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拥有幸福的人生,美满的家庭,成为火影,受万众瞩目。
所以他可念,唯独不可说。
因为官配粉点进来,然后说崩人设是仅我们羡澄粉可见的,所以我决定再讲讲。
为啥我说蓝忘机后期崩人设。(魏无羡后期也崩,他俩后期各有各的人设槽点谁也别想跑,但本帖子只讨论蓝忘机哈。)
原来我真的没朋友吗?然后小蓝跑过去跟江澄交朋友,给小魏气到爆炸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扯远了,但是真的很可爱!强推大家去看!觉得自己犯家规哪怕没人知道也会自罚!
我观感不好的一直都是喜欢上羡以后的中后期蓝忘机。
这个时期的蓝忘机作用差不多≈魏无羡唯粉+魏无羡保镖+魏无羡保姆
唯粉:
第一,他在当唯粉的过程中恋爱脑严重超标,为了魏无羡和自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大打出手,全部打成重伤,我当初看的时候就感觉特违和,后来我又在想,就这种类似把对象家里有头有脸的长辈打成这样的情况下,最后这些长辈和这些长辈的后人能心无芥蒂地接受忘羡?鉴于苏涉也是从蓝家教育下出来的,但小心眼成什么样大家也都看到了,所以我对这点存疑。
第二,当时大结局的时候,四大世家势力很明显就在经历洗牌,金光瑶倒了,金蓝联盟瓦解对蓝家冲击最大,他大哥又受了重大打击要闭关,就这种家族的重要时刻,蓝忘机身为家族的嫡系人物,从小被资源倾斜重点培养的仅次于宗主的第二重要人物,竟然甩甩袖子和魏无羡去游山玩水了?而且走的时候也没有亲自跟长辈(叔父)说吧?俩人相当潇洒牵着小毛驴说走就走了。然后在过程中意思意思关心大哥就算了?难道只有我觉得非常没有礼貌?非常白眼狼的感觉?
我当时看到这真的满头????
不是合着可着蓝叔父祸害啊?
当时青蘅君当宗主要闭关,蓝叔父兢兢业业代替他打工。好不容易蓝曦臣当宗主了,叔父又忙着射日之征,射日之征后又忙着给蓝忘机重伤三十三个长老擦屁股,好不容易休息十三年,就又经历了修真界大变动,蓝曦臣又闭关了,精心培养的蓝忘机游山玩水去了,整个蓝家又扔给了可怜的叔父。
不是,蓝忘机这个时候离开难道不败好感不崩人设????怎么就仅我们羡澄粉可见了?作为一个正常的有三观的人,难道不觉得这个举动有不太好吗???
然后说保姆和保镖
刚开始魔道宣传的铺天盖地,进来就开始磕忘羡,在到处找粮吃的时候我就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
在各大做饭太太笔下,蓝忘机更像是一个魏无羡的挂件。
换而言之,百分之九十同人文里的糖点和互动大抵如下:
蓝忘机帮魏无羡穿衣服,蓝忘机给魏无羡做饭,魏无羡在云深不知处随心所欲然后蓝忘机默默帮他受家规,然后放任魏无羡继续随心所欲…(这点也特别崩蓝人设,举个例子,家规在蓝氏≈我们现代社会的法律,那么面对法律我们应该是知法敬法不犯法,蓝忘机的行为就等价于,从前一个对法律敬若神明的人,变成了一个认为只要每次犯法后他都去领罚,那法律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故意违反的人,合着家规不是为了约束,而是变成了他俩的兑换小糖点…)
与其说这是两个对等的人谈恋爱。
不如说是一个人和他的贴身保姆。
忘羡同人套路大抵:魏无羡发烧,蓝忘机衣不解带照顾。
魏无羡想吃辣菜,蓝忘机就去下厨。
魏无羡不想起床,蓝忘机哄着穿衣。
而且感觉忘羡他俩全年无休啊,而且天天坏浴桶,天天坏衣服,我真的觉得很不好,尤其魏无羡和蓝忘机又对蓝家没有起到他们俩本应达到的责任高度,动不动就跑出去游山玩水谈恋爱还大笔大笔地花钱…我个人推测,忘羡这个物品损耗率以及动不动的开小灶,想必每个月的生活支出应该在蓝氏高居榜首…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蓝忘机负责对魏无羡好,魏无羡负责享受并嘤嘤嘤二哥哥我太爱你啦!
大把蓝付出,几乎在所有同人里很少看到魏为蓝做过啥。(原著也是)
与此同时。
这又涉及到忘羡不好磕的一个恒久命题了:
有没有蓝忘机,剧情都不会有啥影响,家人们,除了魔道祖师,还有哪本小说的男主之一有他没他都没差啊?
依照魏无羡的人设,有没有蓝忘机他魏无羡都会得罪温晁。
有没有蓝忘机江家都会被灭,有没有蓝忘机魏无羡都会剖丹给江澄,有没有蓝忘机魏无羡都会走上鬼道的路并且最终为了还恩身死。
而且,有没有蓝忘机,魏都会在聂怀桑的布局下献舍重生…然后与金光瑶敌对…
你看,身为男主,但是蓝忘机对于绝大多数主要关键剧情,几乎可以说有他没他影响不大。
只能说有了他,魏无羡会多个保镖。
毕竟忘羡糖点之一就是他的“绕婴式打法”…
但江澄就不是了。
魏无羡的人物塑造,离不开江澄。而江澄的人物塑造,也离不开魏无羡。
蓝忘机的人物塑造嘛,离开魏无羡,他会更好,毕竟前期小蓝人设还是不错滴,公私分明刚正不阿翩翩君子,后期喜欢上魏无羡从此人设彻底崩坏。
君子闯祠堂,君子明知长辈在附近日日与道侣大声情q天天。君子会强吻?有人说强吻,是蓝忘机这个人物一时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出格了,但是后来他捶树也自知不对,这一情节恰恰证明了人物的真实性。行,一次两次是人物真实,关键蓝忘机后期反复出格啊,反复出格不就等于变了人设?最不可辩解的就是闯祠堂,这要是换成江澄,夜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进蓝家祠堂对青蘅君牌位嘀嘀咕咕,又打伤现任蓝家宗主蓝曦臣…蓝家这个尤其重礼法的家族怕不是要举家族之力讨个说法…
so,这是仅我们羡澄粉才可见的崩人设?
而且我们羡澄粉也不是处处反骨,走到哪里都跟官配过不去,我磕了这么多年cp,只拆过忘羡这一对官配,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官配真的香我为什么不继续磕?别整什么你们忘羡真的好吃要不lofter榜单怎么会同人热度断层top的话,魔道粉圈低龄化严重众所周知,人三观不成熟的时候没吃过什么好的一头扎进去看不到这本书后期的人设崩坏多正常。
而且魔道营销我个人认为碾压其他耽美,剧的热度动漫的热度广播剧的热度再加上时代热点各路营销号齐上阵,cp热度自然就压过其余所有耽美小说。
热度一高圈子里饭就多,饭一多读者就更上头,毕竟忘羡粉磕得忘生忘死的那一句,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不就是同人的句子?虽然忘羡是工业糖精,但它嚼起来确实是无脑甜啊,高岭之花为你变得毫无原则,对你百依百顺,年轻的小姑娘怎么会不上头。
所以忘羡热度top不是因为你们天下第一无敌好磕,只能证明魔道是个不错的引人入胜的好故事,以及它无比成功的流量营销。毕竟忘羡就是很大众的言情cp模式没什么稀奇——冷冰冰和小太阳。
还有啊,有作者中心论,也有读者中心论,读者和作者是平等的,去看看文学理论吧行不行,文学四要素:作者、作品、读者、世界。你们官配姐别回回出警就是作者不许作者不让的,作者又不是神,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就算是莎士比亚的作品,那也是一千个读者一千个哈姆雷特,更何况当代的网文作者多容易在创作的过程中受到读者影响,你是半个字不提啊。
我们读者就是有自由评价的权利。
好比我在饭店吃饭。
作者是厨子,读者是食客。
我可以说,这饭好吃。
我也可以说,这饭难吃。
我还可以说,你这个饭,或许这么炒更好吃。
然后我自己上手自己炒,总之高兴就行。说来说去大家不都是为了看文为了爽为了高兴?
我再说一遍。
你爱看就看,不爱看就退出去,
我又没打魔道祖师tag,你点进来,然后问我,不喜欢原著还写这个是给喜欢原著的人添堵吗?
…
还进来说,咋的一句圈地自萌可抵你们羡澄万罪?不是你没事吧,给你牛的你还审判上了,还万罪,那警察咋没顺着网线过来抓我?你以为你是法官呢,不都是在一个饭店吃饭,你牛个粑粑高贵什么。
牧神记残老村个个隐藏大佬啊!
教育里的“何不食肉糜?”
“何不食肉糜”这个典故想必大家都非常清楚。
东晋晋惠帝昏庸无能,当别人对他城里百姓因为没有粮食吃而饿死时,他说:
“何不食肉糜?”
“为什么他们不吃肉粥啊?”
类似的例子有很多,如国外的“那他们怎么不吃蛋糕啊?”以及某位脑残主持人在电视上说的“那你们怎么不吃肉啊?”
这些均体现了上位者的自以为是以及对下位者的冷漠,又或者说,是无知。”
而如今,我在教育中也发现了这种“何不食肉糜?”的现象。而这些真实的例子就在我身边。
我呢目.........
我呢目前是一个初中生,成绩还算不错,至少从小到大几乎都是拿三好生的。上次期中考,考了个全校第十,也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关于错的题,也都是粗心大意,只需要在多做几次就好了。再加是同考,卷子并没有发下来,所以我并没有过多在意。
而当我把这件事告诉外公外婆时,他们却说出了震惊我的话。
“那你就不能考满分吗啊?”
“我题目做错了。”
“你就不能做对吗?”
“在卷子发下来之前,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啊?”
“那你不能多检查几遍吗?”
“那你把卷子给我看。”
“统考卷子不能发。”
“你就和老师说,我要用,拿过来不就行了?”
“可这是规矩,老师不给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
接下来就是一大段的数落。我也是个急性子的人,听不下去,只随口应了一句,就跑去写作业了。
同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总的来说就是你只要有一点点做的不好,他们明明只需要想一想就能知道理由可还是要问,问到之后不是体谅而是数落。这不就是典型的“何不食肉糜”吗?
晋惠帝不了解百姓的疾苦,明知百姓没有粮食却要问“何不食肉糜?”
家长们不了解孩子的苦楚,明知孩子条件有线却要问“何不考满分?”
这种问题问的实在太蠢,不是吗?晋惠帝因为是傻子才会问出这种问题,那岂不是说明问出这些问题的家长们也是傻子?
多少个春秋过去了,“八王之乱”早已成为历史,但“何不食肉糜”的现象却留了下来,若晋武帝来到现在,看到此情此境,应该会后悔将皇位传给晋惠帝吧。
感谢您的观看。
今年结束了,期末月我要继续加油!减少摸鱼!愿世界上没有太监和腰斩,祝大家新年快乐!
不是!!!真的没有人觉得他俩的爱真的很无敌吗?!
*摘自90章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下,巫医又偷笑起来:“躯体死了三天以上,神都唤不醒]”
这里的情节就是惑惑去问巫医怎么杀公爵,然后巫医说可以唤醒被占用身体的人的良知,但后面这一段的描写,又说死三天以上,根本唤不醒。
可是,这边上姜原的表现:
*摘自79章
[周祺几乎没动过面前的食物。她抿过一小口酒,真的只是极少一点儿。
因为端起杯子的时候,坐在桌首的公爵非常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
怪异在哪儿呢?
就好像他不想看过来,但眼珠不听使唤,硬是要扭转过来似的……有种极不协调的僵硬感。
只看了一眼,他就继续笑着和身边两位考生说话了。]
这里肯定不是公爵,而且此时周祺才踏进城堡没有多久。
*还是摘自79章
[周琦犹豫了几秒。
她脑海中冒出一个很荒唐的想法——刚刚公爵看她那一眼,仿佛是在提醒她别喝酒。
但这真的很荒谬。
公爵作为题目非玩家角色,实在不像好人,会给她这样的提醒?就算真的给提醒,会只提醒她一个人?
她何德何能呢?说不通]
这里很明显的就是姜原给周祺的暗示了,他不想让她沾这些食物,不想她受到诅咒。(还有宝贝,你是他女朋友啊,他不给你暗示给谁呀)
*还是79章
[那间卧室正上方的三楼,周祺突然惊醒,她的心突突直跳。
她突然梦见了走散的男友,对方站在一块巨大的穿衣镜前,穿着古堡里的礼服,手里拿着摘下的面具。
他脸色苍白,对她说:“祺祺,我有点儿冷……”
她想走过去,对方却让开一步说:“别过来,别看我的眼睛,好好睡觉,这里好冷……”
……
她睁着眼睛,看着墙壁上滑下来的水汽,就好像有人在哭……]
这里很明显就是姜原给周琦托梦了,提醒她不要夜里出去,而那个像有人在哭,结合后面姜原的尸体被埋在墙里,可以推断,这应该就是姜原的真实情绪,或者有可能代表着周祺的情绪。
提醒她夜里不要出去这一点可以从后文停就的话推断出:
*摘自81章:
就好像……发烧是为了确保她安安静静的呆在屋里,哪儿也别去。]
这明显是姜原利用公爵NPC的身份做的。
可他为什么能做到?因为他醒过来了。
在巫医口中,神都唤不醒的人,醒过来了。
他绝对不止死了三天,就算他就是上一场的考生,也绝对不止死了三天,可是他就是醒了,在周祺踏进这个城堡没多久之后就醒了。
神唤不醒他,但是爱人可以。
在他心中,周祺就是他的神,或者早就超过了神。
后面更是更直观:
[意料之外,公爵居然没有趁机挣脱。
他低头一看,就见公爵正侧着脸,怔怔地看着门口,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神,
下一秒,他又慌乱转回来,用手挡着脸声音嘶哑:“别看我,别看···让她出去,出去!”
尽管声音很低,在静谧的卧室内依然显得异常清晰.
许久后,周祺带着鼻音的声音轻声说:“姜原你……你还能说话你还活着?!”
她径直冲进来,连滚带爬,狼狈地跌在公爵面前,
公爵用手肘挡着脸,脖颈又神经质地抽动两下。
他的嘴角扭曲片刻,终于说:“祺祺……别看了……”
周祺坐在他面前,使劲去扒他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手指跟记忆中的不同……
整个手都不同。
她急忙撸起对方的袖子,又拉开领口,看见一道针脚似的红痕,整个人瘫软在地。
过了好久,她突然搂着公爵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我梦见你了,我一整个晚上都在做噩梦,好多人拿着刀……都砍在你身上,你不让我看,你非要推我,怎么都不让我看。不管我哭还是骂,你都不吭声……”
但姜原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他很难再说出完整的话,抽动扭曲的状态越来越密集。
他眼角潮湿,头也不转地蹦出最后几个字:“走……带她走……求你们……”
周祺哭得太凶,力气几乎耗尽。
赵嘉彤和杨舒一咬牙,把她抱了出
去。]
之前的公爵一直没有清醒,但是他看到周祺的那一瞬间,姜原就回来了。
只要看到他的爱人,他就会瞬间清醒。
他也永远都不想伤害自己的爱人。
而周祺同样一直一直很爱姜原:
[她说着,又看着公爵低声咕哝了一句:“我男朋友本来也在的,可惜第二场我们就走散了。”
游惑问她:“你这是第几场”
周祺说:“第四场、”
她成绩勉强还可以,以至于她抱着一点希望,男朋友比她厉害一点,只要不碰上太奇怪的考题,应该都会考得比她好。那么五场结束……没准儿他们能一起出去。
她说着话,又朝公爵看了半天。
游惑问:“你怕他?”
周祺一愣,摇头又点头:“怕肯定是怕的,他是题目啊,谁知道他会干点什么。不过我老看他是因为……他嘴巴长得跟我男朋友有点像。我挺想他的。”
她委委屈屈地喝了一点酒,猫了游惑一眼,又瞄了秦
究一眼。
长叹一口气说:“更想了。”]
[直到高齐掏出手机,打算给缝缝补补的公爵留个纪念时,游惑突然想起来。
“周祺男朋友。”
“谁?”
高齐和秦究都是一愣。
“你怎么知道人小周男朋友长什么
样”高齐纳问。
“手机屏保照片,”游惑解释说。
周棋的手机屏保是她男朋友的照片,晚宴发来也好,掏手机照明也好,这张脸每天都在周祺手中明明暗暗。
当初分在一间房,周祺为了避免尴尬跟游惑提过一句.
说的时候脸和耳朵通红,神色里担忧居多,但也透着一丝藏不住的笑意,]
他们的爱真的,感天动地,我真的。哭死。
他们的爱就在诠释:爱可以超过一切。
姜原的爱可以让他重新醒来,周祺的爱可以让她放下恐惧拥抱变成公爵的爱人。
真的好牛逼,好无敌的爱,我讲不出来,真的那种感觉。。。
恶意伴生侵扰,琉璃心仍纯净
虽然《斩神》中的每一个人物我都很喜欢,但真要排序的话,公羊婉是绝对的第一,七夜和侯爷都只能并列排第二。
她刚刚出场的时候,名字就惊艳到了我。我一直以为“公羊”这个复姓取什么名都不会好听,怎么样都会很别扭,同样单论“婉”这一个字,好像也并不怎么突出,但二者一结合,就给了我一种端庄、典雅、大气、脱俗的感觉。但也就惊艳了一小下,当时的注意力主要还是放在了霍去病身上(我嘞个冠军侯啊!帅得咧!)
再接着就是她给我的初印象。印象之一【沉稳】:总司令英灵们都带着台词登门斩运,只有公羊婉和侯爷一样沉默着爆发出自己身上的气运之力。
印象之二【知道很多】:从解释【转命珠】,到那句“不过,外物靠的......
印象之二【知道很多】:从解释【转命珠】,到那句“不过,外物靠的再多,也只是锦上添花,他终究还是要走回那条路的……”疑似预言的话,都给我一种她知道很多,似乎是一个重要人物的感觉。
印象之三【严肃】:七夜他们在枪哥构造的世界中试炼的时候,有些跳脱的王晴见了公羊婉就立刻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恭恭敬敬地唤一声“公羊前辈”。哈哈,她叫唐雨生为“小唐唐”,称聂锦山为“老聂”,到公羊婉这里就安分了,辈分压制属实了。聂锦山、王晴毕恭毕敬的态度,再加上她自带的端庄,好像是有点严肃的亚子。
印象之四【疑似冠军侯的贴身秘书,或者工具人?(bushi)】:登门斩运那里是公羊婉撑住的门(有点开门说“请进”的意味捏)。霍去病问【转命珠】“此乃何物”的时候,也是公羊婉率先解释。霍去病问:唐雨生和月槐是否有仇怨时,侯在一旁的公羊婉便及时开口。“候在一旁”“及时”,真不是专门给侯爷答疑解惑的咩?
印象之五【端庄娴雅有礼】:公羊婉知晓胖胖就是灵宝天尊的时候,自称为“妾身”欸……嘿嘿,嘿嘿嘿,咳咳,有点兴奋哈,见谅见谅~
印象之六【温婉】:一根钢筋的聂锦山不放水差点把【夜幕】团灭的时候,公羊婉的声音就很温婉无奈。
聂:“公羊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温婉无奈的女声,从虚无中传出:“聂锦山……你太较真了,这次,就放他们走吧。”
“这是侯爷的意思?”
“……是。”
哈哈,“是”前面还有一个省略号,感觉她都在无奈扶额了。
印象之七【地位高】:刻着名字的守夜人石碑那里,她只在霍去病之下,牛得嘞!看到她是【英灵】小队的副队长,也小小激动了一下。
当然,如果只是以上这些,公羊婉在我心中就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喜欢的角色。那么究竟是什么让我如此喜欢她呢,是“反差”。
谁能想到,那个身穿宫廷女子服饰,束发挽簪,文静娴雅的美妇人,在两千年前的西汉,会是一个即将被车裂的女囚呢?
刚开始看到那个女囚,我给她的标签就是桀骜不驯、锋芒毕露、出言不逊、戾气很重、浑身都是刺、火药味很浓……总之不像个好银。
先是霍去病放她跑,接着“好巧不巧”撞上林七夜,打了一架没打过,被揍晕还被当成了见面礼,当时真的笑不活了,她好倒霉哈哈哈。
但是看到霍去病报她名字的时候,我就笑不出来了。
林七夜虽然知道这第五王墟的存在,但从未听说过有谁拥有过这个王墟,不由得疑惑问道:“这囚犯,叫什么名字?”
“名字?”霍去病停顿片刻,
“她叫公羊婉。”
What?!!你说她叫什么?公、公羊、公羊婉?!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嘞个乖乖啊!震惊我一百年!内心已经土拨鼠尖叫了好吧。
哦买嘎!这还是我那文静娴雅、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大家闺秀般的公羊婉吗??!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反差大得离谱!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我好像更兴奋了???
从这开始,我就已经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
七夜把身为前辈的公羊婉狠狠揍了一顿,而两千年后的公羊婉似乎不怎么记仇?竟然没揍回来,当真是胸襟宽阔。(所以国运小岛那里公羊婉没有出现在七夜面前,是不是怕控制不住寄几,把还不太强的七夜给揍一顿?)
可怜的阿拙……
真不知道得知弟弟被欺负死的公羊婉会疯成什么样子QAQ
觉醒【长生颜】的她在吞自己弟弟的时候,心都碎了吧TAT
“我阉割了辱我弟弟的大当家,在他身上剁了三百一十二刀,最后吃到嘴里的时候,已经成了一滩烂泥……我用油锅烹了二当家,让他的皮肤变的跟死猪皮一样,烫到了我的舌头……我用开水淹溺三当家六次,把他泡到浮肿,咽下去费了不少功夫……我用刀尖在四当家的身上开了上千个血孔,把她泡在醋池子里,酸的我足足喝了两缸的水……”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想说那些出生真活该,就是该死啊!
她还是普通人的时候,和那些不知凡几的受害者们一起被迫害,无人来救。当她成为强者,灭了青龙寨,为自己和弟弟报仇,也成了那些受害者们的光的时候,却有人要来捉拿她,行车裂之刑。。。
世界不曾善待她和她的弟弟,但她和她的弟弟仍然愿意去救助他人,他们俩,我真的哭死多善良的人啊,多不公的命啊!
相依为命的姐弟……公羊拙在公羊婉心里,比她自己的命都重要。也难怪在霍去病递出克系神心脏,想助她复活幼弟的时候,她能放下一切,选择至死追随霍去病的脚步。
她掌管了镇邪司两千余载,西汉、东汉、隋朝、唐朝、北宋、南宋、元朝、明朝、清朝,都有她的身影。
她看着镇邪司慢慢崛起,看着镇邪司淡出世人的视野,又看着镇邪司被众生遗忘,却是在背后默默守护着这方土地。
她看着皇权旁落、王朝颠覆、时代更迭,她见过盛世太平、百姓欢乐,也见过战火纷飞、哀鸿遍野,她看日升月潜,她观人间风雪,她身处烟火凡尘,她体察人心叵测……
一切皆流,无物永驻。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曾得到过片刻安宁。吞下的异士灵魂仍然在她的体内,折磨着她的心神。争论啊...嘲讽啊...咒骂啊...不绝于耳。
随着吃下的异士越来越多,耳边的声音也越发繁杂,管理镇邪司的同时还要忍受那些恶言恶语,最后身心俱疲,宁可剥皮抽骨,剖心取血,也不愿继续活着。
世人追求的长生,对她来说却是一种折磨,身体和精神皆有。同为长生,【他心游】可比【长生颜】好多了……
或许啊,阿拙冲击至高失败失去理智被封印的时候,她的“心关”就应该破了吧……极致的悲痛啊。
阿拙是她的精神支柱,他们俩也曾一同站在世界之巅,阿拙离开了,或许那时的她也想着随他而去,可她还有一道约定需要履行。
“本侯确实希望,今后你能替本侯执掌镇邪司……本侯始终相信,你本性不坏,只是戾气太重,若是能适当化解,凭你的果决与魄力,应当能保镇邪司千年不衰。事实证明,本侯没有看错人。”
一个遗愿,让我婉姐当了两千多年的打!工!!人!!!连成为了英灵,都还待在他的旁边答疑解惑,不得不说,霍去病的人格魅力真的很大……(不愧是侯爷嘿嘿嘿)
阿拙只是多活了几十年或者更短,但我婉姐是真的管理了镇邪司两千多年,镇邪司就是她的毕生心血!苦等两千余载,只为十分钟登神一战,破大夏僵局,救众大夏神于危难。要说她心中没有大义我是一点儿也不信。
众生法则,千颜人仙,登神一战,力挽狂澜,帅死我算辣!!
嘤嘤嘤大爱我婉姐,(●)
最后的最后,我嗑爆霍婉好吧!他们两个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太香啦!
其实我婉姐也不是孤身一人,能长生的还有胡嘉和他精神世界里的颜仲,以及侯爷。
但是胡嘉的容貌一直在变,颜仲估计也只能在胡嘉的精神世界里看到。
但侯爷却是一直没变的!他一直就端坐在国运洪流中!时常能看见……
三九说人是有情感的生物,他们俩相处两千多年,我就不信没有一点情绪波动!我不管我不管,我就嗑他们俩!
我cp是真的!(尖叫)(绝望)(疯狂)(阴暗地爬行)(扭曲)(变成克系生物)(锤爆自己)
相互认可、陪伴、守护两千年,香死了啊,kswl!
哦,还有一个“反差”忘了说了,就是东皇钟敲响,因果重逆,死境逢生那里,正好是已经习惯了婉姐的锋芒和凌厉后,突然回到现世,她身着宫廷礼服,从国运洪流的另一端款款走来,轻轻摘下发簪,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地披散在肩头,呜呜呜好美好美(ˉˉ)(口水直流)(嘶哈嘶哈~)(大喊老婆!)
最后的最后,我想说,我还是很喜欢看她骂人的!骂霍去病“自大的蠢货”,骂七夜“人渣”,骂聂锦山“混账”……实不相瞒,最后那段“混账”我循环听了好几遍(我承认我是变态了好吧),看得时候很爽,听得时候更爽(我怀疑我是M了)
噫!我超爱婉姐的好吧!有没有人能画一画啊QAQ,期待动漫,可又怕不合心意。。。矛盾得嘞。
summary:“魏婴,扑过来的那一瞬,你是在担心重伤的我,还是在庆幸受伤的不是江澄?”
-
今日是蓝忘机失去音讯的第三日。
流年不利,姑苏各地不知哪来了许多邪祟,蓝曦臣带了人去剿,不在云深不知处。
没成想那云深不知处山门前竟也有邪祟来扰,而那些有资历的修士当时早都跟着蓝曦臣走了,留守山门的都是年轻弟子,力所不能及,便慌忙来请含光君。
本以为只是小事,不过半晌就能结束,结果蓝忘机独自一人下了山,竟直至黄昏还未归。
魏无羡原以为是邪祟难缠,耗时久,直到有弟子拖着重伤的身躯来报才知道,含光君在山门前遇上埋伏,被不知哪来的敌...
魏无羡原以为是邪祟难缠,耗时久,直到有弟子拖着重伤的身躯来报才知道,含光君在山门前遇上埋伏,被不知哪来的敌人掳走了。
云深不知处乱成一锅粥,水灵灵的白菜就这么丢了一棵,蓝启仁气得一口气险些没上得来,在弟子的连连惊呼中差点就这么撅过去。
向来没个正形也从不过问蓝家事务的魏无羡被迫成了年轻人里的主心骨,只好忍着心里的别扭,捏着鼻子试图给见了许多面还是彼此看不顺眼的老人家顺气:“含光君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无事。”
魏无羡是当真没把蓝忘机被人掳走这件事太往心上去。
以他为数不多几次见蓝忘机出手,就知这人还是有几分真本事,能被众修士尊称一声“含光君”也不是虚名,他也只当蓝忘机是在哪儿耽搁了,指不定几日后就回来了。
退一万步讲,若是真有啥事,再匆忙去寻也来得及。
只是第六日,造访蓝家的不是归来的蓝忘机,也不是带来蓝忘机下落的弟子。
来人一身紫色校服,绣有莲花云纹,竟是云梦江氏的弟子。
他模样狼狈,像是在山坡滚上了十几圈,外衣划破了好些口子,有的还留着干涸的暗红色污渍。
此前云梦江氏与他们来往得就不多,只是道上碰见了客客气气点个头,这般便算打了招呼。
只是观音庙一场大雨过后,竟有好长日子未见过江家之人踏足姑苏地界了。
匆忙赶回来坐镇姑苏的蓝曦臣见此情形,猜想江家估计也是出了事。
按理说魏无羡早已叛出云梦江氏,此事也不必知会魏无羡。可有些事他作为兄长,看得比他们年轻人清楚,魏无羡心里未必是不惦记江家的。
思忖一番,他叫了个随侍弟子,让人将此事告知魏无羡。
至于来与不来,就是他自己的事,旁人谁都无权插手。
听说江家遣人来此,原本还和蓝景仪、蓝思追嘻嘻哈哈插科打诨的魏无羡立马变了脸色。
观音庙一别后他与江澄便只在清谈会上遥遥见过一面,只是以江澄的性子,他俩已成陌路,不会再有来往,魏无羡也只遥遥看上了那么一眼。
蓝忘机在江家祠堂重地打了江澄,江澄不拿此事向蓝曦臣发难,已是他不在背后告状的教养和他作为宗主对世家关系的权衡,更遑论遣弟子来此。
此事必定非同小可。
他匆忙起身,还碰翻了案几上的茶水,洒了一地,打湿了摊开的书卷,晕染开一大团墨迹。
路上撞了人,他也顾不上好言道歉,只匆忙丢下一句“抱歉”,赶至议事厅,还未进门,远远听见一声:“荒唐!”
江家来的弟子背对着魏无羡,似乎是刚同蓝启仁说了什么。而正中央的蓝启仁气得吹胡子瞪眼,浑身轻颤,显然是刚动过气。
见魏无羡来了,虽仍旧同他看不顺眼,可眼下蓝家也没个能挑大梁的人,蓝启仁只能咽下平日里种种恩怨:“你来得正好,忘机他……”
“我见过你,世家清谈会上。”
魏无羡恍若未闻,不过呼吸之间便已移至那弟子面前,一双含情眼此刻像平静无风的死水,紧盯着眼前的江家弟子,逼得人不自觉退后一步。
“你是江澄的护卫,为何不跟在他身边,来这儿是为什么?江澄怎么了?”
江家弟子面若死灰,似是刚受过什么重伤,就马不停蹄赶路来姑苏。
魏无羡盯他盯得凶,虽然眼前此人没有金丹,身体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却令他心里发怵。
他声音也打着颤,咬着后槽牙,下意识回话:“宗主……宗主夜猎时遇袭,下落不明,用秘法传回音讯,只来得及说此人怕是奔着、奔着魏公子来的,其他的便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那一瞬间好像耳畔狂风呼啸,电闪雷鸣,他隐约间只听得“遇袭”、“下落不明”,其他的一概听不见。
他想说话,却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感受不到嘴唇的张合,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多久了?”
“四日。”
“四日……四日……”魏无羡脸色发白,恍然重复着,倏尔又像是发了疯,露出一个有几分癫狂的笑,“好,很好。”
江家弟子年纪小,来得晚,不知道他从前与江澄如何如何,只从话本里听过夷陵老祖出身江家、走上邪魔外道最后被云梦江氏宗主一剑穿心的故事。
他以为魏无羡要报那一剑穿心之仇,此下才会拍手称快。
一时气急攻心,旁的都顾不上,连大名鼎鼎的夷陵老祖也不再有所惧怕了,上前一步揪着魏无羡的衣领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亏得我们宗主自身难保还想着你,怕你不知情上了人家的套,结果你倒……”
魏无羡却只是被他动作一带,垂下头让人看不清神色,推开拽着他领子的人,从心口前的衣襟里掏出一把通体漆黑、看上去保养得油光发亮的笛子,尾端缀着红缨。
他再抬头时,只见双眸隐有暗红色的光涌动。
——竟是鬼笛陈情。
除却观音庙那次,魏无羡从来不用陈情,也鲜少动过和鬼道沾边的东西。
魏无羡献舍归来,魂魄本就残缺不全,那莫玄羽也是个没仙根没天赋的普通人,甚至体质低下。
前世他自小习武修仙,心性非常人可比,最后仍旧被鬼道反噬,更何况如今?
“魏公子……”
蓝曦臣微微蹙眉,却没阻拦。
魏无羡似是什么都听不见了,往前几步,走出议事厅,在厅前空地站定,抬头看了眼天色,然后闭眼吹响了鬼笛陈情。
那是一段空灵却诡异的旋律,在场几人无一不觉着心下一空,就连修为甚高的蓝曦臣都有些不适,一些修炼时偷工减料的年轻弟子更是捂着头蹲在了地上。
隐有阴风厉鬼哭号,连带着周遭的树影也跟着摇晃。那般漫长,却又像一瞬般短暂。
魏无羡一边吹奏着,一边凝神去听。他这曲吹了很久,约莫有三柱香。
一曲结束,阴风骤停。
蓝曦臣刚要开口询问,却见魏无羡捂住胸口,向前喷出一口鲜血,反手用笛子一端撑着地面,稳住往下倾倒的身体,单膝半跪在地上。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蓝曦臣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扶,而魏无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擒住他小臂:“西南五十里有座山头,现在就召集人手,快……”
“魏公子,你身子……”
蓝曦臣不敢用力扶他,此刻的魏无羡像是脆弱的瓷器,其实早就碎成好几片,却被人强行拼好,勉强凑了个瓷器的形状。
其实只须一阵风,就会重新碎掉。
他猜魏无羡怕是又用了什么自创的歪门邪道来强行号令周遭群鬼,看那架势恐怕方圆百里内的鬼怪魂灵都被他薅过来挨个问了个遍。若是还得不到消息,蓝曦臣甚至不怀疑他还会继续透支身体找下去。
魏无羡像是不解蓝曦臣为什么还没动作,用力更大了几分,凡人的破身子竟捏得蓝曦臣生疼:“快啊……”
蓝曦臣定下心神:“好,好,我这就带人去,你好生休息,等我们回来……”
“不,我要同你们一起。此事关系重大,若是只有你们蓝家去,我不放心。”魏无羡几个吐纳后眼神恢复清明,松开手自己向前走了几步,“不是冲着我来的么,我倒要看看,谁敢往我头上动土。”
蓝曦臣看着向前走的魏无羡的背影,低头时目光略过自己的衣袖。
方才被魏无羡抓过,雪白的道袍上只留下一个脏兮兮的突兀的指印。
蓝曦臣做事周全得很,也果断,当下就点了好几个能干的,带上魏无羡要往那地赶去,还不忘派人知会兰陵金氏的新任小宗主,想来金凌也在找江澄的下落,早已焦急如焚。
此处虽还是姑苏地界,却离兰陵金氏更近。
等蓝曦臣和魏无羡一行人赶到时,金凌带着兰陵金氏的人已经到了。
此处隐蔽难寻,层林遮盖,惟余中心一片空地。
杂草丛生,也盖不住地上用朱砂混了不知道是人血还是动物血画的诡异阵法。中央阵眼站着一个红衣男子,衣摆绣着太阳纹样,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手上一柄长剑。
在他身侧,一左一右,跪坐着江澄和蓝忘机。
他们二人看起来同样狼狈,一身的伤,双手被绳子反捆在身后,动弹不得。
魏无羡双脚如生了钉一般,定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空地中央。
江澄除了狼狈些,脸色看起来虚弱些,好像没什么重伤。
没事就好。
直到那一刻,魏无羡那颗心好像从悬崖上狠狠跌落,然后踩实在地面上。
只是那踏实也不过一瞬,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心疼,将他的心脏攥紧进了一只大手中肆意揉捏,捏巴完了还要把他心肝踩上几脚,气得他浑身发抖。
江澄平日注重仪表,此刻头发凌乱,衣衫破败。当了宗主的人,要在这么多人和小辈面前成了俘虏,那样好面子的人,此时他心里得有多难受。
金凌就站在魏无羡身侧。
其实他心里慌得不行。若是搁以前,他现下早该慌得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哭。可他现下也是宗主了,跟着江澄学了那么多年,临危还真有点儿他舅舅做宗主时喜怒不形于色的意思了。
“我打探过了。那阵法诡异得很,旁人谁都进不去,那人说只有你可以……只有你可以进去,只有你可以救舅舅。你救救他,魏无羡,只有你可以,我可以答应你所有的条件……”金凌开口道,看似镇定,其实声音里还是有几分轻微的颤抖,“他给舅舅下了药,舅舅现在被封了修为,身上还有伤,根本没办法挣脱……”
“魏无羡,魏无羡,真是好久不见啊。”见到魏无羡那一刻,中央红衣男子便来了精神,“一别十多年,我还记着呢,当年射日之征,我们夷陵老祖好不威风!”
魏无羡看向他,几乎快压不住心里翻涌的恶念,面上却一副平静的笑面:“我不记得你。你是温狗?”
“你不记得我,那是自然。毕竟我们夷陵老祖从乱葬岗爬出来后杀红了眼,号令厉鬼,杀得痛痛快快,手下亡魂千千万万,怎么会记得我一个无名小卒呢?可偏生我幸运,逃过了一劫,没死透!”红衣男子仰天哈哈笑了两声,一双眼如毒蛇一般盯着魏无羡,“本以为我们江宗主大义灭亲后,我就再无报仇的机会。没成想这世上还有献舍的傻子!真是天不枉我,天不枉我啊!”
“你要报仇,今日我就在这。要万箭穿心还是下油锅烹炸,都随你便。”魏无羡不再掩饰眼睛里的冰冷,“这条命,你要便拿去,关旁人什么事?”
“旁人?好一个旁人呀,可我看未必。”红衣男子薄唇轻启,面具下露出一双目光阴鸷的眼睛,“传闻夷陵老祖年少时,云梦江氏对你有教养之恩;而我们含光君,话本里可写了呀,你们二人琴瑟和鸣,云游江湖,好不恩爱!”
魏无羡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紧了:“哦,那你要如何呢?”
红衣男子笑吟吟道:“我这人向来公平,讲究一报还一报。你毁了我,昔日的地位、金钱、权力都不复存在。魏无羡,你别的都没有,仅剩一条贱命。我可不要你的命,我要你——”
他看着魏无羡骤然停止的呼吸,心知魏无羡懂了他的潜台词,于是面上笑得更加灿烂了,悠悠然接上话音:“二选一呀。”
二选一?
在谁之中选……江澄和蓝湛吗?
在场之人无不面露惊惧,就连蓝忘机那张平日里波澜不惊惯了的脸此时也要开裂了。
他手里,一个是云梦江氏的宗主,另一个是姑苏蓝氏宗主的亲弟弟。今日无论魏无羡选择了谁,被放弃的那一方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此招阴损,是要让他们同魏无羡往后余生不死不休。
金凌几乎是一瞬间反应过来,他看也不看魏无羡,满脑子全是观音庙时舅舅在他脑袋上摸了一下,很平静的那句“各人回到各人哪里去”。
一个是百依百顺的道侣,一个是形同陌路的旧交,选谁这不是很明显吗?
他心底发凉,呵道:“这算什么狗屁选择!他魏无羡早已叛出江家,凭什么再……”
金凌一时哽咽,喉结一滚,豆大的泪珠落下来,低头慌乱用袖子掩去:“……凭什么拿我舅舅来做选择。”
他身侧的魏无羡悄然攥紧了拳头,然而他浑然未觉:“我乃兰陵金氏现任家主,我可以向你许诺,只要你愿意放过他们二人,我兰陵金氏保你一命。地位,钱财……你想要的,能力范围内我都会为你实现。”
可哪会让他如意呢。
红衣男子连半点儿眼神都不分给他,依旧如阴暗的毒蛇一般盯着魏无羡,不想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纠结与挣扎的表情:“选吧,魏无羡。”
金凌还想再说什么,却听江澄遥遥开口:“阿凌。”
他闻声抬头。
江澄鲜少这么叫他。
江澄这人,好像天生就不知道“温情”二字该如何写,也从来不知道父母这类角色到底该如何扮。对小辈,他向来严厉,从来不像金光瑶那般,能软着声哄孩子。
年少时他还荒唐地想过,爹娘兴许是不喜欢我,亦或许我不是亲生的。好像只有这样想了,每当江枫眠用他从未得到过的目光去看魏无羡时,他心里才会好受些。
江澄的目光越过相隔的旷野,避开死死盯着他的魏无羡,落在金凌身上。
那孩子其实眉眼和他肖似,也像他阿姐,也像他阿娘。
于是他想起江厌离在小厨房里看着炖盅的火候,里头是隐约能闻到香味的莲藕排骨,见他来了笑着说“阿澄,阿姐教你炖汤呀”;又想起莲花坞那场漫天的大火里,他被虞紫鸢揉进怀里的那个很用力的拥抱。
江澄想,他好像有点没用。
既没学会怎样能把莲藕排骨汤炖得恰到火候,也没留住阿娘。
江厌离也离开江澄的时候,他才二十岁,和女孩儿凑近了说话都会不自在的年纪,更遑论养一个出世不过一月有余的孩子。
可是生命那般奇妙,一个他一只手就能圈在怀里挡得严严实实的白玉雕琢的团子,落了地,一眨眼就长成了如今风姿翩翩的少年。
已经可以做宗主了啊。
可是天地还那般广阔,风雨如晦,江澄年少时在那样的天地里继任宗主,最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他一步一步趟着尸山血海才走到如今的位置,这条路上献祭了很多人,有临终前咬着牙说“江晚吟你作恶多端不得好死”的,也有不想他为难于是心甘情愿为他死的。
最后江澄望着金凌,万般心痛,却只道:“你做得很好。”
此话说出口时,江澄才惊觉,原来他也很想听到这句话。
只是这世上没人再能用这种语气同他江晚吟说话,而他最想得到认可的人,早就变成了一对冷冰冰的牌位,肩并肩供奉在祠堂的案桌上,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
金凌的眼眶肉眼可见地更红了。
“抱歉啊。”江澄顿了顿,“你要一个人了。”
“不要……”
江澄狠下心撇开头,不再看金凌,生怕多一眼就要心软。毕竟面对生死,不是谁都有那般洒脱的勇气。
他又看向一言不发的魏无羡。
江澄这话说得明白,他知道魏无羡听懂了。
魏无羡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目光深深地凝望着江澄,落在身侧的拳头指缝间淌着殷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像绽开的野花,可他好像没有痛感一样。
“……师兄,其实我没这么叫过你,但谁让我现在有求于你呢。”江澄的声音很轻很轻,像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我有点累。”
魏无羡还是不吭声。
江澄问:“阿姐对你很好的,对吗?”
魏无羡被他引导着,沉默地点了点头。
江澄道:“阿凌他……我无人可信了,只好来求求你。”
魏无羡紧紧地抿着唇,不肯回答他。
于是江澄说:“不必保我,弃了吧。”
魏无羡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江澄身上,不死心想从他那双好看的杏眼里找到一点儿属于他魏无羡的东西,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没有。什么都没有。
江澄这一生好像所有的夙愿都还清了。
铲平岐山温氏报仇雪恨,重建莲花坞,复兴云梦江氏,将金凌教养成足够接手兰陵金氏的小宗主,魏无羡甚至听说他还早已培养好了下一任宗主的候选人。
可是没有属于他的。
那一刻魏无羡意识到,没有任何东西是“江澄想要留给魏无羡的”东西。哪怕是不甘,哪怕是憎恨,哪怕是他从前最害怕面对的厌恶,他都愿意全盘接受,可是什么都没有。
就连当年的话,江澄也要还给他。
魏无羡定定地看着江澄,半晌,忽然自嘲地笑了。
江澄,你可真狠心。
那一瞬间魏无羡好像回到了十六年前的乱葬岗,他被宣告正式叛出云梦江氏的前一日。那会儿他还只是新官上任的夷陵老祖魏无羡,而江澄也只是为他那点儿破事忙得焦头烂额的小江宗主。
只是他们立场兑换,将这话说得潇洒的是他魏无羡。
十六年啊,已经没人再会喊江澄“小江宗主”了。
魏无羡想,你那日也是这般心痛吗。
可他问不出口,也没有立场再为此开口了。
江晚吟这般托孤的话,在场人无不唏嘘。
蓝家几个弟子面面相觑,此时身份立场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拱手道:“……节哀。”
这话不说还好,一开口,简直是往滚烫的油锅里倒水,顿时炸开了花。
“节什么哀?”金凌闻言怒道,“凭什么就定了?谁定了?谁要你在这里假惺惺?”
江家子弟也来了火气,撸起袖子:“就是,凭什么不保我们宗主?”
眼看着马上就要打起来了,一直没吭声的魏无羡忽然开口:“够了。”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回在他身上。
魏无羡恍若未觉,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澄,最后看向蓝忘机:“蓝湛,你对我很好,谢谢你。”
江澄愣了一下,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一般,刚想说什么,就听魏无羡毫不犹豫地继续道:“我选含光君。”
金凌彻底要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也顾不得什么阵法什么禁制,拔了剑就往上扑。刹那间红光大动,将他狠狠弹开。
魏无羡几乎是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就扑向江澄的方向。而那红衣男子速度却更快,他弯唇一笑,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拔剑狠狠刺向蓝忘机。
然而出人意料的,先所有人一步有所动作的,竟然是江澄。
他似是早就有所预料般,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狠狠撞了一下蓝忘机。
那一剑擦着蓝忘机的要害过去,却也将人捅了个对穿,顿时鲜血如注。
红衣男子恼怒不已,骂了句腌脏的下流话,抽了剑就要去捅江澄。
匆忙赶到的魏无羡挡在江澄身前,避也不避,任由那剑自他左肩胛骨贯穿,同时抬起右手狠狠捏住了红衣男子的脖颈。
他眼中红光闪动,手上用力,捏得“咔咔”作响。
“哈哈,我偏不要你如意,魏无羡,我要你也尝一尝这失去最在意的恨……”
红衣男子盯着他的眼镜,却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珠一转,破风箱似的喉咙吐出几个字:“你竟然……”
他话音未落,就只听得“咔”一声响,眼珠瞪大了,然后无力地垂下头,没了动静。
魏无羡松开手,那红衣男子的身体像破布一样落下,狠狠地摔进泥里。
他不再多看那人一眼,转过身蹲下来,看也没看还插在他左肩胛骨的剑,伸手越过江澄的肩,拆解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手腕处的绳结。
麻绳粗糙,想来江澄多有挣扎,他本身皮肤也白,手腕处磨出的血痕便格外明显。
魏无羡眸色一暗,却什么也没说。
位于阵眼处压阵的人死了,阵法也就不起作用了。
蓝家的人很快赶了过来,架起晕厥的蓝忘机就走,匆匆忙忙地去喊医修。
在江澄的视线里,金凌也满脸泪痕,跌跌撞撞跑过来。
绳结一松,魏无羡伸出手指,一勾,一扯,麻绳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他还没什么动作,就见江澄抬手,一耳光就狠狠扇了过去。
即使是被喂了软筋散,江澄到底也是修仙之人,底子好,这一巴掌力道也大,扇得又快又狠。
魏无羡被他扇得偏过头,刘海垂下来遮住他的晦暗不明的神色,耳畔一阵轰鸣。
那一下子连金凌都有几分心悸,却只见魏无羡什么动作也没有,就保持着被扇偏的姿势,只是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凸起一个小小的鼓包。
原本留下来打算同江澄交涉的蓝曦臣见状,连忙打圆场:“江宗主,魏公子还有伤在身,你有什么不如慢慢来……”
“有伤又如何?”金凌快步上前,撑着江澄脱力后摇摇欲坠的身子,挡在他身前直视蓝曦臣,“蓝宗主莫不是要忘了,若非那狗贼临时变卦,今时今日你们姑苏蓝氏和他魏无羡就得欠我一条命。”
他怼完蓝曦臣,又看向魏无羡,声音有些发颤:“我真是……我真是看错你了,魏无羡,我竟然还求你,我竟然还求你!”
江澄牵住金凌垂在身侧的手,安抚式地摩挲了一下,上前两步将金凌挡在身后,就像他这十几年来做得无数次一样。
他朝蓝曦臣一拱手:“……今日之事,抱歉。”
蓝忘机伤成那样,如今生死不明,蓝曦臣也难有什么好心情,只得回礼:“江宗主也未有先见之明,何况也是江宗主危急之时救了忘机一命,我姑苏蓝氏他日必有重谢。”
江澄没说话,只是剜了一眼一动不动也不吭声的魏无羡,拉着还想理论的金凌转身就走。
此事发生在姑苏地界,不清楚是否还有余波,蓝曦臣做主在云深不知处为江澄和金凌收拾出了一处住所,打算明日再商议宗门事务。
蓝忘机一口气被医修吊着,整个蓝家没了往日“酉时息”的死规矩,夜半三更仍然灯火通明,兵荒马乱之间,隐约能听见远处有人在喊“医修,医修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澄好似还听见了蓝启仁捶胸顿足的叹息。
江澄躺在榻上,睁着眼,同漆黑的房梁对视了半晌,忽然想起今日魏无羡挡在他身前时。
那样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听见利剑划开皮肉的“噗呲”声,能闻到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将脑海里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的画面挥散开,翻了个身,闭上眼。
这一夜江澄睡得并不踏实。
他先是梦到了年少时候还在莲花坞。
那是原先的莲花坞,是一切最初的样子,是他的家。没有大火的焚烧,没有利箭刺破窗柩,没有哭喊没有哀嚎。
那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午后,魏无羡偷喝了江枫眠藏在偏厅的酒,上了头就溜进宗主书房,在书架的一本典籍里画小王八。
画了十多只,然而肇事者毫无愧疚之心,趴在作案现场呼呼大睡,被虞紫鸢当场抓获。
虞紫鸢罚他去跪祠堂,还不准人给他吃晚饭,说要在祠堂里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好好饿上一次。
江澄就等虞紫鸢走了,溜进厨房摸了两张饼塞进怀里,再偷摸溜进了祠堂。
魏无羡见他来了,装出一副可怜样,就往他身上靠:“好师妹,可怜可怜师兄吧。”
江澄将饼塞他手里,骂道:“你活该。”
魏无羡也不恼,笑嘻嘻地接过:“还是你对我好。”
江宗主江晚吟就这么冷漠地在虚空中旁观着,看着祠堂里一个少年毫无形象地倒在另一个少年身上,被倚靠的那个耳根泛红,却也不推开他。
其实他那夜在祠堂陪了魏无羡很久很久,就到最后江澄就那么坐着睡着了,有人忘了关窗,所以醒来的时候,昨夜好像有风吻过他。
画面一转,又是会客厅。
王灵娇找上门,狐假虎威说要砍掉魏无羡的右手。
魏无羡自己倒是看得开,心想,这些能换家里安宁,那便砍了,谁说他不能练左手剑呢?
只有年少的江澄,“扑通”一声跪在魏无羡身前,好像他那样小的身躯,也能挡住往后十余年的风雨。
江晚吟依旧是个旁观者,冷漠地看着年少时的自己,看着他挣脱侍女的束缚,看着他哀求虞紫鸢。
他甚至有些变态地想,江澄,你真可笑,其实你什么都护不住。
你那样哀求,想护住魏无羡那只执剑的手。可是时至今日,他还是没法再拿剑了。
因果,报应,一切早都在没人查觉的一瞬间写好了结局。
而命运对你我,还真是从未仁慈。
画面又是一转,而此刻江澄发现,这一刻他不再只是梦境的旁观者,竟成了梦里的江澄,能够通过行动改变梦境里的结局。
那是微雨的巷口,他躲在暗处,不需要多想,立刻猜出了此时此地的情形。
因为那是江澄永远不会忘记的一日。
不远处是出去买干粮的魏无羡,另一边是隐约察觉到魏无羡下落的温狗。
而多拥有了十几年记忆的江澄,怀揣着他往后十余年的孤独、憎恶、疲惫与从未言说的心酸,就站在那个同样的巷口。
江澄忽然想,如果这算爱的话。
那么魏无羡,我当年可能是爱过你的。
哪怕当年的少年在那个巷口迟疑了一瞬间,但凡他权衡利弊、考虑后果,天之骄子江晚吟就还是那个天之骄子,他不会丢失他的金丹,他将顺着他该有的命运,杀温狗,兴云梦,然后成为叱咤风云的江宗主。
你看,其实结局相比今日并不会改变。
可是他和魏无羡能在那样的情形里将这一切关卡打出如今的结局才是奇怪的吧,江澄想,那个少年冲动地引开了追兵,却又阴差阳错,一切的命运又走回到了正途。
毕竟谁能想到,还有个比他更冲动的傻子呢。
江澄抬头看了眼天空,积云层叠,他却好像穿过虚空在回应谁殷切的目光。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父亲,我当年做的也不算辱没家训吧?
如果再来一次呢。
如果知道往后十余年种种离合,如果知道云梦双杰的誓言其实荒诞又可笑、除了他没人记得没人坚持了呢?
三十三岁的江宗主想。
我好像还是和当年一样啊,没有半点长进。
于是在那个同样的地方,江澄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冲出了那个巷口。
他的背影和当年的少年重合,一切的义无反顾,时隔多年纠葛,也从未改变。
魏无羡在蓝忘机房门口等了三日。
直到第三日,蓝曦臣推门出来,才带来了蓝忘机脱离危险苏醒的消息。
“魏公子,忘机让你进去。”蓝曦臣道。
魏无羡点了点头:“好。”
进门之后是一股浓厚苦涩的中药味,床榻边的炉子咕噜咕噜还在熬着药。
魏无羡往里走,蓝忘机半靠在榻上,平静地看过来。
魏无羡没说话,蓝忘机也不在意,开口道:“魏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梦见了年少的你,无数次,却是无数个背影。那个意气风发的你,目光却从来不在我身上。无数次,你的目光永远落在了江澄身上。”
魏无羡没料到他会以如此形式提起这个名字,愣在原地。
“我惊醒时想,幸好那只是一场噩梦。”蓝忘机的目光流露出几分伤感,“可我发现,那是真的。全都是,每一个你都是。”
魏无羡沉默了片刻:“……蓝湛,抱歉。”
蓝忘机好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道:“我起先不明白,为什么江澄反应那般快,好像猜中了那人会要杀我。”
魏无羡又道:“抱歉。”
“难怪……”蓝忘机脸色白了两分,像是想起了那日的细节,而一切却又如他预料之中,只是心存侥幸,“难怪你对我说那些话,难怪他那般生气……”
魏无羡张了张口,好像还想说句“抱歉”,只是看蓝忘机脸色,他又憋了回去。
蓝忘机道:“你有几分把握?”
魏无羡思考了一会儿:“八九分吧。”
蓝忘机:“江澄都知道?”
魏无羡点了点头:“知道吧。”
蓝忘机脸色又白了几分,苦笑道:“可你还是扑向了江澄。纵使你有八九分把握,你还是不愿拿他去赌。”
魏无羡只得道:“抱歉。”
蓝忘机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恨我了解你。”
二人沉默了很久,久到魏无羡以为蓝忘机要睡着了,又听见蓝忘机开口:“其实那日我想过,我能不能为你而死。魏婴,当这个念头出现的那一瞬间,我大吃了一惊。”
魏无羡抬头看着他,目光中有不解。
“我可以为道义死,可以为苍生死,我可以为了救全天下任何一个人死。可我却为了你,有了怕死的念头。”蓝忘机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看向窗外群山座座,喃喃道,“魏无羡,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魏无羡也不知道答案,只能沉默。
风儿轻轻地吹,拂过檐下,无人回答。
“你要离开了吧?”
魏无羡点了点头:“对。”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虽然我不知道我还能去哪。”
“时至今日我才意识到,我从未接手过宗门事务。”蓝忘机平静地说,“姑苏不是无风的温柔乡,云深不知处也不是避世的桃源。我身上从来不是没有责任,只是兄长疼惜我。”
魏无羡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道:“……挺好的,蓝湛。那我就祝你……求仁得仁吧。”
“我可能……我可能还是心悦你。但是魏婴,我不再强求你,也不要在失去我自己了。”蓝忘机自嘲般轻嗤,“我其实……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你。”
魏无羡下山离开蓝家的时候,在山门前遇见了江澄。
他站在那儿,对于魏无羡的出现也毫不意外,抱着他的佩剑三毒,视线隔着层层石阶朝着魏无羡望过来。
江澄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魏无羡的左肩,微微蹙眉,出言却是讽刺:“姑苏蓝氏这般吝啬医修,你肩伤未愈,就迫不及待把你扫地出门吗?”
“江澄,你心疼我呀?”
魏无羡干笑了两声,想像年少时那样油嘴滑舌地耍贫,装了两下又觉得别扭,好像怎么也模仿不出云梦江氏魏无羡的半点儿神色,像是狗尾续貂,最后只能狼狈地落荒而逃:“我……我没事的。”
江澄不接话,转身就走。
魏无羡也不恼,快步跟上:“这次是我当年做事不够周全,对不起啊江澄……”
“对不起?”江澄闻言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转过身,“又是‘对不起’?魏无羡,你到底有多少个‘对不起’?”
魏无羡愣住,半晌也没接上话。
“好你个对不起!我江澄多金贵啊,又轮到你来跟我说这千千万万个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魏无羡,最对不起你的人是我呀。”江澄冷笑着讥讽道,“若不是我反应快,就差分厘,你魏无羡可就是寡妇了。蓝大是个君子,可蓝二若是真死了,你以为蓝家真能留得下你?”
“江澄!”魏无羡气急,“你非要这般同我说话吗!”
江澄却不理他,继续道:“你瞧,十几年前我没了金丹,迫使你走上邪魔外道;而如今,我又害得你二选一,被蓝家赶出来。这般因果,莫说是还了阿爹、阿娘对你的养育之情,就算你要我跪下来磕头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也是我江晚吟对不住你的,不是吗?”
“江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别同我说这些气话……”魏无羡打断他,心碎如死,他伸手想去抓江澄,却被江澄避开,“我从未想过要还什么,也从未要你谢什么,我只是……我只是因为……”
“你要说什么?嗯,好,你不用说了,我也不想听你说。我是看不惯他蓝二,可他对你掏心掏肺,你要我今后如何面对他姑苏蓝氏?”江澄好像压根没有耐心听他说下去,轻嗤一声打断他,好像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还是说你魏无羡一场大梦初醒,才惊觉爱的人其实是我江晚吟吗?”
江澄却不等魏无羡接话,忽然收了所有外放的情绪。
嘲弄,怒火,在他身上全都被隐匿掉了,就好像一瞬间叱咤风云的江宗主身上,十余年的光阴一块块剥落下来,最后留下了一个茫然又有些疲惫的少年。
“魏无羡,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江澄忽然有些哽咽地说,“可是魏无羡,我也是……不欠你什么的啊。”
魏无羡瞪大了双眼。
江澄却只是在停顿间眨了眨眼,于是十余年的光阴又一点点回到了他的身上,聚拢成了旁人猜不出好恶喜怒的江宗主。
江澄平静地说:“我那日没骗你,魏无羡,我不是拿过去是非激你,我是真的累了,我不想和你再这样一辈子相互亏欠下去了。”
“江澄,我……”
“当年没有你的金丹,我或许也活不到今日。我江晚吟这一生,该做的也都做了,自问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爹娘。遗憾是有,可我也不在乎了。”江澄有些惘然道,“那时你在乱葬岗说的那些话,我不是不明白其中缘由。而我那日说那些,也不是气你,我是真心不想你为难,就像你当年一样。”
魏无羡还想解释什么,江澄却抬眼示意他先乖乖听着,于是他又闭上嘴。
“有些事,我从前不想告诉你,因为你没必要知道,后来也没立场说。”说到这,江澄忽然很短暂地笑了一下,“就当我任性吧,魏无羡,我今天和你说明白。”
魏无羡直觉那或许是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或许足够颠覆他和江澄二人之间的命运。
他下意识感到恐惧,却不愿逃避。
于是江澄顿了顿,继续道:“我做了个梦,我梦到我站在当年的巷口,你去买干粮,而温狗循着踪迹马上就能抓到你。”
魏无羡愣住了。
他们相识这么多年,仅寥寥几句,无须江澄多言,他就明白江澄在说什么。
而他没被抓到,这个结果就已经足够说明当年有人为他做了什么。
其实他不是没恨过的,怎么可能没恨过呢。当年的魏无羡,江家剑法在他这就连虞紫鸢都是认可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可他自己知道,他恨的不是这个。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江澄真的会放弃他,又为什么会来真的围剿他,就好像江澄从来都没在意过也从来没有爱过他。
他虽然没提过,可魏无羡从未对自己否认过年少时对江澄的心意。
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痛是真的痛,恨也是真的恨。
只是岁月蹉跎,命运弄人,而魏无羡从来都没得到过一点儿怜惜,也不再有立场去肖想。
人其实都是喜欢犯贱的动物。
所以那时的魏无羡想,虽然是我推开了你,可你为什么不能再坚定一点地给予我一点儿回应呢。
哪怕我注定要离开你,只要你给我一点儿甜头,万鬼噬心之痛,我都能甘之若饴。
可你当年没给我。
只是魏无羡从来没想过当年的真相竟有这个可能,哪怕是片刻的怀疑都不曾有过。他怎么可能敢呢,好像连幻想都是一种亵渎。
就好像年少时的魏无羡不知道除了江虞夫妇的尸体外,还有什么值得江澄主动暴露自己;他也从来不知道这件事,就好像其实他不知道他从乱葬岗回来后性情张狂,是江澄在背后一个个打圆场,一个个弯下腰赔礼道歉。
从不示弱也从未放低姿态的江澄,却也为他收起了自己的脾气,对世家宗主们低声下气;也曾跪在虞紫鸢面前祈求能够放过魏无羡,为了他那只拿剑的手。
所以你其实爱过我。
魏无羡想。
在漫长的年岁里,其实我不是一厢情愿,其实你在给予我回应,只是你藏得太深了,所以我听不见。
蹉跎十六年,到如今面目全非,那又如何呢,有这么一点儿就够了。
“我说这些,不是想要你愧疚什么,也不是想和你算什么。”江澄不知道魏无羡心里在想什么,索性别开脸不看他,忍着心里的酸涩,粉饰太平般说着与梦境里截然相反的谎话,“我只是想说,在昨晚的梦里,我没有做出和当年一样的选择。魏无羡,我后悔了。”
魏无羡呆滞住了,好像连呼吸也忘了,他只能本能地恐惧着江澄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后悔了,所以过去的一切也都没意义了,我也不想再去问了。无论你我过去如何,就当陌路。如果你想留在云梦,就留吧,毕竟这次算我欠你的。”江澄自嘲地轻笑道,“毕竟若你知道今日,当初也会后悔剖丹给我吧?”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魏无羡喃喃道,“剖丹和江家无关,江澄,我、我那时根本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希望你能好……我当时只想,大不了你我一起做普通人,至少我……”
他深吸一口气,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你说的不对,江澄。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江澄问:“哪怕成为邪魔外道,人人喊打,最后万鬼噬心,不得好死?”
魏无羡答:“哪怕成为邪魔外道,人人喊打,最后万鬼噬心,不得好死。”
江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像是自嘲又像是一种和自己与过往的释怀。
“疯子。”他说。
很晚吗。
魏无羡想,好像也不算太晚。
于是他问:“我一直这样。那我能跟着你吗?”
“我不管你。”江澄答道,“腿脚长在你身上,和我有什么干系?”
“我……我能去祠堂吗?”魏无羡说完,想起上次的不快,自知失言于是连忙找补,“我什么都不做,我就去跪着,我……”
江澄讽刺道:“没用了,我爹娘上次已经看见你们对我动手了,你去说好听的话也没用。”
“我、我不说什么……”魏无羡结巴道,“我就去发个誓。”
“你以为还会有人相信你的誓言吗?”江澄冷笑道。
“这次让江叔叔和虞夫人还有师姐一起看着。”魏无羡说,“我不会离开你了,江澄。哪怕是做鬼,哪怕你恨我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我都不要再离开你。”
江澄愣愣地抬头,撞上魏无羡郑重其事的眼神,一晃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
只是那时的少年太过天真,不明白誓言的分量到底有多少斤两,只以为许诺给出去了,就能一生一世。
“我不信你了。”江澄说,“你是骗子,你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我不需要你信我。”魏无羡说,“我做给你看。”
江澄又问:“那如果全天下又要我把你夷陵老祖交出去呢?”
魏无羡停顿了一会儿,好像真的在思考:“那就都杀了。”
“都杀了?你真是……”江澄像是气急反笑,“魏无羡,你还真是邪魔外道当上瘾了吗?”
“那怎么办。”魏无羡忽然伸手捧着江澄的脸,江澄和他目光再次对上,才发现其实这人眼眶通红,好像有隐忍了十六年的委屈,“你别不要我啊。”
江澄被那灼人的目光烫得心慌,匆忙别开脸:“你要是再走,我不会留你,我还要点鞭炮欢庆……”
他话音刚落,胸口撞上另一个结实的胸口,就这么戛然而止。
魏无羡抱得用力,摁着他的后脑勺,江澄挣扎了两下无果,便所幸不再反抗,顺着他的动作垂下头,额头抵着魏无羡的颈窝。
“我恨死你了,魏无羡。”江澄闷声说。
“我也恨你,江澄。”魏无羡感受着颈窝滚烫砸落的泪滴,有些怅惘地轻声道,“可是怎么办呢,我爱你好多好多年了。”
一晃,好像也有两辈子了。
重情的人,往往患得患失,小心翼翼,最后自我折磨。
所以情天啊,往往也是恨海。
番外·壹一点云梦往事
“江澄,你看这话本,好生奇怪。”
江澄的目光从手里的典籍上移开,往旁边斜睨了一眼,伸手去推顺势往他身上倒的魏无羡:“热,别挨着我。”
魏无羡装作没听见,躲开他动作躺在江澄大腿上,然后将手里的话本高高举起,挡住江澄的目光:“你看一眼。”
江澄被他闹得心烦。
魏无羡也是个倔驴,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种。江澄心知,要是今日他还想看完这本书,就得陪着魏无羡闹完这回,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嗯,看了,然后?”
“你看这男主,真是蠢货。”魏无羡道,“这反派绑了人,要男主在旁人与心爱之人中选一个活下来,这男主居然选了心爱之人。”
江澄觉得好笑:“不选心爱之人选什么?”
魏无羡叫道:“心爱之人自然要救,可这反派既然抱着折磨他的心思,他若是选了心爱之人,岂不是白白把弱点往那反派手里送?”
江澄听完,竟还真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你说的也有理。”
魏无羡越说越起劲:“我要是这反派,我就要他亲眼看着挚爱死在自己的选择里,还要让他承担活下来的那个对他无尽的憎恨。”
江澄又翻了一页手里的书,头也不抬:“那你还挺适合去做邪魔外道。”
魏无羡见他还在看那本,略有不满:“江澄,你别看了。”
“明日小测,阿爹是要过闻成绩的。”江澄开口讽刺道,“我又没有你魏无羡过目不忘的本事。”
“三言两语又是气我。”魏无羡抬眼瞟了一眼,记下了江澄手里那本的名字,随口道,“还看,改明没人了我就往这本上画王八,让你什么都看不成,气死你江澄。”
江澄也没放在心上,故意吓唬他:“这本是我从阿爹书房借的,听说是珍贵的孤本,你要是敢画,当心阿娘让你在祠堂里跪断腿,再把你饿上三天三夜你就老实了。”
“怎么会呢。”魏无羡笑嘻嘻道,“我的好阿澄最心软了,肯定见不得师兄受苦。”
“你少恶心我,魏无羡。”江澄冷哼一声,“我不仅不管你,我还要添油加醋,让你被罚得更惨些。”
魏无羡眨巴眨巴眼睛,做出一副要哭的假样子:“当真?”
江澄反问:“谁要骗你?”
谁知道第二日,喝酒上头的魏无羡当真能干出往孤本上画小王八的事呢。
好在他下笔前还有最后的分寸,没涂掉至关重要的记载,除了有碍观瞻,也没其他的影响。
于是虞紫鸢大发雷霆,将他骂了一通,又把他关进祠堂,还吩咐人不准给他送晚饭。
只是一顿晚饭,可魏无羡也是在长身体的年纪。他老老实实地跪着,供桌上的牌位他一个都不认识,但是跪得多了也能唠上几句。
魏无羡和牌位们唠着有去无回的嗑,从他第一次遇见江澄说到江澄昨天吃饭抢他排骨,又绕回好多年前去庙会,他对着江澄手里的糖葫芦“嗷呜”就是一大口,气得江澄追了他三条街。
他说得兴起,好像提起这些永远都不会厌。
只是牌位若是有灵,恐怕听得都要耳朵生茧。
他还在谈江澄此人入夜就寝时竟然左脚先上床,简直是冒天地之大不韪,就听见窗户一声轻微的响动。他机敏的回头,正好与翻窗而来的江澄撞了个正着。
魏无羡呆呆地愣了半晌,才缓缓道:“……前辈们,你们看,他居然连翻窗都要先迈左脚。”
借着一点月华和祠堂里微弱暖黄的烛火,魏无羡才能勉强看清江澄那双眼睛。标准的柳眉杏眼,传统的美人胚子,怪不得每次他看江澄生气要揍他,就像在看美人娇嗔,被骂了也欢喜。
魏无羡看着江澄,心想,这酒竟这般烈,我怕是还没醒酒。
“小点声。”江澄冲他打了个手势,“门口有人看着,别惊动了。”
魏无羡愣愣地看着。
不是幻觉呀。
他看着江澄生疏地翻窗,这种不着调的行为放在江小公子身上很是奇怪,却又莫名让人心下一动。魏无羡问:“你怎么来了?”
江澄轻巧落地,从胸前的衣襟里摸出两张饼:“怕你饿死。”
魏无羡又问:“你不是不来吗?”
江澄怒道:“那我真看你饿死啊?”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饿一顿又饿不死。”
见江澄快要生气了,魏无羡又挤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往江澄身上凑,一边靠一边还夹着嗓子:“好师妹,可怜可怜师兄吧。”
江澄把怀里的饼塞魏无羡手里,嘴上还骂着:“你活该。”
魏无羡被骂了也丝毫没有恼意,目光从江澄烫得有些红的指尖略过,他有些难受,却说不清楚那是什么,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还是你对我好。”
还是热的。
魏无羡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连忙眨眼睛把那点儿湿润憋了回去:“烫,江澄。”
“哪儿还烫。”江澄说,“我一路拿过来,早凉了。”
是吗。
魏无羡想,那怎么怪疼的。
番外贰·祠堂
死皮赖脸跟着江澄回到云梦,魏无羡进门后洗漱一番换了套管家找来的弟子服,然后一个人又去了祠堂。
他起先推门要进的时候,路过巡逻的弟子慌忙拦住他,说这是重地,宗主不让任何人进,就连洒扫都是江澄亲历亲为。
那一刻魏无羡看着他没见过的弟子,那一张张陌生的脸,他才恍然意识到,其实现在的莲花坞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了。
他勉强地让自己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哦,我同他提过了。”
魏无羡给自己找了块地,然后老老实实地跪了下去。
可能是入秋了,地板有些凉,寒意顺着膝盖往上蹿。
这祠堂魏无羡年少时没少跪,那会儿一个个牌位其实他都不认识,只是跪的次数多了,名字都有些印象。
他张了张口,想像年少时那样口若悬河地聊起江澄,目光却在触及那一排的时候猛然瑟缩了一下。
现在的牌位里,他也不是没有认识的人。
于是他又不说话了,觉得世上一切花言巧语都太过轻飘,有时候脆弱得引人发笑。
其实在“江厌离”后面还跟了一尊牌位,只是没写名字,生卒年月一概没写,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与魏无羡对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魏无羡茫然的表情。
如果牌位能化成人形,魏无羡想,那人可能会把自己揍一顿,末了还要踹上一脚泄愤。
“伤还没好,跪什么?”
魏无羡闻声微怔,回头。江澄推门而入,在一片逆光中,他的面部是一块晦暗不明的阴影,魏无羡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也看不清他的眼睛。
江澄见魏无羡一副呆傻住了的模样,轻嗤一声:“跪傻了,话都不会说了?”
魏无羡才回过神:“……没。”
江澄从边上拽了一个蒲团,丢到魏无羡边上,又给自己拽了一个,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后坐下来。魏无羡这才看清,他手里还提了东西。
一坛酒,一个油纸包。
见魏无羡目光落上来,江澄把油纸包往他怀里一丢:“酒是我的。受了伤就老老实实遵医嘱,死了当心没人给你收尸。”
魏无羡接住,拆开捆着油纸包的草绳,里头包着一盒点心,像是外头街上买的。
他没有动,也没有将蒲团垫在冷得生疼的膝盖下,而是目光沉沉地去看江澄:“那是谁的牌位?”
江澄抬眸看了一眼:“你的。”
魏无羡却是早有答案的样子:“为什么不写名字?”
江澄:“没有理由。”
于是魏无羡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写名字?”
江澄有些不耐烦,随口扯了个理由搪塞他:“不想让你名字进我家祠堂。”
可是魏无羡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江澄,为什么不写名字?”
江澄被他吵得来了火气:“你问了我答了,你还想听什么理由?”
“……其实你这些年,从没信过我真的死了。”虽然是疑问句,可魏无羡的语气肯定得却像在阐述一个同太阳东升西落般坚定的事实,“对吗?”
江澄眉头一挑:“我不明白,魏无羡。你惯会做逃兵,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江澄。”魏无羡认真地看着他,“因为我心悦你,惦记你,所以我疼你。”
被突如其来一番告白袭击,江宗主的脸上露出了两三秒的空白,又想起这是在祠堂,总觉得像是迎着爹娘和阿姐的目光,不由得脸上发烫:“你胡说什么,什么疼不疼的,还当我是孩子吗?”
在烛火下他耳根那点红没瞒过魏无羡的眼睛。
魏无羡伸手去握江澄的手,江澄想躲,却被他不容拒绝地捏在掌心:“你所有的伤,我都在疼。”
十几年没和人拉过手了,江澄羞恼得面红耳赤,可魏无羡攥得太紧了,他挣脱不开,只得讲道理:“魏无羡,你只是分不清愧疚和……”
“我分得清。”魏无羡打断他,“江澄,我从前如何,你也从未感觉到过吗?”
听到这句,江澄忽然噤声,说不出话了。
“你还记得那本被画了王八的典籍吗?”魏无羡忽然提起。
江澄脑袋发懵,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我在祠堂跪了一夜,你靠在我身上睡着了。”魏无羡别开脸,“我那时就偷偷吻过你了。”
“你……”
“所以不存在什么,因为得知了当年的真相,所以心怀愧疚回到了你的身边。”魏无羡面色如常,只是如果江澄此时大脑不是一团乱麻,就会注意到此人其实早就从脖子红到了耳根,“我只是忽然意识到,你恨我,但也不只是恨,所以我又有勇气了。”
魏无羡捧起江澄的脸颊,凑得近了些:“你知道我回来是在想什么的,江澄。给我好不好?”
江澄没有答话。魏无羡的气息吐在他眼睫上,一颤一颤的,有些痒。他沉默了一会儿,往后退开。
魏无羡盯着空荡的指尖,有些失落地蜷了一下,却见江澄拿出一对酒杯,掀了坛子倒满。江澄一板一眼地做完这一切,看了魏无羡一眼,然后将坐姿改成面向供桌双膝跪着。
在魏无羡颤抖又带着隐秘的欣喜的目光里,江澄抬手将第一杯洒在地上,然后将另一杯一饮而尽。
“爹,娘,阿姐,我……”江澄深吸了一口气,“我把他带回来了。”
魏无羡又去握江澄的手,这一次江澄没躲,可魏无羡却清楚地察觉到自己抖得厉害。
他凑到江澄耳边,小声说:“答应我了?”
江澄不吭声,耳朵红得能掐出血。
魏无羡却很急,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是答应我了吧?”
江澄被他逗得恨不得转身就走:“……是是是!你烦不烦!”
魏无羡“哦”了一声,半晌又凑到江澄耳边小声问:“那我这次也能亲你吗?”
江澄瞪大了眼睛,眼神慌乱地瞟过那一列牌位,忍无可忍道:“……魏无羡,你这人能不能分一下场合?”
魏无羡又“哦”了一声,自顾自道:“那就晚上再说。”
只是安静了没多久,他又凑过来:“别的也可以吗?”
这下江澄彻底不搭理他了,魏无羡怎么软着声哄都没用,硬是抿紧了唇一声不吭。
可见夷陵老祖想在云梦江氏讨得江宗主欢喜、重新站稳他正宫娘娘的位子,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全文完-
一口气写了1w8(其实改了四五遍吧结局都写了三个)
试图给大家都找一个还算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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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自称神明的中二病少年在雨后的小巷碰见失去神力的太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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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掌握多种语言的天才翻译官对女友说情话时,总是磕磕巴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却听见女友用不熟练的意大利语说出“我爱你”时红透了脸
27.我带着记忆历经了无数次的转生轮回,终于找到记忆中那双最美的眼眸
28.冷酷无情的二把手在妻子的葬礼沉默不语,对于亲友的安慰也只是应付几句。众人说他对妻子毫无感情,只有他的儿子知道,父亲在母亲离去的第一个深夜跪在灵位前哭得不像样。
29.在一次车祸中失去记忆的人,在三年后的一天知道了一切却啕嚎大哭。原来家里多出的那份生活气息是自己是在那场车祸中死去妻子的最后遗物。
30.给人带来幸福的青鸟,却不能给自己和爱人带来一个完美的结局。
二编一下:新增了一部分糖点
回顾龙族的时候才发现市面上大多是修订版,怕某天找不到原版看了所以自存一下,其实个人觉得原版很多地方处理都比修订版好,原版的楚路互动更甜更自然,江南简直是当代楚路同学聚会打脸文学的鼻祖,总而言之以下正文:
1.
服务员很快把划卡带回来了,路明非划卡之后输入密码,在手里转着笔等待打出单子来签字就得,这套他熟悉,在卡塞尔学院吃夜宵都是划卡付费的。
“你那卡是假的吧?”服务员小姑娘用家乡话说。
“怎么可能?”路明非大惊,划卡机上显示着“无效”的字样。他满头冷汗,把那张象征他无与伦比的s级地位、从不离身的黑卡在划卡机上划来划去,可只是不断地出现错误提示。包间里还...
“怎么可能?”路明非大惊,划卡机上显示着“无效”的字样。他满头冷汗,把那张象征他无与伦比的s级地位、从不离身的黑卡在划卡机上划来划去,可只是不断地出现错误提示。包间里还是一片死寂,不知是谁低低地笑了一声,冷冷的笑声此起彼伏……
路明非当场石化。
门开了,没有一丝声音,只有空气流动,像是揭开了闷热的陶罐的泥封让微凉的风透进去。
进来的男生从背后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路明非一扭头,吃了一惊,“你?”
“李嘉图,聚餐什么时候结束?接下来我们还有安排。”男生看了一眼腕表。
表面反射阳光,光芒如一道利剑切开包间尴尬的气氛,最后反光的光斑落在男生脸上。
柳淼淼忽然站起来,眼神有点奇怪,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个男生。看外形只是很普通的男生,蓝色洗白的牛仔裤和白色t-shirt,戴着墨镜,没人能看到他的眼睛,墨镜下面的半张脸上默无表情。
要说特别,只是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大家进门来都有点燥热不安的感觉,可他没有,他安安静静的,像是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条冰。
“楚子航,都是校友,别拘束。”楚子航摘下墨镜晃了一下又重新戴上,摘墨镜的瞬间他刻意低垂眼帘。
楚·子·航!三个字轰得所有人心里一片通明。
2.
楚子航从钱包里摸出一张金色的citibank信用卡,递给一旁的侍者说,“他的帐我结了。”
“谢谢谢谢。”路明非挠着头嘟哝。
“小意思,以前那么多帐不都是你帮我结的么?”楚子航耸耸肩。路明非一傻,他哪里有钱帮楚子航结账,他那点信用额度都用在芬格尔身上了。但是楚子航那副“这根本就是事实我们不必多讨论”的神色,让他只能闭嘴。
“走了,”楚子航一边签单一边说,“我们还有大概12个小时,晚班的飞机,你我都要回学院报到的。”
他拉了一把路明非,看了一眼愣在一边的陈雯雯。路明非耸拉着脑袋,跟在偶像派的师兄后面出了包间。他没得拖延,在诺玛的任务布置中,特派员的权利远高于他,楚子航就是来支援他的特派员,楚子航发话,他无从拒绝。
真衰,永远一副没本事的孬种模样,好容易要发个神经为人出头,浑不知人怂信用卡也怂,要它长脸的时候它就萎靡了。虽说楚子航解了他的围,可这什么意思嘛,就像小媳妇正跟其他婆娘吵架,却被冲进来的自家男人领走了……
3.
4.
5.
6.
7.
车停在距离火车南站500米的地方。
烈日下,这座还未正式投入使用的车站重新变成了一片工地,黄色的隔离带把所有入口都封堵了,崩碎的玻璃天穹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铝合金框架。蝉鸣,乌鸦停在框架上,嘶哑的叫着,保安躲在阴影里用帽子扇着风。
楚子航用望远镜观察那座上了午间新闻的建筑,指尖在ipad上迅速滑动做记录。路明非凑过去看,楚子航似乎在画一张设计草图。
“有黄金龙瞳还要望远镜?”路明非有点好奇,“师兄你画什么呢?”
“真正的龙族各项能力都要远强于人类,但我们都是混血种,各自遗传的能力都不一样,我没有特殊视力,其实我还有点近视。”楚子航淡淡的说,“我在思考这座玻璃顶为什么会坍塌。”
“我看你和恺撒对刀的时候,刀都快得看不见,还以为你们视力都超一流。”路明非说,“估计是豆腐渣工程吧。”
“我没法看清恺撒挥刀的轨迹,格斗是靠直觉,综合了光、声音、和预判,”楚子航说,“从力学上看,它的玻璃穹顶很稳定,能抗八级强震,设计师是瑞士人,参加过两个奥运主馆的设计,在大型建筑物方面很有经验。强化玻璃按照最高标准采购,铝合金框架经过热处理,内部张力已经被去除干净,按照道理说它是绝无可能彻底崩塌的,但是它就在你的头顶崩溃了,塌得不剩一片完整玻璃。”
“就是传说中的刀魂么?”路明非赞叹,“反正它是碎掉了,管它为什么碎呢。”
楚子航想说什么,微微沉默了一刻,“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同时在说两个话题?我还以为只有我会这样说话。”
“原来你用MSN。”路明非撇嘴,“MSN超不好用,隐身了就没法说话。”
“我也不聊MSN。”楚子航说,“我只是偶尔刷刷守夜人讨论区。”
路明非扭头看着楚子航,“你那么闷骚,好似一枚流川枫。”
“什么流川枫?”楚子航一愣。
“《灌篮高手》里那个黑头发的……为,流川枫你还要我解释?你不看漫画么?”
“不,我看的书都是从图书馆借的,图书馆里没有漫画。”
“那你喜欢看什么书?”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罗亭》、《百年孤独》、《老人与海》……”
“你就没看过点……热血的书么?”路明非想了想,比了个推出一枚气功波的姿势,“那种‘我十万马力的一击便要轰杀你这废柴的斗气罩啊’的。”
“也有,”楚子航说,“《三个火枪手》算么?”
“你有童年么?”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依旧从望远镜里眺望出去,“你说的那种……大概没有吧。”
“听起来好惨,”路明非撇撇嘴,趴在滚热的车窗上也看出去,“我们学校,我说仕兰,女生都觉得你超完美。”
“航道图?”路明非问。
“卫星轨道图。”楚子航的手指在屏幕上细细滑过,最后点击了某一处轨道线图,瞬间,一颗卫星的编号显示在轨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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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在芝加哥住一个星期。”楚子航很平静,“们找一家酒店定个房间,如果你钱不方便房费都由我出,我们正好可以去看看密歇根湖,现在是驾帆船出湖最好的季节,再过两个月学院和芝加哥大学的友谊赛就要开始了。”
“你不明白我的感受,这趟车……对我来说没有一次准时过!”路明非耷拉着脑袋。
“第一次列车员说看错了,以为我是‘B’级,第二次是从三峡回来,那是冬天,因为暴富导致铁路封闭……这一次我想该没有问题了吧?现在谁都知道我是‘S’级了吧?夏天也不会下雪结冰了吧?我还真没听说过因为天热火车不能开的!而且我还跟你一路,就算他们不来接我总也得接你吧,你是谁啊?你是狮心会会长啊!”路明非捂脸,“好好的他们罢什么工嘛?”
“这个……”楚子航有点不知如何安慰他,“算了,就当作衰神俯身好了。你玩过大富翁没有,衰神俯身的时候真是惨到爆,但是也就一阵子,七天过后衰神就走了。”
“师兄你没有搞清楚状况,被衰神附身的不是我而是你,本来你堂堂狮心会会长,在卡塞尔学院混社团混成一方老大,呼风唤雨的任务,从没吃过候车的苦。现在你被附身了是吧?也被困在这儿了。”路明非耐心地解释。
“哦,这样啊,”楚子航淡淡地笑笑,点头。
“而我,”路明非点点自己,哭丧着脸,“就是衰神本尊!过七天你就送神了,可我还是一样的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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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张开手掌,握住路明非的手,似乎漫不经心,其实是把那根伸得笔直的中指弯入了拳头里。(前后文我都不在意了,我只看到了楚路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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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说这样不好吧?我们楚大少有的是钱,在国内开车都开保时捷的,才不在乎几晚上房钱!”路明非一边摁着电视机的遥控器换台一边嚷嚷,“我们这样孤男寡女,错了,两男寡女共处一室,被芬格尔知道了一定会身败名裂。”他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沙发则属于HyattRegencyChincago酒店的一个客房,这间著名的酒店在芝加哥河的河边,眺望出去可见白色的游轮在水中缓缓经过,船头热情洋溢的黑胖导游正跟一帮外国游客渲染这座城市奠基的黄金岁月。“她听不见的,她在洗澡,水声会把你的声音掩盖住。”楚子航靠在窗边看书,那是《翠玉录》一份研究报告,“炼金化学三级”的参考资料,所谓《翠玉录》是公元前1900年一部刻在绿宝石板上的书,作者是埃及神话中三位一体的赫尔墨斯神,它是流传下来的最古老的炼金术典籍之一,一共只有13句,却包含了炼金术的一切真理。卡塞尔学院的教授们则认为这事实上是一部龙族典籍的残章。路明非没法理解,夏弥在他们隔壁的卫生间里洗澡,楚子航却在研究一本晦涩到极点的龙族古书。路明非觉得有理由相信楚子航已经变态了,这么一个血统超卓的混血种,已经不再欣赏女孩的美而对母龙的美更有兴趣!
16.
路明非吃着橙子,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没有初见面的生涩,夏弥好像跟他认识了很久似的。这笑话也太白烂了吧?这脸皮也太厚了吧?这底线也算平地下沉三米了吧?这真的是个漂亮女生么?这根本就是个女版路明非吧?是早年失散的亲妹妹么?不是亲生妹妹如何能有同样的白烂之魂啊?(夏弥是女版路明非,懂得都懂)
17.
“你睡着了么?”路明非看着天花板,轻声问。
“还没有,在想事情。”枕边的人也看着天花板,被子盖到肩头,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被子里面。
“抱歉抱歉,是我翻身声音太响了?”
“不是,只是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一会困了就好了,没事的。”
“你用的也是iphone,这里有无线网,既然都睡不着……不如联机来打连连看?”沉默了很久,路明非提议。
“我不会打连连看,游戏我只会大富翁,你不是说了么?我没有童年的。”
路明非扭过头,看着枕边那张英俊的脸和整齐的睫毛,心中百感交集,无一字可以表达。高中时候军训,路明非得以隔墙听到女生宿舍的夜谈会,话题是“如果嫁给楚子航,我会怎么办?”强硬派表示要坚决推到之,文义派则表示要楚子航每晚讲睡前故事,贤妻良母型的则表示要靠一身厨艺把他养得肥头大耳,正所谓留住男人的胃就留住了男人的心,事业型的则鄙夷说到了楚家少奶奶这种级别还做什么饭?绝对是先斗倒婆婆,掌握家政大权,坐稳楚家内廷一把手的位置!最后脱颖而出的是温情派的,一个声音细细的女生说,“我要是泡上他我也不想什么别的,就想他睡觉的时候在旁边看着,一根根数他的睫毛。”
“你妹啊!”路明非心里咒骂,“这算是什么安排?和这少爷同床一周的特权我能拿去跟哪个崇拜他的软妹子换点啥么?换个鸡蛋也好嘛……”
路明非把头扭向另一侧,不远处的另一张床上,夏弥静静地睡熟了,窗帘没有拉上,月光照在她的柔软的额发上,被子一直裹到了后脑勺,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小的脸儿,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两痕阴影。
没错,夏弥身上有种气息,是路明非很熟悉的,并不是一个女孩的自来熟,而是那种烙印在味觉中的记忆,就像孩子很小的时候用栀子花的气味来标记春天。
(原作这里楚子航扭头去看夏弥其实是被修改过的,初版里看夏弥的不是楚子航而是路明非,因为路明非对夏弥(也可能是耶梦加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其实应该是江南埋的一个伏笔,实在是不知道换成楚看夏弥是在?)
18.
“所以你才选了我而不是楚子航或者凯撒吧?他俩那就是少爷啊,扮暴发户只有我拿手是么?”路明非回过味儿来了。
“这也是考虑你的原因之一,因为你朴实刚健。”
“说起来学院怎么知道我们在那间酒店?”
“Hyatt酒店是学院参股的一项产业,你们入住的时候诺玛就收到了信息。楚子航提交的任务报告上说,你在中国的表现出色,提供有力的支持。我想你也能完全胜任这项任务。现在铁路罢工,从学院本部调人过来不太方便。”
别逗了,如果师兄腰间插着块碎玻璃砍杀着冲上润德大厦顶层时,陪曾经暗恋过的妞在Aspasia包场吃饭也叫表现出色,路明非不介意多出色几回。楚子航写报告的扯淡精神简直跟他如出一辙啊!(路明非我恨你是个木头)
19.
他键入“Showmethemoney”,发出前他犹豫了一瞬间,这个作弊码只能给他带来一万美元,但他需要的不是一万美元,而是……一个亿。
就算这个作弊码管用他也得输入一万次才有一亿美元,他已经没路可走了,鬼使神差地,他在那个作弊码后填补了一行字符“×10000”,乘以10000倍,他在问那个小魔鬼借一个亿。
“呵呵”,路明泽的笑声响起在他脑海里,像是嘲讽又像是开心。他默默按下发送键,抬头看着财务经理,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声音说,“去查我的账户。”
财务经理不由自主要避开他的目光,他的瞳孔在一瞬间变成了……融化黄金的颜色!
比其他客人的黄金通更加炽烈的光辉。(修订版删去了开黄金瞳的剧情)
最近看完了《某某》,的确是钝刀,遗憾处处感觉都是,整篇文读下来很好,但是总觉得少了一点点视角,所以想写一个合集,有关《某某》里a班同学、老师、丁爷爷、庭曦副cp以及两位主角、各自父母在那六年间各自视角的独白。
个人很喜欢杨菁英语老师,就先以她开个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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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初见之于江添,还是落幕之于盛望,对于这俩的喜欢,打心底的。
尤其是盛望。
大家总觉得我行事风火,雷厉风行,说一不二,a班那群兔崽子背后怎么说话的别当我不知道。可能还以为我对情感十分麻木,也没那么夸张。
对于这俩,看...
对于这俩,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但最初会觉得自己想岔了,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不可能啊,一个是冷气无死角喷洒,一个是热情四射叽叽喳,更是我们口中、眼中的好“兄弟”。
但,该说不说,是像徐大嘴……不,徐主任,嘴里念叨的很多年前那对“混小子”,我们都说很像。
后来,我们就都知道了。对于当年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演变成了那种情况,后来的这俩小子,一个走了,一个冷了。
再后来,班里少了一个人,这个班级也缺少了一部分,那个角落的位置成了班级里每个人的心照不宣。江添的位置徐主任说过两句移走,但最后还是留到了高考毕业。
其实中间我想过找盛望聊个几句,无论是场面话还是心里话,我知道对这俩小子影响都太大了,但盛望就是看着一副乖巧听话的皮相,骨子里比任何人都犟,不愿意开口不愿意倾诉,说实话,挺无力的。
偶尔我们在走廊上看见了,盛望会打招呼但不会再开玩笑。参加英语竞赛也不会再提前交卷,他还是会笑但总觉得有点苦。
总觉得和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越来越不像了,渐渐地,盛望越来越像我们印象中的江添。
后来,似乎那件事情只是高中三年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扔入湖水中的一粒小石子,有水花但平静后就不会泛起过多涟漪。班级里的每位同学仍旧有条不紊地向着毕业这个终点行进,相反,感觉这群兔崽子比原来还更拼命了。
后来的一年半里,盛望很努力很认真,不逗皮不还嘴,越来越乖了,徐主任后来夸他也把荣誉墙玩成连连看了,什么感想?
盛望好像没说话,只是望着荣誉墙的另一半照片淡淡笑了笑,后来我发现在我的英语课上,他偶尔会靠着他后面那个位置发呆,我也不知道是江添的照片太好看了还是他位置靠着太舒服了,盛望总会在这两个事物上安静地出神很久。有时候看得久了,眼眶就慢慢红了。
说实话,挺心疼的。
那时候起我知道,这俩小子还得辛苦一阵子。
再再后来,这群小崽子就毕业了,大家都考得很好,保送的保送,加分的加分,高考的高考。盛望保送了北京一所很好的大学。参加完高考荣誉归来的高天扬开玩笑说“英语再也不见!”这混蛋玩意儿还是那么煞风景。
我想,江添肯定也很不错,会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专业。
毕业前我开玩笑让盛望大学专业报考英语类,毕竟他天赋太好了。但盛望也只是摇了摇头。
我拍了拍盛望肩膀,告诉他会否极泰来的,盛望淡淡笑了笑,说谢谢菁姐。我突然顿了顿,“菁姐”这称呼也是久违了。
我看人看事一向很准,会的,这俩小子会否极泰来的。
暗谋主使
好想看姐淋雨或者流泪时,劣质化妆品顺着眼角和脸颊洇染开的样子,感觉很sq...但是她常年出没在雨隐村那种阴雨连绵的地方想必从头到脚都是防水的,只能在同人里幻想一下这样
(为什么特地说是劣质化妆品呢,因为现代化妆品几乎都是防水设计了...这种小众姓癖也和她这个角色本身一样成为了封存在时代里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