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允牌三明治的推荐LOFTER(乐乎)

Fzd头天晚上给我发的中午到家的消息,我睡得像猪一样,根本没看着。

直到被儿子摇醒,我想的还是昨晚策划案的排版改没改对。

"妈妈,爸爸回来了。"小宝还把手放在我胳膊上,说话的音量很小,没什么底气。

我刚睡醒还很懵,搞不明白怎么儿子今天知道放低音量心疼妈妈了。

"好,"...

"好,"抬眼一看,已经十一点多了,"让你爸给你做饭哈,妈妈再睡一会。"

小宝把手抽回去背在身后,嘴抿起来,眼睛滴溜溜看着我,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跟他爹一模一样。

"妈妈…妈妈做的好吃。"还是抿着嘴,说话的底气又小了几分。

门口探出个脑袋,fzd一边用手擦汗一边朝我俩走过来:"小宝,让妈妈再睡一会好不好?饿了爸爸给你做饭。"说完他伸手去摸小宝的头。

小宝一个转身躲开他的手,迈步走出卧室。

这父子俩,几个月没见了,怎么说闹别扭就闹别扭。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困意也没了大半:"什么情况?"

他把我准备起来的身子按回去,拉着我的手在上面啄了一口。"没啥事啊,再睡会儿吧,我做饭去。"

我其实很少睡到中午,每天起得很早,他也知道我只有在项目结束的时候才会放任自己睡懒觉。

"得了吧,还是我来,"我拽着他的手坐起来,侧头抵在他肩膀上,整个人倚在他怀里,"辛苦了,老公。"

辛苦训练,辛苦对自己的严格要求,辛苦牵挂我和小宝。

他用胳膊圈住我,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背:"不辛苦,老婆辛苦了。"

他说话时候胸腔的共鸣惹得我心痒痒的,我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再靠一会儿我去做饭。"

我们俩出来的时候小宝正在阳台上背对着我们拼拼图,一言不发的,搞得整个客厅气压都不怎么高。

小宝生起气来也是随了fzd,一个字不说,不高兴全挂在脸上,说话也只是问一句答一句,跟挤牙膏似的。

这爷俩生气,我的应对方法就是自娱自乐:生气又不说原因,那我就跟你一起憋,憋到你绷不住了自愿来开口说。

于是我拉着fzd到厨房让他给我打下手,示意他别去打扰儿子,让他自己消化。

Fzd其实对我这种放养法不是百分百赞同,他觉得孩子有事不能憋着。但他哪知道自己别扭起来那个倔样,我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逼他开口了。

我跟他解释了几次他自己有事的时候有多能憋,我有多没办法,后来他对儿子自己消化负面情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在和不断想要贴上来帮倒忙的fzd斗争了半个多小时后,饭终于做好了。

我拿着碗筷,他端着餐盘,走到饭桌的路上他还一直往我这边挤,被我瞪了一眼,眯眼嘿嘿笑起来。

"吃饭啦小宝。"我把碗筷摆好,瞥眼看到小宝在把翻乱的他爹的球拍码好放回原处。

我朝fzd挤挤眼睛,瞅瞅,你儿子生着你的气还要动你的东西,可不是自己消化好了。

小宝穿好拖鞋哒哒哒去洗手,洗好手又慢吞吞走到餐桌前坐下。

Fzd一个劲给我俩夹菜:"多吃点,下午咱出去玩。"

小宝一听出去玩,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冷脸。

我见儿子迟迟不动筷子,以为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吃呀,是哪里不舒服吗?"

Fzd一听不舒服三个字慌了,站起来就要去摸小宝的脑门。

"爸爸,你是不是不爱我啊。"

听了这话,我完全僵在原地,Fzd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的第一反应是生气。

我把筷子重重摔在碗上,站起来盯着小宝的眼睛:"说什么呢你?"

我既生气又不理解为什么儿子会说这种话,刚刚站起来的一瞬间真的有一种想要上手打他的冲动。很快我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到,也被自己和儿子说话的语气吓到。我不是个好妈妈,没有教好儿子,而我竟然还想去伸手打他,还对他那么严厉......

对自己的愤怒和失望取代了儿子的话,我没预兆地突然哭起来,控制不住地抽泣。

小宝应该是从来没见过我哭,直接愣住了;刚回过神来的fzd一把搂住我就往卧室走,进屋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了。

他让我坐在床上,先扽了几张抽纸给我,又去卫生间把毛巾打湿。

眼泪已经流得差不多了,但身体还是一抽一抽的,委屈劲还没过去。

Fzd走过来在我身前蹲下,一只手拉着我,另一只手给我细细擦着脸上的狼藉。

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没有带好儿子,才让他说出那样的话;对不起,没有控制好自己,冲儿子发了脾气;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不许说对不起。"他的声音温柔,丝毫没有因为我的举动而恼火或不耐烦。

他收回毛巾,分别抓着我的两只手,认真地看着我:"不许自责,不许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看着他的表情,忽然又很想哭。

他见我又要哭,连忙坐上床来和我并排,紧紧搂着我。

我倚在他怀里,静静听他继续说。

"我越愧疚,就越想要好好待你,就越爱你。"

我双手圈住他,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我现在去和儿子解释,你收拾好了就来继续吃饭?"他的下巴抵在我头顶,说这话的时候还蹭了蹭,"让我多陪陪你们,多一秒也是好的。"

我从卫生间洗好脸出来,就听到Fzd和儿子说话的声音。

我没有听全,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小宝,爸爸每天都爱你和妈妈多一些。”

“当身边的一切如风是你让我找到根蒂,

而每过一天每一天这醉者,

便爱你多些再多些至满泻,

我最爱你与我这生一起,

哪惧明天风高路斜。”

·现背5k一点尝试无差ooc注意

“离得太近了。”

01

朴综星是被捏醒的,力道不大,但很连续。

“嗯?”朴综星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到微微麻意,下一秒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差点出声,扭头在暗夜里对上朴成训过于亮的眼睛。

“呀你小子……”朴综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抬手给他一下,又怕声音大吵醒舍友,最后只能重重抬起轻轻落下,抓了抓朴成训还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示意他拿开,嘴上想说句重话,眼皮还沉着,闭了闭奋力一眨,话从喉咙里转了一圈,吐出来变成,“……怎么睡不着?”

“就...

“就是没睡着。”朴成训收回手来,交叠着叉在胸前,他还蹲在床头,一米八多的个子,窝在那里显得很委屈,“jay呀。”

怎么回事?朴综星真读出来委屈了,刘海搭在眼前,水润润的,朴综星想,跟我没关系吧,最近有做什么吗,没有什么特别的,签售,打歌,演唱会,委屈什么?

疑从心起,朴综星掀开被子,轻轻坐起来:“成训呐。”

他一严肃,把朴成训逗乐了,高个儿站起来,一下子有点头晕,被朴综星扶住腰,笑弯眼,有些时候,撒娇对他来说依旧手到擒来,“就是睡不着而已啦。”

“真的?”

朴成训想说不是的,其实是做了个梦,醒来之后睡不着了,恰好梦里有你才过来的。但很唐突,说出来还可能被面前这人笑话,一贯是谁也不让谁的。

但没法骗他,因为彼此太了解了。自己太了解他了,他也太了解自己了,欺骗他,会感觉也是在骗自己,而朴成训向来是诚实的,所以不会选择这个。

“是,”最后选择说,“睡不着。”

虽然原因没有那么简单,但好歹结果没问题。

朴综星眼下带了点青黑,最近很忙,回归撞上演唱会,飞到这里,回韩国,又飞到这里,饶是他这样经常四处飞的人也没受住。

他很困,朴成训看了看,无声的得出结论,心里升出些不可名状的歉意,毕竟是自己没头没脑的就过来把人弄醒的,结果最后给出这样一个容易让人生气的答案,朴成训习惯性的抿了抿嘴唇,接上自己前面的话头,“我去——”

被打断了。

面前拢上黑影,朴综星站起来,“那出来坐会儿吧。”他听到朴综星说,声音里带着困倦,语调轻而哑。

客厅黑着,只有朴成训来房间的时候顺手打开的一盏落地灯,在客厅那头,照不到这里,只能在远处昭示着存在。走廊堆着这几天被送的礼物和杂七杂八的东西,要过几天才有空收拾,留下能走路的地方不多,朴综星走在前面,一顿,向后伸手。

睡衣是米白的,袖子滑下来,暗夜里也能模糊看见,朴成训能从朴综星的头顶看到一点前方,但他伸出手去,把住了对他来说温度略高的手腕。

“呀,有鬼!”

朴成训紧走两步跟上前者,靠近他的耳朵展示自己的低音量,想吓唬他,用了惊讶的语气,又忍不住带着点笑音。

“……”朴综星感受手腕处并不太高的体温,这人到底出来了多久,手怎么会是这个温度,“啊,真可怕。”很淡然的回复。

“没意思啊jay啊,怎么这样。”后者瘪起嘴,“不好玩。”

“哼,”朴综星很小声的哼出一声气音,到底是谁没意思,他想说,但脑海中闪回此刻身后人两分钟前还委屈的神情,没再言语。但动作上少不了,已经走到安全地带,他反握住朴成训的手腕,一转身,抬眼对上黑亮的眼睛,瞳仁晃动,带着惊讶,落地灯的光晕正巧晕到两人站的位置,朴成训眼间的痣圆而明显。

离得太近了。

朴成训根本没料到朴综星会突然停下,也根本想不到他会转身,惯性还带着身体往前走,于是和朴综星的鼻尖正面对上,急急刹车。

吓死了。朴成训深吸一口气,差点亲到了。

“这样才吓人好吧。”朴综星笑了,得逞一样,带动下颌的弧度都变得柔软。

是光的原因,朴成训想,但是,太可爱了,他似乎没法抗拒。

又来了,梦醒来时的那种心跳。

咚咚,咚咚。

秒针跳动的声音在安静室内显得突兀的响,坐下后反倒不说话了,坐的也有距离,桌上摆了一点吃完没收的外卖,朴成训转头看了看,犹豫两秒,站起来。

朴综星目光随着他动,于是看着朴成训一点点走过来,像暗夜里的秘密行动,直到走到他身边,坐下后会腿贴着腿的那种近,朴综星没说话也没动,看他。

朴成训坐下了,大腿处贴上热源,眼下这季节说不上热,但温度突如其来,朴综星动了动腿,没料到被朴成训按住:“干嘛,你要走?”

“唉,和我说要出来坐坐结果又不和我说话,”朴成训这么多年习惯于叫他的名字叠字,嘴里嘟嘟囔囔的不停下,“综星综星,讨厌的。讨厌的,综星综星。”

小狗要炸毛。

朴综星深吸气,“没有,”他转过头,一丝恶趣味涌上心头,“只是,”然后把一条腿搭在了朴成训腿上,“这样更舒服。”

其实是顺毛了,刚开始的阶段,先不要给太多甜头。

啧。

朴成训看他一贯对自己露出的说不太清楚的笑,掂了掂脚,“真的吗,”他眼睛向下撇,“我感觉你这个姿势挺别扭的。”

朴综星挑战似的冲他挑眉,又把腿放下来,整个人靠在沙发靠背,是准备倾听的前摇动作:“好了,说吧,有烦恼就告诉我。”

终于进入主题,朴综星还是困,于是阖上眼皮等待着。

“没有什么烦恼,”他听到朴成训说,“只是想和你坐会儿。”

久违了。

这句话闪进朴综星的意识里,他睁眼,头贴着沙发靠背扭过去,后脑头发的摩擦声在耳边像在asmr里蹂躏一团毛线,朴成训垂着脑袋坐着,黑色睡衣的轮廓很朦胧,向上是下巴尖,柔白色,过长的刘海也垂下来,遮住眼睛,也像个毛线球,看样子很规整,实则找不到头的,柔软的毛线球。

哦,朴综星声音从嗓子里闷出来,不作声的拉朴成训靠近,手臂揽上腰拉过来,已经够近了,这下上半身也没有距离,热度贴着热度,朴综星垂眼瞥过去:“冷不冷?”

02

好像是认识太久,太熟悉了,以至于他忘记了一开始朴成训是怎么样的,习惯性的以现在的面貌去看他,柔软的毛线球,总和自己拌嘴的小孩,会融化的雪花,或者,并不是天才的,会怕痛的他的小狗。

其实一开始朴成训不是这样的。

从前没有认识朴成训的时候,就有认识的人很喜欢他,那个时候朴成训还在花滑,冰上王子,论坛里的照片气质独特,自己瞥过一眼,评价说,哦,帅气。

后来在公司第一次遇见他,真人,高而瘦的一条,两道眉存在感比照片上还要重,不怎么说话,笑容也不算太多,可能是体育竞技,又受到他所练习的运动项目的影响,朴成训给他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而朴综星也并不是主动的类型,那个时候他已经进入公司,算起来,还算是朴成训的前辈。

朴成训不叫痛,也不说苦,似乎这些练习和他近十一年的花滑训练相比不值一提。似乎的确是,那个时候朴成训双线并行,朴综星偶尔在练习室遇见他,经常是一个人补练,压筋的时候汗滴下来落在地板上,朴成训也只是咬着嘴唇,连闷哼声也不发出来,好像冰块在沉默着融化。

在论坛上搜索,会得到这个小冰块的人生轨迹,和自己同年,出生在冬天,朴综星笑了,冬天的小冰块,很合适。九岁开始花滑,原因是性格太内向,成绩很不错,冠军,男单金牌。自己进公司那年,朴成训也在亚洲赛事斩获银牌。

文字对照到面前的人身上,会有种不真实感,但总归是很了不起,朴综星想,像现在这样同时进行着两种事业,也非常了不起。

什么时候开始决定捂热这块小冰块,不让他一个人沉默着融化,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后来在节目上,朴成训就已经变成一朵雪花。

外表看上去很高冷,但面颊仍存幼态,其实也很爱笑,会把眼睛弯成小桥,很生动的在朴综星面前化作一片会让世界变亮的小雪花,软绵绵的,很漂亮。

其实很可爱的,也很会让人生气。

他们好像既合拍又不对付,节目上初舞台要合作,双人舞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心有灵犀,生活中,都体会过国外生活的原因,饮食也有很多共同点。但还是有很多不对付,但是,怎么办呢。朴综星时至今日还是会这样无奈的说:

就,还能怎么办呢?

西雅图的雨打到韩国的小雪花上,似乎就要产生这样的化学反应,打湿你,也融化我。

喜欢什么小动物?小狗,朴综星回答,成训就像一只小狗。

一只什么都能做到的小狗,朴综星不擅长表达,只好在信里用独特的称谓,独一无二的,第一的,他的unit。

因为见过你忍痛的样子,见过你熬夜练舞的样子,所以想让全世界都能知道他的努力,最好的方法就是表达,我相信你。

这点他们现在也都很好的互相传递着。

03

朴成训听到问话一愣,下意识点点头,“有一点,”朴综星拍拍他的腿,“等着。”

虽然是冰块,是雪花,但其实朴成训并不耐冷,喜欢冬天,却在大家都穿着羽绒服的时候执拗的想穿上大衣,朴综星会捏着眉给他包上衣服,裹上毯子,就像现在做的这样。

习惯性的把他当作一只小狗照顾。

毛毯很柔软,朴成训眼看着自己被朴综星几圈包成一个蛹,垂下眼,他居然还打结,丑丑的在胸前挂着,笑了,不引注意的,朴综星也一贯神经大条。

“呀,好丑。”

“不会说话就别说。”朴综星不生气,没情绪,把结打好,又坐下,“你又瘦了。”

朴成训没说话,顿了顿,“你不盖?”

“我又不是冰雪王子。”嘴欠的。

“我手都伸不出来。”朴成训叹口气,“综星好敷衍。”

朴综星转眼珠看过去,朴成训细长一条被自己严实包起来,的确有点紧了,他想着,“那我给你弄开,”说着挺身过去要解开。

头发丝儿落到朴成训的刘海上,后者很灵活的一扭,避开,“不要,”因为发音而嘴巴张圆,像无意识的索要一个亲吻,朴综星起身,“那要怎样?”

“这样也不错。”

搞不懂,朴综星坐下,看了看身边的细长一条,“做了个什么梦?”他停了停,很周全的问,“能说吗?”

“做了个,”朴成训评估梦的种类,“不太可怕的现实梦?”

“哈?”朴综星皱眉头,今晚的话匣子终于被打开,本来就话多,在面对朴成训的时候尤为话多,脑袋一边想着一边问,“可怕吗,怎么会做噩梦?最近也没有吃什么也没有喝什么,也没有见到什么可怕的……最近心理压力很大吗,所以才会做这种梦?”

“没有,不是,”朴成训因为看到对方的话密而懒洋洋,“梦到你了。”

然后他看到朴综星宕机了一样停下来。

“啊……”朴综星哑火,“哦。”

最后憋出来一个字。

逗猫太有意思了,好像梦醒来的心悸都消失,朴成训挣开毯子靠近他,手臂贴着朴综星的胸前缓缓蜿蜒而上,手指轻轻压到他的喉结下方:“jay呀。”

回归舞蹈里的动作,灯光刚亮时,朴综星会像此刻朴成训所做的一样,把手攀上他的脖颈。

“梦到我什么?”

“梦到你讨厌我。”

朴成训嗓音压在脖颈处,体温在体表均匀扩散,刘海垂在锁骨的地方,痒痒的。朴综星心也痒起来,“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他缓缓地说,“不会讨厌你。”

“还得谢谢你,知道吧?”

他伸手抚上朴成训后背,拍了拍,的确瘦了,摸到一手骨头,隔着一层睡衣和皮肉,青年蝴蝶骨凸起,盛在朴综星手中。

“一定是你最近对我太不好了。”朴成训说,“所以才做这样的梦。”

我哪里对你太不好了,朴综星拧眉,对你太不好了还专门给你煎牛排烤饼干?

那又不是最近。

朴综星气笑了,“那要怎么样对你好呢我们冰雪公主?”

他转头就能吻到朴成训的额头,两道眉毛之间的眉心,很珍重的位置,吻下去会像缔结契约,转头了,沐浴露的味道漫上来,混着脸上乳霜的淡淡味道,“那要怎么对你好呢?”

但没有吻,朴综星不着痕迹的挪开点头,留下一点点距离。

“……过几天想吃柠檬慕斯,”朴成训抬眼眼睛亮晶晶,“综星学一学吧。”

又太近了,朴成训的动作把距离又缩减到零,他们两个好像没法适应突然的近距离,从来都需要一方蓄意靠近,朴综星略微后仰,接住向他倾靠而来的人,手环上后腰,“有空的话。”

这就是答应了。

04

说什么综星都会答应的,朴成训知道。

这人有一副看上去是无情拽男的外表,实则内心里装了颗很温柔的心,别扭得很。这种反差实在太可爱,好像啤酒瓶里装了甜心糖果,好像总会炸毛总会亮爪但实际上很好哄很好逗的猫。

朴成训人生二十一个年头,还是第一次遇见朴综星这样的人。

他偶尔还是回想起节目里要和朴综星换位置的时候,朴综星有几个瞬间冷的像一块冰,又顷刻卸下锋芒,jay是个很能承受压力的人,这样想着,却在后来看到节目的时候恍然大悟,他被拢在怀抱里流泪的时候,原来也有啊。

被别的成员们惊讶,成训和综星,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人,怎么会关系这么好?

为什么?有时候朴成训自己也想不明白,因为共同点太多了?但其实分歧也不少,比共同点还要多,所以才总是吵架。但还是关系好,像正反两面的橡皮糖,黏起来就分不开。

朴综星忍他,在自己面前不自觉把下线放低,这一点朴综星自己知道吗,朴成训不清楚,不过朴成训很享受。

追究原因,或许还是获得了他的信任。

还好做到了,朴成训时常想,还好他信任我,而自己也足够信任自己。

得到一只猫的信任是很难的,让一只猫心甘情愿完成你的要求,更是很难的。

还好自己都做到了。

05

“嗝。”

“呀。朴成训。”朴综星挑着眉扭头看他,“你打嗝了。”

朴成训面色微红,可能是刚刚的心跳仍在持续,逐渐平稳的过程中,挤出了一些多余的气。

“我没吃晚饭。”他强调,“谁知道为什么打嗝。”

“你是不是还做别的噩梦了?”身边传来很正式的问句,“还有,为什么不吃晚饭?”

朴成训两道粗眉一皱,也转头,在黑夜里和朴综星对视要相对简单,意思是还用问吗,回归期,演唱会,怎么能吃晚饭?

面前的黑色瞳仁一点点缩起来,又缓缓扩张,朴综星嘴扯成一条线在思考,“没做别的噩梦吗?”

究竟是哪里表露出来不对劲,为什么会被看出来?

“干嘛揪着这个不放?”

朴综星一愣,顿了顿:“你饿不饿?”

朴成训摇了摇头,又问,“你要给我做饭吃吗。”

“如果做了你会吃吗,吃的话我就做,放两块鸡胸肉一起煮泡面?”

“不了,”朴成训又摇头,“太晚了。”

“其实还梦到我们没有一起出道,”他又说。

“我拉着你的手,手上都是汗,好像这样就能把所有力量都给你,要是没有出道的话,会不会和我也有关系?”

朴成训惊醒了。

心脏砰砰砰的跳动,是假的,当然是假的,可是梦境里的一切都太过真实,深呼吸,可心跳声依旧震耳欲聋,睁眼后才发现,让自己紧张的倒计时的声音,其实是秒针跳格的声音。

咯哒,咯哒。

毛毯挣开了,边缘滑到地上,朴综星伸手把它捞起来,四方地叠好,放到朴成训腿上。然后捏了捏对方的手。

“退一万步,如果我没有出道,也和你没关系。”

朴综星突然明白房间里朴成训的表情,与其说是委屈,不如说是后怕,二零年的那个夜晚,他已经不想再经历,万一呢,万一真的有那个万一呢,所以最好的选择是珍惜当下。

“不用害怕,任何时候都不用害怕。”朴综星语气很轻快,“困不困?”

“还行。”朴成训打了个哈欠,“其实和你坐一会儿就很好了。”

然后朴综星突然转向他。

“Doyouwantakiss?”朴综星说,“要亲吗,刚刚没亲到。”

他在这些时候会显出年上者的姿态,很自如的问句,并附带一个解释。

“好突然诶……”

然后抱过来,这一秒朴综星感受到他的心跳,平稳而有活力的。他不想去幻想朴成训梦醒来时候的心跳声,只要被抚平就好了。

“拍拍就不打嗝了。”他说。

“软软的,得去健身了。”朴成训把下巴嵌进朴综星的肩窝。

“改天一起。”朴综星回答,“不过要和芒果慕斯分开了。”

“那就分成两天咯?怎么样?还是一天比较好?是不是也行?”小白狗回应,这是朴综星,毫无疑问的他的队友,毫无疑问的他的unit,毫无疑问的会明知自己所做却持续纵容的,他的朴综星。

“两天吧,”还是会替他做好决定的朴综星,“这样还可以多见面。”

“所以要不要亲?”做好决定后又问,“最后一遍了。”

“可是才只问了两遍,”这样说着之后凑过去,临了还在说,“但今晚的打算不是这样的,呀,怎么感觉你在哄小孩?”

下一句要说明明我才是02z的队长,朴综星明了。

“成训呐,”他声音低低,把唇压过去,堵上朴成训的嘴,“其实做小孩也没关系的。”

会怕痛会后怕会犹豫都没关系,因为害怕而做不到又不是罪,一直告诉他的,都是很真心的。

然后被反攻,毛毯被扔到沙发另一头,“偶尔偶尔啦,”头发已经被朴成训揉乱,“jay也在我面前做小孩吧?”

“不是已经把我看成小孩了吗?”朴综星讲话黏糊糊,伸手把朴成训头发也抓乱。

FIN

——

很冒昧的尝试其实不该先写现背的还在抓人物中~

第八十五章公司福利

梦中惊醒这事对你来说没什么新鲜感,只是近两个月,噩梦并不总来串门,所以当满背的冷汗压上去像枕着凉席时,你久违地感到恐慌。

窗外的天死板得如同一张裁剪不开的黑幕布,星星刻在上面倒像指甲的刮痕。

看着怪渗人的。

你别过脸去,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看清正对着你睡的人,混乱撕扯的胸腔由此找回些平和。

看来,明天得谢一下小童。

山东给的安全感,在夜晚照样正气凌然。

睡意在慢慢干透的汗液里回笼,挣扎闭眼前,你搁在外侧的手顺着枕头边缘摸进去,熟悉的凉意抚平最后那点微末的不安。

六点十...

六点十分,比预想得迟些。

双眼还没完全睁开,你爬起来给少熙发信息。

出发了吗?

已经走了,别出来送。

出来也看不到我。这位小姐,你好好睡觉。

行,那我睡了,一路平安,少熙。

放下手机,你刚准备躺下,视线瞥到窗户时顿住。

这个点儿其实没什么阳光,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习惯被晒醒。

昨晚你和小童聊了很多,唯独忘记问他要不要拉上窗帘睡,碰巧他也没提,这事就被抛之脑后。

但,现在记起来也不晚。趁着太阳还没跑来,你可以查缺补漏。

你伸手一捻,许久没碰过的窗帘叫指腹遭了殃,别人打腮红,它打腮灰。

你放缓动作,尽量无声运行窗帘汇合的轨迹,拉到一半,窗外冒出个脑袋。

不是说看不到他吗?

那你怎么在窗前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了?

骗我?

你冲他无声做起口型。

对方承认得爽快,知道你不会因此跟他生气,他笑着,伸手戳在玻璃上,张张嘴同样说了什么。

陈少熙迈步离开,隔着一段距离又停住脚,拉紧肩上的挎包,回头招招手。

这回,真的是告别了。

他本想走之前偷偷看你一眼,没想到这都能被抓包。

灰雾般的窗帘将你藏起,已然望不到人影。少熙攥住刚刚贴住玻璃的食指,仿佛再次隔着玻璃戳中你对他有点意见的表情。

继续睡吧,不服气的小熊猫。

回来见。

赵小童醒来时,身旁的人没有动静,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睡得没有起伏,亦没有声音。

怎么睡觉也社恐呢?

他隐约记得,你初带时,珠子里的棉絮没这么重,现在像是把梦都沉淀成银白的银河,坠在每一颗里环绕。

银河随手腕转动,人也跟着醒。

赵小童听着你含糊地在喊他。

“小童。”

他也刚从梦里被闹钟揪起来,懒散得像只平常十分有活力的警犬无所事事地趴在地上发呆,有人叫,便应和一声,“嗯。”

“我梦见你了。”

小童曾旁听过几次你和一博小何讨论梦境,每次,当他为内容震颤,表情都像在看卓沅炒过的那盘比金针菇还苗条的土豆泥。

他能猜到,你不止梦见了他。“梦到什么了?”

你跪起坐在床上,边抻被子边讲:“梦见你出去遛弯失踪了,我和何浩楠找了你一天也没找到……”

最后两人走不动路,小何累得变回原型,还想拉着你回去,奈何体型太小,他有些丧气,埋怨自己说:为什么我不是雪橇狗?

你抱着变回原型的他回家,一打开家门,发现小童已经回来了,窝在红包的小窝里说要表演缩骨功。李昊就揣着缩小版红包在旁边打光,支摄像机,一边苦哈哈抹眼泪,一边记录童老板的奇迹。

你洗了把脸,脑袋清凉许多,荒诞梦的结尾也全须全尾地讲给小童听。

赵小童吐掉嘴里的泡沫,唇边残留的白沫他搁手背抹去,借着流水冲掉,“人设没垮,逻辑通顺,以后你当编剧,记着把这本子递给我。”

“没问题,保证原班人马出演。”

因为起得晚,又聊得偏,你和小童踩着点到厨房接收到纪律老兵小三的眼神问候。

“咦?你俩还知道来?”卓沅点点王一珩一早就带上的透明手表,“看看这都几点了?一珩你告诉他们。”

王一珩看看屋檐外明亮的天,转过脸来一口咬定:“凌晨三点半!”

捣乱小孩被小沅一把揽住嬉闹。

“才三点半?”小童拧开瓶水,和你打起商量,“回去睡会?”

你正塞着蒸饺,点头应过小童的话就朝外走。被李耕耘轻飘飘薅回来,也只是笑眯眯地叼着蒸饺不放,不挣扎。

何浩楠一直注意着你和小童的交流,他搭上山西人肩头,借点醋来配饺子,“你俩,睡一晚关系就这么好啦?”

“慢点喝童哥。”王一珩捋着赵小童后背帮忙顺气。

小童摆摆手,不用张嘴,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所表达的意思。

鹭卓给李昊送完早餐回来看见这场面,立刻大声道:“快!海姆立克!”

你终于咽下去,在鹭卓跳到你身后,收住你腰施展急救前涨红着脸开口,“不用鹭哥,我活了。”

你看向小何,“你语库里还是装个敏感词过滤器吧。”

小童:“一句话,我俩清白干没了。”

“啥清白?谁的清白?”鹭卓没在状况内,“又白干了?”

“行了别唠了,再唠还干不干活了?”李耕耘勾着鹭卓离开,“走了卓儿!”

出工路上,何浩楠落在后头,思考再三后撞撞旁边人肩膀,“赵一博。”

“咋了?”赵一博瞄向他,“低头等捡钱呢?”

“你也生个小病吧。”何浩楠抬起脸,有情有义地讲:“哥给你报销哦。”

赵一博怎么可能不知道小何在想什么,“我看你多少有点大病。”

小童整理着衣服从两人身边路过,“大病走医疗啊。”

田里小麦在健康生长,生菜已经成熟,嫩绿菜叶聚集在水培箱里摇曳,漂亮,也让卓沅心焦。他联系人,拒绝的回复听了快一个上午,直到手机递给厨房里的鹭卓,他的焦虑轻快大半,托着脸看鹭卓顶事。

互相陪伴的两个人,就算卓沅如今可以独当一面,但碰到解决不掉的事情找鹭卓,鹭卓永远都是那个,他十五岁认识的靠谱哥哥。

“好香啊。”你当然不是指在厨房的两位。端着新鲜出炉的饭菜,你去3号房给病号送饭。

李昊将自己从被子里解放,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饭菜发愣。生病的人实在没什么胃口,早饭他都没有动。

“我就给你盛了一点点,吃一口两口呢?”他呆会还要吃药,空腹吃药对胃可不好,你跟个监军一样抱着手臂站在他边上,看李昊拿起筷子还逗他,“快点好呀,再不好我就把你室友拐走啦。”

“别拐我室友,”李昊夹起一口白米饭,“你拐我啊。”

“这还争。”

下午,一珩骑在二哥脖子上用杆子顶去碍事的电线,你扯开嗓子远远喊人。

“大哥!你的死直男把秋千建好了!”

李耕耘大步迈上前接住摇摇欲坠的一珩,“这一嗓子。”

差点把孩子喊掉下来。

蒋敦豪闻讯颠颠跑来,这回不用问嘴硬的直男了,他知道,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秋千。

李昊自觉身体好转不少,主动出门帮忙,大家一齐把木头秋千搬到池塘边,后陡门风景区再加一星。

“等耕耘把后陡门建成五星级景区,咱们就大富大贵了!”赵一博叉着腰畅想未来,第二季没个着落,现下的愿景更接近幻想。

“大哥,快坐!我推你。”鹭卓殷切地叫敦敦坐上国王的秋千,遭拒未果。

你和李耕耘蹲在地上检查麻绳,钉木板。

你锤个不停,“加速,一起守护董事长的屁股。”

耕耘看向被架起来一脸惶恐的敦敦,要说屁股跟着蒋敦豪也是受老罪了,但凭它频频遭罪的活跃程度,你敢笃定,敦敦的屁股绝对死不了。

下一批花材要两天才到,今晚不用包玫瑰花,你们难得在八点钟闲下来。

你洗完澡,小童来接下一棒。可能是第一天以示欢迎叭叭累了,你今天话不多,不动嘴了改动脑,趴在床上翻起字典文献。

“这啥啊?”绕来绕去的俄语搅得你脑子乱,手里厚厚一沓的文献翻过十几页,你扭扭脖子,侧眼偏去发现小童身影。

他坐在床边,赤裸的白脊背正对着你,没擦干的水珠滴在后颈滑落。绕是你对谁光膀子都没兴趣,但从半懂不懂,半生不熟的别国文字里抽神,对上只需一眼就能辨别眼前是什么的事物,宽肩窄腰的,实在叫人没法眼前不亮,违心地说上一句:这没什么可看的。

你眼皮颤了下。

这身材。

眼看小童有回身的征兆,你匆匆敛回视线,装作没看到,脑袋里的白比论文致谢都空,词典里的陌生词汇看着都像abandon了。

声响从床边挪到书桌附近,没一会儿,和着阴影一同靠过来,一颗纸折的星星掉进书的夹缝。

你抬眼望上去,小童穿着黑背心,肌肉贴着衣料,只剩轮廓若隐若现。

穿上衣服好办多了。你消解了紧张感,捉起星星问他,“干嘛?”

小童说,交租。

一颗星星的租金。你摸着下巴思量,“抠搜的。”

他晃晃手指,叫你别小看它,“这是一颗真心。”

“一颗金星?”

离这么近,耳朵也爱听错话。小童笼下一片阴影遮住直下的灯光,看出你眼里的打趣也不揭穿,“嗯,泡泡水就变回原体积了。”

你捏捏星星的尖角,低头嗅嗅,绕在鼻间的不是星星的味道,那气味一定属于小童了。

他说不是沐浴露,也不是洗发水。

“那什么这么香?”

小童曲起手臂自己闻过后交给你,“肉香?”

你不信,认真凑去闻。这回,紧张的人换成赵小童,他身上看不出害羞的痕迹,只耳朵尖冒点烫,垂下的大眼睛里是你的发旋。

“干什么呢?”蒋敦豪进来就见你极具探索精神地研究着小童,鼻间都快贴人手臂上了。小童也任由着你,他低伏的身体,撑在字典旁圈领地的胳膊,几乎快把人装起来。

蒋敦豪对他露出并不那么真心实意的笑,不老实啊弟弟。

“来串门了大哥?”赵小童直起腰打招呼,手臂外侧被鼻息打过的地方热热的。

“我来叫夏夏练琴。”蒋敦豪倒出空,偏偏头示意你跟他出去。

你握起那颗租金下床,“那我先去了童哥。”

“去吧,记得回来。”

这话说的,你还能住那儿?

打趣归打趣,你还是把这颗星星当真心一样好好放进玻璃小盒保管。

你背上吉他跟在蒋敦豪身后出门。吉他是大哥送的,小童有一把,一珩有一把,你也捞了一把。大哥收到的回礼是三个香吻。

除开一珩自身的感谢,你指定的弟弟代亲,一珩执行,还特自觉地替他被惊喜冲晕头的童哥补上一个,亲得大哥直乐。

敦敦回屋取他的琴,你一块跟进去,赶巧赵一博在给小何采耳。

“怎么不给小何大腿采耳?真不够意思。”

正好采完一边耳朵,赵一博拍拍大腿,“我对你够意思,来,我给你采。”

知道他是开玩笑,你没什么顾忌,向前走了两步,“以为我不敢?”

蒋敦豪够着吉他的手一顿,转而去翻别的东西,动作有些仓促,他没回头,“小景,过来我帮你。”

“不用,我…”话刚说一半,你余下的半句“闹着玩的”还没讲出,敦敦截停你的解释。

“一博可以,我不可以?”

“不是,就…”赵一博是开玩笑,大哥有洁癖你也知道,况且这事儿不是非要两个人四只手一起,你自己能掏耳朵。你找了个合理又婉转的借口,“不是要上吉他课吗?”

调转方向的何浩楠和揪起他耳朵的赵一博看上热闹。

“来得及。”蒋敦豪拿出工具,用酒精棉片消遍毒,拍拍床垫,“来这坐下。”

“大哥你还真,不见外。”你到底不好意思接连拒绝,走过去在敦敦指定的位置坐下,刚一挨着床你又弹起来,再一次挣扎,“耕耘一会不睡觉吗?我在这会打扰他吧?”

“耕耘在洗澡,暂时回不来,别抱着吉他了,先放一边。”敦敦拉住你,自顾自卸下吉他,看你还有跑的意思,他目光一转,“要躺大腿上吗?”

你脸上的表情过于震惊,身体僵在原地,敦敦一拽,你便老老实实消停下来。

“要吗?”他又问了一遍。

“不要,不合理的消费我们要拒绝。”你义正言辞。

蒋敦豪细心地将你头发捋到一块,你忙跟着上手,绕到一侧肩前面,露出一边耳朵给他,悄悄坐直身体,板正得像在军训。

被拽住耳朵的何浩楠没法出言反对,赵一博撇开目光,专注自己面前的活。

机会,谁都该有的。

贪心到想全部握在自己手心,不现实,也太明显。

没人出声打扰,蒋敦豪手指将将挨到你耳朵,你就要躲。他扣住你耳骨,安抚地划过半寸距离,“别紧张。”

你目不斜视,盯着白墙看,“我没紧张。”

敦敦身上附着刚给晴天喂完奶的奶粉味和他自身喜爱的味道,两种不算浓烈的气味糅杂在一起让人安心,可太亲密的距离和他顺着耳道一遍又一遍的耐心更让你局促。

与其说被薅住耳朵,不如说是薅住了命脉,你动都不敢动。“董事长亲自服务也是员工福利吗?”

让员工服务算压榨,让董事长来呢?

他的声音一会清晰一会打上层雾,你耳朵里轰隆隆响,自己的心跳比对话要强烈。

他答:“算回馈。”

又问:“疼吗?”

“嗯?”你分回点注意力,“不疼。”

帮忙掏耳,这件亲密,一不注意会沦为尴尬的事,在你看来只能交给足够熟悉的人来做的事将你带回无视忧虑的小时候,吹着电风扇,发丝呼呼往后飘,窝在人怀里,掏完耳朵就可以吃冰凉西瓜的时光。

缓慢温柔的动作使你紧张地发困,紧梆梆的肩膀变得松软,敦敦看着消失的直角肩,“换一边坐。”

你转向迎上他挑得弯弯的唇,靠过来勾你头发时,嘴巴也凑近,额前的发盖过眉,笑得不像个正经人。

玩摇滚的,多少都有点蛊人的拽劲。蒋敦豪的小表情就像他每首歌的尾调,轻落落地溜走,又垂下眼续起天生的暧昧,向你发出听他唱下一曲的邀请。

他侧脸接近,不像来拎你耳朵的,倒像要咬你脖子。

你一瞬有些麻,动动脖颈被敦敦逮住,“又躲?”

再这样下去,你不知道会给董事长脑补出什么小剧场,视线不再盯死在一处,你左瞟瞟,右瞄瞄,转来转去捕捉到一只歪坐的何浩楠。

他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你看,右耳还在赵一博手里,像被施了定身魔法的狗狗。

你突然就很想笑。

动弹不得的小狗瞪你一眼,意思:你不还是一样?

你两只耳朵都快结束了,他怎么还没挖完剩下这只?

是不是慢了点?

何浩楠也想问,是不是太慢了点?

他腰都凹酸了。

赵一博显然没注意你们疑问的眼神。机会,是公平的,他不停默念。他需要有事忙,不然怕是会一不小心,漫不经意,扰乱蒋敦豪的行动。

耕耘回来时,屋里安静得不似平日,往常也清净,但轻微的响动还是存在的。

他转头看到你,脑袋一懵,左手攀上右胳膊,默默挡住胸口。

蒋敦豪收起动作,一博那边同步放过小何。你找回话语权,站起来让出空间,“你这样特别像防贼。”

耕耘挑着只有你和他知道的事意有所指,“你可不就是嘛。”

“我哪里就是了?”你觉得冤枉,上次明明是他同意你才摸的,摸还不给摸够,只让摸摸腹肌。胸肌不行,也不说为什么不行,推脱说下次,等心情好再让你上手。

“耕耘哥,今天心情好吗?”

耕耘挽起手臂,挡得更严实,“人太多,心情不够好。”

“早点睡心情就好了,走了小景。”敦敦拿上吉他叫你。

赵一博:“不在这儿练吗?”

“去多功能厅,不影响你们休息了。”你炫耀起好大哥,“敦敦哥给我上私教~”

离开没两分钟,你匆匆折返来取落下的吉他。吉他在李耕耘手上,你伸手够,他离远了胳膊躲,逗着你来来回回玩了五六次。

“看清楚,这是魔爪。”你张开只手举起示威,“再不给我,它可要拍你胸上了。”

威胁不管用,但耕耘也不和你闹下去,把吉他递给你,压压你头顶,“去上课吧。”

“心情好了,再告诉你。”

第八十四章一章更比两章强,我不是南孚,是灰太狼

玫瑰的包装材料又到一批,烟花接连燃在夜空。蒋敦豪不由得疑心它们是导演雇来的氛围组,否则怎么你们一搬东西就放?

你抵住纸箱,朝上空望去,“可能是谁在心花怒放吧。”

赵一博跟着瞥去一眼,“嘿,心花炸了。”

他说得形象,你噗嗤笑起来,手一抖,下巴一动,上层的纸箱飞下几层。

何浩楠瞄见,蹲下顺手捡起它们,叠到自己手里正拿着的一摞,脸上露出可爱的得意。风吹起他额间的发,小何穿着蓝色,竖起的一缕头发软软地摇摆。

你看着那缕东张西望的呆毛,很想给何浩楠买个青草蛋糕吃。你讲他真的很适合穿牛仔服,可清爽了。...

你看着那缕东张西望的呆毛,很想给何浩楠买个青草蛋糕吃。你讲他真的很适合穿牛仔服,可清爽了。

但何浩楠显然更在意另一个形容词。他问出口,等到你点头,那点得意变成小嚣张,让蒋敦豪看着手痒痒的,很想欺负欺负他们二号房最小的弟弟,逗逗小狗玩。

卸完材料,大家各自找了位置落座。何浩楠热得脱去外套,只穿着件黑色背心,深蓝的网兜往手臂上一套,被逮到机会的敦敦调侃说他是阿凡达。

“他是蓝色小狗。”李耕耘欠揍地补上一句,在逗小何这事上,他当仁不让。

怎么又宠又玩的。

你看着被开玩笑也只会噘嘴的小何,心情一路直线飙升到愉快的界限。

今晚,你们活干得格外快,脚边的网兜补了几波后摸了个空,你四处搜索的目光落在被好哥哥们套上蓝网兜的弟弟身上。

王一珩的眼睛困在蓝细的网格里闪动,他看起来像成斤卖的小皮球。

“这怎么卖啊?”你走过去,手指勾起网子向上提提,“把弟弟卖给我吧。”

陈少熙不知入的哪门戏,皱着眉来回踱步,肃穆又诙谐地摆摆手,态度有回旋的余地。“不卖!我这可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五百年的…”

卓沅仰头,“古董?”

少熙低语:“壮壮妈。”

“那你这壮壮妈可有年头了。”你装模作样地摸摸兜,留神到目光期待的一珩,狠狠心,咬咬牙,“报个价吧!砸小童锅卖耕耘铁我也买!”

要砸小童的锅,赵一博第一个不同意,当事人都得往后稍稍。

激烈反对的一博被小童五个指头按下,“没事儿一博,返璞归真,以后咱吃石板饭,挺好的。”

“耕耘,咋办?”鹭卓跟着闹,声儿是越来越大,“你以后撸不了铁了!”

“长这么大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李耕耘办法有的是,“心中有舞台,处处是舞台。没铁块我举铁锅不一样嘛。”

“刚刚铁锅也卖了呀。”蓝色小狗露洁白的牙,光头强在他笑声里锯木头。

这边你推我搡,那边在不死心讲价,还有一个眼睛闭上后一直没睁开摸黑干活的。

混乱又无厘头的一幕吵得蒋敦豪头疼,他低头缓缓笑,“一群神经病。”

你和少熙讲得口干舌燥,最后还是一珩主动从网兜挣脱,站到你旁边,“姐,不用买,我跟你回家。”

“哎呀!你这个没出息的!”少熙串戏到伦理剧场,看神情,现在他是一珩的老父亲。

你抽出一珩手里的网兜,最后一个拿到手,包完这箱就收工。你拍拍他后背,“去吧一珩,你自由了。”

你转头,走得毫不留恋,背身利落套好最后一盆,递给鹭卓后仰到椅子上不动了,徒留王一珩瞪着眼睛站在原地,被没出戏的陈少熙晃着肩膀嘚吧嘚。

戏看到这,最高兴的人姓赵,他左摇右晃,嘿嘿一笑,“太好了小童,锅保住了。”

他的饭也保住了。

嘿嘿。

可很快,他记起自己心心念念的童大厨今晚睡在哪儿,瘪起嘴开始假哭。

偏偏赵小童还在一边打趣,“喜极而泣,喜极而泣啊这是。”

夜里十点,你吹过头发从洗漱间出来,看着背对你坐在椅子上的挺阔身影,继今晚结束工作进门看到两张床后,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有了室友这件事。

“干嘛呢?”

你出声询问,慢慢走过去,快到跟前时,背对的人回过身,你看清他的脸。那瞥过来的眼尾又勾又挑,睫毛却垂着,透过睫毛缝隙,看过来的眼睛黑亮,纯净。他的视线随着你走近逐渐抬高,“洗完了?”

你嗯了声回他,手臂碰到椅背感到凉意,便抬手搭到椅子上,“你在这儿干嘛呢少熙?”

陈少熙拿起桌上倒扣的书,是本厚沉的拉康,“害!来陶冶一下情操,这本借我看看。”

“行,你拿回去看啊。”这么厚,今晚也看不完。

“什么!”少熙竖起眉毛,“这是要赶我走?这么快就要抛开弟弟我,和小童哥哥去过二人世界了?啊?夏景姐姐?”

新晋室友眼下不知道在哪儿藏着,你没逮到他的面,“我可不认,你找吧,看你能从什么地方把你童哥薅出来。”

“当然是神奇口袋里啦!”

“ber,你是不输游戏被谁弹脑瓜崩给弹der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他现在整只ber颠颠的。

“输是不可能输的。”被质疑的少熙转瞬收起疯劲,手里转起书,“刚才弹了鹭卓十个,鸽们可是行家。”

正说着,赵一博迈着略显狂放的步伐进门,路走得乱七八糟,嘴也沾了李昊的光,带了卓沅的份,“欸你没弹他发际线上吧?”

“我是那样人吗?”少熙捞住从指尖滑落的书,自信一笑,“弹了。”

你想着鹭卓捂住脑门哀嚎的画面,不禁为他说话:“鹭哥的命也是命啊。”

陈少熙的视线扔到赵一博身上,他有借书做借口,一博又是为什么来的?

他竖起耳朵等着听理由,却没等到你问同样出现得突然的赵一博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问?

陈少熙将视线转回你这里,发现你并未看向赵一博,而是在盯他。

他与你对视个正着,你眨了下眼,微笑看他的样子让陈少熙原本还算自在的坐姿变僵硬,靠着椅背的背脊突然怎么动都不对劲,不痛不痒,可也又痛又痒,像是他要再长一次个儿。

我得一米九了。

她怎么,这么看着我?

借口被看穿了?

不应该啊,都这么久才反应过来?反应这么慢?

不对,她反应一直不快,现在不也没反应过来一些事儿吗?

诶诶诶别看我了姐姐,你这会儿怎么不像个猞猁,像个小熊猫了喂,这么盯着我干嘛?

这儿可没桉树叶给你吃,吃了桉树叶反应更慢了……小熊猫吃这玩意么?

好像考拉才吃。

不是,她怎么还在笑啊?到底看没看穿我心思啊?

陈少熙混乱的脑袋没空去纠结刚刚的问题,赵一博自顾自说起,“我来找熙ber。”

随后一巴掌呼上少熙肩膀,“身上痒就去洗澡。”

“找我?”陈少熙指指自己,眼神不太聪明。

“你明天不回学校吗,”赵一博的手挪到少熙脸颊,温柔一扇,“朕来看看你,别太想我。”

“切。”陈少熙挥掉赵一博的手,“你就放三百六十行个心吧,我指定想死你!”

“又要回学校啦?”少熙被扇没多大反应,你也见怪不怪腻歪的两人,“什么时候走?这次要呆多久?”

“三天,明天一早就走。”

“说说几点走,我醒了还能送你。”

“说吧,我看看我那时候睡没睡,也能送送你。”

“九点的票,”少熙算算路程,“我六点走。”

赵一博一锤定音,“醒不来。”

你神情惋惜,“哦我睡了。”

“那你俩问什么问!”少熙抓着书,愤恨到整个人又红了。

关上门前,你探个脑袋告别,“拜拜少熙,也记得想我。”

“啊?啊…”四个声调,慌乱中,少熙占去两个。他大手一挥,挥了个四面八方,“嗯,拜拜,走了!”

赵一博顿住脚步,回过头,低敛着的眉眼抬起,自上而下扫过你的脸,稍加思索,再一抬眼,不知道从哪句话开始冷下的表情一下变了,肩一颤,唇边绽开绵长的笑。

分明是不一样的神情,偏偏让你想起傍晚他故意靠近你的距离和气息。

他的态度似乎又在隐隐验证他的耐心。

但是这份耐心,你没胆子懂。

“快走吧你!穿个大裤衩笑什么呢?”

撂下这句话,你利落关上门,也把赵一博的笑“砰”地拍在门外。

想了想,你发了条信息给思琼:你们演员…

你删删改改又撤回,另一端的思琼看到这条消息,随手回了句:我们演员怎么了?

林思琼等来的回复慢吞吞,只有几个字。

她看了遍,又弯着眼睛念了遍,语调俏皮,“都笑得好看~”

“不是,我偷笑她也能看见?!”

陈少熙拧着腰回身,一脸不可思议。

赵一博推着他离开,“欸呀呀,走吧!”

摸到点头脑的陈少熙手一指,“你笑了?”

看着赵一博藏不住的嘴脸,少熙摸到全部脑袋,愈发笃定,“你绝对笑了!”

“是你吧赵一博!”

小童擦着半干的头发敲开门,距离少熙一博离开也就几分钟。你保存下文稿,今晚也不打算继续写了,准备接待下室友。

而且,你犹记得,每次去他们宿舍,小童都坐在椅子上。有时候你都怀疑他其实根本不睡床,晚上睡觉屁股都得贴凳子上。

你想,这个位置留给他更适合。

“童哥,你可以用这个洗漱间的,不用跑回去洗,怪麻烦的。”你合上电脑,怕小童放不开,又添了句,“少熙他们都在这儿洗过澡,没发生过什么夏景偷窥事件,你放心用。”

小童说好,又迟疑地问:“都洗过?”

你算算人数,有点惊讶地告诉小童,“没,除去我,你是第六个。恭喜你终于要当上老六了!”

噔噔,门板又一次被招惹,王一珩蹭进一颗脑袋,卷毛被门沿挤压得遮住视线,他揉揉眼睛,“姐,我能洗澡不?”

你偏过头示意,“问你哥吧。”

小童看了看一珩后问你:“在名单里吗?”

你摇摇头。

小童懂了,小童大步过去,握住门框,“弟弟你先排个队。”

“行,”王一珩空出一只手等着接,“来个爱的号码牌童哥,我几号?”

“明天第二号。”

话是这么说,但一珩他哥他姐都不可能真将他拒之门外。浴室里,水哗啦啦淋下,湿漉漉的响动也把赵小童推回老七的位置。

老七没去坐你预留的椅子,和你一样躺在床上刷起手机。

虽说他爱玩手机,但他又不是搬来玩手机的。赵小童提起话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梗抛来抛去,都快抛成绣球了,忘记了一开始是谁先给谁的。

因为在意,所以想了解。越是了解,也越想靠近。小童看你写的书,就连高中写的幼稚段落也被他读过。他不提那些沉重,只调侃无足轻重的字句。他甚至不需要照手机读,张口就来。

“你当贯口背呢小童?”你捂着耳朵不愿面对,翻了个身背对灯光,“这念出来太社死了。”

“怎么会?”赵小童看着一头埋进床垫后一动不动的人,“很可爱这些形容。”

你听出他话里挑起的愉悦,将自己从枕头拯救出来,然后发现,演员,真的就是会笑得很耀眼。

思琼说你是色迷心窍,有她的道理。

你觉得,现在可以关灯。

有小童那一双闪烁的眼睛看向你,即使关了灯,屋子也不会暗。

他问起你之后想写什么题材。

提到这个,你很认真,撑起身子,坐得板正回答:“我想写一篇长篇冒险。”

赵小童跟着坐起身,两个人面对面,一个仔细讲,一个仔细听。

“严肃的写多了就想写点别的,我想,别给自己定死嘛。”

你想滋养一颗敢去尝试的心,你想,写好多不同的故事。

“小孩套进大人的壳,在荒野开垦荒地,种出来的不止是饱腹的食物,还有需要分辨好坏的品质,他们挑挑拣拣吃掉,身体越来越重,心越来越轻。”

赵小童若有所思,“听着像我们的故事。”

“奇幻版的我们。”你说。

“分辨好坏的品质听起来像人性。”

“猜对了。”

你骤然变亮的眼睛猝不及防映进小童眼底,小童没去避让,迎着那目光继续问:“还能种出什么?”

你:“给ber种出来个对象?”

“公司不分配对象,咱给他种出来一个…”赵小童认为,“合理。”

话题拐过两句又扭正,两人歪回舒服的姿势,他斜靠棉被,你搂着枕头。小童安静听着你天马行空的构想,神情深邃,嘴角提得比窗外的月亮要远。

“童哥你别笑了。”你说着说着注意到小童的表情,“在夜晚不太安全。”

“嗯?哪里不安全?”

“嫦娥会把你抓走。”你趴在枕头上看他,到时候他就要去月球上citywalk了。但也许,他都不会有这个空闲,极大可能会被抓去做月饼。

“你不保护我吗?”还没去印月饼,没换工种还在种地的赵小童说:“我可还没交租呢。”

“你要这么说,”你伸手将手腕搭在床沿,手指碰到他侧面的床板敲了下,“今晚放心睡,保证不让你登上月球。”

“也不用看那么死,月球我还是想去一去的。”

浴室里的水声小了些,你们的话三两句交杂。

头发滚到脸上,挡住你大半脸颊的时候,你听着小童说,他以前见过你。

“什么时候?”你拨开碍事的头发。

“两年前,北京,秋天,乐器店。”小童的目光顺着发尾落在你手背,“当时你在一架鼓面前。”

突兀又微小的鼓声在满是吉他的乐器店里跳到赵小童耳朵里去。

“谁揍架子鼓呢?”

赵小童顺着朋友的话望过去,用来做展示品的架子鼓前,他看见一个人。

那人穿着他两年后会再见到的风衣,风衣裹住她的肩膀直至小腿。她背影挺拔,却也瘦得像让人啃过。

尽管她捋顺了进来时被风吹乱的头发,赵小童也只瞥到她流畅的下巴和一只拎着鼓棒,蓄势待发的左手。

那人手一顿,又是一声鼓。

她看上去不再那么单薄,听起来也有了生机。

“小童?看什么呢?”

身边的朋友在叫他,赵小童回过神,朋友身影渐退,声音变沉脆,那人变成他眼前的人。

“想什么呢?”

你在走神的小童眼前晃晃手,他给的提示词,模糊,也具体。

大三,第二学期,你走进一家挂风铃的乐器店。

印象里,好像有个人是他。

那时你病情好转,医生建议你试着捡起以前的爱好。你遵医嘱,推开路边一家乐器店的门。你看了遍,那家店也只有一架鼓。

也是那时,你可以留意到身边的路人,你注意到有两个男生在选吉他,其中一个穿着活泼干净的色彩,仅是一个侧面,也能看出他五官出色,挑吉他时流露出的兴趣透着布满阳光的暖意。

他拨弄吉他,似乎也带动你的勇气。

不过是再尝试一次好好生活。

你转回身,敲了两下鼓。

赵小童听着鼓声回头。看到了你。

“小童,看什么呢?”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声音过于耳熟,赵小童下意识分回注意力,接过他递来的吉他。

“试试这一把,我感觉还不错。”

“穿的黄色,在挑吉他,”你翻出正确的记忆片段,“是不是你?”

赵小童早忘了自己那天穿的什么,但他知道,那是自己。令他诧异的是,你竟然也在那天见过他,记得他。

“是你呀。”

“是我啊。”

那些片刻的偶然再相遇后变成缘,在彼此间的凝望里亮堂堂,坦荡荡,逐渐化为两人不加掩饰的欣喜。

赵小童长呼一口气,身体放松地后仰,“哇,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多想认识你。”

你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没有第一眼认出,是流逝的时光磨花了他记忆里贮存的那个剪影。

“琴行老板跟我说,和他关系好的架子鼓老板听说他把当展览品的架子鼓卖出去了,就把自己店里的鼓送来摆他店里,说是风水好,碰碰运。”

老板在说鼓,那时小童听着,觉得自己也像那鼓。

你好奇,“卖出去了吗?”

“没有,还在那儿摆着等自己的好运呢。”

“你后来去看了啊?”

“我算常客。”他连去半个月,后来每次在北京,有空他都会去那家店转转,打破了老板以为他是个浓眉大眼的跟踪狂的印象,也和老板聊成熟人。

水声停了。

缘分真是奇妙,他想,这或许是种注定。

“命中注定吧,我们会成为朋友。”

这话也像是注定,碰巧在他想着时,你说出口。

“什么猪腚?”

王一珩推门而出,踢踢踏踏,鞋底还滑着水,他走得小心翼翼。他不清楚两个人聊什么能聊到命中注定上去,但他知道,现在最好聊聊别的。

“童哥你还是做五花肉吧,红烧好吃。”

“一珩,”小童捶捶膝盖,伸着懒腰望向想吃红烧肉的弟弟,忍过一个气口后开口。

“你要不,拐个弯进去再洗会?”

李昊——嘴

怎么有人的嘴笑起来是心形的啊!我说李昊你别太可爱。

李昊给你讲电影,可是你盯着他的脸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满脑子只想亲嘴。

“喂,想什么啊你,我刚才讲到哪了?”

“嗯,周星星搭讪仙蒂?”

“这是第一部啊bb猪,拜托你陪男朋友用心一点啊。”

李昊轻轻捏了捏你的脸,你眼睛亮亮的盯着李昊看

“宝宝,为什么你嘴这么好看啊!唇红齿白的看着大姨妈好正常的样子哦。”

你说着用手指点了点,软软的。

李昊张嘴咬了一口。

“虽然你在夸我,但是我很不满意这个夸...

“虽然你在夸我,但是我很不满意这个夸奖。”

“小狗吗你?”你把他推到chuang上压着他问:“服不服?”

李昊眉眼带笑,举起手投降,陪着你闹。

你满意的俯身靠近:“小美人儿,你嘴巴好软啊”。

没等你亲上去李昊就一个转身把你按在身下耳边传来他的嘲笑:“小美儿人儿?嗯?”

没等你说话就眼前一黑他就直接吻住你的唇,虽然很用力但是他收着劲一点也不疼,反而是绵长又认真的吻。

看你憋的脸红,他才放开你。

你偏开头,喘着气:“不是这么说的!”

李昊捏着你的下巴用拇指擦了擦你的唇,让你被迫看着他。

“还软吗?”

你被他亲的发懵回忆着刚才的感觉得出结论——确实是软软的啊。

你搂着他的脖子飞快亲了一口:“软!就是软的”。

李昊顶腮:“那我们尝尝ying的”

赵一博X你冷面老公轻点演

因为你肠胃敏感,乱吃东西就容易上吐下泻,但是现在到了夏天,就特别特别特别想吃凉的,于是…

赵一博:

刚吃了几口,就被人一把抢走,你皱着眉抬眼看:让我看看是谁这么big胆,敢抢老娘冰淇淋!

...

对上赵一博玩味的下三白之后,已老实。

“哥,其实我是帮你买的,我男朋友大热天排队帮我买我最最最爱吃的年糕,我作为女朋友当然要犒劳一下你啦”。其实作为赵一博女朋友犒劳男朋友没学会,但是学到了点他机关枪一样的嘴皮子,先狡辩一通拍拍马屁不会错的。

“哦,给我买的,那我在晚来几分钟,它是不是连个全尸都没了啊,小女朋友。”赵一博冷笑着看你,并晃了晃手里的冰淇淋。

其实你和他在一起也没多久,有些拿不准他的情绪,你觉得只是一个冰淇淋而已,吃了能怎样,何况你都先服软了,还要怎样!

“那你想怎样?我已经吃了”你语气冷冰冰的问他。

“不怎样,我的小祖宗,你还生上气了”。他看你气鼓鼓的觉得可爱,伸手掐你的脸。

“还不是你表情太吓人,我以为你真的因为一个冰淇淋和我生气。”你拍掉他的手。

“看来哥的演技还是有提升啊!那如果我真生气了你怎么办?”赵一博露出憨笑。

“扇你呗,怎么办,快吃吧一会化了。”你看着他从你手里缴获的冰淇淋,气愤的说。

赵一博笑着把藏身后的年糕递给你吓唬到:“下次再偷吃凉的就不给你买了”。

“最烦学生会的”。你接过年糕走在前面,他低头笑着跟在你身后。

“这家冰淇淋真甜”。

*1000+小短篇

*设定为敦敦单身(给大嫂磕一个)

*ooc预警,恋爱小甜饼

李耕耘躺在床上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他伸手摸着自己的嘴唇,上面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

似乎是嫌李耕耘翻来覆去的太吵,不知是谁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一声。

安静了片刻,李耕耘坐起来,下了床小心翼翼的往蒋敦豪床边挪,很奇怪今天居然没有听到蒋敦豪的磨牙声。

李耕耘轻轻掀开一边被角,刚躺下就对上了一双带着困意的眼睛。

“这么晚不睡爬我床?”蒋敦豪压低了声音,格外好听,李耕耘忍不住笑了。...

“这么晚不睡爬我床?”蒋敦豪压低了声音,格外好听,李耕耘忍不住笑了。

“想抱着你睡。”李耕耘伸手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揉着他的肩膀。

蒋敦豪没挣扎,靠在他手臂上,肩膀的酸痛随着一下下揉捏散开,他再也受不住困意一点点闭上眼睛。

李耕耘感受到平稳的呼吸手不自觉的放轻,熟睡的蒋敦豪翻了个身背对着李耕耘。

蒋敦豪床上怎么有两个人?少年之家进贼了?还未等大叫,脑子先一步识别了床上的人。是耕耘啊,那没事……?耕耘怎么在大哥床上!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赵一博摇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何浩楠,在他出声之前捂住了他的嘴。

两人静悄悄地站在蒋敦豪床前,看着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人儿,陷入了沉思。

为了不被发现,赵一博拉着何浩楠去了厕所,两人蹲在集装箱前互看着。

“为啥呀?何浩楠,为啥呀?”赵一博百思不得其解,此时格外想抽烟。

“啥呀?”何浩楠看着他,并不理解他在问什么。

“他们俩平时感觉都没什么互动啊,为啥就睡一块了?”赵一博深深叹了口气,活像一个被偷了家却无力争斗的老人。

“可能是耕耘的床湿了……”何浩楠说完发现这个理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回吧,出来太久会被发现的。”赵一博站了起来,拍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何浩楠蹲着没动,仰头看着赵一博。

“对,我都忘了”

白天李耕耘和蒋敦豪各忙各的,保持着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距离,赵一博和何浩楠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吃完午饭兄弟们各自找地方开始午休,赵一博此时开始犯困眼神涣散的走进二号房,然后一脸震惊的退出,顺带关上了门。

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大哥怎么可能在和耕耘接吻,还吻的难舍难分!

“不进去站在外面干什么呢。”何浩楠推开门随后又关上了门。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们去其他地方睡吧!”赵一博先一步做出反应,拉着何浩楠往一号房走。

“真的假的!”王一珩瞪大了双眼,一旁的陈少熙也是一脸震惊。

“我和小何都看到了。”赵一博坐在王一珩床上,身边围了一圈的人。

“不应该啊,鸽们宁愿相信耕耘和李昊在一起都不相信他和大哥在一起了。”

“我也是”

几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门根本没关,那站着一个人。

“你们在聊什么呢?”李耕耘手插在口袋里,日常戴着的帽子也没有戴,头发像是被谁揉了几下有些杂乱。

“啊啊啊!”离门比较近且背对着门的鹭卓被吓了一跳,叫喊着抱住卓沅。

“三哥,你……”王一珩犹豫的想要开口,最后还是没说。

“嗯,在一起了,就昨天的事”李耕耘自顾自的说,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房间爆发出一阵尖叫伴随着几句文明的话语。

今天的少年之家格外热闹啊。

小番外~

自从被兄弟们“发现”了关系后,李耕耘就总是黏着蒋敦豪,走哪都要跟着。一起喂喂小羊,给敦敦弄秋千,晚上没人时偷偷亲亲。

虽然嘴上说着小羊真吵,背地里却蹲在小羊面前说,我是你爹爹,是你爸爸的爱人哦。

有几次被蒋敦豪抓个正着,他就黏糊糊的凑过去抱着蒋敦豪,问他爱不爱自己。

每到这个时候蒋敦豪都会捏捏他的耳朵,凑近一点小声的说:“蒋敦豪很爱李耕耘。”

通沟的那天晚上很冷很冷,但蒋敦豪仰头对他笑的很灿烂,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图片]

后陡门又要举办音乐节了,哥几个这次请了五湖四海的人来,人群里面鱼龙混珠,什么杂碎都有。常言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谁又能知道这台下坐的人怀的都是什么心思呢。

台前人声鼎沸,幕后一片寂静,只有许多人来来往往地搬着重物。蒋敦豪站在李昊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可说的全是要紧事。“你待会可别害怕,别再像上次那样下不去手。”蒋敦豪的手抚摸着李昊的肩膀,又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台下。“大哥放心,钱到位了什么都能成。”李昊看着台下的人微笑道。

表演完后,台上本应该开着的灯却忽然灭了,不知道哪里一声枪响,人们都疯狂尖叫...

表演完后,台上本应该开着的灯却忽然灭了,不知道哪里一声枪响,人们都疯狂尖叫着往外跑去。忽然间,四面八方都有人拿着枪围过来,对面前的人进行扫射。而人群里面也有人掏出了枪,双方展开了激战。

李昊本来是冲在最前面的,耳返里突然传来一阵声音,他一边往外退一边仔细听着。末了他骂了一声娘,咬咬牙就往某一条路跑去。“我天呐你们怎么办事的,这么重要的人都能跟丢……”“你们今晚自己找大哥领罚吧。”李昊说完便关闭了通话,这看似随便的一句话,却让对面的人不寒而栗。

李昊追了好一会儿,终于追到人了。面前的人狼狈不堪,身上满是血污,右肩还不断往外淌着血。那人发现李昊逼近,也不跑了,两人都站住了脚步,双方形成对峙。“你们的计谋真是妙呀,把我都骗过了。”那人拿枪指着李昊,恶狠狠地说。“要不然怎么能见到您这尊大佛呢。”李昊笑眯眯地说完,眼里却是厌恶与憎恨。他也不多说,把枪上了膛就扣下扳机。

几秒过后,意想中的事情没发生。那人大笑起来:“枪里没子弹啊。”李昊呼吸一滞,心凉了半截,居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了,他心想道。他扔下枪,一步一步往那人身边走,那人也慌了起来,大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李昊像不怕死一样,仍然往前走着,那人朝着李昊的脚下开了一枪。

李昊仍然往前走着,心里却盘算着待会自己会是哪里中弹,还能把这人干掉吗。那人又举起枪来,准备再开一枪,背后却传来一声枪响。电光火石间,对面那人痛苦地跪倒在地,李昊也不管身后来人是谁,现下能帮他的就是好人。

李昊快步上前把枪踢到一旁,又迅速从怀里掏出小刀割断了那人的喉管。那人瞪大了眼,捂住脖子,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李昊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他转身回去,看到了蒋敦豪。蒋敦豪向他走近,又笑眯眯地看着他,李昊觉得大哥的眼神莫名地瘆人,便主动交代了缘由。蒋敦豪听完之后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刚刚李耕耘给他塞的纸巾,仔细给李昊擦拭着刚刚不小心溅到胸膛和脖子上的血。

蒋敦豪凑近,用手擦了一下李昊嘴角边的小血渍,勾着李昊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又轻轻地咬了一下。蒋敦豪搂住李昊的腰,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李昊身体一僵,知道大事不好,刚想开口,却被蒋敦豪打断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先通知我,嗯……那就罚你今晚来一号房找我吧。”蒋敦豪盯着李昊的眼睛说,眼里满是命令的意味,随后又搂着李昊往家里走。

看来今晚有很多人要遭殃了。

/烤鸭店老板×自由摄影师

/平行世界的84

李昊结婚了。

和一个烤鸭店老板。

朋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十分震惊。李昊!结果!鸭子!

李昊给了他一巴掌,“是烤鸭店老板,人家烤鸭可好吃了,那天给你们几张优惠券,你们买来尝尝。”

朋友愤愤不平,“你都是老板娘了,居然还要我们自己掏钱买烤鸭,不地道!”

李昊又给了朋友一杵子,“我们烤鸭店也是要赚钱的,自己掏钱买,你就当资助大学生创业了。”

“你对象是个大学生!?”“我颠呢,真的假的。”“良心啊,良心哪里去了李昊。”

李昊破罐子破摔了,“就当就当!我的天呢!”

问,有一群听三不听四的朋友们怎么办?

何浩楠...

何浩楠最近发现店里来了很多奇怪的客人。为什么说很奇怪呢。因为这群客人总是盯着他看。

何浩楠卖的是手撕烤鸭,之前他手撕的时候大家只盯着烤鸭,而这些客人就不一样了啊,直盯着他,难道是看到了他隐藏在眼镜和口罩下的帅气。

小狗噘嘴,有眼光的人还是很多的啊。

按李昊的话来说,他和何浩楠认识的那天平平无奇,无非就是李昊打碎了两个杯子,水撒到了他的电脑上,红包小小的拆了一下家以及吃到了人生中最难吃的米线。

李昊拿着包打算出门修电脑。

门店对面正好就是何浩楠的烤鸭店,半份手撕烤鸭盖饭15元,李昊闻着飘过来的香味儿没忍住,抬脚就进了烤鸭店,点了一份烤鸭饭。

店里人不多,何浩楠没戴口罩,坐在那儿看电视,招呼了一声就去拿烤鸭。

好帅,李昊想,这人,身材真好。

电视上放的是《种地吧》,这人真有品味,居然跟我看一样的综艺,李昊想。

烤鸭店不仅老板帅,烤鸭也很好吃,鸭肉不柴不腥,嫩滑美味。

完了他好像真的对烤鸭店老板一见钟情了。

“该死的爱奇艺。”李昊进来前何浩楠研究了很久电视,这电视是新到的,何浩楠觉得有时候一个人在店里很无聊,转头就安了一个电视,让客人也能看看。

废了好半天的劲才弄好,刚想打开他最爱的综艺《种地吧》,结果发现手机上的VIP不能在电视上用。

“赚赚赚,赚不死你,小心一点儿吧你。”何浩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充了VIP,没办法,谁让这个综艺实在好看呢。

刚弄好没两分钟,戴着小红帽的李昊就进来了。

好可爱,何浩楠想,成年了吗。

“我想要一份烤鸭饭,谢谢老板。”李昊看着价目表点单,何浩楠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昊。

“哦,好好,你先坐吧。”说话也好可爱。何浩楠都没发现,他给李昊的饭和菜远远超过了平常量。

电视上放着《种地吧》,空调呜呜地吹着,何浩楠和李昊专心致志地看电视,但是何浩楠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

天啊,我要怎么要他的联系方式。

“那你是怎么要他到他的联系方式的。”李昊的朋友问他。

“当然是,我锲而不舍地连吃了三天烤鸭饭,他被我感动了,给了我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下次提前跟他说,可以给一点优惠。”李昊洋洋自得,果然,自己熬夜想出的小妙招真的很管用。

“而且我每次去见他都精心打扮一番,可以让他在人群中一眼看到我。”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想吃烤鸭饭?”朋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烤鸭饭固然美味,但是这等美味是谁做的,是老板啊,我这不一举两得。”

李昊不以为然,躺在沙发上伸了伸腿。

朋友什么话都没说,但是他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一切,你就庆幸何浩楠喜欢你吧,不然你的小妙招一点儿用都没有。

06

何浩楠想了很多方法,但是还是没能开口要到李昊的联系方式。

第二天,李昊来了,何浩楠没敢说话,因为李昊今天穿了一身皮衣,还画了一颗泪痣,我的天,好辣。

第三天何浩楠又没开口。

第四天,李昊穿了普普通通的体恤和牛仔裤,以及一双粉色的鲨鱼拖鞋,没睡醒似的,跌跌撞撞地过来了。

耶斯,他说他叫李昊,我终于加上了你的联系方式。

07

“你俩谁先表的白。”另一个朋友抱着利是,八卦地问到。

“那,当然是猛男来的啊。”李昊心虚地往旁边看了看。

“哦~,何浩楠表的白,你别装。”朋友一眼看穿了李昊的小心思。

李昊想,当时我也准备了啊,谁知道何浩楠下手那么快,比我先开口,还让我哭得稀里哗啦的。

李昊和何浩楠确定关系那天已经是三个月后了。这三个月,李昊有事儿没事儿就去烤鸭店吃饭,或者叫何浩楠一起去探店,两人还挺有共同话题的,他俩的关系也突飞猛进。

表白日的凌晨,李昊突发奇想想要看日出,马上就给何浩楠发信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出来看日出。何浩楠大概是已经睡了,但还是黏黏糊糊地说好,让李昊等着他,他开车过去。

何浩楠过来接李昊,等两人爬上山时,太阳已经快要全部跳出来了。李昊还在那些相机拍拍,何浩楠就突然向李昊表了白。

可能是当时的氛围太好了,也可能是何浩楠的表白词触动了李昊的心,李昊当时就哭了。

“没关系,哭了又不丢人,这是幸福的眼泪。”朋友安慰李昊道。

08

表白是两个月之前就准备好的事。

何浩楠知道李昊比他大三岁的时候很是震惊,但是随即又想,李昊比他大三岁,那对于感情,对于未来肯定会有不同的观点。何浩楠要做的,是怎么让自己变得更加可靠。

何浩楠表白词里有一句帕斯捷尔纳克的话,“我开始荒谬地把两个字混为一谈,我和你。”

何浩楠很喜欢这句话。

他每次朋友圈文案或者图片里一定要有,“我和李昊”,我和李昊去看的电影,我和李昊去探的店,我和李昊……认识你之后,大部分的幸福和美好不过归为“我和你”。

09

“你俩在一起不挺好的,咋还突然就要结婚啊,这也太突然了。”朋友其实不想让李昊那么早结婚,虽说国外结婚在在国内也没有法律战绩吧,但是这其实也不着急。

“就是觉得以后跟他一直在一起,也挺好的。”

结婚这个事儿,其实是李昊提的。当时他俩才刚同居不久。李昊和何浩楠躺在床上聊天,李昊突然就想,要是以后得生活也都这样挺好的,有狗狗们,有何浩楠,有家,有爱。

李昊也就把“要不我们结婚吧”直接说了出来,怕何浩楠觉得他在开玩笑,还分析了一下他俩的家庭状况,这,无论哪个方面,他俩都是门当户对啊。

10

何浩楠听完李昊说“结婚”两个字,其实是有一点点愣住的,啊,我以为求婚是我来的,居然被抢先了。

随即又想,去那个国家好呢,在哪儿买个房子呢,挑个什么样的婚戒呢,办终是还是办西式呢。

越想越开心,结结实实地亲了李昊一大口。

何浩楠听着李昊的呼吸声,激动地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李昊还没起床何浩楠就通知家里所有人,自己要结婚了,烤鸭店的生意都放下了,全心全意准备婚礼。

天啊,我要和我爱的人结婚了。

11

李昊低头看了看手机的新消息,“不说了,何浩楠来接我了,婚礼记得来哦。”说着拿起手机,牵着利是就走了,朋友们把他送到了门口。

李昊快走了几步,因为有人在等他。

“你知道你昨天晚上说梦话了吗?”

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王一珩憋着笑问你,变调的尾音在说明他忍的很幸苦。

你不理会他,搂着他又睡着了,楼下传来的装修声吵醒了你,你有些不耐烦的把被子蒙在头上,绝望的喊了一声“啊!!!差点梦到了世界的真相!”

他笑的很灿烂对你的求饶很受用,贴在你的耳边说“你一直在说‘不能忘记世界的真相,世界的真相就是…’”见他还在吊你的胃口,你踹了他一脚,把头扭到一边“坏多多不说就算了。”

“啊啊啊!!!”他崩溃“我是好多多。”

“你是好多多就告诉我呀…我很急!”

“世界的真相就是‘吃香蕉要剥皮!’”

你听到他嘲笑的语气,又想了一遍他说的话回顾了自己的梦境,好像确实是。

“怎么会是吃香蕉要剥皮!!!都怪你!我都说不来了不来了,你都不理我,害我做了这么奇怪的梦!”

你说完开始捶他,他整个人靠着你,像是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回味的笑着。

“可是你昨天晚上还叫我好哥哥呀,怎么睡醒了就叫人家坏多多。真让人伤心。”

小孩不打上房揭瓦,你们扭作一团,突然门铃响了。你们四目相对,多多挑衅的对你说“等下我们一决高下!”

“你快去!!!”

过了一会,他拎着汉堡王的袋子走了进来。“吃饭吧,我给你点了你爱吃的牛肉堡。”

你悻悻的起床,一言不发的拉着他去洗漱,心里还想着香蕉剥皮的事情,感叹着太荒谬了。

“你拽瞎摁吗…”多多看你有些惆怅的样子,对你不知道说了什么,你一把拍在他背上,“好好…萨亚…”意识到你被他带跑偏了之后,不再理他,他看着满嘴泡沫的你刷完牙把毛巾拧好,然后就帮你擦脸。

“好多多,会帮姐姐洗脸了…真不错。”

你看着贴贴的他夸奖由心而发,他听了之后坏笑地说“难道我以前没有帮你洗脸吗!”

你想到昨天晚上,摇摇头,不再理他。

*短打小甜饼~

*ooc预警!!!

“大哥~大哥啊~”李耕耘扒着二号房门对着里面喊。

“大早上整什么死动静呢!”蒋敦豪看着他撒娇只想一巴掌过去。

“我想跟你去养殖组~”李耕耘夹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可爱感。

“我可不敢拐个组长走”蒋敦豪扒开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我们已经没有活儿了啊”李耕耘跟着走出去。

李耕耘看着躲在镜头外腻腻歪歪的赵小童和李昊,恨不得自戳双眼。

“王一珩!”陈少熙穿着摸鱼服边走边喊。

“咋...

“咋啦?”王一珩从地上跳起来,蹦跶到陈少熙旁边。

“走,副塘主跟我去喂虾吧”说着一把捞过王一珩,两人边聊边往虾塘走去。

“大哥!大哥你就收留我吧,我没地方去了。”李耕耘黏着蒋敦豪,说什么都不放手。

“去二哥那,他那需要人手。”蒋敦豪指着一旁正在和卓沅说话的鹭卓。

“小童和李昊去了,那有三个人了,不需要我”李耕耘甚至都没看鹭卓懵懵的眼神。

蒋敦豪懒得理他,绕过他往羊圈走。李耕耘还在身后喋喋不休,蒋敦豪深吸一口气才忍住了在镜头前打他的念头。

“敦敦,小卷毛又跑出来了”赵一博在鸡圈里对着从远处走来的蒋敦豪喊。

“好!小卷毛你完了!”正窝着火呢,蒋敦豪看到在外溜达的小卷毛彻底忍不住了。

可能被扇了几巴掌丢回羊圈的小卷毛也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和之前不一样吧。

“敦敦,你就收留我嘛”李耕耘还是撒着娇,似乎蒋敦豪不同意他就会一直说。

怎么还换称呼了?李耕耘真的是个“学人精”。

蒋敦豪一句话都不想回他,问这个有什么用,手都已经开始拌饲料了还在问,怎么不见他站在少年之家问呢!

“敦敦,这个蒜皮要加吗?”李耕耘扒着装蒜皮的袋子看他。

“加加加!”蒋敦豪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我就想帮帮忙嘛,什么活都不干会被骂的”李耕耘说着就往蒋敦豪那贴。

蒋敦豪一巴掌拍在羊的头上警告的看向李耕耘“离我远点”

他到底是有多眼瞎才能觉得李耕耘稳重啊,谁家好人半夜爬别人床上要亲亲啊,神经病啊!

蒋敦豪烦躁的把拌好的饲料放在羊面前,回头一看,赵一博和何浩楠早跑没影了。

认命般把奶瓶塞在李耕耘怀里,蒋敦豪开始抱小羊出来喂奶。

李耕耘怀里的小羊羔喝奶的样子可爱极了,他抱着羊羔转向蒋敦豪“你看多可爱,像不像你。”

蒋敦豪闻声看向他,不得不说李耕耘长得真好看,抱着小羊笑的样子很迷人。大脑宕机,他下意识的点头。

耳边传来李耕耘的笑声,蒋敦豪耳朵发热,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羊羔。

“老师,帮我们拍张合照吧”李耕耘对着两人对面的工作人员说。

“来,看镜头,三二一!”工作人员拿着手机给他们拍照。

喊到一时李耕耘看向蒋敦豪,画面定格在这一刻。

后陡门的夕阳照在少年之家,李耕耘轻轻推着坐在秋千上的蒋敦豪。

安静的氛围让蒋敦豪感到舒心,风车呼呼的转动着,来往的人从他们身后走过。

李耕耘减缓了秋千的摆动直至停下,蒋敦豪仰头看他。

“我可以吻你吗?”是一句耳边的询问。

蒋敦豪看向摄像头笼罩的空间,轻轻摇头回应。

故事的结尾是蒋敦豪看着再一次爬床的李耕耘怒意升起,拍掉环住自己腰身的手。

“我可以吻你吗?”这是今天第二次请求。

“这种问题可以不用再问了。”眼前人眉目精致,炙热的触感由手心传回,灼得蒋敦豪想躲避。

“那是可以的意思吗?”似是故意要他说出答案,李耕耘依旧不依不饶的问着。

“少问我!”蒋敦豪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扭开头恼怒道。

唇瓣相贴时李耕耘看到了蒋敦豪眼里的纵容。

作者碎碎念:嘟嘟嘟嘟~填一下宝子们被刀了的心!感谢阅读,感谢解锁彩蛋,感谢推荐爱心以及订阅!今天的你也辛苦了!

第八十三章上一章是同一天,下一章也是

清闷的敲击和李耕耘比起疼更接近毫无准备的短促惊呼接连响起。

你们顺着响看去,缩着脖子的耕耘像只受害的鹌鹑。

而举着泡沫箱的元凶的道歉来得很快,就是脸上不知悔改的笑让李耕耘看着想揍人。

赵一博收回箱子顶在膝盖,晃晃悠悠道:“我想让你的头试一下看能不能开。”

泡沫箱要真开了,耕耘脑花可能也就跟着开了。

三子不解,“我记得小时候老师教的对不起不是这么用的。”

你解,“所以你掌握了一个新用法啊。”

耕耘活学活用,一个顺手,梆硬的拳头敲在鹭卓手臂,但二哥没用他说对不起,揉揉手臂,纵容着收下弟弟略显残暴的...

耕耘活学活用,一个顺手,梆硬的拳头敲在鹭卓手臂,但二哥没用他说对不起,揉揉手臂,纵容着收下弟弟略显残暴的爱。

半个下午,套上泡沫箱的玫瑰占满厨房外大半地方,暂缺的外包装预计夜里送达。

看大家越干越安静,鹭卓活跃气氛,“我们一人问对方一个死亡问题好不好?”

少熙刚摘下耳机,对此生出兴趣,“有多死亡?”

一珩年纪小什么都敢说:“问了直接进棺材。”

“这都不是死亡问题了,是直接死了。”耕耘更是直言。

“我问了啊!”鹭卓起范,“耕耘,你最近一次起杀心是什么时候?”

“刚刚。”李耕耘瞥向憨笑的赵一博,又补一句,“现在。”

“我也问一个。”王一珩叫你,“姐,如果要从我们里选老公,你选谁?”

“啥玩意?”话题跳得太快,你不由怀疑自己的耳朵,别说包花的动作滞住,连脑子都停了。

卓沅:“就直接跳男朋友这步了?”

少熙大力拍向一珩后背,拍得孩子直起灰,“还是你敢想啊!”

“你小子…”赵一博看穿王一珩的心思,收敛无谓的傻乐,掉落的嘴角微微勾起另一层意味。

“我天呐。”鹭卓左看看一珩,右看看你,“回答吧夏夏,哥哥我也想知道。”

你夹在卓沅和少熙中间,两边灼灼的视线没能左右你的想法。

“这我选不了。”你没想过结婚这码事,但对此你也有自己的答案。

“这么说吧,所有人都可以是老婆,但鹭哥一定是老公。”

“嗯~”鹭卓瞪大眼睛,很满意这个答案,身板都坐正了。

李耕耘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是老婆,也琢磨不透为什么鹭卓是唯一的老公,“来说说,为点啥呢?”

问起原因你可就有的聊了。你说二哥是穿得正正经经时,让人很想把衣服扒掉,欺负一通的人夫感。如果挨欺负后他还呆呆的,就更不想收手,要弄得乱七八糟才带……

赵一博吁住你,“再讲你就暴露了。”

弄乱?但今早你还打理了他。

鹭卓没去触碰变得燥热,预备向他翘起的嘴巴看齐的发梢。他摸摸手臂,轻咳一声。怎么,还反着来呢?

“就是人夫感呗。”卓沅提炼关键词,坚持不懈发问,“我呢?什么感?”

“还什么感,禽流感!”陈少熙又磕上了,开口就是心里话,“你人妻感。”

话一出口,嘴上没个把门的少熙被卓沅隔着你,飞着小眼神“啪啪”一顿削,跟着飞的还有你跑到脸上的几根头发。

不得了,沅儿哥都有掌风了。

陈少熙死拽住捂着脑袋躲的王一珩,嘴里还嚷嚷着有难同当,有福我享,你妄想。

你侧眼看去无辜受牵连的一珩,提起个笑。心想,这也是人欺款。

人人都欺负的款。

傍晚吃过饭,你从导演那儿得来消息,前一阵放在一颗树上的鸟巢摔到地上。好在里面没住进小鸟,没有鸟员伤亡。

“姐你慢点。”王一珩仰起脑袋,紧把着梯子生怕你和鸟巢同个命运,“这高度够用,不用再上了。”

你反复确认树杈卡住鸟巢的位置很牢固后,一路摸索着坐下,拍拍树干,“一珩,上来不?”

不用多说,王一珩是爱玩的。他登上梯子,你慢腾腾挪出一个位置方便他。

昨夜的雨叫树还潮着,你爬上树时恰好摇落残余的雨花,裤脚沾湿泥沙,裹得像款中华美食。

你拎着晃了晃,掉落些许附着物,问起一珩,“像不像驴打滚?”

“还真像。”王一珩一时忘记自己穿的是短裤,尽管刚坐下时还刮到腿弯。他低头看向自己裤腿,只看到两条晃荡的,白嫩嫩的腿。

不知愁的他莫名叹口气,虽说鹭卓的腿有两层毛裤,但谁家老公长他这样小白萝卜腿?

“姐,你说我健身能行吗?”

“行,想健就健啊,你就健成你童哥三子哥那样儿的。”

“你喜欢那样的?”

“问我?为什么?”你抬头看向他,“不应该问你自己吗?”

“因为想让你喜…”他迎上的目光太坦荡,以至于说出口的话越发没底气,“害,这不是让你给别人介绍时候能说,我弟弟,一大猛男!倍有面儿~”

“放心弟弟,无论你是胀成一个球还是瘦成一根杆儿,姐姐都喜欢你。”

你看出他的苦恼,在树上也不敢去拍他后背,怕一巴掌让弟弟自由落体。这可不是《功夫》片场,能让他来个如来神掌。

“可别身材焦虑,有人爱面包就有人爱薯条,有薯条就一定比面包好吃这种道理吗?”一珩这个小汉堡今天多添了两片酸黄瓜,“人生又没安大众点评,你自己满意就可以了。”

“而且要知道,我们一珩的魅力可不是什么好身材能追上的,我们魅力大着呢。”你戳戳小汉堡的脸,“你说是吧,这位无可取代的大帅哥?”

因为你说无论怎样都会喜欢他。王一珩从听见这句便消去那点闷燥的低落。

就像你说的,他的魅力又不是好身材所能框概的。况且,人夫感又不止有一种释义。谁说不能有他这样的老公?网上不也有人叫他老公弟嘛!

王一珩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又像不曾郁闷过,亮起双眼肯定自己,“那是,我王一珩可是全后陡门最有魅力的大帅哥!”

看给孩子飘的。

但飘也飘得实实在在,全国全亚洲没敢想,甚至都没走出浙江,还拴在后陡门这块土地上。

“但说真的,姐,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光想着肌肉块,你内心不起波澜,可能还是得落实到具体的人身上才清晰。“大概喜欢不太壮的?会比较有安全…感。”

说着说着,你记起某次撞见耕耘大晚上录腹肌,你死皮赖脸摸上一回的事。前所未有的体验不差,以至于你竟有些迟疑自己刚刚封了句尾的判断。

“不太壮的有安全感?是不是说反了啊?”

“没说反,太壮的我怕以后吵架,万一动手我肯定打不过他。”

一珩愣住,“是这种安全感吗?”

“是啊。”你点点头。

话语在夕阳隐落中消逝,你们并排坐在一处,看那圆滚滚的太阳橡皮擦一样,一点点磨平自己,细碎的色彩揉进云里编成晚霞。

王一珩忽然想起一部电影。

电影里的男主始终没选择和他的朱莉爬上那棵梧桐树,尽管电影末尾,他们一同亲手种下树苗,相视一笑。王一珩喜欢这个可爱的结局。可他始终觉得,布莱斯应该在树没被砍掉前爬上去的。

他扭头望向不说话的人,压住树干的手紧张地扣扣树皮,随即又像是听见树爷爷叫痛般松去力道。

王一珩着迷于你几分钟的沉默,他或许并不清楚你在想什么亦或感受什么。一个人是一座岛,岛上生长的植被不会完全一致,只是你的叶子蹭蹭他,他也悄悄贴贴你。两根绿色的枝杈共享这片刻宁静。

“可真漂亮。”王一珩仰头赞叹落日,卷发和鼻梁被照耀绚烂,迸发的灵感使他哼出跳跃的曲调,手指也像按在琴键一样抚起有阅历的树干,弹着弹着,粗糙的变成柔软的,你的指骨比树干叫一珩无所适从。

“没事,弹吧。”你怕他中断灵感,手背痒痒的也忍住没动,话也轻,“很好听。”

王一珩不再看夕阳,垂下视线,在他姐姐手背上按动和弦。

没有谁,比此时的一珩还要希望自己是二十二岁。

“咳嗯!”

有人快把声带咳出来。

你循声音低头,只见何浩楠和赵一博两人扛着梯子已走出一段路,明明可以悄悄捉弄,偏又出声提醒。

“别搬梯子啊!”王一珩假意制止一声,挠挠头没再讲话。

你呼唤后陡门的两位神偷,“养殖组的那两个,放开梯子,它不叫小卷毛。”

“你让我放我就放啦?”何浩楠虚张声势捂住面子,前后鼻音串门,“你们今晚就体验一下在树上睡吧~”

王一珩拍拍胸脯,“姐你放心,弟弟今晚把树枝啃下来,咱俩住树屋,不可能着凉!”

你感叹,还是弟弟好。

“年纪小,会疼人。”这话不出自你口,出自笑嘻嘻的年纪小的王本人。

“怎么你说出来,感觉奇奇怪怪的。”你挑不出毛病,只觉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一珩,我推你的书先别看了,我怕你长偏。”

“我还挺喜欢看的,”一珩偏过下巴回想,“我现在看到国公抢别人家娘子,抢的可成功了。”

你都忘了自己打包发过去的文包里具体有什么,只是你记得里面不止有小说。看两页能催眠的,不好读的书也不少。但这小子怎么净看狗血文?

“当我没发过,撤回。”

“早超过两分钟了。”一珩比了个叉,没唱你叉叉,“无效。”

有的事超过时限,当事人不愿当做没发生过,也有东西在几分钟内回到原位。

怎么不能把梯子再拿远一点呢?

就,不能再慢一点吗?

王一珩俯看地上多出的两道瘦长人影。

树下,两个哥哥一个叉腰,一个揣兜,仰着脑袋望树上的人。叉腰的那个说:“在智慧树上结果了?快快,下来搬玫瑰花。”

“赵一博,你不能因为你喜欢卓沅,就成为卓沅。”你边下梯子边吐槽,“欸不耐烦~”

赵一博伸腿踩住第三个梯阶,看你左右张望个遍无从下脚,他赶在何浩楠帮你前,好似没站稳一样踉跄下,两手结结实实压在梯子两边,给你们之间的距离做完减法,才收回落在梯子上的脚。

赵一博的声音逆着你下梯子的脚步攀上你后颈,“是我不耐烦,还是你不清楚?”

你侧着身子走完最后两步,左肩蹭过赵一博胸口堪堪回正,人落地后,掉进他不曾偏移,柔软又势在必得的一双眼睛里去。

赵一博探出手指,拨去你发里夹的树叶,将它归还树根时,动作亦轻轻柔柔,如同他刻意压低的话,剐蹭你心脏的弧线。

“分明我对你,最有耐心了。”

新目标:当一只乌鸦。

第一次登门拜访却两手空空,樊博屿多少有点局促了。

他站在门口搓着手跟周骏说:“你看看这,都没给nova带什么。”

周骏一边开门一边说:“没关系,有人来陪它玩它就很开心了。”

门开了,伴随着一阵兴奋的狗叫声,一只圆滚滚的小狗跑了出来,撕咬着周骏的裤脚。

周骏训它:“哎!nova!今天给你带朋友来了,快收敛一点!”

nova像是听懂了人话一般松开了嘴,看向周骏身后这个稍微有些熟悉的人。

有点眼熟,但又不是很熟。

樊博屿看到小狗仰头看他,微微弯下腰跟它打招呼:“哈喽啊nova......

樊博屿看到小狗仰头看他,微微弯下腰跟它打招呼:“哈喽啊nova,又见面了!”

nova喘了几声粗气,原地转了一圈,冲过去扒拉樊博屿。

想起来了!他说我是全世界最乖的小狗!好人!

于是,在nova先生热烈的欢迎下,樊博屿寸步难行。

周骏看了眼在原地难以动弹的樊博屿,一手抱起了nova边带它往里走边打它屁股:“傻小子,哪有不让人进门的道理!”

然后他对樊博屿说:“进来吧,不用换鞋了。”

樊博屿“哦”了一声,迈步往里走,跟着周骏在茶几边坐下,伸手揉周骏怀里的狗头。

周骏看着这个画面,突然觉得有点温馨。

直到。

“周老师。”

“嗯?”周骏迅速回神。

樊博屿手还在nova头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周骏:“有没有水,想喝水。”

“噢,噢噢噢。”周骏手忙脚乱地开始找水。

经过一番寻找,他从碎了一角的纸箱中拿出一瓶东方树叶递给樊博屿:“不好意思只有这个了,可以吗?”

樊博屿迅速接过:“爱喝,好喝!”然后打开盖子灌了几口,又继续跟nova玩了。

“好,你回吧。”

樊博屿点头,站起身往门口走。

他正要打开门时,周骏叫住他:“樊博屿,一起走。”

樊博屿扭头一看,nova不知何时已套上狗绳,情绪不高地趴在周骏脚步。

“你这是,要遛狗?”

周骏紧了紧狗绳,让nova打起精神。他不动声色地回答:“是啊,今天还没溜它呢。”

“噢,这样,好咧!”

于是两人一起出了门。

一路走到了樊博屿宿舍楼下,周骏拽着狗绳让nova停下,跟樊博屿道别:“你上去吧,我继续溜去了。”

樊博屿说好,跟他说了再见便往楼上走去。

周骏一如往常那样默默地在楼下看着他上楼。

谁知今日,在一个转角处,樊博屿忽然往楼下看来了。

周骏躲闪不及,冷不丁和樊博屿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呆呆站在原地,接受着樊博屿询问的视线:怎么还不走?

周骏眨眨眼,扯出一个笑容,对楼上的樊博屿挥挥手,迅速带着nova逃离现场。

樊博屿看着一人一狗跑得乱七八糟的背影,陷入沉思。

回到宿舍,樊博屿一边开门一边跟里面的王一珩说:“王一珩刚刚我去……”

“我去?!”

樊博屿看着床上只露出俩鼻孔的王一珩目瞪口呆,“你干嘛呢?吓我一跳!”

王一珩声音含糊地应他:“皮肤护理,再多说不了。”

“为什么说不了,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王一珩差点没撅过去,他声音闷闷地从厚重的面膜下传出来,中气十足:“没看到我嘴糊着呢吗!”

樊博屿连声说sorry,让王一珩继续进行皮肤护理。

等王一珩终于结束今日爱护自己活动,他问樊博屿:“咋了,你刚刚要说啥?”

“没什么,就是跟你说我今天去骏哥家跟nova玩了所以现在才回来。”

“啊,好的。”王一珩说着就要往床上爬。

“那个。”樊博屿斟酌了一下,说,“我今天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

樊博屿想起了刚才周骏在楼下看着他上楼的画面,但是又觉得或许是巧合。

罢了,还是不说了。

“噢,没事了。”

“没事了?”

“对没事了。”

王一珩一个腾飞,落地于樊博屿面前,说时迟那时快,他锁住了樊博屿的喉,恶狠狠地说:“樊博屿!话说一半吃牢饭!”

樊博屿困于他臂间无法动弹,但又不想说出那些听起来过于自恋的事,他只能随便编了个理由:“行行行,我说!今天食堂的鸡排饭鸡排少了一半,很奇怪!”

王一珩迅速松开了他,抓着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饼,你……受了这么大委屈怎么现在才说!”

樊博屿接上他的戏,假装抹泪:“本来以为此等小事我自己扛过去就好……”

王一珩重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语调高昂:“唉!小饼!受苦了!”然后他跑到自己位置从底下掏出一个零食袋,从中掏出一个卤鸡腿递给樊博屿,“喏,吃点,把该补的补回来!”

樊博屿恭敬地双手接过:“珩哥!我就知道,跟着你准不会挨饿!”

王一珩故作高深地说:“小事,都是小事!吃去吧!”

Cut。本场戏结束。

樊博屿把得来的鸡腿放到桌上,王一珩也转身上床了。两人开始各干各的,互不打扰。

宿舍安静了下来。

樊博屿又想起了周骏带着nova站在楼下的样子。

是巧合吗?

到底是不是巧合呢。

且说周骏带着nova一路落荒而逃,终于到家。

nova趴在地上还没喘几口气,就被周骏一把捧住脸与他对视。

“怎么办!怎么办!nova!他看到我了!”

nova哼哼唧唧,只觉得刚刚这一加练让它身心俱疲。

周骏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开始自问自答:“没关系。”

“知道就知道吧。”

然后他从茶几底下摸出狗狗小零食伸到nova嘴前,给今日加练的nova小朋友送上奖励:“nova,知道就知道吧,对吗?”

nova没有回应,一心专注于狗狗小零食上。

什么知道,不知道。本nova大王现在只知道我的夜宵来了!

“也挺好的。”周骏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他这么喜欢你,会不会有这么一点爱屋及乌?”

nova忙着进食,没有回答。

此刻一人一狗,各怀心思。

我可以当那只乌鸦吗?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太谢谢小屿了。

tbc.

最近常常难以对自己形成认同,不知道我写的东西到底有哪里值得喜欢。看到好的文字总是一边被他们写的东西打动又一边质疑自己,我写的到底算什么。

我只能反复告诉自己,长成我自己的样子就好,所有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虽然还难以说服自己,但是还是先洗脑吧。Fakeittillyoumakeit.

下课!

偶尔出去工作,他也是每件事都考虑到位,信息一条挨着一条的发过来。

【下午三点钟记得吃叶酸】

你看到后得了空闲赶紧给他回过去,免得他担心。

【知道了!】

他回你的信息倒是秒回。

【你下班前我就回去了,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也不知道又是怎么紧赶慢赶的,七天的工作压缩到五天,五天的压到三天,这次又是三天的压到一天半!你跟他说过很多次,现在月份小,不用太担心,可说了也是白说。

【有一个私家小馆的菜挺好的,订了回家吃怎么样?】

他也挺累的,就不要再让他下厨了。

【好,位置发过我,我去订。】...

【好,位置发过我,我去订。】

晚上下班,果然在门口见到了赵小童,你脸上瞬间挂满笑容,扑到他怀里。

“小心!

“老公,你真好看!”

说完你就看到赵小童眸色沉了沉,而后牵着你上车。刚刚坐好,就被他一把揽到怀里,堵上嘴巴,直到吻得你晕头转向他才笑着放开你。

“让你勾我,明知道我忍得难受。”

……

等你们回到家,小馆的饭菜也送到了。

餐桌上,你不停得给赵小童夹菜,嘴里还不断的唠叨着!

“你多吃点,这两天也挺累的。”

“是不是心疼我太累了才订菜?”

你点了点头,然后又给他夹菜。

“乖乖,自己吃。”

“我家老公这么辛苦,我当然得好好照顾。”

被你说的脸红心跳,赵小童也不再推辞,你夹什么他吃什么。

晚饭过后,你就躺在沙发上看书,赵小童就把你的小腿放在他身上按摩。

“才四个月,腿就开始水肿,我们就生一个好不好?”

你拿开书看着他,只见他满脸心疼。

“别人老公都是恨不得多生几个,你怎么只想要一个?太难熬?”

他依然听得懂你的调侃,在你嫩白的小腿上轻轻一拍。

“这几个月,又是害口又是水肿,都瘦了。”

“没关系的,这么好的基因不留下来多可惜。”

两个人正说着话,你的眼皮就开始打架。

“床上睡?”

说着就要过来抱你,你撇撇嘴,往里面挤了挤。

“不去,我就想在这。”

赵小童也顺着你,道了声好!

你看着他的微笑入睡,等你醒来的时候却没见到他,出门了吗?可他不会不告诉你就出门的。

“小童!”

FuckitifIcan'thavehim.

太阳西沉,楼宇间夹杂了一片金色。

现在已是傍晚。

樊博屿站在正大广场前的天桥上,看着不远处的东方明珠眯起了眼。

来都来了,拍一张。

于是他举起相机,对准东方明珠。

拍完后,樊博屿低下头检查照片。奈何风太大,吹得他头发乱飞糊住了眼睛。他不耐烦地朝着风吹过来的方向抬起头,借助风力撩开了头发。

他随便扫了一眼,惊奇地发现不远处也有一个人跟他做着一样的举动。

真是有趣的很......

真是有趣的很。

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在那人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这时,那人把脸收了回来,一头金发再次被风带得往他脸上打。他有些无奈地把头发往后梳了两下,便不再理会风给他找的小麻烦。

而这两下却把樊博屿看呆了。

苍天老奶,这人是真帅啊。

他下意识举起相机对准了那头金发,但是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太好,无奈之下重新把镜头盖盖好。

好看的脸留在眼睛里就好,就不留在相机里了。樊博屿狠了狠心多看了几眼那人,走了。

吗?

没有。

没过多久,周骏面前就站了个年轻男生,举着着相机不卑不亢地跟他说:“你好,请问你需要和东方明珠合影吗?我有相机,可以帮你拍,不要钱。”

周骏一脸疑惑,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我吗?”

樊博屿点点头。

周骏没控制住笑了出来,说:“不用了,我拍过了。”

“拍过了吗?”

“对。”

“好吧。”

樊博屿有些失落,转过身垂头丧气地走了。

但是很快他又去而复返,对着周骏作最后的努力:“那能为你拍张照吗?我觉得你很好看!”

周骏看着这个重新站在他面前的年轻男孩,微微睁大了双眼:“我?”

樊博屿用力点点头。

“真的很想拍我?”

“嗯!”

眼前的男生眼里一丝杂质都没有,看得周骏一点防人之心都没了。

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说好。

得到许可的樊博屿扬起了笑脸,对他举起了相机,:“哥,你放松就行。”

周骏看向黑洞洞的镜头,仿佛在与那个盯着取景器的人对视。

镜头定格。

照片很快就拍完了。

樊博屿一边对周骏竖起大拇指,一边拿着相机朝他凑过去:“哥你看,真的很好看。”

周骏看了看他,也靠过去跟他一起挤在那个小小的屏幕前看照片。

发丝缠绕,对方的体温成了大风天的暖源。

“嗯,好看。”周骏说。

“是吧!”樊博屿给他看完后,拉开些许距离,“我现在给你投过去?”

周骏看着他,想了想说:“要不加个联系方式?方便吗?”

意料之外的选项。

樊博屿眨了眨眼,低头掏出手机:“方便的。”

“滴”的一声,两人已在各自列表中拥有专属对话框。

“好的。”周骏看了两眼樊博屿发过来的备注,一字一句念出来,“樊、博、屿同学,那就麻烦你把照片发给我了。”

“好。”

周骏收好手机,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哥。”樊博屿跟他挥手说再见,然后朝相反方向走去。

他低下头看着周骏发来的信息。

周、骏。

樊博屿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周骏的名字,把手机收好,一边翻着相机里的照片一边慢慢地往前走。

没走多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了刚刚说有事先走的人。

周骏。

樊博屿又默念了一次他的名字。

“怎么了?”

周骏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你吃饭了吗?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餐馆,要一起吃饭吗?”

樊博屿依旧是那样笑:“好啊!”

CHICKEN&EGGS那百老汇风味的灯牌在长乐路上闪烁不停,门外的座位已满是宾客。

周骏带着樊博屿穿过身上各种香水味混杂的食客,问服务员里面是否还有座位。

服务员说有的,带着两人去了里面的空座。

两人落座后,周骏把菜单递给樊博屿:“看看想吃什么。”

樊博屿翻来看去,又把菜单递回去:“要不骏哥你来吧。”

周骏说行:“没什么忌口的吧?”

“没有。”

于是周骏三下五除二就把菜点好了。

主菜点好后,周骏让樊博屿看菜单:“想喝什么酒?”

樊博屿扫了两眼:“接骨木金汤力。”

一旁的服务生把他们点的菜记好便退下了。

等菜的期间,两人被突然的安静惹得有些尴尬。这个看酱料,那个看镜子。

这样不行。

周骏清了清嗓子,开了话题:“你是在上海上学吗?”

樊博屿摇头:“我来这边有工作。你……?”

周骏:“我也有工作。”

“啊,这样。”

说完这一茬又没话了。

樊博屿不知道眼睛该看哪,就盯着桌面上的白开水看里面的水溶运动。

“您的接骨木金汤力。”

服务员来的真是及时,樊博屿接过他点的酒,迫不及待地来了一口。

“好喝吗?”周骏问。

樊博屿咽下去,长叹了一声:“好喝!”

周骏眉眼舒展:“那就好。”

酒精真是好东西,酒过三巡后,两人之间难以消磨的小尴尬荡然无存。

“骏哥我跟你说,我这次请假出来,我们老师还不太愿意。”

“是嘛。”周骏扔了颗西兰花进嘴里,手撑着下巴看着樊博屿絮絮叨叨。

“对啊,他说我不务正业,怕我这边的工作会耽误学校的功课。”

“那有耽误吗?”

“当然没有啊!”

“真棒。”周骏嘴上给他捧场,手上拿了纸擦干净樊博屿那边酒杯在桌上留下的水迹。

“嘿嘿。”樊博屿傻笑,手放到了刚刚周骏擦过的位置。

“但是骏哥,你真的长得很好看,有人和你说过吗?”

周骏看着脑子被酒精攻占一半的樊博屿,笑了一下:“有的。”

“是吧!”樊博屿激动起来,“我没说错吧!”

“对,你说得对。”

“那你是不是很讨人喜欢啊?”樊博屿又问。他戳戳自己的脸,对周骏说:“毕竟长成这样,没法儿不喜欢啊。”

“没有哦,我并没有这么讨人喜欢。”

“欸——”樊博屿拖长了尾音,口不择言,“但是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了呢。”

周骏挑眉,贴近了餐桌:“是吗?是什么样的喜欢?”

这下给樊博屿问住了。

“喜欢还要分门别类?”

周骏故作高深地点头:“有时候是需要严谨地区分一下的。”

“那我想想。”

樊博屿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周骏则在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在心里想不清楚,要说出来才行。

樊博屿把叉子倒过来拿,认真地在桌上写写画画。

“嗯……你长得好看,我的眼睛喜欢你。”

“跟你聊天很开心,我的脑子喜欢你。”

“你请我吃饭,我的嘴巴喜欢你。”

“你……你擦干净了桌上的水没让我的袖子弄湿,我的心脏好像也在喜欢你。”

“嗯。”樊博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看向周骏,一字一句地说:“周骏,我对你的喜欢,是那种用心脏喜欢的喜欢。”

然后他便盯着周骏,等着他的评价。

周骏看着一脸真挚的樊博屿,一时语塞。他看了他许久,最后说:“我们要不要再去喝一杯?”

于是十分钟以后,樊博屿捧着一杯草莓金汤力跟周骏坐在路边的花圃上,继续追着周骏问:“我是不是分的很清楚,对你的喜欢?”

周骏拿着一杯莫斯科骡子喝了一口:“是的。”

“那你怎么没有夸我?”

周骏转过头去看着他,抬起手自然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太厉害了,樊博屿。”

樊博屿笑了,开心地晃起了脚。

樊博屿哦了一声,拿出手机叫车。

等车的过程中,樊博屿捏着空酒杯坐在一边出神,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这个和他一起在路边喝酒的人一会儿就要坐上车离开,这可能是他们此生唯一一次见面。即使有联系方式,也会因为双方不同的生活轨迹而不再交流。

他们再也不会比今晚更亲密了。

他马上就要结束跟周骏的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想到这儿他突然很难过。

樊博屿抬起头看着站在他身边看手机的周骏,一方小小的荧幕照亮了他的脸。

路边的商铺已关门,人行道上一片漆黑。

此刻只有周骏是清晰的。

“周骏。”樊博屿短促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怎么了?”周骏从手机里抬起头看他。

这里太黑了,他看不清樊博屿的表情,只知道他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我要先跟你说对不起。”

周骏不解:“为什么?”

樊博屿不说话,低下头把空酒杯捏得更紧了。

呼叫车子已逐渐驶近,他站了起来。

两人只有一小臂的距离。

樊博屿伸手拽住了周骏的衣服。

“怎么了?”周骏怕他喝多不舒服,一脸关心地把他的脸看了许多遍。

车子终于抵达。

樊博屿在心里想:去他的吧,没法儿拥有他也无所谓了。

下一秒,他扯着周骏向自己靠近,嘴贴上了周骏的唇。

他不敢多做停留,却没控制好力度发出了超大一声“啵”。

酒劲被吓醒了一大半,樊博屿急忙松开周骏的衣服,慌里慌张地说了句“我走了”,然后三步并作两步上了车,一溜烟儿地跑了。

周骏被这一连串动作冲击了个完全,喝了一晚上的低度酒现在好像变成了烈酒,一个劲儿地往他脑袋里涌去。

到底是因为伏特加还是因为龙舌兰。

想不通。

但是。

他看着樊博屿离开的方向,抬起手来碰了碰自己的唇,失笑道:“啊,现在的年轻人流行亲了就跑吗?”

跑不掉哦。

樊博屿在活动现场看到周骏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回忆起当晚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捶胸顿足:酒精害人不浅啊!

他小心翼翼地躲在人群后,努力避开周骏的视线。

然而。

“樊博屿。”

周骏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边。

樊博屿拿起邀请函竖在他们中间,挡着脸不应他。而周骏却直接握住他拿邀请函的手腕,拽着他去了人少的地方。

“还躲呢?”周骏看着还在找隐蔽体的樊博屿笑出了声。

樊博屿突然觉得有些丢人,整了整衣服走到周骏面前:“谁躲了。”

“你,樊博屿。”

“哦!”

樊博屿气鼓鼓地把头转向一边不看他。

周骏看他这样觉得很有趣,继续逗他:“樊博屿,你那天晚上也跑太快了吧?”

“谁跑了!那是车在跑!不是我在跑!”

“行行行。”周骏说,“但是我被亲了总得说几句吧,你都不给个机会让我说。”

樊博屿又想起那天晚上莽撞的自己了,他脸上泛起红晕,嘴上却是不好气地回道:“说说说!你现在说嘛!”

于是周骏靠近他,说道:“不用道歉。”

“?”

“不用提前跟我说对不起。”

“因为我也在喜欢你,不止用心脏。”

樊博屿愣住,呆呆地望着他。

周骏勾了勾唇,掐着他的下巴轻轻地晃了晃他:“我叫人在现场准备了金汤力,你要去喝一杯吗?”

又是金汤力。

樊博屿终于回过神,摆手说:“今天就不喝酒了。”

“是吗?喝点吧。我允许你喝多了再亲我一口,不过这次不准跑了啊。”

樊博屿脸再次红了。

“周骏!!”

“在呢。”

“不准再说金汤力!”

“我不。”

毕竟现在是Fuckityouareinlove了。

End.

导入来自霉的《Downbad》,我超爱这首

那家饭店,我真的觉得好吃,有空可以去尝试一下他们的鸡腿套餐,美滋滋!

然后就是,那天非常想喝金汤力的调酒,两趟酒都在喝金汤力,最后就是一个蹲在路边唱歌,回家路上憋不住(我朋友)跑去加油站上厕所的画面。

真的很爱金汤力。啊!酒精!

谢谢观看!

第八十二章近水楼台

“早啊夏夏,没睡一会?”鹭卓正纠结今早做什么吃,缺觉的他模样有些懵,头发支楞巴翘,穿着浅色半袖,手想揣揣兜,还摸了个空。

“早,鹭哥。你这样好显小啊。”你看看他凌乱的脑袋,“就是有点乱。”

“乱啊?”鹭卓抓抓头发,厨房没有镜子,他摸不准自己头发的走向,于是走到你面前,微微弯身要你......

“乱啊?”鹭卓抓抓头发,厨房没有镜子,他摸不准自己头发的走向,于是走到你面前,微微弯身要你帮忙,“帮哥哥弄弄。”

几乎在他贴过来的一瞬,他的香水味绕上你。浓郁的花香扑得你脸热,你下意识朝后挪了半步,被鹭卓攥着手肘扯住。

鹭卓见你皱皱鼻子,自己也嗅嗅,“不好闻吗?我下次换一款。”

“没有,挺好闻的,就是不习惯。”这味道你又不会闻几次,怎么可能让鹭卓因为你换款香水。

“那,习惯习惯?”

“啊?…行。”

你拨弄起鹭卓头发,动作生疏,态度却像刚入职怕丢工作的造型师,分外严谨。鹭卓因工作的缘故,早习惯了较为亲密的距离。只是这人是你,他的眼睛就忍不住跟着你转,嘴巴也闲不下,照常同你讲话,问起你想吃什么。鹭卓早起的嗓音低沉着震动,震得你耳朵泛痒。

“想吃煎鸡蛋,不想吃煮的。”你为解救耳朵,加快手里的动作。完事后,围着鹭卓前后看看,“好啦,大功告成。”

油下锅,开小火,鹭卓拿着鸡蛋,伸手在锅里探探温度,等油热,好敲蛋。

你蒸上馒头后无所事事,站在做饭像施魔法的鹭卓身边观察,好奇他的下一步行动。

何浩楠就在这时进来,可能因为他是插好兜来的,所以比起鹭卓,他昂然自得,没人知道他今早也是揣了两回空才装住手。

“吃啥?”尖尖的下巴,圆圆的眼睛,小何一进来先抛出最关心的问题,肚子咕噜叫了两声。

鹭卓回了话,鸡蛋敲在锅沿,下一刻,油飞溅而出。常在厨房的他对此见怪不怪,伸手挡在你身前,叫你向后躲躲。

何浩楠扣住你肩膀,拉着你远离。

一拉开距离,小何发现问题。

“什么嗡(味)?好香啊。”他凑近你,敏锐的用鼻子嗅到熟悉的气味。

你想着小何是饿了,“煎蛋的味道?”

不。

是鹭卓的味道。

怎么沾上的?

小何没有开口问,只是不爽地将两只手臂架在你肩膀,带着你离他又近些,离鹭卓远些。

前不久被花果香熏晕的脑子又在此刻被冷冽尖锐的金属气息侵袭。你拧过肩,尝试脱离小何的包围圈,没成功。

你感到奇怪,回头看人。

看着你的眼睛,何浩楠目光有一瞬闪躲,搁在你肩上的手紧张的要放下。

可你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放任他搭着你,“你俩真是,大早上就喷香水,把香水当早饭?”

行为被默许,小何不由倍感心情好,甚至还想将下巴搁在你头上。

厨房外,小何的PD都看不下去了,大哥你是装都不装了?

他对上一旁夏景跟拍导演谴责的目光,抱歉地笑笑,见谅,见谅。

“不,它是一天的仪式感,餐前的小甜点~”

鹭卓煎好蛋,声情并茂地表演一番,将煎蛋装盘推至你眼前,转转手,不经意拂开小何搭在你身上的胳膊,行了个王子礼,“尊贵的公主殿下,您的餐好了,快快趁热吃吧。”

太阳底下,王一珩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姐,你身上的味儿挺杂啊。”

“可能我成分复杂吧。”明明是那两个人喷的香水,金属混合花香的味道却在你身上久久不散,你一脸平静,浇花的手丝毫不抖,“我是铿锵玫瑰。”

一珩听着你的话笑起来,耳熟的老歌被他哼成R&B,云跟着摇晃,摇成浪漫的波浪。

他也和着自己的歌声,摔了个浪漫的屁墩。

要说屁墩怎么浪漫?

当然是,屁股摔玫瑰花上了。

摔得孩子差点变哨子,你见状扔下水管,忙把他拉起来,“疼不疼?坐刺儿上了?”

“没有,我不疼。”王一珩扑棱扑棱裤子,这点疼他能在他姐面前叫吗?

“就是这花被我坐瘪了。”王一珩回头看无辜的玫瑰,仿佛看见好二哥委屈的脸,他冒出心虚,像是刚刚一屁股坐在二哥脸上一样。

“没事儿,花头是不留的,它长太高了。”你示意一珩仔细看花的高度,“你看,你这还给它坐矮两厘米呢,立功了弟弟。”

哄完弟弟,仇还是要报的。

“耶?揍我玫瑰!”鹭卓前来逮凶。

王一珩:“不止揍了,还坐了。”

鹭卓听了前因后果,绕到一珩身后,上手扒愣人,“刺扎没扎进去啊弟弟?来,脱了裤子,哥哥看看。”

“欸!”王一珩捂住屁股,跑得飞快,“这vvvvvip都看不了!”

小童从厨房探出身,“那这我非要看看了!”

他走向弟弟的方向,挽起袖子,抓人去了。

午饭还没好,你回到房间准备趁这个空档洗个头,这样晚上就不用洗澡了。

想得很美,晕得也快。

还没打洗发露,低血糖先找上门。你蹲在地上缓了一阵后,拽过一旁的毛巾搭在肩头,把头发捋过去,内心只有一个想法:白忙,头发没洗成,晚上还是得洗澡。

你扶着墙站起来,每走几步就歇歇,好不容易离开洗漱间,走过短廊道,一开门,就见笔直的李耕耘,捏着那么大个儿的老鼠站在你房间里。

吱吱。

不是谁在呼唤鹭卓帮忙。

是米奇在渴求自由。

你缓缓转过脸,贴在门框上不愿面对,这回,是真要晕了。

李耕耘是来报账的,准确说,他是去找李昊报账的。没想到这小子又生病了,告诉他说账本在你这里,让他来找你。

敲门没人应,他就站在外面等。炙热的阳光叫带帽子的他也防不住。背过身,调转视线的刹那,李耕耘从窗口瞄见,屋内,一只老鼠一溜烟跑过。

记着你怕这玩意,他就想在你发现前解决,也不再顾什么分寸,推门进来,带上手套就开抓。

“你小子别瞎跑,不知道自己长得吓人吗?”

李耕耘堵米奇的过程中不忘语言攻击,终于,被念叨自卑的米奇叫眼疾手快的他逮住。

他直起身,听着开门的响动转过头,看到脸色发白的你逃避般将脸埋在门上,扒着墙奋力往回走。欲图,原路返回。

李耕耘抄起近路,膝盖跪到床上,一手撑窗台,开窗,利落的将老鼠扔出去,“飞吧你。”

过后摘了手套朝你走来,“吓到了?”

“哥你,扶我一把。”你实在难受,也不叫他三子,喊了最简略的称呼。

李耕耘扶你坐到床边,你抬手指指桌子下的零食箱,李耕耘大步过去,翻了袋糖出来,边走边撕,走到你跟前,糖袋也拆开了。他不假思索,抵着手指把软糖推进你嘴里。

看你顾及潮湿的头发,坚持不往身后躺,李耕耘揽过你肩膀,让你靠在他身上。

他的衣服总是黑色的,上面也没任何气味,只是染着他的体温。T恤足够柔软,你陷在里面,被黑色遮了眼,晕眩感阵阵消散,逐渐平息了空白。

过了一会,感觉你状态好些,李耕耘才开口问,“低血糖了?”

糖起了作用,你找回些力气,不再借着耕耘的支撑,自己好好坐起来,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有点儿,不严重。”

“就说平时多吃点饭啊。”

“跟吃饭没关系,昨晚没睡觉的事。”

“看完日落也没睡?”

“没睡。”

李耕耘的表情陡然严肃,你以为他会说教两句,已经准备“嗯嗯”糊弄过去,谁知下一秒,一口重庆话从他嘴里蹦出来,“你多睡睡嘛!老这么熬,把自己熬瓜兮兮了喔。”

突如其来的撒娇和平白无故给你一杵子没什么区别,你仍是嗯了两声,只是过后抖了一激灵,“耕耘你别这样,我害怕。”

其实不是害怕,只是不知道怎么应对。

你是吃软不吃硬,可这也太软了吧?

像是进厂打工,以为去的是铁矿,榔头都拿手里了,结果到了发现是巧克力工厂,生产的还都是脆皮小雪糕。

榔头没用处,掉地上还砸脚了。

“上次还讲我可爱,这次就害怕了?”李耕耘收放自如,从李夹子变回李锤子,“你这变的有点快啊。”

“不一样,上次没这么猛烈。”你打商量,拽拽他衣角,“要不下次收着点?我一点点适应嘛。”

“还有心情开玩笑,再吃一颗。”说着,李耕耘又要塞你一块糖。

“我自己吃。”你伸手去接,他却先一步,趁你说话的间隙把糖喂给你。

你没有分不清软糖和手指,只是他的手指无可避免地碰到你关合的嘴巴,带着那么一点湿润抽离。

“咋了?”李耕耘见你闷闷的样子,偷偷把手背到身后,“生气了?”

“没生气。”你稍显硬气地强调,“都说我自己吃了。”

“嗯,是没生气。”李耕耘低头一笑。

不是生气,是害羞啊。

“这造型,来收租了?”李昊还在床上躺着,小童带着自己的,室友的嘴出征。

“对,没个百八万块别想进去吃饭。”你帮小童推开多功能厅的门。

最后两道菜上齐,你直接跟小童坐在一块。

“昊哥咋样,还睡着呢?”你一个小时前去看的李昊,一个小时后也不放心。

赵小童:“没,这会儿醒着,但还烧着,人也没啥胃口,吃不下什么东西。”

李昊这次病生得突然,症状都在朝新冠靠拢,想着能健康一个是一个,赵一博停下筷子,“小童你要不要来我们房间睡?”

赵小童本意是想留在宿舍照顾李昊的,可李昊也要他搬出去,小童其实不怕别的,只是怕室友生愧,所以当时他答应了室友,现在也要开口应答。

“你们宿舍都睡四个了,还能装下吗?”你好奇,“不挤吗?”

二号宿舍没有一号房宽敞,按理说一号房更适合小童搬进去,但架不住一号房乱啊。

你没多考虑,“要不你搬我那儿呢童哥?我那儿还挺空的。”

此话一出,埋头干饭的几个呛住喉咙,咳得一个比一个大声。敦敦和鹭卓看过来,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劝一下。

不过,他们也没多慌,毕竟,依小童的性格,不会答应。

“好啊。”小童以谁也没想到的干脆利落应下这话。

不止惊掉大家下巴,大哥全身的骨头都被他震得松垮,只等坐在身边的三子没轻没重一搭手,人就碎成块块了。

“小童你……”那双正直的大眼睛让赵一博都没话说。

“夏夏,这事儿吧……”鹭卓磕磕巴巴,“你,你方便吗?”

“方便啊,有什么不方便的?”

坦荡的态度叫鹭卓也收回余下的话。

何浩楠急得屁股都挨不住板凳,但人也没站起来,不上不下像是在深蹲,“来我们这住吧小童!我们宿舍地方够大!”

少熙终于止住咳嗽,嗓子里跑出来只公鸭子,“童哥我们宿~舍热闹~”

一珩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欸对对对!”

夜里喜欢清净的小童略一思量,摇摇头,婉拒道:“我住惯标间了。”

卓沅眼都闭不上了,“杨导你说话。”

耕耘捏着碎碎的大哥,“对,说句话导演。”

众人把目光扔向导演,问这行吗?

“可以啊,到时候我不播就行了。”导演比小童还干脆,笑眯眯的使坏样儿让没到场的病号李先生见到都要讨厌讨厌。

事情定下,吃过饭,床就搬进来了。

小童看向你,“这回真要收租了。”

你仰仰头,“是啊,发型没白做哈。”

机会,这个不抓就溜走的小家伙,赵小童算是抓手里了。

“请问一下,三人间不行嘛?”

这还有只帮忙搬床,给自己创造机会的小何,“小童你住不住的惯?”

在何浩楠将故作可怜的目光扔向你之前,小童笑呵呵回答,“住不惯,也装不下啊。”

机会,这多加一个人就千变万化难琢磨的东西。

赵小童可不让。

道理很简单,

就跟科德角只有伏特加和蔓越莓汁一样。

樊博屿耐着性子爬了二十分钟的坡,在路上感叹了几百遍“不愧是山城重庆”,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金山牛蛙。

他推开门,朝着那群向他招手的人走过去,一屁股在空位上坐下,扯着自己的衣领扇风:“我天这坡真是爬得我累死了。”

一旁的童宇张罗着给大家布菜:“有公车上来的,你没看见吗?”

樊博屿:?

“什么,难道你们都是坐公车上来的?”

王一珩点头:“是啊,也是没想到你这么有心情爬坡啊。”

樊博屿不愿再听,举起手示意“stop”:“想吃饭了。”

“吃吃吃,菜上来了。”

于是一盘接一盘的蛙被端了上来:

一号选手——干烧蛙。在登上桌面时被一抢而空;

三号选手——口水蛙。开胃的,速速进胃。

四号选手——干烧蛙。由于等待许久所以被迫不及待的众食客再次一抢而空。

樊博屿翻了翻装酸菜蛙的盆,说:“这儿也没了。”

陈少熙劝他:“死心吧,一根腿骨都不剩。”

樊博屿接受了现实,放下筷子,最后灌了两口唯怡,结束本次进食。

童宇说今天做歌累得很,要回去休息。

王一珩转头看向陈少熙:“你要不跟童宇哥一起回去?”

陈少熙大惊失色:“什么!你要丢下我去哪?!”

王一珩满脸无语:“我跟樊博屿去喝酒,你确定要来?”

陈少熙微笑:“哎这个嘛,我在酒店等你回来。”

王一珩冲他假笑了一下,跟其他人道别后拉着樊博屿走了。

又来,又来。

而他只是,拿出手机,挂断。

王一珩看他反复进行这个动作,不解地问:“谁啊,接了叫他别打不就行了?”

“周骏。”樊博屿目视前方,语调平平地回答。

“哦——周骏。”王一珩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周骏那确实难办啊。”

樊博屿睨了他一眼:“喝点吧,你话有点太多了。”

王一珩笑嘻嘻:“这不是正在去喝的路上了嘛。”

“我要喝有伏特加的。”

“我喝小甜水。”

“得。”

“一杯10号和一杯3号,谢谢。”樊博屿把酒单递给服务生,拿起先上的一小杯酒喝了一口。然后他皱了皱眉头:“啧,阿佩罗。”

王一珩笑了声:“真的假的?”然后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评价道:“厉害得很,还有开胃酒。”

樊博屿把杯子放在桌上不再动。

阿佩罗,也就那样。

吧台那边的酒保摇动雪克杯的声音吸引了樊博屿的注意。

他看了一眼,突然想起那个人在家里给自己调酒的样子。

又想到那人了。

他对自己嗤之以鼻,但也顺便在内心腹诽:雪克杯不就得用这种速率摇,不然能调出什么好酒。

“您的酒。”服务生端着酒来到他们面前打断了樊博屿的思绪漫游。那位把杯垫放下又把酒放上,“请慢用。”

两人对服务生点点头,一同拿起酒杯开酒精盲盒。

樊博屿只喝了一口就脸黑了。

泥煤威士忌,我一生之敌。

“喝这个还不如纯饮阿佩罗。”他跟王一珩吐槽道。

王一珩尝了一口他的,轻轻地放回去:“喝不惯,你请慢用。”

樊博屿盯着他那杯跟椰子柠檬水一样的东西,无语道:“还是你这混合果汁好喝。”

王一珩捧着杯子洋洋得意:“选择很重要。”

是很重要。

自己选的酒不管多难喝都要喝完。

自己选的人……

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樊博屿端起酒杯喝了几大口,让那加有泥煤威士忌的该死特调只剩一个杯底。

也算是尽力了。

就是有点酒劲冲头。

樊博屿碰了碰自己微微发烫的脸,跟王一珩说:“我去趟卫生间。”

“行。”

这家bar卫生间还挺窄的,马桶侧面对着三面镜子,一转头就能分析出自己醉到几成了。

樊博屿站在那三面镜子前,慢条斯理地洗着手,又抽出手纸擦干正准备离开。

“小屿。”那边人的声音里透着无奈,“怎么走了没跟我说呀?”

“嗯?你之前走的时候也没告诉我啊。”樊博屿毫不犹豫地呛回去。

周骏自知理亏,被他堵得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樊博屿听着他的呼吸声交互多次,终于憋出一句:“好…那你愿意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吗?”

童宇坐在周骏对面的沙发上一副看戏脸:“没想到啊周骏,你还挺能装的。”

“小孩嘛,得慢慢来。”周骏一下一下掂着手机,“而且本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啊。”

“你人都在重庆了还跟我搁这儿搁这儿?”童宇差点要把酒杯里的酒泼过去。

周骏马上走过去搂过他的肩膀,讨好地说:“这不多亏你了嘛!来来来,咱俩喝点!”然后自顾自地拿上旁边的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些。

冰块顺着杯子抬起的弧度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口入喉。

周骏皱了皱眉:“泥煤威士忌?”

童宇回答:“是啊,拉弗格。”

周骏嗤之以鼻:“难喝!”

童宇大声地“嘁”了一声:“不爱喝就滚!”

“滚蛋吧你!每次都这样说,每次他一出现你该完蛋还得完!”

王一珩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橘子奶糖放在杯垫上,嘴上不忘嘲笑樊博屿。

王一珩:“?啊?就这?我得夸你一下是吗?”

“不用。”

樊博屿不跟他掰扯扯,盯着自己那杯科德角出神。

王一珩把自己的酒杯伸过去跟他的碰了一下,让他不再神游:“说实在的,你就没想过和骏哥好好聊聊吗?”

“并不是很想跟他说话。”

“但是他去你家找你的时候你还是让他进了家门。”

樊博屿无力反驳,只能闷一口酒。

“其实事情也没这么复杂吧。就跟这杯科德角一样,名字听起来好像需要加很多的配料和酒,但其实也就是伏特加混了蔓越莓汁而已。”

樊博屿看了他一下,若有所思。

这时,老板在旁边插了一嘴:“可不能搞这种鄙视链啊!”

气氛又重新轻松了起来。

樊博屿说:“我们可没有噢!”然后他看着老板摆在酒架上的酒,好奇地问:“老板,那个君度酒是什么味道的,能给我喝点吗。”

“可以啊!”老板痛快地拿了一个shot杯,给他倒酒。

“好咧!”

于是等到周骏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樊博屿搂着酒馆老板的肩膀,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盯着一个shot杯一副聊大事的样子:“老板!你这个shot怎么喝起来跟野格一样!”

周骏脸色不太好了,走过去一把拽过樊博屿,樊博屿一个趔趄撞进了他怀里,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什么东西?”

周骏没回答他,跟老板说:“不好意思,小孩喝多了有点疯,我这就把他带走。”

老板见怪不怪了,说欢迎下次光临。

一旁的陈少熙拉起王一珩,问他:“你没喝多吧?”

王一珩白眼差点翻上天:“你看我像吗?”

陈少熙细细观察了一下,摇摇头:“看不出来,你喝多了也挺清醒的。”

王一珩笑了:“好像是哦。反正我还能直立行走。”

“那骏哥,我们先走了?灌饼你管了哈。”

周骏一手稳住樊博屿,跟他们点了点头,说路上小心。

然后两人就跟脚底抹油一般飞快离开了。

周骏把樊博屿放到副驾,给他系好安全带,又自己绕回驾驶位准备开车回家。

他刚换挡,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臂:“你是什么东西?”

周骏看过去,只见樊博屿眼神迷瞪着,盯着他说什么都不放手。

周骏抬起被他抓住的手摸了摸他的头:“我不是东西,是你司机。”

“哦,司机。好,司机。”樊博屿松开了他的手,在副驾闭上了眼。

周骏看他消停了,一脚油门带他飞速回了酒店。

到酒店后,他轻声叫他:“小屿,醒醒,咱到了。”

樊博屿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哦”了几声,解开安全带自顾自地下了车:“谢谢你啊师傅!”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周骏看他那歪歪扭扭的背影不禁失笑,锁好车跟上他:“乘客您好,我这个人服务很齐全,可以送您到房间门口,您需要这个服务吗?”

樊博屿想了想:“要加钱吗?”

周骏眼里带笑:“你不用。”

“好,那谢谢。”然后他就任由周骏带着他走到了自己的房间,甚至摸出了自己的房卡开了门。

进门后,樊博屿倒在沙发上想给手机充电,但是他喝多了死活都插不进插头。

所以周骏一扭头就看到樊博屿趴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充电器嘟嘟囔囔:“插不上,怎么插不上,我手机充不了电了!”

周骏憋住笑,快步走过去帮他把插头插上,跟他说:“好,这回充上电了。”

樊博屿抬头看他:“师傅,你还没走呢?你今晚要在我这儿睡吗?”

周骏不想笑了:“要不你再看看我是谁呢?”

樊博屿用力地眨了眨眼,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他猛地睁大眼睛,大喊:“周骏!周骏!竟然是周骏!”

“对,是周骏。”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猜的。”

“啊?哦。”樊博屿接受了这个解释。

周骏突然很感谢刚才樊博屿喝过的所有酒,不然现在他肯定要被赶出去。

他朝樊博屿伸出手:“晕吗?要不要去床上睡?”

“不晕。”樊博屿直勾勾地看着他。

“那坐这儿歇会儿?”

樊博屿只是看着他,没回答。

周骏看他这样,不解地问:“怎么了小屿?”

樊博屿久久没有说话,半晌过后说了一句:“你真的是周骏吗?我之前也老看到周骏,但是醒了之后他就不见了。”

周骏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蹲在樊博屿面前,仰头看他,哑声道:“我是,小屿,我是。”

“那你之前为什么……为什么要走掉?”

“我没你厉害。我想不通最简单道理,我搞不清喜欢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就像不知道科德角只需要伏特加和蔓越莓汁吗?”

“嗯?”周骏愣了一下,随即又觉得什么比喻都行,于是应道:“对,是的,我蠢的很。”

“对,你是大笨蛋。”

“我是。”周骏低下了头。

然后两人都没说话,只有充电器重新接上的提示音响了一下。

突然。

“那我想亲亲你周骏,我好久没亲你了。”

周骏不可思议地抬头看樊博屿:“真的吗?”

樊博屿点点头:“真的啊。”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他捧住了他的脸,认真地亲了上去。

周骏开心地在脑内放烟花,感受着樊博屿的吻。动情之时,他的手摸上樊博屿的后颈,准备再加深这个吻。

可是樊博屿突然挣开了他,一脸嫌弃:“你喝泥煤威士忌了?”

周骏呆呆地点头。

樊博屿嗤了一声:“不亲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留下周骏一人在原地呆住。

等到周骏终于反应过来,樊博屿已经在房间里睡熟了。

他看着在房间里呼吸平稳的樊博屿,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懊恼无比。

泥煤威士忌,我一生之敌!!

泥煤威士忌,我真的喝不来一点……(左边是我的特调右边是霸总的混合果汁)

然后我就去喝科德角了(左边)

嘻嘻,在重庆真的很开心,我的第三故乡了属于在明明老师家赖了几天也很开心,还有霸总乌云玫瑰陪我玩,真的很幸福!有空要常去!

521番外关于在一起后怎么过节这事

〖李耕耘篇〗

“哎呀我不爬山!”

一大早,你死赖在床上,被李耕耘拉着起身也只是抱住他腰不动,跟个树懒一样。

“不你前天说想爬山嘛,昨天耍赖没去,今天还想赖?”李耕耘低头看着装听不见的人,伸手在你脸颊捏捏搓搓,“真要当说话不算数的坏小狗?嗯?”

“我可没说约定的话。”你躲躲他的手,仰头看他,“我只是说想去,没说一定要去。”

李耕耘听着你对他独一份的歪理,看着那双理直气壮的眼睛,没忍住再次上手捏住你脸颊。在一起前,谁知道这人谈起恋爱是这样的?

连蛮不讲理也可爱到叫他想抱住。...

连蛮不讲理也可爱到叫他想抱住。

“是,你有道理。”李耕耘顺着你,又坚持道,“但总躺着怎么行?你得运动。”

“不爬山,咱们待会跑跑步?”

你听着“跑步”俩字打了个激灵,之前空闲时参加某个综艺,你跑得够多了。而且你不觉得自己缺乏锻炼。光是床上运动就够你受得了。

“不要,躺着吧,床软,我离不开它。”

“521就躺着过?”李耕耘见劝不动,手顺着你肩膀滑到手臂,人也蹲下,“行,躺着也行。”

话音刚落,他便将你压到床上,也不做别的,只是保持一个不太正经的距离,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放你自己乱看,瞎想。

李耕耘今早刮了胡子,嘴巴一如既往的又软又嫩。可能吃多了蛋糕的嘴巴就是看着比别人的甜,比别人的诱人吧。

“我爬。”你没费什么力推开他,赶在他没发现你暴露想法的通红耳根前起身换衣服去,“我今天就给你爬个珠穆朗玛峰!”

害羞也搞得这么斗志昂扬。

李耕耘抿住笑,你慌乱的背影让他也迟来的有些害臊。他侧过脸,喉咙一滚一滚,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在床上过…似乎更好。”

包是他背的,路是他引的。

你一路只顾惊叹周围的景色,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李耕耘看来是这趟出行最值得的事。

到了山顶,李耕耘才松开紧握的手,看你敞开双手,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他从包侧拿出水递给你。“小口喝,别喝太猛。”

你接过水,喝了一口便指给他看一朵云,“耕耘,你看那片云像不像脸红的鸡腿?”

“像。”李耕耘看过去,又反应过来,“你这是饿了吧。”

“没饿。”你把水递回给他,见他喝了几口后,重新拽住他的手,“我还觉得它挺像你的。”

“我是大鸡腿?”李耕耘笑笑,伸手一指,“你再看右边那朵像不像我?”

“像。”

“它上边那片呢?”

“也像。”

“可爱的都像你。”

这座山峰没什么人,耕耘拍下你和所有像他的云的合照,就像所有的他,每一片的他都与此刻的你在一起。

“节日快乐。”

轻轻的吻落在发间,他替全部的他吻过你,也替他们讲爱你。

你抱住他,脑袋蹭进他藏着温度的怀里,不理外边的风。

两人都不擅长言说爱,却在用各自的方式表白。

“节日快乐,耕耘。”

不就区区卷凉皮吗,有的是!

“下课,下次记得把拼写作业交上来。”

周骏在下课铃声敲响前淡淡地说了这句话。

台下的学生蠢蠢欲动,等到铃声一响火速向食堂前进。

而樊博屿却是不紧不慢站起身,慢慢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小孩总是慢悠悠的。周骏看着他想。

王一珩又再次从后排跨越千梯万阶来到樊博屿身边。

“饼,今天吃啥?”

“卷凉皮!”

“那还不快跑!那卷凉皮可抢手了!”

“噢对哦,快走!”

周骏听着两人的谈话,看着他俩从悠哉悠哉变成火急火燎,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

“周老师再见!”

周骏抬起头,看到樊博屿回头和他招手。

没想到赶着吃饭的人竟然还记得跟自己道别。

周骏笑了起来,跟他说再见。

得到回应后,樊博屿跟王一珩推推搡搡地走了。

等楼道中脚步的嘈杂声逐渐消散,周骏也收好自己的教材往食堂走去。

就是说,这人头攒动的,真是壮观。

周骏望着食堂内学生们吵吵闹闹地在各个窗口前排起长队,避开了端着餐盘从身边经过的学生,开始想樊博屿和王一珩说的卷凉皮到底有多好吃。

算了,根本找不到哪里是卷凉皮!

周骏放弃挣扎去了教师食堂。

教师食堂与那边相比可是安静许多,周骏进去后,同相熟的老师点头致意,然后拿起餐盘去到窗口看今天的菜色如何。

他一个一个窗口巡视过去,最终看到了——

“这是卷凉皮吗?”周骏问。

窗口里的师傅点了点头:“是的呀,老师要不要来一个?”

周骏说好:“麻烦您了。”

师傅麻利地给他做了个卷凉皮,包好递给他。

“谢谢啊。”周骏接过,找了个空位坐下。

他咬了一大口,细细咀嚼了一番。

确实好吃啊。周骏在心里对王一珩和樊博屿两位美食推荐官表示认可。

待他酒足饭饱之后,他站起身来从墙上挂着的抽纸里抽出一张擦了擦嘴,然后团成一团,往不远处的垃圾桶扔过去。

完美的抛物线,完美进球。

周骏对本次投篮很满意,拿着教材往楼下走去。

正当他慢悠悠地往自己宿舍走去时,却很巧地碰上了两位没吃到卷凉皮的人。

“我都说快点你不信,一下就没了!”

“谁知道啊!这卷凉皮这么抢手!那个姐姐就不能多做几个吗!”

“我颠呐,那现在吃啥!”

“去吃麦麦吧,别挣扎了。”

“又麦?!”

“又?你什么意思,善变?你的信仰真是狗屁!”

“这也不能天天吃啊!”

看着菜鸡互啄的两位,周骏想了想,还是出声打断了一下:“樊博屿。”

休庭。

樊博屿和王一珩纷纷看向这个刚刚在课上见过面的周老师。

“周老师。”两人不约而同地叫他。

“嗯。”周骏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问了,“你们真的很想吃卷凉皮吗?”

“嗯?”王一珩樊博屿有点傻眼了,“是啊,怎么了周老师?”

“教师食堂今天也有卷凉皮,你俩要实在想吃,我带你们去吃。”

他话音刚落,两人就围了上来。

“真的吗!”

“可以刷你的卡对吗!”

周骏看着一脸期待的两人,说:“对,走吗?”

“走走走!”说完两个人架着周骏往教师食堂跑步前进。

终于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卷凉皮。

周骏看着两人油津津的嘴,抽了几张纸递给他们:“好吃吗?”

“当然好吃啦!”樊博屿接下他的纸,开心地回答他,语调转了几个弯。

“那就好。”

把嘴擦干净后,两人愉快地和周骏道谢:“周老师真是太谢谢您了!”

“没事,都小事儿!”

“嘿嘿,下次我们再抢不到卷凉皮还能找您吗?”王一珩贼兮兮地问。

周骏瞥了眼樊博屿,看到那小孩眼睛亮晶晶的,也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当然可以。”他说。

“好!”王一珩一下握住周骏的手,“周老师,我看你跟我们也差不了几岁,叫老师实在是生分了,我决定以后就叫你骏哥了!”

“嗯?”

还没等他跟上这小孩的脑回路,樊博屿一下握住了他另一只手:“骏哥!”

“好好好。”周骏哭笑不得,“怎么叫都行。”

“好,骏哥,那我们就先回宿舍了,改天课上见!”两人重重地晃了晃他的手,走了。

“记得写作业啊!”周骏在他们身后加大音量说了一句。

听他这样说,二人突然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在了教师食堂的门口。

看他俩这样,周骏不禁失笑,摇了摇头也走了。

“达瓦里氏!”樊博屿忽然在宿舍大喊一句。

王一珩被吓了一跳,骂他:“你发什么癫!”

“我好像会拼单词了!”樊博屿开心地说。

“什么?!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习了?”王一珩大怒,扑过去就要跟樊博屿来一场内蒙摔跤。

樊博屿遏制住他,洋洋得意地伸处一根食指摇了摇:“天赋,这叫天赋!”

王一珩说行,拿过书来指着一个单词问他,这个怎么念。

樊博屿仔细观看,一顿一顿地念出:“О-те-ц.(父亲)”

“欸。”王一珩很快地应了一声。

樊博屿意识到自己被他摆了一道,给他竖了个中指:“是这样的王一珩,我一生中翻白眼的时刻不多,但是此刻我会适时地翻一个白眼。”

“翻吧。”王一珩拍拍他的肩膀,“我儿。”

樊博屿闭了闭眼,跳起来势必要跟他一决高下。

叮——王一珩的手机突然响了。

王一珩松开樊博屿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好友申请。

“谁?”

“他突然加你做什么?”

“不知道,有事吧。”

王一珩摁下同意键,给对面的周骏发消息:怎么了骏哥,有啥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下次教师食堂有卷凉皮的时候好通知你们。不过我在群里没找着樊博屿,你能告诉我哪个是他吗?

樊博屿在王一珩旁边看到这条消息,说嗐,我去加他不就行了。

然后拿起手机一顿操作。

那边的周骏一下一下地转着手机,终于等到了那意料之中的提示音。

他打开手机一看——

“我在这儿呢!骏哥!”

小孩的好友申请就这样静静躺在屏幕上。

周骏弯起嘴角,爽快地点下了同意。

这可是他主动找的我哦。

说到叫儿子那段。想当年,我跟朋友下了法语课一起回学校,我到站了先下车,站在站台跟她道别,她在关门的前一刻,笑意盈盈地跟我说了一句“Salut,monfis.(再见儿子)”这是我们那天新学到的单词(扶额苦笑无奈),然后门就关上了,我甚至不能冲进去打她。

卷凉皮是我好朋友天天跟我吹他们食堂的卷凉皮又多好吃,给我魔怔了都,写进来写进来!

好,第三节课下课!谢谢观看!

第八十一章如同昨夜天光乍破远山的轮廓

阴天,太阳藏在乌云后不露踪影。

这几个月来,早起洗漱后便是带麦包,你动作娴熟,三两下缠紧腰后,将毛茸茸的麦夹在衣领,盯着手机里你爸冒个不停的消息,脑袋里绕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昨天,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手机是静音模式,奈何视频语音还是会响起烦心的铃声,你挂了你爸打来的视频,眼睛略过那些讨公道的语重心长,某些字眼仍戳着你的眼球扎。

你回了句:知道了,好好养骨头。

开了免打扰又关了机,独留手机在桌上,眼不见为净。

还是小羊可爱,尽管它们现在光溜溜,还企图咬你头发,依然比一些或肤...

还是小羊可爱,尽管它们现在光溜溜,还企图咬你头发,依然比一些或肤浅或深刻的人情世故迷人。

你和赵一博喂完羊,扛着被啄屁股的风险去给小何土地庙的居民做早饭,菜刀哐哐剁在案板上,绿色被切成一段段,又掺了些玉米,鹅鸭吃得香喷喷。完事后,赵一博才来到鸡棚,你放水,他倒饲料。鸡飞鸡跳中,赵一博侧过眼,关心暴露在潮湿的空气里,“不开心?”

“问我?”

“我问小鸡。”

你随机挑选一只,听了会儿它的叽叽咕咕,回答赵一博说:“她说没有,小赵多心了。”

“还说,多谢关心啦。”

又是不肯说。

后陡门有嘴比铁锹硬的,自然也有嘴封了水泥的。

赵一博的话有一箩筐,没法安慰面前的人,便倒进眼前小鸡们的食槽。

绕过这个撬不开的话题,你们间有很多话讲。

捧着鸡蛋往回走的路上,听着围栏外穿着校服去学校的孩子们的欢笑,赵一博扬唇,“你说,他们现在上的学校,小学初中会有性教育,死亡教育吗?”

“应该没有吧,”乡村没有,城市也少见,“反正,我上学那会儿学校没有,最相邻的知识只有初中生物书上讲解人体器官的插图。”

而生命教育这堂课更像是一节枕着下午阳光的自习。

赵一博的叹息没有声音,就像那些年他去支教,坐在教室里的孩子没有声音,唯一的声响是他们父母的推搡。

他不认为自己做过的事没有意义,只是比起意义,他更希望的是这些知识能对孩子们有帮助,可以保护他们。

“别愁眉苦脸了,一博。这课程当然有用。”不然在受到侵害的时候,他们都察觉不到那是伤害。“起码这之后,那些孩子会有意识反抗这些让他们不舒服的行为。”

至于性教育普及这问题,一个人,一个组织的力量远是不够的。

但不乏一直有人在践行,一点点一丝丝的光会慢慢连成片透过来。

聊着聊着,你们不知不觉忘记转弯,走着走着走到虾塘。

你停了脚步,看着不远处少熙身边用脑袋接盆玩,却被盆砸得叮咣响的卓沅,你叫了声赵一博。

“咋了?”

“你说…”问出口之前,话在嘴里掉了个急转弯,“如果有人跟你说梨比苹果好吃,是什么意思?”

赵一博:“是事实。”

你噎了下,却也笑出声,“好像是哦。”

“这看个人口味。”一博觉得梨好吃一点,“有人爱吃梨,也就有人是苹果派。”

他又问:“你认为苹果比梨好吃?”

“都差不多,但苹果派挺好吃的。”

“哪天同时吃一回就知道了。”

苹果和梨或许能同时做个比较,可嘴巴和烟呢?

这本就不是可以类比的事情。

但又像赵一博所说,梨子比苹果甜,是颇具个人主观的事实。

嘴巴比烟软不也是事实吗?卓沅可能只是讲了句合理的事实给你听,这么想着,你也就不去细纠背后不合理的地方了。

应该是自己自恋过了头,想偏了心。看着不停接盆的卓沅,你更坚定这想法。你总有办法说服自己。

而盆掉下来的间隙,卓沅瞥向你离开的背影。

他点的够明显了吧?这要不是傻的都看得出来,不然谁没事跟女孩子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

可瞧着你皮着要展示空中转三蛋的手艺活,被赵一博叨叨的没心没肺样儿,卓沅又不确定了,夏夏她,听懂了吧?

“被盆砸傻了?”陈少熙摇摇卓沅。

“好好用脑袋想想,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索性卓沅也不想。昨晚他只是表明自己心意,也没准备要个答案,种完地再说吧,他真快晒成名副其实的黑蛋了。

“家里还缺啥不?”赵一博接过摊主递过来的五花肉,见他看过来,你摇摇头。

“葱姜蒜呢?”

“都有。”你看向路对面的超市,“再去买点零食吧。”

零食呢,是不报销的。你拿着收银员扫完的食物往袋子里装,结账时才想起自己没带手机,赵一博点开早准备好的付款码。

还好不是自己一个人出门,你跟他说,回去还他。

赵一博扫来一眼,“跟我分这么开?”

虽然他和鹭哥都说山西人讲山西话凶,可你听不出来,还觉得上扬的尾调挺可爱。

你也觉得这话有些生分,便又说:“下个轮回,下辈子再还你。这辈子你请我。”

结好账,赵一博拎起你装好的购物袋,空出的手握着手机,用手机一角压了压你的头,“这还差不多。”

回到家,下了车,狗乐园里后陡门最白的两个存在让你迈开脚走过去。

原来是鹭卓李昊在为等下售卖玫瑰花的直播开小会,你趴在栏杆上旁听。

只听,鹭卓中气十足,“你说我的女儿美不美,你说我的女儿艳不艳?”

又听,鹭卓怒音:“你说我的女儿棒不棒!”

你憋着气,胸膛一颤一颤的,现在要是笑出来,是不是不太礼貌?

耳朵要长针眼,浙江的医院能治不?

为了这次直播,鹭卓再次穿起豹纹战袍。小眼镜,小发带武装得一应俱全。他抱臂,手指耍酷般滑过下巴,喉咙里冒泡泡,“宝贝,给你装个门喽。”

你借一珩的遮挡,做好表情管理后才又出现在镜头前。

上链接倒数时,少熙偷吃火鸡面回来,辣得话都讲不出,嘴巴肿得像红色的迷你游泳圈,只能在后面嘶哈比手势。

直播并非一帆风顺,第二次上链接,没有玫瑰,只有赵一博眼里的慌乱和李昊忽沉的心。但李昊转着脑筋,三两句将事故圆过去。

一个没通知,一个没有问。

直播后,赵一博李昊还在为乌龙茶味的失误自责,你拍拍两人的背,在一个个的拥抱里,赵一博泄完情绪好了很多。

只有李昊,还闷在自己的过错里,连午饭都比平时少吃一碗。

你敲开李昊的房门,换了鞋进屋,毫不客气坐到椅子上,李昊照常和你讲话,只是心情并不明朗,像是谁给他戳漏了气。

放他在一个人的空间是可以理清情绪,可也会让他陷在已经发生过的事里一时半会拔不出,向内反思太久,不全是好处,抽空出来缓缓,再去思考也不迟。

“昊哥。”你朝他打了个响指。

“什么事?”李昊又一次被你打断回忆。

好早前难过时常听的歌,数次给予你向上的力量。

你将两只耳机一左一右带进他耳朵,调大了音量,又理了理衣服,起身站在李昊面前。李昊不懂你要做什么,耳朵里进掉前奏,人声响起的第一秒,他只见你张开嘴巴,似乎是和着歌声唱了起来,看在眼里却是一出默剧。

听得多了,没有音乐你都可以精准卡点。表情到位,动作到位,“看青草,穿白雪,听见森林的音乐…”

看着你浮夸的表情和动作,李昊慢慢在错愕里放开笑意,明白了你给他听这首歌的原因,他心里坠着的不再是那点偏差,而是一片充满生命的大地与森林。

你唱了一阵,越来越放得开,从单纯的站桩进化出走位,“风轻吻,地平线,阳光跳舞和蝴蝶~”

李昊在第一段间奏结束前按低音量,与夸张的表现形式相反的是,你的歌声意外认真,耳机里华丽饱满的男声和面前的你柔嫩沉稳的嗓音配在一起,李昊成了会笑的麦子,慢慢抽了芽,眼神透亮成今天第一个太阳。

“每个明天,都是冒险。”

走位有了,观众互动也不能缺,你把红包放出来,抱在怀里,拿他的爪子举到嘴边当麦克风。你正全情投入,被红包突袭舔了嘴巴去。你连忙呸呸呸,放归红包,敬业的跟上快进入第二段副歌的节奏,“日落日出!”

闭眼,抬手,每一个动作都在李昊眼里深深浅浅发光,“每一声心跳,每呼吸一秒,去找寻自己的骄傲,看得到花开的美好——”

“萤火在燃烧,往前飞,穿过云霄!”李昊拔下耳机,手机里的歌外放,你们对上视线,默契接上后半首,“看满天星光在闪耀,多渺小也要去奔跑!”

“向前飞……”

你呛了口水,李昊只断了一口气爬上最后十六个节拍的高音。

就算一口气没唱上去又怎样呢?

失误难免,他会一次次勇敢尝试,一次次踏上更高的台阶。

Tobefreeandunafiard.

一句极轻的重复为这首歌收了尾。

“泥们嚎~请问我是走到迪士尼了嘛?”

卓沅敲敲门,探着半个身子,露着脑袋,面容可爱。他不由鼓起掌,“诶呀唱的真好呀!咕的咕的。”

“但是嗷,该来包玫瑰花了,公主王子!”

人走空,房间里只剩红包,一只狗的身影竟显得单薄。他呜咽两声,还是不明白,好好的爸爸和姨姨,怎么突然就疯了。

这和他平时历经的疯还不同。

包包突然开始想念竞品赵小童了。

“过了今晚,我们又是过命的交情了。”

听到这句话,你便知道,今晚注定又是难熬的一晚。

晚饭你们只简单吃过,两千盆的玫瑰是座小小的山,你们的流水线要一步步落,才能成为成功的愚公。

赵一博主动担任法官,他最熟悉词,不用频繁看手机,耽误手里的活。

预言家请睁眼。

你睁眼,对上赵一博清亮的眼睛,“预言家请验人。”

你指向鹭卓,法官的大拇指向下弯去。

发言环节。

李昊左右踌躇,四处看看,“我全程闭眼玩家,我等下听听大家的发言。”

你亮明预言家的牌:“我跳预言家,查杀的鹭哥,希望大家跟着我走投鹭哥,女巫最好先藏一藏。”

六人局如果有查杀其实没什么好藏的。但神职全出来,就容易屠边了。

一珩挠挠头,还是青涩的新手,“我这没有视角,我平民。”

卓沅叠着纸箱,“同上,但我嘶~有点怀疑夏夏。”

鹭卓照常抬手,顺势带起手里的花盆,“我昨晚验了卓沅是好人,我不知道夏夏为什么跳预言家啊!这祸水东引~这把我留下来,下把就验她,她百分之百狼。”

少熙根据场上的形式分析:“我纯平民,就两个预言家里面选,夏景先说自己是预言家,鹭卓是被逼起来跳的,他预言家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一个查杀比金水有效,这把我建议归票鹭卓。”

鹭卓出局,留下遗言迷惑人心:“我冤啊!我真是预言家!”

第二轮,你验了少熙。

天亮了,赵一博公布死讯:“昨晚死了两个,夏景和少熙,游戏继续。”

“我天呐!那两个预言家都没了呀,群龙无首了呀!”李昊不可置信,他镇定下来继续自己的推测,“我是好人呐,嫌疑人就在你们两个之间。一珩的发言,诶~听着很天真,但其实呢,他的眼神早出卖了他。”

李昊越说,卓沅越觉得像,“投一珩,一珩这卷毛狼,我看他就是。”

陈少熙放下手里的活,捂住头无声狂叫。

一珩一脸懵,“我就纯平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干怀疑…我怀疑昊哥。”

赵一博:“来,投票吧。”

票数二比一,一珩被投出局,狼人胜利。

“哦吼吼!”李昊站起身高呼:“赢了啊!我赢了啊!”

少熙终于能说话了,快给他憋坏了,“卓沅!场上就剩一头狼了,怎么也不能毒预言家啊!这太明显了!张钥沅你毒她干嘛啊?”

李昊和鹭卓抱在一起,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

你还以为自己是被狼杀的,结果是被卓沅毒的,你装把手的动作一顿,“哥你毒我干嘛?私人恩怨?”

给鹭卓报仇?

“不是啊,我第一把救了你,但是我怀疑啊,你和鹭卓双狼。”

不得不说,卓沅的这个怀疑有几分道理。

你思索明白,“两个狼对跳。”

但这么盘,预言家哪儿去了?

“可她一个人嚯嚯。”赵一博啧了声,“人太少。还是太快了,太简单了。”

你:“可以玩双身份。”

“这个行!”少熙赞同。

但现在显然不适合玩,手里的活够杂了。

除了游戏,导演也在想办法给你们提神,举着手机直播,来找你们聊天。在一博刚吐槽完二号房睡觉的盛况后,小何连上线。

镜头里的他梳着背头,出趟差,差点被禾伙人围得上树的大哥也在旁边。

一阵信号不好的视频连线吹拂开繁杂重复的闷,天空掉下雨,你们把装好的玫瑰箱往多功能厅里搬,导演工作人员全在帮忙。

大哥小何小童耕耘就在这场匆忙慌乱的雨中赶回来。行李箱停在家门口,他们提起玫瑰,穿梭在人群里,让人记不清分不出他们是不是真的出了趟差,偶然对上的视线里,笑或不笑的,都不遥远。

阵地转移到厨房门口,日历翻了新一页。

小何知道自己是屁崩小狗,气势汹汹找你算账。

“小三哥?”耕耘念着和道德不挨边的备注,站在你面前,落下一片阴影。

你竖起防备,“嗯?谁跟你们告的密!赵一博还是李昊?”

李耕耘:“别管谁,你今天注定难逃一劫。”

小何只挣扎一半,“快给我改成最帅小狗!”

你们闹在一处,你从两人间的空隙伸手求救,“大哥!快喊别打闹!”

大哥的话还卡在嗓子里,少熙先来帮你,和小何你一下我一下的推着。

你趁机给了少熙一爪子,少熙低头欸了一声,怎么还攻击友军?

“咋回事?”夜里没晒成包拯的大哥抬头断案。

你掩住鼻子,故意哭丧着脸,“熙娘娘!八阿哥他推了熙娘娘!”

赵秘装着心疼,假哭作陪,“胧景,你别哭呜哇哇!”

大哥洞悉一切的笑,“龙井,好茶啊。”

“大哥刚回家就有好茶喝,会办事。”小童的梗也跟着出了趟差回家。

他三哥给少熙做辩护,“脏话说出来,心就干净了。”

大哥提着声音的一声骂让他成为全场最干净的人,起码是今晚可以免去洗澡的人。

李昊打了个哈欠,你看过去,“还能看日出了不?”

“梦里看啦。”李昊急需睡眠。

凌晨两点,你们终于跨过两千这道坎。搬玫瑰去多功能厅的路上,有几位已成游魂。

少熙和一珩累得趴在箱子上面,眼里的清澈是累出来的。少熙头发也翘起卷来。你看着俩弟弟,一手拍一个,一人拍两下,“累啦?回去睡吧。”

“可算干完了。”王一珩到底年纪小,抱着他八哥给买的钢铁侠,蔫巴巴地垂着腰往屋里去,临走前还让你也早点睡,“别老熬了姐,我还想看你长命百岁呢。”

一个接一个,看日出的人数消减到三个。

鹭卓、小童和你。

三人一人一个躺椅,坐在花坛前说起话。

没一会,小何也拖着把椅子,挤进你和鹭卓中间,你往小童那边挪挪,给他腾位置。

“非得挤我这儿是吧!”鹭卓委屈。

小何嘴甜:“哎呀!我想挨着哥哥嘛!”

一个噘嘴哄,一个噘嘴听。

你笑着也嘟起嘴玩。

小童看过来,“诶,别学你二哥。”

只是说下这句话过不久,他也不自觉翘起嘴。

就承认吧,小童。

你也沦陷啦。

说话声渐熄,小童放轻声音,不打扰睡着的小何,“听说,今天三号房文艺汇演没通知我?什么节目?”

你低着嗓子,赵小童凑近听,“熊出没爆改迪士尼。”

小童很感兴趣,“我先提前预约下一场。”

你献出大学辅导员的口吻,“等通知吧~”

赵小童可算知道你为啥总被老四老五追着吓唬要揍了。

欠了吧唧的。

鹭卓给小何取毯子回来,轻轻搭在小何身上。

毯子一角被他拉到你这边,你推着鹭卓的手低声说不用,鹭卓不容抗拒地盖好你,罩在你身上的影子比毯子还要暖,“会着凉。”

“你俩不盖啊?”

鹭卓敲敲胸,看他口型你推测出,他说得是:我们是猛男。

之后便没了话,小何睡得很香,脸一会朝着你,一会朝向鹭卓。

你和鹭卓时不时给他提提毛毯。

天光总要亮起,最终当它比小童手机屏幕还亮之际,太阳出来了。

你们谁也没舍得叫醒何浩楠。

你在光下静静坐着,注视太阳初升的一刻,仿佛自己脚下也生出根须,长成一株无名的植物,在微风里颤颤抖动。

亲手钉的栅栏外,一片片的暗是云,耕耘的柠檬树还没结柠檬果,天际被神的手调成她钟爱的柑橘色,空气里似有柠檬香。

你深深地呼吸,像是被自己抱住,将温暖的怀抱严丝合缝扣进身体里,一颗心完整得无可比拟,竟然有点想哭。

活着吧。就算昨天很难过,可今天呢?明天呢?后天呢?我总会开心的。

细小的伤口会在潮湿中长满青苔,也会缝补着阳光愈合。

何浩楠被光刺得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嘟囔着没看到日出。

“想看日出啊?我请你。”

你遮住他的眼睛,何浩楠的眼皮鼓动,似乎有点紧张。

“睁眼,何浩楠。”

他的睫毛在你手心颤了颤,听着话睁眼后,是你缓慢滑落的手,一点点露出太阳的痕迹。

睁眼的第一秒是你的日出。

看见阳光的第一眼仍是你的日出。

“新的一天,继续快乐呀,小何。”

是在船上栖息了整整九个晚上信天翁,

还是被挂在水手项上的信天翁。

宴会上巴松管的乐声被沉重的大门隔绝,王一珩偷偷地离开了宴会厅。

社交、舞会,一个比一个乏味,他再也不想坐在父母身边当一个只会轻轻举起香槟对前来打招呼的宾客微笑的乖乖仔。

逃离这觥筹交错、虚与委蛇社交场是头等大事!

他趁父母不注意离开了宴会厅,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古堡里。

廊道悠长,有点点火光做衬。

但是这处有点显眼,还是往上面走罢。

于是他步子一转,往古堡侧翼塔楼走去。

塔楼再往上便不再点灯,漆黑一...

塔楼再往上便不再点灯,漆黑一片。王一珩顺手拿了放在一层的蜡烛,慢慢朝楼上走去。

其实从他来到古堡的第一天起就总有人告诉他让他不要去这个塔楼的顶层,因为顶层关押着一个会带来厄运的巫师。

王一珩是不信邪的。那就趁这夜黑风高之时,来一次古堡探险。

宾客都在宴会厅,塔楼这边安静得连针掉地上都能听到。王一珩把脚步放轻,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呼吸声的回声。

慢慢的,他接近了塔楼的最顶层。

当他在顶层最后一级阶梯站定时,一阵大风吹来熄灭了他手上的烛火。

他用力眨眨眼,努力适应了黑暗。然后在向前看去时,和关在塔顶房间中的人对上了眼。

他被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手上的烛台。

但是那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将视线投向了窗外。然后两人谁都没说话,整个塔顶只有风快速吹过的嘈杂声。

王一珩稳了稳心神,朝那扇铁栅门走过去。

他把熄灭的烛台放在地上,手抓着铁栅门,轻轻地问里面的人:“你是谁?”

那人看了他一眼,面色冷淡地说:“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

王一珩说:“他们说你是一个巫师。”

“呵,那我就是巫师。”

王一珩攥紧了栅门上生锈的栏杆,问:“你真的是吗?”

那人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你认为是就是。”

“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吗?”

那人终于把目光投向他。

“你为什么想知道?”

“我很好奇。”王一珩坦诚地说。

那人站起来,慢慢地朝他走过去,脚下的镣铐被他拖着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王一珩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那个人走到门前,手抓上他刚刚抓过的位置:“你不怕你的好奇会给你带来厄运吗?”

王一珩强装镇定:“不祥不是一个人带来的,是老天就要如此。”

那人愣了一下:“你跟他们不一样。”

“谁们?”

“把我关在这里的人。”

王一珩壮着胆子朝他走近了一些:“他们到底为什么关你?”

那人嗤笑一声:“说来话长。”

“我想听。”

那人又是一愣:“真的吗?”

王一珩认真地点了点头:“真的。”

那人低下头想了一下,开始娓娓道来。

陈少熙,一个对气象有着疯狂痴迷的人。

他夜观星象,日观风向,记录每日天气变换,只为了让自己当水手的弟弟能平安归航。

一次,他观察到那日气象不佳,不适宜出航。他火急火燎地赶到码头,让准备启航的水手改日再启航。

而船长不以为意:“今日风速洋流都是最佳,怎么会不适宜出航?”

陈少熙说不是如此,海上天气变化多端,今日实在是凶多吉少,不如改日再走。

船长只当他在胡说八道,连他的弟弟都来劝他:“哥,我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别太想我。”

陈少熙紧紧地攥住青年的衣袖,问他:“这次能不去吗?”

弟弟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回来。”

然后走上夹板,在那高耸的船上与他挥手。

号角声起,游船离岸。

看着那越来越小的人影,陈少熙膝盖一软倒在了地上,在心内祈求上天弟弟这次可以化险为夷。

但是没有。

船只出海了五个小时,便被风浪拍碎在海里,无人生还。

船员们的家属悲痛不已,认为是陈少熙对这艘船下了诅咒。他们全然不管陈少熙也处于丧失至亲的悲痛中,冲破了他的家门,把他锁到了废弃古堡的塔楼之上。

此后,陈少熙即为不祥,人人避而远之。

“就这样。”陈少熙说。

王一珩呆呆地坐在地板上,望着房间里蓬头垢面的陈少熙,突然落下一滴泪,在反应过来后又手忙脚乱地擦去。

“你不是不祥。”王一珩说,“他们是错的。”

陈少熙眼里慢慢聚起了光,他嘴唇开开合合,终于憋出一句:“你真的这样想吗?”

王一珩又抹了一把脸,用力地点点头:“真的。”

陈少熙突然很动容,他低下头,声线颤抖地说:“谢…谢谢你。”

“不客气。”

“我叫王一珩,你叫什么名字?”王一珩问。

“陈少熙,我叫陈少熙。”

“陈、少、熙。”王一珩一字一句地重复他的名字,“我记住了!”

“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少熙!”

然后王一珩站起身,对他挥了挥手,离开了。

王一珩说的是实话。

他总是会躲着人偷偷上到塔楼的最顶层,给陈少熙带来这些那些。

“少熙,你喜欢吃这些吗?”

王一珩把篮子里的小蛋糕拿出来从铁栅门缝隙间递给他。

陈少熙接过说谢谢:“我喜欢的。”

他轻轻咬了一口,是许久未尝过的甜腻。

咽下去之后,他郑重地跟王一珩说:“很好吃,谢谢你一珩。”

王一珩笑容变大,把剩下的也都递给他:“你吃你吃!你还想吃什么再和我说,我都给你带来!”

陈少熙久违地露出了笑容:“好。”

“少熙少熙!你看看这些你能穿吗!”

王一珩把一大包衣服费劲地从栏杆间挤进去。

陈少熙目瞪口呆:“这是什么?”

“衣服啊!你身上的都破了,要换新的了。”

陈少熙帮着他一起把那一大包衣服扯进来,打开。

花花绿绿,色彩艳丽。跟他身上穿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拿起一件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有些无奈地说:“一珩,好像有点小了。”

王一珩挠了挠头,懊恼地说:“好吧,那我再去找些大点的衣服。”

“没关系。”陈少熙在衣服堆里翻翻找找,找出了一件偏大的衣服套上,“这样也能穿!”

王一珩又扬起了笑脸:“好!”

从此以后,陈少熙呆的那间昏暗的小房间里多了很多五彩斑斓的东西。他灰蒙蒙的世界也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塞进了一道彩虹。

“少熙!”王一珩蹦蹦跳跳地来到铁栅门前,高兴地跟他说,“我种的小盆栽这次比赛拿了第一名!”

陈少熙开心地笑:“这么厉害呢你!”

”那当然啦!我跟你说哦……”

然而还未等王一珩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一道怒不可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王一珩!”

两人朝声源处看去,看到了站在楼梯口怒气冲冲的公爵。

他们愣在了原地,一切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缓冲过来后,王一珩咽了咽口水,说:“父亲……”

“你还知道我是你父亲!”公爵大步地向他走过来,身后乌泱泱跟了一群人。

公爵把他一把拽住,生气地跟他说:“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来顶楼!”

王一珩脸皱在了一起:“不是的父亲,有误会……”

“王一珩!”公爵再呵斥了他一声,“你会被他诅咒的!”

王一珩马上反驳:“不是的!少熙不是不祥!”

“少熙?”公爵马上捕捉到了其中的字眼,“你们都已经知道对方的名字了?”

他把王一珩推向后面的下属,盛气凌人地对着陈少熙说:“是不是你用什么巫术迷惑了我儿子?”

“我没有。”陈少熙看着他,眼圈泛红。

“没有吗?”公爵打量了房间内的摆设,又把陈少熙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那你房间里的陈设,还有你身上的衣服,又是哪来的呢?”

陈少熙无法反驳,垂下了头。

而王一珩站在后面,拼命地挣扎:“父亲!都是我自己想给他带过来的!与他无关!”

“闭嘴!”公爵大声说。

然后他招手让一个下属上前:“把门打开。”

那名下属向他颔首,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公爵一步一步把陈少熙逼退,居高临下地问他:“陈少熙,你想活吗?”

陈少熙看向他:“你又怎么能决定我的生死?”

公爵冷笑道:“如若我向世人宣布,你对我儿子使用巫术,迷了他的心智,又会有多少人同意我对你就地正法呢?”

陈少熙冷哼一声:“既然你借了舆论的东风,那便动手吧。”

“好,好好好。”

公爵抽出了剑,直指陈少熙心口;陈少熙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

这样子死掉好像也不赖。

“不可以!”有人挡在了他面前。

他挣开双眼,看到了张开双臂把他护在身后的王一珩。

“你……”

王一珩面色严肃:“父亲,你不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乱杀人。”

公爵很不耐:“回去!”

“你们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王一珩!”

王一珩手伸向后面抓住了陈少熙的手:“父亲,陈少熙不是不祥,我替他保证。”

公爵闭了闭眼,吩咐后面的人:“把他带回去!”

“我看谁敢动我!”王一珩声色俱厉地对那群想拉住他的人吼道。

然后他与那群人对峙着,牵着陈少熙,一点一点往窗台那边退。

直至来到窗台边缘,他小声地问了一句:“少熙,你会游泳吗?”

“会一点。”陈少熙用气音回答他。

“好”

“一珩!别闹了!”公爵再次想上前。

王一珩目光灼灼地看着公爵,说了一句:“父亲,对不起。”

然后便和陈少熙一起从塔顶跳下。

“王一珩!!”公爵焦急地趴到了窗台上,只见塔楼之下海浪翻涌,塔壁上一段脚铐的残链还在微微晃动,但是就是没有王一珩和陈少熙的身影。

他无力地靠着墙壁慢慢滑落,伤心欲绝。

要说王一珩跟陈少熙一齐落入海中,他本来都以为自己小命不保要葬身大海了。可当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陈少熙焦急的脸,而不是死神的镰刀。

“王一珩!王一珩!你没事吧!”陈少熙把他抱在怀里,轻拍他的脸,急切地喊着他的名字。

“我没事。”王一珩声音微弱地回应他。

陈少熙松了口气:“那就好。”

“原来你不会水啊,那你还敢往下跳?”

王一珩满不在乎地说:“不是有你吗。”

陈少熙嗔怪道:“可不能再这样胡来了。”

王一珩咧开嘴笑:“已经没事了!”

“嗯,没事了。”

然后陈少熙继续保持这个姿势,把王一珩搂在怀里替他取暖。王一珩觉得这样很舒服,也就乖乖呆在他怀里没有动弹。

半晌之后。

“少熙。”王一珩忽然叫他。

“你看,你根本不是不祥。”

“你看,”王一珩抱住他,“你给我带来好运了。”

陈少熙怔住,把他搂得更紧了。翻涌的情绪被他咽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在王一珩肩窝变成了一捧小泉。

“谢谢你,王一珩。谢谢。”

他终于成为了那只带水手走出迷雾的信天翁。

这首诗歌是老水手射杀信天翁而遭受的种种磨难和最终因忏悔而获得救赎的故事。

信天翁因为带游船离开了海上迷雾而被视为吉兆,但是后又被水手认为诅咒了船上的船员才会进入迷雾,所以又将它射杀。所以就引出,信天翁到底是吉兆还是不祥,都是人心难测而造成的结果。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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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周七天菜单精选(下厨房)九姨养生在下厨房分享了菜单「吴小敏-番茄鸡蛋面 金针菇番茄豆腐汤 醋溜绿豆芽 干煸四季豆 小米椒爆鸡胗 鱼香茄子是如此勾人,以至于连体重都不顾了! 超下饭做法超简单的回锅茄子 虫草花排骨汤 【黄焖鸡米饭】 比小鲜肉还鲜的海鲜豆腐 上海菜饭/上海咸酸饭(电饭煲版) 香https://hanwuji.xiachufang.com/recipe_list/103605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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