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如黛,江水如蓝,美丽如画的乡村江景。
1.江边水泥道上日外
富翁林同金一家带着亲随,一行人共开了三部豪车,行驶在江边水泥村道上。
车窗外山清水秀,江景如画。
林同金摸着下巴,点点头,微笑慢慢地渗上脸来,吩咐司机:小张,停一阵子,让大家都看下江景。
三部车停在路边,众人下了车。
第三部车开车的是林同金的独子林文远,这时走了过来:爸,其实我们家乡的景色,不管跟哪个景点比,也是毫不逊色啊。
林同金赞叹:是啊,阿远。这种好景色得自天然,这才有味道,养在深闺人未识。不被过度开发,或许反而是件好事呢。
林夫人也笑:要不是公司有那么多事要打理,我还真想一家人都住在乡下!这次回来,多住些日子好了。
林文远望着美丽的江景,情不自禁地唱起客家山歌来:
欧洲美国新加坡,
不如家乡好得多。
山明水秀景如画,
涯唱山歌飘过河。
(字幕:客家方言,“涯”就是“我”)
众人鼓掌,都笑,赞林文远唱得不错。
对岸有个女声竟然对起歌来:
对面小哥唱山歌,
讲唱山歌涯过多,
昨日唱出三座山,
今日唱出一条河。
这歌声甜美清亮,令众人甚为陶醉神往,都望向对岸,只见对岸站立着两位姑娘。
林夫人笑:这妹子山歌唱得几好啊。阿远,遇到对手了。
林文远向前几步,放声唱:
对面阿妹唱山歌,
今朝唱得日头出,
今晚唱到响银河。
对岸另一女声立时接唱:
客家山歌特出名,
一条无妹歌难成。
一条山歌无妹份,
一条无妹唱唔成。
(字幕:客家方言,“唔”就是“不”)
林文远呵呵一笑,唱:
一条无哥也不成。
涯系游子林文远,
请问阿妹什么名?
江对面第一个女声又唱:
今日听你唱山歌,
原来你系文远哥。
既系游子唔系客,
阿芳阿兰来对歌。
林夫人微笑:原来一个叫阿兰,一个叫阿芳。客家妹子个个都会唱山歌,这两人唱得都很好啊。
(字幕:客家山歌,风格多样,流传甚广,自唐代传唱至今,是汉文化瑰宝、国家一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林同金摸着下巴,点头笑道:想不到江下村也有这么好听的歌声,真是不错。哈哈,阿远,你今天是代表我们江上村跟她们对歌了,请她们有空来玩吧。
林文远笑了笑:爸,好的。(接着唱:)
清清江水流入海,
江下红花江上开。
欢迎随时来作客,
客家老酒迎君来。
对岸第二个女声唱:
文远阿哥好口采,
敢唔敢来搭歌台?
唔管几时通知到,
煮好老酒涯就来。
(字幕:老酒,或称黄酒、娘酒,客家传统米制甜酒)
林文远有些尴尬,看看了看父亲。
林同金又摸了摸下巴,哈哈大笑:当然可以,答应她!既然回来了,就搞大点声势,也好让乡亲父老欢喜下,过个山歌中秋节。
林夫人笑道:那样最好了,隔了三年才回来,是该让家乡人开心开心啊。
林文远双手举在嘴边,作喇叭状,朝江对岸大声喊道:好,一言为定——
众人上车,继续开车前行。
2.江上村空阔地日外
江上村沐浴在金秋的阳光之中。
现场一片忙碌,林文远拿着草图,指挥众人搭建山歌台。
阿六:阿远,我办事,你放心。(转身指挥工人去了)
林文远嘿嘿一笑,挥了挥拳头,低声自语:哼,阿芳阿兰是吧,两个小妞,你们就瞧好了,看谁更厉害些!好吧,歌王斗歌仙,我等着!
3.林家新楼日内
客厅里,林家三口、司机小张四人都在。
(画外音,音质非常好的Hivi音响里正传出佟铁鑫低沉深情的歌声:
我深深地爱着你这片多情的土地我踏过的路径上阵阵花香鸟语我耕耘过的田野上一层层金黄翠绿我怎能离开这河叉山脊这河叉山脊……)
林同金手里拿着一块式样古旧的玉佩,摩挲着,听着歌,忍不住跟着哼了起来。
林夫人:隔壁三叔送了豆腐来了,说是自己手工磨的。现在都用机打,也真辛苦他了。
林同金看着玩手机的儿子,摸了摸下巴,笑道:阿远啊,你在国外西餐牛扒吃多了。可真正好味道的,还是我们客家菜啊。咱们的好传统可不能忘了啊,不今天你来剁馅,让豆腐。爸妈还没吃过你做的饭呢。
林夫人摇了摇头:算了,还是我来吧。
司机小张站了起来,笑道:我会,我来吧。
林文远也笑:就是啊,妈来吧,要不就张哥也行。
林同金一愕:阿远啊,可不能眼高手低啊。来,我教你。
林文远只好放下手机,在父亲的指导下剁肉馅、让豆腐、煎焖、上煲,忙了大半晌,“远记”让豆腐终于上了餐桌。
林文远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咸了,还有点糊味。
林同金夫妇却吃得津津有味。
(字幕:让豆腐,客家著名传统特色菜之一)
众人大笑。
林夫人盯着儿子笑:阿远啊,这是你第一次做饭给爸妈吃,我觉得挺不错的啊,最多等下多喝点水就行了。
林同金也很满意:我这次带你回乡下来,就是要你体会一下我们客家人的乡下生活,感受一下乡亲们的朴实、勤劳,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那时我们要能吃上一回让豆腐,可得乐上两个月了!对了,吃完你也顺便把碗筷收拾了,洗洗碗,什么都做做。
林文远睁大眼睛瞪着父亲,不敢相信的样子,叫道:爸,你们不带保姆回来,可也不能把我当保姆啊!
林同金摸着下巴,脸上没有表情,侧头盯着儿子:打的还就是这主意!
4.江边夜外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天空黑沉沉的,除了各家的灯光之外,江上村江下村的四野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突然一个惊惶的声音响彻夜空:快——快来救人啊——
许多人跑了出来,纷纷惶急的大声喊叫:“在哪儿?怎么啦?”
有几只狗也汪汪的叫了起来。
林家三人也打着手电朝发声处急急跑了过来。
只见许多手电都射向江中,江中一人正奋力游着,那人手中还抱着一个人,游得非常吃力,动作已越来越慢了。
林文远把手电往父亲手里一塞,一个猛子跳下江去。
林夫人急前三步,身子前倾,大叫:阿远,小心!
林文远哪还听得到母亲的叫声,只顾拼命的往那人游去。
不一会儿,林文远已游至那人身前,急声道:快,把人给我!
那人实在没力气了,只说了声:好。
林文远一手抱住被救的人,手电光中,已知道这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不及多想,只顾急急回游。
又有数人跳下水去,游过林文远身侧,林文远回头望时,大吃一惊,那救人的人已不见踪影。他顾不了许多,只能先救小姑娘上岸,让那几人去救那大人。
林文远将孩子救上岸来。
众人手电一照,见那女孩脸色苍白,齐声惊呼:小茵!阿六女儿!
此时几个水性极好的汉子已将那大人也救上岸来。
众人再次惊呼:小东!李小东!
林同金早已将车开了过来,叫道:先排下水,急救一下,马上去医院!
众人七手八脚的用土方法将两个喝饱了江水的人排出了肚子里的水。
林同金摸了摸孩子的鼻口,点了点头。
众人齐问:没事吧?
手电光晕中,林同金神情缓了下来:应该没事。
这时另一堆人也发出声来:小东也没事。
此时阿六两夫妻也跑了过了,阿六老婆边跑边大声哭叫:小茵啊,我的小茵啊——
有人就应:六嫂,没事,小茵没事的!
阿六老婆奔过来趴在地上,摸了摸小茵的鼻子,又哭了起来:小茵,你要把妈吓死啊!
阿六老婆亲着女儿,又笑又哭:真吓死我了,还好,还好。
阿六眼泪也流着:谢谢小东,谢谢阿远,谢谢各位伯叔兄弟啊!
众人都吁了一口气,有几人眼泪都掉了下来。
众人又忙着将小茵和李小东分别弄上车去。
夜色中,林同金和司机小张各开了一部车,朝医院急驰而去。
5.阿兰闺房夜内
阿兰在房间内为班上的学生改作业,电视机也在声音不大地播放着。
阿芳走了进来,笑道:阿兰,真是好老师的榜样啊。
阿兰:哦,阿芳来了。
(画外音,电视上正在播放新闻:由江上村林同金先生出资举办的客家山歌节,将于今年中秋之夜,在客乡县江上村隆重举行,主办方表示,诚挚欢迎所有热爱客家山歌的人士前往对歌和欣赏,这将是一场盛大的山歌盛会,目前,大型赛歌台正在紧张地搭建之中……)
阿芳嘻嘻一笑,搂着阿兰的肩膀坐了下来,歪着头盯着阿兰:想不到吧,我们随口一唱,他们竟然来真的了。看这阵仗挺大的啊,起码得花几十万吧。
阿兰点了点头:也就林伯有这实力,不过他可是上市公司的老板呢,这点钱对他也不算多吧。他为家乡做的大好事也挺多的,我要是有钱人,也会向他学习的。
阿芳叹道:可不是,要是我有这么多钱就好了。
阿兰笑道:你也快了。小东的田地里种了那么多药材,将来你怕还不是富婆?
阿芳打了阿兰一拳,又羞又喜:他是他,我是我啊,再说了,他是个穷二代,种药材都借人十几万呢,我可担心死了!
阿兰吃吃的笑:既然他是他,你是你,你又担心什么呢?我看你的样子可一点都不担心。对了,小东的山歌跟林文远有得一拼,到时他也会去吧?
阿芳点头:小东会去的。阿兰啊,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富二代了?听说林文远不但是个留学生,人又靓仔,山歌也唱得好,到时你俩天天搭歌台,对山歌,吃饭唱两句,睡觉又唱两句,半夜起来再唱两句,不错啊!
阿兰作势欲打:要死啦,那还不成了疯婆子了?你说到哪儿去了!就那天唱上两句山歌,我还能看上他?
阿芳急忙跳开,笑:够骄傲的!你要没看上他,羞什么羞哟。
阿兰突然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哎——烦都烦死了。
阿芳也叹了口气:那个吴兵强,仗着自己是副县长的太子爷,整天死缠烂打,是够讨厌的。
话音刚落,手机来电铃音响了起来。
阿兰拿起手机一看,挂了。
阿芳拿了个玻璃杯,自已倒了一杯水,喝了口,问道:吴兵强?
阿兰皱起眉头,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阿兰一惊:阿芳,怎么啦?
阿芳脸色苍白:小、小东和林文远在江中救人,小东在县医院急、急救呢!
阿兰急忙拿起二人手包:快,我们去医院!
6.医院夜内
阿芳阿兰二人赶到医院时,李小东已非常清醒。
阿芳一见李小东,眼泪就流了下来,上去就捶了他两拳:李小东!你要急死人啊!
李小东笑笑:我这不是没事吗,也就喝了几口江水,下雨天的,江水味道更好了,嘿嘿。
阿芳伸出大拇指在他脑门前按了一下:好,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喝个饱,比大水牛都要多,好了吧?
李小东正色道:那咱一言为定?(笑望阿兰)阿兰也来了,坐啊。我也没什么事,你们三更半夜的跑来跑去,不嫌累啊。
阿兰笑笑:早知你这样,我和阿芳还真不来了,看刚才把阿芳吓的!为了给她压惊,出院后请我吃饭。
阿芳也笑:给我压惊,请你吃饭?想得挺美呢!
阿兰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哎,怪不得说女大不中留啊,还没过门呢,就替人省上了。
阿芳哼了一声:好吧,看在你半夜陪着我跑腿的份儿上,等阿东出院了,我来请你大小姐吧,我们三个一起去吃盐焗鸡。
林文远从门外走了进来,笑:有盐焗鸡吃,这样的好事,该算我一份啊,呵呵。
阿芳阿兰有些愕然。阿芳:好啊,你是?
李小东:他就是林文远林大公子啊。
阿芳阿兰同时“啊”了一声,两人对望一眼,一齐笑了起来。
林文远纳闷:我很好笑吗?(恍然大悟地)哦,我知道了,你们就是阿芳和阿兰!
阿兰:真聪明!你怎么猜到的?
林文远正色道:这个,不能告诉你们。算了吧,你们迟早会知道我有这一手的——山人掐指一算,自知结果。
阿兰故作吃惊状:原来还是个林半仙啊。
阿芳嘻嘻笑了起来。
林文远摇头笑:半仙还算不上的,三分仙应该是够的了。哦,小茵那边我刚去看过了,也没什么事,放心好了。他们一家子千恩万谢的,我呆不住,说救人的是你,赶紧溜到你这边来了。
听得三人都笑了起来。
李小东:江里好在你来搭了把手,那时我没力气了,要不我和小茵都麻烦大了,大恩不言谢啊。
林文远摇头:这算什么,遇谁也会这样的,再说有你这榜样在前呢。
阿兰眼光在李小东和林文远之间转来转去:两位救人英雄,惺惺相惜啊。要互相吹棒的话,等我们走了再说!
四人又是一阵笑声。
林文远:其实两位大美女,我听声音就知道,你们就是前两天跟我对歌的人了,只是见面更胜闻名。
阿兰:怪不得。我还真以为你是林半仙了。
林文远:以后要算个命什么的,只管找我好了,既然相识一场,本半仙半价优惠。
阿芳望着林文远:你是卖自已半价、还是算命半价?那你卖给阿兰好了。
阿兰脸上一红。
林文远倒是大大方方的:都行,都行。对了,歌台我是搭好了,后天中秋节,都会准时到吧?哈哈,不用八抬大轿来请吧?
阿芳一本正经:八抬大轿是请不来我们滴!
林文远眼神充满疑问。
阿兰嘻嘻一笑:真笨!八台大轿还真请不来我们,因为轿子没到,我们早到了,唱山歌是多好的事情啊!
7.林家新楼日内
林家三大桌、二三十人正在吃午饭。林文远这一桌是林家三口、司机小张,还有另外两个客人,一个是江上村村支书林常贵,另一个是江下村村支书黄佛标。
每桌桌面上所有的饭菜加起来都是只有一样,就是二三十只超大“饺子”,每只都有二两多重,细看之下,这东西两面煎得金黄,色泽诱人,形如饺子却又不是饺子。
大家都正在吃这种超大“饺子”,笑声不断,气氛热烈。
林同金边吃边问司机小张:佛标,常贵,味道如何?
黄佛标嘴里也嚼着,语音含混不清:很……很好,很好。
林常贵点头呵呵一笑:阿远的萝卜粄做得不错,可以出师了。
(字幕:萝卜粄,让粄,客家特色美味点心)
林文远有些无奈,有些得意:每天给我爸妈拿来当厨师外加保姆,还不练出来了啊!爸,得付工资了啊!
林文远瞪他一眼:你小子吃了我二十三年了,说说看,得倒付我多少?
林夫人和小张都笑了起来。
林夫人夹了块萝卜粄给儿子,笑眯眯的:你爷俩这笔糊涂帐还有得算的?阿远多吃点,吃饱点,再想想晚点给我们做什么菜,嘻嘻。
林同金摸了摸下巴,看着儿子正色道:你做这点小事,我的目的跟你说过了,就不再说了。要付钱,就得付更有价值的钱,阿远,你听两位村长说说,我今天付了什么钱。
林常贵有些感慨:同金对我们这条村子做的好事太多了!
黄佛标放下筷子,接声道:是啊,来,哈,以茶代酒,我和常贵代表江上江下两村人敬同金一杯。
林同金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我是本乡本土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应该的。
众人同举茶杯,都喝了一口茶。
林常贵放下茶杯:我俩陪同金跑了趟县里和镇里,跑了五十万下来,加上同金自己出的一百五十万,合起来是二百万。这些钱,我们要把江上江下的路灯做好,也要在江边做上铁护栏,这样,以后下雨天,路再滑行人也不会掉入江中,像小茵这样的事也就不会再发生了。
黄佛标连连点头:是啊,差点就两条人命!阿远,要救人时二话不话就跳下水去,年青人,不错!(伸出右手竖起了大拇指)
林常贵点了支烟,慢条斯理地说话:同金啊,我们做的预算是三百万,要完成这两个工程,还有一百万的缺口啊,这不是小数目啊,你说你心中有数,这……
林同金又摸了摸下巴,看着儿子:这一百万,阿远,就由你出了。
林文远睁大了眼睛望着父亲,半晌才说出话来:我卡里就只有上次你们给的三万,还有妈早几天给了我一万,我花了好几千了,一共也就还剩三万多点。人家说我是林半仙,你更神了,当我是林大仙了!我可不会印钞票!一百万,我哪可以凭空变出一百万啊!
林夫人也神色纳闷:同金,这……阿远刚留学回来不久,也还没做什么生意,他哪能来这么多钱?
黄佛标连连摇手:同金,你家已出得够多的了,哪能叫阿远来出这钱?
林常贵呼出一口烟:我们……我们再另外想想办法吧?
林同金摇了摇头,盯着儿子:我留一部车给你,再把小张留给你帮忙,以一年为期,你搞出一百万来,把这两个工程都给我做好了。
林文远苦笑:爸,我把车子卖了,拿个五十万回来,加上手里的三万,(转头望向小张)张哥,我把你也卖了吧,凑个整数,交给两位村长,我完事了!
小张神色尴尬:恐怕、恐怕我卖不了四五十万吧?
林同金和两位支书都哈哈大笑起来,林夫人口中正喝茶,被呛了一下,拍着胸口还是笑不可抑。
这时所有客人都望向林同金这边。
林同金拍了拍老婆后背,口中说话:不行,一,车不能卖,二,小张不能卖,三,不准借款,四,不准募捐,五,你三万元可以自己花,但不能算进去。
除了林同金之外,众人都眼露疑色,数道目光全都望向林同金。
林文远迟迟疑疑地问父亲:爸,这,这,我必须做这事?
林同金摸着下巴,神色甚正,盯着儿子,缓缓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林文远仰头“哦”的一声悲叹,将目光转向小张:张哥,咱俩印假钞吧,只有这一条路了。
林同金脸色一沉:混小子!如果你能将假钞印得像真钞一样,不被查出,倒是你的真本事!世界上又谁能做到?再说了,如有这样的机器,一个亿也买不到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盯着你,教育着你,送你出国,学外国人的先进技术和知识,现在回到中国,我更要你学我们大中华的优秀文化,中国人、客家人的优良品质,就是要你走正道。我今天出这道题,就是要考考你,能不能任大事,这么些年的书是不是白读了!这一年之内,你必须合法、正直、努力、圆满地做好这件事!这事是有点硬来,你记住我这句话:事是人做出来的,成功是环境逼出来的!
所有客人又都望向大老板林同金。
黄佛标吃惊地望着林同金:同金对孩子的要求,与众不同!
林常贵吸了口烟,边说话嘴里边往外冒烟:非常人行非常事,大开眼界啊,同金,难怪你这么成功!
林夫人望着儿子:阿远,试试?
林同金瞪了老婆一眼:不是试,是必须做好!
林文远望望母亲,又望望父亲,最后望向天花板,大叫:God!Impossible!焉有是理!焉有是理!
8.林文远卧室夜内
林文远眉头紧锁,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举起来,刚翻开,又合上,将书一扔,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他侧过去,又翻过身来,辗转反侧,终不成眠。
突然他从床上爬起来,蹦到地上,又蹦到床上,不断地折腾,中中不停地念念有词:一百万……一百万……一百万……
停下来,一拳捶在墙上,痛得他“嘶”地吸了口手,立刻用另一只手揉着,忽地将自个整个儿扔在床上,无力地嘟嚷:一百万,还这不准那不准的,我哪来一百万啊天……
9.县场大街日外
林文远开着车在县城大街瞎转悠,眉眼间看来不太开心,良久,忽然低声嘟嚷一句:一百万!
到了书店门口,竟然看到一个俏丽的姑娘,忙伸出头来叫: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这又见到你。阿兰,怎么买了这么多书?
阿兰嫣然一笑:我班上用的,初二语文课外读物。
林文远忙停车下来,把车尾箱打开,口中说话:我送你去学校吧。
阿兰望着林文远嘻嘻又笑:今天运气不错啊,林半仙也来了,不但省了我的车费,还多了个人说说话,太好了,送到之后,请你吃沙田柚,聊表谢忱。
林文远走过来,一边搬那两捆书,一边说笑:别那么文绉绉的了,哼,才不吃你的沙田柚!
阿兰一愣,惊问:怎么啦?
林文远一本正经地说:给我起了个林半仙的美名,我气不过,也没跟你计较了。但有件要紧的事,到目前为止,加上次的盐焗鸡,你欠我两顿了啊,这帐得算清楚了。
阿兰掩嘴一笑:嘻嘻,我还以为哪里得罪了你这大英雄了呢,对了,大英雄也是我给你起的名字啊。你这大富翁还敲我这个穷教师的竹杠,罢了,请就请吧。
林文远眉眼间的不快慢慢散尽,变得快乐了:看你这意思,大人不计小人过?还算给我面子的了?
阿兰拍拍手笑:有点聪明。
林文远瞪她一眼:我被你整得性格分裂了。
阿兰又是一愣,惊问:我们总共才见过两三次吧?我怎么没发现我有这么大能耐?
林文远目不转睛地瞪着她,慢条斯理的说:你一会儿林半仙,一会儿大英雄的,我实在想不出这两者如何能走到一块儿去。
阿兰掩嘴大笑,乐不可支:想想也是啊。不过你这人还真可形象百变呢。走吧,前面,苏记盐焗鸡。
林文远悠然道:天天被我爸抓去做饭洗碗,今天终于逃过一劫,终于有人请我吃饭了。
阿兰愕然问:真是不敢相信!林文远,你这样的大公子还要做饭洗碗?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娇生惯养的呢。
林文远摇头叹气:才不是呢。我爸对我从来都是过分地要求严格,我爸说,要用心学习客家人的优良传统、优秀品质,要传承发扬客家的传统文化、传统美德,要友爱,要孝顺,要善良,要乐于助人,要等等等等,没完没了。
阿兰笑了:你爸这人不简单,他的话很对啊,听他的没错。
林文远笑道:我估计你跟他肯定谈得来。
10.苏记盐焗鸡大厅日内
餐厅内,笑闹喧腾,生意极好。
林文远和阿兰等了一会,才有个桌子空了出来。
二人相对而坐。
服务员拿来菜谱,阿兰将菜谱交给林文远:既然是我请,只能你点了。
林文远不接,只道:我只点盐焗鸡,其他的你点。
这时阿芳拉着李小东从门外走了进来,李小东过来:阿远,你点盐焗鸡,我点炒大肠,阿芳是要让豆腐的,阿兰喜欢吃艾煮蛋,加个田螺老鸡汤,四个人,四菜一汤,行了。
(字幕:盐焗鸡、炒大肠、让豆腐、艾煮蛋、田螺老鸡汤都是客家名菜)
林文远笑:很好。
李小东道:你们坐着,我过去挑一只靓一点的盐焗鸡。
林文远望着李小东的背影,对阿芳说:阿芳,挺有眼光的啊,我们县一个好小伙都被你抓丁了啊。
阿芳朝林文远伸出右手指指:呵,这一个更好的,我留给阿兰了。
阿兰脸上一红,身不安坐,羞不可抑:你们开玩笑,怎么每回都扯上我啊。
这时忽然一人走了过来,哈哈一声干笑,大大咧咧地坐在林文远与阿兰之间:客乡县两朵花都在啊,一起吃好了,我请!
阿芳用手指了指:这位是吴县长的公子吴兵强,这位是林文远,我和阿兰的老乡。
林文远站起身,伸出手来:吴公子,幸会。
阿兰摇头道:哪敢劳驾你啊。
忽听那边大声争执,一人高声叫道:你们是生死交情,我还是过命交情呢!这鸡必须让给我。
另一人声音也不小:真是怪事,从我手里抢鸡,不讲道理啊!
阿芳脸色一变:小东!
一桌子人都朝李小东那边走了过去。
11.苏记盐焗鸡外卖档日内
林文远朝李小东问:小东,怎么了?
李小东气呼呼的说话:这是上午最后一只鸡了,我都拿在手里了,(指了指身前长相粗豪的一个平头)这人上来就扔了一百块钱过来,要抢了这只鸡去,阿远,我们说了要请你吃盐焗鸡的,又怎会在乎他一百块?
林文远:也不要紧,你……
楼梯上下来那人截断了林文远的话:呵呵,为了这只鸡争起来了。联松,快向人道歉!
联松一脸古板,笑不似笑,向李小东点了下头:兄弟,对不起!不好意思,我老板想吃盐焗鸡,说了几次了,我总不能让他白跑这一趟吧?
李小东嘿嘿一笑:你要上来就这种态度,我也好商量。
林文远也帮腔:是啊,这是小事。
楼梯上那人哈哈大笑,话音甚是爽朗:青年哥,都不错!这样好了,你们有几个人,(朝楼上挥了挥手)全上楼来,坐一大桌好了,反正我这边也就我和联松二人,不如人多,热闹热闹!
吴兵强双眼一斜,怒道:谁会跟你一起吃饭!(转过头来)阿兰,阿芳,我们几个回桌去,我跟这儿老板熟,他死也要死一只鸡给我!
阿芳望望阿兰,阿兰却望着林文远,林文远笑道:大伯那么热情,却之不恭,这样好了,这一餐就吃大伯的,也好让大伙儿省点银子。
李小东也笑了: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大伯又是哈哈大笑:客家青年哥,真不错!快快上来,那只鸡也切上来,最多我请客,多吃两块好了。
众人一阵笑声,随着大伯上楼而去。
吴兵强看阿兰也上楼去,剩下他一个人,轻轻哼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12.苏记盐焗鸡包厢日内
七人围桌让坐,让大伯坐了上首。
众人方自坐下,大伯便站起身来,把一只手放在胸前:这样吧,不如热闹热闹,唱唱山歌,怎样?
众人大声叫好,一齐鼓掌,吴兵强本不想鼓掌,停了半拍,也跟着作势拍了几下。
大伯哈哈一笑,挪过椅子就要坐下,却把椅子上的手包碰到地上。
李小东坐在他旁边,忙帮他拾捡,拿起一个证件哎呀一声:李嘉诚?大伯你是李嘉诚?不像啊?
大伯哈哈大笑,李小东再看了看证件,脸上一红,有些尴尬:李诚嘉,大伯叫李诚嘉,我不小心看成李嘉诚了。
众人一齐大笑起来。
联松一脸古板,笑不似笑:不但是你,好多人都看错了呢。
李诚嘉微笑着:这是我的签证。(有些感慨地)出国二十八年了,又回到了家乡,这种感觉……说不上来,真好!
阿兰笑问:听李伯说话就是正宗客家人。
李诚嘉:冒牌的新加坡人。(众人笑)这儿都是客家人啊。
吴兵强:我算半个吧,我爸来县政府工作,我也跟着来了(看了一眼阿兰)希望以后就是客家人了。
李诚嘉点了点头:哦。哎哟,二十多年没有跟人对过歌了,怕是有些生疏了,家乡哥仔妹仔面前,也不怕,我来开个头。(唱:)
今日好多子侄在,
涯今欢喜唱歌来,
唔怕生疏唔怕丑,
带头唱歌好开怀!
大家一齐鼓掌。
阿芳站了起来,唱:
李伯真系有歌才,
今年中秋快到来,
中秋请到江上村,
名将名歌唱擂台。
李诚嘉哈哈一笑:好,这事我听说了,我就是来看赛歌台的。(唱:)
涯今只看热闹来,
哪里还敢上歌台,
名手太多压力大,
怕冇上台跌落来。
众人大笑,阿芳坐下,阿兰站起来唱:
今教大家唱歌来,
为使后辈歌更好,
过江过河过大海。
又是一阵掌声。
吴兵强偷偷望向阿兰,阿兰却正笑意盈盈的望向林文远,吴兵强眉峰几不可测地耸动了一下,脸色一变,马上又回复过来,。
李诚嘉听到阿兰的歌,感动了,眼中有点湿意,就唱:
两位侄女好人才,
几位世侄好风彩,
只为山歌家乡好,
对对双双下凡来!
此时服务员端菜进来了。众人齐唱:
对对双双下凡来。
李诚嘉甚为开心,笑容满面:好久没有这样唱山歌了,真是痛快淋漓!菜上来了,大家趁热吃,几位青年哥,中秋时一定要上歌台去,唱唱我们客家的好风情!
林文远、李子东都连声应好,吴兵强没有出声。
13.停车场日外
李小东跨在摩托车上:阿远,你送阿兰回学校,慢点开,我和阿芳先走了。
林文远阳光一笑:你也慢点开啊。
阿芳坐在李小东摩托车后座,扬了扬手,李小东开着摩托车,“突突突”飞驰而去。
吴兵强上来拉阿兰的手,阿兰躲开,吴兵强有些尴尬,陪笑道:阿兰,还是我来送你吧?
阿兰摇头:谢谢你了,我的书都在阿远车上了,阿远,我们走吧,再见,(扬扬手)吴公子。
林文远:再见,吴公子。
二人上车,林文远驾车离开。
吴兵强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朝二人离去的方向,目露狠色:文远!吴公子!哼!林文远,在我爸这一亩三分地,有点臭钱算什么,还想兴风作浪,死都不知怎么死!
13.林文远卧室日内
林文远坐在书桌前,书桌上翻开着一张证书,证书上有HarvardBusinessSchool字样。
(字幕:“哈佛商学院”毕业证书)
林文远喃喃自语:一百万,一百万……!
14.林家客厅日内
林夫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林文远摇头:没怎么样,睡觉都睡不好,老是在说三个字。
林同金摸摸下巴:哦?什么字?
林夫人忍住笑,盯着儿子,一字一句地:一,百,万。
林文远坐到妈妈身边,瞪了老妈一眼,没好气地:猜对了。没奖。
林同金哈哈大笑:你不是哈佛商学院的高材生吗?一百万就难住了?
林文远望着老爸:这可是空手入白刃、空手套白儿狼,专玩空手道啊!
林同金侧过头来,眼神如两道射线,盯着儿子:打退堂鼓了?
林文远低下头来。
林同金望望夫人,夫人也望望他,林同金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
林文远突然一个猛子地站起身,面对面的盯着父亲:吹进军号!
林同金猛地抱住儿子,拍拍儿子后背,大声叫道:我说嘛,我儿子就像我!
林夫人甚是得意:真是一对活宝!
林同金:好,允许你偷懒了。
林夫人举手表决:一致通过。
林同金拿起手机,拨号:我叫小张回来,他给你开车。
林文远:不用了,我一个人更自由。(朝门外走去)
看着儿子走了,林夫人神色间带着疑问:同金,阿远能……
林同金摸着下巴:这事情不容易。但是,玉不琢,不成器!
15.县城大街日外
林文远在街边信步而行。
在他身后,有两个流里流气的人远远地跟着他。
林文远毫无察觉。
林文远且看且行。他时而望望各家商号,时而驻足,当走到一家“高山茶油”店前时,他停住了脚步,略一思索,走进店去。
后面跟着的那两个人也在这店门前停了下来。其中一人拿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另一人。两人并不说话,靠在店门侧边,抽起烟来。
16.酒吧夜内
酒吧内彩灯忽闪个不停,快节奏的打击乐震耳欲聋。
有人在跳劲舞;有人在喝着啤酒或红酒;有人大喊着说话。
吴兵强嘴里叼着一根烟,一只脚支在椅子上。与他在一起坐在酒桌旁的,还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正是白天跟在林文远身后的人。另一人身材瘦削,两只小眼睛转个不停,穿着一件黑底黄花的T恤。
吴兵强伸出两指,从嘴里夹下香烟,浓浓地呼出一口烟雾,说道:黄狗、皱皮,今天那小子干什么了?
黄狗伸头凑近吴兵强:他去了高山茶油店。
皱皮弹了弹烟灰:强哥,他说要把茶油卖到美国、卖到欧洲去。
吴兵强一愣,朝黄花T恤道:老鼠药,你觉得他要干什么?
老鼠药先不说话,而是举起手中的啤酒杯,跟三人碰了一下,一口喝干了,才左手竖起食指,说出三个字:一百万!
17.茶油店日内
茶油店内,老鼠药领着黄狗、皱皮等五六个流氓大模大样、摇头晃脑地晃荡了进来。
老鼠药两只小眼睛乜斜着店老板。
店老板神色有些惊惶,道:你们这是……
老鼠药伸手摸了摸店老板的头发,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这人,很好说话的,你听话就行了。(突然提高了音量)听着:不准跟那姓林的做生意,要不,哼,你是有命赚,(猛地一拍桌子,狠狠叫出三个字:)没命花!
店老板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可、可是……
老鼠药双手抱臂,缓缓朝店外走去,忽然朝后举手一挥。
五六个流氓喝一声:打!砸!
店老板被七手八脚的狂揍一顿,挣扎着大叫:别打!哎哟!别打了!我听你们的!
店老板被打得七晕八素,店内货物被砸得乱七八糟。
看着差不多了,老鼠药叫了声:好了。
众流氓停手不打。
店老板身上多处受伤,躺在地上。
老鼠药嘿了一声,走近店老板,蹲下身来,又摸摸店老板的头发,皮笑肉不笑的:我这人名声虽然很响了,可这信用二字,还是看得极重的,所以,你必须听我的。(站起身来,指指对街的条幅:)构建和谐社会,要和谐,要和谐,必须和谐!你要是不想和谐,我就把这儿一把火烧了,你全家都别想活!(伸出食指,说一个字,手指点一下:)说、到、做、到!
店老板神色惊骇,无奈应:哦,嗯……
老鼠药站起身来,手一挥,转身走了。
众流氓打了胜仗一般,相继而出,有一个还边走边吹着口哨。
18.车内日外
林文远开着车。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接听。
(画外音,阿兰的声音:大英雄,阿芳说去李小东家做月光饼,你去吗?)
林文远:嘿,阿兰啊。告诉你一个秘密:吃嘛,我是肯定会的,做就不会了。啊,只去吃也行?有这样的好事,当然不能少了我的。你们就在前面街口?好,我来接你们。
林文远开车走了不远,到了前面街口处,望见阿兰和阿芳街边站着。
他将车子开到两人旁边,停了下来。
阿兰和阿芳上车。
阿芳嘻嘻笑:阿远,今天竟然有空啊。
林文远回过头来:这些年来我养成了一个好习惯。
阿芳阿兰齐问:什么好习惯?
阿芳阿兰齐声娇叱:切!(都笑)
19.李小东家门口柚子树下日外
八月的秋风不疾不徐地吹着,天上有几朵白云,天气睛好。
不远处的几亩田地里,种植着几种药材,黄绿一片,长势甚好。
柚子树下的石桌上,茶水正沸。
李小东泡茶。
林文远坐在他对面。
李小东指指前面田地的药材,非常开心地说:阿远,你看,那些都是我种的药材,长得不错吧。
林文远点头:种药材是对的,比平常农作物价值高多了。
李小东笑道:花了不少钱呢。(茶泡好了,端了一杯放在林文远面前)来,喝茶。
林文远:小东,那边簸箕上晒着的是什么?
李小东:天麻啊。
林文远过去翻看,拿起一块天麻,仔细端详,不禁兴奋地叫道:哇,这个,活生生的就是一只小猪!小东,这块天麻归我了。
李小东哈哈笑:两万一块!
林文远:林某人是名扬中外的铁公鸡,一毛不拨的,要两万块,休想啊小东。
李小东:既然你喜欢做铁公鸡,那我就帮你宣传宣传。
大家都笑。
阿芳、阿兰二人跑了过来,看林文远手中的天麻。
这块天麻形状古怪,憨态可鞠,确实极像一只卡通版的小猪。
阿兰睁大了眼睛:萌翻了!太可爱了!
林文远笑伸出手掌:那就借花献佛,给你吧。
阿兰阿芳都伸手来抢,阿兰手快,抢到了,兴奋得大叫:阿远说送给我的!
阿芳叹气:还是你手快!这些天麻我翻晒了几次,都没发现这个,要不我早拿走了。还是阿远眼尖,免费找了个定情物出来送给阿兰。
林文远与阿兰对望一眼,马上避开眼神,各有些尴尬,阿兰脸上早已红霞满天。
李小东望望阿兰,又望望林文远,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阿兰红着脸,不敢再看林文远,便赶紧和阿芳和月光饼的粉料。
她俩用糥米粉、白糖、炒芝麻、桂花等,拌和着,搓揉着。
二人边做事,边唱着客家山歌小曲。
歌声甜美清亮,娇柔无邪:
月光光,亮光光,
阿姐洗头喷喷香。
一面镜子照唔到,
阿姐阿姐唔使慌,
嫦娥镜中奔月忙……
林文远、李小东二人相视而笑,状甚陶醉。
阿芳:李小东,别光坐着,去,把饼印拿过来。
(字幕:饼印,即做糕饼的模子)
李小东:我和阿远喝喝茶,偷偷懒。不用饼印了,随便用手捏圆,能吃就行了,哈哈。
阿兰手上全是粉,用手肘理了垂下来的长发:不行!我和阿芳专门去买的饼印,有梅兰竹曲、花好月圆、刘备招亲、貂婵拜月……这些做出来,都是十分好看的。
阿芳指着李小东,唱:
你,你,你只大懒鬼,
吃起东西最挑嘴,
(阿兰跟上二人齐唱:)
做点小事唔肯去,
不给饭吃只给水,
不给饭吃只给——水!
林文远李小东一齐哈哈大笑,李小东笑着唱:
你话涯懒涯就懒,
有水可饮过日闲,
想涯做事一边去,
(举起茶杯,与林文远碰了下)
涯同阿远慢慢弹。
四人都笑。
李小东站起身来:阿芳,饼印在哪?
阿芳:懒鬼又肯做事了?青色的袋子里啊,我刚才提来的。
李小东拿来饼印:说实话,全国那么多月饼,我觉得还是客家月光饼最好。
阿兰笑道:是啊,月光饼吃起来松软适中,香而不浊,甜而不腻,清清爽爽的,形状又最像月亮,真是天下无敌。
林文远一怔,望着阿兰。(定格)
(画外音,林文远的声音:除了不能吃,这些话说的,就像阿兰本人!)
阿芳注意到林文远望着阿兰的样子,偷偷笑了一下,朝阿兰挤了挤眉眼。
阿兰也注意到了,红霞立时又飞上脸颊。
林文远自己斟了杯茶,喝了一口,聊解尴尬。
阿兰分料,阿芳用手做成一个个圆饼,李小东用饼印一压,一个带着“嫦娥奔月”图案的月光饼就出来了。
这月光饼又白又大又圆,美观好看。
(字幕:月光饼,客家特产,传统月饼的一种,形状色泽均如圆月)
林文远一看,笑:有意思,我也来压。(取过一个“刘备招亲”的饼印,也压出一个饼来,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阿芳朝林文远丢了个眼色:刘备招亲,刘备招了孙小妹。阿远,你就招个客家妹子——阿兰好了!
阿兰伸手在阿芳脸上一抹,将阿芳半边脸上抹得全是饼粉,羞叫:死阿芳——
林文远有些不自在,望了一眼阿兰:这个,别取笑我了。人家阿兰眼界高着呢,哪能看上我啊,呵呵。
阿芳嘻嘻直笑:你的意思是你看上阿兰了,可是不知道阿兰对你怎样?嘻嘻,那就好办了。快包红包吧,我给你做媒人!
阿兰听了这话,满脸通红,羞不可抑,赶紧往屋里跑,借口:我去拿只柚子来吃。
李子东故作纳闷:怎么要去里面拿啊?我们就在柚子树下啊,要吃柚子,举手就有。
林文远望了阿芳一眼,压了个饼出来,腼腆笑着:给你一个月光饼,权当谢礼好了。
阿芳微笑,盯着林文远:你说对了,阿兰这人眼界是挺高的。但她的要求我知道,一是人要好,二是要能唱山歌,钱财地位什么的,她倒没什么要求。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挺有好感的。小伙子,主动点啊!
林文远目瞪口呆,半晌才激动地说出两个字:……真的?
李小东朝林文远嘿嘿直乐:她们俩好得亲姐妹一样,看来咱俩要成连襟了。
阿芳又羞又急:脸皮真厚呢,谁要嫁你啊,小孩儿,一玩边去!
李小东:你们两个都一个德性,一说这事吧,脸都像烧红的炭一样,有什么好羞的。九月初二都要相亲了,对了,阿远,到时你也来,助助阵,我怕被这母老虎吃了。
林文远刚说了声好,阿芳已在李小东腰上掐了一下,痛得李小东呲牙咧嘴的:哎哟!
阿芳露出无比温柔的神情侧头盯着李小东:我是母老虎,你的意思想做武松?
李小东大义凛然:我是武松,但是,我坚决不过景阳冈!
阿芳一笑:嘻嘻,算你醒目!你要再乱讲,我将坚决实施人民民主专政的手段,打击你小李子的嚣张气焰!小李子,跪安吧。
李小东做了个鬼脸,像电影里的太监般扎了个千:喳!
林文远:朕看这满树的柚子,真是诱人。朕摘只柚子吧,杨贵妃喜欢荔枝,寡人甚喜柚子,哈哈,特别小李子家的柚子,不花银子。
李小东阿芳都大笑。
阿兰正好出来,手里拿着一只柚子,听了这话,一路走来,一路笑:皇上,太小气了!
20.江边水泥道旁日外
路边停着一辆比亚迪,老鼠药斜靠在车旁,黄狗和皱皮站在旁边,举目张望,皱皮:吴公子来了。
一辆锐志急驰而至,到了比亚迪后,一个急刹,停住了。
吴兵强从车上下来,黄狗皱皮齐叫:吴公子。
吴兵强不回答,黑着脸点了点头。
老鼠药递上一支烟。吴兵强接了,老鼠药又忙着点了火机伸了过去。
吴兵强不说话,其余三人也就不敢说话。
半晌,吴兵强才问:看到了什么?
老鼠药媚笑着:他和阿兰、阿芳在李小东家做月光饼呢。
吴兵强脸上一下子乌云密布。他突然把手中的香烟狠狠地摔在地上,用皮鞋将香烟碾得粉碎。
老鼠药问:吴公子不去了,又要回去?
吴兵强很不高兴地,沉吟了片刻,冷冷地说道:给我好好看着!
三人应了一声。
吴兵强上车,掉头,飞速驰去。
21.茶油店日内
林文远望着鼻青脸肿的店老板,非常吃惊:啊!你这是……
店老板无奈苦笑:他妈的!被人打了一顿!
林文远愕然:怎么会有人敢来这打人?
店老板摇头叹气:阿远,我是真的很想跟你做成这笔生意的。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林文远想了想,很坚定地说:没有。怎么可能!
店老板走近一步:他们上来就说,不准跟那姓林的做生意!
林文远皱起眉头:这就奇了!他们是些什么人?
店老板有些紧张:这个,我就不说了。
林文远想了想,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不管他,我们做我们的生意,我都联系好了,这一单做出去,我们两人都很能赚上一笔。
店老板连连摆手,神色坚定:不,不,不行。他们说了,要跟你做生意,对我全家都……我真不敢。阿远,你另找人吧。
林文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无奈道:好吧,再见。
林文远眉峰紧锁,神色凝重地朝门外走。
(画外音,林文远的声音:这躲在暗处的人是谁?他要干什么?)
22.教师办公室日内
一个快递员将一大束玫瑰花交给阿兰:阿兰老师,这半年来,收到一百多次了吧,我看你干脆开个花店得了,专卖玫瑰。
阿兰接过花,微笑:谢谢你,辛苦了。
女教师甲,感慨地:哎哟,阿兰,全校,不,全县,怕都是你收到的玫瑰花最多了!
女教师乙一脸羡慕:阿兰,收花都收到手软了吧?哎,可惜没人给我送花,谁要是送我一支玫瑰,我二话不说,立马嫁了!
阿兰一脸苦笑,将花交在女教师乙手中:那就送给你吧,你嫁给我好了。
女教师乙开心地接过花,跟阿兰击掌:一言为定!(笑,又说:)有个难题:谁做老公,谁做老婆?
教师办公室里顿时一阵轰笑。
男教师甲:不用说,这花一定又是吴衙内送的。
男教师乙:所以说嘛,阿兰虽然是我们客乡县的第一美女,可我们还是不敢追啊,要不,光是买花也买穷我们这这种臭老九了。
男教师丙一脸坏笑:我不教书了,去开个花场,专种玫瑰,阿兰,这样有机会吧?
阿兰歪着头:我只喜欢兰花!(手里拿着林文远送的那只“天麻小猪”,慢慢地,甜甜地,笑容漫上脸来)
女教师乙突然一声尖叫,众教师都吃了一惊,齐齐望向她。
女教师乙呼吸急促,颤声:白……白金项链,兰花吊坠!
阿兰哦了一声:不行,这个不能收,一定得还回去,我不想引起别人误会。
女教师甲很惋惜地:哦!It'stoobad!(字幕:太可惜了!)浪费!VeryVery浪费啊!
22.咖啡馆日内
吴兵强和阿兰在咖啡馆的小卡座内相对而坐。
阿兰从包包里拿出一只小珠宝盒,在小桌玻璃面上移了过去:吴公子,不好意思,这个,我不能收。
吴兵强嘴角抽了抽,将盒子移了回来:阿兰,这有什么,也就代表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客气什么啊!
阿兰再将盒子推了回去,站起身来,坚决地说:吴公子,不好意思,学校还有事,我先走了。(转身离去)
吴兵强望着阿兰远去,直至看不见她的身影,黑着脸坐了一会儿,突然咬牙切齿地低吼:有什么了不起!有了小白脸就忘了大爷我了!(拿起咖啡杯,啪的一声在桌子上一碰,玻璃碎裂!)
咖啡馆里的所有客人和服务员都望了过来。
值班经理走过来,微笑道:先生,不好意思,打烂东西要按价赔偿的。
吴兵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值班经理却并不怕他,依旧不亢不卑地望着吴兵强微笑着,不再说话。
吴兵强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钞票,摔在小桌面上,扬长而去。
23.停车场日外
吴兵强坐在车中,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拿出了手机,手指迅速而用力地“笃笃笃笃”戳号,将手机放在耳边:老鼠药,你过来。咖啡馆停车场这。你一个人!
不一会,老鼠药就开了那部比亚迪过来,下车,钻进吴兵强的锐志。
吴兵强冷冷地说:教训一下那小子,别出人命就行了。(想了想,又说:)叫他别再缠着阿兰!
老鼠药望着吴兵强,不说话。
吴兵强坐手包里拿出一叠未拆纸条红色钞票,砸到老鼠药腿上。
24.小南山日外
天很蓝,有几丝白云。
山色青黄,山脚一条小溪,急流如注,水声淙淙,侧方有一口两亩多的小水潭,平湖如镜。
远处,有一老汉在放牛。
林文远立于车旁,双手抱臂,欣赏着眼前美丽的景色。
(画外音,林文远的声音:Howbeautiful!此处风景绝佳,小桥流水人家,利用小南山山水美景,兴建一个“南山雅居”,别说一百万,一千万也是手到擒来!)
(字幕:Howbeautiful!——多美啊!)
林文远拿出尼康相机,照了许多美景照片。
他握拳用力朝上一挥。
他上车,驰去。
25.林家书房日内
林文远双手啪啪啪地连击键盘,飞快地打着字。
电脑屏幕上已有几百字,文字标题是:“南山雅居”项目分析。
他时而又停下来,思索,时而又拿计算器,计算。
然后,又打字。
26.林家书房夜内
林文远继续电脑打字。
林夫人开门进来:阿远,这两天都电脑里写什么啊?
林文远起来,把妈妈的身子扳转,往门外推:妈,你别管我了。
林夫人敲了敲儿子脑门:儿子大了,妈也不能管了!
林文远笑:想想你儿子明天吃什么,后天又吃什么,大后天又吃什么,要你管的事多着呢。
林夫人无奈:好吧,我明天做白切鸡给你吃。
(字幕:白切鸡,客家名菜之一)
林文远:妈,这样下去,我成大胖子了!
林夫人笑:胖点好啊,五块钱一斤也能多个三几十元。
林文远:太便宜了!你得会讲价啊,五块半一斤吧,又可以多三几十块!
林夫人又敲了下儿子,笑着出去了。
林文远坐回电脑前,打字。
27.中宇房地产公司办公室日内
豪华宽大的办公室内,有一张巨大的办公台,林文远和中宇房地产公司总经理刘总正坐在大沙发上,女秘书在泡功夫茶。
总经理助理马会进来了,将一叠资料交到刘总手中。
林文远喝了一杯功夫茶:刘总,土地出让这事,我也去问了下,没有问题的,价格也非常理想。
刘总:这个项目——非常好!林先生,看得出你是花了不少精力的。你的目的是?
林文远笑:刘总,叫我阿远就好了。项目方案我给你,土地关系我也会帮你弄妥。对了,土地的事,我跟他们基本谈好了。这些全部帮你办好,刘总,我要一百万,要价不高吧。你给我一百万,也是做了件大好事,呵呵。
刘总一愣:哦?
林文远呵呵一笑:这事说来话长,我们江上村……
28.吴兵强家客厅日内
吴兵强和马会正在喝着一支XO。
两人轻轻碰了下洋酒杯,各喝了一小口。
吴兵强怪模怪样地笑:马会,昨晚那小妞不错吧?
马会啧了一声:强哥挑的,还有差的?啊,累死了——
两人一阵怪笑。
马会:强哥,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凭咱俩的关系……
吴兵强:林文远找你老板……
马会的眼神带着疑问:强哥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我们公司来了?
吴兵强将杯中酒一大口喝了,举起酒杯,好像那酒杯有什么好看似的,死死盯着:这姓林竟敢跟我过不去!凡是他的事,我都要搅黄了!
马会摇了摇头:不行,强哥,这事太大。这是个大项目,我不能插手。
吴兵强视线从酒杯转到马会脸上:这事你们公司照做。不过,你要弄清姓林的为你们公司做了些什么,其他的事,我来做。
马会松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这事……行吧,我帮你看看。
吴兵强举起酒杯,二人又碰了一下,吴兵强拍拍马会肩膀:晚上……(打了个眼色)
马会眼神一动:强哥,一口干了!
29.江边水泥村道日外
林文远开着一部黑色奥迪,在江边匀速行驶着。
突然一部车子快速超过了他,又慢了下来,以二三十公里的时速慢吞吞地行驶。
林文远打方向,要超车过去,但前车故意拦着他,林文远往左,前车也往左,林文远往右,前车也往右,就是不让林文远过去。
林文远火了,“啪啪啪”的在车喇叭按键上拍了几下。
前车干脆一个侧身,停了下来。
林文远前无去路,只好停了下来,下车,朝那车走了过去。
路边有两个行人也停下脚步,看热闹。
车上下来四个人,其中有老鼠药、黄狗、皱皮,还有另外一人,头发又乱又长,不男不女。
林文远嘴唇一动,刚想说话,老鼠药右手作个手枪的形式,朝林文远一指,那三人便冲了上来,冲拳挥腿,劈头盖脸地朝林文远身上乱打。
林文远一时愣住,才大叫一声:喂,干什么!
那三人根本不理他,只顾打。林文远双拳难敌六手,极处下风。
那两个看热闹的人竟然胆子极大,一人大喊:“喂,不能打人!”
两人冲上来,伸手就要阻住三人殴打林文远。
老鼠药一看不对路,也冲了上来,叫道:妈的,找死啊!
那两人都被人乱打了几拳,也火起来了,便还击起来。
一时之间,以四对三,七人大战在一起。
各人都有了点小伤。
皱皮久战不下,一发狠,竟从腰间拨出一把匕首,得意洋洋地阴笑着。
与他对战的路人甲大叫:把刀放下!
皱皮哪听他的,冲了上来,将匕首猛力往前一送,刺了过去。
路人甲大叫一声,鲜血从他胸前急喷,他捂住胸口,用手指着皱皮:你、你……(倒了下去)
皱皮拿着那柄带血的匕首,有些发愣。
众人一时全都呆住!
老鼠药瞬间反应过来,大叫:坏事了!快、快走!(抢先往车上跑去,上车,打了三次火,才打着,立时起步)
其余三个流氓也都迅速上车,车子猛的一窜,飞逃而去。
林文远顾不上开车追贼,一边俯身察看那路人伤势,一边声色俱变地大叫:快!救人要紧!
路人乙赶紧与林文远一起,将浑身是血的路人甲抬上车去。
30.医院日内
林文远和路人乙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医生出来,问:谁是家属?
林文远和路人乙都道:不是。
路人乙:我是他朋友。医生,他怎样了?
医生摇头:刺中心脏,失血过多,没办法,抢救不了了。通知家属吧。
林文远:啊!
31.泒出所笔录室日内
派出所,笔录室。
林文远、路人乙两人都是鼻青脸肿,衣服上血迹斑斑,形象狼狈。
二人与两个警员相对坐着。
警员甲在做着记录。
警员乙:好,事情的经过我们知道了。以后要是有什么发现,或想起什么,随时可以来找我们。这是人命案子,刑警都会界入,我们会下大力气尽早破案的。
林文远:好的,希望你们尽快破案,给见义勇为者一个公道。
32.废弃旧厂房内草坪日外
这是一栋废弃的旧厂房,厂房旧色斑斓,破败不堪,院子里杂草丛生。
老鼠药在墙根下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
吴兵强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两人来到隐秘处,吴兵强咬牙道:他妈的,这不是给老子惹事嘛!记得把好你们的臭嘴,什么风声也不能透出去!
老鼠药奈苦笑,却笑不出来:这……知道的。(右手抓了抓头发)皱皮这王八蛋,下手不知轻重,搞砸了。
老鼠药点头哈腰,一脸陪笑:知道了,公子。
33.江下村小食档夜外
小食档只有三四个小桌子。
林文远神色不佳,一个人坐在一个小桌子旁在喝着啤酒。
摩托车声突突而来,李小东来了。
李小东支好摩托,边走边问:阿远,少见啊,到这地方来喝啤酒。对了,我也叫了阿兰阿芳,她们一会儿就到。(望着林文远的脸,惊讶地:)啊?怎么啦?这……
林文远不说话,刚给李小东斟了杯啤酒,就见阿芳阿兰二人拉手而来。
阿芳嘻嘻笑着:阿远啊,什么风把你吹得江下村来了,看来心情不错啊。
阿兰也笑:小地方来了大贵人了。今天阿芳请客。
阿芳佯怒:嘿,这帐算得真精啊!
林文远没有搭话,只顾喝酒。
阿兰阿芳都看清林文远脸上的伤了,阿兰紧张地问:阿远,怎么啦?
林文远苦笑一声,摇头不乐。
李小东站起来,叫道:阿远,谁打的?我叫几个人,一起凑他去!
林文远叹了一口气:今天在路上被人截住,打了一架,有两人来救架,结果有一个被人捅死了。(将一杯啤酒一口气喝干,又要倒酒)
各人都吃了一惊。
阿兰抢过林文远酒瓶,道:少喝点。坏人抓到了吗?
林文远摇了摇头。
这一来,各人都神色凝重,沉默了下来。
半晌,李小东问:阿远,你得罪谁了吗?
阿兰凝思片刻,说:阿远,你的这些事,都给我们说说。大家分析一下。
林文远点了点头:为了那一百万,我想了好多办法。一开始,我觉得我们这儿产茶油,这是顶级好产品,是个可以做的生意。我找到总经销,想把茶油卖到外国去。也找好了个美国收货的公司,跟他们都谈好了,差点做成这生意。谁知总经销被人打了,警告他不准跟我做生意。
李小东怒道:谁这么大胆,我们凑他去!
阿芳:一说就打!打什么打,你打得赢几个人啊!
阿兰:不错,打解决不了问题,要找出问题的根源。是谁警告茶油经销商的?
林文远摇头,说:还有件事,小南山那儿,我想出了个“南山雅居”的主意,想把那儿开发成一个新社区。我把方案弄好了,把地主也联系好了,房产公司也答应给我一百万,眼看就成了,结果……
三人都问:又黄了?
李小东:你肯定惹到谁了,这人专跟你作对!
阿芳想了想:这两件生意上的事,加上你今天被打,不会无缘无故的。我想,可能是同一个人干的!
林文远抓狂:这是谁呢?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李小东拍了拍桌子:要是知道谁干的,我李小东第一个不放过他!是狐狸总会有骚味的,总能抓到他!来,阿远,喝酒!
林文远跟李小东碰了下杯,闷闷地又喝了一杯,垂头伏在桌子上。
三人都望着林文远。
阿兰轻声问:阿远,怕了?
林文远抬起头来,两眼通红,神色憔悴,呆呆地:是有个人在跟我对着干。但是,他躲在暗处。天,是谁呀!
阿兰神色沉静,盯着林文远:昨天我看了一篇散文,说的是一只蛹子,它的身上缚着一只茧子,蛹子被束缚着,被黑暗笼罩着。但它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终于有一天,蛹子冲破束缚,破茧而出,化身作蝶,翩翩随风,自由飞翔,终可与蓝天白去作伴。
阿芳微微而笑,李小东云里雾里,林文远若有所悟。
李小东连连点头:就是啊!阿远,这些办法我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I真心服YOU!
林文远叹气:还不是都没成功,好失败啊!
阿兰笑笑,语气依然平缓清晰:阿远,你为了这一百万,是为江上江下两村的人办的大好事,你是客家的好儿郎,男子汉,真英雄!你有什么困难,两村之中,没有一个人会心里不支持你的!
李小东、阿芳猛地点头,赞成阿兰说的话。
阿兰续道:这些困难,你只要想办法,又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呢?李太白的诗说得多好:(突然提高声音,举起一只小拳头,向前推出)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林文远突然击桌而起,举杯而干:不错,激励下自己吧: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宵!(朝天举起酒杯,停了几秒,忽然又没劲了一般,坐了下来,苦笑,叹:)可是对手是谁啊!
四人又是一阵默然。
阿兰凝眸深思。
阿芳伸手在阿兰眼前晃荡,阿兰拨开她的手,忽然说了句:我得试试。
阿芳问:试什么?
阿兰若有所思,微微点了下头。
34.林家二楼日内
林夫人看着儿子脸上的红肿,眼泪快要流下来了:阿远,这么大的人了,以后出门要小心啊。
林同金若有所思,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说道:阿远,以后出门,都带着小张。
林文远想了想:哦……也好。
35.咖啡馆日内
吴兵强坐在咖啡馆的小卡座里,看着阿兰走了进来。
阿兰淡淡一笑:你吴公子是大忙人,我哪敢老打扰你啊?
吴兵强摇摇头:别人不行,我啊,是巴不得你天天打扰我呢,一天二十四小时,我随时欢迎你打扰!
阿兰笑笑:不敢,偶尔坐坐就好。
服务员端了饮品上来,吴兵强一杯蓝山,阿兰一杯果汁。
吴兵强殷勤地问:阿兰,我帮你点了果汁,还要吃点什么吗?
阿兰:谢谢,不用了。果汁挺好。
吴兵强右手伸了过来,要握阿兰的手,阿兰将手避开。
吴兵强有些尴尬,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吴兵强:也没忙什么。阿兰,别老叫我吴公子,叫我阿强好了。
阿兰:不好吧?这样不尊重你吴大公子啊。
吴兵强露出几颗牙齿:你这样叫,好像我是蜈蚣,或是大蜈蚣,嘿嘿。(自觉这个玩笑很不错地笑)
阿兰嘻嘻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啊,以后叫你大蜈蚣?
吴兵强嘿嘿地笑:只要你高兴,叫什么都行。不过得多陪陪我啊。
阿兰点点头:好啊。(故作八卦,小声地:)听说昨天出了人命案了!
吴兵强眉眼动了一下,故作平静地:我也听说了。
阿兰:你可是消息灵通人士啊,凶手知道是谁了吧?
吴兵强摇头:哪有那么容易破案的。(将果汁往阿兰面前移了移)来,喝果汁,这些事咱们也别去理,也理不了的。
阿兰偷偷地观察着吴兵强,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果汁。
吴兵强:江上村的山歌节,明晚就要举办了,你可是山歌女神,明晚肯定会大展歌喉了!
阿兰:哪敢当?呵呵,你去吗?
吴兵强:当然去,只要有你的歌听,哪儿我都去!
阿兰:呵呵。
吴兵强:阿兰,下周二晚咱俩再一起聚聚,你一定到,好吗?
阿兰:哦?
吴兵强眼神充满希望:我的生日,我真的希望你能来。
阿兰想了想:既然是你生日,不如人多些更热闹,我把阿芳、阿远和小东都叫上,好吗?
吴兵强面部肌肉动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快,但马上平复过来:也……好,嘿嘿,人多热闹,人多热闹。
36.江上村赛歌台夜外
江上村的空阔地上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赛歌台上彩灯闪耀,台前人山人海,喜气洋洋。
林常贵拿着话筒,试着话筒是否能发音:喂,喂……
沸腾的人声慢慢静了下来。
林常贵走到台前:哦,呵呵,今、今天是中秋节,我……代表江上村全体村民,祝大家中秋快乐,合家团圆!
台下轰然叫好,掌声热烈。
林常贵非常高兴,腰板也直了些,讲起话来流利多了:我们村的乡贤,林同金先生,出资举办了这次山歌节,大家请他给我们讲两句好吗?
台下又是热烈掌声,一片叫好。
林同金接过话筒:同金唱的歌很难听,不过总得有个人带个头,好吧,话我就不说了,大家捂住耳朵听我唱几句(众大笑,林同金唱:)
同金何敢说乡贤?
此处家园此处田。
为求中秋乡亲乐,
山歌声里贺团圆!
台下大声喝采,掌声如潮。
林同金诚恳地点头笑了笑,鞠了一躬,退了下去。
林常贵非常感慨:啊——我们同金先生真是谦虚,难得,难得啊!前几天,同金先生还决定出资一百五十万元,帮我们江上村和江下村修建路灯和护栏,而且,他还叫他的公子——林文远要在一年之内,想法筹集一百万元,也是用于这两个工程,他们父子都是非常热心公益,大家用掌声感谢他们!
掌声如潮再起。
有人大声叫喊:请林公子也唱首山歌——
众声大叫:请林公子!
林文远脸上红肿未退,只好上台,台前的人一看,都“啊”了一声。
林文远笑笑,接过话筒,唱:
三乡四县歌手多,
涯唱山歌是初哥。
本来唔敢上台唱,
(指指自己受伤的脸)
打肿脸膛学唱歌。
台下哈哈大笑,掌声震耳。
林文远等掌声略歇,拿着话筒说话:大家请小心手掌,爱护手掌。
台下一片疑问,都望着他。
林文远继续说:我唱得这么一般,大掌都大力鼓掌,等下唱得比我好得多的多得是,手掌怎么受得了?
又是一片大笑声。
林文远继续:我们村长要我多谢三乡四县的客人,(林常贵表情愕然)多谢各位乡亲,也多谢省、市、县的到场的所以电视台和各种媒体的朋友。CNN、TNT、叉叉TV等电视台没有参加直播,在此就不感谢了。
林文远鞠躬退下。
众人都是一愣,然后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有人在说:林文远挺有趣的啊!
有人在说:林公子挺幽默啊!
又有几人唱了不错的山歌,台下有人起哄:阿兰,阿芳,阿兰,阿芳……
阿兰阿芳拉着手走上台来,二人各接了一支话筒。
阿兰唱:
客家——山歌——
这四字一唱,众人登时如仙音入耳,尽然陶醉,台下一片静寂!
阿兰的歌声清亮轻柔:
特出名——
阿芳唱第二句,歌声也堪比美:
条条——山歌——有妹名——
二人合:
郎在山边——听妹唱——
山花红红——叶青青——
台上台下众声和:
阿芳唱:
八月十五——柚子甜——
妹唱山歌——一声声——
郎在河边——听妹唱——
句句山歌——有哥名——
场面震憾,掌声如怒海狂潮,有人泪湿眼角,举袖以拭。
吴兵强也在台下,朝阿兰用力鼓掌叫好,希望阿兰看见他。
阿兰阿芳鞠躬,就要下台,众人大呼:再唱——再唱——再唱——
二人无奈,只好留在台上。
阿芳朝台下招手,李小东将林文远拽上台去。二人都接了支话筒。
阿芳笑:今天是中秋佳节,大家这么开心,那我们也就唱些开心的歌。
阿兰:唱什么好呢?
李小东拿着话筒大喊:虚玄歌好吗?
台下轰然叫好!
(字幕:五句板虚玄歌,客家山歌特有的一种艺术形式,客家人劳作之余,为了解乏,以夸张、吹牛入歌娱乐)
阿芳向前两步,唱:
五句山歌万万千,
唱了一遍又一遍。
既然大家咁有心,
现在就来唱虚玄,
看谁牛皮吹得狠。
李小东向前两步,唱:
看哪牛皮吹得狠,
李嘉诚冇涯咁多钱。
奥巴马请涯去吃饭,
普金同涯结同年,
还想赢涯麻将钱。
李小东李阿芳退后两步,阿兰向前两步唱:
还想赢涯麻将钱,
虚玄歌儿真虚玄。
虽然你有几百亿,
小时却没学费钱,
涯还借你两十元。
林文远微笑着向前两步,唱:
涯还借你两十元,
你就记得一百年。
昨晚骑条河鱼仔,
今朝已飞到天边,
飞船追涯九百天。
林文远阿兰下,李小东阿芳上。
李小东唱:
飞船追涯九百天,
你话虚玄真虚玄。
前年做只细月饼,
全村餐餐吃两年,
刚刚咬开一条边。
刚刚咬开一条边,
虚玄山歌真虚玄。
今日本来落大雨,
涯同雷公讲半天,
今晚月亮才更圆,
涯计虚玄又过玄。
讲句真话大家听,
上次使牛去梨田,
一犁犁到非洲边。
李小东阿芳下,林文远阿兰上,阿兰唱:
一犁犁到非洲边,
刚刚看到醉八仙。
夸赞客家黄老酒,
食了益寿又延年,
食了三两变神仙。
林文远缓缓摆手,唱:
虚玄歌儿唱虚玄。
今晚乡亲都唔睡,
客家山歌响天边,
还爱再唱万万年。
四人齐上,台上台下合唱:
一人走上台来,正是李诚嘉。
李诚嘉上台就唱:
涯听四位唱虚玄,
台上台下乐连连。
客家特产十分靓,
糍粑粄儿豆腐丸,
如何销售到天边?
四人一齐愕然,阿兰:李伯,出题考我们来了!唱:
一只煎粄卖两元,
十只煎粄二十元,
阿兰从未做生意,
穿街走巷至公园,
也卖唔到无多钱。
李诚嘉摇头,笑。
台下气氛热烈,掌声经久不息。
37.林家客厅日内
林家一家三口、司机小张、小王共五个人在客厅里,或坐着或站着。
林同金望着儿子:阿远,我们这就回公司去了。记着,一百万。
林文远:爸,除了这事,你还记着什么啊!
林夫人望着儿子的脸,眼泪快要流下来了:阿远,这么大的人了,以后出门要小心啊。(从手里拿出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你爷爷的爷爷从中原带来的,你爸的命根子。你爸说了,这个,(将玉佩交在儿子手里,将儿子的手合上)给你,你要认定哪个姑娘了,就把这给她吧。
林文远有些感动:爸一直都不舍得这玉的。(望着父亲)
林同金:傻小子,说给你就给你了。(想了想,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阿远,以后出门,记得带着小张。
林夫人还不放心:阿远,我和你爸回公司之后,你别总是随随便便的,要小心点,照顾好自己。
林文远:妈,知道了,你以为我还在上幼儿圆啊。
林夫人敲了下儿子:哼,在我眼里,你永远也是小孩子!
林文远一本正经:好吧,我认了,谁叫我是你儿子。估计等我九十九岁时,你对我讲的还是这一句。
林夫人非常开心:按这样说的话,我能活一百多岁。就会逗你妈开心。
林同金也笑:好吧,阿远,我们走了。记得,出去时跟小张一块儿去。小王,去把车开出来。
林文远:爸,知道了。(走上前去,抱着妈妈的肩头)对了,妈,想我的时候,你就叫爸打一百万过来。
林夫人吃的一笑,望了望丈夫,又望着儿子,满眼不舍。
林同金哈哈大笑:你妈一年之内不会想你的,我也不会。一百万嘛,自己赚去!
林文远:哦……知道了,爸。我送你们下楼(一家人下楼而去)
38.酒店豪华大包间夜内
大包间内有两桌客人。
吴兵强、阿兰、阿芳、林文远、李小东、还有三个吴兵强的朋友坐了一桌,另一桌也是八个人,看来全是些官二代或富二代,都是年青人。
主客觥筹交错,酒至半酣,面红耳赤之余,大声谈笑,气氛不错。
李小东举着酒杯,站起身来:吴、吴公子,感谢,感谢,九、九月初二,我和阿芳相亲,到时也请你来喝一杯。来,再、再干一杯。
阿芳皱了皱眉,偷偷拉了拉李小东的衣角。
李小东朝阿芳讪讪一笑。
吴兵强伸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坐下说话,坐下说话,屁股一抬,举杯重来,下不为例啊。兄弟,来,干了。
两人喝了一杯。
吴兵强:既然是兄弟,你们的好日子,我一定去的。(举杯转向阿兰)阿兰,来,我们也喝一杯。
阿兰将酒杯移开:谢谢,吴公子,我酒量真的不行。
林文远举起杯来:吴公子,我替阿芳喝一杯好了。
吴兵强连连摆手:那可不行,要替也是我来替阿芳喝。
阿兰举起杯来:阿远,今天是吴公子生日,咱俩敬他一杯。
林文远:好(一饮而尽)
吴兵强脸上肌肉一动,眼看阿芳也喝了,只好将杯中酒喝了下去。桌子底下,他的两手都用力地握紧拳头,青筋毕现。
另一桌不知讲了个什么笑话,一桌子人都在大笑,有个人回过头来,林文远一怔,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画外音,林文远的声音:这人好面熟,在哪儿见过?)
(闪回:中宇公司,总经理助理马会进来了,将一叠资料交到刘总手中之场景。)
(画外音,林文远的声音:是他!)
林文远陷入了沉思。
39.阿兰闺房夜内
阿兰斜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只“天麻小猪”,低声自语:他在干什么呢?
(闪回:林文远送阿兰天麻小猪场景)
手机响了,阿兰拿起手机看号码,脸现狂喜之色,突然从床上蹦了起来,在床上蹦跳了两三下,左手赶紧按在胸口,让自己平伏下来,故作镇定地按了接听键:阿远……
手机里传来林文远温和好听的话音:阿兰,在干什么呢?
阿兰:呵呵,没什么事啊。
手机里林文远的声音:我来接你,去江边吹吹风好吗?
阿兰按住胸口,故作镇定:那……好啊。
40.江边夜外
半个月亮挂在天边,稀疏的星星随意地洒落天幕,乡间的夜空,清澈纯净,清爽的秋风轻轻地吹拂着,几朵白云在天边缓缓地移动。
月色下,江岸上,阿兰白色的长裙被微风时而轻扬,飘飘欲仙。
林文远站在她身边,欣赏着她的出尘美姿,忽然说出三个字:真好看!
阿兰望着月下江水:是啊,江边的夜色真是美,很享受这种感觉。
林文远轻轻地唔了一声。
阿兰回过头来,见林文远正望着自己,羞道:以为你说夜色好看呢。
林文远轻吟:琼枝只合在瑶台,谁向江南处处栽。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又有什么夜色会好看得过你呢?
阿兰嘻嘻一笑:自去何郎无好咏,东风愁绝几回开。我可不是梅仙,也不是月下美人。依北京话来说,顶多也就是“一乡下土妞儿”,又有什么好看?
林文远微微一笑:吾知子都之美者,有目者也。我可是极有鉴赏眼光的。
阿兰:鉴赏,这两个字用得不对!你以为你在主持央视的鉴宝节目啊!你鉴赏那只天麻小猪还差不多!
林文远惊愕:你把自己当成小猪啊?
阿兰:切!我是天天看那只天麻小猪,早就把你当成小猪了(发现有语病)啊,也不是天天啦,有时,有时看下。
林文远激动起来:原来你心中真有我的!真有我的!(忍不住一把抱住阿兰,俯首凝视着)阿兰……
阿兰仰首回望林文远:阿远……(低下头来,伏在林文远怀中,双手轻轻回抱在他腰间)
林文远嗅着她的发香和体香,轻语:阿兰,你身上真好闻!
阿兰不敢说话,环在林文远腰间的双手却紧了紧。
林文远双手捧起阿兰的脸庞,两人在月色下凝视着对方,不由自主动地,两人嘴唇的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凑到一起……
良久,二人才分开。
二人坐在草地上。
林文远伸手抱着阿兰,阿兰头枕在林文远大腿上。月色下,两人脸上漫漾着欣喜而幸福的微笑。
阿兰:阿远,这样的夜晚,最美好——有生以来!
林文远抚摸着她的秀发:我也是。(感叹地)从未如此美好!
阿兰枕在林文远腿上,望着天空:真是奇怪,今晚天空也特别好看!
林文远笑了:景色美不美,只关乎内心。心情好了,一切便美,否则,良辰美景,形同虚设。我可不想这样,再来!
阿兰:来什么?
林文远不说话,只管俯下头去。
两人又是一次热吻。
41.林家小院子里日外
院子里有两株桂树,香气清氛,引得蝴蝶翩飞。还有一株白玉兰,几棵秋海棠。石桌石凳、茶具棋盘一应俱全。
林文远正在飞腿冲拳,练习中国功夫。
小张正在洗车。
李诚嘉和联松走进院子,两人站着,看林文远练拳。
林文远赶紧作了个收势:李伯,联松,你们怎么会来我家啊?(回头向小张:)张哥,烧点水来。
小张:好。
李诚嘉呵呵的笑:阿远啊,你家好找,一问都知道的。
林文远点头笑:真是想不到。北方人怎么说的?哦,怪不得早上喜鹊叫呢,原来今天是有贵客登门。
李诚嘉、林文远和小张三人都笑。
只有联松一副板脸,好像天生就不会笑。
李诚嘉看着林文远:山歌节上,我出题考你,你随口答来,思想活跃,言之有物,不简单,不简单!
林文远也笑:我那是第一次唱“生意歌”,随口乱唱,李伯见笑了。
李诚嘉:不,不,唱得多好啊!很有道理,很有道理啊。我这次从新加坡回来,打算在老家长住了。现在家里发展快啊,政策也鼓励投资做生意,搞建设,我就想在老家这儿做点事了,希望生意能做好,也能帮下乡里乡亲,大家都多点收入。
林文远:李伯真是有心人。
小茵从门口进来,见面就叫:阿远叔叔,我爸杀了一只鹅,还在塘里抓了几条鱼,他说你们中午不要做饭了,到我家吃去。
林文远笑道:有免费饭吃,可一定得去。你等等。(转问李诚嘉:)李伯,呆会一起到她家吃饭去?
李诚嘉喜道:好啊!我就喜欢咱们正宗的家里口味!好,好,好。
林文远向小茵说道:小茵啊,跟你爸说,我这儿一共有四个人,叫你爸弄多点菜,就说我们昨天开始都没吃饭的,要去你家大吃一顿!
小茵脸红红的,笑:好的,我知道了。(转身飞跑而去)
院子里三人都大笑。
一向板脸的联松竟然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小张:上次你和小东救了小茵之后,阿六请你去吃饭都好多次了,你这是第二次答应去吧。
李诚嘉大感兴趣:啊?你救过这小姑娘?
林文远:也没什么,上次她掉江里了,好在李小东发现了,要不小茵就给江水冲走了,我不过搭了把手。
李诚嘉盯着林文远:阿远是个好小伙啊!聪明、热心、不计得失,帮助乡邻,客家人的新一代,就是要这样的人!
41.阿六家日内
这是一个普通的客家家庭。
二层半小楼,房子不太大,不算富有,但也一应俱全。
一楼进门就是客厅。
阿六陪着林文远、李小东、小张、李诚嘉和联松,正团团围着一张八仙桌闲话。
六嫂正在烧菜。
阿茵将做好的菜一盘盘的端了上来,很快堆了一大桌子。
阿远朝厨房叫:六嫂,菜够多了,别煮了,快来吃饭。
(画外音,六嫂的声音:)阿远,你们先吃,我做好青菜就来了。
阿六招呼大家:李伯,来来,吃菜。
没人动筷子。
李伯笑道:客家人的好传统还是传承着啊,不等齐人不吃饭,顶好,顶好!
阿六去里屋提了瓶酒出来,举起来,呵呵傻笑:李伯,我自己做的糯米烧,要不来点?
(字幕:糥米烧,客家特产,客家人用糯米酿造的白酒)
李诚嘉:这个好,这个好!来,来,都喝一杯。
联松、小张都说:我开车啊。
李诚嘉:阿远,今天没什么事吧?
林文远:没什么事。李伯来了,就是最大的好事了啊!
李诚嘉:那好,都不开车了,一醉方休!
六嫂炒好了青菜,和小茵也坐在桌旁。
六嫂:李伯,来,吃菜。
李伯:好好,起筷,起筷。
各吃了几口菜,李小东站起身来:来,我们敬李伯一杯!
大家站了起来:李伯——身体健康——
男的都喝了一杯。
李诚嘉嘴里咂了咂:哦?这酒绵、柔、纯、香,米香味很足,很好啊!
林文远:李伯,好酒就得多喝点。
李诚嘉呵呵的笑:你给我少喝也不行!
阿六指指房间:李伯,三两百斤是有的,走时我给你装几斤。
李诚嘉乐了:好,太好了,又吃又拿的,脸红也只好装作是喝酒喝的了。
一阵笑声。联松还是那副古怪模样,似笑非笑。
42.李小东家门口柚子树下日外
林文远、阿兰、李小东、阿芳、吴兵强等十多人。
这些人大多都脸红红的,看来喝了不少酒。
林文远拿出手机念:联合国发来贺电,今天的相亲仪式气氛热烈而庄重,小东,阿芳请尽快成亲,争取早日生出一个小小东来……
众人哈哈大笑。
阿芳上来捶了林文远一拳,嗔怪道:联合国秘书长是你家亲戚啊!
林文远一本正经:也不是啦,他隔三差五叫我去打麻将的,我一直没空,都没去成。
阿兰:这人比联合国秘书长都忙。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阿兰站在林文远身边,甜甜地笑。
吴兵强见此情形,脸上肌肉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随即又回复如常。
阿兰:阿远,在这玩闹了大半天了,让小东和阿芳说说心里话,我们走吧。
李小东急了:那可不行,全都不能走,今天谁也不能走。
李小东父亲热情地说:你们都是小东的好朋友,等吃了晚饭再说。
李小东母亲过来拉住阿兰的手:阿兰,你跟阿芳亲姐妹一样的,你可不能带头走!
阿兰笑:阿婶,我这是想给小东阿芳多点空间。
吴兵强大声说:今天是小东兄弟的好日子,这样好了,大家到县城去,晚饭K歌一条龙,我请好了!
李小东问林文远:阿远,你看……
林文远手一挥:好!(转向吴兵强)吴公子,去县城可以,但不能你请。
42.KTV走廊夜内
走廊内,能听见有些包间传出来的各种音乐声,还有些深情款款或嘶哑干吼的唱歌声。
吴兵强听着手机:哦,我在走廊这儿。
马会从楼梯上上来,走到吴兵强跟前:吴公子。
吴兵强伸手前前指了指,两人鬼鬼祟祟的走到拐转处的角落,吴兵强在马会耳边说话,声音不太,隐约可以听见这几个词:……开几间客房……注意……到时……别让人注意到……
43.KTV大包间夜内
包间内,歌乐阵阵,间有掌声,灯光闪烁,杯盘狼藉。
林文远、阿兰、李小东、阿芳、吴兵强等七八个人或站或坐,或唱或饮,各适其适。
吴兵强不断地朝李小东敬酒,李小东看来是喝得太多了,东倒西歪的。
阿芳:吴公子,小东酒量不行,请你少跟他喝了。
林文远也叫:小东少喝点!
李小东:没……没事,我今天开……开心,吴公子,喝……(举手又是一杯,酒杯都差点拿不稳了)
阿芳拉开李小东,让他斜靠在沙发上:死小东,躺着!
李小东呵呵傻笑:阿……芳……(睡了过去)
林文远:吴公子,别再跟小东喝了,让他睡会儿吧。
吴兵强拿了条毛巾抹嘴,巧妙地将口中的酒偷偷地吐在毛巾上:好好,小东今天是喝多了点,让他睡会儿。
阿兰的手机放在玻璃茶几下的格子里,屏幕亮了,阿兰拿起手机,去走廓接听。
不一会,阿兰回来,在林文远耳边大声说:阿远,我们学校有事,我要去下学校。
林文远:那我送你去。
阿兰:不行,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打的去行了。阿远,听话,少喝点。
林文远:知道的。
阿兰拿过话筒:阿芳,你在这儿,陪大家都玩开心点,我学校有事,得去趟学样,(扬了扬手)拜拜!
阿兰微笑,点了点头,出门而去。
吴兵强转过身去倒酒,手法非常隐秘地在林文远和阿芳的酒杯中放了些什么,他很镇定又很注意地没让人察觉。
吴兵强举杯:来,大家干杯!
阿芳:我不喝了,都醉了!
林文远:我也差不多了,喝多了难受。
吴兵强:阿芳,这一杯祝你和小东百年好合,佳偶天成!阿远,众兄弟,来,干!
还有几人跟着起哄:百年好合,佳偶天成,干!
阿芳、林文远无奈,只好都干了一杯。
吴兵强又去倒酒,口中的酒却没吞下去,又偷偷处理了。
林文远叫道:吴……吴公子,阿芳是女孩子,也别将她的军了,要……要喝的话,我来奉陪!
吴兵强侧过头来:好,既然阿远怜香惜玉,那可得多喝几杯。
阿芳:好累啊,好想睡觉。
吴兵强:啊,我在楼上开了几间房,阿远,麻烦你送阿芳上去吧。
林文远:哦……好。
阿芳随林文远出门,刚走三四步,一个踉跄,林文远忙扶住她:阿……阿芳,我……扶你上去……我也……好累啊。
44.宾馆客房夜内
林文远扶着阿芳踉踉跄跄进入房间,醉步中,身子往后一偏,一个踉跄,竟然刚好将房门碰上了。
阿芳差不多已睡着了。
林文远也是双眼难睁,但他还是将阿芳弄上床去,自己却再也忍不住,倒在阿芳身旁,睡了过去。
45.KTV大包间夜内
包房内音乐还在大声播放着,空酒瓶堆满了两个大茶几,几个人却都喝着东倒西歪的,李小东和另外两三人已睡着了。
吴兵强伏在沙发的另一边,假装睡着,却时而看看手表,时而望望李小东,又伏在沙发上,过了一会,也真睡着了。
李小东终于醒了过来。他擦了擦眼睛,拿起手机看,哑着嗓子:啊……快五点了!(四周望望)咦,阿芳呢?阿远呢?
李小东神情纳闷,坐下来,又站起,坐下来,又站起,过来摇了摇吴兵强:吴公子,吴公子……
吴兵强茫然眼开眼睛:啊?
李小东问:阿芳呢?阿远呢?
吴兵强略想了想:哦,是了,昨晚你睡着了,阿芳可能喝醉了,阿远送她到楼上客房去了,两人一直没回来呢。
李小东脸色一变:啊?(匆忙向门外跑去)
46.宾馆客房夜内
房内。床上。
林文远、阿芳裸身而眠。
两人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地散弃一地。
服务员打开房门,问:是这一间吗?
李小东在门口朝里望了望,大叫:啊——(冲了进来)
服务员惊问:先生,你怎么啦?
李小东朝她喝道:你出去!
服务员吃了一惊,赶紧走了。
李小东把门用力碰上,走过去,二话不话,在林文远脸上打了两个大耳括子:畜牲!起来!
林文远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摸着脸,神情纳闷,猛的发现自已光着身子,身边还有光着身子的阿芳,不由惊叫:啊!这……怎么回事?
阿芳也被惊醒了,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一时呆住,继而好像会过意来,眼中泪珠便流了下来,赶紧的拿被子遮住身体,又蒙住脸,呜呜的哭着。
李小东神情痛苦无比,歇斯底里的大叫:畜牲,我打死你!(挥拳而上)
(黑幕数秒,只听见砰砰砰的声音)
47.林家客厅日内
林文远脸上青红酱紫,五彩斑斓,有两处还贴着白色医用胶布。他眉峰紧锁,突然一拳打在沙发顶上,仰天长啸:啊——(双拳乱舞,舞了几下之后,力气就全用完了一般,颓丧地倒在沙发上)
(回闪:在宾馆与阿芳裸身一室,被李小东惊醒的场景)
(画外音,疑问的语气:怎么会这样啊?)
48.李小东家门口柚子树下日外
李小东一个人坐在树下,双眼通红,神情憔悴,喝着闷酒。
他喝了一杯,又喝了一杯,突然拿起酒瓶,一仰脖子,将瓶子里的酒全灌了了下去,用尽全力将酒瓶狠狠地砸得粉碎,口中愤怒地骂:畜牲!
49.教师办公室日内
女老师甲:来,各位师尊,今天我听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比起911,更能令你们瞪大两只可爱的牛眼儿!
办公室里的所有教师都望着她,阿兰也感好奇,望向这位故作神秘的女老师甲。
女教师乙瞪大了两只可爱的牛眼儿:别牛眼儿了,快说,什么事?
女老师甲:这事一说出来啊,绝对轰动,绝对能一改咱们办公室一潭死水的气氛!
男教师甲:好,继续卖关子!
男教师乙:你们聊,我先走了。
女教师甲:慧珍,我的闺蜜。她在那儿上班,华冠宾馆。
男老师乙:这、这算什么爆炸性新闻啊!
女教师甲:昨天晚上——对了,林文远,林大公子,无人不晓吧?
阿兰一惊:林文远,他……他怎么啦?
女教师甲放低声调,音量却又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林大公子,把街道办的阿芳强奸了!
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睁大了两只可爱的牛眼儿。
阿兰两眼充满着疑问:这……不可能!你、你别乱说!
女教师甲很紧张: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了阿芳是你的闺蜜了,对不起,阿兰,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阿兰坐下来,没说话,呆了。
50.阿芳家门口日外
阿芳爸坐在小竹椅上,仰头朝天望着。
阿芳妈面前摆着一簸箕的豆子,她正在挑豆子。
阿芳妈:阿芳不知怎么,也不去镇里上班,两天都不出门了,也不说话,傻傻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阿芳爸好像没听见一样,两眼依旧半睁半闭的望着天空。
阿芳妈转过头来,望着丈夫:诶,你说句话啊!
阿芳爸还是一言不发。
阿芳妈恼了:死人一样!阿芳不说话,你也哑了?
阿芳爸含糊不清的咕囔了一句:女儿有什么心事,你做妈的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阿芳妈被噎了一下,好一会才应了句:我问她,她要肯说才行!
半晌,阿芳爸才答了话:女儿这么大了,有什么心事,让她自己去想通!
阿芳妈瞪了丈夫一眼,两眼盯着豆子好一会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阿芳拿着包包出来了。
阿芳妈忙问:阿芳,你去哪?
阿芳:李小东那儿。
51.李小东家门口柚子树下日外
阿芳:小东,你打了阿远,你跟他道个歉吧。
李小东一腿把一张凳子踢倒,愤怒地盯着阿芳,大叫:你什么意思!
阿芳白了李小东一眼:阿远和我什么也没有发生!
李小东满眼疑问:骗鬼么!
阿芳瞪着李小东: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爱信不信!
李小东冷笑一声:哼哼!我亲眼看见的!
阿芳站起身来,瞪着李小东,冷冷说道:告诉你李小东,你要不相信我,永远也别信!
李小东的摩托车钥匙放在石桌上,他食指搅动着钥匙圈,不停地转动着,听了阿芳的话,手指停住,愕然地望着阿芳。
阿芳气呼呼地拿起手袋,气冲冲地走了。
李小东目光无神地看着钥匙,一脸惘然。
52.林家小院子里日外
小张拿着一个毛掸子,正在挥扫着奥迪车上似有还无的尘土,车子亮锃锃的。
李诚嘉、联松从院子门口进来。
李诚嘉:呵呵,小张啊,做事挺认真的啊!
小张:哎呀,李伯和联松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李诚嘉不坐,问:小张,阿远呢?
小张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李诚嘉神情有些惊讶:诶?怎么了?
小张手指了指:阿远在楼上,李伯、联松,你们自己上去看看他吧。
李诚嘉点点头:好。
53.林文远卧室日内
屋子里,门没关。
林文远斜靠在床上,胡子拉碴,毫无生气的样子。
书、衣服、日常用品、酒瓶等等满屋满地都是,又脏又乱。
李诚嘉和联松进来了。
李诚嘉咳了一声。林文远头无精打采的叫了声:李伯,联松。
联松站着。李诚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从地上拿起一本书,看着封面:唔,高尔基文集,现在还看这种书的青年人不多了。
林文远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看什么书也没用。
李诚嘉瞪着他,没一丝笑容:谁说的?
林文远摇了摇头,没说话。
李诚嘉翻开几页,忽然停了下来,拿出老花镜,看书。
三个人都没说话,李诚嘉在认真地看书。
半晌,李诚嘉合上书,望着林文远:阿远,你们在宾馆的那件事我听说了。我,不信。
林文远转过头来,眼睛亮了些:为什么?
林文远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怎么回事,那晚我和阿芳都好像架不住睡意,这跟我平常很不一样。还有,我记得,我当时是没脱衣服的,可是被小东吵醒时,我和阿芳都光着身子。这当中发生了什么,我真是一点什么也想不起来。
一直沉默的联松突然很平静地说出三个字:有蹊跷。
李诚嘉颌首:不错,有蹊跷。
林文远眼光亮了起来:你们的意思是……
李诚嘉目光如炬地望着林文远:你是被算计的。
林文远奇怪地问:啊?是谁?为什么?
李诚嘉微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人既有心思陷害你,跟你肯定有利益冲突。这事,最终会水落石出的。
林文远颓然躺倒:可是,谁又知道呢?我现在可是出个门都感觉没胆了。
李诚嘉微笑道:生活有时会跟你开些玩笑,没关系。你和生活,总是一个在笑,一个被笑,与其被笑,不如自己笑吧!你是男子汉,勇敢些!
林文远坐起来,目光更亮了。
李诚嘉过来,拍拍林文远的肩膀:孩子,被人泼了些脏水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一直认为,做人有个底线,就是这四个字:问心无愧。自己光明正大,问心无愧,又怕人家泼什么污水?
林文远长舒了一口气,跳下床来。
李诚嘉扬了扬手里的书:改高尔基这一句话——让阿远的笑,来得更猛烈些吧!
林文远也笑了: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阿远的笑来得更猛烈些吧!
李诚嘉:男子汉,就要有这样的气概!阿远,快去刮刮胡子,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要体现出我们客家儿郎的风采和气度来。
林文远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精神抖擞,话音也响亮了许多:好的,李伯。
李诚嘉开心地笑了:好,我们在书房等你。
联松还是那副古板脸,一言不发、千年不换的怪模样。
54.浴室日内
林文远正在沐浴。
大镜子里,他身材颀长,体型匀称,刮掉胡须之后,脸上、身上虽然仍有瘀肿未散,却仍可见样貌清俊,笑容阳光。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伸出右拳,用力地挥舞了一下:加油!
(画外音,林文远的声间:谁想要打倒我,我都要战胜他——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55.林家书房日内
李诚嘉和联松坐在椅子上。
小张泡了茶进来。
三人喝了会茶,林文远进来了。
李诚嘉望着形象焕然一新的林文远,点头而笑:这就对了!(忽然提高了声调:)阿远,两次见你,你小子两次脸上有伤,准备做武林高手?
林文远窘然:嘿嘿,这两次被人揍,都是莫名其妙。
李诚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该感到荣幸才对。
林文远一脸尴尬:被人打还荣幸?惭愧,除了老被人打,我到现在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长处。
李诚嘉:你爸真是个聪明之极的人,他给了你一百万的任务,我来个百上加斤,来,阿远,你视野开阔,帮李伯想想看,上次咱们聊到的话题。
林文远问:我是想了下。在这儿做客家特产,长远来看,肯定是个不错的投资。不过,李伯,如果你认为我的想法值钱的话,可是要付费的啊。三个步骤,价值……起码可以替你省下两三百万,你看,行得通的话,奖励我一百万如何?
李诚嘉哈哈大笑,身体前倾:如果行得通,帮我省下两三百万,我给你一百五十万!
林文远摇头,语气诚恳:李伯,还是那句话,一百万,一分也不多要。这三个步聚,我想了好久了,我来帮你运作,现在详细的给你说说……
56.江边夜外
阿兰穿着一套淡绿色长裙,风姿绰约,只身俏立江边。
林文远开着奥迪车,停在江边,下车,走了过来。
两人相隔甚近,呼吸可闻,相对而立,两双眼睛彼此对望着,月色下,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神的纯净和热烈。似是心有默契一般,两人同时伸出双手,紧紧地将对方抱住了,又毫不犹豫地、不顾一切地热吻着。
许久,阿兰才推开林文远,林文远凝望着阿兰,见阿兰早已双目微红,脸颊两侧泪痕正现。
林文远轻轻地唤:怎么啦,阿兰?
林文远轻声说道:你知道的。
阿兰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相信你!
林文远凝视着阿兰,眼神出露出开心的感动:阿兰……
阿兰:阿远……(话未说完,林文远又吻上了她的嘴唇)
57.阿六家门口日外
阿六家门口。
有人用摩托车运着酒来了,有人挑着酒来了。人来人往,热闹忙碌。
阿六正在品酒。
送酒村民甲:自己做的糯米烧,最好的!
阿六:这酒是不错,合格,过磅吧。
送酒村民乙:来,六哥,看看。
阿六:好。(用一只小酒勺取了点酒,闻酒,品酒)这酒也好。去那边用酒度分析仪测一下,通过了就过磅!
联松开着小车来了,李诚嘉坐在后排。车停下,李诚嘉下车。
李诚嘉乐呵呵地:阿六,收到多少酒了?
阿六:李伯,快一万斤了吧。
李诚嘉:好,咱们的酒厂也快建好了。
阿六很欣喜:太好了!有好技术的酿酒师我都说好的了,到时都会来的。
李诚嘉呵呵笑:好。我去李小东那儿看看。
58.李小东家门口柚子树下日外
柚子树下,李小东开着摩托车正要外出,看见李诚嘉和联松来了,忙招呼:哟!李伯来了,快坐快坐!我去拿柚子,中午在这吃饭。(支好车子)
李诚嘉:呵呵小东,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啊。
李小东感叹:李伯,你给了我们那么大的投资,现在,党参、首乌、天麻,那十几种药材,我们都在种了,长势不错。
阿芳来了,走近墙边,不吭声,听他们说话。
李小东三人都没注意到她。
李诚嘉哈哈大笑:青年哥,不错,有干劲!我投资给你,你可要多谢阿远啊。
李小东脸色一变:要我谢他?那是休想!李伯,最多这事我不干了!
李诚嘉喝道:小东,过来!
李小东黑着脸走到李诚嘉跟前。
李诚嘉盯着李小东:你这样做,不时事理、不明是非,就是傻货!
李小东僵着脖子:有些事可以让步,但有些事绝对不可以!
阿芳冲李小东大叫:李小东,你真是傻货、笨蛋、猪脑壳!(气极之下,跑了)
李小东气冲冲地瞪着阿芳远去的背影。
李诚嘉冷静而坚定朝李小东说道:小东,这药材你是必须种的,咱俩是签了合同的。而且,最终你一定会发现,阿远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阿远是条汉子!你会发现,你是错的,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说完盯了李小东一会儿,与联松离去)
李小东捶了下柚子树,皱起了眉头,神情迷惘。
(画外音,李小东的声音:难道,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真的错了?)
59.咖啡馆日内
吴兵强、阿兰在咖啡馆的小卡座内,面对面坐着。
吴兵强陪着笑:阿兰,你总是这样不冷不热的,你知道我多难受吗?
阿兰微笑:大家都是朋友,你要我怎样对你?
吴兵强一脸可怜相:今天开始,就正式做我女朋友好了!
阿兰:呵呵,我也没什么好的。客乡县美女多得是呢。
这时林文远和小张进来了,林文远看见了阿芳和吴兵张,本想过去打招呼,但想了想,没过去,与小张远远地坐在另一侧。
阿兰问:真的?不信。
吴兵强一急,出口而出:当然,你看上次……(急忙停住)
阿兰眼中闪过一丝疑色,问:上次什么事?
吴兵强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又放下杯子,才道:诶——上次……上次我都送戒指向你求婚了。你不是没答应嘛,阿兰,今天可以了答应我了吧?(伸手去摸阿兰的手)
阿兰缩回了手。
林文远从远处见此情景,微微张开了嘴巴,现出惊异而难过的表情。
小张问:阿远,怎么啦?
林文远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阿兰微微抬头望了吴兵强一眼,目光转向咖啡杯,若有所思。
60.县城大街日外
阿兰坐在吴兵强的车上,手机响了。
(画外音,林文远的声音:阿兰,看你节目挺丰富的啊!)
阿兰:阿远,你在哪儿?
阿兰脸色一变,变得不开心起来,想了想:不好意思,吴公子,我还有事,停车,我下车。
吴兵强一脸恳求:别啊,我送你。
阿兰很坚决地:不用了,谢谢。
吴兵强将车子停了下来。
阿兰下车。
吴兵强开着车,狠狠地咬了下牙:姓林的!哼!
62.县城大街日外
(画外音,老鼠药的声音:公子爷,黄狗和皱皮都想回客乡,我……我也在外头呆腻了,你看……)
吴兵强低声怒喝:你们要回来?想死吗!
(画外音,老鼠药的声音:公子爷,我们快没钱了。)
吴兵强:哼,八万块这么快就没了……别说了,一会儿在柜员机给你存点钱进去,他妈的,你们再赌完,一分钱也不汇!
(画外音,老鼠药的声音:公子爷你放心好了,有什么事要我们去做的,你随时吩咐。)
吴兵强:现在没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色)这样,你们悄悄回来……
63.县城大街日外
阿兰站在街边,拿起手机,拨号,通了,被挂断,又通了,又被挂断。
64.咖啡馆日内
咖啡馆里,林文远与小张依旧坐在那儿。
林文远手机响了,看了看,挂了,又响了,再看,再挂了。
小张以奇怪的眼神望着林文远。
林文远的手机不断的响着,他终于拿起手机,想接听,后来还是不接,把手机关了。
65.新厂房门口日外
花牌、花篮、飘空气球等,将新厂房门口布置得喜气洋洋。
舞狮队、舞龙队正在进行着精彩的表演。
李诚嘉和林文远两人开心地微笑着。
林文远笑:李伯,前几天你的“客乡食品厂”刚开,今天酒厂又开了,双喜临门啊,(拱手)恭喜恭喜,财源广进!
李诚嘉呵呵乐着:同喜,同喜。
两人一起扯下蒙在招牌上的红绸,招牌上是一排镀金大字:客乡酒业有限公司。
66.僻静小街道日外
天色将黑。
林荫小街道,僻静无人,看来有些阴森怕人。
阿兰一个人走着。
老鼠药、黄狗、皱皮三个人跟在她后面,但是她没有发现。
跟了一段,阿兰似有所觉,回头望去,却不见人。
老鼠药三人警觉地跟着她,随时准备躲避藏身。
阿兰脸色有些变了。
她再走一段,回头再望,还是无所发现。
到了拐弯僻静处,老鼠药三人突然快步抢到阿兰身边,一人抱住她的头,用手绢蒙住她的嘴巴,防止她喊出声音;另外两人捉手抬脚,把她抬了起来。
后面跟着的一部面包车马上开了过来,三人麻利地把阿兰抬上车去,车子飞快地开走了……
67.吴兵强家日外
吴家三口正准备吃晚饭。
吴兵强手机响了,接听,说道:好,我马上过来。
吴母:小强,有什么事吗?吃了饭再去啊。
吴兵强:妈,有人请我吃饭,你跟爸吃吧。
吴副县长:别管他了,咱们吃。
吴兵强急匆匆地出去了。
68.县委家属楼外夜外
大榕树下,一部黑色的小车里,联松正坐在驾驶位上。
他看到吴兵强的车开出来了。
吴兵强的车开出了七八十米后,联松启动了车子,跟了上去。
69.县城效外一栋两层半小楼外夜外
吴兵强的车子在郊外一栋两层半的小楼外边停了下来。他短促地按了一下车喇叭。
皱皮打开了铁门,吴兵强将车子开进了小院子里。
皱皮将铁栅门锁上。
吴兵强下车,与皱皮上楼。
联松远远地将车子停了下来。
他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想了想,又发了个短信。
他下了车,轻声关上了车门,悄悄来到小楼围墙外。
他望了望,突然退后两步,往前一冲,两脚踏在围墙上,像只豹子般一纵,两手已搭在围墙顶上,双手一用劲,悄无声息地跃进了院子里。
他脚步无声地上踏上了楼梯。
70.小楼客厅里夜内
老鼠药、黄狗在客厅里喝着酒,说着些混话。
皱皮与吴兵强进来了。
老鼠药、黄狗两人都献上一个肉麻的怪笑:吴公子,嘿嘿。
老鼠药指了指房间,淫贱地笑着:用了点药,里面睡着呢!
吴兵强眼睛望着那边的房门,冷冷地盯着老鼠药问:你们没动她吧?
老鼠药急忙摇头:吴公子看中的人,我们怎么敢?
吴兵强脸色松了些,又问:你那药能管多久?
老鼠药答:两三个小时吧。
黄狗连连摆手:诶诶诶,开玩笑,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打公子你啊。
吴兵强瞪着黄狗:叫你打你就打,啰嗦什么!
老鼠药、黄狗、皱皮都用惊奇的眼神死死看着吴兵强。
吴兵强不耐烦的道:动手啊!
黄狗有些恐惶:真打?
吴兵强:当然真打。
黄狗见吴兵强很认真的样子,再说了一句:那我真打了,公子痛了不能怪我!
吴兵强点了点头,指了指脸颊:不能轻了!
黄狗牙一咬,冲他脸颊上用力打了一拳。
吴兵强被打得头一偏,痛得用手抚住了下巴,嘴中吐出一口血水。
不一会,吴兵强的左脸颊黑紫一片,已肿了起来。
黄狗媚笑问:公子爷这是?
老鼠药偷笑了下,道:吴公子的苦肉妙计!
吴兵强摸了摸被打的脸颊,得意地笑了笑,牵动了被打的神经,不由得“咝”的叫了声。
听到楼下又响了声喇叭,吴兵强:皱皮,下去开门。
71.小楼的楼梯里夜内
联松正在门外镇定地偷听着。
他听到吴兵强叫皱皮下楼开门的话后,悄无声息地溜上了三楼的楼梯,又从黑暗处往下望着。
只见皱皮下楼去了。
不一会,皱皮领着四个人上楼来了,其中有一人,是中宇房地产的总助马会。这几人进二楼去了。
联松手里拿着手机,下到二楼来,继续偷听。
联松拿在手里的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下手机,按了,然后轻手轻脚地朝楼下走去。
72.小楼的院子里夜外
联松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伸进铁门的锁孔,捣挠了几下,门锁“嗒”的一声轻响,开了。
林文远、李小东、小张等三人正门外等着。
门一开,联松伸出右手食指竖在嘴边,作了个禁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楼上,带着三人轻轻往楼梯走去。
73.小楼的楼梯里夜内
联松、林文远、李小东、小张上到二楼楼梯来了。
林文远神色焦急,就要冲进去,联松伸手将林文远紧紧地拉住,又作了个禁声的手势。
李小东冷冷地望着林文远,满脸鄙夷神色。
74.小楼房间里夜内
小楼的房间里,阿兰躺在床上,昏睡着。
吴兵强进来了。
他走近阿兰身边,弯下腰,望着阿兰美丽的脸庞,试探着叫了声:阿兰。(见阿兰无反应,又叫:)阿兰。
阿兰还是睡着,没有反应。
吴兵强痴迷地望着阿兰,望了许久,慢慢地蹲了下来,单膝跪在床边,轻轻地在阿兰的唇上吻了一下。
阿兰仍无反应在。
吴兵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从身上取了点药粉出来,倒入玻璃杯中,加了些水,一手抱起阿兰的头,将她嘴巴弄得微微张开,将药水慢慢地灌了下去。
他放下杯子,将阿兰轻轻放倒,让她仍然平躺着。
他很不舍地望着阿兰的脸,又吻了吻她的嘴唇,站起身来,往客厅走了出去。
75.小楼客厅里夜内
老鼠药、马会等七八个人在客厅里,或坐或站,或抽烟喝酒,却都没说话。
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吴兵强,最后都点了点头,各人都说:好的。
吴兵强突然将自己的上衣撕烂一块,大力地用皮鞋底在墙上“呯”地蹬了一腿,大声叫喊:阿兰,阿兰,你在这里吗?我们来救你来了!他妈的,你们是谁,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来,哥们都给我凑这几个狗日的!
老鼠药装模作样地大叫:他妈的,你们是什么人,敢跑到这儿来闹事!给我打!
75.小楼的楼梯里夜内
联松望了望林文远三人,偷偷一笑,指了指楼上,带着四人上楼而去。
四人都在三楼楼梯黑暗处朝下张望。
楼下打架声、惊呼声、叫痛声,声声入耳。
不一会,听见老鼠药大叫:他们人多,我们打不赢了,快跑!
四人从上往下望,只见老鼠药、黄狗和皱皮三人跑出了二楼楼梯,往楼下跑去了。
联松手指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写短信内容。手机上出现了三个字:出来了!(联松将短信发出)
联松笑道:走,咱们下去收拾他们!(带着三人朝二楼急奔)
76.小楼客厅里夜内
客厅里,吴兵强不在,只有马会四人。
联松、林文远、李小东、小张四人冲了进来。
马会大声惊叫:林、林文远、你们……怎么……(冲上来拦人)
马会带来的三人也要上来动手。
联松、小张二话不话,挥腿、冲拳,二人大展神威,啪啪啪啪一阵声响,联松已打倒了三人,小张也将马会打倒在地。
联松和小张两人的动作太猛太快了。
林文远和李小东根本没有机会出手。
林文远、李小东和小张三人都吃惊地望着联松。
小张叹道:松哥,我是武警的退伍兵,以为自己都牛B哄哄的了,想不到你才是大师级的人物啊!
联松还是一副古板脸,风轻云淡的说:没什么。我在特种兵那儿呆了几年。
吴兵强从阿兰那个房间里走了出来,脸上充满了惊异,立时又平静下来,嘿嘿一笑:哎呀,阿远,小东,你们也来救人啊,哈,哈,咱们做好事也做到一块了……
林文远一言不发,无比愤怒瞪着吴兵强,双目充血,突然冲前三步,大喝一声,一拳真朝吴兵强脸上揍了出去!
吴兵强一声大叫:啊——(倒了下去)
林文远大叫:王八蛋!(朝吴兵强身上使劲地踢)
吴兵强声声惨叫:别打了!别打了!阿远,别误会,我也是来救人的!
联松过来拉住林文远:好了,阿远,别弄出人命来了。
林文远怒气未消。
联松淡淡的道:阿远,快去看看阿兰吧。
林文远听了这话,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急朝阿兰的小房间冲了进去。
77.小楼房间里夜内
阿兰已经醒了过来,满脸潮红,呼吸急促,非常不舒服地抓扯自己的衣服。
林文远冲了进来,叫:阿兰——
阿兰伸出双来:阿远——
两人抱在一起。
阿兰急急地吻上了林文远的嘴唇,使尽全身力气抱住了林文远,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唔……唔……(松开自己的一只手,使劲地要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林文远一惊:阿兰,你怎么了?这么烫!(将头后仰,细望阿兰)不好!他们灌人吃了什么了!(要挣脱阿兰的手)
阿兰满面通红,急促地呼吸着,双手使劲地抱住林文远,怕他走脱一般。
林文远脸色变了,伸手捉住阿兰的手,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将阿兰的手弄开,又飞快地取了一大杯冷水过来,冲阿兰脸上泼了过去。
阿兰清醒了些,目光很怪地望着林文远。
林文远又飞快地取了一大杯冷水来,喂阿兰全喝了下去。
阿兰怔怔地望着林文远,忽然,双眼泪珠涔涔而下:阿远……
林文远眼泪也流了下来,一手揽住阿兰,一手轻抚着她的秀发,轻轻的道:阿兰,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78.小楼客厅里夜内
小客厅里。联松、李小东、小张三人坐在沙发上。
吴兵强神色颓败地蹲坐在厅角地下。
马会四人有捂着手的,有捂着肚子的,有捂着大腿的,或蹲着,或坐在地下,偶有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林文远半抱着阿兰肩膀,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联松还是那样千年不变地板着脸,指了指窗外,淡淡的说话:我已经叫我的战友在外面候着了。老鼠药三人,身手太差,那是无法逃脱的,现在应该被带到公安局去了。
众人都好奇而惊异地望着联松。
吴兵强听了这话,脸色立时大变,露出绝望的神情,张大了嘴巴,额头上汗下如雨,浑身似是散了架,摊软了下去。
联松盯着马会:马会,我去看了宾馆的监控录像,取了证据,那晚,你在阿远房中做了什么,自己说吧。(停了几秒,语气冷了起来)你不说也可以,我的手段,你是想像不到的,你绝对受不了那样的苦!
李小东、林文远、阿兰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转向了马会,都盯着他。
马会望了一眼吴兵强,又望了望联松板着的脸,眼神露出了畏惧:我、我说、我说,那晚我们也没做什么大事,就是……就是进到房里,把林先生和……阿芳的衣服脱了。他们、他们吃了安眠药,睡得很熟,什么也不知道……
李小东气极,凶神恶煞般地上去踢了马会一脚:你他妈的还没做什么坏事!(举脚连踢)
马会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弓着身子,双手护住胸口腹部: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张过去拉开了李小东:小东,别把他踢死了。
李小东:哼,真想打死这王八蛋!
李小东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走了过来,望眘林文远,有些尴尬地道歉:阿远,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你打回我吧!
林文远笑笑,举拳在李小东的肩膀上轻击一下:呵呵,小东,这句话,你跟阿芳说才对。男人老狗,说这干吗!
李小东腼腆一笑:阿远……
林文远望望李小东,李小东也望望林文远,二人同时伸出右拳,轻轻互击了一下,眼神中都轻松了下了,相视一笑,尽释前嫌。
林文远想了想,回过头来,冷冷地瞪着马会:小南山的事,也是你跟吴兵强搞的鬼了?
马会指了指吴兵强:是吴公子的事。我、我只是告诉了他一些消息。
林文远朝吴兵强咬牙道:好,我全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好事!吴公子,我哪里惹着你了!
吴兵强望望林文远,又望了望阿兰,长叹了一口气,垂下头来。
小张恨恨地说:这姓吴的太他妈不是人了!我打死他!
李小东也叫:真是个人渣!我也想揍他个脑袋开花!
林文远大声道:算了,交给公安局处理吧,有他好受的!
小楼外,突然下起大雨来了。
林文远、李小东走到窗前,并排站着。
两人望着窗外,听着大雨之声。
良久,两人又回过头来,对望一眼,望着对方眼神中的释然,笑了。
79.李小东家门口柚子树下日外
柚子树下。
昨夜的大雨好像将一切都冲刷一新。
李小东和阿芳相对坐着。
李小东望着阿芳,伸手去拉她的小手。
阿芳白了他一眼,将脸扭开:哼!
李小东讨好地:对不起了,阿芳,我都道歉一百遍了!
阿芳回过头来:以后还敢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吗?
李小东:我向毛主席保证,绝对不会了!喔,毛主席不管这事,小李子向阿芳老佛爷保证,再也不敢了!
阿芳一笑:好了,跪安吧。(把手放在石桌面上)
李小东开心地笑,紧紧地握住了阿芳的小手。
林文远、李诚嘉、联松、阿兰、小张五个人走了进来。
林文远一笑:呵呵,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你们继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理我们。
除了联松还是没有一点笑容、酷酷的形象之外,众人都笑。
李小东望着众人,嘿嘿傻笑。
阿芳:切,我是说我会先泡好茶等你们。
李小东嘿嘿的笑:我泡茶,我泡茶。
阿芳:还是我来吧,你们聊着。
李小东望着联松:昨天晚上忙了问了,联松哥,你好像把一切都算好了,真是神奇!
林文远朝联松竖起一个大拇指。
李诚嘉笑道:联松盯吴兵强好多天了,不简单,有耐心。
联松淡淡的道:这不算什么。在部队,我们的侦察科目,吃的苦比这多多少倍了。
小张赞佩:松哥那几手,还真是帅呆了!毕竟是特种兵,一个字,真牛B。
林文远:张哥,你的数学也是体育老师教的。
众人笑了。
联松不笑,喝了口茶:别说我了。李伯,你不是有事找阿远吗?
李诚嘉呵呵直乐:好,那就聊聊。阿远,你提出的那几招,我回去认真想好几遍,竟然找不出一点漏洞,我看,行得通!
阿兰阿芳都好奇地望着林文远,阿芳笑问:阿远,你帮李伯出了些什么怪招啊?
林文远笑而不语。
阿兰指了下林文远:故作神秘!
林文远哈哈一笑:过两天你们就知道了。
林文远走到一边,做了个扩胸运动。
阿兰跟了过来,凝视着林文远,低声道:阿远,上次我跟着吴公子,你知道是为什么?
林文远:当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你也是怀疑他了,想从他那儿打听点什么。
80.县城大街日外
联松开着车,李诚嘉坐在后排。
李诚嘉一愣,想了想,说道:吴兵强……他不会就此罢休的,联松,你就辛苦下,再盯他几天。以我看来,这人做的坏事太多,逃不脱法网的。
联松点头:好。
81.客乡酒厂门口的空阔地日外
空阔上彩旗飘飘、人山人海。
会场边上,立着一块巨型喷绘,上面写着一行大字,每个字都超过三米:创造新记录——客乡酒飘香!
大字的下面,是一行略小点的字,每个字也有五六十公分大小:客家巨型豆腐,打破吉尼斯世界记录——与您一起,见证这一刻!
巨幅喷绘前,有一个四米见方的方正物体,正被一块大红绸覆盖着。
李诚嘉、林文远与几个领导模样的人,站在这大红绸的一边,都伸出双手,牵着大红绸。
CCTV、各省级卫视直播车、广东各地级电视台、客乡县电视台、还有许多大网站、大小报、各种媒体,甚至还有CNN、BBC等国外大型传媒集团的记者都来了。
突然,礼炮齐鸣,锣鼓喧天,彩带飘飘,彩旗招展。
李诚嘉、林文远及各位领导脸上都喜气洋洋地欢笑着,他们缓缓地拉开了那块大红绸。
红绸揭去,露出一个大方木格。
有几个工人师傅把木格里的木盖揭去,又把木格取了下去。
一整块巨型的豆腐,展现在万众面前。
一时之间,这巨大的豆腐冒出腾腾热气。
许多人都吸着鼻子:好香!真香!
主持人拿着话筒,她的话音从现场的音响中清晰明亮地响了起来:今天,此时此刻,我们为您直播这激动人心的一刻,我们一起来见证!有请大世界基尼斯总部申报部的王主任,请他来宣布这一新纪录诞生!
王主任走上台去,湊近话筒:现在,我宣布:由客乡食品厂员工合力制作的,长3.88米、宽3.88米、高0.38米的巨型豆腐,重6.8吨,无论体积、还是重量,都刷新了大世界基尼斯的新纪录!世界最重、最大的一块豆腐的新记录,正式诞生!(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证书和奖牌,交给李诚嘉,李诚嘉双手接过)
人海中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叫声。
李诚嘉手的捧证书和奖牌,呵呵直乐,在话筒边大声说道:今天的这一切,是充满智慧的表现。我们有请产生这个想法的客家优秀青年——林文远!让他来安排接下来的活动。
林文远脸带微笑,迈着轻松而自信的步伐,登上台来。
阿兰、李小东、阿芳、小张、阿六等人都台下站着,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台上,阿兰激动得眼泪流了下来,又悄悄伸手擦去。
林文远声音中充满了亲和力,温和又清晰:我和大家一样,无比激动地见证了这一刻!(台下掌声如潮)今天来了很多喜欢吃豆腐的(停了一下,台下一片笑声)……的朋友,既然喜欢,接下来,我们就来个万人吃豆腐!(台下一片叫好声、掌声)也可以来个豆腐仗!想吃豆腐的吃豆腐,想砸豆腐的砸豆腐。只要身上被砸了豆腐,一定会合家都富、年年都富!(台下轰然叫好,掌声不息)我们还有个品酒会,所有媒体的朋友,请你们都留下来,我们客家人的热情,都在客乡美酒之中!(提高声调)让我们一起来感受客家人热情好客、来品尝我们客家人香甘嫩滑的豆腐、甜蜜香醇的美酒!(掌声经久不息,连手持话筒的记者们也使劲地鼓起了掌)
李诚嘉又在话筒边讲起话来:今天的活动,无比的成功,我曾答应过林文远,只要我采用了他的想法,就会给他一百万!现在,我来履行这个诺言!(从礼仪小姐手里接过长约两米的支票票样<票样上有1000000字样>交在林文远手中)
台下一片惊呼!
李诚嘉呵呵笑着:你们大家可别眼红,林文远啊,这客家小伙,不简单!他踏踏实实地帮我做了很多大事,远远超出了一百万的价值!我给他一百五十万,他不要!因为,他并不是为了他自己,他分文不取,他是为了家乡江上村、江下村的路灯和江边护栏的建设!
台下又是一片惊呼!接着掌声雷鸣般响起。
阿兰、阿芳都流下了热泪。
阿兰、阿芳与李小东、小张等万众一起,使劲鼓掌。
李诚嘉大声说着:林文远是好样的!我钦佩他!我们客家、我们整个中国,都有不少阿远这样的年青人!他们为了公益、为了大众,竭尽全力!我们用掌声来感谢他们!
欢呼不断,掌声如潮。
林文远说道:我只是做了些小事,呵呵,别说我了。来点更有气氛的,请两位客家姑娘为大家唱唱客家山歌,好吗?
台下哄然大叫:好——好——好——
林文远大声叫道:有请阿芳、阿兰!同时,吃豆腐、豆腐大战——正式开始!
阿芳、阿兰登上台去。阿芳唱:
美酒飘香远客来,
山歌声声唱歌台。
家乡山连家乡水,
彩云迎客朵朵开。
彩云朵朵好风爱,
好风吹得山花开。
山花盛放年年好,
年年山歌邀客来!
……
无数的人在吃豆腐、听山歌。
无数的人在打豆腐仗,无数人的身上,都被砸到了豆腐。
砸豆腐的人、被砸豆腐的人无不哈哈大笑,激情四溢。
整个空阔地,到处一片雪白,已是狂欢海洋!
82.吴兵强家日内
吴兵强在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上正在直播着巨型豆腐刷新吉尼斯录的现场情景。
(画外音,电视里,李诚嘉大声说着:林文远是好样的!我钦佩他!我们客家、我们整个中国,都有不少林文远这样的年青人!他们为了公益、为了大众,竭尽全力!我们用掌声来感谢……)
吴兵强恼怒地按了下电视摇控器,把电视关了。
他重重地捶了下沙发扶手,咬牙从鼻子里了出了一个声音:哼!
83.马路上日外
马路边,林文远的奥迪车停了下来。
林文远与小张从车上下来。
吴兵强的锐志车突然飞驰而来,朝林文远方向撞去。
林文远看着手机,没注意到。
小张眼疾手快,将林文远推了出去,但小张的右下臂还是被小车的倒后镜撞了一下,小张大叫了一声:啊!(左手捂着右下臂,痛苦地中蹲了下来,脸部扭曲,一头的冷汗)
林文远望着远去的车子,失声道:吴公子!
吴兵强的车后,还有一辆车紧跟着追了上去。
林文远看见车上坐着的,好像就是联松。
林文远无暇他顾,朝小张大叫:张哥,怎么啦!(过去扶小张上车,叫道:)快,去医院!(帮小张关上车门,自己坐到驾驶座上,开车急驰)
84.马路上日外
马路上,两辆车一前一后,发疯似的展开追逐。
前车开车的是吴兵强。后车是联松。
后车终于追了上来,朝前车别了过去。
前车又逃,后车再追。
不久后车又再追上前车,再次向前车别了过去,并将车头超过了前车。
前车如再往前开,便会坠入左边的江中,无奈之下,急刹!
前车被逼停车路边,半步之遥,便是江水!
联松放下车窗,板着脸,低沉地喝道:就你这技术,还敢跟我玩!下车!
吴兵强望着江水,惊魂未定,满头是汗。他呆了片刻,又望了望联松的那副板着的脸,叹了一口气,走下车来。
85.交警队日内
吴兵强、联松和三个交警正在做笔录。
吴兵强:这只是交通事故。如果伤了人,报保险就行了。
联松插话:这不是事实。他是故意杀人,现场毫无刹车痕迹,还有,出事后,这家伙还逃逸了!我把他截下来的!
交警甲向联松道:我们去现场取证了,你说的基本是事实,确实没有刹车痕迹。
吴兵强叫道:我可能有点超速,但根本不知撞了人,所以算不上逃逸。这样好了,我出点钱给他治伤。
交警乙:吴兵强,事情没这么简单。今天早上,我们接到刑警方面的协查通报,有一个故意伤人致死的案子,也与你有关。
交警丙:我已通知刑警队了,他们马上过来。
此时从门口进来四名刑警,其中一人拿出一张案卷,对着照片望了吴兵强片刻。
一刑警道:吴兵强,你涉嫌故意伤人致死一案,以及教唆斗殴、下药迷奸多个案件,你被捕了!
吴兵强脸色煞白,身体微微抖了起来。
另一刑警拿出一副手铐,将吴兵强铐了起来。
四名刑警与交警签了交接手续,带着吴兵强走了。
86.林家客厅日内
李诚嘉、林文远、李小东、联松、小张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小张右臂用纱布和石膏包着,吊在脖子上。
电视上,某频道正以平行蒙太奇的方式展现出巨型豆腐现场的各种镜头,同时有许多人提着客乡酒礼盒的场面。
林文远笑:呵呵李伯,我看主要还是你那些小礼品装的药酒起的作用吧。全国那么多的记者都喝了你的酒,谁好意思白吃啊,还不得吆喝一两句。
众人都笑了起来。
笑声渐歇时,李小东向着林文远感叹:阿远,这些都是大手笔,我确实服了你了。李伯给我投资,也是你的想法,李伯一直叫我谢谢你,我都没有说出这句话。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个。
林文远拍拍李小东:你要说谢的话,你就不是李小东,我也不是林文远了。
李伯脸色一沉:小东,阿远不在乎,我在乎!呆会去你家,叫阿芳和阿兰做几味,当作给阿远的谢礼好了!
李小东:哎呀,李伯,吓我一跳!是你嘴馋了吧?想吃我家的鸡、鹅、鱼和糯米烧吧?
小张:我统计了下,全票通过!就这么定了!
李小东:你的手没事吧?
小张:骨折了,三几个月就好了。
林文远:小东,你不用担心张哥,张哥为了开发右脑,决定做三个月的左撇子。现在他左手的筷子功,比我们右手都强!
87.江边水泥村道日外
江边水泥村道上,黄佛标、林常贵两人站着说话。
林常贵摸着新做好的不锈钢护栏,望着一排全新的路灯杆,有些感慨:我们两条村,水泥路做好了,路灯、护栏也做好了,有点小城市的感觉了!
黄佛标点了一支烟:嘿,是有这模样。(朝路口张望着)来了,来了,看样子是同金的车子。
林常贵也举目而望。
不一会,两辆豪车驶到眼前,停了下来,车上的人都下车来了,共有六七人,第一辆车上下来的,正是林同金和林夫人。
林同金满脸欣喜:佛标、常贵,你们都在啊。
林常贵、黄佛标早就迎了上来,黄佛标握着林同金的手:同金啊,你是我们江上江下的大贵人,知道你要回来,我们肯定要来迎接的!
林常贵故意歪着嘴角笑:常金,我是怕你回来啊。
林同金一愣,笑问:哦?
林常贵摇头:你这人啊,每次回来都出大钱做大事,出到我们都过意不去了!以前每年都有人不小心滑入江中,你看,现在好了,路灯做好了,护栏做好了,让人心里踏实啊。
林同金欣喜不已,呵呵的点头笑。
林夫人也笑:客家人都是这样的了,稍有点能力,都会记着家乡的。
林同金笑道:是啊。对了,阿远呢?这小子又哪乱闯去了?
黄佛标微笑着:说起阿远这孩子,真是神奇啊。同金,当时出题考阿远时,我和常贵都在场。我当时想,这样的事,阿远怕是做不来的,估计最后还得你再掏一百万出来。
林常贵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没想到的是,凭自己的聪明和能力,阿远硬是办成了!对这孩子,有水平,我们不服不行啊!
林同金摸着下巴,颇有赞赏之色,点头微笑。
林夫人笑得一朵花似的,满是爱意的就说:这孩子,这孩子!
88.教师办公室里日内
教师办公室里。
女教师乙望着今天连走路都不一样的女教师甲:看你的样子,又有什么新闻要发布了吧?
女教师甲:是啊。你快布置,化妆师、摄像师、音响师、道具师都在吗?
男教师乙:哈哈哈,还当真了。有什么就快说吧,真受不了你们。
女教师甲:好消息,特大好消息,江上村又要举办山歌节了!
阿兰:诶,你怎么来的消息?
女教师甲:刚才看见你们江下村的黄村长了。他刚从江上村回来,说还是大富翁林同金先生全资捐助的。
众教师掌声响起来:阿兰,又可以听你唱山歌了!
89.江上村赛歌台夜外
赛歌台前,人山人海。喜气洋洋。一个山歌手唱完,台下又在起哄:阿兰、阿芳、阿兰、阿芳……
阿兰阿芳走上台来,阿兰阿芳接过话筒就唱:
客家——山歌——特出名——
阿芳忽然笑了笑:今年的山歌节,我们来点特别的节目好吗?
台下山呼海啸般地发出同一个声音:好——
阿芳像主持人一般地说:我身边站着一位大美女,大家都知道,她就是我的好姐妹……
台下又是齐声大喊:阿兰——
阿兰一怔,瞪着阿芳:阿芳,你搞什么?
阿芳不理她,只顾自己说话:我想让大家见证一个时刻,让阿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时刻,让她的心上人,向她求婚好吗?
台下:好——
林文远在台下苦笑。
阿芳已叫道:林文远!
林文远无奈,只好向台上走去。
台下一片掌声。
阿兰双手护在前胸,满脸通红,紧张地望着林文远。
林文远拿着话筒,站在阿兰面前,两人炽热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台下完全静了下来,几千上万双眼睛,一齐都望着这情景。
半晌,林文远竟没说上一句话来。
阿芳:嘻嘻,这两个人,在教我们如何放电吗?
台下众人大笑。
阿芳又在拉话:林文远该对阿兰说哪三个字?
台下万众齐呼:我——爱——你——
这一声大呼之后,一片寂静,众人都在等着林文远说出这三个字。
林文远还是没说。
阿芳急了:阿远,快跟阿兰说啊!
林文远呵呵笑:今天晚上,这三个字,我是不会说的!
众人一片哗然。
原本很淡定的阿兰也惊呆了,不敢相信地望着林文远,泪珠儿早在眼眶里打转,嘴形一动,禁不住就要哭了!
林文远很坚定地说:阿兰,今天晚上,我爱你这三个字,我是不说的。
阿兰一时不禁呆住了,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林文远:但是,今晚以后,我要一辈子跟你说:(大喊)我——爱——你——
阿芳哭了,台下好多女孩都感动得哭了!
阿兰破涕为笑,猛地扑在林文远怀里,使劲地捶着他,又哭又笑。
林文远低声说:阿兰,我们心里都有着对方,又会在乎什么形式。
阿兰:我在乎!你太可恨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林文远和阿兰都不知道,他俩的话,正被现场音响直播着。
林文远呵呵低笑:求婚这件事,我还是有生以来的头一遭,也没去请教过经验丰富的人士。
阿兰噗嗤一笑:这种事情还有经验丰富的吗?
林文远:也是啊。要不,今天先求到这里,明天继续?
阿芳在一旁听了,也忍不住噗嗤一笑,怕惊醒两人,急忙以手掩嘴。
台下哄然大笑。
李小东、李诚嘉、小张、阿六等人都在台下,无不哈哈大笑。
联松一向板着的脸,这次竟然都露出了三分微笑。
听到笑声,林文远、阿兰这才从忘我的境界里醒过神来。
林文远拿着话筒,尴尬地笑,对着话筒说:今天第一次说下悄悄话,都被现场直播了。
万众齐乐,无不开颜,笑声一片。
林文远:呵呵,既然这样,就把我妈交代的事也一并办了吧。
大伙都不知他要办什么事,都好奇地望着台上。
林文远从衣袋里拿出那块玉佩,交在阿兰手里:这个是我妈给我的,现在给你。
阿兰看了看手里的玉佩,把手伸向林文远:这……我不能要。
林文远:我爸妈说,这是给儿媳妇的。(故意要拿走玉佩)既然你不乐意做我家媳妇,那我就拿回来了啊。
阿兰把手猛地缩回:谁愿意做你媳妇!不过,这玉佩我先帮你保管着,等你找到人了,我再交给她!
林文远哈哈一声:大伙看,好像成了吧?
台下尖叫声如山呼海啸,掌声如潮再起。
阿芳在一旁看了,无比感叹:这一对,真好!
李小东、李诚嘉、联松、小张、阿六等人在台下使劲鼓掌。
李诚嘉感慨,跟身旁几人道:阿远这小子,求个婚也是与众不同!
万众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林文远低声在阿兰耳边说:你看,众望所归啊!
阿兰满脸通红,踮起脚尖,在林文远腮边飞快地亲了一下,突然转身逃到舞台幕后去了,动作如乳燕投林般,轻盈灵巧。
90.江边村道日外
夕阳远挂西山,和熙的光辉让山峦、江流都迷漫着醉人的金黄,更显得江山如画,满眼尽是绚烂壮丽的绝佳景色。
林文远、阿兰牵手漫步江岸。
林文远指指地下:阿兰,一年前,我就站在这里,(又指着对面)朝那边喊了几句,你知道出现了什么结果吗?
阿兰摇摇头。
林文远:我喊:谁嫁给我做老婆——结果,你知道怎样吗?
阿兰嘻嘻一笑:才不信呢!
林文远:你爱信不信,结果,你想不到的是,对面有个姑娘,她马上应了:我愿意——
阿兰笑骂:太虚玄了吧!
林文远:嘿,当时我又喊:你叫什么名字?她大声回我:我叫阿兰!
阿兰捶了他一拳:我哪有!还以为你说什么呢,就是那天你在这儿唱山歌,我和阿芳跟你你对唱了几句,被你说成这一通鬼话了!
林文远哈哈大笑,放声朝对岸就唱:
客家山歌欢笑多,
处处欢笑处处歌,
谁想唱歌谁就唱,
涯今唱歌谁来和?
对岸已有一个女声和起了歌:
对岸阿哥唱山歌,
你来唱来我来和。
同你唱个新鲜事,
山歌声声飘过河。
阿兰与笑林文远相视怪笑,道:没想到还真有人跟你对歌呢!
林文远、阿兰的旁边不远处有个男声唱:
对岸阿妹歌声好,
阿哥听得心头笑,
你有什么新鲜事,
邻县阿哥听分晓。
歌声越来越近,拐弯处走出两个人来,竟然就是阿芳与李小东。这边唱歌的,当然就是李小东了。
四人点头而笑。听得对岸歌声飘来:
邻县阿哥你听好:
客乡好事真不少,
青年阿哥林文远,
做件好事实在妙!
四人都是一愣,李小东、阿芳、阿兰都朝林文远笑。
阿兰拉着林文远,望着这个自己心爱的人,满脸更是甜到心里的笑容。
阿芳道:阿远,你做山歌主角了!
林文远不好意思起来,摇摇头,正要叫对面不要唱,李小东摆摆手,拦住林文远。
听得对岸续唱:
路灯护栏都要搞,
一年为期要做好。
还差钱额一百万,
阿远愁眉又苦恼。
阿兰问阿芳:阿芳,我知道唱歌的是谁。你听出来了吗?
阿芳:听出来了,市山歌剧团的刘娟!
对岸刘娟歌声不断:
客家豆腐香飘飘,
药材泡酒糥米烧。
本系山村小生意,
一夜知名天下销!
广播电视宣传好,
还有全国大小报,
吉尼斯做大记录,
只有阿远想得到!
阿芳笑:刘娟她们要拿阿远做榜样宣传了,阿远,你很快就要成为名人了!
林文远苦笑:我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宣传的?我得去跟她们说说。
三人都望着林文远,笑,阿芳摇手示意林文远别说话,听得歌声在继续:
阿远智计实在高,
高到乡亲都夸妙!
白手赚到一百万,
路灯护栏都修好!
阿远榜样心感召,
乡邻乡亲心一条。
客家儿女有志气,
齐把家乡建设好!
李小东呵呵笑着点头:这样宣传也没什么不好啊。
阿芳朝林文远道:阿远,你不能拦着她们。你就做她们宣传的榜样,鼓励大伙儿建设家乡,这是好事啊!
阿兰手里拿着那块玉佩,微笑着,脸上露出陶醉的笑容,望着林文远。
林文远笑问:我脸上有花吗?
阿芳在旁边笑:在阿兰看来,阿远脸上全是花啊。
李小东也笑:阿兰,阿远脸上有花,你快去,闻一下他的香味!
林文远笑道:好,阿兰,过来闻一下。(努出双唇,作出要亲嘴的样子。)
阿兰故作嗔怪:叫你作怪!(扬手便打,忘了手上有块玉佩)
玉佩正往下掉落。(升格)
四人惊叫。(升格)
林文远跃身,后背急往地上倒下,去接玉佩。(升格)
同时,阿兰尖叫声中,俯身去捞玉佩。(升格)
阿兰在上、林文远在下,两人面对面的正往草地同时倒下,玉佩正在阿兰与林文远两人越来越近的嘴唇之间。(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