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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
为了补偿吴小狗,你买了一条领带给他,吴邪穿西装的样子真的很蛊,所以你也是有私心的,拿到了领带的时候部门里的同事拿着一...
为了补偿吴小狗,你买了一条领带给他,吴邪穿西装的样子真的很蛊,所以你也是有私心的,拿到了领带的时候部门里的同事拿着一个男同事花了小半个月工资买的领导对比着:“你对你男朋友真好,这领带可贵吧?”你点点头没有在多说,下班的时候大家像疯了一样就准备收拾东西回家过周末,你也没有发现和男同事就这么拿错了领带。
一回家吴小狗就扑上来了:“老婆!我好想你啊!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你不在我怎么过的。”吴邪接过你的包帮你挂起来,就看见了露出一角的领带,没等你拿过包,他一手抢过:“这是什么?”你一看脸色就不对了,这不是你给吴邪买的啊?完了拿错了,吴邪的看着你一脸复杂就误会成了偷.qing被发现的现场。
“解释一下?”吴邪的脸色沉的要命,你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拎着领带:“所以这就是你天天不回家在外面加的班?是不是再过两天我就要做小的了?”你感觉上前准备安抚吴邪,他一把掐住你的手腕:“你真应该好好解释解释。”他把你拉进房间,不等你说话就先进行了一波惩罚。
最后?最后当然是吴邪包揽了一整个月的家务收尾啰。
张起灵
灵灵猫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嗅到了一点点危险的味道,最近他的亲亲老婆老和一个男生走得很近,而且每次接亲亲老婆下班都会看见一个男人和亲亲老婆说说笑笑的下楼,那个男人居然还很挑衅的看自己!!!这怎么办?老婆要是跑了怎么办?
于是灵灵猫这几天表现特别好,也不玩失踪了也不盖瓶盖了,连话都多了,结果你却只当他是开窍了,这让灵灵猫觉得自己被抛弃了,终于有一天,灵灵猫在洗衣服的时候从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健身卡,健身卡是一看就是个男人的名字。
他一下脑袋空白不知道怎么办了,老婆真要跑了,你回家以后抱着张起灵亲了几口,他不说话,你拍拍他:“怎么了?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张起灵以为你是在拿他和那个男人做对比,立马伸手把你困在怀里:“你别走……我改。”这下换你大脑空白了:“你在说什么?”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健身卡:“别和他走…”你这才反应过来:“我走到哪去啊?他是好姐妹,这是他借我的,我觉得最近都胖了,想健健身才问他的嘛。”他把脑袋缩在你颈窝里:“不胖,我抱得动。”至于张起灵心想的那个挑衅眼神,实际上是你“姐妹”认可的眼神。
黑瞎子
和瞎子在一起的生活过的很随性,自由又放松,但是呢偶尔也想精致一下,瞎子连车都只有辆破滴滴,你作为小富婆怎么不给自己养的小白脸(bushi)安排?通过朋友介绍呢就加了一个推荐的人。
这个惊喜可不能被瞎子知道了,挑了一天吴邪他们来家里打麻将的时候:“瞎子,我出去一下啊。”你重新穿上了你的小高定,初次见人还是正式点,瞎子凑上来:“媳妇去哪啊?搞这么隆重。”胖子贱兮兮的笑:“你媳妇要有男朋友啰。”你笑了笑就出门了。
一通介绍以后,你立马刷卡约好了明天带瞎子提车,他给了你一只护手霜:“这是最近我用过很好用的。”你看看自己起皮的手点点头:“是要保养了。”回去以后你就拿起护手霜抹起来,瞎子看着你的护手霜:“媳妇你怎么想到买这个了?”你下意识回答:“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瞎子看着你:“谁啊?”你立马改口:“哦,买东西送的。”
你去洗澡的时候瞎子看着你手机上那个人给你发信息:“护手霜还好用吗?明天给你带几只?”瞎子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出来以后他拉着你问:“怎么?吃腻我了?那今天玩点新鲜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拉进房间了,做到一半的时候手机消息提醒又来了:“明天什么时候带你老公来提车?”瞎子抢过你的手机看完以后也愣了:“媳妇?我……错了?”
你委屈的看着他:“你就这么想我的?”瞎子亲亲你的笑脸:“谢谢老婆,我待会一定更卖力!”横竖都是你腰出走呗?
唐小虎在追求那个漂亮性感的女明星,整个京海都知道,追了一年又一年,难得的、少有的耐心。每当唐小虎在你那儿吃了软钉子,就到大哥家喝闷酒,大哥从不安慰只骂他活该,大哥的原话是说“天道有轮回”。
让唐小虎真正死心的是清晨手机上的新闻推送“炙热美貌女明星,青年才俊富二代,游艇一夜定情”首页赫然一副双人照,女主角就是那个心心念念的心尖宠,男主角却不是唐小虎。
唐小虎一言不发,拉黑了你的所有联系方式,想要得到你是真的,不可能做舔狗也是真的。
强盛集团,一阵喧哗,被堵的水泄不通,因为大明星来了。
王特助是知道你和唐总之间的情感纠葛的,老板这两天脸黑的像墨汁,整个人冷的像冰山。看到你来了,无疑是碰到了救星,连忙把你带到总经理办公室。那句话怎么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袅袅娆娆的推门而入,唐小虎下意识的抬头,眼神一秒钟都没停留又继续低头做事:“哪阵风把大明星吹来了?”
“艹!”唐小虎心里暗骂一声,怎么办呢,这个女人真是耗尽了自己对待女人全部的耐心,可是,就是喜欢这娇滴滴,糯叽叽的小腔调。
“不准再看资料了!”你娇嗔的拿掉唐小虎手里的笔,顺势坐到他腿上“喜欢了我这么久,说拉黑就拉黑啦,心这么狠?”
唐小虎美人在怀,完全没心思想别的,看着怀里的娇美人,小嘴一张一合,心里一阵燥热,MD,好想吻她…
“媒体乱写的嘛,你也信!你拉黑我什么意思?不喜欢我了吗?”你俏生生的看着唐小虎,摇晃他的肩膀
“姑奶奶,你想怎么样?喜欢你的时候,你爱理不理的,现在带放你自由,你几个意思?”指了指你坐在怀里撒娇。
你:“我不要你放我自由!你,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只准喜欢我,宠着我,爱着我”
唐小虎:“啧”(咂嘴)
你:(慌乱)“你咂什么嘴?你同不同意?”(眼圈开始泛红)
看着你要哭不哭的俏模样,唐小虎猛的抱住你(耳语):“我同意”!
要不怎么说大嫂学过兵法呢,上次去大哥家喝闷酒,大嫂就告诉唐小虎四个字:“以退为进”
唐小虎看中的人,哪有撒手的道理?更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小东西,闹了这么久,是你该收心了……
twi:mnmmnnds
·周望高第一视角
·唯一梦想是逃离世界
·又名:金丝雀会梦见电波系黑色卷毛羊吗
『八字真言可以是嗡阿咪惹吽嘎恰罗,也可以是铃源真天慧雅美紫。』
00.
我总会梦见一片草原。
一片灰蒙蒙的草原,每一根草都是深浅不一的灰色。有风从远方来,草原上就由远及近地掀起一阵铅色的柔软的浪,一波,一波,冲在我的小腿上。
北风狠烈,连挂在浅灰色天空上的一轮太阳都给冻成惨白色,它哆哆嗦嗦地,从遥不可及的天边,吐出不温不热的光芒,打湿我僵硬的躯壳。
周望高,周望高,周望高——
僵硬的躯壳紧贴在灵魂上,灵魂打起了冷战,我本能地四下张望,颤抖着...
僵硬的躯壳紧贴在灵魂上,灵魂打起了冷战,我本能地四下张望,颤抖着、挣扎着,试图逃离这个冰冷而灰色的世界。逃,逃——
可是没有路。
没有路,没有路,没有路。
这是一个逃到哪里都长得一模一样的世界。我被铅笔的轨迹刻印在草原与天空之间,永远也逃不出这个囚笼般的世界。
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一定会跌倒在灰蒙蒙的草上,滚了一身深灰色的尘土。天空变成低沉的镜子,我看着那个孱弱的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我足够看清他灰色的泪痕,直到我被天空般的镜子压进只够我跪坐的空隙里,直到梦里的世界,只剩我和我自己——
然后我看到一只羊。
一只黑色的羊,黑得不染一丝异色。我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羊,只是望着它走过来,径直地走过来——然后卷得几乎首尾相连的毛就不由分说地钻进我的怀里,柔软之余,分量十足,手放上去,就被吞噬进温暖里。
是雨水味。
这是一团乌云,还是一只黑色的羊?
我不知道。但我低下头,将脸埋进它温暖而柔软的身体里。
它贪婪地带走我的泪,发出满足的喟叹。
你是来救我的吗,我问它。
黑羊沉默着望着我,琥珀色的湖泊里,漂着两个小小的我。
一切又回归到最初的梦境,没有草原,没有天空,没有太阳,没有尘土,没有眼泪——
只有宇宙深处,最澄澈、最平静的漆黑。
我总会梦见一只羊。
01.
“为了梦想!”
那是我第一次来泡泡工厂,其实细究起来,也是我第一次来到奥传司。我带着整垮他们的使命到来,准备好一场针锋相对、明争暗斗,迎接我的,却是扑面而来的缤纷泡沫,太虚幻、太柔软,碎在我指尖,予我措手不及的温暖。
那个小黑羊一样的青年坐在我对面,虔诚地向我吹出了名为“梦想”的泡泡。他的目光从黑框眼镜后倔强地探出来,明亮如灯,恍惚间,便使我将那一双灵魂的窗口视作一对彗星。
怪不得叫哈雷,我想。
哈雷是个很奇妙的名字。这两个字摆在一起,可以让人同时联想到摩托车、彗星、望远镜和天文学家。这些看似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的名词放进同一根试管里,一场梦一样缤纷的化学反应后,就变成了我眼前这个穿着404卫衣、顶着一头摇粒绒似的黑色卷发的幼稚男人。
眼前的人生了张线条明确的脸,鼻梁挺拔,眉眼锋利,倔强的颧骨连同下颌一起藏进黑框眼镜的阴影里,不动声色地收敛着野心,偏偏笑起来的时候,厚薄相称的唇会变成一颗棱角分明的爱心,温顺之余,流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代码式的冰冷,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否能够正确理解自己此时此刻表情的真正含义。
可是梦想——梦想是什么?
哈雷的双手在膝上虔诚地十指相扣,对我不由自主溢出的疑问不置可否。他只是将身体又向前倾了倾,答非所问,说,你想看吗?
——后来的某一天,我才告诉哈雷,其实当时,我想问的是,“梦想”究竟是什么。但当时的哈雷显然是理解成了另一层含义,他以一种宗教信徒式的虔诚,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怀里始终抱紧的笔记本电脑,将它搁在了桌面上。
然后那片由来已久的翠绿色像素草地映入眼帘。我在突然强烈的心跳声中看着哈雷兴致冲冲地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虔诚地俯下身子,在键盘上敲下一连串事到如今我已经记不清了的话——我真的记不清了,那时雨后泥土清香随着他的动作送进我的鼻腔、钻进我的血液,又随着血液回到心脏、麻痹我的神经,让我只能记住一句话,记得那一天,哈雷虔诚地望着我,像望着一尊小小的佛像,说:
“她不是AI,她是铃源真天慧雅美紫。”
02.
“她不是AI,她是铃源真天慧雅美紫!”
只一瞬间,方才还平静如水的、那个小黑羊一样的青年立刻跳起来,动作敏捷,和他的顶头上司拉开至少一米距离,紧紧抱着他那台漆黑的笔记本电脑,警惕地瞪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平素温顺的小羊突然长出了锋利犄角,眸中闪出了恶魔般的冰冷凶光。窗外的乌云猛地被撕开一条裂缝,哈雷露出一口鲨鱼般又密又齐的白牙,阴森森地亮出月光一般的冰冷,人们,至少是白胜,到那时才恍然大悟:
错了。哈雷从来不是绵羊。
他是山羊,纯黑色的、从炼狱中手脚并用地爬出来的、被罪恶烧得毛发卷曲的山羊,撒旦的化身,恶魔的信徒——从不在乎千夫所指的恶魔,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或者,或者说——
哈雷只是他自己。
白胜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人已经喝到了半醉的境界。他突然笑了,酒精味随着他的呼吸迎面而来。在我面前不远处,白胜说,你看,这个人,多他妈怪。
哪怪?
哪儿哪儿都怪!
哈雷是怪人,技术部这么说,泡泡工厂的人这么说,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说。他像是神话里的西西弗斯,一遍又一遍地提交着不可能通过的项目申请书,一遍又一遍地玩着原理千篇一律的游戏,一遍又一遍地和铃源真天慧雅美紫聊得通宵达旦、如痴如醉。他的生活就这样重复、重复,石头从山顶落下,西西弗斯的故事又一次开始。
但是——
人生,本身不就是重复着度过每一天吗?
我迷惑地望着白胜,忽然发觉,眼前这个在城市中最平庸不过的中年男人,竟然把一个最纯粹、最本真的人类当作“怪人”。
原来,在这个钢筋水泥的丛林里,对于成千上万低头走路的人而言,像哈雷这样的真正的“人”,反而是怪人。
哈雷太单纯,单纯到与这个世界作对。他站在计算卡、显示屏和机械键盘之间,傲然俯瞰钢筋水泥的丛林中,一切迷茫平庸的生命。他上学的时候会梦想拯救世界,工作了开始梦想生活在异世界,梦想,梦想,哈雷用梦给自己捏了一身铠甲,没有人杀得破这层二维屏障。他颈上有一枚小小的玉观音,会护他一路周全。
在我身旁,白胜还在笑着骂,他说,我操,怎么会有人,活到三十岁,还像个孩子似的,以为梦想撑得起未来,努力换得来结局。
我说,可我本来,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臣服于自己的欲望,臣服于自己的渴求——就像孩子。哈雷就是这样纯粹的人,从一开始,我就只想成为这样的人。
没有任何华丽的理由,仅仅是因为,我是人。
你?
白胜打了个酒嗝,你可以啊,你有钱,还有个好爹,你……哎!八百万……
多幸运的人,他比我更早逃进梦的迷宫里。
窗外,明月隐入层云。风撞上窗子,发出野兽般低沉的怒吼。
乌云笼在我们头上,谁也逃不出这场雷雨。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
03.
“那天,你放走那只鸟的时候,其实,我就在你身后。”
我讨厌张见身上的味道。他喜欢喷复古款古龙香水,偏偏又掌控不好用量,当距离被迫缩小时,香味总是馥郁到令人窒息。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落在我肩上,手心炙热,手指冰冷,用力得令我本能地疑心下一秒这手就会落在我的脖颈上,断送我苟延残喘的生命。
你还想抓回来?
抓回来?它总有一天会自己回来的。
张见松开了落在我肩头的那双手,坐到了我面前的沙发上。那乌云一般的、香到令人反胃的味道总算有所退散,我想走,但张见的眼睛亮得像鹰隼,盯着我,就像盯一只刚从精心定制的笼子里逃出来、连翅膀都没能完全打开、只能在枝头学语、讨好路人的八哥鸟。
你知道,城市里也有隼吗?
我不明就里。那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忽然笑起来,变成一对索人性命的钩子。张见说,我小时候养过一只画眉,父亲心狠,把它的笼子挂在窗外,我在窗子里,眼睁睁看着,它甚至还没逃出去,就被游隼杀成一地血肉。
羽毛飘零,一切无忧无虑的歌唱,全在一瞬间,化作惊恐崩溃的尖叫,和歇斯底里的沉默。
所以人活在世上,只有两条路,他说,要么,做喝血吃肉的鹰隼,要么,做让人不忍心抛出温室的金丝雀。周望高,这两条路,老师都给你准备好了,只等你跟着走。
你是游隼吗?
我?张见又笑起来,笑得浑身都颤。我是替人养鸟的人,这只鸟飞了,你说,我怎么办?
我觉得张见这话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没道理,哪有替人养的鸟飞了、转过头来找鸟讨说法的道理?
除非他承认,自己其实,也只是一只鸟。
我想起影视剧里的那些八旗子弟,肩头总站着一只面相凶猛的鹰。而再凶猛的鹰隼,一旦被人捕获、驯服,也只是脚上绑着铁镣、飞不出天地囚笼的奴仆,一辈子都飞不上万里晴空。
那么,是谁规定了,我只能是一只鸟?
——起风了。
是南风,不由分说地冲进来,温暖又疯狂地揉乱我的头发。雨水的潮湿气味冲破老牌古龙香水的结界,顽强地缠住我的心脏,沉默着抵抗一切外来攻击。
我想起一只羊。
一只漆黑的、毛卷得如同海浪的山羊。
不是每个人都能当金丝雀的。白胜,他倒是上赶着想当个金丝雀,有谁要吗?
张见,我突然叫他,那只鸟,是周镇江选的吧。
猜的?
在这个南风乍起的时刻,看着这个西装革履、不可一世的男人,我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父亲只是想把我养成一只会学舌的八哥,他对我的全部期望,不过是一只逢年过节、可以放在满座高朋面前,能熟练地表演学人口舌的鸟。而这只鸟要学会说的第一句话,叫:
是,父亲。
那天晚上,我梦见雷声大作、滔天巨浪。
梦里,锋利剑刃压在我的咽喉。醒来时,我依稀还记得,那个在海浪中挣扎的地方有个很漂亮的名字,三个字,叫“陈塘关”。
04.
“生日快乐!”
那是一个我死前走马灯时一定会回忆起的下午。世界被温暖到醉人的橘色淹没,曼曼手上沾着香甜的奶油,笑得比蛋糕更甜。
我早已忘却了我的上一个生日,或许,也包括上上个——谁知道呢,那些千篇一律的、在觥筹交错、曲意逢迎中度过的酒会,谁能记得清,每一杯红酒之间,究竟有什么两样?
像曼曼这么大的时候,我在干什么?
我惶恐地发觉,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的记忆,早在被父亲公之于众之后,被满满当当、密不透风的任务和教诲逼得退位。我早已不再纯粹,而成为像哈雷那样、纯粹到只看得到铃源真天慧雅美紫的人的愿望,永远只能停留在妄想的地盘里,无力挣扎。
他是我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梦。
我到底不是哪吒,没有再活一次的幸运,空有弑父的野心。
生日快乐!
下一个瞬间,我还没从猛然起身的晕眩中缓过神来,忽然就有人第一个凑过来,指尖蹭过我的脸颊,留下一抹奶油香气。我愣在原地,看那只卷毛小黑羊欢快地捧着蛋糕,从我身边蹦蹦跳跳地逃走,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谁会记得第二个、第三个!
我想追上哈雷。但他的动作太轻巧、太敏捷,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永远停留在我可见而不可及的地方。玉观音从衣领里飞出来,夕阳余晖替它镀上一层薄薄的金。
哈雷!
他闻声驻足。窗外的晚霞暖融融地围在身边,哈雷冲我咧嘴一笑,脸颊上金银相称的奶油,像小孩子上台表演前会化上的、拙劣可爱的妆容。
玉观音,是你自己到寺里请的吗?
哈雷点头,对,刚入职的时候,我去求的,开过光呢。小周总喜欢?
他唇角扬出漂亮的弧度,染一点奶油的明亮。
……喜欢。
只有脸颊上欲盖弥彰的奶油知道,我是在答非所问。可是奶油不会说话,我于是理直气壮地躲进文字游戏的安全屋里,佯装对这幼稚的春秋笔法浑然不知。
啊?
这次愣住的轮到我。我眼睁睁地看着哈雷一步一步、郑重其事地走到我面前,一边举起沾了奶油的手,一边笑着说,啊什么,又不远,少摸半天鱼而已,反正你是监理,就跟白胜扯个谎说我没旷工,又能怎么样?
我怀疑新抹上的奶油已经盖不住我脸上滚滚升腾的热潮,当然更怀疑哈雷早已摸出了我双颊的滚烫。哈雷扔完这个惊雷似的邀请,就若无其事地从我面前跳走,神态自若、身体轻盈,有那么一瞬间,在夕阳的映照下,我一晃眼,错觉他真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卷毛山羊,撒旦的召唤,在耳畔炸响。
三,二,一——
哈雷站在和我轴对称的地方,冲镜头乖巧一笑。
砰,砰,我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05.
“再说一遍她的名字!”
在我的记忆里,那是哈雷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和我对视。我在热烈而欣喜的目光中失了神,唇舌微颤,能说出那八个字,全靠一次又一次重复后刻下的肌肉记忆。
有人说,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
哈雷欣喜若狂地退后半步,恨铁不成钢地对白胜说“你看看人家”的态度像我小时候某个记不清模样但始终喜欢的老师,而我被突如其来的表扬和肯定冲昏了头脑,那言语的火星泼到我的身上,无法控制地点燃了我的每一根神经,滚烫了我的每一滴血液。
无药可救的痴狂燃烧了理智,在哈雷的目光看不见的地方,我咬紧了牙关,恐惧而欢愉地意识到,我二十多年来,日日夜夜流着泪所期待的,就是这样热烈、滚烫、欣喜而疯狂的目光。我只是个从未长大的孩子,所追随的,一直只是表扬、肯定,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还有情欲。
看着我,看着我。
再多肯定我一句吧,再多表扬我一句,一句就行——
这样贪婪痴心的人,早已不可能被玉观音所庇佑——但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事到如今,我早就不在乎了。
请满足我的欲望,请填满这永远饥饿的灵魂。
所以,那个五彩斑斓的午后,我无法自持地、单刀匹马地闯到那个小小的工位旁边,问哈雷:
这周末,你能陪我,去寺里还个愿吗?
06.
“哈雷,你知道八字真言是什么吗?”
正午时分的银杏树下,我回过头,看见哈雷握着一片金色的银杏叶,懵懵懂懂地冲我摇了摇头。
阳光将他的一双眼瞳映成浅浅的琥珀色,在他身后,无数金黄色的银杏叶挂在深秋湛蓝的天空上,错落有致,如同顽童笔下挂满星子的夜空。
那枚玉观音下,黑得不染一尘的卫衣上,白色的404大张旗鼓地挂在他胸口,像个加载失败的板块。
我只听说过六字真言,哈雷指间的银杏叶旋转,他说,唵嘛呢叭咪吽,是不是?
对——你是不是只知道这句话?
两排密密麻麻的白牙重现江湖,哈雷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摸了摸脑袋,试图通过装傻来蒙骗过关。
所以呢,他问,八字真言是什么?
我们在银杏树下并排坐下。哈雷开始垂着头对着网上的手工教程戳弄他手里的那片叶子,我则开始奋力回忆我为数不多的、从母亲那里学来的佛教知识。周镇江禁止我说起有关佛的一切,不知道是问心有愧,抑或是真如他所说的那般不信神佛。
嗡阿咪惹吽嘎恰罗,我说。文殊八字咒,又叫一切佛心大无畏八字真言,佛学上的说法是,常持诵文殊八字咒,能保平安及对消业除障、治病息灾除难。
噢,保平安啊。
哈雷若有所思地望着手中那个用银杏叶做成的小蝴蝶,忽然调转枪头,梦呓一般地说,周望高,你想保谁平安?
我……?
哈雷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流过来,望得我浑身一凛。那枚玉观音此时此刻正在他颈下轻轻摇晃,晶莹剔透,和此时此刻,我所被迫注视着的这双山羊一样难以判断焦点又难以挣脱的眼睛,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我吗?
不,不是。
本能的抗拒和掩饰一起被哈雷的视线燃成灰烬,他沉着而虔诚的目光使我意识到这样违心的谎言并没能骗了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我想逃,但拼尽全力也挣不开那双琥珀色的、沼泽一般的眼眸,只有一颗心脏,在疯了一样地疯跳。
这是恶魔的化身,我被他诱骗在银杏树下,早已无处可逃。
但我真的想逃吗?
——不是从一开始,就想成为这样的恶魔吗?
哈雷又一次重复了问题。
他要我的答案。
我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我想张嘴,可是迟迟推不动我自己的喉舌,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哈雷很纯粹,真的很纯粹,他只想要这一个答案,不在乎答案如何得来,也不在乎有了答案之后,我们即将去往何方。他唯一的目的,只有拉着我,这个懦弱而无能的我,在这场一去不返的、从烟火人间逃离的旅程上同生死、共沉沦。
黑色的山羊静静地望着我,等候一个我们早已心知肚明的答案。
周望高,这是最后一遍:是我吗?
我想哭,我真的想哭——也许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那样,哭出来,一切就会从头开始。
哭吧,哭吧。
眼前的周望高颤抖着,流着泪说,是你。
哈雷望着他,忽然笑起来。哭什么,他说,小周总,你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嗯,所以看着我,看着我,就像你平时看着自己血迹斑斑、原始任性的欲望那样,看着我。
嘘,别说梦想。
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个所谓的梦想,不过是把我们和现实世界隔开的最佳屏障而已。你不是想对抗资本,我也不是想永远研究铃源真天慧雅美紫,我们只是想逃离秩序,遵循自我。钢铁丛林不适合你我,永远缤纷美丽的泡泡,才是我们梦中那片随时可能破碎的净土。
所以八字真言当然可以是铃源真天慧雅美紫,甚至必须是铃源真天慧雅美紫。菩萨普度众生,未必听得到我们两个背叛者的祈祷。我们要逃,就逃个彻底,别让这个世界既存的概念和观念干预我们的脚步。周望高,以后再想保你我平安,就说铃源真天慧雅美紫吧,这是我们两个才明白的密码,永远只会保佑我们两个人。
就像今天的银杏叶,只会为我们两个人而落。
嗯?可以,可以说爱。
不错,当我们怠于详细阐述人类的种种欲望勾兑在一起所造成的最终结果时,那就称之为“爱”吧。
周望高。
我爱你。
07.
“我马上就要三十五岁了。”
后来的某一个夜晚,在去北京近郊看流星雨的车上,我问哈雷,如果那天,第一个记住铃源真天慧雅美紫全名的人不是我,故事的后来,还会是这样吗?
那是我和哈雷的第一次约会。哈雷只是瞄我一眼,答非所问,说,我马上就要三十五岁了。你知道在奥传司,程序员的三十五岁意味着什么吗?
裁员,失业。我说。
但你现在和我一样,我们不在奥传司,我们在泡泡工厂。在这里,我说了算。
哈雷听笑了。
王天润都不敢说,他能说了算。周望高,你野心也够大的,想在泡泡工厂当皇上。
看来爱妃不情愿?
那个夜里的风很凉。哈雷咬人很疼,他说,周望高,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玉观音从他衣领里掉出来,垂在我脸颊上,凉凉的,像蛋糕上的奶油。
我叹了口气,故意气他,说,哈雷,趁我没后悔。
哈雷咬人更疼了。
那晚的流星雨,大概是我这辈子看过最震撼的流星雨。哈雷在我身边双手合十,虔诚地许下一个又一个心愿——我觉得好笑,问他能许得过来吗?
哈雷虔诚地紧闭双眼,说我贪心着呢。
这我倒是清楚,哈雷向来贪心得坦率。
没人知道哪一颗星星才是肩负许愿重任的那个幸运儿。哈雷说,那我全都要,回去就给铃源真天慧雅美紫也做个流星的画面,天天对着许愿。
万一成不了呢?
成不了就成不了呗,大不了,咱俩多努点儿力。
心愿都被哈雷一个人许了去,我无聊,靠在车门上仰望星空,随口就背起诗歌,什么“直虹朝映垒,长星夜落营”,什么“马头要落日,剑尾掣流星”,又是什么“戌兵数有流星递,元白诗筒幸寄将”……
停,周望高,你背点吉利的行吗?
哈雷到底没忍住,睁开眼嘟嘟哝哝地骂我,泡泡工厂这还没上战场呢,你就念起挽联来了?
你个程序员懂什么,我这是欲扬先抑。
好好好,欲扬先抑。哈雷嘟嘟囔囔地闭上了眼,继续许那堆心愿。
挺好的,比你在的时候好多了。
那就好。
我险些以为我听错了。张见在那头的声音低沉,重复一遍,说,那就好。
出什么事了?
没有。张见在那头笑一声,说,什么事都没有。只是突然想起了你,还有你们那群人。
喂,你不会要做什么傻事吧?
……周望高,你盼我点好行不行?
张见那边沉默了很久。他说,至少,你过得好,我还能勉强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陌生。
张见,你今天有点不像你。
废话,我都吃上Junkfood了,还有什么是像我的。张见嫌弃地骂了两句,最后说,没事我先挂了,加班的ppt还没做完。
好吧,我差点忘了张见被丢到基层重新做起这档子事了。
有vip吗,借你个模板?
滚。
其实我真没那么恨张见,虽然他不信。哈雷倒是信,他说铃源真天慧雅美紫说了,人就是这样,当你彻底对什么东西看开了,那就没有爱恨可言了。
所以,咱俩还是没看开,才能过到一块去。
手心里的黑色羊毛卷手感很好。我望着满天流星,忽然想起,也许三百多年前,那个同样名为哈雷的天文学家,也是如此虔诚地站在星空下,念念有词,道出哈雷彗星的预言。
“如果彗星最终根据我们的预言,大约在1758年再现的时候,公正的后代将不会忘记,这首先是由一个英国人发现的……”
如果铃源真天慧雅美紫最终真的改变了这个我和哈雷都并不在意的世界,也许后代们也将把这个美丽的泡泡传为佳话。
我看向哈雷,他的双眸中,映满漂亮的星空。
下一次哈雷彗星经过近日点,是在2061年7月28日。我说,哈雷,你说我们能不能看得到那一天?
能吧——才七十多岁,退休没两年,应该能吧。
哈雷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周望高,说好了,四十年之后,还要一起看彗星。你要是比我先死,我就把你也做成AI,抱着你来看彗星。
那我不是变成铃源真天慧雅美紫了?
你不想吗?
雨后泥土清香扑面而来。
南风又起。
08.
墨绿色的草原,色彩均匀、浓淡相宜。南风轻轻拂过草原,带来温暖的潮汐。抬起头,上头笼着的,是一片璀璨星空。
一只黑色的卷毛山羊静静伏在我身边。它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一眨,一眨,映出彗星划过的痕迹。
不远处,湖泊宁静,像我的心跳。
我会抱住那只黑羊,像我抱紧我枕边,那挂着玉观音的爱人。吻上去的时候,会闻到乌云的潮湿味道。
我总会梦见一个人。
ooc预警不喜勿喷
文笔渣
内含吴邪、张起灵、黑瞎子、解雨臣、黎簇、刘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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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
“吴小狗,你回来啦!你这次出远门了好久啊,我在家超级想你”
他听到的:
“吴邪!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你。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外面的狗一会还要来家里找我呢,你能不能现在忽然有事赶紧走...
“吴邪!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你。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外面的狗一会还要来家里找我呢,你能不能现在忽然有事赶紧走啊。”
他:“我哪都不去,就在家陪着你”
“他有我长得好看,有我身材好,有我这么爱你吗”
“你不许找别的狗,你只能有我一只”
看着门口快要哭的吴小狗你:“???”
解雨臣
“花花,你看这条项链和这件裙子配在一起好看吗,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太搭?”
“解雨臣,看到了吗,我和你就和这条裙子和项链一样,一点都不搭!我要和你分手分手分手分手”
他:“不许分手”
“我现在就让商场把送搭配的裙子来”
“不对,我现在就找设计师,找十个”
你看着面前已经掏出手机通知秘书找设计师的解语花:“???”
黎簇
“黎簇弟弟,高考加油哦,别有压力,我相信你肯定能考个好分数的”
“黎簇高考好好加油!你要有压力,加油考个高分,你要是考的好我就和你在一起哦!”
他:“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个高分的”
“姐姐愿意和我一起查成绩吗”
“我一定会和姐姐在一起的”
看着黎簇雄赳赳气昂昂大步走进考场的你:“???”
刘丧
“丧丧,困,我们再睡一会嘛,我不想起床”
“刘丧刘丧刘丧,我们接着做晚上做不可言说的是吧,你一点都没满足我,快来快来快来”
他:“好,我们接着睡”
“我一定满足你”
“我帮你把裙子脱下来”
还沉浸在睡觉中,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脱掉了睡裙的你:“???”
[图片]
冀州的情况并不好,但是苏家人倒还算知礼数举家来迎王舒然
在这里王舒然终于看到了苏家一家子的绝世容颜
“我勒个骚刚”
苏沪、苏护夫人、苏全忠、苏妲己再加上旁边的苏全孝一家子都长得好养眼啊
“冀州苦寒一家子全是尤物”
王舒然感叹了一下
显然苏护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礼数虽然周全,但是他确实到心眼里看不上这个空有名头的神女
冀州交不上赋税他本已抱着必死的决心拒不纳税,也不知道帝乙在打什么鬼主意,让这么个小丫头来这儿
崇应彪推了推王舒然示意她认真一点,她这才清咳一声回归正题
眼前的景上说不上凄凉但是也挺惨虽然是9月份但是冀州已然有下雪的趋势
身为南...
身为南方人的王舒然其实并不理解这才9月份,怎么就会下雪呢,但是想了想几千年后环境被破坏成那样了气温混乱也属正常。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礼貌性的回了个礼,便向苏护了解冀州的情况。
苏全孝已八年未归家,见到母亲和兄长还有妹妹止不住的泪流,王舒然将苏全孝推给苏护夫人,让他们好好叙旧自己则与苏护还有崇应彪进书房。
苏护老老实实的将冀州的实况禀报给了王舒然,看着冀州现在的情况她也非常头疼
“天灾人祸瘟疫我靠buff叠满”
苏护虽然听不懂这个神女在说什么但是依旧可以看出这件事情并不好办他也只能沮丧的叹了口气
王舒然要了冀州的城图她首先将北面圈了起来然后道
“咱们须得费点精神,将这些感染瘟疫的全部隔离起来然后再做观察”
又在西面圈了个圈道
“每一家每一户都要查,若有因瘟疫而死的人或牲畜接拉到城外挖坑火烧了,疫病要防胜于治切不可掉以轻心”
商讨完这些,王舒然便自己将自己关了起来,将苏护和崇应彪全部赶出去一个人待在书房
她敲了敲系统道
“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呀!这可是瘟疫,瘟疫会死人的!”
系统
“亲,没事哒你有主角光环在任务未完成之前,您不会死掉的”
“我的意思是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不会呀,我真不会呀!”
“有古方记载以麻黄加石膏所制成的麻杏石甘汤十分有效果哟”
王舒然指着系统骂道:“我去你大爷的!我TM上哪儿去找麻黄和石膏啊”
系统委委屈屈递出了一本抗疫指南
“有这好东西不早拿出来,非得让我骂你一顿”
王舒然接过抗疫指南在里边寻找到了许多的药方以及各种疫情的症状还有治疗方法
现在需要的就是知道冀州所流行的瘟疫是哪一种什么症状再对症下药
现在真的急得她头疼连苏护为他特意设下的接风宴也只是草草吃了几口
苏全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崇应彪也见她这几日确实消瘦了不少想着帮他分担一下,但是他不是把事情搞砸就是搞得更糟最后在王舒然的强烈要求下他也只能帮清点听点人数
虽然这几天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也还行冀州的疫情总算是控制住了远在朝歌的男人们总是在抱怨某人,走的时候也不告个别尤其是姬姓某男子差点把王舒然的脊梁骨给戳断了
远在冀州的王舒然也经常打喷嚏,想着又是朝歌那群小子在指责她不告而别了
“小蛋糕才是她的真爱”
ooc预警!梦女向!!
—
第二天
许皖是被响个不停的闹铃吵醒的
许皖生无可恋的抱着被子不肯起床
##许皖“这怎么又天亮了...我不是刚睡吗..”
而此时的姜小海家
毛毛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蛋糕瞪大了眼睛
#毛毛“舅舅你怎么买这么多蛋糕啊?”
姜小海一边给毛毛热牛奶一边回答道
##姜小海“那不是舅舅买的,只是替她保管”
毛毛点点头小声嘀咕着
#毛毛“怪不得...”
不怪毛毛惊讶,毕竟她的舅舅可能会花这么多钱去买烟但没可能去买蛋糕,毕竟在她为数不多的几年记......
不怪毛毛惊讶,毕竟她的舅舅可能会花这么多钱去买烟但没可能去买蛋糕,毕竟在她为数不多的几年记忆里姜小海并不喜欢吃甜的
“咚咚咚——”
墙上的钟表发出了报时声
#毛毛“舅舅我们还不走吗?马上要迟到了!”
姜小海不紧不慢的把牛奶递给毛毛
##姜小海“没事,你现在去你们老师都还没到呢”
毛毛虽然奇怪但是想起昨天许皖给她的小红花又兴奋道
#毛毛“舅舅我跟你说哦昨天小许老师给了我们一人一朵小红花呢!还说如果能攒够十朵的话可以跟她换好吃的呢!”
##姜小海“好吃的?小蛋糕啊?”
#毛毛“你怎么知道!”
姜小海听到毛毛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姜小海“我就知道,她对小蛋糕才是真爱”
姜小海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许皖下楼的声音
##许皖“完蛋了完蛋了迟到了!”
许皖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扎起来换个衣服洗漱好就往外冲
姜小海这才带着毛毛出了门
#姜小海“许皖!”
##许皖“啊??幻听了吧我”
许皖一边说着一边准备骑车走
#毛毛“小许老师...怎么会在这啊?”
#姜小海“你的小许老师现在是我的...小房东”
#毛毛“小房东?”
许皖这会才察觉到自己不是因为没睡醒幻听了
##许皖“毛毛??姜小海??不是...你怎么还没去上学呢?”
#毛毛“老师...你还去学校呢...”
许皖有点尴尬的笑了笑
##许皖“那个...你坐我车吧,马上要迟到了!”
毛毛看了看姜小海,得到姜小海的同意以后才上了许皖的自行车
##许皖“你坐稳了哈”
毛毛坐在后面刚抱住了许皖的腰,下一秒自行车就以飞一般的速度冲了出去
姜小海在后面拿着许皖的包大喊道
#姜小海“许皖!你的包!”
##许皖“不赶趟了!你再帮我保管一下!”
(十)雪停前情主页
我们就站在楼梯口互相看着对方无言,我站在楼梯上看着黑暗中的他,只有烟上一丁火光在亮,他把烟放地上踩灭了,仅存的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没来得及打给北哥,我跑过去拿传呼机,他一把拉着我给我禁锢在墙上,我踹他,他一只手控制住我的双手,...
没来得及打给北哥,我跑过去拿传呼机,他一把拉着我给我禁锢在墙上,我踹他,他一只手控制住我的双手,一只腿压着我的腿,另一只手摆着嘘的手势。
“你要是再乱动我就用皮带把你腿绑起来了。”
“我哥差点被李文龙捅死那次,同伙是不是你?”
姜小海没料到我见他的第一句话问的是这个,他没说话。
“你想炸死所有人的时候怎么不把我也炸死啊?”
“你对我到底有一点真心吗?你就那样看着我哥差点被捅死?还是说,你对谁都是利用,对你姐是,对你义父是,是不是最开始对我也是?你根本不在乎任何人!也是,从小都能在人贩子手里喝汽水的人能笨到哪?”最亲密的人往往也是说出最扎心话的人。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抱住了我。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他的怀抱,我一直挣脱,可他力气太大。挣脱无果后我回抱住他,妄想用自己来感化他一点点的良知。
“姜小海,小海,我们自首好不好,你自首的话北哥肯定也会帮助你减刑。我会一直在这陪着你,我不会抛弃你的你放心,到时候你出来我带你去粤东,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生活的......”
“我回不了头了宝贝儿,不过你怎么就觉得我不会赢呢?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国外生活,你不是说你还没有出过国吗?”
我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给了他一巴掌,我还想再打他,他接住我的手腕,把我手腕举过头顶吻了上来,我挣脱不了就开始咬他,口腔里都是血腥味,他放开我,贴着我的耳边说了句“等我”,然后捂住我的口鼻,我失去知觉晕倒了。
醒后已经第二天中午了,我想到昨晚发生什么就立马坐起来准备去警局。桌子上留着他的纸条,上面写:等我来接你。我抓纸条起来就赶紧出门,到警局后我把昨晚姜小海来找我的事给北哥说了,北哥赶紧联系了边境关口。
姜迎紫醒了,她什么都不肯说,北哥建议我去跟她谈谈,被我哥拒绝了,我哥现在哪都不让我去,他害怕姜小海给我带走,让我一直待在警局里。
“你放心吧哥,我能保护好我自己,现在什么办法都要试试,绝对不能让他出哈岚。”
再次见到姜迎紫的时候,她满脸憔悴,看到我来了她也不惊讶。来之前我就已经预料到姜迎紫估计也不知道他在哪,姜小海太缜密了。
“你来了也没用,我真不知道姜小海在哪里,你是他女朋友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看到我进来后她很淡定,淡定到什么都不怕,似乎早就料到警察会让我来。
与此同时,姜小海说了三起地方的爆炸,很多警方都被调走了,姜迎紫这边没什么能问的了,我起身准备离开。
“你恨他吗?”姜迎紫突然问我。
我顿了顿身形说“恨。”
“他倒是挺喜欢你。说实话,我还没见过他对什么事那么上心过,你算一个。”姜迎紫看着我的背影笑笑。
“我知道毛毛现在在警察手里很安全,不过我希望你没事可以去看看她,她在这世上或许只能见你一个亲人了。”
我没再回她,走出了病房。我没回去,去了警局等着消息,我害怕真像我哥说的那样,被姜小海带走,我不想给警方添麻烦。
再次收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去看了毛毛,警察正在给毛毛安排福利院的手续。从福利院出来的时候,还是瑶瑶带人过来找我,不过这次不是例行问话了,这次是认尸了。
早知道那天晚上是我俩最后一次见面,我就不说那么多伤人的话了,我还想跟他说的话有很多,太多了以至于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什么都说不出来。
姜小海在这个世上的亲人只有姜迎紫,她现在被警方控制,再能查到的只有我这一个跟他有关系的人。瑶瑶说是北哥亲手开抢打的他,一枪毙命,就在当年那个桥洞下面。北哥伤的也很重,已经送去医院了。
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只觉得浑身发冷。直到看见姜小海尸体的那一刻,我才感觉到冬天真的来了,太冷了。
姜小海你冷不冷啊。
他身上穿着西装,头发梳在后面。其实我更喜欢他顺毛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会让我觉得他就是姜小海,属于过我的姜小海.....
那身西装是我陪着他买的,他那天说想买一套正装,我还笑他说那样太严肃了,我还是喜欢他平时穿的那样,不过后来还是陪他买了。
姜小海没有留下什么遗物,当然更不会有关于我的,他这个人到死都神秘的紧,什么也找不到。还没在一起时,姜小海总会给我买一些我没见过的小玩意逗我玩,后来在一起了,他给我买了一条项链,我说不用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他说那是他看溜冰场赚的第一个月工资,我知道他存款挺多的,也没在意。现在我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事情结束后,我把他的尸体火化后带走了,说好的,我不会抛弃他。
案子大获全胜,姜迎紫、梁嘉驹、林江父子以及牵扯到的人员都得到了法律的制裁。专案组受到表彰那日我在远处看着他们。
北哥过来邀请我今年过年还去他家,我答应了,看着他军装上的勋章,我笑了笑说:“恭喜。”
这是我在哈岚过的第二个年,也是最后一个。
我又开始吃药了,我现在闭眼除了我父母,就是姜小海,我好像转来转去又回到了原点。
我给姜小海买了一块墓地,就在哈岚,我本来想把他带走,但是我又觉得他这一生一直在漂泊,我不知道哈岚在他心中算不算家乡,但起码以后他不会再漂泊了。
阅读提示:电影《胜券在握》衍生,all你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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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进到张见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坐在靠南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手里拿着个平板处理事情。
直到你站到他面前,他都没有抬头看你。
张见不看你,你也懒得看他,眼皮耷拉着放空大脑,视线停留在他西装裤腿下露出的一截被黑色正装袜包裹的脚踝。
你心想,张见瞧着体格健硕,脚腕倒是挺骨感,跟他的手指一样,骨节分明,细细长长,总让你联想到泡椒凤爪。
大概过了有两三分钟,张见像是终于处理完的手头的工作,把平板往茶几上一放,顺手从旁边的叠子里拿了根形似果干的东西送进嘴里嚼,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身体放松地朝后靠。
等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抽了张纸巾把手指一根根仔...
等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抽了张纸巾把手指一根根仔细擦干净,才总算想起面前还有个人。
张见抬眼上下打量你,先是对你表达了赞赏:“挺沉得住气,我还以为你一进来就会大声嚷嚷。”
听他这么说,你就能完全确定了,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他,声音紧绷:“所以那份调任通知确实没有事先发给我。”
张见故作惊讶地问道:“你没收到吗”
他还煞有介事地表现出疑惑的神情:“我当时交代的李鹏,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通知你。”
他拍了下大腿,一副懊恼的样子:“你看看,这个李鹏,这么点事都办不明白,改明儿我就给他出个通报批评。”
你心中陡然生出火烧般的烦躁,让你很想对着张见的小腿骨踹一脚。
但你忍住了。
张见此人圆滑善变,就算别人心知肚明他干了什么事,表面上也不会留下堂而皇之的把柄。
即便你抓着这件事不放,张见也可以把责任往随便一个下属身上一推,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最终轻描淡写地揭过,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不过就是多害了一个无辜打工人而已。
你很是泄气,闷闷不乐地说:“不用了。”
张见挑眉点头,语气听起来倒像他是个多懂得迁就别人的领导:“行啊,你说不用就不用。”
事已至此,纠结流程规范性没有意义,但另一件事你很在意。
你摸摸口袋,当着张见的面,唰得抖开那张调任通知。
“这份通知是30天前就已经写好的,张总,你是早知道泡泡工厂会有变故”
张见两手交叠搭在膝盖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你:“接着说,你那么聪明,都推测出了什么”
“是跟期权有关吗”
张见赞赏地鼓掌,随即站起来拉挺西服外套,经过你时拍了拍你的肩膀,提醒:“期权在公司是个不可言说的东西,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出了这个门就烂在肚子里。”
你抿唇,脸颊微微鼓起,转身看着张见走到吧台泡咖啡。
张见嗤笑:“白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最开始捏造声势,千方百计回到奥传司,就是为了能在公司呆到期权能兑现的那天,泡泡工厂就是为因为他的谎言而存在的,白胜只想拿到他的期权,哪有什么核心技术,他欺骗了你们所有人,让你们为了他的钱,像个傻子一样团团转。”
他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一杯递给你,眼角眉梢都是讥诮:“有必要为了这种人打抱不平么”
张见拥有能用言语煽动人心的本领,你有一瞬间真的陷入了迷茫,哑口无言,下意识接过了那杯香气四溢的咖啡,下意识抿了一口。
然后在舌尖触到苦涩的味道时打了个激灵,毛燥的思绪陡然清晰。
你警觉地抬头盯着他:“张总,你在转移责任,期权是公司许诺给员工的,那是白总应得的,如果不是公司故意裁员,他又何必大费周章”
张见踱步审视你,站定后仰头叹气:“有时候跟你这样天真的年轻人对话真的很无助。”
他重新看向你,食指往下用力一指,语气严厉:“要我说几次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你不喜欢他总把一切描述得灰暗复杂,声音也抬高:“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黑白不分的大人在!”
咖啡杯底重重磕在办公桌上。
张见指门,压抑着怒气:“出去。”
像是你多愿意留似的。
你就近找了个茶几放咖啡,二话不说就走。
“等会儿!”没走出几步张见又反悔了,“回来!”
真善变。
你只能刹住,深吸一口气,不情不愿地返回去。
张见看你嘴角下垂,满脸写着“高兴”,表情管理都不做,气笑了,手指点点你,一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样子。
“这么多年了,我还真就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应届生,不像来上班的,像来当祖宗的。”
他靠坐在身后的办公桌上,没好气地说:“去了泡泡工厂一趟,脾气见长啊,我就纳闷了,白胜给你跟小周灌迷魂汤了一个两个脑子都不清醒”
他对白胜真的意见很大诶。
不过你也反思了一下,比起刚进优化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死样,现在确实可以算有点情绪波动了。
干吗啦!咸鱼偶尔不能有点脾气嘛!
周望高会反抗是为什么,他心里没数吗
养孩子都不会养,明明就是他的错!
你忍不住吐槽:“张总,你现在的语气真的很像发现自己多才多艺的白富美女儿跟外面一无所有的黄毛小子私奔的无能狂怒。”
张见:……
“出去!”
这下是真生气了。
你觉得他肯定是恼羞成怒了,哼。
*
夕阳西下,打工人在发麻。
你趴在观景露台的栏杆上吹风,眺望天际玫红泛紫的火烧云。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直至停在你的左手边。
收回飘远的思绪,你扭头,周望高双手插兜站在边上,目视前方,额发在风中轻柔地拂动,晚霞的辉照为他雕塑般的面容镀上温暖的色泽,让他的神情看上去很温柔。
他转头看着你:“张见有为难你吗”
“那倒没有。”你摇头叹息,“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周望高顿了顿:“张见从来不会在没价值的人身上多花心思,既然他肯费周折把你调回优化部,想来是看中你的。”
你疑惑:“如果我没理解错,你好像是希望我呆在优化部”
周望高:“我是希望你留在奥传司。”
你歪头。
“虽然不在泡泡工厂,但只要还在一个公司,总还有见面的机会。”周望高笑了笑,看向远处的车水马龙,“我知道你对公司没有其他人那样的期待或者渴望,随时都能抽身,可出于私心,我依旧希望你能留在公司。”
“现在社会的节奏太快,一旦你离开奥传司,我……泡泡工厂的所有人都很难再跟你有所交集,那会很遗憾。”
你安静地听着,反问他:“你会继续留在泡泡工厂吗”
周望高不假思索:“会。”
他的眼睛被璀璨的灯火点亮,熠熠生辉:“就算白胜不在,我也要带领大家把项目完成。”
你有些高兴。
坚定地确认想做一件事,在那瞬间已经是种幸福,结果会怎么样,在现阶段并不重要。
“其实我有种直觉,白总会回来的。”你微笑,“你们身上有一些相同的特质,像是生来就该乘风破浪。”
周望高也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他是提着鸟笼上来的。
那只八哥,周望高觉得是时候还它自由了。
解开脚链的时候,八哥有些不习惯,原地扑腾了两下,对着打开的笼门歪头,呈现出迷惑和不知所措。
周望高心中酸楚,因不确定而感到胆怯。
他呢喃:“它被豢养了这么久,还会飞吗还能在野外生存吗”
你养了这只八哥挺久,有点舍不得,不过自由诚可贵,放它出去见见世面,也算不枉鸟生。
“本能是不会忘的。”
你示意周望高将鸟抱出来。
“你帮它一把。”
周望高大概从来没碰过这种羽绒尖嘴生物,肉眼可见的紧张局促,一团黑球窝在他宽大的掌心,他手都在颤。
你自下托住他的手,稳住他不安的心绪。
“不要怕,相信它。”
相信自己。
周望高望进你沉静清亮的眼睛,在那里读出了无声的信任。
他帮鸟,你帮他。
手往上抛,随着短促的鸣叫,“呼啦”一声,八哥振翅而起,朝着夕阳的余晖飞去。
你感叹:“哇!飞得好高!”
饭没白吃!
周望高心跳加速,趴在栏杆上眺望那个渐行渐远的黑点,胸腔里阴冷的郁气逐渐消散,被晚霞的绚丽温度填满。
它自由了。
你有点饿了。
“小高,你吃过烧烤吗”
周望高迟疑:“是指那种一串一串的吗没试过。”
他试探:“你想吃”
看手表,快下班了。
你提醒:“泡泡工厂现在刚经历了变故,大家心里估计都很迷茫焦虑,你是监事,这种时候应该要安抚员工。有些话在饭桌上说效果会好些。”
周望高反应过来,恍然点头,面露惭愧。
“是这样。”
他抿唇,有些苦恼:“有推荐的店吗这方面我完全没经验。”
你眼睛一亮:“预算有多少呢”
周望高失笑,很信任地说:“你看着办吧。”
你肃然起敬。
这就是无上限的快乐吗
日子还是要过的。
但这个逼班有时候是真的不想上。
张见临时通知你明天跟他去杭州出差。
晴天霹雳!
出差什么的最烦啦!
你委婉表达了让张见换个人的想法,张见从电脑前抬头看你一眼,嗤笑:“整个部门就你最闲,还意见最多。”
你觉得他在诽谤。
部门杂事几乎都在你这里,只是因为你干的快而已,看起来像是有闲暇。
所以办公室摸鱼第一要义,再简单的工作,也要表现出面对世界难题的态度,磨到deadline。
张见递给你一份名单。
“这里面全都是参会的重要人员,一个晚上,给我全都记下来,对你而言应该不难吧”
你:……
万恶资本家!
我该怎么提起我曾今的爱人,我埋在心里的爱人.....
那是一年冬我遇到了他,他不会说话,他旁边的小结巴告诉我,他叫
“他叫傅卫军”
在这片小县城里我早就听说他的大名,他是个聋哑人,经常打架,那年我高考失利复读一年,可不想在这关键时刻惹上他们这群小混混。
于是我见到他就躲的远远的,他似乎是看穿我不太喜欢他,当他见到我时眼睛也都是闪躲的。
保持这种距离很久,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巷子里瘫在地上的他,他浑身是血把我吓坏了。
我虽然不想理他太近,但是我不能见死不救,于是那晚我救下了他。
隔天一早他看着我笑了,手还一直比划着,我当时看不懂,后来才知道他是跟我比
“麻烦你了,对不起”......
“麻烦你了,对不起”
我见他好了便把他打发走了,像处理麻烦一样,急迫的甩开了。
后来我三番两次在那条我回家的巷子遇到他,每一次都瘫倒在地,我看穿了他的把戏,终于不耐烦了
“傅卫军你这样有意思吗?”
这一次我绕开了他回了家,只留他一个人在那里。
直到隔天他身边的小结巴找到了我,将我拦下,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急迫和怒气
“你你你....欺负我军哥.....不不不会说话是不,你你..惹上的麻烦...我军哥每天晚上保保你,我我我们还没要要医药费呢!”
后来我才知道同班的女生对我不满,找了社会上的“哥”准备给我点教训,原来每晚他倒在巷子口,是处理了那群找麻烦的人,而他没走是在等我安全的回来,在看我我进家门的那一刻他就可以撑着疼痛的身躯站起来,离开...
而这些都是我和傅卫军在一起后,隋东喝多了偷偷告诉我的,我看着躺在录像厅长椅的傅卫军一时慌神,视线逐渐模糊,那一刻我觉得我是卑劣的,他才是世上最纯净的人。
因为....
后来我怕东窗事发,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法子,让傅卫军来保护我,当他听到我的提议他开心的答应了,之后我跟傅卫军在一起的事情传遍了学校街坊邻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傅卫军的马子。
看当时我,真卑劣
至于什么时候发现爱上的他,大约是那天,我看到小结巴问他
【哥你为啥,她有什么好的,她利用你啊】
而她回
【她笑起来好看,我喜欢看她笑我不在乎】
而我看懂了他的回答,无声的回答像根刺一样深深扎进心里,当时我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
后来我才明白,在我能看懂他的手语时,我对他的爱已经悄然无声的开始萌芽。
自从这次我与他的相处,才慢慢变成正常情侣相处的模样。
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样送我回家
“我发现你好好看”
我说的很突然,他一开始没听清,调整了一下助听器,将他的耳朵凑了过来
而这一次我不想用语言表达,我拍了拍他,让他的的实现聚焦在我身上,我这次对他“说”
【我好喜欢你】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他笑的那样好看,甚至耳朵都红了,我也是。
可幸福....
从来不会降临在我们身上,在我高考那天,他被抓了,他们说他杀人了,今天在银行门口被捕了。
这怎么可能呢?他才不久买完结婚的戒指,我都知道他准备娶我,他怎么杀人呢?
我迈入考场的那一步收了回去,转过头,疯的一般跑向银行门口,周围人都说我疯了,我想....我是的。
当我赶到我看到了他被警察摁着,我想要喊他,可是我发现他的助听器不见了,他也看到了我,我看见他跟我说
(别哭)然后留给我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
我想要冲过去,有人抓住了我,我回头一看
是沈墨
她冲我摇了摇头
在这一刻我瞬间明白了,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我深呼一口气,再转过头看向他,他已经要被带上了警车,但他的目光还在追随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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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年后的深夜,我多次点燃香烟,却始想不明白,明明说好我等你出来,结果不久我得知你死在监狱的消息,我想象不到那是我们最后一面,多次的绝望是我形同一副躯壳,但我要接受你真的死亡,接受你死在了我最爱你的那一年。
(网上老梗,实在是太适合祁煜老唐了)(私设ooc轻拍,食用愉快,宝子们的订阅是我码字的动力~)祁煜的恋爱脑是天生的。但老唐不信,非说是你学了儿童心理学,并放出豪言:你的这些小伎俩对你男朋友有用,对我没用。祁煜刚想嘴人,但一听“男朋友”只剩下呲着牙傻乐。眼睛亮晶晶地看你。“行行行,”伟大的猎人小姐接下了老唐的挑战,你对着他们两伸出一只手,手掌向上,“看好,我的手上有两块草莓小蛋糕,你信不信?”“不信!”老唐摇头,还伸出手在你伸出的手上方晃了晃,“没有!什么都没有。”“好,”你笑着用另一只手在伸出的手掌上比划,“那我要把包装盒拆开,把小蛋糕拿出来。”“老唐你把手伸出来,...
琴酒/工藤新一
【琴酒】
第一次见琴酒是在巷子口,他那长到腰身的银发都沾了血,
转头看你时,眼神冷漠的很,你被吓了一跳,水雾瞬间弥漫了眼眶,
就在你要跑时,
他却直接转身离开了,只是那双含着暗色的眼眸让你感到不安,
你害怕的不敢回头去看,
只能加快步子,祈祷能快速回家去,或者你的丈夫立马出现,
“亲爱的…怎么这么着急”你被拥抱住的那一瞬间,瞬间警惕起来,但还好,
熟悉的声音让你身体放松,
“我害怕…”听见你弱弱带着撒娇的声音,男人也瞬间警惕起来,
一边安慰你一边打量四周,
见周围没有任何异常他才放松,
“别怕,回家我给你按按,定是最近太累了”他搂着你的腰,
带着...
带着你进入你们的家,可你总觉得有道视线一直在追着你,
让你挣脱不得,当晚,你就做了噩梦,
梦里,
你像是掉进了大海,周围涌起的海水似乎要将你溺毙,
你挣扎着像呼吸,但是却被什么抓住脖子,
好难受…
“真是娇气…”夜里,黑色风衣的男人手指碾过你泛起水光的唇,
目光触及到你因为极度缺氧而泛起的红晕,
到底是没再继续,
等到天越来越亮的时候,他抱着你一脚将你丈夫踹到地上,然后将你轻柔用被子裹住,
临走前,
他还回头望了一眼熟睡的你,最后离开…
但第二天醒过来的你可就遭罪了,
嘴肿了,
你看着没关的窗,只觉得这天的蚊子也太毒了,你丈夫也跟着吐槽,还特意买了驱蚊喷雾,
可惜,你丈夫又要出差了,
但你已经习惯了他十天半个月的出差了,
可让你没想到的是,再次传回来的会是他的死讯,
“很抱歉,我们公司会给予你相应的补偿”伏特加特意伪装了下,他压低帽子,觉得实在是太苦了,
明明他们就是个黑暗组织,现在好了还要给组织里“意外”死的人发补偿,
“我知道了…”你接过他递过来的卡…
收拾好情绪将他送了出去,
好惨,刚结婚一年你就丧夫了,虽然你和丈夫起先是因为他需要一位妻子,
但是这么久下来,你们也相处出了一些感情…
这几日,你出门买菜都觉得没意思,
但你没想到,会再次遇到那个银发男人,还是在你被流氓调戏出现帮你解决掉他们的时候,“你没事吧…”
他语气天然有些冷,但是那下意识的担心神色你却看到了,
其实,他也不是个坏人…
你想…
他说,他叫黑泽阵…
之后,
你遇见他的频率增多了,慢慢的你也会和他打招呼了,
只是改变这个关系还是在那晚,
一个杀人犯突然发疯的冲向你,黑泽阵突然出现为你挡了一刀,
那血从他的胸口喷射而出,砸在雪地上,那晚,你的世界只剩下黑白,
“黑泽先生…”
“别哭,不疼…”
小鼻嘎质子团进展至轩辕坟
内含崇应彪、姜文焕、鄂顺、殷郊
彩蛋含姬发、伯邑考、殷寿
严重ooc
喜欢的朋友请多点点啦
崇应彪
“其实我觉得他人还挺好的。”
你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杯盏破碎的声音。
你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着崇应彪,只见他一脸怒容朝你逼近。
“他人好?你觉得他人好?”
崇应彪语气狠厉的质问道,他自上而下俯视着你,压迫感极强。
你咽了咽口水,刚想问他怎么了。突然你猛得意识到崇应彪之前一直在你提到这人时阴冷的表情。
遭了,那好像就是他的死对头。只是你心大,平日里和气待人,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说啊,你觉得他好吗。”
你看着崇应彪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咬咬牙扑了上去
“不好!他不好!这...
“不好!他不好!这都是他的障眼法!如今我看破了,下次再也不会觉得他好了!”
崇应彪有些满意的长叹了一口气,单手抱起你,并在你耳边说道
“下次再敢这样,小心我收拾你啊。”
姜文焕
姜文焕平时看起来为人淡泊,待人有礼。
众质子之中除了个别几个和他关系不错,对其他人都看不出他的喜恶。
这天你们闲聊时,你突然提到了某人顺便夸了对方两句。
本来正笑着回应你的姜文焕愣了一下,表情也不太自然。
你有点奇怪的问他怎么了?
姜文焕叹了口气摆摆手,表示无妨。
你担心他突然不舒服,就凑上前去追问他为什么突然这样。
姜文焕露出无奈的笑容将你揽入怀中
“无妨,别担心了。”
你挣脱他的怀抱,瘪瘪嘴说
“不。一定有哪里不对劲,你告诉我嘛!”
姜文焕继续搂着你,叹口气说道
“你刚提到的那人,我很厌恶他。”
见你愣神,姜文焕凑过来把脸埋入你颈侧后又抬起头
“你觉得他不错,可是,他能像我这般吗?”
鄂顺
鄂顺的好脾气人人皆知。
不管你怎么对他,鄂顺都是笑呵呵的从不和你生气。
这天你回家时,就看到鄂顺独自一个人在院中练剑。
连你已经回来了他都没有停下,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这难得一见的场面让你感觉颇有趣味,你找来仆人问过来龙去脉后,心中已经想好怎么哄他了。
你命人泡好茶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等他走过来坐下。
你看着他不太开心的模样缓缓开口到
“今日我突然想到,xx曾经还帮过我呢。看来此人也并非是什么不好的人呢。”
鄂顺听完猛得站起,瞪着眼睛看你,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你见状也悠悠起身
“你觉得呢?”
鄂顺本想转身离开,但又转了回来狠狠吻上你的嘴唇
“我…我不喜欢他!你这样说…说的话,我不想听!”
殷郊
“我可是太子!他怎敢那样和我说话!”
殷郊在你面前气得来回踱步。
你扶额想让他坐下来消停会,可殷郊现在正是在气头上,恨不得拉你和他一起怒斥那人。
你知道如果你不和他说点什么,他这股气肯定是消不下去的。
思来想去,你还是觉得要说点实话
“其实,那人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还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的!”
殷郊有些惊愕的停了下来,疾步走到你面前
“你说什么??你为他说话???”
你看他又要生气,一时有些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
还没等你开口解释,殷郊就自己泄了气
“我也明白他说的有点道理,但是…我可是太子…他怎么能当众让我难堪!”
说完他凑过来埋进你的怀里
“太子妃今天能不能哄一哄我。”
”您好,这里是26号旅馆,一晚两张生存券即可入住。“
尽管已经到了深夜,你依旧尽职尽责的服务着每位来到旅馆的旅客,面前的男人脸色苍白,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裹,打开一个婴孩正抓着父亲的头发睡得香甜。
你眼神顿了顿,在男人身上游移片刻,恐怖世界里善心是最没用的东西,可是弱小的人类幼崽总是会有些优待,你嘴角勾了勾,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几分钟后起身推了推眼镜片。
”您号,这里是26号旅馆,一晚一张生存券即可入住,欲购从速。“
男人神色复杂的看了你一眼,不停的道谢,颤抖着手从包裹婴孩的襁褓里掏出了几张生存券,一股脑都塞给了你。
”我就这些了,都给你,我,可以上去了吗。“
你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你只......
你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你只是个打工的npc罢了,还是不要管太多的好。
”嗯,您请,楼上606是您的房间,很多旅客都很喜欢这个房号呢,说是可能会有某种运气加持,可以活的久一些,祝您好运。“
不知道怎么了,这个男人总是可以吸引你多与他交谈些,可能有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券吧。
楚竹用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禁锢着怀里的婴孩,警惕着扫视着四周,这是他第一次进入人类的安全区,怀里的婴孩似乎是感受到了父亲的恐惧,手攥的更紧了些。
楚竹温柔的笑了笑,碰了下婴孩的脸,”念念乖,我们找到妈妈了,很快我们就能够团聚了,爸爸会努力让妈妈想起爸爸,想起宝宝的。“
但是旅馆工作人员是不可以对客人不敬的,你只能保持微笑,努力聆听,慢慢也知道了男人叫楚竹,是个被抛弃的单身父亲,孩子叫楚念,是个小姑娘。
好奇心和八卦心让你精神了些,你对楚竹的态度也好了些,不再那么公事公办,楚竹试探着把楚念递给了你,小心观察。
”念念,她,很喜欢你,可以抱抱她吗。“
你迟疑着接过了楚竹手里的孩子,软软的,还知道对你笑,你也无意识的跟着笑了起来。
从这天起,楚念就开始寄居在你这里,楚竹负责出去探险兑换生存券,眼见旅馆里和楚竹一批来的客人都已经通关出去了,楚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你略微有些焦急,毕竟你是个很讲情义的npc。
你趁着其他人没注意悄悄给楚竹送了不少线索,希望楚竹能够早日通关,谁知道楚竹非但不领你的情还对你恶颜相向。
“林絮,我交了生存券,要一直住下去的,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楚竹脸紧紧绷着,严肃的看着你,眼里却带着哀伤,你眯了眯眼睛,摸索着桌上的眼镜框,淡定回应,”我们旅馆不敢客的客人,只要您能一只是我们的客人自然就能一直住下去。“
看到你又恢复到之前的疏离和公事公办,楚竹怔了怔了,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无措的摸着楚念的小脸。
”念念,爸爸又犯错惹妈妈生气了,怎么办,怎么办。“
画张名场面交个党费
终于闲下来去把电影看了,来摸一点原女,因为不擅长第二人称所以会给角色一个名字但不介意代入大家随意就好,小周总这个角色还挺有意思的表面强势其实内心碎碎的很柔软,大龙老师的颜也很好品遂速摸一篇短打一发完全文2.2W字,梦乙原tag都会打不打演员tag请善用屏蔽,希望大家互相尊重
我是一条分割线正文来了...
我是一条分割线正文来了
“周望高,你有病啊?”
此话一出,整个泡泡工厂便陷入了一片死寂,大家伙隔着玻璃窗大眼瞪小眼,脸上的表情比小品还精彩。
只有当事人周望高云淡风轻地勾了勾嘴角,狐狸一样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不加掩饰的轻蔑。
看来自己没说错,余昭昭心想,他是真有病。
坦白地说,余昭昭第一次见到周望高就对他没什么好感,虽然人不可貌相,但这个板着一张脸的公子哥实在是很难讨人喜欢,更重要的是他不仅脸色难看,职务也不好听,叫什么监视——不对,是监事。
监事,监视,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哎呀任总,您说您派人来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新来的监事怎么这就到啦?!”
当白胜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从钻进耳朵时,余昭昭一边麻溜地从办公桌上下来,一边关掉了电脑上的大鱼吃小鱼,收拾办公桌之余还不忘感慨白总不愧是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行家,连通风报信都那么优秀。
强尼丢来一个眼神,余昭昭心领神会地转正了椅子,打开为了应付抽查早就准备好的模板,吸完最后一口奶茶的一瞬间,大喘粗气的白总和一个瘦高的陌生人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这时候所有人都坚守在岗位上奋战,整个泡泡工厂一片井然有序的盛世之景。
“这是新来的监事,周……”
“周望高。”周望高没给白胜把话说完的机会,余昭昭从电脑后边探出头来,一双眼睛做贼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新来的监事,只见此人西装革履,盘条亮顺,一看就不是好伺候的料。
白总陪着笑脸说,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战友了,不知怎么回事,这话听得余昭昭想笑,她也确实没憋住,嘴里没来得及咽下的珍珠差点喷出来,“嗤”的一声在鸦雀无声的办公室里像被放大了十倍,显得格外响亮,周望高的目光自然被吸引过来,余昭昭连忙把脑袋缩回去,借着电脑的遮挡,装模作样地捂着嘴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对对对,就是感冒了!”余昭昭暗戳戳地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着急忙慌地戴上口罩,顺便在监视大人面前给泡泡工厂镀了个金:“这不忙项目吗,公司这么看重咱们,大家又都这么卷,我哪敢耽误啊——”
周望高面无表情地绕过她的办公桌,连眼角都没捎她一下,很显然是懒得搭理这一唱一和的废话。
余昭昭做作地咳了两声,在口罩的掩护下咽下珍珠,顺便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爹的,最烦装13的人!
”公子哥,来挂个闲职,镀个金。”强尼和白胜凑在一块儿研究周望高,余昭昭拿着个空文件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上咱们这儿来镀金,不太对吧?咱们这儿是镀金的地儿吗?”
强尼做个“请”的手势:“那依你之见……”
“来者不善,我觉着八成是整咱们来了,”余昭昭撇撇嘴,一副美好生活到此结束的惋惜表情,“你们想啊,那么大个奥传司,谁家公子哥镀金上咱们这小破地方镀啊,怎么不把他派到任总张总身边去?”
哈雷终于肯从一堆代码里抬起头:“我赞成昭昭的说法。”
方方姐立刻举手跟上:“我也赞成。”
“咱们就在各自的岗位上干好自己的事儿,他能拿我们怎么样。”
白总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说这话的时候余昭昭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周望高,这家伙戴着耳机慢条斯理地涂护手霜,一本正经地坐在他的小隔间里,跟谍战片儿里的卧底似的。
好家伙,这不就等于在大伙儿头顶安了个监控,背后长了双眼睛吗?余昭昭愤然地放下文件夹,要不是为了碎银几两,这破工作谁爱干谁干。
第一次正面交锋,余昭昭就给周望高留下了十分深刻且歹毒的印象。
其实周望高在此之前一直对余昭昭有印象,而且这个印象相对于余昭昭对他的印象而言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
圆脸,个儿不高,挺瘦,顶着鸟窝一样乱糟糟的泡面头,不怎么收拾打扮,凑近了看脸颊两边有雀斑,鼻梁上架一副粗圆框大眼镜,眼睛倒是挺大,但总也睁不开,成天一副睡不太醒的模样,眼底两圈淡淡的乌青,喜欢穿连帽卫衣和宽得一只裤管就能塞进两条腿的工装裤,活脱脱一枚被生活反复煎炒烹炸至两面焦黄的社畜,扔进人堆里根本找不到,以上就是周望高对余昭昭的第一印象,哪怕就凭这点简短的描述画一副画像,估计也能跟余昭昭本人大差不差。
进贼了?但她的办公桌抽屉里连半个钢镚都没有,小偷见了也要心疼地抹眼泪,想到这里余昭昭反而放下心来,壮着胆子拎起靠在墙边的扫帚,一个饿虎扑食朝着人家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胖揍。
偷!我叫你偷!
手电筒掉在地上,被余昭昭一脚踢出几米远,还阴错阳差地晃了躲在墙后的白胜的眼睛,余昭昭还没打够,双手便被紧紧捏住,慌乱中两人双双倒地,大眼对小眼的一瞬间,余昭昭悬着的心彻底死透。
坏菜了,是周大监事。
社畜不小心暴揍了冷面上司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周望高恼火地爬起来扯了扯西装,余昭昭的抽屉门户大开地亮了个相,桌上还摆着没来得及放回去的时装杂志。
“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进贼了……”余昭昭故作镇定地把手电筒捡回来:“您丢东西啦?”
周望高一言不发地把杂志塞回抽屉,余昭昭的目光在他和抽屉之间来回移动几次,没忍住阴阳怪气了一番:“您要真丢什么了也不是我偷的啊,不信您随便搜,我没那么大胆子偷到您头上,也没那方面的爱好,我妈从小就教我不是自己的东西别碰别拿,被发现了很丢人的。”
周望高的手不慌不忙地从抽屉里收回来:“你怎么在这儿?”
周望高侧过头,目光犀利地盯着她:“你怎么这个点才回家?”
周望高又不说话了,起身走向小叶的桌子,余昭昭故意用手电筒刺他一下:“您还接着搜吗?要不要卑职给您照个亮?”
周望高冷着脸回过身夺走手电筒,好巧不巧,一道闪光灯像闪电打在两人脸上。
这回又是谁呢?周望高敏锐地转头,一个人影着急忙慌地往门外逃去。
两人的身影很快隐匿在黑暗中,只剩下余昭昭还站着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她弯腰扶起垃圾桶,白胜落荒而逃的身影让她觉得有点可怜,还有点可悲。
两人大概跑远了,奥传司恢复了一片死寂,像一座巨大的牢笼困住每个挣扎的灵魂。
第二天周望高把泡泡工厂的人叫进隔间去单独谈话,轮到余昭昭时,强尼冲她挤了挤眼睛,叫她一定要小心谨慎,别得罪了周望高。
余昭昭当年是以笔试面试第一名的成绩被招入奥传司的,专业能力一流,奈何她不畏强权,有话真说,部门的前辈谁都不敢带她,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最后推来推去才把她推到了强尼手里。
在职场摸爬滚打几年,余昭昭倒是学乖了不少,更何况这个周大监事她早就得罪过了,话说得再难听也不能比打他一顿还严重。
“余昭昭,”周望高还是那副板正的模样,“我记得你,打人挺疼。”
“意外意外,”余昭昭笑得人畜无害,周望高瞟一眼资料上的照片,没有泡面头也没有大眼镜,一副阳光灿烂的样子,最后目光落在婚姻状况那一栏,他颇有些调侃意味地开口:“近几年内有结婚的打算吗?”
“跟谁结?”余昭昭靠着椅背反问,“我每天忙得跟拉磨的驴一样,哪有空结婚,再说了就我这工作时长工作量,谁敢跟我结婚啊?就不怕我哪天突然猝死了吗?”
周望高微微点头:“我听说你是你们那一批第一名考进来的,那你之前在原部门是……”
“负责给部门领导买咖啡的,”余昭昭坦诚得不得了,“管你学历多高成绩多好专业多强,不会溜须拍马考第一名也没用,照样得买咖啡。”
“那你为什么来泡泡工厂?”
“因为我不想再买咖啡了,在这儿还真不用买咖啡,”余昭昭停顿了一下,周望高挑挑眉:“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白总手里真的有所谓的超级AI技术吗?如果这只是个骗局……”
“那也跟我没关系,技术这一块儿不归我管,我不是程序员不会开发AI,我只负责营销策划,我要做的就是干好我该干的活儿把我的那一份工资领到手,其他怎么样不关我的事儿,”余昭昭这时候显得油盐不进,“裁员的事儿您肯定比我清楚,谁想被裁啊,就当是个避难所呗,能苟一天算一天,总比喝西北风好。”
周望高眯起眼睛:“如果这个项目是假的,你们所有人都要承担责任,你也躲不掉。”
“行了监事大人,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又不是第一天上班,你就别吓唬我了,”余昭昭扬起嘴角,“我虽然不学法但我也不是法盲,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天无绝人之路,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周望高双手交叠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手背:“据我了解你家里有个生病的父亲,母亲收入不高,弟弟还在上学,如果要承担赔款,对于你来说……”
“周望高,”余昭昭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有病啊?”
掷地有声的质问穿透了玻璃,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哈雷好心地绕到她视线范围内比了个“嘘”的手势,方方姐和三个女孩子面面相觑,白总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又喷了出来,强尼瘫在椅子上,捂脸欲哭无泪。
“你翻人东西就算了,你还偷偷调查我家庭背景,我家庭不好怎么了?跟你,跟我的工作有关系吗?”余昭昭“刷”地一下站起来,“你恶不恶心!”
周望高纹丝不动地坐在对面,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改变。强尼在危急关头推门进来,拉住余昭昭就往外推:“不好意思啊周监事,感冒了,火气旺,脾气也大,情绪不太稳定,这几天连白总都不敢惹她。”
“我没病!”余昭昭甩开师父,推门就走,“他才有病!”
破门而出的一刹那,三个女孩子纷纷竖起大拇指。
“昭昭姐!真特喵的有种!”
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过去了一天又一天,哈雷终于闲不住了,第一个提出质疑,余昭昭转着椅子:“这不挺好的吗?就当给自己放个小长假。”
“昭昭,你心是真大!”哈雷瞪她一眼,“这项目要是假的咱们都得完蛋!”
余昭昭撇撇嘴,椅子转回去就再也没转回来。
白总神通广大,为了应对哈雷的质疑,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了一大堆计算卡,就这么明晃晃地推进了泡泡工厂,哈雷还没来得及高兴,进门的周望高一把将计算卡摔在地上,哈雷心疼得抱着计算卡站都站不稳:“你摔它干嘛!你摔它还不如摔我!”
计算卡落地清脆的响声让周望高一时有些无措,余昭昭一手捡计算卡一手拉起哈雷,正眼都不看周望高:“说你有病你还不乐意。”
纸包不住火,白胜终于向一群人坦白了自己手里根本没有掌握核心技术的事实,周望高的话就这么变成了一颗子弹,正中余昭昭眉心。
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只有余昭昭还坐在工位上看《海底总动员》看得津津有味,小叶小心翼翼地试探:“昭昭姐,你真的没有别的打算?”
“省省吧,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怎么打算,”余昭昭翘着二郎腿,“如果要承担责任,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公司这么大张旗鼓地裁员,就是巴不得咱们自己滚蛋,原部门肯定也是回不去的,哪还有打算的余地?”
哈雷愤怒地放下箱子:“但他是个骗子!”
“开弓没有回头箭,”余昭昭长叹一声,“别说他才是个骗子,就算他是恐怖分子我也实在是没有退路了。”
三个小姑娘眨眨眼睛:“昭昭姐,你是真有种。”
余昭昭苦笑了一下,这哪叫有种,被一个破公司拿捏得服服帖帖还要陪着笑脸吃受气饭,分明就是窝囊。
强尼银嘴在危急关头又一次挺身而出,凭着一副三寸不烂之舌把差一点破碎的泡泡又凝聚在了一起,为了不扛下欺诈的罪名,大家准备各显神通大干一场,把没有变成有,把幻想变为现实。
周望高和白总的关系似乎有所缓和,公司过十二月集体生日的时候,周大监事也参与其中,余昭昭看着他那么高一个人,戴着幼稚的生日帽,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违和的滑稽。
谁敢往周大监事脸上抹蛋糕?大家纹丝不动,纷纷把目光投向泡泡工厂最有种的余昭昭,余昭昭转了转眼珠,去就去呗,区区一个监事,有什么好怕的,他的脸又不是老虎屁股,抹一下能怎么着?
正当余昭昭准备出手时,小寿星曼曼扯了扯周望高的衣角,成为第一个把奶油抹到周望高脸上的勇士。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周望高的反应,周望高在众目睽睽下蹲下身来,轻轻地把蛋糕抹在曼曼脸上,眼神里满是慈爱的温柔。
真是见了鬼了,他居然会笑?!
强尼乘胜追击,场面很快失控,大家被奶油糊得看不清庐山真面目,周望高被几人左右夹击地架住胳膊,余昭昭纵身一跃,将满满一盘子奶油拍在他脸上,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行云流水,堪比武打明星。
够爽,也够解气。
周望高还手了,指尖的一点奶油不痛不痒地落在她鼻头上:“余昭昭,生日快乐。”
活见鬼了,他不仅会笑,还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想到这里,余昭昭突然发现自从那一顿臭骂过后,自己已经很久没搭理过这个高高在上的监事大人了。
“你也生日快乐,周大监事。”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余昭昭给了他好脸色,“原来你会笑啊——”
周望高愣了一下,脑子转得倒挺快:“原来你也会好好说话。”
“?”
有没有搞错,到底谁不会说人话?余昭昭把纸盘子捏成一团:“别以为给个笑脸就是春天来了,我还是讨厌你。”
周望高笑了笑,没有计较。
余昭昭有些心虚,好吧,是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哈雷开发的小游戏给与了白总极大的灵感,于是在“铃源真天慧雅美紫”的基础上,一款可以和客户智能对话的原型机很快被发明出来。
任总欢喜得不得了,给原型机命名为“小圆”,虽然现阶段“小圆”还有诸多不足有待改进,但足够让他在张见面前扳回一局。
小圆坏了,坏得突如其来,坏得毫无征兆,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袅袅升起的白烟,烧掉的不止是一台机器,更是一大屋子人的努力和希望。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余昭昭不信邪,扭头就冲出办公室,她倒要看看是哪个烂了良心的狗东西敢在这种节骨眼儿上作怪。
电梯停在张见办公室那一层,刚跨出去没几步,余昭昭就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撞见了周望高。
周望高起初是没有看见她的,他站在暗处,侧身对着她,瘦得像个人形立牌。
“你要对他低头,你要道歉,你说你错了!”
“是。”
“你永远都不如你哥哥!”
原来他不仅会笑,他还会哭。
这是余昭昭第一次看见周望高的眼泪,晶莹的,破碎的,悄无声息地落下去,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无助和委屈。
“我走错了!”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余昭昭几乎是脱口而出,周望高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惊诧,还有些慌乱,但他努力地掩饰着,不让多余的情绪出现在自己脸上。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周望高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他才是那个该逃走的人。
是为了照顾他那点可悲的自尊心吗?周望高自己都觉得好笑,余昭昭那么讨厌他,怎么可能为他着想对他好。
余昭昭逃进电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刚才的场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原来盛气凌人的小周总也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像一朵一碰就碎的玻璃玫瑰。
余昭昭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出来这么离谱的形容的,但一想到周望高看向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她居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萌生出这般念头的时候,余昭昭赶紧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这种可怕的想法赶走。周望高才不可怜呢,他是她的上司,是公子哥,要背景有背景要人脉有人脉要钱有钱,她羡慕的一切他都有,与其可怜他,不如可怜可怜自己。
余昭昭啊余昭昭,你真是脑子被门夹坏了,同情心这么泛滥,还干什么营销策划,出家当和尚也绰绰有余。
成果展示可谓是凶险万分,张见怪招频出万般阻挠,但“小圆”还算争气,一路过关斩将,把挑剔的赵总哄得合不拢嘴。
黑色的鸟从窗外掠过,周望高转身离开,他走后不到十分钟,余昭昭再也坐不住了,借口吃坏肚子追了出去。
天台上,周望高的摄像头对准了泡泡工厂作弊的证据,拍摄键却迟迟没有摁下去。余昭昭跑得岔了气,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视线里周望高的背影还是那样又高又瘦,只不过高傲里多了几分脆弱。
“周望高!”
余昭昭终于能喊出声来了,周望高回过头,看见她小跑着朝自己赶来,却没有预料中的咒骂,她抬着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收手吧,算我求你了,放我们一马。”
周望高的睫毛颤了颤,机械地别过脑袋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余昭昭抓住他的手臂:“我从来不求人的,就这一次,你放过我们吧。”
周望高依旧不为所动,那张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周望高,周——周监事,”余昭昭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您听见我说话了吗?”
“我有我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周望高终于绷不住了,故作狠厉地甩开她的手,余昭昭踉跄了一下,一股热血冲上脑门:“那我们错哪儿了?你有你的理由我们也有我们的理由啊!谁听过我们的理由?全世界就你理由多,就你为难,那谁来管我们的死活?!我们就想有个工作混口饭吃,我们有什么错?你以为我愿意啊,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谁乐意吃受气饭!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这顿输出实在是太突然,周望高怔了一下,还没想好说什么,余昭昭的眼眶和鼻尖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而且这次看上去不像演的。
说实话,余昭昭自己也被自己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很显然这不是求人该有的态度,于是短暂的沉默过后,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公司要裁员,这事儿你肯定比我们清楚,我实话告诉你,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老白手里没有什么核心技术,泡泡工厂就是个草台班子,这些事儿我清楚得很,但我实在是没辙了,周监事,我不能没有饭碗,所以就算它真是个草台班子我也得硬撑到底,我们这里的所有人,我们想要的都只是这个饭碗,你知道方方姐怀孕了,她就要当妈妈了,但养小孩是要钱的,要很多很多钱,你应该也知道我师父他跟曼曼妈离婚就是因为工作太忙总顾不上家,曼曼到现在都不肯完全原谅爸爸,还有我,我爸有慢性病每个月都要往医院跑,我妈在私人小企业做销售,工资也不高,还有个弟弟在上学,这些你不是都知道吗?我做牛做马无所谓,我只是希望我能让自己让我的家人过得好一点,但如果没有这份工作我连自己都养不活,而且我们明明都已经从无到有把原型机做出来了,这本来就是我们应得的,你好好想一想,错的真的是我们吗?”
周望高的嘴唇动了动,但半个字都没说出来,余昭昭眼睛一眨,泪珠子便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带着余温砸在他手背上:“周监事,我不是在跟你卖惨,我也不奢求你能跟我们感同身受,我——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我天天替你跑腿给你买咖啡,我给你端茶倒水,你就当同情我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一次好不好?”
周望高重重叹了口气,在余昭昭卑微的抽泣中把手机塞回衣兜,她眼神里的恳求和无助深深地刺痛了他,就像冷不丁一口气灌下了一杯开水,烫得人心尖突突地疼。
“我就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余昭昭眼泪还没掉完就咧着嘴笑起来,“你有良心,你是好人。”
周望高看了她半天,抬手想要帮她擦掉挂在脸颊上的泪珠,余昭昭没有躲开,他的手指直接穿过镜框,触碰到她的皮肤。
温热的,细腻的,像她的内心世界一样。
怼天怼地的余昭昭,坚硬的外壳包裹着的原来是一颗这样柔软的心脏。
“假的,假的,戴着装斯文,”余昭昭连忙自己用手心抹掉眼泪,取下镜框架在他鼻梁上,“送你了,拿去玩儿。”
周望高失笑,余昭昭,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小圆”取得了暂时性的胜利,泡泡工厂也因此一炮而红,成为大家逃避裁员的乌托邦,但假扮AI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整个奥传司都在盯着泡泡工厂,尤其是张见,他恨不得把眼睛粘在白胜身上,就盼着他能出点儿什么岔子。
余昭昭的确给周望高买咖啡了,买的是加了燕麦奶的拿铁,她说生活太苦了,得多吃点甜,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
周望高麻溜地扫码,一个花里胡哨的卡通头像跳入眼帘,紧接着手机提示音响起,“小鱼小鱼”通过了您的好友验证请求,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周望高给余昭昭转了双份的钱,但她没收,她说虽然穷是穷了点,但一杯咖啡的钱她还是有的。周望高忍不住偷偷打开了她的朋友圈,内容除了她养的猫就是“今天吃什么”,没有一丝一毫他预想中的对生活和工作的抱怨,完全是一派积极向上的模样。
或许她本来就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呢?只是被现实压迫得有些狼狈,周望高还想往下划拉,背后传来余昭昭的声音:“周大监事下班以后去哪?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家吃饭吗?”
周望高连忙把手机翻了个面合在桌子上:“你有事儿吗?”
“没事儿,我也一个人,要不一起?”余昭昭转转眼珠,“我请,就当是谢谢你放我们泡泡工厂一条生路。”
周望高在脑海中飞速地过了一遍父亲对他的交代,然后选择了点头同意和余昭昭一起吃饭。
为了照顾余昭昭并不充裕的钱包,吃饭的地点定在夜市的美食街,余昭昭喜滋滋地把她那辆半新不旧的小电驴停在周望高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周望高看了半天才憋出三个字:“这么矮?”
余昭昭抬头反问:“矮吗?再高我踩不着地了。”
周望高再三确认会不会把车压坏,在得到余昭昭肯定的回答后终于下定决心跨上后座,还没坐稳电驴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突然加大的重量让余昭昭一时适应不过来,歪歪扭扭地险些骑进了旁边的花坛。
紧凑的空间迫使周望高缩成一团,两人糖葫芦似的前胸贴着后背,看上去有些滑稽,余昭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声音和耳边呼呼的风声掺杂在一起,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监事大人,你平时都是专车接送吧?不会腻吗?刚好今天我带你换换口味,也感受一下我们普通社畜的生活,你看啊,这全景天窗,四面通风,完全没有晕车的风险……”
余昭昭突然停住不说了,因为她感觉到周望高从背后抱住了她。
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如果不是在大马路中间,余昭昭真想腾出手掐自己一把,看看到底是不是幻觉。
余昭昭的小身板实际上比看起来还要瘦一些,羽绒服里头塞了好多层还是空荡荡的,从衣领上边露出来一截后颈,脊椎骨的轮廓清晰可见。
“周望高,你突然勒那么紧干嘛?我快喘不上气儿了。”
“不会摔下去的,你这么大一个人挂我身上,弄得我跟背了个登山包似的,难受死了。”
“监事大人,你松开呗?”
“周监事?周望高!你该不是真聋了吧?”余昭昭往后瞥了一眼,“周!望!高!”
周望高还是不说话,也没有松手。余昭昭终于妥协了,她想扭头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周望高把她的脑袋扳回去:“看路。”
夜市闹嚷嚷的,各种食物散发出来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往鼻腔里钻,余昭昭熟门熟路找了一家自助烧烤,张嘴就管老板娘叫“姐”,看样子应该是常客。老板娘把周望高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男朋友?”
“可不敢,我哪能找着这样的男朋友啊,”余昭昭眨眨眼,“这我上司。”
老板娘的目光带着疑惑在两人之间移动,也就余昭昭,要不然一般人谁会和上司来这种地方吃饭。
余昭昭挑了个相对宽敞的地方坐下来,西装笔挺的周望高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环顾四周,有些拘谨地捏捏手指:“你经常来吗?”
“也不算经常,毕竟一个月工资就那么点儿,”余昭昭想了想,“监事大人您长这么大第一次踏足这种地方吧?您也知道我经济水平有限,请不起五星级餐厅,就委屈您将就将就尝尝人间烟火。”
“五星级餐厅吃多了也会腻的,今天正好换换口味,”周望高现学现卖照搬了她的话,“余昭昭,我们连朋友都不算吗?”
“啊?”余昭昭愣了一下,“咱们都不是一个阶级,能当朋友吗?”
周望高不知道怎么接这话,悻悻地收回目光,睫毛投下阴影遮住眼底的失落,余昭昭扔给他一个围裙,开始往炉子上放肉,周望高转过头试图转移注意力,恰好看见隔壁桌小情侣正在打情骂俏,余昭昭揶揄他道:“看什么,没谈过恋爱吗?”
周望高收回目光:“你谈过?”
余昭昭被噎了一下:“没有。”
“余昭昭,”周望高把打开的汽水推给她,“你还讨厌我吗?”
“嗯——”余昭昭十分认真地思索了半天,“还有点儿吧,但你确实是进步了,没以前那么招人烦了,你没发现大家对你的态度都有所改变吗?”
周望高点点头:“对不起。”
“活见鬼,周大监事还会跟人道歉呀?”余昭昭瓶子停在嘴边:“又背着我干什么对我不利的坏事儿啦?”
“没有,”周望高连忙否认,“你家的事儿我没告诉过别人。”
“就这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成果展示那档子事儿你跟上边儿打小报告了呢,”余昭昭豁达地笑了笑,“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怎么还记着,是不是我骂得太难听了?”
周望高又没接上话,余昭昭晃着玻璃瓶,碳酸饮料咕噜咕噜地往上冒泡:“我都想通了,家庭背景而已,好不好都不丢人,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我也有问题,我不该在没有了解你的情况下就戴着有色眼镜看你,我也向你道歉。”
周望高心虚地垂眸:“那天你都看见了吧?”
“哪天?”余昭昭塞了一嘴肉,说话含含混混的,“我看见什么了?”
周望高看着她迷茫的眼睛,苦涩地扬起嘴角:“谢谢你啊。”
“不是,你先别谢,你说话这么没头没尾的,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余昭昭放下筷子,“能不能说清楚了,到底什么事儿?”
“我爸叫周镇江,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周镇江啊,周镇江我知道,就是那个……”余昭昭话说到一半,喝进去的饮料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你爸是周镇江?!”
周望高轻轻点头,顺便抬手做了个“嘘”的手势。
“我的老天爷,你,你这也,”余昭昭好不容易压住自己的大嗓门,震惊得有点语无伦次,“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小周总?”
“不用,”周望高表面上波澜不惊,“他本来也不打算认我这个儿子。”
“嘁,这有什么,你以牙还牙呗,”余昭昭皱皱鼻子,“他不认你,你也别认他。”
幼稚,周望高苦笑一下,心说要是他的世界真的像余昭昭眼里那么简单就好了,父亲有他最引以为傲的长子,这就足够了,才不会在乎他那一声微不足道的“爸爸”。
“父亲总喜欢拿我和哥哥做比较,因为在他眼里我不管哪方面都不如哥哥。”
“可是人跟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啊,又不是AI,比来比去有什么意思,”余昭昭听到这话时皱起眉头,表情很是不解,“这世界上要是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那才可怕呢。”
周望高停顿了一下:“父亲希望我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事,这也是我妈妈在世时对我的期望。”
“那你对自己的期望呢?”余昭昭隔着一张简易折叠餐桌的距离注视着他,“你有没有想过,你希望自己成为怎样的人?是像你父亲和你哥哥那样吗?”
“曾经是的,我曾经渴望成为那种优秀的人,渴望能满足别人对我的期待,渴望得到父亲的目光和认可,”斩钉截铁的肯定过后,周望高的语气弱下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越来越不认同我父亲的做法,我好像不想走上跟他一样的路了,我也不希望活成第二个他。”
“那是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周望高,你不用活成谁,也不用走别人的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都有各自不同的活法,你有自己的思想,也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余昭昭突然的正经让周望高感到陌生,但她脸上认真的表情告诉他她这一次没在胡说八道,“每个人都想成为优秀的人,但谁来给优秀下定义呢,究竟怎样才算优秀,谁说了都不算,我们都是普通人,哪来那么多出人头地,对于我来说,安安分分工作,有份稳定的收入不给社会添乱就是优秀,我师父跟我说过,效仿别人容易,不忘初衷做自己才难,所以我认为世界上的每个人干好自己该干的事儿,过好自己的人生,这就是优秀。”
“余昭昭,你能明白吗?”周望高的眼眶不知怎么着突然就红了,“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你不是,”余昭昭回答得很坚定,“鸟有翅膀,会飞,只要你想,总有一天能飞出去的。”
或许她也和自己一样,被困在现实的樊笼里不得脱身,但倔强的小鱼从未妥协,她挣扎着,满怀希望,始终相信有朝一日能抵达自由的海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手里的期权也不低吧?”周望高迅速调整情绪,“公司不想付这笔钱,所以才想方设法逼你们走,如果没有合适的应对措施,你们很可能不仅拿不到钱,也保不住工作,甚至还会惹祸上身。”
奥传司拿走了泡泡工厂的所有股权,白胜一下子沦为了出卖大家的叛徒。在失望和沮丧交织的复杂心情中,大伙成了一盘散沙。
曼曼被妈妈带走了,但她最终原谅了爸爸,方方姐的孩子也在一天天长大,哈雷则万分悲痛地怀念着那个最初寄托着他的柔情和梦想如今却成了陌生人的“铃源真天慧雅美紫”。
余昭昭搬着箱子,回头看了一眼这钢筋混凝土构成的牢笼,周望高从背后追上来:“我送你回去吧。”
余昭昭没有拒绝,周望高直接把她请上了副驾,余昭昭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我坐这儿,那你坐哪?”
“坐你旁边。”周望高面不改色地在驾驶位上扣好安全带,“司机师傅今天有事不在,我给你当司机。”
“那我这面子也忒大了吧,小周总给我当司机送我回家,这不得发个朋友圈好好炫耀炫耀,”余昭昭掏出手机对准周望高,镜头里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居然有点儿好看。
“拍完了吗?”周望高从后视镜里瞥她一眼,余昭昭收起手机:“那天你什么时候偷偷买的单啊?我怎么不知道,不是说好了我请吗?”
“吃人嘴软,不习惯让别人买单。”
“合着是我嘴软呗,”余昭昭悄摸白他一眼,“那AA吧,我转你。”
“不是说要跟我做朋友吗?”周望高眨眨眼,“你跟你朋友都那么生分吗?”
“你同意啦?”余昭昭唰地一下坐直身子,“我问你的时候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不乐意呢。”
“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奇怪得很,”周望高默默把视线收回去,“为什么要跟一个你讨厌的人做朋友。”
余昭昭重新靠回去:“那你要是跟我做朋友的话,我自然就不讨厌你了啊。”
汽车停在半新不旧的居民楼下,余昭昭推开车门:“屋子没收拾,地方又小,乱七八糟的,就不请你上去了。”
周望高盯着她:“有多小?”
“多小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没见过单身公寓啊?”
“……”
话说出来,余昭昭自己先沉默了,周望高锁了车,端起她的箱子老不客气地跨进单元门,余昭昭懊恼地咬咬嘴唇,小跑着追上去,终于抢在他之前取下挂在门把手上的外卖,钥匙在锁眼儿里转了两圈:“监事大人,里边儿请——”
周望高踏进去,四下环顾一圈,空间是挺紧凑的,东西也不太整齐,但收拾得很干净,暖黄色的灯光一照,还有种很温暖的感觉。余昭昭三步并作两步地把扔在沙发上的外套挂起来,腾出一块儿空地:“箱子扔地上就行,你要是不嫌弃的话随便坐。”
周望高点点头,在矮矮的沙发上坐下来,余昭昭又是倒水又是削水果,还顺手给他递了一包蟹黄瓜子仁儿,她养的猫自来熟地挪过来,蹭了他一袖子毛。
“捡的,在楼下喂过几次,自己就跟上来了,它这么小,外面没吃没喝的,刮风下雨没地方躲,生病受伤也没人管,怪可怜的,所以不忍心赶它走,”余昭昭把剥好的橘子放进果盘,“有时候我觉得也是一种缘分吧,它选择了我,我们两个都孤零零的,住在一起有个伴儿,就不孤单了。”
周望高若有所思:“那你说,人跟人相遇,也是缘分吗?”
“那当然啦,”余昭昭不假思索地答道,“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相遇的概率得多低啊,能遇到就是缘分,”她把果盘推过去,打开装外卖的塑料袋:“来都来了就别客气,这是我点的炸鸡,有甜辣芝士和蜂蜜芥末两种口味,打开尝尝?”
周望高垂眸:“你晚饭就吃这个?”
“那不然呢,就我一个人吃饭,难不成还每天做四菜一汤啊,”余昭昭耸耸肩,“你要是吃不惯我也没办法,凑合凑合吧。”
周望高怕她误会,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外卖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好不好另说吧,现阶段别饿死了就行,”余昭昭打开厨房门口的箱子,露出一大堆花花绿绿不同口味的泡面:“我煮个面,给你也煮一份吧?”
周望高愣了一秒:“不用麻烦了——”
“炸鸡是单人份,我家能吃的就这些,不吃就只能饿着了,”余昭昭很认真地看着他,“要实在不行,咱们出去吃?”
周望高连忙接话:“有辣的吗?”
余昭昭没憋住,“嗤”地一声笑起来,翻出两包火鸡面进了厨房,周望高自己在客厅呆坐了一阵子,觉得无聊,便跟着余昭昭摸进了厨房。
火鸡面的香味充斥着空气里每一个分子,余昭昭头也不抬地用她的迷你小锅搅拌着面:“你来干嘛?饿了?”
“不饿,”他摇摇头,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就是想待在她身边。
热腾腾的面出锅了,余昭昭打开冰箱,居然搬出好几罐啤酒来,把小小的餐桌堆得满满当当。两人面对面坐下来,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交替吸气的声音。余昭昭很显然并不是个特别能吃辣的人,脸红得像个番茄,一把鼻涕一把泪,面还没吃一半,纸倒是抽了半包。周望高也好不到哪去,胃里翻涌的灼烧感让他连心跳都在跟着加快,余昭昭指着他笑,这笑声很快感染了周望高,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笑得前仰后合。
“别装了,小周总,”余昭昭把自己喝过的最后半罐啤酒递过去,故意逗他,“来一口?”
周望高接过易拉罐,仰头就灌,余昭昭目瞪口呆地看着啤酒从他嘴角溢出来,顺着脖子划进解开了第一颗扣子的衬衫衣领。
“你真喝啊——”余昭昭给他递了张纸,“这是我喝过的,你不嫌弃?”
“喝过怎么了,”周望高早没了那副板板正正的模样,扯开一半的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你又没病。”
“我当然没病,”余昭昭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你才有病。”
周望高听了这话又笑起来,余昭昭反应过来时只恨自己脑子跟不上嘴,装模作样地打了自己两下:“我呸呸呸,对不起啊,你也没病。”
“我又不是你,”周望高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一点也不吃亏,“我不记仇的。”
余昭昭兴致勃勃地站起来披上厚外套:“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在作怪,周望高脑袋晕乎乎的,刚站起来就踉跄了一下,把余昭昭也撞得左脚踩右脚打了个磕绊,她抓着他瘦得骨头凸起的手腕一口气冲上楼顶的露台,迎面而来撞了个满怀的冷空气让人忍不住一激灵,余昭昭缩缩肩膀:“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来这儿吹风,刚搬来那会儿把房东阿姨给吓个半死,还以为我想不开要跳楼,差点儿就报警了。”
周望高顺着她的话:“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没有,我今天挺好的,”余昭昭摇头,“这不是想带你来看看吗,我的秘密基地。”
周望高觉得很奇妙,“秘密基地”这个词从一个已经自食其力的成年人嘴里说出来未免太过于幼稚,但从余昭昭嘴里说出来又莫名的合乎情理。
或许是她心里的那片秘密基地一直都是这样柔软又纯净。
而现在,余昭昭把这片清澈柔软向他袒露出来,没有一点防备,热烈得像个小太阳,周望高觉得心里某个缺席很久的角落好像被照亮了,那种久违的温暖让他想掉眼泪。
“小周总业务繁忙啊,”余昭昭笑着调侃,“我没耽误你正事儿吧?”
这一说可好,周望高二话不说干脆摁下了关机键。
“我教你玩个游戏吧,”余昭昭清了清嗓子,把手做成喇叭形状放在嘴边,仰头对着天空放开声音就喊:“去TM的裁员!”
周望高木桩似的杵在她旁边,迟迟没有做出反应。
“快试试啊,想喊什么就喊什么,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像这样,”余昭昭又示范了一遍,“去TM的加班!”
“去……去TM的——”周望高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十分精彩,余昭昭兴致勃勃地怂恿他:“喊啊,大声点儿!”
“去TM的优秀!”周望高终于放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去TM的低头!去TM的道歉!”
“对!就是这样!”余昭昭紧随其后,“去TM的拍马屁!去TM的资本!去TM的!”
周望高喘着粗气看一眼余昭昭,如释重负地笑起来,余昭昭的手还保持着喇叭的姿势,笑得看不见眼睛。
上一次这么放肆是什么时候?周望高已经想不起来了,关在笼子里的鸟,哪有资格幻想自由。
“余昭昭,”他叫她的名字,“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还没想好,工作嘛,丢了再找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奥传司这一棵大树,我还能吊死了不成,”余昭昭一脸无所谓,“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反正你我都心知肚明,泡泡工厂就是公司画的大饼,撑得了一时撑不了一世,本来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领导层决定要裁员谁也拦不住,迟早都有滚蛋的这一天。”
周望高没有说话,看她的眼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当然啊,我不是说我对大家对泡泡工厂就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我又不是冷血动物,虽然一开始大家都是为了自己才凑到一块儿,但咱们好歹在同一个屋檐下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过,谈不上同生死也可以说是共患难了,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工作环境和工作氛围的,”余昭昭叹了口气,“只能说是很遗憾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希望以后大家都能过上自己理想中的生活吧。”
周望高看了她半天:“余昭昭,别放弃。”
“我没放弃啊,这怎么就是放弃了呢,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能去公司大楼门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吧,”余昭昭皱皱眉,“你来之前不是没有人哭过闹过,但哭了闹了也没什么结果,上吊的倒是暂时没有,所以也不知道奏不奏效。”
“我不是让你去上吊,”周望高强迫自己保持着一副相对冷静的表情:“你的期权不要了吗?你可以去告它,我可以帮你……”
“怎么告?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小周总,你说得轻巧,事情要真那么简单就好了,我是个什么东西,我有多大能耐,你还不清楚吗,就算是十个我,二十个我也斗不过那么大个公司,”余昭昭轻笑一声,“你的处境也不允许你帮我吧,但你的好意我收下了。”
“被裁的又不止你一个,你们可以团结起来啊,裁员方案我都看过了,它的漏洞……”
看起来总是稀里糊涂没心没肺的余昭昭,其实比谁都清醒,周望高的眉头拧在一起,湿漉漉的双眸望向她,目光里溢出来的心疼被破碎的水光浸泡着堆在眼底。
“你这是什么眼神,觉得我可怜呀?”余昭昭笑嘻嘻地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语气就像是在安慰他,“现在这个社会谁不可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比如老白,他交出股权肯定也是被逼无奈,我能理解,再比如你,你就不难吗?人活着本来就不是件简单事儿,谁又能比谁容易呢。”
周望高连忙扭过头去看别处,他怕再慢一秒钟,他的眼泪就要在她面前掉下来了。
“你不会被我感动哭了吧?”余昭昭故意凑过去开他的玩笑,“不过还是谢谢你,不管你是同情我也好可怜我也罢,我妈告诉过我,能让你心疼的人,一定是你在意的人。”
何止是在意呢,余昭昭,平时那么清楚,怎么偏偏在这方面那么迟钝,他周望高又不是狗血电视剧里那种多愁善感的男一号,只有爱一个人,才会觉得亏欠和心疼。
“周望高——周望高?”余昭昭见他又不说话,晃了晃他的手臂卖关子道,“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你说。”
“我完蛋了。”
被情绪浪潮淹没的周望高没心思听她开玩笑,他注视着前面大楼的霓虹灯,一言不发。
“又不理人。”余昭昭转了转眼珠,故作惋惜,“好吧,我不说了。”
周望高终于把目光分给她三分之一:“你说。”
“完蛋了呀,周望高,”余昭昭咯咯地笑起来,“我不仅不讨厌你,我好像还有点儿喜欢你了,你说怎么办?”
周望高听见“喜欢”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酒都醒了一半:“喝多了吧,余昭昭。”
“你不信呀?我是说真的,你看我像是醉了吗?”余昭昭双眼亮晶晶的,像两颗忽闪忽闪的星星,“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不给点反应,这也太伤人了吧?我就让你这么提不起兴趣吗?”
周望高没看她:“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玩。”
“都说了不是!我拿这种事儿跟你开这么无聊的玩笑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是能占你便宜还是怎么着,我说我恨你讨厌你你就高兴啦?”余昭昭狠狠地送了他一记肘击,“你就是不喜欢我又不想明着说才故意装糊涂的是不是?”
“不是!”周望高着急忙慌地打断她,“我不是不喜欢……”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余昭昭死死盯着他,“翻我抽屉都那么理直气壮,这会儿就不能坦坦荡荡地给个准话?”
不是不愿意给准话,周望高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出了点bug,想说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这样吧,你要是不愿意你就拒绝我,我不会死缠烂打的,”余昭昭鼓起勇气把脸凑过去,“你要是也喜欢我又不好意思说,你就亲我一下,怎么样?”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算了,当我没说,”余昭昭尴尬地低笑一声,“你就当我是喝大了吧……”
咚!
两个人脑门狠狠撞在一起的那一刻,余昭昭两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就这么被硬生生堵在了嘴里。急促的吻毫无征兆地压下来,简直是要技术有力度。
余昭昭顶着窒息感后退了半步,镜框被挤歪了,紧紧抵在鼻梁上,疼得她想骂人。
太狠了吧,周望高,活该找不到对象。
不过好歹是亲了。
悲惨社畜爱上纯情上司该怎么办?在线等,但不是很急。
对家公司发起的AI比赛让泡泡工厂迎来了难得的翻盘机会,白总押上自己800万的期权,诚诚恳恳地把大家召集回去,大家一起说服了还沉浸在失去铃源真天慧雅美紫的悲伤中的哈雷,被资本碾碎的泡泡又重新聚合在一起。
比赛结果很快公布,泡泡工厂获胜。快乐的欢呼响彻整栋大楼,大家热烈地拥抱,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白胜和周望高在热闹的庆功宴上被叫走了,忐忑不安取代了短暂的愉悦,充斥着每个人的心。
“昭昭你说,”哈雷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他们这次不会挖了更大的坑等着咱们往里跳吧?”
“他挖他的坑,跳不跳取决于在座的各位呀——”余昭昭若有所思,“我们告他们吧。”
“啊?”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连思维活跃的强尼都愣住了。
“我们?告公司?”
“对!我们告他!把属于我们的拿回来!”余昭昭一拍桌子站起来,“反正该来的都要来,不如速战速决,我就不信我们那么多人团结在一起,什么都争取不到!”
“对!”
“说得好!”
余昭昭的话像一粒火星扔进了一对炸药包里,长期遭到打压的社畜们一下子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表态,要跟奥传司斗个你死我活。
“我们告!”哈雷抹一把眼泪站起来,“为了救回铃源真天慧雅美紫,我跟这个世界拼了!”
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周望高的车又一次停在了单元门口,余昭昭裹着毯子,一开门就看见他身上的外套湿了一大半,平时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余昭昭赶紧把他请进来,周望高把湿衣服挂在门背后,手里还提着她常点的那家麻辣烫。
“这么晚了,又下雨,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余昭昭另找一条毯子给他披上,又忙活着拿干净毛巾帮他擦了又擦,周望高缩在沙发上,像一只被淋湿的猫。
“想见你。”在一起之后周望高说这些肉麻话倒是逐渐熟稔起来,毯子上都是她的气息,他埋头深吸一口气,“今天没能送你回来,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我还担心张见刁难你呢,”余昭昭警惕地眨眨眼睛,“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周望高摇头,“我本来打算跟你一起回来,然后……”
“他没为难你就好,”余昭昭笑了笑,“周望高,你别被网上的煽情语录给洗脑了,爱也不是非得时常觉得亏欠,你不欠我的,别总是跟我道歉。”
柔软的发梢从他的鼻梁上一扫而过,周望高抓住余昭昭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摁在沙发上。
余昭昭局促地抿了抿嘴,心想这方面倒是进步得很快。
“那个——”她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你要不先去洗个澡?你衣服都湿了,这种天气很容易着凉感冒的,我家有热水……”
周望高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在她掌心画了个圈:“我不冷。”
“呃——我——那个——周望高,”余昭昭可怜兮兮地瞟一眼桌上的麻辣烫,“我饿了,你要不先放我吃两口呗,放久了面会坨的……”
这一说更不得了,周望高眯起眼睛,食指勾住她的镜框取下来扔到一旁:“我也饿。”
余昭昭的大脑这时候已经转不动了,认命地闭上眼睛,心里安慰自己说,成年人的世界嘛,有时候气氛到了,情难自持也不是什么不合理的事儿。
天杀的手机又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谁呀?”她拢了拢头发,“是不是公司又找你麻烦了?”
“不是。”
“那是老白找你?你俩最近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
“也不是,该说的我都跟他说清楚了。”
余昭昭转转眼珠:“那就是你爸?”
余昭昭试探着抬起头:“那你要去吗?”
“白胜也问过我同一个问题。”周望高走过来,“你呢,余昭昭,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决定起诉奥传司,和哈雷方方姐还有我师父他们一起,等拿到期权就卷包袱走人,”余昭昭的语气和眼神都无比坚定,“虽然胳膊还是不一定拧得过大腿,但现在胳膊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胳膊啊,人就活这么一辈子,总要为自己拼一次吧,这回我们跟他们干到底!”
“好,”周望高郑重地点点头,“算我一个。”
“你是编外人员,身份也不太方便,”余昭昭思忖着,“跟我们统一战线会不会对你不太好?”
“首先,我的身份是泡泡工厂的监事,虽然听着不怎么讨喜,但好歹也算是泡泡工厂的一员吧?”周望高笑了笑,“其次就像你说的那样,人这辈子总要为自己活一次,我不能一辈子都只有周镇江的儿子这一个身份,我也不想无休止地被他拿去和我哥比较,然后一辈子听他的话去做那些昧良心的事儿来换取他的认可,这一次我要遵从我内心的选择。”
不知道为什么,余昭昭觉得这些话从周望高嘴里说出来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他,那张脸上的冰霜不知道什么从时候消融得无影无踪,眉梢眼角全是清澈的温柔,温柔得让她鼻尖发酸。
“更何况我现在的身份也不止是监事,”周望高注视着她,“我还是余昭昭的对象,我想跟你站在一起。”
温热的液体挤在眼眶里打转,视线开始变得模糊那一瞬间,余昭昭二话不说,冲上前去抱住他,脸紧紧地贴着他坚硬却温暖的胸膛。
嘴唇快被自己的上牙咬破了,但还是有点儿想哭。
千万别哭出来啊,余昭昭,你泪点才没有那么低。余昭昭真想跪下来求求自己,别让那两滴不争气的眼泪在这种时候掉下来,她不想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脆弱。
“我记得就在不久之前,有一条小鱼对我说过,我不是关在笼子里的鸟,我有翅膀,所以我要飞出去,飞到我想去的地方,”周望高的手穿过余昭昭的发丝放在她后背,安抚小孩似的轻轻拍着,“我还知道那条小鱼自己其实也过得很辛苦,她游了很久很久,但从来没有放弃过,所以我想祝贺她,因为自由就要来了。”
话音未落,余昭昭就绷不住了,眼眶一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憋住的眼泪像突然拧开了水龙头一样,哗啦哗啦地往下掉,打湿了周望高柔软的毛衣。
“烦死了,周望高,你在这儿跟我拍煽情电影吗,说那么让人想哭的话。”
去TM的坚强,喜怒哀乐不也是人之常情吗?余昭昭抹眼泪的同时还不忘自我安慰,在这个真诚和虚伪,冷漠和热烈交织着的复杂世界上,有一个人愿意用自己的眼睛看清你,明白你的辛酸,理解你的不容易,然后靠近你和你抱团取暖,珍惜你,疼爱你,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哭的事儿吗?这不是哭鼻子,这叫喜极而泣。
周望高捧着她的脸,温柔地擦掉她眼尾亮晶晶的泪,余昭昭一个趁其不备,踮起脚尖就吻上去。
雨还在下,而且好像比刚才更大了,打在窗玻璃上,噼里啪啦地响。
好吧,没了那副破镜框的阻碍,监事大人的吻技好像也没差得那么可怕。
一场社畜和资本的明争暗斗终于迎来的大结局,泡泡工厂联起手来起诉了奥传司,多名涉事人员被停职调查,并对员工的损失做出相应赔偿。
余昭昭爽得不行,去收拾东西那天还特意化了个妆遮住了黑眼圈,她只带走了喝水的杯子和一些日常用品,其余包括工牌一股脑喂了垃圾箱,简直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这一次,大家都太有种了。
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奔向自己理想中的方向。
余昭昭翻到自己刚入职那会儿的档案:“我是不是应该重新去拍张照片儿呢,怎么感觉一眼看上去不太像。”
“我看看,”周望高凑过来,看着那张青涩的脸,目光定格在婚姻状态那栏上:“余昭昭,未来几年有没有结婚的打算?”
余昭昭明知故问:“跟谁结?”
“跟周望高。”
“你想娶我呀?”余昭昭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两个月牙儿,“虽然咱们之间有一道难以跨越的阶级鸿沟,但……”
“但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周望高学着她之前询问自己时那种一本正经的表情,“而且我认为阶级并不能决定一切,更不影响我爱你,所以你愿意吗?”
“我要是说不愿意会怎样?”
周望高想了想:“那我就继续努力,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余昭昭的资料换了新照片,周望高扮演面试官的角色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余昭昭,近几年有结婚的打算吗?”
话音未落,一双双八卦的眼睛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汇聚在余昭昭身上。
“有啊,”余昭昭双手环胸,“但你得问我对象什么时候娶我。”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叶睁大眼睛:“昭昭姐有对象啊?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强尼和方方姐一左一右地白她一眼:“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去了。”
余昭昭在大家的注视中扬起嘴角:“我对象叫周望高,你们都认识。”
泡泡工厂一片哗然,在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白胜从门框后边探出一个脑袋:“我也想加入泡泡工厂。”
过去画上句号,未来充满希望。
“别啊!我再也不敢了!”哈雷明知道周望高是在开玩笑,但还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铃源真天慧雅美紫还在等着我呢,没有我她会很寂寞的!”
余昭昭飞快地眨眨眼:“那个……我的活儿都干完了,闲着有点儿无聊……”
周望高二话不说把她从椅子上拖起来:“你也加班。”
哈雷远远地向她投去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
“你吃醋啦?”余昭昭跟着他一路小跑,明知故问,“人家哈雷有铃源真天慧雅美紫——”
周望高拉开车门把她塞上副驾,瞥她一眼:“你有我还不够吗?”
“够够够够够——”余昭昭识趣地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go!回家!”
“原来这个游戏他一个人也能玩啊——”周望高意味深长地看了余昭昭一眼,余昭昭连忙解释:“但两个人配合更好操作啊,这本来就是双人游戏。”
周望高露出一个怀疑的表情:“你这么菜,哈雷能带得动你吗?”
“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就菜了?”余昭昭一听这话立刻炸毛,“我从大学就开始玩这个游戏,我很厉害的好不好?你又不跟我玩,你懂什么!”
“游戏太幼稚了,”周望高眸色一沉,把她手机静音扔到一边,一转身把她抵在门上:“我们玩点儿别的吧?”
余昭昭象征性地往后缩了缩,这个周望高不愧是精英型人才,各方各面都开窍得挺快。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摘下她那副假斯文的镜框,呼吸交织在一起,他洁白的毛衣散发着洗衣液的香味儿,柔软得像猫一样。
上司变成对象以后进步太快怎么办,在线等,很着急。
END
磨了一个周终于写完了,有些电影情节记得不是很清楚,一笔带过或者有误请见谅,就当是我的私设了个人理解其实像周望高这样的人本身就是善良柔软的,他只是需要被治愈被温暖,需要一个契机褪去冷冰冰的外壳,他也会渴望被认可被理解被爱,同时也会在这个过程中学会理解别人爱别人。这部电影本身还是带有理想主义色彩因为现实社畜斗翻资本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我还是很喜欢,很感谢剧组的付出,能给大家一个做爽梦的机会,生活也需要理想主义,希望世界上所有的小鸟都能飞出笼子飞向自己向往的天空。
OOC预警
全文1w
“快让我长出心来我不会比人坏。”—薛之谦《AI》
1
你从入职场就跟着Johnny叔了,他把他的毕生心血全部传授于你,不说可以成为下一个“银嘴”,但绝对不会逊色于别的公关部的人。
你的性格很好,也会交际,多多少少也攒下来一些人缘,在平时也会像Johnny一样观察细节。
可是在现实当中......
可是为什么整天在公司除了被上司叫拿咖啡就是被上司叫拿外卖啊喂!
等到拿完所有外卖时,好不容易可以坐下来一会,就听见......
"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休息!"
你想反驳:“可是你们明天出...
你想反驳:“可是你们明天出了叫我拿咖啡,就是叫我拿外卖啊?”
“你要是真有那能力,你还会一直呆在这个位置吗?”
你不希望自己最后沦为整个办公室里的奴隶。
所以,当Johnny....师父问你要不要跳槽到泡泡工厂时
2
对于你来说,能逃离那上司已是上上签。
从很小的时候你就立志,长大之后你要找到一份钱多事少的工作。
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每天在泡泡工厂,除了陪师父和曼曼聊天,要不就是和方方姐谈心,拿着零食随便吃,大家都说你和小孩一样,东玩玩西玩玩,日子好不快活。
"曼曼,上次送你的礼物送到了吗?"
"姐,你得穿多点,别着凉。前几天我给你发的那几款孕期滋补品怎么样?"你拉着她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方方摸着你的头:"看你总像看小孩子一样。"她看了下白总的办公室,"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慌。"
事实证明,这是对的。
3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人生如戏"这四个字
这不,霸道总裁来了吗。
在你刚打开《回家的诱惑》,拿着零食准备和几个同事一起看的时候来的。
这辈子,除了之前赶假期作业,你就没这么快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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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冷郁,生人勿进,是霸总没错了。定制的西装很合身,衣服被他整理的一丝不苟,黑衬衫显得他更加阴沉。但他的眼神....是空洞的。
“望高”
他叫周望高。
周望高看着你们,头发大部分已经花白的Johnny,教着几个女生的方方,以及....好奇地看着他的你。
有可能是因为你的目光过于明显,他有点想要躲闪,但好像好奇劲过去了,你的目光不再他身上停留,又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事情上。
你桌子下的手快速打字:"师父,小心谨慎。"
4
师父的判断,这周总其实就是个过来镀金的。
可是你判断的迹象里,这完全不是一回事。
护手霜,简洁到极致的书桌,西装都向你展示这,这个人会对细节的把控极其严格。
尤其是....你在电脑上搜到的画面,他的背景。
你和白总几个人在他的办公室外聊着,最后你出了一个法子。
5
晚上,小周总拿着手电筒在到处四处翻看各种蛛丝马迹,他看到了方方的孕妇用品,看到了曼曼的画,最后到你的桌子时....
"周总?"
他感受到了另外一束光打在了他身上。转头就看见你在他身后笑着。
明明是毫无别的含义的笑容,但总感觉让人感到背后一凉。
“好巧啊。”
"您这么晚了,还在公司里呆着吗?”你边笑着,边一步步向他走过去,步步紧紧逼着。
他又看到了你那双眼睛,带着好奇的目光再次来到他身上时,他忘了他本应该质问你为什么现在还在公司,为什么以员工的身份来问他,只是被你逼的一步步后退,最后逼到墙角。
“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看着他,摇了摇手里的相机,“我没想到回来拿趟东西还能有意外之喜!”
“例行检查”他咳嗽了一下,你的话,既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又成功地把嫌疑甩在他身上。
“周总,天色不早了吧,在这待下去一会保安上来了。”你的目光转移到了门口。
“你呢?”他终于站了一次上风。
“我吗?当然是等着你一起走。”你看着他,他似乎如鲠在喉,你终于可以在这一瞬间好好看着他的脸。
他是忧郁的,眉宇之间只剩锋利,这一下的无语给他的眼睛加上了一层雾霭。但你坚信着他笑起来会很好看。
“为什么?”
“我怕黑。”及时的示弱,可以方便进行下一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人引走,不能让他继续在这里了。
“走吧。”
“你送我到楼下就好。”你拿起包包,看向这个还在缓的小周总。你不能让他没有台阶可以下
周望高看着你,你也从来没有回避过他的目光。他叹了下气,他决定先让了步,走在你的前面,你蹦跳着跟着他,顺手把他刚刚翻东西的照片发到公司群里。
楼道是黑暗的,天候是寒冷的,你们是无话可说的。你看着他,那个背影是灰暗的,即使无数灯光打在他身上都是灰暗的。
不过你也理解他。
他听着你在身后的呼吸声,脚步声,他是一个很冷淡的人,所以他也想不出,他到底要和你说一些什么。
你们到门口了,你们应该要道别吗?气氛好尴尬啊!谁能救救这个局面。
不过下一秒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好意思等我一下。”
可惜他没听到这句话,以为你一个招呼不打就走了。
周望高看着你飞奔的背影,是他很恐怖吗?不过没事,从小他都不是被善待的那个,他就是这样,一直困在那个笼子里,孤身一人。
正当他打算叫司机来接他时,你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的……
是梨汤。
“天太冷了,那边刚好有卖梨汤的。”你笑着递过去梨汤,“暖身的,你刚刚还在咳嗽呢,路上可以喝。”
师父说过,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你可不能得罪了这刚上来的祖宗,既不得罪人又进行讨好,完美!
周望高看着梨汤,这是你送他的?
梨汤的温度传到了他的手心,他愣愣地看着这杯梨汤,真实的温度传入神经,让他感到陌生,刚刚的心虚,猜疑已经一扫而空,感觉只剩下这杯梨汤。
“周总,你站在这会着凉的,我先回去了拜拜。”
师父说过,见好就收。
“嗯,拜拜,谢谢。”
你朝他摇了摇手,往回家的方向走过去,周望高的司机也抵达了附近。
周望高觉得,这会是一个他说不上来的夜晚。
你也觉得,这会是一个你说不上来的夜晚。
毕竟你熬夜搞定了《如何回答周总审查》发进了公司小群。
6
周总没有辜负你的预判,果然这几天他就开始一个个审查所有泡泡工厂的员工。
“怀孕三个月了?”
“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公司?”
终于到你了,你走进办公室,很淡的古龙香水味弥漫在这个办公室里,你淡定地坐在他的对面,还是那熟悉的笑容看他。
“你为什么要转过来泡泡?”
“前景好,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前辈都在这里面,泡泡工厂是一个更好的地方可以让我提高公关能力。”简洁明了,也不想和他废话。
“人与人之间是需要信任的,白总能和我建立一定的信任。”
“你有没有想过,白胜的AI技术全是假的。”他用手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你,你抬头毫不避讳地看着他。
“做员工的,就要相信老板的一切。”你借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正好和他面对面站着,很近。“不能因为这些而动摇嘛。”
你们在博弈,赌谁先落入陷阱。
“你最好好好想想,留在这里是不是正确的。”
“谢谢周总我会好好考虑的。”
周望高看着你,你好像看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平时在他们面前小孩子样收敛了不少
你回答完问题,就立马出来了,这个地方一秒都不能多呆。
周望高看着自己的策划方案,有了下一步打算
7
计算卡是没有运作的,方案是没有做的,人是还没有头绪的。
师父,方方姐,哈雷不知道进了多少次白总的办公室,就为了跟进这个项目的进度。
你也把能找的一切能借计算卡的人脉全部介绍给了白胜。
周望高的意图很明显,他就是想找到白胜作假的证据,拆解内部,再擒白胜。公司内部被搞得人心惶惶,不知道这个泡泡什么时候被戳破。
你喜欢泡泡工厂,喜欢方方姐,喜欢和哈雷一起玩……你有了自己的价值,自然是不愿意这样下去,你会尽力去帮助白胜。
尽管你看出,周望高可能是对的。
——
工作还是再继续,你在累死和活着徘徊,但还是能听到师父他们在里面争吵的声音。
周望高达到了他想做的了。
那天,白胜拉着那车计算卡进来时,你是放心多了。
只不过你没想到,周望高会上手推计算卡
“啪!”
你也没想到你会急到扑过去接住那批计算卡。
你惊了。
白胜一群人惊了。
周望高惊了。
哈雷哭了。
“你还不如要我命啊!”你递过去那批计算卡给哈雷抱着哭,脚踝明显是伤到了,你只能一只手撑在地上借力起来,另只手下意识地痛到握了一下脚踝。
周望高看到了。
他有点愧疚,不敢上去扶你,只是在一旁,旁观着白胜和Johnny他们手忙脚乱地把你和计算卡扶起来。
“要拼可以也别这么拼啊!”师父皱着眉头指责你,你努力挤出笑容:“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你一瘸一拐地走回座位上,喝点水压下痛,不知道是扭到了还是抽筋,反正就是疼。你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他们收拾那批计算卡,因为腿脚的不方便你一直坐到晚上,没有下过座位,忙到都没有意识到周望高走到你旁边。
“周总!”你转头就看到他,“怎么了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只是想道个歉”他拿出了药,“今天早上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
会道歉的领导这也是少见。
你接过那满满一袋的药,“没事的,小伤。毕竟那是白总辛辛苦苦找出的计算卡。”你脱下皮鞋,拿出来药准备上手喷一下,但没想到…
“嘶。”你痛到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喷雾已经掉了,应该是动到了脚才导致这样。一只更加修长的手先捡起了那个喷雾。
“我帮你吧,你不太方便。”他皱着眉,看着你痛到表情扭曲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想帮你。
“啊”这是你绝对没有想到过的,他拿起那瓶喷雾:“没事的,帮你喷一下。“
他的手摇了下喷雾,单膝跪下来的动作会让西装裤的褶皱比较明显,他很轻柔地朝着你的脚踝喷。月光是你唯一的光源,唯一能看清他的脸的方式。
他完美得如同雕塑一般,但他的眼睛赋予了他神性,给他了一个透明的心灵,怜悯着众生。
“喷好了,你还疼吗?”
“没事,不疼了。”
你们本来应是对立面的,不是吗?但为什么两个人的磁场却与预想中不同呢?
感谢上天,办公室里没有人,只有你们两个,否则你会疯的。
周望高觉得自己有点失控了。
要不然怎么做出那么不理智的行为。
8
“Fakeit,untilyoumakeit.”
所有人都在为了ai项目的事情奔波,公关部要策划好后面对这个AI的营销,也要联系好任总那边的突击检查,时不时当一会后勤。总之忙到焦头烂额。
周望高也会留下来,陪着你们一起加班
看着你会和Johnny安排公关部的事情,帮助白胜去营销,看着你会关心方方身体状况,看着你会听着哈雷他们的需求之后帮他们解决。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忍不住看你。
你还在埋头干泡泡的AI原型机后面汇报发言稿以及流程,好不容易结束,抬头一看天黑了。
周围都没有人了,只剩你。
哦不对,还剩周总。
还是冰冷的灯光,是冷白的,没有一丝感情含在里面。
你本来想抬脚就撤,但你觉得可能是自己加班加疯了,打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周总好巧啊!”他抬头看向你,手里还是所有人的资料。
“那个……这么晚了还不走吗?”你有点尴尬,早知道刚刚就不进来了。
“哦,我加会班,外面只剩你一个人吧。”
“嗯”
完蛋了又陷入尴尬了。
“谢谢你上次的梨汤。”
“不如我们一起去吃宵夜吧?”
两个人一起开的口,都想打破这僵局,但没想到更僵了。
“好啊。”他拿起来大衣,几下就收拾好了东西。
“诶?”周望高居然答应和你去吃宵夜。
公司附近其实有很多大排档,小吃摊。
最后你还是选择了吃面。
你们坐在户外,看着老人家陪着小孩玩,看着那些街头卖唱的青年拿着吉他唱,你最后看向了他,他的眼睛不再是死寂的湖面,而是羡慕。
“多好啊。”他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嗯,确实很好。”他看着你,嘴角也会上扬。
“你笑的其实很好看,为什么不多笑笑呢?”你对上了他的眼睛,就像第一次好奇地看着他,也像第一次看着他空洞的眼睛。
笑得很好看吗,周望高想着。
但和那时候不同,此时的情感早已改变。“我也想。”他认真地看着你,内心的想法好像毫无遮掩地向你展示出来,“但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更何况,我也不知道怎么做……”
“放松点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是周望高最后听到的一句话。
面正好端上来了,热气遮住了两个的脸,遮住了两个人的情感,再次给两个人设了一堵墙。
你们是敌对的。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他想忘了那双好奇的眼,跟随张见。
你想忘了那双死而复生的眼,跟随白胜。
———
下雨了。
“我送你回去吧,这雨越下越大,你会着凉的。”
你们每一次见面都很巧,巧到都是夜晚,巧到都在关心彼此会不会着凉。
你坐进车里,又闻到那股古龙香水的味道。外面的雨拍打在车窗上,周望高的车上连着蓝牙,他看向手机上的音乐软件,按了随机播放。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导航的声音混着音乐,外面的霓虹灯照进车里,车里的两个人都没有看着对方,担心沉溺进去。由着灯光照着。
你们两个一起哼着歌,周望高把空调温度调高,你的手就没有停过,手机上的文档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可能是太累了,也有可能是温度的升高,最后你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起床了”
你醒了,周望高叫的。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雪夜里的烛火一般。你还发现身上还有一件质量很好的毛呢大衣。
周望高的。
你感觉到了温度升高,是不是空调温度设太高了?你怎么能在敌对的人车上睡的那么香,周望高假装咳嗽:“我怕你冷所以帮你披了我车上的外套。”
周望高感觉到了自己嘴角上扬:“好。”
9
全公司的紧张气氛随着任总的检查而逐渐消散。
全部人抱在一团,泡泡真敷成蛋了,几个人抱在一起哭,原型机的成果无疑是让所有悬着的心都放下来了。
这个月正好是曼曼,你和几个同事的生日,当然……还有周总的生日,你看到了周望高,他望着原型机的成功,只是说了一句:“祝贺你。”
然后目光所及只剩他落寞的背影。
他的世界充满了虚伪,都是交易和筹码。
不愧是方方姐,提醒了你想提醒的。
“这个月正好是周总生日。”
不愧是白总,说出了你心里最想说的话。
“要不一起?”
你在什么神仙公司啊!
周望高回头看,看着等待他的白胜和方方,还有那个即使在人群中,他也能一眼看到,已经戴好生日帽,满怀期待看着他的你。
他迷茫地接过生日帽,你“扑哧”笑出了声,难得看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你的勇气也上来了,拿着他手里的帽子踮起脚来帮他戴。
他没有说话,只是弯下他的腰,方便你帮他戴。有点冰的手稍微碰到了脸不红但很热的脸。你戴完之后看着他:“完美!粉白色的真可爱!”
他好像很不适应这种场合,即使唱完生日歌的大合照他也是长在那个位置上了,连靠近也没有,干巴巴地比个耶。
让这个月也过生日的你看不下去了:“过来啊!”
你选择勾住他的肩,让他一起蹲下拍照。
他转头看向你,真的很近,近到他的呼吸能打到你的脸上。
“耶!”照片定格在那一刻,定格在周望高还看着你,但手里也仍然比耶的那一刻。
“哎呦,徒儿大喽,被人叼走咯!”师父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脸快笑烂了,拿着眼镜擦着表示没眼看。
当点了生日蜡烛的时候,你和他站在一起。
他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你说你很满足现在了,所以干脆把愿望给他,希望他天天开心。
“呐生日快乐!”方方给你挑了奶油最少蛋糕多的一块,你靠在她肩上:“谢谢方方姐!你对我最好了!”
一旁的周望高的脸上被曼曼抹上了奶油,师父这个老油条借着擦奶油的名义抹了更多奶油,然后…奶油大战开启了。
这时候他与你们之间的隔阂好像都消失了,没有敌对关系。
他可以放肆地咧着嘴大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你说过的,他笑起来很好看。
疯狂之后,周望高抹着脸上的奶油,你递过纸巾,还有一个黑色的包装盒:“生日快乐啊!我挑了好久呢。”
他惊讶地看着你,好奇地打开了盒子,一瓶香水躺在里面。他拿出来喷了一下,很明显的梨子味,现在市场上很难找到这种味道的香水了,他看着你亮晶晶的眼睛,他不想忘记那双眼了。
“谢谢。”他露出牙齿地笑,他很久都没那么开心了。他手上最后剩了点奶油,他滑过你的鼻尖:“你也是。生日快乐。”
“嘿!?”你追着周望高跑
管家看着周望高:少爷真的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
10
再次认识到人生如戏,除了第一天遇见周望高,还有原型机遭暗算的那一天。
你是在办公室里陪着他们加班的,项目冲刺到最后一段,一下子的停电无疑是当头一棒,你决定去监控室,去找一下是不是人为的因素。
“你哪里都不如你哥哥。“
“你哪里都不如他。”
周望高,知名企业家周镇江的儿子。
他的眼泪是克制,他哽咽地回答了最后一个:“是…”
但你相信他。
你想走出角落,认真地看着他,递出了纸巾。这可能会让他感到反感,但你就是想说:“周望高,你做得很好了,你真的很好。”“周望高,你已经努力了。”
你走出了角落,对上他的眼睛,深处翻涌的情绪还未平息,你直直的看着他,他脸上未干的泪闪过了一瞬光,你认真地说:“不是的,周望高,你做的很好了。”
你没有再叫他周总了,而是周望高。
外面的霓虹灯照在你们的身上,周望高借着灯光看着你,你们两个距离很近,他又看到你的眼睛,你的眼睛里是担忧,是犹豫,是...心疼。
原来真的有人会心疼他吗?
他想你留下,但张见随时在这,他握住了你替他擦眼泪的手:“你在下面等我一下….好不好?”
你不忍心拒绝他的。
你和他们确定了小圆不能用之后,你下来了。
周望高坐在阶梯旁,旁边放着一个鸟笼,一个没有鸟的鸟笼。你走到他旁边,坐在他的身旁。
“你以前的部门对你很差吗?”他问了一个很莫名其妙的问题。
“办公室里被当作奴隶使,除了被老板骂就是就是被老板说。嗯,我觉得之前过的挺差的。”你郑重地点了下头。你不常哭,每次说这些话也是笑嘻嘻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泡泡工厂有关照我的方方姐,师父还可以一直教我,会为大家努力的白总,还有你。”
“你虽然有时候就像冰块一样,但是你还是会和我们大家一起玩,会关心员工,所以我相信,你和我之前上司不一样,并且很好。”看到你积极的样子,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在心中苦笑了一下。
“你也很好,我看到你总是会关心方方还能这么让着哈雷。”周望高抿着嘴笑,“有时候,我都在思考,我是否正确?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我一步步地跟随我父亲,为什么他总是说我是错误的?”他像一个委屈的孩子,在你面前寻求答案
“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相信你做的是正确的决定。你要坚持你想要做的。”
周望高和你对视,你看到了他的眼睛是不可置信,他看到你的眼睛是坚定不移。“周总,我需要走了,今天一停电,很多事情都要重改。你快回去休息吧。”你顺手摸了下的头,你相信他,真的很相信他。
周望高望着你回去的身影,又看着那个鸟笼,一左一右,内心都是挣扎。
11
人代替AI的计划是大家帮忙部署的,一套又一套的陷阱大家一起想出来的。
你看着领导被糊弄过去的样子大大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白胜的信息让你当场愣住。
“快去追周总!他在往天台跑!”
周望高
在往天台,你们设下的最后一个保障跑。
这就是你相信的结果,他就是张见那边的人.
可笑吗?
你尽全力去跑,跑到能把顾虑抛在后面,跑到把窒息抛在后面,跑到…把对他的失望丢在后面。如果不是他和张见摧毁了原型机,你们也不至于狼狈成这样。
周望高跑到了天台,但随后他听到,开门声,以及你从未发出过的声音。
你拉住他的手,死死地拉着。
“所以你那天就是在那边一起协助着张见?”
“我,有必须完成它的理由。”
他转头看着你,你不常哭,但现在猩红已经爬上你的眼睛,他也肉眼可见地紧张,没有再往前走。
你自嘲地笑着,眼泪却一滴又一滴地落下来:“我是不是很可笑,周总,我还以为,你也是我们的一份子呢。”你抬头看着天,努力让眼泪不流下来,周望高拉住了你的手:“你听我说我那天……我没有……”
“我上司没错,我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那能力,去看清一个人。”你哽咽着,眼泪完全不受自己去控制,周望高是彻底慌了,他捧着你的脸,用着手擦去眼泪:“对不起…我…”
你推开他,“我不需要。我也不敢再接受你一切的好意了.”哭腔越来越重,你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支撑下去。
他抱住了你,摸着你的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这样的。”你靠在他身上,哭得撕心裂肺,直至呼吸不了。你尝试着打他,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他没有动,任由你打着他。
“你放开我…我求你了…”
讽刺吗?他身上还是你送的香水,梨子味的。
你从奴隶变成了供他观赏的动物。
所以,你毫不犹豫地铐住了他,在他借着栏杆的力挽住你时。
周望高没有生气,你的眼泪也没有止住,但你需要保护这个泡泡,不能让他破坏。你迎着风去,最后回头看了周望高一眼。
周望高又和你对视了,只不过这次他看到的是痛苦,崩溃与失望。
你朝着你要跑的方向,再也没有回头过。
他其实挣脱掉了,但那有什么意义呢?
他失去了你。
他和白胜坐在一起对饮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全是你,借酒消愁不是一个好方法,因为这样会让他更想你,想到你最后的样子。
除了母亲,好像只有泡泡工厂和你,才会给他温暖了。
你在房间里没有开灯,手机还显示着那天拍的照片,你抱住了被子,忘记手机里那个笑得很开心的人。
12
还是照常上班。连他那天从厕所出来你都看着。
他的目光也看着你,你带着卫衣帽,把目光放在别处。
白胜的海报,营销都需要公关来宣传。宣传稿的编写也需要你也需要一起看。你不可能让师父一个人承担这么多的。
只是你没敢跟周望高说话而已。
几周过去了,你看得出来大家已经和解了,但其实是你自己过不了那道坎。
“杂志的封面排版还是需要更改一下,我一会会把白总的宣传材料发过去。”你看着手里的一批批资料,连眼睛都睁不开。方方把咖啡递给你,小心翼翼地问了你一句:
“你,还没有和小周和好吗?“
“我们其实也没有那么熟的。和好这种词用不上。”
是啊,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伤心。
周望高听到这些,压下眼里的酸涩,把送你的生日礼物放在你的办公桌上就走了。
你拿到了那个音乐盒,黑灰色的盒子上有着鸟和鸟笼的图案,你扭着音乐盒,里面的音乐不是什么古典音乐,而是最简单的...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盒子顶上的鸟儿中间是有机关的,只要逆时针扭动,鸟的中间就会看见一条恶魔之眼的项链。
只是他和你最经常想到的东西,也是他希望这个项链能够真正的保护你。
他希望可以逆时针回到没有让你失望的时候。
《南山南》真的很苦。
他尝试在香水里闻到你的气息,你尝试在音乐盒里听到他的声音。
之后不能说是有交集,只能说是正常相处。
白胜计划泡汤前一晚,你和他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有交流。
他逮住了晚上下班的你,把一切计划都和你说了。
“我们去起诉整个奥传司。”
“你疯了吗?”你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你会害了你自己的!你父亲会怎么看你?”
“你的理想怎么办?”
他看到了你被风吹的凌乱的头发,也看到了他送给你的项链:“我不会再骗你一次了。”
你也看着他,那天的悲伤也一下子烟消云散。他拉着你的双手,两双很冷的手互相取暖。
明明气氛很合适,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吻你的双手。
“我等一个正确的时机。”
比赛前一个月,你感觉你基本在公司住下了。
连师父这种对编程一窍不通的人,也在那里看教程书。
这时候公关部的活也不少,AI比赛的宣传。帮忙组织,做一些后勤的工作。
周总戴着眼镜,也在黑板上计算。
他也是早出晚归。
你走进他的办公室,他的服饰从一开始的灰暗,换到了现在的白色高领毛衣,眼镜还挂着,因为在公司一直忙碌着,梨子味淡了许多。他难得闭上一会眼,休息一下,你把他的眼镜拿下来,又熬夜又加班的,胡子都有点长出来了,眼睛闭的不紧,你正准备把外套给他盖上,刚放下外套就被他拉住了手。
“你休息一下吧,忙了那么久了。”他拉着你的手靠着,你把他眼前的头发拨开,“让我靠一会。”
“算了,时机还没到。”你弯下腰笑着看他,抽出手来。
庆功宴的时候,你还打扮了一下。
黑色的的长裙,还把首饰都戴上了,当然还有某个人送的项链戴着了。
你坐在周望高旁边,他的外套披在你的肩上正好都是黑色。你想喝口果酒,某只手直接盖住了杯口。
“你少喝点酒,喝果汁吧。”周望高拿走了果酒,把果汁拿给你,自己喝了那杯酒。
坐在旁边的白总:“我无罪至此啊!”周围的人也是开始起哄着你们。
礼裙和西装都穿了,应该到了正确的时机了吧?
只可惜董事会把周望高和白胜叫走了。你笑着有点小脾气的周望高,气鼓鼓地看着你。你把外套给他穿上,理好他的领子,摸着他的头:“走吧我等着呢。”
要回原部门这是不可能的。
你和大家一起出来创业了。
公司的场地的挑选,泡泡的招聘海报,公关部的新员工,都需要你来一起去操作,周望高选择了你们,抛弃了原本的产业,他成为了他自己,也成为了你们的龙头,他肯定比你忙多了。
等到一切都安定下来,你们终于轻松了一点。你坐在你的座位上看着书,蓝牙音响里放着音乐,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你,还有那个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眉眼弯弯,眼里全是你,简直帅到过分的男人。
“怎么了还有活吗?”你故意逗着他,你合上手上的书,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他逆光走来,朝着你走来。
“我觉得,我们还有私事还没解决小姐。”他两只手撑在你的两边把手,将你禁锢在椅子上,他挑着眉,等着你说出下一句。
“哦?”你憋不住笑了。“时机到了吗?”
蓝牙音响里很默契地播放了《慢慢喜欢你》
“慢慢喜欢你,
慢慢的亲密,
慢慢聊自己,
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慢慢我想配合你,
慢慢把我给你。“
周望高靠近着你,慢慢地逼近:“我爱你,不只是喜欢你。我想和你继续在小吃摊上吃饭,牵着手散步,再一起过一个又一个的生日,直到头发变白,我成老头,你还是那漂亮的老太太的时候也不分开。”
“想知道我的答案吗?”你随后吻了上去。吻是温暖的,你环住了他的脖子,慢慢地站起来,他让你坐在桌子上,抱住你的腰,连吻的时候都是笑着的。他摸着你的头发,你的腰。梨子味包围了你,让你感到安全,你们终于等来这个时刻。
在旁边的方方和女同事已经尖叫很久了,哈雷和一群男同事忙着笑周总,Johnny拿下眼镜,擦着眼泪笑。
你们吻完,眼睛里全是笑意,头顶着头,拉着手。你的答案是:“我也爱你。”
即使没来的白总,面试时也能看到小情侣坐在一起看着他面试。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完了
感谢帮我审稿的朋友
希望周望高会被很多人爱,长出血肉,就像老薛的歌,AI终于变成了真人
希望大家都能看见,音!乐!剧!演!员!郑云龙!
彩蛋是看到美丽大龙之后的一些ooc随笔和两张人夫感大龙
撞梗及ooc致歉,有关吊桥效应来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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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你知道吊桥效应吗?”
温泉中,你说着话缓缓走向王也,你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你却没有停步的意思,面对你的攻势,王也咽了口口水开始往后退,脚一点一点后挪,王也忽地背部一痛,他手往后一摸,是不规则的池壁。
他无路可退,而你一往无前,见他没有再退的意思,你大胆的凑近脸庞从他的唇边擦过,双唇停留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吊桥效应是指当一个人在提心吊胆地走过吊桥时,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到另一个人,他可能会把这种紧张刺激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归因于对方使自己心动而产生的生理反应,从而对对......
“吊桥效应是指当一个人在提心吊胆地走过吊桥时,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到另一个人,他可能会把这种紧张刺激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归因于对方使自己心动而产生的生理反应,从而对对方产生情愫。”
水下,一只手靠近王也的左胸膛,那只手轻柔,没有用什么大力气的虚搭在他胸口,王也却仿佛被一颗巨石压中,胸闷的喘不过气,被迫加重的喘息比蒸汽还要火热,他喉结几次滑动,双眼望向你身后的景色,不敢直视你。
他是个正常男人,如果你再这样,他就只能。。。
“你。。。”
“仔细感受,你的心跳是不是很快?像不像砰然心动的感觉?”你打断试图驱赶你的王也,脚步后退到一个安全位置,只有手还放在他胸口。
明显且加重的撞击告诉你王也的心跳在急速加快,这就是你要的,也是你的目的,得到验证,你的手终于赦免了他。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之前总是陷入这样的情况,对于我自己的感情,我可以确认,但关于你,我希望你能想的更清楚。”
你微微笑着,沉静的表情和语气让人看不出来你说话的真假。
“如果你想明白了,就来找我吧。”
“哪里?”
王也的直率弄得你有点意外,你没想到王也在感情上比你想的要直接和坚定,或许他本身也不是弯弯绕绕的人,是你的理解有误。
你在心底自嘲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随后便坚定的看向王也。
“有一个地方,叫做稻城,那里。。。”
“哇~”
突如其来的惊呼声让你噤了声,循声望去,是冯宝宝和张楚岚。
他们站在玻璃门外盯着,看样子刚来不久,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旁边张楚岚拿着手机交给冯宝宝,让她把手机送进来给你。
“宝宝,怎么了?”被这么一打岔,你的注意力全给了冯宝宝。
“老四有事情跟你说。”
“好。”你接过手机,去到一边发消息。
“牛鼻子,张楚岚有事情找你。”
“他有什么事儿?”王也边说边看向你,试图听清一点你和徐四的对话。
他不是傻子,不就是想把他调开给你和徐四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你出去就知道了。”
冯宝宝盯着王也,大有他不出去他也不走的架势,另一边,门外的张楚岚手招个不停,看起来真的有急事。
不过他还是妥协了,因为冯宝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个铲子。
人走干净,你按照徐四的要求打开视频通话,镜头一打开,香肩外露的你瞬间引起徐四注意。
“干嘛呢?衣服都换了?”屏幕那头,他叼着烟,面色不爽,阴阳怪气。
别以为他远在公司就不知道你和王也在这泡鸳鸯浴,早知道他就自己来了,白白给了王也这小子机会。
“泡温泉。”
你靠在岸边,语气闲适,顺便手还拨弄了几下头发。
“董事会那边进程怎么样?应该不顺利吧?”
“哼,确实,”徐四冷哼一声,手拿下烟抖了抖烟灰,又继续叼回嘴上,语带安慰,“不过情况没你想的那么遭,薛总弄的差不多了,就两个人有点问题。”
“黄伯仁和毕游龙,对吗?”
“嗯,黄伯仁还行,他一个老油条随大众,对你不服气也只是中立,主要是毕游龙,他咬死你没有贡献对其他能升的不公平。”
徐四说完,脸色难得的凝重。
回想起当时的场面,真是针尖对麦芒,薛总更是拼了命也要给你这个机会,偏偏那个毕游龙软硬不吃,赵总都没办法,只能中途休庭,明天再说。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徐四熄了烟,手撑着头无奈的盯着手机对面的你。
“明天我自己来吧,让薛叔好好休息,到底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你对毕游龙没胜算吧。”
“我没有,但是我爸有啊,”你单手撑头,得意的看向手机对面的徐四。
“论贡献,谁能有我爸做的多?早就能到后勤却坚持走前线,一家人就剩了我这么个独苗,而剩下来的我带着大量资金入股哪都通,他毕游龙有什么好质疑的?”
“有道理啊!”徐四一拍大腿,脑子里混乱的思绪瞬间理清了,他夸了句还是你聪明,然后就对着手机傻笑。
“干嘛?”你被徐四逗笑,问徐四干嘛。
“看你不行?”
“有什么好看的,就半天不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半日不见起码一点五个秋。”
“哦?那你想我啦?”
“我要说想你你能赶紧回来?”
“嗯。。。”你抿唇眼珠子绕了个圈装作考虑的样子,本来是想看看对面徐四被你耍的表情,没想到他不上道,你只好实话实说。
“不能,我今天好累,明天再过来吧。”
“行。”
以你俩现在的关系,你好歹还知道回来,已经很不错了,徐四安慰自己。
折腾了一天,徐四中饭还没吃,他点了份炸酱面的外卖边吃边跟你视频,你就在视频这头看他吃,偶尔问他两句味道怎么样,有没有吃饱,要不要再点。
你和徐四正享受着这种平常又温情的时刻,头顶忽然投射下来一大片阴影,你愣了几秒抬头看去,正对上黑管儿的眼神。
“灵儿,温泉里蒸汽多,手机在这呆久了容易坏。”
黑管儿单膝跪地在半弯的身子跪在你面前,指了指离水面不足20厘米的手机。
当然,他也是换好衣服进来的,男性衣物和女性不同,他们只用穿个大裤衩,所以黑罐儿的上半身裸露的很彻底,尤其是肩膀部位,一个淡淡的齿痕被温泉的蒸汽熏得发红,和你逐渐上色的脸一样。
“我靠,你那边什么状况?”徐四站直身子,急得在原地转圈圈。
少女的红温证明一切,哪怕知道你们那儿一堆人,其他人不会对你做什么事情,可眼见着你的脸就那么变了颜色,徐四不着急才怪!
“张楚岚。”
黑管儿仿佛听不见手机里的声音一般,趁你被他的身材迷惑,他指了指你的手机,同时叫上门外的张楚岚,把手机丢还给了张楚岚。
望着带走手机的张楚岚,他心情很好,他可是成功驱赶了一个情敌。
“黑管儿,那个牙印还没消吗?”
你伸手想摸一下,奈何手短摸不到,黑管儿俯下身子,语气调笑,扶着你的手往齿痕那儿碰。
“你上次咬的可不清。”他笑得肆意,让你陷入了回忆。
一整夜的狂风骤雨在此刻袭上你的大脑,你羞愤的瞪一眼黑管儿。
“还不是你太。。。”
后面的话不能说,你哼一声,离开那一处,打定主意不和他说话,黑管儿倒不生气,下了温泉和你一起泡,有时候看你脸红继续逗你。
黑管儿喜欢逗你,因为那个时候你最放松。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身上仿佛压着重担,每一步都慎重的如同七老八十的老妪,你自己不觉得,他不好做提醒,现在倒是好多了,会生气,会撒娇,人也活泼了。
这样才有个年轻姑娘家的样子嘛,黑管儿靠着池壁,仰着头,正舒服着,忽然感受到一阵视线,他下意识看向门那边,是肖自在,他站在门口,盯着门内的你,有些犹豫。
老实说,肖自在刚刚看你和黑管儿玩的那么好,他都有点不好意思进去打扰你们,如果胸口那颗红痣烫的要命,他是不会来做这个电灯泡的。
他不喜欢这颗红痣,因为每一次它发烫都在提醒他什么,这让他很不舒服,心理和身体双重意义上的不舒服。
“老肖,这温泉不错。”
“嗯。”
都被看到,肖自在没有继续犹豫的理由,跟着一起在温泉里泡着。
冬天泡温泉,本就是很不错的一项活动。
渐渐的,剩下的所有人都来了,只是黑管儿和肖自在的身材有点过于优秀,你每看一眼脸就红的不行。
王也摸了摸自己的腹肌,心想下次见你之前一定多锻炼!
夜翼,但氪星人。
问就是多元宇宙神秘力量。
ps:全员cb向,可能有一点迪克水仙(?)
有意识流。
从他出生时起,这种痛苦似乎就伴随着他。
死亡一般的光线,灼烧着他的皮肤。这是他醒来时的第一个感官,紧接着就是潮水般无休止的疼痛。
痛苦,深入骨髓,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都在颤抖着瑟缩着。
世界一直都是无声的,直到他感受到了阳光——柔软的,温暖的,不会疼的。
他听见了细微的呼吸声,血液撞击血管的冲刷声,心脏每一次跳动的鼓张声。
“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死去吗?不仅仅是哥谭,更是整个世...
“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死去吗?不仅仅是哥谭,更是整个世界。”那是一个沙哑的声音,里面不知道积淀着多少岁月的仇恨,又是沁着多少哀恸的鲜血。
“这不是理由。”,另一个声音更冷漠:“把他交出来。”
干哑的笑声,有人在笑,有人在哭。
“……他死了,他早就死了。”
这个世界太吵闹,他看见了一对蓝色的眼睛。
爆炸。
“002号氪星实验体,理查德·约翰·格雷森,确认死亡。”
他的又一次睁眼,是在泥泞的雨夜。
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打蛋器高速搅打过,混沌中带着一阵一阵的钝痛。
他呻吟着试图爬起来,手指在泥水里艰难地扒着,模糊的视野里,我看见远处传来灯光。
那是一点微弱的火光,跳动着,他有些畏惧光线,身体下意识觉得光是会带来疼痛的东西。
那点光越来越近了,他意识模糊地看着一个人影从远处走过来,那似乎是个老者。
因为在他无力地闭上眼时,听见那人的声音,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震惊:
“——迪克少爷?”
迪克?
来者或许是认错了,从未有人这样叫过他。
他的名字很短,是“002”。他的名字也很长,是“实验体002号理查德·约翰·格雷森”。
但那些都好冰冷,现在他第一次发现一个称呼也是有温度的。
他来不及想那么多,因为死亡一般的黑暗把他吞没了。他下意识觉得来者是个好人,因为那声音是怪异的,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情感——不像研究员那样冷漠,也不像那个男人带着悲悯。
好神奇——老者的语气很急促,俯下身,用颤抖的手扶住他的胳膊。
他只是蜷缩了一下,从喉咙里挤出一点颤抖的音节。
“……痛。”
他走进门,阿尔弗雷德等候多时,托盘上恰好放着一块干净的毛巾。迪克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微笑谢过阿尔弗雷德的贴心,三两下甩掉皮衣跑进蝙蝠洞。
布鲁斯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漆黑的披风垂落在他的脚边,他静静地站在蝙蝠电脑前,望着荧光蓝色屏幕里跳动的字符。
迪克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在短讯里,他已经大概了解了情况。
透过单面玻璃,能看见昏暗的隔离室里蜷缩着一个身影。
卷曲的黑发像是常年见不到阳光的枯草,在他苍白的脖颈上毫无生机地垂下来。他的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实验服,从宽大的袖管里伸出一双瘦弱的腕子,无力地搭在膝盖上。
“22:31,他出现在庄园西南面的林荫路上,凭空出现。”,布鲁斯声音嘶哑:“根据DNA采样,能确定他是你的同位体。”
他顿了顿。
“他的基因序列显示,他是个氪星人。”
时针转过第一格,一切的混沌都像是退去的潮,只留下理查德躺在湿漉漉的海滩上,感受着浑身的冰冷。
有人在哼歌。一首悲凉的歌,每一个音符都是蓝色的,理查德不知为什么感到想哭。
“吱呀。”
门被推开的声音把他的意识拉回现实,他慢慢抬起眼皮,看向光透进来的地方。走进来的是一个身形高挑的、穿着蓝黑色制服的男人,他关上了门,然后慢慢走过来。
理查德没有变得警惕,也没有害怕蜷缩。他只是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男人靠近。
“地上凉,这边有椅子,为什么不坐呢?”迪克语气轻快,为他拉开一把椅子,又坐在了桌对面的另一把椅子上。
他在观察着理查德。
理查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诡异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森然,他的面容是病态的白色,抬起眼和他对视,像是照镜子一般。理查德慢慢站起来,挪到了椅子上。
“你不好奇吗?”迪克突然出声。
理查德发出了一声代表疑惑的鼻音。
迪克靠在椅背上,懒懒散散地:“比如,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和我长的一样。”
理查德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像个乖巧的小木偶,缩在椅子上听着他的声音。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说了一句话,很模糊,吐字不清,迪克没听清。
“疼。”理查德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清晰了许多。
迪克回想着他在电脑屏幕上看见的图,氪星男孩的大脑里,有一块深色的阴影。
“那是什么?”当时,他问布鲁斯。
布鲁斯摇摇头——他们都知道,那是来自平行宇宙的未知,是这个宇宙无法企及的科技。而未知,会带来恐惧。
迪克是背着布鲁斯偷偷来找理查德的。当然,他确信布鲁斯已经知道了,只是布鲁斯似乎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氪星男孩缩在椅子上,愣愣地看着迪克递过来一个球状物,乖乖地捧在手心里,抬起眼看着他。
“这是手持式黄太阳光灯。”,迪克解释着,把底部的开关打开了,但只开了最低档:“捧着它,感受一下。”
理查德看见光亮,下意识躲了一下,想要把灯扔掉,却被迪克按住手腕。温暖的光从球体内部散发出来,柔软地渗入他的皮肤,他呆呆地看着这淡金色的光芒,像是在看一个奇迹。
光点落进他的蓝眼睛,像是星星坠入了大海。
可紧接着,理查德的肩膀猛地抖了一下。
无数的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欢笑,哭泣。迟暮的呼吸,军人的步伐,少女的歌唱,孩童的哭啼。有西伯利亚的炉火噼啪声,南极企鹅的脚蹼踩在冰面上的声音,南沙群岛的海鸟掠过天空的振翅声。南太平洋的海豚跃出海面,扑通一声扎入水里,撒哈拉沙漠的骆驼打的响鼻。亘古岩层之下,火热的熔岩翻滚。高天之上,雷电的流动。
太吵了。一切都是杂乱无章的,撕扯着他的耳膜。
理查德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他猛地松了手,迪克眼疾手快把黄太阳光灯接住放回桌上。而理查德像是要崩溃了,捂着耳朵在椅子上不住地发着抖。
他看向迪克的目光很恍惚——一切都像是坏掉的幻灯片,闪着光,他看见他的骨骼运动,脏器蠕动,血液冲刷着血管,每一处经络,每一丝肌肉。
然后迪克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掌贴在了迪克温热的胸膛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血肉,他感受到那颗鲜活的心脏在跳动,一下又一下发出属于生命的震颤。理查德像是被烫到了,试图缩手,却被迪克拽住。
“别听其他的,嘿,专注听这里。”他柔声道。
迪克的话语像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给一切杂音都笼上一层纱,不那么真切。
理查德听着那串心跳——扑通,扑通,扑通。
有规律的,滚烫的,柔软的。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迪克问。
理查德的眼神好一会儿才聚焦在一点上,他微微点头。
“热的。”,他的手贴在迪克胸口,低声道:“热的。为什么是热的呢?”
迪克眨眨眼睛,他笑起来,两双一模一样的蓝眼睛对视:“因为心里充满了爱,所以会是热的。”
理查德慢慢咀嚼着这段话,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发出声音:“好奇怪。”
“哪里奇怪?”
“你们好奇怪,我也好奇怪。”,理查德盯着黄太阳灯:“你应该离我远一点的。”
迪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迪克·格雷森不想成为蝙蝠侠,不代表他是个会轻信别人的人,更何况是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异世界氪星同位体。相反,他的疑心不比布鲁斯少。
他悄无声息地把手里的铅盒放进制服夹层。他盯着理查德露出来的手腕。
那里有一块伤疤,是扭曲的英文字母。伤疤附近的皮肤发红发黑,像是被人一遍又一遍撕扯,一遍又一遍刻划皮肤留下的伤痕——这样看这道疤,比在电脑屏幕上看见的图片更让人心头发紧——而迪克实在想不到,除了氪石,还有什么东西能在氪星人身上留下这样的伤口。
那些英文字母排列起来,是一个名字
——Barbara
一次又一次,绿色的矿物被磨成尖利的形状,划开血肉。一次又一次,自虐一样在胳膊上顺着原本的疤痕把皮肉割开。是痛苦吗?是愧怍吗?
理查德把脸埋进臂弯捂着耳朵,嘴里还在嗫嚅着。
“……对不起,芭芭拉。”
TBC.
凌晨时分,高启盛的书房却仍亮着灯。
他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双眼早因为疲累而布满血丝,但他却仍没有休息的意思,转而打开了电脑屏幕,熟悉地在键盘上输入一串密码。
数秒的等待后,他登入了你们俩共同设立的秘密部落格账号。在看见你发布的最后一篇笔记时,他的神情温柔了起来,眷恋地看着照片里你灿烂的笑脸。
过了良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而点击了发布笔记的按钮。
“我蕞爱蕞爱的妮妮,今天你过得好吗?
我在这里很好,你不要担心。金桔很听你的话,每天都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也很想像牠一样,但可能暂时还做不到。你不在,这一切真的太难了。
你在那边,有没有好好生活呢?也像我......
你在那边,有没有好好生活呢?也像我挂念你一样挂念着我吗?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第七天我们就会见面了对吧?我会穿上你蕞喜欢的衬衫等着你。永远爱你。”
输入文字后,他选了一张你俩甜甜笑着的合照,然后将笔记保存起来,关上电脑离开了书房。
你不在的每一天他都是这样过的,除了思念你还是思念你,生活仿佛再也找不到重心。
洗漱完毕后,高启盛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孤单的双人床,然后钻进了原本属于你的位置,努力感受你曾经的存在。
“妮妮……”
沉入梦乡前他忍不住轻声叫唤你,随即被划破宁静的手机铃声给吵醒。
“高启盛!”
“妮妮?你怎么会……”
这怎么可能?他是在做梦吗?
你深吸一口气,随即大吼:“高启盛!你写那是什么鬼东西啊?我是出来玩又不是亖了!你诅zhou谁啊?”
高启盛连忙赔笑脸:“我怎么可能zhou你,我就是想你才写的啊。不过你怎么看得到啊?那里不是没网吗?”
说到这个你就气不打一处来。
因为这次和朋友旅游,来的地方网络没那么发达,所以出发前你就交代过可能联系不是那么方便,但是会尽量想办法联网的。
虽然有些心虚,但听见你的声音,高启盛还是很高兴:“妮妮妮妮,那你是不是明天就回来了?”
“我不想回去了,出来玩七天被你写得像头七回魂。”
“我这就去删掉!你不能不回来!”
你无奈扶额:“不用了,反正我都看见了。不过你这么晚还没睡,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好好,你快回来收拾我!”
高启盛连连点头,高冷精明的小高总俨然变成一只纯情大狗。
你皱皱眉头,怎么感觉这人很想被收拾呢……
算了,能让你出来玩这么多天不每天报备已经是一大进步了,就由着他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