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银行（600926.HK）闹了一场乌龙。
4月19日，在分红上素来被外界戏称为“铁公鸡”的杭州银行，在2023年度利润分配方案公告中，颇为阔绰地宣布“每股派发现金股利5.20元（含税）”，引发投资者欢呼。
然而几个小时后，当日晚间9点，杭州银行再次发布公告，称因工作人员疏忽，实际上应为“每股派发现金股利人民币0.52元（含税）”，转瞬“被砍”了整整10倍。
前后的数据“打架”，将杭州银行送上了热搜，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杭州银行内控管理、分红保守却凶猛融资等问题再度被推到公众面前；与此同时，其刚交出的“净利润增长超过两成”成绩单也被重新审视。
01
内控“漏风”
“连这么重要的红利分配方案都出错，秘书是怎么写的，是如何层层过关最后由行长签字的，简直是场荒诞剧，不该追责吗？”
杭州银行虽迅速更正了分红公告，但作为上市公司却发生如此低级的错误，其管理层难免被口诛笔伐。
值得注意的是，这不是杭州银行第一次出现类似乌龙。
2019年5月，其曾发布《关于2018年年度报告的更正公告》，当期年报中有一处将杭银消金总资产写错，将59.46亿元写成了89.46亿元。
2016年9月，其公告的《杭州银行股份有限公司首次公开发行股票招股说明书》摘要中，曾把募资额的“亿”写成了“万”，37.67亿元写成37.67万元。
目前，负责信息披露工作的，是董秘毛夏红，她同时也担任杭州银行副行长，2023年领取的税前报酬总额248.49万元，在当前高管年薪榜中排第三，但对比上一年同期减少20.97万元。
生于1972年，52岁的毛夏红供职杭州银行多年，曾任公司杭银理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等。
去年7月18日召开的临时股东大会上，宋剑斌以99.89%的同意票比例续任，但投出反对票的股东也有396.9万票，是同期“反对”虞利明续任行长的8倍。后者出生于1966年，曾供职于交通银行等，2022年12月21日“空降”杭州银行行长。
过去的2023年，宋剑斌与虞利明的薪酬分别为83.37万元、82.36万元。
据年报披露，2023年杭州银行董监高人均薪酬约为107万元，同比减少7万元。其中，年薪最高的是副行长陈岚，总薪酬251.23万元；监事长、原副行长王立雄249.42万元排第二；而包括毛夏红在内，年薪200万元以上的高管共有7位。
高管层变动了一批，但杭州银行因“疏忽”的“笔误”却还在发生，外界不由得质疑起管理层对财务信息核对、审核流程的把控力度。
02
飞来的罚单
杭州银行内控管理水平备受质疑，还有一方面原因是其违规事件频现，近年来收到的罚单不断。
据金融监管总局浙江监管局披露，杭州银行涉及的违法违规问题包括：贷款及贴现资金被用于购买本行结构性存款；理财资金用于偿还本行贷款；结构性存款产品设计不符合监管要求，内嵌衍生交易不真实。
再加上，债券承销业务与债券交易/投资业务间防火墙建设不到位；余额包销业务未严格执行统一授信要求；以及包销余券处置超期限，共6项主要违法违规事实。
4月份，杭州银行北京分行因违反规定办理结汇业务、违反外汇登记管理规定以及违反规定办理资本项目资金收付，被国家外汇管理局北京市分局罚款92.50万元，并没收违法所得13.21万元，罚没合计105.71万元。
过去的2023年杭州银行未受到公开处罚，但其控股的消费金融公司、理财子公司收到了罚单。
其中，杭银理财因理财产品信息披露及销售管理不规范、信息登记及数据报送不准确，被罚款45万元。
杭州银行持股42.95%的杭银消费金融，则因“委外催收管理不到位”和“贷款利率风险定价机制落实不到位”，在去年10月底被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浙江监管局处以罚款55万元，
作为一家商业银行，内控审核“四处漏风”或将在信用、法律等方面为杭州银行埋下较大的风险隐患。
03
分红比例低于30%
按照勘误后的分红方案，每股派发现金股利人民币0.52元（含税），杭州银行合计拟派发现金股利30.84亿元，占合并报表中归属于公司普通股股东净利润22.52%。
业绩向好，但杭州银行的分红比例却已经连续三年低于30%。
自从2016年上市后，杭州银行已累计分红7次。其中仅有2019年、2020年分红比例超过30%，分别位34.13%、31.37%。2021年、2022年则分别位24.55%、21.82%。
对于2023年度的分红方案，杭州银行在公告中解释称，一是增强抵御风险能力。资本监管要求趋严，为应对各种风险挑战，商业银行应加强内生资本积累，保障内源性资本的持续补充，进一步增强抵御风险能力；二是支持实体经济发展。
它强调，将合理保留部分利润以充实核心一级资本，满足合意信贷规模投放。
另一边，杭州银行还在凶猛融资。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6月底，杭州银行曾发布过一份定增预案，拟发行不超过9亿股，拟募集不超过125亿元用于补充该行核心一级资本。不过次日又更新公告，将定增募资总额上限由125亿元下调至80亿元。
今年4月20日，发布一季度财报的同时，杭州银行宣布延长这份定增预案的有效期一年。
杭州银行缺钱吗？从业绩数据和财务数据来看，似乎并不是。
数据显示，2023年杭州银行实现营业收入350.16亿元，同比增加6.33%，实现归属于公司股东净利润143.83亿元，同比增加23.15%。
同期，杭州银行资产总额约18413.31亿元，较上年同期增加13.91%；存款总额约10452.77亿元，较上年同期增长12.63%。
2024年一季度，杭州银行实现营业收入97.61亿元，同比增长3.50%；实现归属于公司股东净利润51.33亿元，同比增长21.11%。同比增速较2023年一季度的7.55%、28.11%有所放缓。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一季度杭州银行净利保持高增长的背后，是释放了十个点的拨备。
截至2024年3月末，杭州银行不良贷款总额66.34亿元，较2023年末增加5.25亿元，不良贷款率0.76%。
其中，房地产业贷款不良贷款额为23.39亿元，同比大增71.35%；不良贷款率为6.36%，同比上升2.91个百分点。
同期，杭州银行的逾期贷款与不良贷款比例87.81%，逾期90天以上贷款与不良贷款比例58.39%，拨备覆盖率551.23%，显著高于监管部门规定的最低值。
有分析表示，“过高的的拨备覆盖率，或存在隐藏利润的倾向，不利于利润合理利用，难以发挥资金的使用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