着他。”

户部尚书撇撇嘴,到底消了火,只嘟哝道:“你也就话说的好听,其他半点不能信。”

庆余堂的算账先生们热泪盈眶地看着幕布上的少年,两道声音缓缓交织带来的震撼让他们几欲晃神。

尽管少东家说着自己没大本事,但这一幕幕观来,他走的从来都是那条向往光明的路啊。

那道光——在传承。

庆帝的身影出现时,空间蓦地安静了,帝王带来的无形威压终究难消。

李承泽却看着那两道几乎重合的背影猛地攥紧了手,太像了,像到有点儿让人害怕。

【「犹言诺诺泛起烟波」

“陛下!”

“你查无实证!”

庆帝的怒喝下,提司腰牌被他毫不在意地甩进身后湖泊,漾起一圈浅浅涟漪。

「情长不易得」

范闲的目光追随着那道消失的弧线,瞳孔骤然缩紧,身形也跟着忍不住轻微一晃。

「要是付尽东流霜落满眸」

淋湿了脑袋的少年权臣面色恍惚地轻轻低喃:“我只能是个孤臣……”

「便将泪雕刻」

他侧首看向身后时,一颗晶莹滚圆的泪珠恰在此句歌词下顺着脸颊滑落。】

帝王之怒让空间内的百官霎时惊出一身冷汗,伴君多年的侯公公更是瞬间濡湿了后背。

眼见提司腰牌竟被陛下毫不在意地扔进湖泊,鉴察院众人登时错愕不已,百姓们更是急得差点跳脚。

“这、这怎得就丢了啊!”

“小范大人这不敢置信的神情真的我见犹怜!陛下是怎么忍心的啊!”

范建才缓和一点的情绪又一次瞬间点燃,司南伯气得胸腔剧烈起伏,磨着后槽牙半晌终究没有吐出大逆不道之语。

但知晓好友心性的陈萍萍心知这人估摸已在心底暗自唾骂起君主了。

而碰巧站到五竹身旁的高达发誓,眼前这个黑衣人分明没有真气傍身,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这个蒙眼人周身气场强大到险些要提着那铁钎捅穿幕布上的……陛下?

不不不,一定是他感觉错了!

高达揉了揉眼睛,又听到这黑衣人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小、李、子——”

完了完了,他耳朵好像也坏了!

“只能是个孤臣……”陈萍萍轻喃着,面色却愈发阴沉。

能让范闲用这种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来,许是有人因他而出事了,莫不是赖名成?看来,庆帝会一步一步把少年身边的势力和靠山都推翻。

那句歌词与泪珠一起出现时,众人皆沉默了。

直到此刻陈萍萍才想起他还未找乐师记下词曲,好在身为院长心腹的言若海早已下了指令。

一女子心疼不已地瞧着幕布,却又在下一秒抓着巾帕不好意思道:“原谅我,我竟然觉得这样的小范大人又美又惨……”

迎着旁人错愕的神情,她又补充:“总之,格外地让人心疼!”

【「卯时逃离的游魂」

“遵法如仗剑。”

“但是就这一句,哪怕就这一句,我也希望它能在这世上成真。”

淋湿了发的少年在雨中狂奔,画面变换时,他穿着那袭波涛浪纹的锦袍于百官中踽踽独行,一片黯淡的灰里他是唯一的白。

「长街上祈祷赤着脚不会留痕」

「庭前花飞散窗边灰落满」

范闲离去的背影在幕布上不断闪切,他走下高堂,走进光里。

「声声慢曲终散海棠花桥畔」

画外音是史阐立和侯季常的对白,无端地让幕布上的画面更加压抑起来:

“那公平在哪里?”

“什么东西?”

“公平啊。”

“哪有这种东西?”】

“遵法如仗剑……”陈萍萍轻喃着,唇角不自觉扬了起来,“无不白之冤,无强加之罪,破魍魉迷崇,不求神明——”

他终究还是走上了和他母亲一样的路,想让律法成为保护百姓的利剑而非压榨人民的手段。

再一次从幕布上听到世间无公平,学子们不由得轻笑出声,他们讶异于自己此刻的内心竟无比宁静。

也许是因为他们不甘心的东西,也有位高权重的人在为他们苦求。

这一刻,没有什么比那抹纯白更让人心神震撼的了。

【「夜阑珊归人慢日月乌飞兔走」

“既然我来到这世上,我就不能让那石碑成了笑话。”

捧着花的少年凝望着背朝崖壁的工匠,眉尖不自觉紧皱。

「意两难泪痕斑世界化为乌有」

他与王启年侧首看向繁华街道时,一失了色彩的老者蹦跳着望向少年所站的方向,眉眼含笑。】

背景音乐的节奏愈来愈快,幕布上画面闪切的速度也跟着加快。

工匠们错愕地看着幕布上的自己,他们,他们也被小范大人看到了,那他们会有机会离开那高高的远离人世的悬庙吗?

老金头猛地站起了身,他发出一道凄楚的笑,那抹黑白色身影让他颤抖得捂住了脸。

原来他也在小范大人眼里停留过,那他被强加过的罪名是否可以昭雪?那身为菜农眼里“王法”存在的戴公公可会遭到报应?

【「独靠西窗跟寂寞你来我往」

“那我就再砸一次。”

头缠白布的老者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神情悲悯的少年郎。

「怎又慌张虽然已不痛不痒」

「老生常谈情爱醉梦一场」

“范闲,如果这个世间,就这么荒唐,又该如何是好?”

鲜红的血染红了满桌盛宴,范闲被一人护在身前,在一声近乎泣血般“请大人成全”的声响下,少年惊愕看着一男子满额鲜血地轰然倒地。】

逃难到江南的老者浑身颤颤瞧着幕布上的自己,他说这话是何意?他要…砸小范大人?

观影到这儿,气氛显然压抑了许多,感性的人早已眼圈发热,瞧见那喷溅的鲜血,不少人还惊呼出声。

范建急得直接站起了身,闲儿怎得这幅天要塌了的神情,那挡在他身前的人又是谁?

请他成全?这真是只要一个成全?而不是什么威逼?

户部尚书急得脑门冒汗,抓着陈萍萍肩膀厉声道:“叶轻眉若是知道她唯一的孩子受这般苦楚,定会心如刀绞!你、我不许你将来因着那人就让闲儿受这些委屈!”

鉴察院院长的神情也难看到了极点,他拂开范建的手,声音又急又快:“你心里清楚,只要那人存在一日,他就要受这些委屈!这哪是你我能决定的!”

范建在这话下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跌跌撞撞坐回原位,揉着额角,神色莫明。

明青达瞧着那染血的桩子却是指尖一滞,小范大人果真来了他们江南明家。

【「理所当然醉得一如既往」

「我的失望痴望此消彼长」

画面转换时,范闲披着一身阳光凝视着面对他的质问节节败退后痛苦不堪的邓子越。

他凄凄哀切地对年轻权臣说道:“人情世故嘛大人。”

「何夕又穿肠」

额缠白布的老者又凄声问道:“那你的官威和脸面怎么办?”】

“我的失望痴望…此消彼长?”

邓子越喃喃重复着那句歌词,他盯着幕布上眼含悲痛看着自己的少年,只觉鼻尖酸涩。

小范大人在为他感到可惜,他看着那个口中念叨着人情世故的自己,眼里俱是不忍。

那个他到底和小范大人还有什么样的故事?

杨万里目不转睛地瞧着幕布,闻老者所言后忽然闷笑一声,他轻轻低喃:“在先生心中,官威和脸面定然都是黎明百姓啊,他…最在意人了。”

李承平却看着那老者身后不知所措的自己愣了神,等会,他日后会跟着大表哥行事?这么好?

【「我把尘缘都抛在午后」

「我把流水绕成了曲折」

“放下!放下就好!”

面对李承泽的劝告,范闲只扯出一抹冷笑,少年人满目憎恨,他嗤问:“放下?怎么放下?”

「自作自受的海市蜃楼」

「不过继续蹉跎」

画面转换时,一身劲装的年轻权臣竟叩拜在地,他双手叠于额下,凄凄抬首时发丝遮了些许眉眼,却掩不住少年眸里的苦痛与失望。】

幕布上范闲那毫不遮掩的嫌恶之色让李承泽垂眼笑出了声,看来他与范闲,终究陌路。

当画面转切到跪拜在地的少年身上时,满座哗然。

小范大人跪下了!

他不仅跪了,他还叩首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百姓们焦急地抓耳挠腮,先前幕布上可是说了,小范大人见陛下都不跪拜的,此番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小范大人的神色又为何如此痛苦?

少年身后甚至还有人在泰然自若地进膳,而他却孤身跪在冰冷的地上!连个蒲团都没有!

莫不是惹恼了陛下?可小范大人能有什么错!定是被冤枉了!

范建本就情绪萎靡,这会儿瞧着幕布更是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拍着胸脯好半天才恶狠狠地唾骂道:“我真是受够了,我家闲儿到底招谁惹谁了!自作自受的海市蜃楼?这什么词!说闲儿自己找罪受吗?放屁!铁定是你们欺了他!”

陈萍萍脸色也不好,被范建牵连着骂眸色更是阴沉,“若有罪我恨不得自己替他受了!我怎舍得伤他!”

【“我知道,一定会很难,但是不行啊,我夜里睡不着,心里边煎熬。”

「我把冷夜当万里晴空」

在各式画外音下,无数个片段频闪。

少年站在廊亭下浑身愤怒到发颤,“什么叫没了?”

「我把残月都换成酒喝」

他在监牢里眉眼弯起嘴角却在冷笑,满腔哭音地问道:“老金头的事怎么算?”

「花开花谢敌不过拂袖」

他于案前摇首嗤笑,“孤臣呐——”

「刺骨冷冽叶萧瑟」

杨万里的声音忽然打破了少年的孤寂,他说:“所以范兄,这世上总要有人撞得头破血流。”

画面里是范闲怒不可遏地砸碎了一茶盏。】

看到这儿,哪还有人不懂这次的观影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一幕幕,具是少年在权势与吃人世道下的痛苦挣扎。

他把冷月当晴空,他把残月换酒喝,这句句歌词下少年的声声质问都像是在泣血般哭诉。

小范大人到底在他们没看见的地方都受了什么委屈?

老金头咬着唇瓣凄楚地笑弯了眼,他猜到那个世界里他的结局了,小范大人说他的事怎么算,那他大约也惨死了吧。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不至于为了那点菜钱,连唯一的女儿都要去青楼卖身还债。

这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老者抽泣着流下泪水,一面绝望一面又痛苦地想着小范大人为什么还要记着他,这让他此刻还对这世道存有一分念想,但光…还是太薄弱了。

听到范闲再次说自己是个孤臣,费介也皱紧了眉。

他这徒儿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会有人这般说自己,孤臣在朝堂上那可是千夫所指啊!

杨万里早已心疼地几欲落泪,他本以为小范大人不论做什么事都可以游刃有余,就像春闱那样,即便他打了富家子弟他也能安然无事。

即便有人挖坑等他,少年也能全须全尾地撤退,甚至在他被人替了名也能大张旗鼓进宫见驾只为一个公平。

他本以为像先生这般有靠山又有才华的人,不会再受什么委屈了,头破血流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哪成想他经历的并非身体发肤上的血流,而是那颗柔软的心脏在受伤。

京都城的水那样深,但先生却偏要特立独行将浊水变清泉,让久旱的百姓逢甘霖,这何其之难,何其之艰啊!

茶盏的破碎声在空间内回荡,幕布播放的画面也在不断闪切。

【「倘若剪不断瓜葛」

少年对着皇子怒喝:“我不和解!”

是内库掌权人愤然起身,瞪着跪地之人道:“我偏不成全!”

「我便化雨蝶婆娑」

是年轻的提司瞧着弯腰躬身的邓子越质问:“有什么不敢的?”

「恨不得舍不得」

少年权臣面色平静:“万一我不答应呢?”

他又神情平淡,语气含讽:“那我要是不回应呢?”

「心往何处得解脱」

他眉眼低垂,神色厌倦:“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他像疯子般眉眼弯起,拍着李承泽肩侧灿笑道:“跟你开个玩笑——”

「一念翻涌成因果」

他睥睨着跪倒一片的人:“可还有什么异议啊?”

「镜中花难道褪色」

少年拉住老者的手臂,一字一顿,凝重道:“做官的脸面,是你们。”

「生亦何死亦何」

他看着跪拜在地双目赤红的史阐立郑重许下承诺:“我会一直查下去!”】

这一段观影的高潮里具是少年的剖心之语。

李承泽愣怔地看着幕布,范闲啊范闲,果真有趣果真不同,一个臣子却如此胆大妄为,他不愿和解,他要和自己斗到底,他想要扳倒一个皇子!

想到这儿李承泽竟疯癫地笑出了声。

杨万里早已双眼通红,少年意气,可不就是这一句“偏不”吗?为何要成全?如果事情事与愿违那为何要成全?

生命的力量从来都在于不屈从!

邓子越喉口发涩,小范大人问他有什么不敢的,现在的他不敢的太多了。可是曾经的他,确实是死也不怕,到底是什么变了。

幕布上范闲每一句的平淡之语都让范建心痛如绞,这些人都把他家孩子当什么了?

有人颤颤指着幕布上拍着皇子肩侧笑得诡异的少年,“小范大人那神色好吓人啊……”

“什么吓人!小范大人定是被逼急了!”

李承泽却面色阴沉地瞧着幕布,玩笑?世间谁人不知一个玩笑里都掺杂着八分真心啊。

范闲和他开玩笑?这神情倒像是想他死啊。

听到少年说着——“做官的脸面是你们”,不少因为天灾而逃难到江南的穷苦百姓皆忍不住流下了泪。

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们说百姓们才是一个官员的脸面。

可他们无家可归了这般久,也不见有官员赈灾济贫,若不是明家赏了口他们饭吃,他们早就没命了。

史阐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双眸通红,泪水早已跟断线珍珠似的扑簌簌往下掉,他几乎看不清幕布上小范大人的脸了,但少年的话却仿佛一直在他耳边回荡。

他说他会一直查下去!

【“我不是我娘,但我活这一世,最起码,想要做一个自以为的好人。”

「恭贺我与孤寂也百年好合」

少年执杆立于马背,于廊下张开双臂丈量双侧,于高堂拱手行礼。

他说:“我要替他们说话。”

“我要替枉死之人找回公道。”

最后一词落下,阳光洒在范闲的脑袋上,光影吻着他的发丝,他靠在石柱上露出一个春意盎然的微笑。

眉眼清亮,不似凡人。】

“不是的,小范大人是好人,我们都看到了。”

一女娃娃奶声奶气的声音在空间里飘荡,她拍着娘亲的手安抚着:“娘不要哭,小范大人是好人,他不会死的,他会活很久。”

范建强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还是在这最后一句歌词下落了下来。

他没有护好叶轻眉留下的孩子,他没护好他范建的孩子,他的闲儿怎能与孤寂百年好合啊!

幕布上少年的话让百姓们几乎是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呐喊,“小范大人是好人!他要替我们说话!他说他要替我们说话啊!”

老金头靠着墙终于是慢慢地往自己五脏腑里填些食物了,他本觉得生活无望,死了才好。

但幕布上少年人说他要替枉死之人找回公道,他的女儿可不就是枉死了?那他得先活着,他得看着那个世界的人为此付出代价。

于是他们不由得默默祈祷,只盼着他们的世界也能有一轮皎洁明月。

———————————

彩蛋(大家都想和小范大人百年好合!

all闲汤底

凭什么孤寂都可以,我不可以!(bushi

“这费老是真的疼惜小范大人啊。”

“可我看陈院长也对范公子很好啊。”

“范公子可真的幸福啊。”

“可费老不是说陈院长是拿范闲当棋子吗?”

“对啊,范公子遇上了那么多九品高手,这陈院长怎么还让黑骑撤走了。”

费介紧皱眉头,左右范闲还蹲在自己位子边上,他干脆把范闲拉到最边上远离人群,嘱咐道,“从这出去后,你就回儋州,有老太太在,起码是安全的,不要去那个狗屁北齐。”

范闲用力抱住费介,“老师...你真好。”

费介脸上表情不自觉抽动,“臭小子,你可是说要给我送终的,别死了。”

范闲笑着应他。

庆帝看着角落相拥的俩人,他们倒是像一...

庆帝看着角落相拥的俩人,他们倒是像一对血亲父子。

待到范闲坐落在范建身旁时,幕布又一次开始转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海棠朵朵:巧了,你怎么知道我用开山斧?)

(别的不说,三处的招人要求是命硬吧)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鉴查院三处的人怎么这么有趣。”

费介薅了薅头发,看了眼坐自己旁边的所谓冷师兄。

冷师兄灿然一笑,“费老,这小师弟日后可得多来三处啊,我们做师兄的,自然得多送他点防身的礼物不是。”

范闲确信,他老师露出了一种很无可奈何的表情。

“多谢诸位师兄。”是的,范闲又一次溜过来了。

冷师兄和其他几个师兄弟们摆手,“小师弟客气了,以后常来啊,我亲自下毒,嗷不是,下厨给你吃。”

范闲“!!!”

北齐那边的海棠朵朵身后正别着那对开山斧,这不就巧了么。

(一药之仇哈哈哈)

(安之:神经病啊)

(林婉儿:情敌还挺多)

范闲:?!!!!!!

海棠朵朵:!!

寂静,不是一般的寂静。

范闲再一次坐到了林婉儿身边,“婉儿....”

林婉儿听到周边人的窃窃私语,她并不在乎,“范闲,我知道的,你在上面说了,此生只爱我一人。我相信你。”

范闲眉开眼笑,却不料林婉儿却转过身去,“不过,我还是很生气。”

范闲赶紧去哄。

隐匿在人群中的司理理看着这一幕,眼神忽的暗淡下来。

(下了药的糖葫芦你还觉得味道不错,安之,你很嚣张啊)

(滕梓荆是懂教育的)

(没准备礼物就算了,还抢了小孩糖葫芦)

范闲“………”

这哥们教育方式这么硬核吗?

范闲正在找寻滕梓荆身影,好,看到了,嫂夫人正在批评他,该啊!

(四顾剑:好好好,都是我干的是吧

五竹:范闲是小姐的孩子

四顾剑:好吧,这事确实是我干的!)

(四顾剑怎么总是背锅)

(一个镜头没有,锅一口没落下。)

此时并没有在空间里的四顾剑“???”

观影对象:庆国众人

追的文弃坑的弃坑,断更的断更,愣是给逼得的自己出来写文,只能自给自足了,作者本人也很无奈

可能有少量私设

ooc致歉

正文:

只见大皇子坐于马上看着这个早已听说有这“诗仙”之称的小范大人

“敢与皇子抢道,胆量不小,却未免愚蠢了些”

“殿下,我也不想啊,这都是不得已”范闲正行礼回话呢

只见刹那间一阵火花带闪电的白光袭来,耀眼到让人睁不开眼,紧接着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正当众人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的时候只听见那小范大人来了句“霍,这不放映厅嘛”

正当众人在疑惑放映厅是什么的时候,范闲已经开始在打量起...

正当众人在疑惑放映厅是什么的时候,范闲已经开始在打量起这屋里的摆件了

‘我这是又穿越了?’‘这很明显是现代的装修风格,怎么会在这里见到’

“范闲你这是又整哪出”范闲正想着听到后面有人叫他,下意识一回头,‘坏了’这是他心里最后一个念头,只见身后之人有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陈院长,父亲范建,范思哲,就连姨娘也在,庆帝也在这些人中,还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没有见过的官场同僚

问他这话的正是二皇子,“回二殿下,这可冤枉臣了,臣也不知这是什么情况,不过臣可以确定这里是电影院”范闲这会儿也懵着呢,这话完全是下意识回答的

“这电影院…是何物?”二皇子没想到范闲还真能回答上来,只是这名字他从未听过

“电影院就是…这电影院…诶呀,二殿下这会儿就不要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了”

就在这时,那一直毫无动静的屏幕开始放映了

【“考虑了一夜,你的选择是什么”

“不是我选什么,现在是该你选,问问你自己,有没有把握在这留下我的性命”

就这范闲与谢必安争执之时,只见一道寒光袭来,言冰云从范闲身后偷袭,向范闲刺出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剑并说道“这就是我的选择”只见这剑从背后直致胸前,只此一剑便再无生还的可能】

“范闲被言冰云捅了一剑?!”在场的人可都炸开了锅,不是都说这小范大人是假死归京么,这一剑怎么看都不像是假死的样子

‘不愧是范闲,还是这么有趣’二皇子看到这么有趣一幕心里暗暗想到

‘这捅出的一剑不管从什么角度看范闲都是必死的,范闲是怎么…’陈萍萍暗自想着,看向言冰云的目光沉了沉

“陈萍萍!这言冰云可是你们鉴查院的人!这范闲可是我儿子!”范建看见这一幕直接就炸了,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陈萍萍面前

范闲这一看可不得了,赶紧过来劝架“父亲,是假死假死,是和小言公子商量的对策”陈萍萍也在这时悠悠说到“孩子都说了这是假死,你就别这么激动了”

“这简直是胡闹!万一真出点事可怎么办”范建将袖子一甩,扭头不看范闲“诶呦,你这时候就别耍脾气了,这范闲好好的在这呢,你瞎咒什么”姨娘一看范建这样就知道他这是又不好意思说担心范闲了

范若若也在此时过来了“哥,我相信你,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本来范闲看着父亲与姨娘的斗嘴正乐呢,听到若若的话心里还是生出暖意“放心,哥没事,我这是假死”

屏幕也在这时接着亮起来

【画面一转竟是来到了京都皇宫

“陛下!陛下,出大事了”

“陛下,范闲死了!”

“陛下,出大事了!”在侯公公的一声声通报中,只见庆帝穿着足力健老人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门口跑来。另一边鉴查院内也没好到哪里去,陈萍萍接到飞鸽传信后急到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院长,院长?”

“快,别管我,召集鉴查院所有人集合,快!”

只见陈萍萍一人躺在地上,不可思异的看着手中关于范闲最新消息的字条

视角再次转回宫中“使团传来消息,范闲身染疾病,回京都途中身亡,尸体已经被烧掉了”

“传!陈萍萍!”这一句竟是带着万分的悲痛与气急】

范闲这究竟是有何能耐?居然能让陛下如此,知情人沉默不语,不知情的官员则是在偷看陛下神色,也有不少打了歪心思的官员,此时正暗暗想着出了一定要与范闲交好

【鉴查院内一片繁忙,都纷纷前往大厅等待院长的吩咐,言若海一脸纳闷的推着院长问

“这是怎么了?”

“范闲死了,可能要天下大乱,你们在这侯着,等我消息”还没等言若海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陈萍萍便入了皇宫去召见陛下,只留下言若海一人愣在原地】

在场诸位看见那天下大乱也不由的愣住了,这范闲真的只是一个私生子吗,就连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陈萍萍居然会为了范闲而天下大乱,这便也让庆帝看见这话时,多看了陈萍萍几眼,范建却仍然是不愿多看一眼

【“我儿子尸体在哪”范建强忍怒气问到

“不知道”

“不知道?你凭什么不知道!”

“是你们让他接手鉴查院!是你们逼他出使北齐!也是你们,撤走黑骑!让他以命犯险!”

“现在人死了,剩下的就只一句,不知道?”

“你们不要他,我要!我要带我儿子回家!把我儿子还给我!”

“他是人,不是棋子!”范建彻底忍不住了,他早把范闲当他亲生骨肉了,又怎能不心疼

“陈萍萍看着范建的样子也忍不住了“我把命赔给他”

“行,你现在就死吧”范建正在气头上,转头就对陈萍萍说到

“不行”

范建愣了一下“怎么,怕死啊?”

陈萍萍又悠悠道“一个人的命,太少了,我死之前总要求一个善恶全消,欠他性命的人,我全应该带走”空气在此时静寂了,范建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在场的各位能在官场上干到这般地位的都是人精,很清楚陈萍萍这般话背后的含义,还有范建那句心声“早把范闲当成亲生骨肉”是什么意思大皇子却在此时笑着打趣太子

“你们这个小范大人可真是有趣”

太子虽然内心也有诸多疑问不过面上并未显露,听出来大皇子这是有意缓和气氛,便也接话道

“大哥可要多多习惯,我们小范大人的惊喜可不止呢”

再说范闲这边,北齐一行让他知道了许多事情,尤其是对陈萍萍的信任是大幅下降,现在听到这番话语,说内心一点触动没有那必然是假话

【“二位大人,可别在这儿骂架”侯公公及时的出现打断了范建与陈萍萍的争吵

“陛下人呢”陈萍萍可没有忘记这次来皇宫的目的

“陛下不见”

“不是陛下召我觐见的吗”陈萍萍这句话还真是罕见的有了疑问

“是啊,陛下听闻小范大人噩耗悲伤至极,才要急着召见陈院长的”

“那现在如何”一直担心范闲的范建重要开口了

“现在,看了第二份飞鸽传书就沉默不语,谁都不想见了”侯公公回话道

“第二份?”这就让陈萍萍没想到了】

“看来这关键就在于第二份飞鸽传书的内容,不过究竟是何内容,才能让陛下的转变如此剧烈”

“陛下先前召见陈院长是因为收到小范大大身死的消息,莫非这次收到的消息是小范大人没死?!”

“这怎么可能呢,这可是欺君之罪,你是在说小范大人欺君吗!”

官员们的讨论热火朝天反倒衬着范闲这边有些冷淡

“哥,你是肯定没死的,莫非你真欺君了,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商量一下逃跑计划”

“若若,你这反应也太迅速了些,陛下要真想治我的罪跑到哪里也跑不掉,诶不过为什么是我们一起跑啊,就算欺君也是我欺的,你跑什么”

“哥,你去哪我去哪,你要是真欺君了,我还能帮你出谋划策”

“若若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你放心,哥没事,你接着看就知道了”

【视角竟到了二皇子府上,巧的是送信的小厮也到了“殿下”

“一等机密”范无救接过信说到

“谢必安的信鸽,范闲的消息,替我看看”

“这”范无救在犹豫,这毕竟是一等机密的信

“无妨,信的过你”二皇子此时对这些都不在意,他只想赶快听听范闲的消息

与此同时,皇宫中侯公公也为范建和陈萍萍送上了第二份飞鸽的消息

只见那字条上只有短短两行字(言冰云背后出剑刺中小范大人要害,小范大人当场毙命)】

“这有什么不对,这不就是把小范大人真正的死因告知陛下了吗”

“绝对不止这么简单否则陛下的态度怎么突然间有这么大的转变”

“那天子之心,哪是你我能猜透的”

言若海最先反应过来,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陈院长,陈院长也向他点点头,言若海走到陈院长身边俯身问到

“莫非……”

庆余年第二季已经播完了,观影体也看完了,就蠢蠢欲动的自割腿肉来着,很久没写了,文笔不咋好,嘿嘿。

“郭大公子既然说这红楼是禁书,那想必你是看过咯...

“郭大公子既然说这红楼是禁书,那想必你是看过咯?既然看过…………”范闲好整以暇的从郭保坤的话语中找出漏洞反驳,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出现了变故。

“什么人?”范闲急速退开,避开迎面而来的铁钎,来人一袭黑衣,眼睛蒙着黑色的带子,打扮的跟五竹一模一样。

“真是见了鬼了。”范闲在屋顶上闪躲,这人到底哪里出来的,穿着打扮跟五竹叔一模一样不说,连武器都是铁钎。

“哥………”范若若担心的看着屋顶上的范闲,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哥就跟那个刺客打了起来。

“这………这范闲果然不是个好人,看吧,仇家找上门来了吧。”郭保坤与一众狐朋狗友躲在墙壁边偷偷观察着。

“叔,你在哪儿啊,我打不过呀!”范闲在暗暗叫苦,这人的身手与五竹叔不相上下,而五竹叔可是单杀大宗师的人,他现在不过八品,这怎么打!现在范闲只能祈祷五竹叔早点儿过来救他与水火之中了。

滋………

在铁钎即将插入范闲心脏的瞬间,另一根铁钎瞬间出现在范闲身前,两根铁钎交错,火花四溅。

“快………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是神罚!!是神罚!!”

“上天发怒了!!”

范闲刚松了口气庆幸五竹叔赶来了,正在想这个高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却被周围的嘈杂声打断思绪。

“卧………操…………这真的不是虚拟世界吗?”范闲顺着他们抬头望去,却也在看到异象的瞬间忍不住骂了句国粹。

一只巨大金色的机械眼浮现在天空之中,蓝金相间的代码密密麻麻的围绕在眼睛周围。

警告,警告,0118世界出现偏差

正在重新测算扫描

世界:0118庆余年

气运之子:范闲

正在捕捉未来………滋………滋………

警告……警告………系统错误………

“嗯??气运之子?我?”范闲还在思考这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却被这道机械声打了个措手不及,不是……他是主角?

“哥……”范若若带着兴奋不已的范思辙站到了范闲身边,她有些担心更多的是骄傲,她的哥哥生来就当不凡。

宫中

庆帝神色不明的看着那个非人的东西,这是不是也是神庙的东西,是为了什么而来,为了那个孩子吗?

“范闲……”庆帝的语气意味不明,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你到底有什么不凡,能引来神庙,难道就因为你是她的儿子?

庆帝站在阁楼上望着宫外,无人发现专属帝王的暗卫已经悄悄围住了那条街,隐在暗处蓄势待发,只需他们的主人下令,他们便会如虎狼一般撕碎敌人。

他是帝王,他想知道的东西一定会知道,范闲不会例外,这个神庙的东西也不会例外。

监察院

“影子,去保护范闲,他现在很危险。”陈萍萍握紧了扶手,这个神秘的东西打破了他的计划,将范闲过早的暴露在了众人面前,现在的范闲还没有自保的力量。

范府

“闲儿!”范健担忧极了,他可是知道他们这位陛下有多忌惮神庙的,当年小叶子是如何死的,他记得清清楚楚,如今这个疑似神庙的东西与范闲扯上了关系,闲儿怕是危险了。

皇子府

“范闲,红楼写的不错。”李承泽坐在庭院中,手里还拿着那本红楼,他很期待跟范闲见面,说不定他们还能成为知己。

广信宫

“范闲?婉儿的未婚夫?就让我看看,你还能有什么本事吧。”李云睿望着镜中的自己缓缓笑了,这京都太无聊了,她希望有个人能让这里再热闹一点儿。

林府

“是他?”林婉儿有些好奇,她对这门婚事是无感的,嫁或不嫁都不是她能说了算的,这门婚事早已被陛下与母亲当做了一场博弈,或许,她此生也找不到能够相守一生的人了吧。

众人惊惶失措的看着那只巨大的眼睛周围怪异的蓝金色符号被一缕红光冲散,连带着那只眼睛都染上了红色。

那只眼睛怪异的抽动了几下,忽然化作了一面镜子,更让人惊奇的是,那面镜子中居然有人影出现。

【如果范闲穿的这身进京都的话。】(没找到这个视频,我只能拼张图发上来了,将就看吧)

【一片冰冷的雪地,范闲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世界,明明脸上面无表情却让人莫名觉得他就是怜悯众生的神明。

“这世间很美好,不是吗?即使有许多蝇营狗苟,却还是让人舍不得。”叶轻眉从背后搭上了范闲的肩。

范闲没有说话,叶轻眉拉着他找到了一块大石头坐下,那个盒子被她背在身后,即使坐下,也未曾离身。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范闲看着身旁叶轻眉缓缓开口。

“那,我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吗?”叶轻眉有些好奇。

“怎么说呢,应该是吧,我曾经以为你是温柔那一款的,可在听过你干的那些事儿后就觉得你可能温柔不起来。”范闲想起年少时的想象不免觉得好笑。

“哼,还不是外面那些人传来传去夸大了。”叶轻眉自然知道那些人的尿性,总是按照他们自己心里的想法来标签自己。

范闲没有再回答,凛冽的风声从他们中间穿过,扬起沉重的衣袍。

“我很孤独。”范闲声音有些沙哑,他的孤独从未对别人说起过,因为说了他们也不会明白自己是哪种孤独,可他确定,叶轻眉知道。

“我知道,我曾经也很孤独,世间没有理解我的人,我的理想,我的抱负在他们看来都是妄言而已。”叶轻眉看着远处的雪山缓缓开口,曾经她也很孤独。

“那你现在孤独吗?”范闲好奇的看着叶轻眉,因为她说的是曾经。

“不孤独了,我有了朋友,有了追随我的人,更重要的是……还有了你,我的孩子。”叶轻眉眼神温柔了起来。

“你很期待我吗?”范闲的眼神温柔而又执拗。

“当然了,你是我的儿子,我不期待你还能期待谁,不管你是不是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不管你会不会继承我的理想与抱负,我都期待你。”叶轻眉懂了范闲的隐藏意思,如果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如果他没有继承她的理想,那么他还是不是她期待的孩子。

“我有了家人,父亲对我很好,还有了一个妹妹跟一个弟弟,若若跟我关系很好,帮我在京都站稳脚跟,范思辙嘛,有点儿像个小智障,我还有了个喜欢的女孩子,叫婉儿,是个温柔坚韧的好姑娘,还有了同生共死的好朋友………”

范闲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这是他想跟叶轻眉说的,他有了朋友,有了锚点,虽然还是很孤独,但是有人陪着他一起闯祸,一起玩闹,有人陪他同生死。

“那样很好啊,去做你想做的的事吧。不管你想如何,我一直会在你身边的。”叶轻眉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就那样看着范闲。

“好。”

叶轻眉的身影渐渐消散,被风一吹就再无身影,范闲的手伸出却徒劳无功,对啊,这个看轻天下须眉的女子早已死了。

咔嚓一声整个空间像镜子一样碎裂开来,画面再次出现是一个昏暗的密室,矮桌上放了盏快要燃尽的蜡烛,墙上挂着一张女子背着一只木匣的画像。

矮桌旁蜷缩着一袭白衣的范闲,微卷的发丝覆面,明明是个男子,此刻看起来却莫明有些脆弱。

殿外禁军换岗的军甲碰撞声吵醒了范闲,范闲有些错乱,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过片刻,范闲便缓了过来。

“我梦见您了。”范闲掌着烛火怔怔的看着墙上的画像,烛光映在眼中泛起了淡淡的水色。】

庆帝范健陈萍萍几人看着范闲的打扮纷纷涌起了思念,青色的披风,束起的头发,相似的面容,跟当年的他一模一样。

“这是我?”范闲好奇的打量自己以后的模样,看起来瘦了很多,沉稳了很多,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看起来有朝一日就要爆发一样。

“叶轻眉!!!”

无论是北齐还是南庆,还是东夷,所有认识这个女子的人都惊动了。

“小姐!”陈萍萍激动的想走几步好好看看那个早已去世的人,却忘了自己早已瘸了,只能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叶轻眉!”庆帝则是三分怀念七分恐惧,他承认,他对这个女人是恐惧的,当年他亲眼看着叶轻眉用一种武器杀掉了两个皇子,他害怕,他害怕有一天这种手段会被她用到自己手上,所以,他默认,默认她的死亡,却没想到他还能再见到她。

“叶姐姐,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啊。”李云睿在叶轻眉出现的瞬间忍不住掀了桌椅,是她,又是她,她一辈子都活在这个女人的阴影中。

且不说其他人被惊的是如何的兵荒马乱,范闲倒是很好奇她是谁。

“叔,她是谁呀?”范闲好奇的问着自那个女孩一出现就开始宕机的五竹,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那个人恐怕就是他的母亲了吧。

“小姐,你的母亲。”五竹直勾勾的盯着镜子,他的记忆有很多缺失,他也忘了小姐长什么样子了,可他知道,那就是他的小姐。

“老娘还长的蛮好看的嘛,就是那么大个盒子背着不重嘛。”范闲看着那个熟悉的盒子默默念叨着,那盒子里的到底是什么,连坐下都不离身的。

听到范闲说自己孤独的时候众人神色不明,范健心疼的看着范闲,他当初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背着陈萍萍将范闲接到京都,这个孩子太压抑了。

叶轻眉的话让一众老人都温柔了眼神,庆帝也不例外,当年的叶家家主名动天下。

又是一个重磅炸弹,范闲居然是叶轻眉的儿子,当年知晓叶轻眉的人已经死了很多,可现在活着的那些哪一个不是手握大权又或者是一方宗师。

“去,影子,去派黑骑保护范闲。”陈萍萍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模样,对着影子下令,范闲的身世一出,当年杀小姐的那些人必定会再杀他。

与此同时,北齐东夷纷纷派出了密探刺客,八九品的高手,就连四顾剑都亲自赶往南庆京都。

啊啊啊!!!想写的一点儿都没写出来,我写的什么狗史啊!!!!凑合看吧!!!

不过……有人猜到我写的世界号是什么意思嘛~~

丧尸病毒爆发,我的未婚夫纪林成立了一支救援小队。

搜寻物资时,我为了救队友,被丧尸抓破了手腕。

纪林拽过我的手腕看了看。

「挖个坑,把她埋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纪林又解释到:「丧尸不需要吃喝和呼吸,等疫苗研制成功,我再来挖你。」

可惜,我还没等到他,体内的病毒先变异了。

丧尸们将我刨出来,说我是他们的丧尸王。

1.

我起初并没有思想,直到某天忽然意识到自己被埋在土里。

四周又黑又静,我很难受,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头疼得几乎要裂开。

我的脑子正在发生一些变化,我后知后觉。...

我的脑子正在发生一些变化,我后知后觉。

我的感官越来越敏锐,甚至渐渐有了情绪。

疼痛感过去之后,我感觉到无聊。

无聊死了。

直到某天视线中透来光亮。

一群没长脑子的丑东西把我刨了出来。

他们趴在我脚边,嘴里发出奇怪的音节。

我居然听得懂他们的意思。

他们说我是他们的王,他们会绝对服从我的命令。

我想了想:「请把我埋回去,谢谢。」

谁要跟这么多这么丑的东西待在一起。

丑东西们面面相觑。我服了,一群又丑又笨的东西。

我躺回坑里,捧起一把土盖在身上:「就这么埋,你们懂了吗?」

他们点点头,开始木讷地模仿我的动作。

我舒舒服服的闭上眼,闭眼前的一瞬间,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玩意儿吸引了我的注意。

他真漂亮!

混在一群皮肤溃烂脸色灰白的丑东西中间,就像……就像黢黑的泥巴中间亮晶晶的水凼!

我从土堆里爬起来,一把抓住小漂亮的手。

被埋着也挺无聊的,为了这个小漂亮见几天光也不是不可以。

丑东西们一脸懵逼地看着我。

我挥挥手,他们识趣地退开了几步。

小漂亮抬头盯着我,微微颤抖着,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

他的皮肤好细腻,手握起来还是热的。

脑袋里忽然想起一个词:

【颜狗】。

我不知道这个词具体是什么意思。

但我应该是这种狗。

2.

与此同时。

人类幸存者避难基地。

挺拔俊朗的男人望着眼前的屏幕,目光下敛,眉梢带怒。

「纪长官,丧尸病毒发生变异,传说中的丧尸王,很有可能已经觉醒。」

纪林闻言,疲惫地捏了捏眉骨:「知道了。」

身侧的人递过来一张地图,看到图上画红圈的城市,纪林的倦意又深了几分。

C城沦陷了。

可途芮还等在C城。

3.

我是个丧尸王,我很崩溃。

我每天都要大喊三遍:「丑东西退退退!」

丑东西们丑是丑,好在他们没脾气。

我让往东没人往西。

但可能是因为长得漂亮有特权,小漂亮总是要挑战我的底线。

比如这会儿,大家都在街上游荡,他偏要躲在楼上吃东西。

我去找他了,上楼梯好累。

我的膝盖很僵硬,弯曲时很费力气。

小漂亮在吃饼干,狼吞虎咽。

小漂亮吃人类的食物?

委屈他了,那些东西简直难以下咽。

小漂亮发现我了,小漂亮直接感动到哭。

他好像在道歉,还让我别咬他?

道歉干什么!他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会错呢?

而且我为什么要咬人啊?

颜狗又不是狗。

4.

这座城市来人了。

我也是才知道,那种香香的热热的东西叫人类。

他们从车里下来,飞快地冲进超市。

丑东西们一窝蜂地涌上去,我被他们挤在中间,推搡着。

跟挤地铁差不多。

等等,地铁是什么?

有人类扔出火球,烤焦了丑东西们腐烂的肉。

火焰朝我窜过来,我被挤在中间退不动,吓得张开嘴巴。

你可能不信,因为我也不信。

那火被我吞了。

人类很吃惊,接着扔火球过来。

火球在嘴里爆破,跟跳跳糖差不多。

等等,跳跳糖又是什么?

后来听一个断了胳膊的丑东西说,会扔火球的人类是人类中的异能者。

我不知道异能者是什么,应该挺好吃的。

我还没来得及尝尝他,异能者就变异了,变成丑东西了。

被他烤焦的丑东西们又丑又臭。

所以我讨厌异能者。

丑东西们也讨厌异能者。

他们围在变异的异能者身边,眼巴巴的。

他变异的太快,大家都没来得及咬上一口热乎的。

忽然,小漂亮从楼上窜下来。

小漂亮跑得真快。

他的腿很灵活,跑起来关节不会咔咔作响。

他钻进车里,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等我们反应过来车上还有人类时,车已经开走了。

人类真厉害,脑子转得快。

小漂亮上了人类的车,他要回人类的基地了。

人类有那么多白白的嫩嫩的小漂亮,居然还要带走我的小漂亮!

我很生气。

我讨厌人类。

我说:「我讨厌人类!」

于是丑东西们开始追车。

车子很快就没踪影了,大家很迷茫地抬头望天。

一般人类身上有香香的气味,但车上的那些人类没有。

没有气味,我们找不到了。

5.

又是那个断了只胳膊的丑东西告诉我,在海边的一个地方,聚集了大量的人类。

小漂亮一定是去那里了。

我大手一挥,丑东西们一齐向海边迁去。

忽然又察觉到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用丧尸的语言问他。

他侧过身,用它断了胳膊的那边身子对着我。

原本长着胳膊的地方有一个血淋淋的洞。

从洞里可以望见他残缺的内脏。

他的胃是一摊腐肉,可腐肉上曳生出一弯翠绿的细藤。

阳光刚好可以透过胳膊的洞照进去,藤蔓沐在光下,颤巍巍的。

我几乎能想到它是怎样从腐肉破土,怎样舒展开幼嫩的茎叶……

「真幸福啊。」我感慨地说。

怪不得他总是晒太阳淋雨,总是倾斜着身子走路。

原来他在养他的小藤蔓呀!

「它出生后,我好像也有脑子了。」他用丧尸的语言回答我。

他真是一只幸福的丧尸。

幸福的丧尸应该有名字,以后他就叫小藤了。

6.

沿海城市很快就到了。

反正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日夜,我们闻到一股人味儿。

丑东西们太久没闻过人味儿了,一瞬间疯了般往城墙狂奔。

我傻愣着看他们一个叠一个攀爬城墙,小藤平静地立在我身侧。

警报声响起来了。

人类端着黑乎乎的金属棍子排开。

接连不断的巨响声中,丑东西一个接一个倒下,倒下又拖着残肢爬起,直到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变为一摊破碎的腐肉。

尸山倒塌又重新搭起,他们踩着同类的身体往上爬,踩着同类的尸骨往上爬,同样也被同类踩在脚下。

好多个人类被丑东西们拖了下来,没几分钟便变成新的丑东西攻城。

「他们真可怜。」小藤说。

我的脑子转的慢,不清楚那个「他们」指的是谁。

小藤的话音刚落,上空又响起了刺耳的播报声。

「丧尸王在那儿!抓住她!」

直升机在头顶盘旋,刺耳的嗡鸣吵得我脑仁生疼。

数不清的火球啊闪电啊向我砸来,花花绿绿一片,还怪好看的。

但是都被我吃了。

它们在我的肚子里滋滋拉拉响,我又条件反射将它们呕出来。

结果一不小心把直升机砸到了。

下坠的直升机被丑东西们团团围住,急旋的螺旋桨溅起一大片横飞的腐肉,里面的人类也迅速被丑东西们拆吞。

血肉模糊的场面,让我想起来的路上,开在墙角的一朵鲜红的小花。

丑东西们聚上来,用身体叠成厚厚的堡垒将我护在中间。

我问小藤:「你的藤蔓会开花吗?」

小藤不回答我,他静静地看着外面,人类杀丑东西,丑东西又咬人。

「我们走吧。」他说。

「我们走。」我说。

我心疼丑东西们了。

他们那么听话,对我那么尊敬。

我怎么能为了小漂亮,让这么多丑东西死呢。

所以我们走了,丑东西们全部撤退,战斗状态的人类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被丑东西们拥在中间,心有灵犀般抬头望了一眼。

其中一辆直升机上的其中一个人类,正悲痛地望向我。

我分析不出他的眼神包含了哪些情绪,但是莫名有些怕他死,他好像伤心得快要死了。

他很漂亮,是比小漂亮还要漂亮的大漂亮。

但和普通的漂亮不同,好像这份漂亮只为让我看见,而我费劲巴拉地长双眼珠子,只是为了能见一见他的漂亮。

我和他认识吗?

我忽然这样想,随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7.

我和丑东西们并没有退远。因为我懒,不想走了。

丑东西们黑压压的一片,绵延了好远好远,像是黑色的大巨怪,把那座孤零零的沿海城市给揽进怀里了。

小藤侧着身子晒月亮,他说:「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类出城的。」

「为什么?」我在他身边坐下,也抬头望天。

「他们需要吃东西,基地的物资不够他们消耗的。」

我瘪了瘪嘴:「他们活着真麻烦。」

丑东西们虽然吃人,但不吃也不会死啊。

但人类不吃东西会死的,他们受一点小伤也会死,甚至可能被吓死。

「对呀。」小藤顿了好一会儿,「但他们想活呀。」

他转过身望着我,他的眼神很平静,整只丧尸像植物一样温和:「活着不麻烦,可你想活吗?」

我耸耸肩:「不知道。」

只是死着比活着麻烦,要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大概得被绞成碎肉。

老遭罪喽!

我保持着耸肩的姿势望向他:「所以我还是活着吧!」

8.

人类的直升机呼啦啦飞过头顶后,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去寻找物资了。

小藤猜中了,他真聪明。

小藤的小藤蔓开花了。

浅浅的一小朵,偎在本来属于心脏的位置。

很漂亮!

他变得更温和了,总是躺着地上望天,晒太阳晒星星晒月亮。

不懂得拐弯的丧尸从他身上踩过去,他也不吭声,依然只是看天,好像看其他地方,眼睛会脏一样。

可是后来丧尸越来越多,挨挨挤挤,小藤不能安安静静的躺着看天了。

于是他站起来,仰着头看。

之前有个丑东西也是这样仰着头,他不知道自己脖颈的血肉早已腐烂,被一撞,脑袋就咕噜噜滚下。

我让小藤别看了,把脑袋接回去还挺麻烦的。

小藤温顺地走到我身边。

呼呼啦啦的广播声在头顶响起。

有个人类在叫「途芮」。

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脏罕见地抽搐了一下。

很难受。

我艰难抬头,望向头顶飞得很低的无人机。

有人在喇叭里喊话,怕我听不懂,语速放得很慢。

「途芮,你还有理智的对不对?」

「你还记得我吗?」

「千万不要攻城。尸潮走过,整个人类就都完了!」

我木头似的盯着那架无人机。

小藤感慨地说:「丧尸越来越多了。」

我回答:「我也发现啦。」

可不是嘛,我的小藤都没地方躺了。

「过不了多久,会形成尸潮的。」

我还没来得及问,尸潮是什么?

小藤又说:「是因为你在这儿,丧尸才朝这边赶的。」

我有些吃惊:「那怎么办?」

小藤摇摇头:「我不知道,但人类不想死,他们会想办法的。」

9.

人类想的办法就是把我抓走。

他们丢下长长的钩子,刺穿我的肚子,把我吊起来了。

小藤死死拽着我的脚不放,我说:「你放手。不然会把我的腿拽下来的。」

小藤无赖松了手。

我被吊得越来越高,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

他要是有两只手,应该能拽住钩子和我一起飞起来吧。

我在高处,看着密密麻麻的丑东西们。灰压压的一片,甚至一眼望不到头。

像是黑色的大巨怪,一口就能把那座孤零零的沿海城市吞进肚里。

我到了人类的基地,被他们关在透明的笼子里。

大漂亮站在笼子外,他在大屏幕上放着照片,用那种很慢的语速跟我说话。

「小芮,这是我们的第一张合影,你还记得吗?其实那天我特意穿了蓝色的衣服,这样就像情侣装了。」

「途芮,其实是我先喜欢你的。」

「确认关系的那天,我带你去看星星。你还说到时候,要在我们的婚礼上放这个视频……」

「这是我们一起种的楝子树,我们还在树下埋了铁盒,盒里装了手写信和我们的照片。」

「你说等我们老了再把铁盒挖出来,那时肯定很幸福,我们都没有辜负曾经的山盟海誓,并且对方还在身旁。」

「这是我们一起上自习,你睡着了我偷拍的照片。你说拍得不好看,还生气了。」

「这是你的高跟鞋磨脚,我背你回家时你录的……」

「你喝醉了,非说自己是一朵蘑菇……」

「这是我拉着你夜跑减肥,跑着跑着你居然去吃烧烤了。」

「这是我们一起看电影……」

「这是我们去迪士尼……」

「途芮,你想起来了吗?」

「小芮,你怎么能一点都不记得呢?」

「小芮……」

「求你了……」

「……」

我呆呆地望着屏幕,一个人类正对着我龇牙咧嘴,大漂亮从背后抱住她。

他们的背后是连绵的山,天好蓝,不像现在,重得要压下来似的。

我转头看向大漂亮,他用手捂着脸,像是哭了。

我不会哭,尽管很难受,但我没有眼泪可以流。

我想抱抱他,可那个透明的盒子把我挡住了。

可恶!

我使劲一撞,肩膀陷进去了一块。

我真的生气了。

在我面前哭,又把我拦着不让我抱,人类真烦!

大屏幕黑下来,变成一面模糊的镜子。

镜子照出我,佝偻的一个,好丑,和丑东西们没什么两样。

我是说……我真的很难受。

好丑啊,丑成那样,怪不得不让我抱。

怪不得把我关起来……

请我帮忙,又以恶意揣度我,在我面前哭,博我同情,又不愿意给我一个拥抱。

他们觉得我是丑东西啊,那丑东西该和丑东西待在一起,为什么不放我出去啊!

大漂亮慌张看着我。

「途芮,别伤害自己!」

我用脑袋砰砰撞着透明盒子。

刺耳的警报声忽然响起,警灯红得刺眼,我抬起头,一大缕头发便连着头皮掉落在地。

有人类急匆匆跑进来:「纪长官,丧尸忽然暴动了!」

大漂亮深深看了我一眼,便匆忙走出了屋子。

10.

天黑了好几次后,有人进了门,拿着黑黑的金属棒子对准我。

大漂亮很快冲进来,死死抓住他的手腕不放。

然后又进来几个人类。

他们好像爆发了争执,语速太快,很难全部听懂。

大概意思是,有人说因为我才会聚集大批丧尸,所以必须得杀了我。

但大漂亮不同意,他说谁也不知道丧尸为什么聚集,但好歹我还能控制丧尸,我要是死了,就没有谁能控制他们了。

于是后来几天,无数人开始为我做思想工作。

可再往后,我又被人类孤立了。

我好无聊啊。

警报声吵得我脑仁疼,如果我还有脑仁的话。

我对着透明的笼子发脾气,偶尔也扯自己的头发玩。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藤来了。

他很轻易便打开了笼子,站在外面,向我张开那只孤零零的手臂。

和网恋女友奔现的前一天,她给我发了一张腹肌照。

「嫂子,我哥的腹肌好看吗?」

我这才意识到,网恋的娇娇女友竟然是个男人!

靠,网恋了两个月,什么都聊了,就是没有问性别!

于是,我谎称自己是弯的后,果断拉黑。

后来,室友他哥把我堵在学校树林。

「我也是弯的,你考虑考虑我吧。」

1、

和网恋女友奔现的前一个星期,她突然给我发了一张腹肌照。

肌肉紧绷,线条分明。

我下意识夸了一句,「宝宝的腹肌真……」

字打到一半,我猛地顿住。

不对!

女朋友哪来的腹肌?

而且这明明就是个男人的身材!

难不成我被绿了?!

我立刻怒气冲冲地打......

怪不得网恋了两个月,她从来不发语音也不爆照。

一提奔现就破罐子破摔了?

「嫂子!你好呀!」

我内心陡然受到一万点暴击,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屏幕。

界面上,显示着【黏人宝宝】的通话正在进行。

另一边,对方还在持续输出。

「我哥洗澡去了,刚才的腹肌照是我找的我哥的,怎么样,帅吧!

「我哥也真是的,明明自己身材这么好,不舍得发出来,只能由我代劳了。

「不过嫂子你别告诉我哥啊,我哥知道了准得揍我……不说啦,我哥马上洗完了!」

对方显然是个活泼跳脱的,也不等我回复,就一连串放炮似的说了这么多话。

末了,还亲切的来了一句,「嫂子再见!」

嫂子……

嫂子?!

我是谁?

我在哪?

2、

【宝宝,你说明天见你穿什么好呀?】

当晚,当「女朋友」在憧憬明天的见面时,我正在想怎么和他提分手。

毕竟,谁让两个大男人网恋了两个月,什么都聊,就是没问性别呢!

我内心凌乱而凄凉,打字回道。

【要不,别见了,毕竟我们隔得这么远。】

我网恋的时候防止失败还刻意看了位置,我们隔了两个省。

对面回得很快。

【不远啊,之前我一直在外地发展,现在回来了。】

【宝宝不是考上H市的A大了吗?刚好我弟也在那,可以经常去看你呦!】

【宝宝期待吗?】

我两眼一黑,期待个鬼啊!

这更不行了好吗!

本来想着明天见完说清楚,来个当面分手,从此江湖路远,再不相见。

现在……

我咽了下口水,打下一句。

【其实我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

【其实我是弯的。】

【???】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

而我却没有勇气再看对方的后文,立刻拉黑删除一条龙。

没办法,性格很合,性别不和。

我缩在被子里,在心里默默祈祷我们永远不要见面。

3、

可打脸来得就是这么快。

大学开学的第一天,我提着大小行李走进宿舍大门,迎面碰上两个人正往外走。

周围人多,这原本不是能引起注意的地方。

可坏就坏在,有一个人的声音太熟悉了。

「哥,你心情不好居然还来给我搬东西,果然是我亲哥!」

我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偏过头去。

不远处的两人中,一个身材高挺,穿着西装,沉稳帅气。

另一个个子稍矮,穿着牛仔裤,戴着棒球帽,阳光朝气。

刚才说话的就是这人。

这喊哥的声音和半个月前喊嫂子的简直一模一样!

「哥,话说你和嫂子怎么突然分开了呀?」

靠,实锤了,就是他!

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事!

我心脏跳个不停,低头悄然避开这两人。

可天不如人愿,我刚要和他们擦肩而过,突然被人一撞,本就因为拿了太多行李而走得不稳的我,被撞得一个趔趄。

正巧撞在网恋对象面前,被他堪堪捞住。

这难道不算一场酣畅淋漓的奔现吗?

我看着他一米九的身高,阴沉的脸色,更觉得如果被他发现网恋到同性这个误会的话,我挨揍的可能性很大。

我心虚地咽了下口水,可他看也没看我一眼,一边打字一边离开。

倒是戴棒球帽的那个很热心地帮我扶了下行李箱。

手机叮咚一响,是个陌生号码发来了短信。

【宝宝,求求你把我加回来好不好?】

【我真的好想你T^T】

我纳闷地看着某人高冷的背影和对话框中的颜文字。

心里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认错人了。

4、

可以防万一,我还是没有回复那些消息,甚至在心里祈祷不要和他弟一个宿舍,匆匆进了大门。

宿舍是两人间,按学院分配。

据我所知,我们学院有一千个男生。

我就不信这千分之一的概率我还能碰上。

我进宿舍时,舍友还没来,东西却都带进来了。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整理自己的东西。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时,我扬起笑容,一句「你好啊」还没来得及出口,却在看见对方头上熟悉的棒球帽时硬生生僵住。

室友热情洋溢。

「兄弟!你好啊!我叫萧昂。」

我头一次运气这么好,还不能表达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流泪。

本想着过几天偷摸找辅导员换个宿舍,可萧昂实在太过热情了。

活泼健谈,还特讲义气,让我一时无法说出换寝的想法。

好在,他并没有认出我就是他哥的冤种「嫂子」。

于是我又开始祈祷永远不要撞到他哥。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第二天,他哥就请我们吃饭了。

「这就是我哥,萧灼。」

萧昂一边拉着我上车一边介绍道。

驾驶座上的人一身合体的西装,戴着领带和腕表,清冷禁欲。

从见面到现在,只有一个——

「你好。」

我实在控制不住好奇心,低声问一边的萧昂。

「你有几个哥哥?」

萧昂满脸纳闷,「就一个啊,怎么了?」

「没事……」

有大事啊!

如果说萧昂只有一个哥的话。

那和我恋爱的那位……

我看着眼前这个不苟言笑,言行得体的萧灼,实在无法和网上成天喊「宝宝,亲亲」、粘着我的人想象到一起。

果然,网上神马都是假象。

5、

但是出手阔绰这一点,是真的。

三个人,萧灼整了十个菜。

菜系十分合我胃口,以至于我嘴就没停过。

萧昂嘴也没停过,和个老嫂子似的,能靠一张嘴聊遍上下五千年。

我和萧灼没空理他,偏偏他也不觉无趣。

刚咽下一口水,又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叫起来。

「你和我哥的口味好像啊,吃的菜几乎一模一样。」

我敷衍地点点头,没打算回应。

倒是萧灼似乎来了兴趣,「你也喜欢吃肥肠和猪蹄?」

「重油重辣,还喜欢吃香菜。」

我低着头都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身上灼热的视线。

也……

脑中极速飞转,我突然想起之前网恋时和他提过一次。

记性这么好的吗!

菜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我干笑两声道:「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萧灼眯眼看了半晌,「但你不吃洋葱。」

大意了!

「刚才没看到,哈哈。」

我忍痛猛夹了一口,含泪吃下。

最终打消了萧灼的疑虑。

然而我一口气还没松下去,他弟又开口了。

「千星,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少?是因为我哥在有点不自在?我哥就是外冷内热……」

……我是怕他认出来后你不自在。

内心诽谤后,我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饭,打算随便找个理由结束这谍战一般的饭局。

然而我才刚站起来,还没等我组织语言。

天空一声巨响,雷雨哗啦登场。

我看了看窗外。

嗯……雨很大。

6、

然后,我和萧昂就顺理成章地来了萧灼的公寓。

不是因为下雨,而是因为门禁。

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

我瘫倒在沙发上闷闷地想。

这谍战一样的生活太累了,我决定等萧灼洗完澡后和他坦白,然后彼此把网恋的事烂在肚子里。

这样想着,我冷静下来。

可浴室门锁响起的时候,我心口还是颤了一下。

但浴室门并没有打开。

萧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萧昂,帮我去房间拿套睡衣。」

家里来客人,浴巾都不裹了是吧。

我凑近了些,「萧昂在楼上玩游戏,我帮你拿吧。」

对方静了两秒,我只当他是默认。

于是走向一边的卧室。

刚打开衣柜,萧灼就冲了出来。

「不用,你别碰!」

他身上水还未干,浑身上下只裹了条浴巾,上半身的肌肉紧实,挂着水滴,更让人血脉喷张。

但我现在完全没心情欣赏这景色了,眼前满是在衣柜所见到的——

各式各样的女装。

7、

「你有女朋友了???」

「你有女朋友你还……」

指着萧灼足足「你」了半分钟。

直到萧灼的表情从阴沉到狐疑,再到沉思,我才反应过来——

我貌似没有什么立场骂他。

于是我深吸口气,拇指向上,「你……真是好样的。」

「我先出去了哈……」

我讪讪一笑,内心还是忍不住斥骂。

亏我还以为他被我分手后会伤心难过一阵子。

结果他居然这么快就走出来了!

只有我一个人提心吊胆怕被认出来!

这小子就是个渣男!

「星宝。」

「什么事?」

我不耐烦地回过头,正对上萧灼戏谑的眼神。

刚才下意识应的……

话说他这么叫我做什么?

以前网恋他倒是经常叫……

面前落下一片阴影,萧灼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觉得这个称呼熟悉吗?」

这小子都有女朋友了还想试探我?

我理直气壮地抬头,「我女朋友喜欢这么叫我,怎么了?」

「你有女朋友?」

我嗤笑一声,「你自己不是也找了吗?」

「我没有女朋友……」

「你别告诉我,这一柜子的女装是你自己穿的?」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我向上轻瞟一眼,对方脸红且沉默……

8、

也许是画面太过奇特,当晚,我梦见身穿修身长裙的女友站在海边等我。

仙气飘飘,宁静美好。

一回头,却是萧灼那张清冷的脸。

随后他脱了那身长裙,一身西装展现出来。

然后……在我面前红着眼睛委屈。

「你不是弯的吗?」

「星宝,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是被吓醒的,萧昂看着我脸上一把汗珠还以为我生病了。

萧昂和他哥有五分相似,我下意识地退了几分。

「一大早跑我房间做什么?」

「你真没发烧?」萧昂狐疑地触上我的额头,看到温度正常才呼出口气。

「现在都已经中午了,我再不来怕你睡死过去。」

「我哥都出去上班好久了。」

猛地提到萧灼,我一口漱口水差点咽下去。

「咳咳咳——」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一偏头,又对上萧昂审视的目光。

「听到我哥你这么大的反应干嘛?」

我擦了把脸,含糊道:「没事,就觉得你哥的癖好……挺特别的。」

「你知道了?」

我点点头,正想宽慰几句穿衣自由。

谁知下一秒萧昂突然坦诚道。

「我哥确实喜欢男的。」

经济下行失业率走高的大环境背景下,林嘉树一毕业就找到了工作。

好消息,新闻专业,专业对口,当上记者实现完美就业。

坏消息,是娱记。

即便成为人人喊打的“狗仔”,热血王林嘉树仍然毫不气馁,大放厥词要拳打卓伟,脚踢阳仔。

成为狗仔界的NO.1,拔除娱乐圈的硬钉子。

更坏的消息是:硬钉子是陆戊。

陆戊在监控底下看了林嘉树三个月,把观察林嘉树当成了自己茶余饭后的消遣。

他想知道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会放弃。

而某一天陆戊突然发现林嘉树消失在监控之下。

这个整天东躲西藏的狗仔竟然哭哭啼啼地敲响了他家的门。

开口第一句话还是找他借厕所。

陆戊:“抱歉?我刚刚是不是听错?”

林嘉......

林嘉树扭扭捏捏地小声问道:“我可以给钱的,外面公共厕所五毛一次,你们家比较豪华,五块行吗?”

01

“老板,你要想让我辞职您可以直说的,大可不必让我去拍陆戊。”油头男苦哈哈地道。

“要火传媒”的王老板眯着眼,优哉游哉地抿着杯子里的普洱,大金表在手腕上泛着光。

此路不通换一条,很快他就盯上了业绩王,但业绩王才不惯着他,直言道:“这个月的KPI我已经完成了,顶流恋情我也都拍到了,热搜都爆了三次,明天我就开始休假,没问题吧?”

王老板被怼得没有话说,销冠他确实惹不起,转头又敲了敲另一个人的桌子。

“要不——”

“不可能,再问自杀。”头发乱得跟贞子一样的女人从一堆照片里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老板。

条条路都被堵死了,但是身为老板,怎么会轻言放弃呢?

不使用千层套路都配不上他的外号。

“王扒皮”!!!!

老板的第一个套路就是怀柔。

只见他可怜兮兮地道:“这个也不去,那个也不去,再这么下去公司都要垮了。咱们大家都得去喝西北风。”

“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还要养家,我儿子你们的大侄子下个月的学费还没有着落,大家纯当是可怜可怜我吧。”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谈话间,大家看到了王扒皮身上的LV腰带。

嗯,更沉默了。

老板紧接着上了第二个套路PUA。

“拍不到陆戊的记者是没有价值的记者,一旦拍到了陆戊就可以直接飞升坐稳圈内地位!”

“你们要是拍不到那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啊,我也不能白养你们。”他说得唾沫横飞。

业绩王躺在椅子上懒懒地开腔:“别CPU我,我定位很清晰的,我不是记者,平平无奇的狗仔罢了。”

“王扒皮”被哽住了。

偏偏业绩王是块硬骨头,他是完全不敢动的。

“王扒皮”见大家软硬不吃,就开始画起了大饼。

“只要拍到了陆戊的恋情绯闻,立马升职加薪,工资翻三倍!!”

“要火传媒”的人早就练就了铁胃,吃不下“王扒皮”画的饼。

倏而,一个褐色头发的男孩怯生生地举起了手:“老板,要是拍到了能提前转正不?”

王扒皮微眯的眼睛懒懒地睁大,忙不迭地道:“当然,拍到了立马转正,还给你交五险一金!”

语气好得像哄小孩。

“那我去!”男孩的声量明显大了一些。

他叫林嘉树。

新闻专业刚毕业就进到了“要火传媒”。

原以为是正经当记者,没想到是娱记。

但秉着工作不好找的心态,既来之则安之的林嘉树留下来了,只是进来这小半个月,他除了帮同事们点点外卖,拿拿咖啡,啥也做不了。

一筹莫展的时候逮到了这个天赐机会,他还纳闷这种好事同事们怎么纷纷让贤。

王老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同事们如同马蜂窝一样围住了他的身边。

“业绩王”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此行凶险,今晚吃顿好的,我请客,毕竟吃了这顿就没下顿了。”

“贞子”贡献出了她的珍藏相机:“这是微型摄像机,跟了我五年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它!”

“油头男”翻箱倒柜地掏了半天,才从自己的柜子里摸出了一个矿泉水瓶。

其他人侧目怒斥:“你能不能教小孩儿点正经的?!”

油头男不以为意,撇嘴道:“这还不正经?他之后肯定要感谢我的。这个可是足以让我配享太庙的好东西。”

然后不由分说地将矿泉水瓶塞到了林嘉树的包里,并叮嘱他:“一定要带好!别丢了!”

林嘉树懵了,但他感受到了同事们的“热切好意”。

微博上那些帖子都说职场上的同事很难相处,各个都凶神恶煞,吃饭A钱都要精确到小数点。

完全都是假的嘛。

“我可太幸运了,遇到了神仙同事!”

想到这里,林嘉树颇为感动,瞬间泪水就盈满眼眶,哐当一下站起身来,朝着四面八方鞠躬。

“谢谢各位前辈!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一定不负大家的厚望拍到大瓜再回来!”

“不会忘记大家的恩情!”

“我的目标是转正升职,五险一金!!等我回来请大家吃海底捞!”

这下轮到另外三个人懵了。

“他是不是脑袋不太灵光?”

“哎,突然有点心疼他,别说五险一金了,试用期都过不了,想想都怪可怜的。”

“话说回来,你那个矿泉水瓶对他来说会不会太大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贞子”姐姐再抬头看着林嘉树坚定的能入党的眼神,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试探地问道:“陆戊你认识吗?”

旁边两人都用一种“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着“贞子”。

很快,他们俩就被打脸了。

林嘉树满脸茫然,眼神中透着清澈的愚蠢,有些心虚地点头。

“贞子”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一顿操作,将电脑推回到林嘉树的面前。

随手一指,问道:“这里面的三个男人,哪个是陆戊?”

林嘉树先是指了指左边,然后猛猛摇头,紧接着又指了指右边,然后又摇头——

纠结半天还是选择了中间的男人。

他小心翼翼地问:“对……对吗?”

“对吗?”她的声音陡然提高,“你连要拍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敢接这个活儿?”

“贞子”扶住额头,用同情的眼神盯着林嘉树,什么话也没再说了。

倒是“业绩王”老神在在地道:“这你就不懂了,用魔法打败魔法,说不定呢,反正大不了被陆戊发现也就是‘律师函警告’的事。小问题,小问题嘛~”

“啊?律师函?”

业绩王继续输出,一个劲儿不停地道:“圈内人都知道啊,陆戊逮到一个狗仔就发律师函,前两个月还进去了一个……”

突然他的腿感觉被谁踢了一下,抬头发现贞子警告的眼神,话锋骤然一转,“不过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藏好了,肯定能拍到的,据我的线报说,陆戊藏了一个女朋友在他的别墅里。”

林嘉树的眼睛噌地一亮:“还有这种好事?!!谢谢哥!这不就是送我手上的活儿吗?”

“你就瞧好了,我肯定藏得好好的,我上小学的时候可是捉迷藏第一名!”

林嘉树开朗地补了一句:“不是一次第一哦,是次次第一。”

同事三人组面面相觑。

异口同声地感叹:“年轻真是好啊~”

02

苍海湾别墅,暮色四合。

林嘉树在下午三点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钻进来的,一整个下午他都在找合适的地方,选来选去,还是觉得陆戊别墅门口花坛的灌木丛里比较方便。

时值盛夏,他浑身汗涔涔的,黏在身上一团,还要整个人缩成一团缩小目标,他的头发是浅棕色的,身形娇小,整个人埋下去只露出后脑勺倒像是一只在灌木丛里的野猫。

开车回家的陆戊也是这么觉得的。

“大晚上的哪来的猫?邻居家的?”陆戊嘀咕了两声,觉得大概是自己连拍了两天夜戏眼花看错了,先把车停好进去休息了。

林嘉树听着发动机熄灭的声音,心中一喜,连忙把相机转了个方向。

回到家的陆戊洗完澡松懈下来,想起了门口的猫,有些担心。

他调出了监控,将摄像头聚焦到花坛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那里躬成一团的人。

定眼一看。

什么猫?那他妈的是个人!!

气,抖,冷。

可以完美地概括陆戊此刻的心情。

“怎么有狗仔敢装猫躲这儿的啊?”

他心想,“看来我的律师团队还是太温和了。”

“阿秋!”林嘉树打了个喷嚏,明明是大夏天,他却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寒气。

“张晏,我门口有人蹲。”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收拾收拾起来干活了。

“再说了,他们爱拍就让他们拍吧。你又没什么可以被拍的内容,他们无功而返不就走了?”

“你知道我桌上的起诉书堆了多少吗?我一个一个告要告到三年后!!”

以上的内容张晏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具体什么情况,我现在过来。”张晏强压住内心的翻滚,摆好自己的职业专业性。

陆戊还在气头上,猛然看到林嘉树正对镜头的脸。

“这么年轻?怎么想不通当狗仔了?”陆戊稍稍有些心软地放下了手机,他一头纯黑发垂下眼眸。

张晏那头收拾好准备驱车过来,没听清陆戊的话,打开导航:“我看了一下路况,大概三十分钟左右,等着我,我一定把他送进去!”

“没事儿了,先不用过来了。”陆戊低声道。

“靠,陆戊,下个月,不,下个周我肯定不干了!!”

张晏在心里狂喊,吐出来的话又秒怂:“好的好的,那你有事再找我。”

在外蹲守的林嘉树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相机。

可是陆戊家就像个密不透风的大铁桶,连窗帘都是纯黑色的,压得人透不过气。

陆戊这个人常年失眠,床头摆满了各种睡眠糖和褪黑素。

晚上不是纯暗的环境就容易醒。

他翻身折腾到后半夜,伸手去够自己的褪黑素,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掏出了平板,将摄像头再度对焦那块花坛。

“竟然还在?”

陆戊将进度条往前拉了拉,林嘉树几乎保持了一动不动,除了凌晨三点钟,从包里掏出了个小面包和火腿肠,就再没有别的动作了。

“倒还挺有毅力的。”陆戊发愣,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

明明在外蹲守的是他最不耻的狗仔。

他就那样半倚着床边,看着林嘉树的动静。

不知不觉,竟然睡了一个还不错的好觉。

第二天,陆戊凌晨六点就开车出发去剧组了。

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声,稍稍打盹的林嘉树猛地惊醒,对准驾驶位。

狠狠抓拍了几张。

镜头里空荡荡的,除了陆戊那张帅气又略带些生人勿近气息的脸。

林嘉树揉了揉自己熬了一整晚的黑眼圈。

叹了口气感叹:“帅是真帅啊,难怪这么多人喜欢。”

他这几天狠狠恶补了一下关于陆戊的方方面面。

发现他这个人,不仅名字狠,各方面都挺狠的。

二十岁出道,一出道就出演独立电影,横扫当年所有奖项,这其中还包括戛纳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

接下来几年每年都会有一部票房大爆的电影,除了演技他的票房号召力也不可小觑,业界都在说,陆戊是天降紫微星,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能超越他的只有他自己。

不过天才也总是有些奇怪的,除了电影的宣传,陆戊几乎不参加任何商务活动,拍完戏就直接回家,也不参与过多的社交活动。

神秘色彩拉满。

【代拍都是吃干饭的啊?花了大价钱都买不到一张私下的照片啊。】

【当陆戊的站姐真是又爱又恨,爱我们陆影帝永不塌房,恨根本没有什么行程可以追啊!】

【呜呜呜,看看孩子,孩子快饿死了。】

底下甚至有代拍恨恨地回应:“感情你们不怕被告啊?我们被抓了你们又不会去局子里捞我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陆戊整顿内娱有一套的。】

【小心言论,小心律师函警告。】

“业绩王”说的倒不是谎话,狗仔界一直都在传陆戊有女朋友,只是通常在陆戊家蹲两天就会被发现,一直没有人拍到石锤。

“好的,谢谢哥,我不会被抓到的,等我拍到了吃火锅的时候随便点,毛肚、千层都敞开了点!”

“这应该……也不算骗他吧?”“业绩王”自我安慰道。

半夜他辗转反侧,想起林嘉树兴冲冲地说着要给自己涮毛肚的兴奋劲儿,突然惊坐起:“呜呜呜呜呜,我可真该死啊。”

03

晚上陆戊驱车回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停车的时候他特意往花坛看了一眼。

没有“猫”。

他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很有些莫名其妙。

回去洗漱完,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又滑动了一圈,最终在绿色的垃圾桶旁边看到了一个东西。

披着黑色巨大垃圾袋的林嘉树像一个被包裹的大垃圾,只有眼睛和相机微弱的红光露在外面。

“还挺能藏。”陆戊自言自语道。

他在家里环视了一圈,快速收拢了几样东西塞进了垃圾袋里,朝着垃圾桶走去。

“登、登、登——”脚步声都快干不过林嘉树的心跳。

林嘉树心里一紧:“陆戊怎么大晚上还出来扔垃圾……怎么,不能动,我可千万不能动,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陆戊很明显地看到“大垃圾袋”颤了一下。

他故作强调地拉长音调:“咦,怎么这垃圾袋没被放进桶里啊?”

“救命啊,魔爪伸过来了,现在被逮住肯定说不清楚了,我不会被抓去坐牢吧?呜呜呜呜呜呜呜。”林嘉树吓得腿发麻,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这物业,真是的——”陆戊的手越来越近。

林嘉树心跳如擂鼓:“GG了……”

可忽然,陆戊的手停住了。

林嘉树透过小缝,眯着眼从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

“没干什么,在家,刚出来扔垃圾。”

“狗仔?蹲我门口?他们不敢的吧,都没地方藏,总不会藏在垃圾袋里吧?”

陆戊的视线下移,明显地看见刚刚还在抖动的垃圾袋忽然安静下来,再没有一点声响。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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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神龙政变(五王政变)上即位,立为成王,拜左金吾大将军。武后所诛唐诸王、妃、主、驸马等,皆无人葬埋,子孙或流窜岭表,或拘囚历年,或逃匿民间,为人佣保。至是,制州县求访其柩,以礼改葬,追复官爵,召其子孙,使之承袭,无子孙者为择后置之。既而宗室子孙相继而至,皆召见,涕泣舞蹈,各以亲疏袭爵拜官有差。https://www.jianshu.com/p/f2cefbb91d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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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西王母最初的意思是藏语:西边的“旺莫”(女首领),黄帝时期尚处西戎之祖 华夏之邻 西王母历史存在的真迹 依据上述形成东王公、西王母中国哲学概念的解释,在东王公所表述的东华地域生息的先民是黄帝子孙形成的华夏族,即是后来人们称呼的诸夏、中原、汉。那么,西王母所表述的西华地域生息的先民情况是否可以进一步探索?这个问题其实是对西王母历史存在真实性的探索。这项工作古人早就https://m.weibo.cn/ttarticle/p/show?id=2309404922072282562652
13.《香祖笔记》清王士禛卷五季、幼文亦相上下,幼有《 卒裘集》,叶正则为序。人称“金华五高,伯高为最。”旃子去轻,此帖乃去轻手笔,盖先大父碧溪翁之友。”宋末士竞举子习,而杜氏一门,子孙独尚古文章,今里中残碑断碣可见者,悉有家法,下至字画亦异,此纸深得山谷老人笔意,要非不习而能也。 白乐天论诗多不可解,如刘梦得“雪https://www.caifuxingmingxue.com/1953751-1953751_282097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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