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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兄,蓝忘机进京赶考,你怎么不跟着一块去呢?”

聂怀桑看向魏婴的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感。

“他是入京赶考的,我去做什么。”

魏婴看似不在乎的模样,心里却泛着密密麻麻的苦意。

他二人上无高堂,下无幼子,魏婴跟过去也能随行照顾蓝忘机。

奈何他想去,人家也得愿意啊。

说到底,他与蓝忘机的婚事一开始就错的离谱。

魏婴乃魏家庶子,姨娘早逝,魏家主母秦氏又不是容人的性子。

没有依凭的他,在魏家的日子可谓如履薄冰。

幸而十岁那年魏婴分化为坤泽,自那以后,嫡母对他没了忌惮,也就少了几分苛待。

五年后,父亲魏长泽唯一的乾儿魏然金榜题名。

消息传来夷陵后,魏家上下欢呼雀跃...

消息传来夷陵后,魏家上下欢呼雀跃,秦氏更是喜不自禁。

眼瞧着魏然即将入朝为官,为了替他铺路,秦氏竟然打起了魏婴的主意。

正值十五岁妙龄的绝色男坤,可不就是攀附权贵最好的物件。

就在魏婴不得不依命入京的前几日,蓝忘机竟突然远赴夷陵登门求娶。

只是,他求娶之人可不是魏家庶子魏婴,而是魏家的嫡次子魏悠。

“母亲,我不嫁,死也不嫁。”

魏悠哭的肝肠脆断,又几次寻死腻活,秦氏心疼之余也是一筹莫展。

魏悠与蓝忘机的婚事可是自打娘胎里便定下的,秦氏曾与蓝忘机的母亲云氏相约,倘若两个孩子一个分化为乾元,一个分化为坤泽,便让二人喜结良缘。

后来,蓝忘机与魏悠果真一前一后分化,婚约就此定下。

分化为坤泽后,魏悠说话走路都透着一股得意。

自然是该得意的,因着秦氏的好筹谋,早早为他定下一门绝好的婚事。

蓝忘机作为承恩侯唯一的嫡子,请封世子之位早晚而已。

时移世易,魏悠曾经引以为傲的未婚夫竟成了他避之唯恐不及的烫手山芋。

“悠儿,保不齐哪天承恩侯想通了,还能将他们母子接回去。”

这话秦氏说的可是没有一点底气,谁能想到承恩侯蓝青蘅竟会宠妾灭妻,美其名曰让云氏回姑苏休养,其实就是将发妻与唯一的嫡子逐出了府去。

“母亲,蓝忘机十三岁那年就被赶去了姑苏,五年了,承恩侯可有将他们母子接回去的意思?我不嫁,要嫁就让魏婴嫁过去。”

魏悠知道的,秦氏想用那魏婴替兄长魏然铺路。

转了转眼球魏悠讨好道,“母亲,魏家虽然没有昔年的风光,总也有清流的名声在。您用魏婴替兄长博前程,此事若传了出去是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反倒连累了兄长的声名。”

秦氏疼魏悠不假,却是绝对比不上魏然。

魏悠打蛇打七寸,再道,“母亲,您倒不如让我入京。倘若我能攀上一门好亲事,也是兄长的助力。”

秦氏蹙着眉头细细思量,如此一举两得之事她自然想过,奈何魏悠可没有魏婴那般好相貌。

再者,给人送美不难,谋正妻之位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母亲,这些年您待那魏婴不算宽厚,若是让他攀上了贵人,又跟我们不是一条心,可如何是好。”

秦氏本也不忍心魏悠嫁给蓝忘机受苦,这番话更是让她下了决心。

最终秦氏另外搜罗些美人送往京城,蓝忘机这边她也爽快允了婚事。

彼时蓝忘机已年满十八,自然清楚他母子二人眼下是何等光景。

魏家信守承诺允了婚事,蓝忘机心生感激,决心善待魏悠。

岂料直到洞房花烛夜掀开了盖头他才知道,魏家竟是将新嫁郎换成了庶子魏婴。

“怀桑,你不知道,掀开盖头以后,蓝忘机看向我的眼神尽是嫌弃,人家要娶的是魏家嫡子,我一个庶子到底是不配吧。”

虽说是被逼替嫁,可也正是蓝忘机登门求娶,才使得魏婴不必沦落为世家权贵的掌上物件儿。

魏婴心存感激,是真的想要和他好好地过日子。

奈何命运弄人,蓝夫人云氏本就因夫君的薄情寡义多年郁结于心。

得知秦氏背信弃义拿庶子搪塞他们母子,怒急攻心之下一病不起,没几日便撒手人寰。

蓝忘机痛失母亲,之后更是要守孝三年不得继续科举之事。

“魏兄,你也别多想,三年夫妻,情分总是有的。”

熵国重孝却也重视子嗣繁衍,蓝忘机守孝三年,虽不能科举,然夫妻之事只守百日即可。

魏婴自嘲的一笑,他二人连夫妻之实都不曾有过,又哪有什么情分呢。

此事涉及私隐,纵使与聂怀桑早已交心,魏婴也不好与他直言。

好在魏婴从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蓝忘机不喜又如何,世上之人从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

三年来的悉心陪伴嘘寒问暖,一则报答蓝忘机救他脱离苦海,二则算是他向蓝夫人赎罪吧。

“怀桑,蓝忘机一走至少大半年光景,我也算是自由了,陪我好好逛一逛姑苏城,如何?”

魏婴自知不被蓝忘机所喜,又要为婆母云氏守孝,三年来本本分分少有出门,以至于嫁到姑苏三年,也就认识一个聂怀桑。

“额...魏兄,小弟我也要入京了,兄长立下战功,获封威武将军。聂家要举家迁往京城去了。”

魏婴瞬间如遭雷劈,他刚想玩个够本,唯一的玩伴却要离他而去了。

蓝忘机与聂怀桑先后入京,孤苦伶仃的魏婴开始思索起他以后的路。

这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与蓝忘机将来的关系。

蓝忘机此人魏婴也算有些了解,为人正直,黑白分明。

三年前他虽怨怼魏家拿庶子替嫁,却从未将一切罪责归咎到魏婴的身上,更未有恶语相向。最初的恼怒与嫌弃总是有的,可他也明白魏婴区区一介庶子如何违逆魏家主母的命令。

夫妻三载,魏婴日复一日的悉心陪伴,终是令他二人从成婚之初的形同陌路渐渐转变为相敬如宾,却也仅此而已。若非蓝忘机实在不喜,又怎会三年来从来不肯碰他。眼下孝期已过,又恰逢朝廷加开恩科,只要蓝忘机能够金榜题名,魏婴无意继续留下磋磨彼此。

倘若和离,他总要有些谋生的手段才好。

思来想去魏婴也没有别的手艺,只在儿时跟随姨娘学过酿酒。

魏婴的嫁妆开一间酒铺倒是不成问题,那就将酿酒的手艺拾起来好了。

一转眼大半年的光景,魏婴一门心思酿制新酒,还起了个雅致的名字~荷风酒。

反反复复修改酒方,因着本钱不多,每一次尝试都格外谨慎。

期间他还特地托人将荷风酒送往京城带给聂怀桑,他自己亲手酿的酒自然要跟好兄弟同享。

就在魏婴终于确定了酒方并酿制了第一批荷风酒时,蓝忘机金榜题名的消息传来了姑苏。

竟是蟾宫折桂,蓝忘机成为了熵国自建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

“夫人,公子尚未下值,大约晚一些才能归家。”

魏婴闻言不在意的摇摇头。

蓝忘机专门派人接他入京,魏婴已经很是受宠若惊了,自然没有别的奢望。

进京的一路上他也想明白了,蓝忘机虽然看着面冷,到底心存仁义,正所谓与更三年丧者不休,魏婴为婆母守孝三年自然不能轻易休弃。

出于责任,蓝忘机或许会跟他过一辈子,魏婴却不想如此。

比起日日互相磋磨,甚至将来成为一对怨偶,魏婴宁可和离,而后寻找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夫人,公子刚刚任职翰林院,一时事忙,还请夫人体谅。”

福伯眼见魏婴摇了摇头后一直垂首不言,以为他是因蓝忘机不在府中动了气。

“无妨无妨。”魏婴连忙摆手,“就是连日赶路,有些累了。”

福伯见此连忙将魏婴带到静室安置。

时隔大半年再见到蓝忘机,魏婴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半年来他一心忙着研制荷风酒,几乎忘了他还有这么一位面冠如玉,身如松柏的俊俏夫君。

“福伯将我带来静室安置,我刚刚入府不知深浅,没敢贸然拒绝。”

魏婴只是担心招来不必要的是非,可不是想趁机与他同房,生怕蓝忘机误会干脆刚一见面就连忙解释。

“对了,我看这里还有一处偏室,我住在那里就好。”

蓝忘机眉头微皱,开口道,“先吃饭吧。”

一顿相对无言的晚膳后,魏婴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可以出府吗?怀桑也在京城,我想跟他聚一聚,叙叙旧。”

聂怀桑最善品酒,之前来信就给了魏婴不少建议,这一次魏婴想让他尝一尝改良后的荷风酒。

“自然可以,孝期已过,朋友间正常往来,你自己做主就好。”

目的达成,魏婴开怀一笑,“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魏婴转身便走,自然没注意到蓝忘机错愕的神情。

“魏兄,我就等着你入京呢,走走走,请你吃饭。”

自从蓝忘机高中,聂怀桑就一直盼着魏婴,这会儿可算是盼来了。

“怀桑,你是说承恩侯想让蓝忘机归家?”

魏婴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将妻儿仍在姑苏多年,不闻不问。

蓝忘机一朝金榜题名,承恩侯又想将人接回去,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响呢。

“不错,蓝忘机没跟你提过此事?”

魏婴摇了摇头,“许是觉得没必要吧,我跟他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昨晚他二人说的话加起来都不超过十句。

再说了,魏婴有自知之明,这些事蓝忘机哪用得着跟他提起。

“魏兄,我听说承恩侯承诺了,会为蓝忘机请封世子之位,条件是必须休妻。还有啊,承恩侯连联姻的对象都选好了,听说是户部尚书家的嫡次女,叫什么...对了...柳溪月。”

居然想让蓝忘机休妻,也对,承恩侯世子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不过承恩侯怕是忘了,与更三年丧者不休,蓝忘机休不了魏婴,充其量按照魏婴设想的那般,他二人和离。

“情理之中吧,别说我这个庶子,就是魏悠这个嫡子也是高攀太多,不过是仗着定有婚约罢了。”

婚约——

坏了,魏婴大意了。

他怎么忘了这茬,跟蓝忘机有婚约的人是魏悠,魏家是使了手段才将人换成了他。

蓝忘机为人正直或许不会借此发难,承恩侯可就不一样了。

魏家理亏在先,休妻也是应当应分之事,自然不必受到与更三年丧者不休的束缚。

唯有和离,魏婴才能单独立户,将来开酒铺做生意也是名正言顺之事。

倘若休妻可就大不一样了,必须回到魏家不说,那秦氏为了脸面还不得三尺白绫了解了他。

和离,魏婴必须尽快和离,唯有如此才能避免承恩侯逼着蓝忘机休妻。

当务之急是要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将荷风酒宣传起来,而后便跟蓝忘机提及和离之事。

“怀桑,这一瓶是我最新改良的荷风酒。若能在聂家宴席之上宣传一二,自当感激不尽。”

魏婴今日可是不虚此行,聂怀桑对他的荷风酒大加赞扬,当即定下了五十坛酒。

这不止是魏婴的第一笔生意,最关键的是只要荷风酒在聂家宴席上露了面,就很容易将名声打出去,到时候还怕开了酒铺招不来生意嘛。

入京之时魏婴早有准备,运酒的船只约莫几日后就到,就是得想个借口出城接货。

魏婴一边思索着如何顺理成章的出门两日,一边又想着与蓝忘机尽快和离之事。

谁知刚入府门,蓝忘机步履匆匆,迎面而来。

“你这是...?”

跟在蓝忘机身后的福伯手里拿着行囊,这是要出远门了?

“我要跟随素王殿下出京一趟,大约半个月后方归。”

翰林院还用的着替王爷办事?

魏婴也就是疑惑了一下,蓝忘机要做什么,他管不到更不必管。

“我知道了。”

魏婴心下一喜,蓝忘机既然离京,他连出城的借口也不必寻了。

“魏婴,你看起来很高兴?”

夫君离家不说愁眉不展,也不该是欣喜若狂。

明明以前魏婴将一切挂在脸上,很好看透。

分离大半年光景,蓝忘机却有些看不懂他了。

“额...你能跟随素王殿下办事,自然是殿下看重于你,我难道不该高兴?”

魏婴愣了一瞬,这一刻他是真的相信蓝忘机没有要与他分开的意思。

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或许蓝忘机不似初见那般厌恶他,也总归是不喜罢了。

“我知道了,一路保重。”

可惜了,若非承恩侯要将蓝忘机寻回去,魏婴或许还能搏上一搏,赌蓝忘机不是对他全无情谊。奈何魏婴赌不起,也不敢赌。倘若承恩侯铁了心让蓝忘机休了他,那就是死路一条,再无翻身之地。

“怀桑,你可是我的大主顾,却劳烦你陪我来大通镇接船。”

蓝忘机离开后,魏婴作为府上唯一的主子自然畅通无阻。

福伯倒是劝说了几句,可派府上小厮前往,魏婴拒绝了。

和离之后很多事他都要亲力亲为,每一次锻炼的机会都不该错过。

“我也是寻个借口出来罢了。留在家里,大哥又要让我相看了。”

聂怀桑也算是坤泽里的另类,与魏婴当真是志同道合。

拿着手中的票子排队接了货,天色已然不早,他二人只能在大通镇住上一晚。

魏婴与聂怀桑都是坤泽,又身在人生地不熟的大通镇,他二人干脆呆在客栈里闭门不出,吩咐小二将酒菜送到房间,两个人喝的畅快淋漓。

“魏兄,蓝忘机是不是满足不了你啊。”

聂怀桑一脸坏笑说出惊世之语,魏婴嘴里的酒悉数喷洒而出。

“你...你怎么这么说?”

虽是打定主意和离,魏婴也没想着败坏蓝忘机的名声。

“你还想瞒我?我看到你带着清心丹了。”

魏婴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无论是成婚三载不圆房,亦或是他至今需要清心丹压制雨露期,无论哪一个理由落到旁人眼里,蓝忘机总是有些问题。

“我...这个...”面对聂怀桑好奇的眼神,魏婴更是语涩,“我这不是想和离嘛——”

既然想要和离,自然不想再有夫妻之事,总算是合情合理。

聂怀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魏婴心道总算搪塞过去了,刚想转移话题,岂料‘砰’的一声巨响传来,魏婴闻声望去,竟是聂怀桑口中‘不行’的蓝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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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这一日的家宴上,尽管蓝启仁开席之前喝了足够多的解酒药,还是很快就喝醉了。

是啊,蓝启仁怎么能不醉呢?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曦臣,忘机,你俩不许拦着我!这酒,我必须得喝!”

...

“当年,兄长和大嫂,把你俩托付给我,我……我肩上的胆子,重啊!”

“你俩若是没天赋,也就罢了!偏偏你俩的天赋,比谁都好!都……都是百年难遇的好苗子!倘若……砸在我的手上,我……我对得起谁啊?”

“读书,习武,练琴,我哪一样都不敢懈怠!好不容易你俩长大了,世家公子榜,没人比得过你们,我原以为,我的任务就差不多了,可……可是……”

蓝启仁推开要拿走他杯子的蓝氏双璧,转向另一边的云梦双杰,继续跟他俩唠叨:

“你们不知道,忘机啊,年纪轻轻的,眼睛里突然……就没有光了!十六年,十六年啊!一年到头,跟我说不上几句话!我急啊!倘若忘机一辈子都这样,我,我怎么跟兄长和大嫂交待?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啊!”

“还好无羡,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忘机就活过来了!我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转头再看曦臣,还是闷!”

“忘机不高兴,脸上是不笑的,他不会勉强他自己。可曦臣……不高兴,也还是会对我笑。我这才发现,曦臣,比忘机更难办!”

“还好有你和忘机开导他!你们,比我强!我想开导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啊!”蓝启仁一把抓住魏无羡的手,“还好有你啊,撮合曦臣和攸宁,给他寻了一门这么好的亲事!那时,你笑话我心急火燎地去眉山提亲,我能不急吗?忘机跟你每天出双入对的,看曦臣一个人形单影只,我心疼啊!”

“曦臣成了亲,我才算是真的放了心!到今天,曦臣的儿子也出生了,我……从此往后,任何时候,去见兄长和大嫂,都不怕了!他们托付给我的事情,我……我都完成了!所以,这酒,我必须得喝!喝得问心无愧了!”

“叔父!您是最好的叔父,真的!”魏无羡撑不住了,眼泪鼻涕一把,像个孩子似的扑向蓝启仁,跟他抱了个满怀,在他俩的身后,蓝氏双璧红着眼圈,默默无言。

“亲家公太不容易了!”虞家夫人头一次见到喝醉的蓝启仁,由衷地跟坐在她身旁的江澄和冷凝感叹,“你们这一群小辈啊,真得好好孝顺他!”

“舅母放心,我们会的。”江澄同样唏嘘,是啊,蓝家和江家加起来,就剩下这一个大家长了,自是要好好孝顺他。

“义父,您喝我这一杯吧!”冷凝悄悄倒了一杯解酒药,想要把蓝启仁手上的那杯酒换下来,可谁也没想到他即便醉成这样,竟还能一眼看出端倪,皱眉道,“你这不是酒,是药!”

“这明明就是酒嘛,您看错了!”魏无羡赶紧从叔父怀里直起身来,吸着鼻子跟冷凝打配合,却不料蓝启仁一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就一脸警觉地推开他,“你该不会……把鼻涕弄我身上了吧?”

“哈哈哈哈!”原本被长辈酒后吐真言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安歌、景仪和思追,全都没有绷住,笑了出来,魏无羡也被叔父这突变的画风打了个措手不及,委屈巴巴地转向蓝忘机,“蓝湛你看啊!叔父他,嫌弃我了!”

“你擦一下吧!”蓝忘机忍俊不禁,将一方帕子递给自家道侣,蓝曦臣也抿嘴笑得不行,心道:叔父素来有洁癖,你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到现在才推开你,已经是……很不嫌弃了好吧?

“嗯。”魏无羡接过蓝忘机的帕子,胡乱在鼻子上擦了一把,递还给他,蓝曦臣眼看着自家弟弟一方整齐素白的帕子被蹂躏得不成样子,望向蓝忘机的眼神全是同情。

“哼,我看出来了,兄长你也嫌弃我!”魏无羡敏锐地捕捉到蓝曦臣的眼神,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明明已经醉得东倒西歪的叔父这会儿却不知怎么把“嫌弃”二字听到耳朵里了,皱眉道,“谁敢嫌弃我家无羡啊?是谁?我把他打出去!”

“……”所有人都短暂地恍了一下神,然后“哈哈哈哈”地全都笑开了。真的,就连一贯雅正的蓝氏双璧都笑得有点儿收不住了,毕竟他俩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叔父用这种不讲理的语气说话呢!

“你俩还笑!有人欺负无羡,你俩还笑?”醉醺醺的蓝启仁抬手就要去打蓝氏双璧,两个侄儿也不好躲,各自在背上挨了一下,惊得旁边的江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跟自家媳妇儿感叹道,“我一直知道岳父大人宠魏无羡,但真没想到,能宠到这步田地啊!”

“叔父叔父!您怎么还打人呢?您这是醉了,醉了啊!”魏无羡本来也在笑,一看这形势不对,赶紧跑过来拉住叔父的胳膊,对着蓝氏双璧一脸嗔怪道,“你俩都是傻的吗?不会躲开呀?”

“你拦着干嘛呀?看他俩挨打,不爽吗?”江澄在一旁冲魏无羡小声嘀咕了一句,被冷凝一胳膊肘顶了腰,然后就不敢说话了。

“兄长,我和魏婴,送叔父回屋去算了。”蓝忘机见叔父确实醉得不轻,就想着送他回去休息,魏无羡连连点头,“对对对!再不送回去,以蓝家人的酒品,待会儿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动静呢!”

“……”蓝氏双璧都觉得自己被内涵到了,不过在这件事上,貌似他俩也没啥反驳的资格,反倒是思追笑着走上前来,想要替长辈分忧,“要不我和景仪一起,把叔公送回去吧?”

“一会儿众弟子都会过来给你伯父贺喜,你和景仪留在这里帮忙理事。”蓝忘机摇了摇头,给自家儿子布置了旁的任务。

“是,父亲。”思追答应着退下,蓝曦臣笑着点头,心里油然而生的是跟之前江澄同样的感慨:唉,我的儿子才出生呢,忘机和无羡的儿子却能帮忙理事了,这差距,简直了!

“好了,叔父,咱们回去吧!”魏无羡哄孩子一般,将醉得发愣的蓝启仁扶了起来,“您走得动吗?要不,背您回去吧?”

“不回去!继续喝!”蓝启仁把手一挥,眼睛直勾勾盯着桌上的酒壶,“都怪……家规!以前,我……都没喝过酒,不知道……酒其实……这么好喝!难怪,难怪你喜欢呢!”

“扑哧”一声,江澄又没忍住,笑了出来,魏无羡哭笑不得,转头看向蓝氏双璧,“所以说,蓝家先祖一定是知道,蓝家人没有量又爱喝,所以才干脆断了你们的念想,不准你们喝!”

“我来背叔父吧!”蓝忘机也怕一会儿叔父醉得更厉害了不好收场,俯身示意魏无羡把叔父扶到他背上来,两人连哄带劝的,总算把叔父背出了饭厅,好歹没让他老人家在大伙儿面前惹出更大的洋相。

“叔父,乖啊!回寒室我陪您喝!想喝多少喝多少!”魏无羡跟在蓝忘机身后,一边轻拍着叔父的背,一边安抚他的情绪,蓝忘机才刚听到一声“叔父乖啊”,就抿嘴笑得不行。

蓝启仁伏在自家小侄儿的背上,脑子虽因醉酒浑浑噩噩的,心里却只觉暖和和的:这是忘机在背我呢!他小时候,我背他,如今他长大了,可以背我了。他又像小时候一样和我亲近了!真好呀!

“叔父睡着了,你轻点儿,咱们直接把他放到床上。”魏无羡推开寒室的门,帮着蓝忘机一起,服侍叔父睡下,轻声道,“蓝湛,你干脆再给叔父弹一会儿《安眠音》,确保他睡熟,要不然……他跟你似的,先睡再醒,没准儿一会儿咱们走了,他就爬起来发酒疯呢!”

“咱俩还要回饭厅吗?”出了寒室,魏无羡总算可以大声说话了,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又在自己腰上捶了两下,望向蓝忘机道,“你还别说,今天这一天,咱们虽然啥也没干,但是还怪累的呢!”

“其实我都坐着的呀!”魏无羡心安理得享受着自家夫君行走中的按摩,随口应道,“倒是兄长,一直站着!我是今日才知道,平日里那么沉稳的兄长,心理素质……其实不行!瞧他今日吓得,脸一直是白的!”

“我觉得,兄长心理素质……很好。”蓝忘机由衷替自家兄长辩护,“若是换了我,定然远不如他。”

“也对!我今日看兄长紧张成那样儿,就想,幸好我不能生孩子!倘若今天在里头生孩子的是我……”魏无羡乐了,一脸揶揄转向蓝忘机,“你在外头,该不会吓哭吧?”

“我不会在外头,我会进屋陪你。”蓝忘机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语气百分百肯定。

“你没听人家说吗?自古以来,就没有夫君进产房的!”魏无羡下意识反驳,“你如何能进屋里去?”

“古人与我何干?”蓝忘机轻描淡写一句反问,倒叫魏无羡没话说了,半晌才望着蓝忘机笑道,“我家二哥哥果然霸气!但凡男人能生孩子,我就豁出去,给你生一……”

“我不要你豁出去。”蓝忘机摇头,一脸认真道,“今日我一直在想,就算男人能生孩子,我也不要你生,不想让你疼。”

“切!我会怕疼?”魏无羡又不服气了,“金丹我都生剖了!难不成生个孩子比那还疼?”

“就是因为你疼过,所以不会让你再疼。”蓝忘机轻轻摇头,“所以,如果男人能生孩子,我们两个,就由我来生。”

“你?”魏无羡被惊到了,虽然他天天调侃蓝忘机是蓝姑娘,但是……他是真的没法假想……他的蓝湛……哈哈,还愿意给他生孩子啊!

“曦臣,怎么回事?”蓝启仁缓步步入厨房院落时,见着几人才肯定估计刚刚听到的声响不是幻听

“叔父,先生”几人先是见过礼,蓝氏双璧对视一眼,却不知该如何说,刚刚安慰魏无羡之言,明显不适合对着他们叔父说

“先生,是我,我刚刚不小心把厨房给炸了”魏无羡低了低头,原本就是他炸的,他得承认错误

“你把厨房炸了?它怎么你了?”蓝启仁抚了抚胡须,伸手接过蓝曦臣怀里的蓝劭,将他抱进怀里

“......”蓝曦臣,叔父这反应不对啊

“......”蓝忘机,叔父这话问的,厨房还能把谁怎么滴

“额,先生,...

“额,先生,厨房他倒是没怎么我,就是我把它炸了”魏无羡惊愕了一瞬,万万没想到蓝启仁竟是这反应

“它没怎么你,你没事炸它做什么?”

“叔祖,是阿劭想吃父亲做的饭饭”蓝劭乖乖窝进蓝启仁怀里,还伸手揪了揪他的胡须,蓝启仁不见半分生气的迹象,脸色倒是比平日里更温和了几分

“所以你父亲他们是在给你做饭吗阿劭?”

“是的叔祖”

“这样啊”蓝启仁点了点头,难怪厨房会炸,就这一个两个厨房都没进过的人,也是难怪了

“叔祖,爹爹不是故意炸厨房的,你别怪他好不好”蓝劭伸手搂着蓝启仁的脖颈,嘴唇在他脸上贴了贴,声音软软的似是带着蜜

“不怪,不怪,厨房而已,炸了重建一个就是”蓝启仁伸手将蓝劭环得紧了些,这么个娇娇软软的奶团子,真是要将他的心给融化给一滩水

“曦臣啊,你去安排下,让人尽快将厨房修好,在静室那边也找个合适的地方再建个小厨房,阿劭既是想吃忘机做的饭,那忘机可得好好学学”

“曦臣,听到我说的没?”见他说完好一会,蓝曦臣却半点回应也无,蓝启仁又稍稍往上提了提声音

“啊,哦,叔父,我知道了”其实蓝曦臣倒也不是没听清蓝启仁说的话,就是他一时半刻还有些无法接受蓝启仁这般大的转变

从小蓝启仁就待他和蓝忘机格外严格,可如今哪里还看得出半点严肃,这果真是有孙万事足吗?

“行了,那你去安排,忘机和无羡先回去整理一番,阿劭我就先带去我的院子了,晚些时候你们再来接”不知是有意无意,蓝曦臣总觉得晚些时候这几个被他叔父咬得格外重

“蓝湛,蓝湛,这真的是你叔父?”魏无羡摸了摸下巴,感觉蓝启仁和传言中的差距好大,这往后谁要是再在他面前说先生的坏话,他一定套谁麻袋不可

这多好的人啊,又慈爱又祥和,到底哪里严肃,哪里古板,哪里不近人情了,果然传言就是传言,多数不靠谱

“是叔父”蓝忘机收起心底的惊诧,老实说这样的叔父,他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那叔父挺好的嘛,怎么别人将他说得那么恐怖?”魏无羡撇了撇嘴,忽而想到自己身上的那些流言,觉得他懂了

“叔父他挺好的”于蓝忘机而言蓝启仁是严师严父,可从小到大该对他们好的地方也半点不输别人家的慈父

他不知叔父为何一直未曾娶妻生子,观他对阿劭的态度,他其实是真的很喜欢孩子,不知是未曾遇到那个命定之人,还是因为要看顾蓝氏,照顾他和兄长的缘故

“蓝湛,我去学舍取一下我的行李”魏无羡眼珠转了转见周围没人,快速伸手抱了抱蓝忘机

“在静室”

“什么在静室?”

“你的行李已经在静室了”

“这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啊”

“不久前”

“那蓝湛,你怎么都不和我说啊”

“你不愿意吗?”蓝忘机抿了抿唇,眸中迅速划过一丝紧张

“我愿意啊,我当然愿意了,再没有比这更愿意的了”魏无羡在蓝忘机怀里欢快的噌了噌,还趁蓝忘机不注意色胆包天的亲了亲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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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山为王,六岁年龄差不变,私设不要上升

正文——

你是我人生仅有一次的冲动,也是我一生唯一一次心动。

【啊啊啊,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真的是因为念一?】

【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感觉问题很严重啊】

【只有我觉得他们真的好爱对方吗?】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以前的痛苦就不要再想啦,现在看起来很幸福就很好啦】

吃过早饭,肖战将碗筷收拾进洗碗机里,这时导演拿着任务卡走过来:

“是这样的,咱们有一个互动任务...

“是这样的,咱们有一个互动任务,需要两位回答一些弹幕上的问题。”

王一博抱着肖念一,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宝宝,你手机在楼上,你先用我的看直播吧。”

肖战从厨房走出来,将手机递给王一博,同时道:

“我去把桌子擦一下,你先看着,不想答的问题就跳过。”

【嚯,看看肖影帝这护犊子的样子!】

【几个意思啊,是觉得我们会欺负你老婆是吗?小看谁呢?】

【楼上,调x也是一种欺负(bushi)】

【笑死了,楼上真相了】

王一博接过手机,用自己的指纹解了锁,点进节目组的官方账号。

肖念一安静地从爹地腿上爬下来,坐在厚厚的地毯上,王一博拿了茶几上的几块小型积木给他玩。

【啊啊啊,来了来了来了!】

【老婆老婆老婆看我看我看我!】

【老婆早上好!】

【老婆,肖影帝太高冷了,你跟我走吧!】

一进到直播间,入眼的全是排列整齐的“老婆”二字,王一博眉间一皱,淡淡道:

“别乱叫,有家室了。”

说完又看到那条说肖战的,王一博眉头蹙得更深了,显然对这新时代的弹幕文化还不太了解,以为对方是认真的,便道:

“我没觉得他高冷,可能他只对你们高冷。”

此时的他面色淡然,眉宇间还染着一丝凛冽,和刚才吃饭时候半梦半醒的样子截然不同。

【啊……竟然是走这个路线的吗?】

【靠,只对你们高冷,好他妈扎心】

【刚刚那是在……炫耀吗?是在嘚瑟吗?】

【老婆严肃起来也好好看救命!】

再次看到这个称呼,王一博轻轻“啧”了一声:

“说了别乱叫。”

说完又抬头看向导演,皱着眉问:

“我能踢人吗?”

这个节目他投资了,应该是有这个权利的吧。

导演有些尴尬地点头,还真有。

【不不不,王总,这误会有点大】

【我错了王总,只是想说您的颜值很完美,无奈读书不多,词汇不够,老婆来凑】

【别别别,我们错了王总!您不是老婆,您是美人,是仙子!】

【笑死了,大家求生欲好强哈哈哈】

【救命,好吃这种严肃正经又漂亮的Omega啊5555】

【楼上,想想就行了,吃是吃不了了】

【举报!有人开车!王总快把他踢出去!】

王一博静静地看着弹幕一顿滚动,可愣是一个正经问题都没看到,有些不解:

“你们没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先退出去,等战哥来了再跟你们聊。”

【有有有!老……不是,哥哥别走!】

【有问题!王总手下留情!别退!】

【念一崽崽好乖啊,一直玩积木也不出声儿】

此时被弹幕cue到一直没出声的肖念一恰巧看了过来,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坐上沙发,挨着爹地蹭了蹭,小声道:

“爹地要答题吗?念一可以和爹地一起答。”

小孩子的认知里,答题很费神,肖念一想帮爹地。

王一博看着自家软糯糯的崽崽,笑得宠溺地抱住他,柔声道:

“好啊,宝贝和爹地一起。”

【啊啊啊,崽崽也太乖了叭】

【王总对宝宝好温柔啊,咋跟肖影帝一样双标呢】

【楼上,你忘了肖念一也是个双标的崽】

【笑死了,这一大家子双标实锤了哈哈哈】

【怎么把孩子养这么乖的啊,我家的皮得要上天了,求教!】

王一博看到这条,挑了挑眉,语气里竟带上一丝骄傲:

“念一从小性格就比较安静,但他好奇心也很强的,很聪明,学东西很快。”

【啧啧啧,这炫孩子的样子和肖影帝暗戳戳秀恩爱如出一辙】

【老婆有点傲娇的样子好可爱,想偷5555】

王一博再度挑眉,轻呵了一声,语气淡淡:

“口嗨也是要被踢的。”

【……我错了王总!】

【您瞧我这张嘴,咋就这么不听话呢,您别介意,我这就帮您掌嘴】

【楼上姐妹,牛b】

除了对肖战,他难得有话这么多的时候,早就擦完桌子的人在厨房门口站了许久,不想打扰他身上难得的少年气。

“嗯,平常喜欢看舞蹈视频,街舞。”

“会一点,但很业余。”

“不跳,下一个问题。”

“喜欢滑板摩托车,都会一点。”

“平常在家会和念一一起玩乐高。”

【哇,王总的喜好好酷诶!】

【着实有点意外,明明是大集团的低调一把手,私下里却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孩子,好矛盾,但是又好酷】

王一博看着弹幕,挑眉道:

“私生活确实喜欢自由一点。”

【也是,王总也才22岁啊】

【靠,对哦,这么说,我老婆18岁就怀念一了?!】

【肖战,不得不说你有点子qs(bushi)】

【啊啊啊,他还那么小!肖战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眼看弹幕的风向开始偏了,王一博抿了抿唇,抱紧怀里的崽崽,淡声道: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没有应不应该的说法,不用纠结这个。”

【谁跳脚了?我们明明是在悲伤,老婆刚成年就被拐跑了5555】

【不得不说,王总也好护犊子啊哈哈哈】

此时肖念一见爹地看着手机说了这么久,也有些好奇地凑近屏幕,结果只看到花花绿绿的界面和密密麻麻的字。

他识字不多,看不太懂,眨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软声问道:

“爹地,念一也想回答问题。”

王一博笑了笑,满足自家崽崽这突然旺盛的求知欲:

“行,让手机里的哥哥姐姐也问你问题好不好?”

肖战站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抬脚朝客厅的一大一小走过去。

他坐在王一博旁边,手习惯性搭在对方腰上。

“聊得开心吗?”

王一博抬眼瞄了眼摄像头,到底没让肖战正经点收手,只是把手机界面亮给他看。

“聊着呢,念一想答题。”

此时弹幕刚好在线“吸”完一波崽,正要正经地问点什么满足肖念一。

【崽崽是不是在上幼儿园了呀?】

【崽崽在幼儿园很受欢迎吧?】

【崽崽这么乖,在幼儿园有没有小朋友说喜欢你呀?】

肖战扫了一眼弹幕,轻笑一声,原封不动地将问题读给正期待着的小崽子。

第一个问题肖念一会答,可到了第二个,画风越来越奇怪,肖念一抿着小嘴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诺诺道:

“幼儿园很多小朋友跟念一一起玩,他们应该都很喜欢念一,不然就不跟我玩了。”

他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很完美,说完脸上放松许多,又加了一句:

“但是念一最喜欢和小阳一起玩了!”

【哦豁,有情况?!】

【不是,才几岁大的孩子,直播间的姨姨些能不能收敛点,笑死了】

【啊啊啊念一你不要喜欢别人,你等等姨姨,等姨姨结婚生孩子,我要当你丈母娘的!!!】

【楼上,首先,你要有个可以结婚的人】

【谢楼上提醒,已经躺平摆烂了】

王一博也有些惊讶,看着肖念一认真的小脸,问道:

“小阳?是和我们住一个小区的小阳吗?”

肖念一点了点头,眼睛亮亮的,像在发光。

【还是邻居?!完了,没希望了555】

【楼上,你其实知道,不是距离的问题】

【烦死了,不要拆穿我!】

可现在看来,王一博倒觉得这群人挺有意思的。

然而有些事情就是经不起念叨。

弹幕正和三人欢快地互动着,突然一条带有会员尊贵标识的弹幕飘过屏幕——

【王总真的是孤儿吗?王氏真的是你一个Omega创立的吗?你和肖战的关系真的单纯吗?18岁就怀孕是不是有伤风化?】

【???这SB在说什么鬼话?】

【靠,有病吧?!18岁怀孕碍你事儿了?要你负责了?住海边的吗管这么宽?还有伤风化?哪门子的风?】

【是不是孤儿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性别歧视?宁是从大清穿过来的吗?!气死我了!老婆别看这种晦气玩意儿!】

那条弹幕太过显眼,而且因为充了钱,还在屏幕上停留了一会儿,想不看见都难。

肖战眉间聚起了冷气,他将手机从王一博手里抽走,抬头看向导演,示意他给个交代。

导演立马会意,让工作人员把那人踢出了直播间。

但王一博已经看到了,肖战一时有些懊恼,甚至开始后悔参加这个节目。

“宝宝,你是不是还有工作?要不你……”

肖战话还没说完,手背覆上一层微凉的触感,是王一博的手。

“战哥,我想回答这个问题。”

肖战心尖狠狠一颤,一股酸意直冲鼻尖。

他没有再反驳,因为知道自家爱人有多倔,决定了的事就绝不会放弃——

一如当初意外怀孕却被告知生下来有性命危险,他也依旧要坚持。

“好。”

他只能哑声回答,支持他的所有决定。

敏感的肖念一察觉到了爸爸和爹地间气氛不对,两边看了看,选择默默滑下沙发,走到厨房,从餐桌上捧起一个杯子,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温水回来。

“爹地,爸爸说你要多喝水哦。”

王一博低头看着儿子乖巧的笑脸,鼻尖一酸,笑道:

“谢谢宝贝。”

一开口他才发觉,自己的声音也有些哑。

【呜呜呜救命,怎么突然这么沉重了啊555】

【天呐,念一宝贝太戳人心窝子了啊啊啊】

【所以老婆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啊,为什么肖影帝看起来好自责的样子?】

【好纠结,又想知道他们的故事,又怕他们心情不好啊啊啊】

王一博接过肖念一端来的水,轻轻抿了一口。

肖战摸了摸肖念一的头,温声对他说:

“念一,你先回自己房间玩一会儿,等会儿爸爸和爹地一起来陪你玩乐高,好不好?”

肖念一大概知道爸爸和爹地要做一些他不能知道的事,平常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于是他听话地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王一博看了眼身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的爱人,心里又是一阵暖流划过,他看向手机屏幕,出声道:

他语气没什么起伏,但言语间没有半分敷衍,仿佛是在和很重要的人交代很重要的工作。

【啊,我们不是要道歉啊老婆】

【虽然不想让你们自责,但刚才那一瞬间也是真的鼻酸了】

王一博有些欣慰地看着弹幕,又接着说:

“我确实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话音刚落,王一博感觉攥着自己的手又重了几分力道,他给了身旁的人一个微笑,示意他自己没事。

“我从小没有过家庭,所以我不清楚正常的家庭应该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别人口中的喜欢和爱是什么。”

“我的前半生,简单来说可以分成两半,一半是遇到肖战以前,一半是遇见他以后。”

“以前,我的确以为自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我18岁从孤儿院出来,就想开一个公司,很奇怪,没有别的想法,就想干这个,觉得这个挣钱,毕竟我很缺钱”

“但我虽然学东西快,却没有本钱,也没有团队,就只能打零工赚钱,去结识一些有能力的人。”

“我和战哥是在一场宴会上认识的,我出了点意外,突然分化成了Omega,是战哥帮了我。”

“他说他对我一见钟情,我是信的。毕竟没有哪个陌生人会像他那样,明明我都一直拒绝他帮忙,一直把他往外推,可他就是要坚持送我去医院。”

“我那时候哪住得起医院啊,也根本不想欠别人的。可战哥不听,背着我就上了车。”

“后来,医生说我分化成了Omega,但我的腺体有问题,没办法像普通的Omega一样,拥有固定的发情期。”

“我的发情期很紊乱,而且我的信息素味道也很淡,不在发情期的时候,就和一个beta没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王一博轻笑了一下。

“我那时候挺幼稚的,就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个怪物,像beta却又不是beta,是Omega却又不像Omega。”

“老实说,一开始,我是不太相信的,毕竟……那可是肖战啊。”

肖战看着自家爱人脸上淡淡的笑意,心尖软得不成样子。

王一博看向他,目光温和:

“可他就像赖上我了,每天给我发消息,问我今天有没有开心一点。”

“这个问题,在18岁以前,从来没有人问过我。”

“而18岁那年,我遇到的这个人,把这些关心,这些温暖,统统加倍还给了我。”

准确的说,也许从肖战不顾他的反抗,把他背去医院,没有选择趁虚而入起,王一博那颗除了维持生命跳动的心脏,就已经变了节奏。

肖战握着王一博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没有人知道,他家爱人从前是个多么冷淡的性子,不爱说话,性格淡漠,感情迟钝,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善意和帮助。

像一只孑孓独行的刺猬。

而如今,他也可以大大方方在镜头面前表达对自己的心意,这是肖战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养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他养回了会撒娇会示弱的小朋友。

肖战突然心生满足和轻快。

到底没有辜负他那么小就把余生托付给自己。

王一博注意到肖战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有些微红,转头直视着直播间不断滚动的弹幕。

【天呐,哭了】

【肖老师真的好执着啊,换个人早就放弃了吧】

【啊啊啊好心疼老婆,王氏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老婆一定吃了好多苦】

【所以真的是Omega白手起家开了公司吗?天呐好励志!】

“也不算完全的白手起家。”

王一博看着弹幕道:

“期间战哥帮了我很多,我的第一笔投资,就是战哥以他朋友的名义投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都是他的钱。”

“我以前可能不是一个多幸福的人,我很少感觉到快乐。”

王一博突然勾了勾嘴角,弯起的括弧里盛满了幸福:

“可战哥的出现,就像天降惊喜,我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既幸福又幸运的人。”

“他的温柔是浸透骨子里的,被他放在心上的人,真的会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幸福。”

【好令人羡慕的爱情啊,一见钟情,一生钟情】

【所以生念一的时候很辛苦吧,而且还是刚分化不久?】

肖战瞳孔暗了暗,王一博回答道:

“是有点辛苦,但都挺过来了。”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肖老师的自责啊,他一定好心疼自己让最爱的人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

【所以为什么不做好措施呢?】

王一博看着这个问题,耳尖突然红了。

肖战蹙了蹙眉,沉声道:

“怪我,没把持……”

“你闭嘴!”

王一博一把捂住自家Alpha的嘴,瞪着他以示警告。

肖战刚才的沉重心情突然就明朗了,听话地点头,眼眸微弯,宠溺地看着自家爱人。

【……ok,fine,又是一波狗粮】

【啊啊啊,你让他说完啊!老婆你咋这么不懂事啊啊啊!】

【笑死,肖影帝是懂调节气氛的,一句话瞬间赶走了所有阴霾哈哈哈】

【王总害羞的样子也太可爱了】

松开手的王一博还有点不好意思,直到弹幕又飘过一句:

【我还是不相信Omega能管理好一个公司】

王一博蹙了蹙眉,严肃道:

“抱歉,在我一心想要开一个公司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性别,所以我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也许正是因为我没有考虑过,所以我成功了。”

【王总好酷!!!】

【对啊,性别歧视归根结底都是刻板印象,不去想这些,什么性别都是一样的啊】

【就是就是,性别不是一个人做任何事的阻碍!】

王一博说完这句话后,弹幕恢复了正常,再没有奇怪的质疑。

肖战退出直播间,收起手机,和王一博一起进了肖念一的房间。

此时直播间又黑了一瞬,再亮起,则是王一博的单人采访片段。

“做过最冲动的事情是什么?是怀孕吗?”

王一博笑了笑:

“当然不是。”

“我记得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战哥,他说他最冲动的一件事,是喜欢上我,但对于自己这份冲动,他感到三生有幸。”

“所以”

王一博直视着镜头,一字一句道:

“我也一样。”

爱没有距离和年龄之分,遇上了,心动了,想在一起了,就是认定了。

完结得有点草率,但最开始设想的结局就是这样的,不是一定要写到这一天结束。

只是想表达美好而长久的爱情不一定不能是一见钟情,也无关年龄。

这周忙得焦头烂额,等会儿还有事要出门,可能有些错别字或者语句不通顺的地方,也没检查,晚点有空再看看。

清晨阳光明媚,天朗气清,一概是一副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的景色。肖战因生物钟恢复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却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在原地坐着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扭头看一下床头的闹钟。

6:40

今天几号来着?

肖战脑子还没清醒,又懒懒地拿起手机看日期。

3月1日

我天!

肖战在入眼这两数两字后,脑子“噌”一声被泼了一脸冰水似的清醒过来,并向身旁熟睡的王一博送去了连续性的爱之拍打。

手刚落下,王一博便惊醒坐起身,与肖战肩并肩懵逼着。

“起床了嗐!今天9月1!小琑要开学的!”肖战一手抓着王一博一边臂膀,用力摇晃几下,“...

“起床了嗐!今天9月1!小琑要开学的!”肖战一手抓着王一博一边臂膀,用力摇晃几下,“要起了!”

“哦~,知道了~”王一博上下眼皮持续打着架,嘴里吐出来的字眼也是含糊不清,明摆着的困,并且还在亲老公的卖力摇晃下仍腾出空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响亮的哈欠。

“小琑今天开学啊!”肖战放弃了继续摇他,转身换起衣服。

“哦~”王一博仍旧半梦半醒,下一秒就有可能倒头大睡。

“喂!”肖战正脱完睡裤,光着腿往王一博小腿一踢,“咱俩儿子幼儿园开学好嘛!得送他!送他!”

被肖战不重不轻地这么一踢,王一博脑子倒是清醒了半分,牙齿绊舌头地问:“那……那,到五点都不回来了?”

“对呀,小琑到五点才能接。你是不是睡傻了?”肖战穿完衣服下床,趿着拖鞋打开卧室的房门,又转身看着昏昏欲睡的王一博,只觉得朽木不可雕,“二人世界啊!二人世界!今天咱俩都不工作啊!”说着又使劲比了个“2”给王一博。

王一博当在听到“二人世界”这四个字眼时,盘踞脑袋的睡意一下子就被某些奇特且你我心知肚明作者就不写出来的想法驱散,眨眼功夫就收拾妥当站在了肖战面前,按耐不住喜悦,但又装着一副温和样对其讲:“战哥,去洗漱吧!”

肖战叹一口气,喟眼前人心思不纯,自己却拿他没办法。随后又微笑着拉起王一博的手,进了卫生间。

盥洗完毕,二人兵分两路。肖战去做早餐,王一博去叫王一琑起床。王一博在肖战脸上“吧唧”一啃便连蹦带跳走向了自家儿子的卧室。

寒假对王一琑是一件很高兴的事。但对其父——这位名叫王一博,也曾体验过寒假快乐的狗崽崽来说简直就是一次苦修!

早上起来找肖战,肖战已经被王一琑占领了(实际上,纯粹是因为王一博起的晚)。中午找肖战,虽说还能吃着便宜,但光天化日碍于身旁的王一琑他也只能点到为止。晚上找肖战,觉着终于可以干正事了,可到头来还是被突然出现的王一琑钻进了二人的被窝。

昨天王一博实在忍不住了,便等王一琑在肖战怀里睡死了就把他抱回了儿童房。可送走孩子一回卧室,才发现刚才还精神奕奕地哄小孩的肖战也已经睡了去。无他法,王一博也只能自认倒霉地躺回肖战身旁乖乖睡去。

“起床!”王一博也不敲门,逮着门把手就推门而进。

一声王一琑没起。

“王一琑起床了!”王一博加大音量。

这次孩子翻了个身,眉头开始蹙起。

“今天可要开学啊!儿子,快起来!”王一博继续加大音量,就差喊出来了。

王一琑不耐烦地用被子盖住头嘟囔了一句:“再睡五分钟!”

王一博隔着被子也没听清他说啥,直接上前掀开儿子的暖被窝:“7点了!你八点上课,你想迟到了是吗?赶快起来!再不起,你爸我可不管你!”

“有爹爹啊!”王一琑又说。

这次王一博离得近了,听得一字不差,“哎↗!”一声,把王一琑一把捞起抗在了肩上,“小琑啊!你已经是位五岁的大男孩了,要学会自己独立。不要总想着爹爹能帮你做什么!”

王一琑在王一博肩上扑腾几下也睡意全无,顺着王一博开的话题往下一问:“为什么?”

因为你爸爸也需要他,你不能独享!

王一博心里虽如此想,可面上还是很有教育性地回答:“独立了才能长大!”

“哦!”王一琑似懂非懂被他抗进卫生间后,乖乖洗了漱跟着老爸一起上了餐桌吃早餐。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完早餐,收拾好东西便准备送王一琑去幼儿园。依旧王一博开车,肖战和王一琑就坐在后头,聊着一些有的没的。

“爹爹,我明明昨天睡在你们俩身边,为什么起来的时候在自己房间。”王一琑好奇着问。

肖战通过后视镜跟王一博对了对眼神,立马编了套说辞:“因为你爸爸昨天做噩梦了,老动来动去,为了能让你有个好睡眠来应对开学,所以我就把你送回了你的房间。”

王一琑信以为真:“那爹爹睡好了吗?还有,爸爸做噩梦后还好吗?”话一出口,两位人父的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暖流。可谁料这孩子后头还加了句“爸爸要是常做噩梦吵到爹爹,爹爹就不如搬到我的房间,跟我一起睡。”

“不能!”被儿子占了两个月老公的王一博立即严声拒绝。

小兔崽子!跟我抢兔兔了?

肖战摇摇头,婉拒道:“小琑是不是很喜欢跟爹爹一起睡。爹爹也跟你一样,喜欢跟某个人一起睡,那个人就是你爸爸。所以爹爹不能跟你一起睡,而且你也长大了,要学会一个人睡。”

“哦,知道了!”王一琑撅着嘴,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可还是接受了肖战的建议。

两位父亲也相视一笑,只不过他们笑得不是这次教育很成功,而是车已经开到幼儿园门口,再等几分钟就可以放飞自我双宿双飞,逍遥自在了。

两个人一左一右陪着王一琑走到幼儿园门口。王一博先蹲下把小背包给王一琑戴上,又重新起身拍了拍儿子肩膀:“进去吧!”

肖战也对王一琑一笑:“进去吧,别迟到了!”

对两位父亲后续计划一概不知的王一琑,向着他们挥挥手搞了个别,转过身往校内走去,走了几步还不忘在回头挥手。

等儿子消失在视线中后,两位家长一脸坏笑地迅速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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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坑出炉~

二胎就要来了~

可爱的琑儿也登场了~

晚上二更~

这个暑假我也是连更的崽~

所以,小心心小蓝手送过来~

魏婴故意吃吃喝喝,将自己吃成了小胖子。

只因他和一人约定,将来做一对幸福的小胖子。

相依相伴,白首不离。

“三哥,这可是赏花宴,你别只顾着吃呀。”眼瞧着魏婴一口接一口的吃着点心,魏瑾压低了声音提醒,“你再胖下去,可就嫁不出去了。”

熵国以瘦为美,魏婴乃男子坤泽,骨骼本就比不得女坤小巧,再加上点心从不离手,身材日渐丰腴,早已是众人嘲讽的对象。

“这里的点心好看又好吃,不吃可就浪费了。”魏婴俏皮的一笑,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魏瑾一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要是一朵花也拿不到,可有你哭的。”

赏花宴名为赏花,实则却是相看之用。参宴之人无论乾元还是坤泽,或展现才艺,或四处...

赏花宴名为赏花,实则却是相看之用。参宴之人无论乾元还是坤泽,或展现才艺,或四处赏花,又或随意攀谈,皆可尽兴。直到宴席最后一个环节,在场所有乾元会为心仪的坤泽献上一支牡丹,以表心意。

当然,此举并不等同于求亲,却是世家坤泽难得的良机。

按照往年的惯例,但凡获得牡丹数量最多的坤泽,必定名扬京城,嫁得如意郎君。

尤其今年的赏花宴还是由护国公府主办,众多世家贵坤格外重视,个顶个的花枝招展,力争在最后的环节拔得头筹。

偏偏魏婴,只一味吃着点心,事不关己的模样。

“有没有牡丹,我才不会在意。”

他早就跟小胖子做了约定,结为夫夫,一起做一对快乐的小胖子。

赏花宴上是否得人青眼,无甚要紧。烂桃花而已,既是烂的,不沾手反倒是幸运。

“三哥,你还真是...”魏瑾怒其不争,甩了甩手道,“随你吧,我可要去寻找目标了。”

魏瑾自知容色平平,定要好生攀谈一番,寻一人献花才不至于惹来众人窃窃私语。

宴会过半,无人继续展现才艺,纷纷攀谈起来。

很明显,其中几位贵坤暗自较劲,誓要艳压群芳,拔得头筹。

不过嘛,跟魏婴没有半点关系。

若非母亲大人耳提面命,他才不会走这一遭。

吃完最后一口点心拍了拍手,魏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对今日的成果十分满意。

他本就不是容易发胖的体质,自从答应了小胖子一起变胖,拼命进食才保持到如今的模样。

倒也算不上多胖,顶多比旁人丰腴了几分。饶是如此,魏婴在以瘦为美的众多贵坤中已是健硕的存在。

也挺好,少了烂桃花,他可以清清静静的等他的小胖子。

七年之期将到,总该回来了吧。

想到当初那个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少年郎,魏婴垂着眸轻笑出声,满是甜蜜。

“魏公子,送给你。”

一朵红颜的牡丹出现在眼底,魏婴愣了一瞬,立时喜不自禁。

以他如今的模样,献花之人除了小胖子,不做他想。

回来了,小胖子终于回来赴二人七年之约。

“你...”展颜抬眸,下一刻,魏婴的笑容僵在脸上,“上...上官世子...”

护国公世子上官君回,世家子弟中最耀眼的儿郎。

这样的人献花给了魏婴,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不远处,一位身着梨花青双绣轻罗长裙,头戴蝴蝶步摇的娇俏女坤更是直接甩袖而去。

那位愤而离席的女坤魏婴认得,正是李尚书之女李婉仪。

上官君回向后瞥了一眼,嘴角得逞似的扬起,而后转眸看向魏婴,“魏公子,不接吗?”

有心送花放到桌案上便是,既表明了心意,也给双方留有余地。

当面相赠,还要魏婴亲自接下,那就是不日登门求亲的意思。

魏婴默了几息,起身而立,“上官世子,这花我若不接,损的是你的颜面。可若接了,打的却是我自己的脸。换做上官世子,这花是接,还是不接?”

越过上官君回,魏婴远眺那道跑远的身影,提醒道,“再不追,可就来不及了。”

上官君回一怔,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好不精彩。

片刻后,他将牡丹郑重其事的放置到桌案上,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似是第一次认识魏婴。久久而立,上官君回莞尔一笑,柔声道,“魏公子,我们还会见面的。”

话里有话,魏婴却并不想探究其中深意。

返回魏府的路上,魏瑾的眼睛一闪一闪,好奇的紧,“三哥,刚刚什么情况呀?”

那可是上官君回,居然送花给了魏婴,还想他亲自接下。魏婴倒好,一点面子没给当众回绝。高傲如上官世子,非但没恼,仍是将牡丹相赠,还一副既悔愧又探究的模样,似是对魏婴有了兴趣。

“三哥,你快点说说呀,小弟我都快好奇死了。”

魏婴轻笑几声摇了摇头,开始答疑解惑,“谁不知道上官世子和李尚书家的幼女李婉仪早有默契。可那李婉仪贪心不足,四处攀谈只为争一争赏花宴上的虚名,上官世子为人高傲,素来眼高于顶,如何能忍,自然是要以牙还牙。”

“噢~我明白了。”魏瑾拉着长长的音调,恍然大悟,“太可恶了,那上官君回是拿三哥你作筏子呢。”

宁可将花献给只会吃吃喝喝、身材臃肿的魏三公子,也不肯献花李婉仪。

上官君回分明是在置气,借着魏婴下李婉仪的脸面,给她一个了教训。

“还好三哥没有接,倘若接了花,上官君回又没有上门提亲,三哥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魏婴倒不似魏瑾那般生气,无关紧要之人罢了,不值得他付出多余的情绪。

更何况,小胖子就快回来了。

他呀,高兴还来不及。

从赏花宴回来,上官君回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竞对魏婴上了心。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李婉仪悔不当初,在家中摔打了好大一通,还放下骄矜主动求和,上官君回不为所动,只一心一意的讨好着魏婴。

“三哥,上官世子的赔礼送了一回又一回,该不是真的对你上心了吧。”魏瑾看着满院子的礼物,啧啧称奇。

魏婴瞥了魏瑾一眼,见他手里拿着帖子,疑惑道,“谁家的帖子?”

“哎呀,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魏瑾献宝似的举到魏婴面前,兴奋道,“承恩侯世子刚刚回京,护国公府的老太君为他筹办了一场马球赛。瞧瞧,上官世子特地给三哥送来的请帖,啧啧,还真是贴心啊。”

魏婴浑身一僵,瞪大了眼睛,“你...你说谁?”

“上官世子呀,这帖子可是千金难求。三哥,你带我一起去呗。”

魏婴摇了摇头,抓着魏瑾的双臂追问道,“我不是问上官君回,你刚刚说...是为了谁举办的?”

魏瑾吃痛一声,愣愣道,“承...承恩侯世子蓝忘机啊,老太君的宝贝外孙。”

蓝忘机——

七年之约近在咫尺,小胖子终于回来了。

‘魏婴,等我回来,一定第一个来找你。到时候,我上门提亲,好不好?’

说好的第一个来找他呢,说好的上门提亲呢。

魏婴眼巴巴的等着盼着,却是从魏瑾口中才得知他回来的消息。

这会儿,怕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吧。

骗子,大骗子——

“三哥,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魏瑾一路叽叽喳喳的,倒是将魏婴心中的不安冲淡些许。

“我...许久没看过马球赛了,想看一看。”

七年未见,终于等到了小胖子,魏婴哪里舍得不来。

离京郊马球场越近,越是惴惴不安。

魏婴一边担心蓝忘机早已忘了约定,一边又担心他不喜欢如今的自己。

会喜欢的吧,当初两个人可是约定好的,一起做一对快乐的小胖子。

“三哥,我们到了。”

魏瑾兴奋的手舞足蹈,不待马车停稳便跳下马车,向马球场的方向飞奔而去。

魏婴却纹丝不动,紧张到腿都失了力气。

“魏公子,我扶你下车。”

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伸进马车,魏婴不曾理会,兀自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上官君回悻悻地收回了手,又做了个请的动作,笑道,“魏公子,请吧。”

魏婴没有挪到脚步,他的全部心神早已被马球场上一抹白色的身影吸引。

身穿云纹白衣,头戴抹额,分明是承恩侯府的象征。

魏婴眨了眨眼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的再清楚一点。

真的是他,昔日白白嫩嫩的的小胖子竟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形容的不正是承恩侯世子蓝忘机。

芝兰玉树的翩翩少年郎,耀眼瞩目的令人移不开眼。

反观自己,竟是圆润成了憨憨的模样。

说不清是自惭形秽,还是气蓝忘机没有遵守约定第一个来寻他,魏婴竟是不敢上前。

犹犹豫豫间,那道白色的身影似是扭转了目光远眺魏婴所在的方向。

心急之下魏婴快速扭转身体,上官君回诧异道,“魏公子,你没事吧。”

摇了摇头,魏婴紧张到浑身都在颤抖,“我没事。不不不,我...我突然觉得不舒服,想要回去。”

只见魏婴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上官君回不疑有他,“那我送你回去,可好?”

魏婴只想尽快离开此地,不想一个婉拒一个坚持,来来回回的拉扯,胡乱点了点头,先行一步上了马车。

上官君回面上一喜,招人牵来马匹,“告诉表哥一声,我去去就回。”

他口中的表哥正是蓝忘机,魏婴闻言眼睑微颤,干脆闭上了眼睛。

ooc致歉!

纳美星

罗森和陵雨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儿,黑龙突然说:“主人,通讯仪收到一条消息,来自陵远。”

坐在沙发上的陵雨听到这个名字,脊背猛然僵硬了一下。罗森看了他一眼,回头朝黑龙道,“打出来看看。”

黑龙直接将消息字符打在了空中

——“父亲,这次出征还顺利吗?期待您平安归来。”

孔雀座没有中转信号的空间站,跟帝国的联系已经完全切断,这条消息应该是当时在虫洞的时候收到的,所以才会延迟好几个小时

陵雨坐在沙发上,皱眉看着黑龙打出来的这行简单的字符,尤其是“父亲”这个称呼,让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忍不住问道:“小远他……知道你是……?”

罗森微微笑了笑,走到陵雨身边,并肩在沙发上坐下,低声解释道:“十三年前,我外出征战,然后遇到了念念和小远,我还让黑龙跟朱雀之间开通了最高权限的通讯连接,他们可以直接跳过军部防御网给我发送消息。对了,朱雀现在就在念念的手里。”

陵雨沉默了一会儿:“念念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当年走之前她就会一直盯着我看,走哪都跟着,我走了她一定很难过,她有恨过我吗?”

罗森轻笑:“没有,今天救下我们的那台机甲是她制作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追查当年的真相”

陵雨不再开口,罗森回头看着他,柔声问道:“想不想看看孩子们是什么模样?”

陵雨的脸上故作平静,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渴望

罗森微笑了一下,摆了摆手,示意黑龙播放一段影片

这段影片是陵念录制制作的,包含了姐弟两整个幼年和少年时代,罗森无意中看到后就朝她要了一份放在黑龙的资料中心

刚来到罗森家里的陵远有些闲不住,到处跑来跑去,结果不是碰掉了这个就是打翻了那个,直到被陵念收拾了一顿后才老实……

六岁的陵远在花园里玩,结果弄了一身泥,回去还要找陵念贴贴,结果被陵念当场拎去浴室洗了好几遍澡才被允许近身……

七岁的陵远跟在陵念身后跑结果摔倒了,陵念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安慰他……

八岁的陵远认真地听着陵念给他讲他不会的题目,对于弟弟时不时的疑问陵念也在耐心地回答……

念念真的有在当好一个姐姐,用爱陪伴着弟弟的成长

作为爸爸,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失落

身为一个将军,他肩负了太多的责任,却没有办法尽到一个爸爸的责任

他没办法陪着孩子们成长,这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此刻,看着录影里的两个小孩子童年时代的生活片段,看着他们渐渐长大,从胖嘟嘟的小圆球变成身材修长的少年,陵雨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胸口闷闷的说不出话来

罗森看着陵雨脸上的表情,早已猜到了他的想法,忍不住轻轻搂住他的肩膀,低声道:“我这里还有一些念念和小远参加比赛的录像,你要不要看看?”

陵雨点了点头

罗森让黑龙播放了另一段录影

这是今年全国机甲大赛上录制的比赛视频,一台红色的人形机甲在场地上冲锋杀敌、势不可挡,各种高难度动作衔接得无比流畅,观众席上频频爆发热烈的掌声

罗森指着那台机甲,语带骄傲地说:“这台红色的机甲就是儿子在驾驶,他在机甲驾驶方面,完全遗传了我们两个的优势,他的精神阈值或许比你我都要高。”

陵雨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录像里,陵远聪明地躲开了对手的攻击,动作干净利落,尤其是那个空中旋转做得非常漂亮,甚至还偷空反手向对方砍了一刀。陵雨的唇角忍不住微微扬了起来。这孩子驾驶机甲的技术真不错,小小年纪已经能做到这个地步,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另一段录像里,当新一批的机甲出现时,银色的机甲单枪匹马地迎了上去

滑铲、寸劲、永春、柔道、太极......

那台机甲仿佛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战神,单方面地屠杀着自己的对手

“这台机甲是念念操作的,她是真正的全能型人才,她和朱雀的匹配度达到了200%,今年学期结束就能直接进军队”

陵雨有些错愕:“今年?”

罗森笑着应了一声:“她真的很有天赋,一年级就修完了三年的课程,所有军团都在抢她”

陵雨的态度软了下来,罗森乘胜追击:“大概是性别原因,儿子长得随你,尤其是眼睛,女儿随我,很多人都说她的身上很有我的风范”

“是吗?”陵雨回头看向罗森,正好对上罗森的目光

……这疑惑的眼神真是像极了

父子两个都长了一双乌黑清澈的眼眸,虽然大的这个眼睛里总是冷冷淡淡,小的那个眼睛里总是带着笑意,可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那种血脉相连的遗传天性

或许陵雨自己并不觉得,可对于罗森来说,看到那样一双眼睛时,心底的震撼简直无以言表

罗森认真地注视着陵雨黑亮的眼眸,良久后,才伸出手,轻轻握住陵雨的手背,低声说:“陵雨,我们的孩子……念念和小远,他们很优秀,对吗?”

我们的孩子,这话说得自然无比,就像是老夫老妻在谈论自己的孩子一般

可陵雨却根本无法反驳

没错,那的确是他们的孩子。那两个孩子是他们的亲生骨肉,身上遗传了他们两个人的基因。优秀的孩子是两位父亲的骄傲,也成了两位父亲之间无法切断的一种血脉联系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一起看孩子们比赛的录像,莫名的,陵雨突然觉得——似乎有一条奇怪的纽带,将他们的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或许血缘真的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吧

它能让分离多年的眷侣冰释前嫌;

它能让相爱相杀的手足互相依赖;

它能让陵念为之念念不忘,全力以赴;

它能让斯诺为之放下心结,前往光明……

相互关爱、相互扶持、相互保护……

这大概就是家人的意义吧

让我爱你

深情总裁战×抑郁顶流博

又名让我做你的向日葵

私设同性合法

可婚可孕

救赎向

1.0

“或许你愿意让我来照顾你吗?可能你不相信但是我会用行动证明‘我对你一见钟情’”

偌大的办公室里男人靠在办公椅上摘下金框眼镜放到桌子上我用修长多手指捏了捏肿胀的山根“肖总,今晚的晚宴推不掉……”此刻的房间内气压低到不行。“你安排吧。”得到最终的指示之后助理慢慢退出办公室,拍拍胸前“呼,吓死我了”最近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将肖战搞得头昏脑胀,脾气也是异常暴躁让人看了不由得害怕。

“今天晚上,给我收起你那副死人样子”一个...

“今天晚上,给我收起你那副死人样子”一个女人趾高气昂的看着沙发上的男孩“林姐我……”男孩还想在说些什么,女人却夺门而出丝毫不留机会。

等到了晚上灯光交替,将整个黑夜照亮男孩穿着蓝色的外套带着一顶帽子,整个人看起来像失踪的小王子,长长的碎发遮住了一些视线让眼前的路变得不那么清楚“小心”一阵温柔的语气从耳畔绕过,模糊的样子只看到是一位很帅气的男人。

说完销小心后男人微笑着匆忙离开,这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却在王一博的心里照出来一缕阳光,见男人远去的背影竟然有一些失落“王一博你干嘛呢?快点过来。”经纪人没好气的将人喊过去。

等和经纪人来到正厅的时候,一个肚子大的好像有五个月身孕且年纪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满脸油腻的盯着王一博笑,经纪人笑着走过去迎合着眼前的男人“林总,这是我家一博,就是你上次说看上的那个,我给您带来了。”

说着给王一博了一个眼神“看什么呢?跟着林总转型什么的都不是问题。”说着将人往前推了一把,即使王一博很是不情愿但是拗不过经纪人的压迫,看来自己今晚一定是要葬送在这里。

此刻肖战端着酒杯从一旁经过,王一博一下子就认出来眼前这个男人,便转身将手一把揽住人的胳膊“我有男朋友了,我不要和他在一起。”声音很小很是没有底气就像猫儿一样挠在肖战心上。

5

肖战被这一下搞得有些迷糊,但是很快便从眼前的男孩眼里看出来祈求,水汪汪的眼睛被碎发有些遮挡一眨一眨的,无一不激起肖战的保护欲,反手将人冰凉的手捉住“宝宝,你怎么乱跑丢了怎么办嗯?”说着轻轻剥开人额前的碎发,才看清人的长相,万年毫无波澜的水池泛起一丝水花。

众人随着声音瞧过来“肖总,身旁何时有的这等佳人。”肖战笑了笑将人揽入怀里轻轻揉了揉人软乎乎的发旋“我家宝宝害羞,不适应这种场合,这不一转身差点丢了。”

王一博被人揽在怀里,感受了从未有过的温暖,这条顶流之路他走的从来都是身不由己,如履薄冰,但是此刻就像深处在一个温柔处,只想让人沉沦。

经纪人怎么也没有想的王一博居然会攀上肖战着尊大佛,竟然=没和自己说看来回去定然要好好收拾一番,想着连忙上前附和“肖总,真不好意思,一博没有和我说我·····”还想说什么就被肖战打断了“还有事吗我们可以走了吗?”说完连忙让路,还不忘赔笑。

刚走出不远王一博便停下来“谢谢你,谢谢你帮我解围。”声音很小一直都没有抬头,肖战像是感受到了眼前人儿的不安,伸手揉了揉人软乎乎的头“没关系。”说完王一博抬头便撞上了肖战那宠溺的笑,很甜像糖果一样。

宴会到了后面就没有什么事情了,肖战将王一博带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拿来了好多的吃食“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都拿了点。”王一博看着眼前的食物却丝毫不肯动弹。

肖战很是不解“不喜欢吗”说着便要转身再去拿一些不一样的,但是被王一博扯住了袖口“不用了”说完才发现自己的不合适的举动连忙松开“对不起···”对于王一博的道歉肖战很是不了解“你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肖战用手给人擦去眼角的泪“我就很喜欢你。”这句话很是温柔,温柔到像掉到棉花里温暖极了“真的吗?”肖战将人抱的更紧了“或许你不相信,但是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听到这里王一博顿了顿,没有在说话直到晚宴结束“你····可以收留我一晚吗?····”肖战没有说话只是给人打开车门让人坐进去自己则是去了另一边,在众人的观摩下王一博乘坐肖战的车离去。

一路上很是安静,两人没有丝毫过多的交流,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战只觉得自己肩膀上多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整个人软乎乎的呼吸也是浅浅的。

等到了家里肖战将人亲自抱回到卧室,就这灯光看了好久,不由得伸手去摸了摸人软乎乎的脸颊“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手中宝。”

关掉灯静悄悄的从屋里退出来“去查一下王一博的过往,尤其是那个经纪人。”和助理交代完后便去楼下煮了一杯热牛奶,但是却听到了一阵声音,来到楼上房间打开灯才发现原本在安睡的人蜷缩在角落里发抖,脸上布满泪痕。

肖战看到心疼不已,连忙走向前蹲下将人一把抱住,被突然抱住的王一博惊恐不已紧紧着抓着身上的衣服摇着头,嘴里念叨着听不清的话,整个人看起看就像一个被丢弃的洋娃娃。

用了好久才将人安抚好“宝宝是我,你看看是哥哥,不怕了···乖不怕了”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顺着后背,最终王一博看清眼前的人后狠狠的咬住人的肩膀过了很久才松开。

“别丢下我好不好··求你···”肖战从王一博的眼里看到了绝望,他不知道原本该无忧无虑的小朋友到底经历了什么,现在只能将人抱起来放回到床上,刚要起身给人拿一件睡衣换上就被人扯住衣服“别走···我··害怕···”说着眼角又红润了起来。

肖战实在不忍心看人这个样子只能将人一把抱起来来到浴室“我就在门外等你好不好?”王一博还是不肯下来,但是也不出声音的紧紧抱着人,肖战无奈只能将人放在洗漱台上“那我帮你洗?”

王一博还是没有说话,就在肖战就要动手的时候“那你不许走····拉勾···”说着伸出来小拇指要和人拉勾勾,肖战笑了笑伸出手和人拉勾盖章,退出门外等着。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探出来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湿漉漉的“我··没有衣服·你可不可以···”说着肖战将让人临时买的衣服递过去,顺便给人一身自己睡衣,等人出来的时候看着眼前人穿着自己的睡衣,大了不少,走过去给人挽了挽袖子“走,我给吹头发。”

听到人说害怕,不由得想起来刚才那一幕,真的不敢想眼前这个男孩经历了什么“那要我陪你睡吗?”肖战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男孩却抬起头“可····可以吗?”

说着又低下头去,不在说话,这让肖战心疼不已,蹲下去将人的肩膀握住让人看着自己“在我这里,你可以坐一切你想做的事情,不需要去想的。”

这句话对于王一博充满了诱惑,但是·····“我困了”说着王一博便来到床的一边躺下,肖战心想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从另一边躺下刚要关灯“可以··留一个夜灯吗?不可以也没关系····”肖战此刻真的很是不喜欢王一博这个小心翼翼的语气“可以,以后想要什么告诉我就行。”

说着王一博转过身来,看着肖战“什么都可以吗?那我想要一个滑板···”说完便后悔了,因为自己真的越界了,肖战听到王一博和自己要东西开心极了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好,明天我们去买。”

王一博被人紧紧搂着很不舒服,刚想挣扎开就被肖战抱的更紧了“别动,不早了快点睡吧。”就这样王一博就被肖战抱着睡了一夜,一夜无梦睡得很好。

第二天肖战醒来的时候,王一博老老实实的窝在自己怀里,浅浅的呼吸打在胸膛上,每一下都是致命的诱惑,过了一会王一博睁开眼睛就看到肖战对着自己笑“宝宝醒了?饿不饿?”

说完王一博还有些困,蹭了几下用着小奶音“我想喝牛奶。”许是刚睡醒的原因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连衣服都穿错了“小傻子,这里套错了。”说着给人穿了回来,给人准备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便来到楼下吃准本早餐。

谁知道刚都楼下助理早就在等着了“老板,昨天的事热搜了。”肖战笑了笑往楼上看了看“那就官宣吧!白送来的小朋友不藏起来就丢了。”

未完。

第七章

《落子无悔》

私设:轩离不死,温氏姐弟不死

生子预警生子预警生子预警

一点OOC在我的文里男男是正常的!!

从汪叽去夷陵找羡羡之后开始……

_________

又过去了七日,蓝忘机在魏无羡的照料下,身子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

不得不说,魏无羡这些日子扮演丈夫的角色,十分称职,连蓝启仁对他的态度都有些许好转。...

不得不说,魏无羡这些日子扮演丈夫的角色,十分称职,连蓝启仁对他的态度都有些许好转。

“蓝湛,香酥苹果,尝尝?”魏无羡端着白玉盘入房,献宝似的递到蓝忘机面前。

“嗯。”蓝忘机从袖间取出手帕,轻轻点在他的额上,拭着汗。张口,含住魏无羡递来的一块苹果。苹果炸得酥脆,咬破外皮,口中便爆开苹果的甜汁。他勾唇一笑,看得魏无羡愣了。蓝忘机不常笑,这一笑,便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就连春的花都黯然失色。

“蓝湛,你就应该多笑笑!”他忍不住感叹一声。

“嗯?”

“真美!”魏无羡笑着探身上前,吻去他唇边的果汁。“甜!嘻嘻。”

蓝忘机的耳根到脖颈红了一片,“只给你看。”他为低着头,微微一笑。

“啊?哦!”魏无羡猛的反应过来,自家二哥哥这样好看,才不能叫旁人看了去!不然,万一有人跟他抢二哥哥怎么办?“只准给我看,知道了吗?”他霸道的挑起蓝忘机下颚,蜻蜓点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嗯。”蓝忘机将自己的手放到魏无羡手心,然后郑重其事道:“你的!”我的身,我的心,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__________

晚膳后,蓝曦臣到了静室,看蓝忘机,为他输灵力。

“兄长,辛苦。”蓝忘机看着蓝曦臣每日为了自己耗费灵力,心中总是有些不舒服。

“忘机怎的同兄长生分了?”蓝曦臣轻笑。“哎,还是儿时的忘机可爱。”他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蓝忘机顿时低了头,抿了抿唇。小时候的蓝忘机,像个小奶团子似的,只会追在蓝曦臣身后叫哥哥,蓝曦臣又一次觉得,自己的弟弟是真的长大了。

“兄长,那日穷奇道之事,不妨同我讲讲。”蓝忘机缓了缓心神,想起了正事。倒不是他们一直在追查这事,被他知晓。是蓝忘机自己,觉得那日之事疑点颇多,又想,魏婴既能如此安然的待在云深不知处,想必是兄长介入了此事,便打算与兄长商讨一下。

蓝曦臣一愣,他与魏公子本是想让忘机好好养胎,便对他瞒下此事。“忘机都知晓了?”

“是,也不是。”

既是如此,蓝曦臣也不再刻意隐瞒。“那忘机有何想法?”

“琴音。”

“什么琴音?”

“那日,我们同魏婴说话时,有一阵琴音响。”蓝忘机饮下茶水,肯定道。

蓝曦臣自然是相信蓝忘机,自家弟弟,总是不会错的,特别是关于魏公子的事。“忘机是觉得,是那阵琴音引得温公子发狂?”

“正是。侧边的山上,许会有线索。”

“那,兄长明日便带人去探查。”蓝曦臣点头,同意了蓝忘机的猜测。

“我同兄长一到。”

“不可!”

魏无羡刚进门,就听见蓝忘机说要出门,虽不知是何事,但还是下意识拒绝。与蓝曦臣齐声道。

……

蓝忘机早便想到会被拒绝,但说服兄长,自己还是做得到的,但魏婴回来了,这便不好办了。“我自幼习琴,对琴熟悉。”他还想最后挣扎一下。毕竟魏婴之事,他总是想亲力亲为的。

“那也不行。”魏无羡急了,他把安胎药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床边。蓝曦臣很识趣的从床上起身,走开。“蓝湛!你现在还怀着孩子,而且身子还这么弱,怎么能出门执行公务!”他紧攥住他的细手。

蓝忘机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是头一次被说弱……“魏婴,我……”

“你又要说无事,是不是?蓝湛,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生病了,体弱一点又没人会笑话你!”魏无羡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说生气了,又舍不得对蓝忘机发火,只得松开他的手,起身到窗前转了一圈,自己降火。

“我……”蓝忘机看着失了温度的手,有些委屈。

蓝曦臣着实觉得自己在这儿有些尴尬,便打了招呼,出了静室。

蓝忘机退了被褥,撑腰,下了床,慢慢走到魏无羡身后,小心翼翼拉上他的手。小声唤道:“魏婴,别生气。”

魏无羡猛的回身,“小祖宗,怎么下床了呢?”他将人横抱起来,“还不穿鞋!”他皱眉训斥道,把人塞回被褥里。

蓝忘机仰头,吻在他眉间,“魏婴,我想快些解决此事,然后对外宣布,夷陵老祖是我含光君的人。”

魏无羡心下一阵暖流流过,蓝忘机几乎没有主动坦白心意,心中如小鹿乱撞般,久久不能平息。“蓝湛……”他有些哽咽,“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心悦我很久,我也伤了你很深,才让你像现在这般没安全感。

“魏婴,不是你的错,是我自愿的。”蓝忘机伸手环住魏无羡,努力的把身子贴在他身上。见魏无羡有些动容,便趁热打铁,“魏婴,你难道不想早日同我结为道侣吗?”

“……我想,但……”

“如今胎尚稳,兄长御剑带我,一日便可回。”

“……”

“我保证,孩子一定会好好的。”

“我不是担心孩子,我是担心你。”魏无羡长叹一口气,搭上蓝忘机圆润的腹部,轻轻摩挲着。

“我也会好好的!”蓝忘机捧起他的脸,认真说道。

“……那好吧。”魏无羡终是拗不过蓝忘机,松了口,“我只等你到日落,若是日落时你还没回来,我便下山寻你。”

“好。”见魏无羡答应了,蓝忘机心中喜悦,啄了啄他的脖颈侧。

魏无羡揽着蓝忘机睡下,将人抱在怀里,“二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他咬了一口那人粉嫩的耳朵,热气全喷在他的耳廓。

“好。”你在这里,我便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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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蓝氏双璧上线!!!(不虐)

希望喜欢~

※狗血替身梗生子虐he

总裁渣啵×卑微替身听障赞

Chapter16尘封记忆

这日,天刚蒙蒙亮,趁肖战还在熟睡,王一博便找来护工照看着他,自己则打算去他家一趟,把身份证和手机之类的捎过来,以免有什么不便;临走前,他轻轻抬起肖战搭在床侧的右手、让其不暴露在棉被外,顺带着掖了掖被...

这日,天刚蒙蒙亮,趁肖战还在熟睡,王一博便找来护工照看着他,自己则打算去他家一趟,把身份证和手机之类的捎过来,以免有什么不便;临走前,他轻轻抬起肖战搭在床侧的右手、让其不暴露在棉被外,顺带着掖了掖被角,“乖乖等我,很快就回来。”他轻声说,“我早点去,正好不耽误照顾你,还能给你带喜欢吃的抄手。”

早晨五六点,镇上不通班车,王一博不远千里地来重庆,平日只顾着暗暗护着肖战,晚上便随便找个宾馆凑合,自然是任何交通工具都不在身边,只得快点儿徒步走过去,约莫着两个小时就能赶回来,也不耽误陪肖战吃早饭。

隔的很远,才有一盏老旧的路灯,昏黄的、浅浅的光,像极了现下二人的处境,照不亮往前走的路;王一博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眼见着呼出的气结成水雾,心里是不同往日的清晰和坚定——

爱谁?怎么去爱?自己又想要些什么?

爱肖战,用心去爱。

想要肖战过的好,再无其它。

当心有了方向,爱也就有迹可循。

终于到了村口,一条细窄的土道蜿蜒向里,由于前两天刚下过雪,雪水融化,路也变得泥泞不堪;王一博恍然惊觉,自己竟是连肖战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记得镇名,根本不明确到底是哪户。

还是因为之前不够在乎吧,真正放在心口的人,必然是在一起后就要结伴去到双方的家里边,看望、问候,表明自己待他们孩子好一辈子的决心。

可他们二人同居后,王一博不屑于带肖战回家、让父母见他一面,因为他打心底里觉得,自己断然是不会同他走很远的;说的好听了,是替代品,难入耳的话,将他形容成自己的玩物也不为过了——短暂的新鲜感,永久的劣质。

他曾多次拒绝过陪肖战回去的请求,更不用说主动提起去肖战老家,看看对方提过多次的外婆了。

肖战是怎样心知肚明又佯装不在乎地忍过这些委屈的?王一博痛恨自己。

如果……不,没有如果了。

他亏欠肖战,一个真正爱他的模样。

沿着亮了灯的人家一路问过去,终于打听到了肖战的住处。

低矮的红砖房,外面刷着的白漆已经脱落得差不多了,露出里面混合着草石的用来粘合的黄泥。

肖战的手机就摆在木桌子的中央,是台款式老旧的老年机,翻盖设计,大大的数字按键,虽说菜单页显示的功能还算齐全,但真正能用的只有通话和收发短信。打开一瞧,只剩下百分之十几的电量了,于是王一博拉开抽屉,想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

可这一翻找,不经意见瞥到了肖战的日记本,最新的一页还是出事前写下的,字迹很浅,笔画飘飘忽忽的,笔墨也断断续续。

“最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了,我想,是时候该回归正常的生活了,我是指,心里没有那个人的生活。但我真的做不到,就像现在,竟连提起他名字的勇气都没有,更不用说直面并试图忘记之前的事了。春天很美,我想活到下一个春天,可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份勇气。毕竟,冬天太冷了,仇和爱也是。”

往前翻,记录的是回到重庆后的孕期直至外婆和琑儿去世的那段经历。

再往前,是王一博所看不见的肖战,以及,肖战的爱。

“感觉自己就像水上的浮萍,每天送外卖认识很多不一样的人,可他们都不曾走进我,像我不曾走近他们。”

“小小的浮萍,有了家。”

“今天,一博带我吃了冰淇淋,很甜很甜,这可是我第一次吃呢!他对也我太好了,这是我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啊,就像做梦一样啊。”

“他爱的不是我,或者,他从没有爱过我,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罢了。”

“好难过,想外婆,想回家。”

“凭什么,就这样伤我啊。”

“我向自己妥协了,他不爱我也没关系,我变成他爱的样子就可以了,即使这听起来有一些难。”

“茄子好难吃,不想吃茄子,胃里难受。顾魏喜欢吃烧茄子,肖战不喜欢。”

“可是王一博爱顾魏,不爱肖战。”

“怀孕了,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更不是地方,要是这个小生命降临到一个有爱的家庭,该多好啊。”

“打算和他说了,毕竟这也是他的骨肉,他有知情的权利。”

“如今,我和孩子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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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孕期日记的去第五章,之前写过哦~

依旧,投粮票掉落小番外(这次有琑儿哦)

原著向ABO

【莫名其妙的简介之老祖驾鹤而归后四年,失怙的小崽入云深不知处修行。

本以为孑孑一人,谁知某日突然多了位父亲…】

09

金陵台的建筑风格大都一个模样,玉顶金檐吐瑞兽,牡丹纹处处可见。会客厅的奢华程度比外部有过之而无不及,金丝屏风,碧玉长台,连支酒杯都是琉璃夜光的,让人大饱眼瘾。各家的小辈较先入场,蓝晚在席上没有见到金小公子。

“阿晚,你刚刚是怎么啦…”蓝景仪小声嘟囔,一副不放心的样子。蓝晚很少与人发生争执,更何况还是与不认识的人,因为一只莫名其妙的风邪盘,蓝景仪完全不能理解。

蓝晚咬唇,带着少有的倔强:“我想做,便那么做了...

蓝晚咬唇,带着少有的倔强:“我想做,便那么做了。”

“因为金小公子说了夷陵老祖?还是因为风邪盘啊?”

蓝晚摇头,不欲多言,蓝愿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冲蓝景仪比了个嘘的手势,提醒同伴金宗主金光瑶到了。金光瑶与金凌一样眉心点着朱砂,一袭金星雪浪袍暗含奢华又不失庄重,正携手与夫人秦素一道缓缓入场。蓝晚第一次见识所谓的世家做派,也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追着金光瑶。席上觥筹交错,是蓝晚从未见过的复杂场景,孩童的右手无意识地探向腰侧,想去碰碰能令人心安的莲花吊坠,谁知这一探碰了个空,腰际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的莲花吊坠呢?

蓝晚简直是坐立难安,他在身上找了许久仍是没有吊坠的影子,一直以来心中最害怕的东西变成了现实,蓝晚怕得连发抖都忘了,吊坠丢了,爹爹,也丢了……小童坐在人声鼎沸的明亮大厅里,人群来来往往,无人留意他,也无人肯为他停留。

宴席结束时,蓝晚几乎是第一个冲出了礼堂,孩童不顾一切的身影落到外人眼中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长辈未行,他一个小娃娃跑得倒快,看来姑苏蓝氏的礼数也不怎么样嘛……谁知含光君紧接着起身,道:“兄长,敛芳尊,忘机先行告退。”蓝二公子告退众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加上敛芳尊从中斡旋,孩童的事不过是一桩小插曲,过了也就过了。

泽芜君唇角含笑,虽是与金光瑶相谈,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弟弟的去向。忘机不喜宴会,却也不会骤然离席,此番怕是有什么要事……蓝曦臣想到小童若有所思。

江氏的隔间在西侧,与蓝氏方位相反,金凌一路小跑着去了他舅舅的住处,恰好江澄还未出发,他老远就气喘吁吁地喊道:“舅舅,舅舅———”

江澄拧眉,道:“喊什么喊,什么事?你不是去宴会厅了吗?”

金凌跑到江澄面前停下,掏出了莲花吊坠,“舅舅,我是专门来寻你的,看!”

江澄打眼一扫,金凌手上躺的正是阿姐留下的莲花吊坠,他不耐烦道:“阿凌,吊坠你收好,我赶着去宴厅,没空看你的吊坠。”

“不是…”金凌急道:“舅舅,这枚吊坠不是我的,莲心中间刻的字不是凌,而是一个晚字!你不是说若见了一模一样的吊坠就一定要立刻寻你吗?”

江澄的神情忽然变得很是可怕,双目充血似的,瞪得金凌不敢说话了。“你说什么…”他几乎是咬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地,“中间刻着晚字?”

金凌用力吞了吞口水,点头。他第一次见着舅舅这样狰狞可怖的面庞,一时摸不清寻到吊坠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江澄拿过蓝晚的吊坠捏在手里,确认莲心后收了五指,把指节捏的咔咔作响,可怜的吊坠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人碾碎了。“你从哪找到的?”

金凌被吓得小声结巴道:“从,从地上…”

江澄眉峰一扬,问道:“地上?在金陵台这里?”

“是…”

“看清谁掉的没有?”

江澄的眼神实在太过可怖,活像要把持物人生吞活剥了似的,金凌脑中猛地闪过一个白衣小童,自称蓝晚的那个,他想蓝晚可能就是莲花吊坠的主人了…但舅舅知道后会对那个蓝晚做什么呢?他也才跟自己一般大,人是讨厌了点,如此舅舅也没道理伤害人家吧……金凌犹豫了,道:“舅舅,你找吊坠的主人,是要做什么呀…”

江澄冷笑一声,“找他做什么?阿凌,你说我还能做什么。”江宗主这些年对诡道术法可谓是深恶痛绝,不知逮捕了多少与诡道术法沾边的人回莲花坞拷问,听说那些人下场挺惨,金凌只知道害他父母的人修习的正是诡道术法,他不敢过问舅舅,内心对江澄还是有几分畏惧的。眼下江澄这么一说,金凌就愈发犹豫了,若他告诉了舅舅蓝晚的名字,那个白衣小童会不会与那些人一样被带回莲花坞,从此死生不知呢?

金凌还是个孩子,经不起血腥,故撒谎道:“我也不知道谁掉的,发现的时候吊坠就已经在地上了。”

江澄深深审视金凌,道:“当真没看见?”

“没有。”金凌斩钉截铁,笃定主意不说蓝晚了。于是此事便不了了之,蓝晚的莲花吊坠到了江澄的手上。

蓝晚毫无头绪的在金陵台四处寻找,这地方大的他心口发慌,蓝晚沿着来时路一寸都没有放过,泪刚滑下眼睫便被小童拭去了,他还不能哭,找不到爹爹的吊坠,哭又有什么用呢?金陵台的地面多用白理石为底,边沿镶嵌了不少黑灰石块加以点缀,蓝晚啜泣着,泪眼朦胧地盯着地面跑跑停停,足下一软摔在了玉石嶙峋的路沿上,登时腿上破了个口子,鲜血隔着几层布料汩汩流淌。

腿上很疼,蓝晚很想大哭一场,他挣扎地爬起来,眼前忽的撞入了一双云纹锦靴。卷云纹细密的绣在那人的衣摆处,随着蓝晚缓缓抬头,先是银白的避尘,束紧的蓝色腰封,到一丝不苟的层叠领口,最后是蓝晚熟悉至极的清冷侧颜,孩童听见那人唤他阿晚,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亲切温和,他的泪倏然掉落,再也藏不住了。

“含光君…”蓝晚不顾一切的扑进蓝忘机怀里,许久都没有这样大哭过,他的孤单无助到了仙君这里,好像就能奇迹般的愈合了。含光君是他的长辈,他的修行先生,亦是比“父亲”更具安全感的人。“阿晚的吊坠,爹爹给的,吊坠,不见了……”

仙君好像把他抱住了,问孩童腿疼不疼,道一会与他一起寻找,于是蓝晚稀里糊涂地被蓝忘机抱回了厢房上药。蓝晚腿上的伤口已经不出血了,撕开裤腿时血肉粘连,蓝晚没有喊一句痛,他说谢谢含光君,然后一遍一遍地描述着爹爹给的莲花吊坠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蓝晚恳求道:“含光君,那个吊坠对阿晚来说很重要很重要,它是爹爹留给阿晚唯一的东西了,求您…”说着说着又带了哭音,“求您帮帮阿晚,莲花吊坠一定还在金陵台,可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蓝忘机叹气,不忍擦拭蓝晚小核桃般的肿眼泡,答应道:“好,先莫哭了,吊坠会回来的。”

“会吗?”蓝晚既彷徨又期待,仙君颔首,道一定会的,蓝晚这才安心了点。

晚间时候蓝晚随着蓝忘机一起用膳,蓝景仪蓝愿都获知了吊坠不见的消息,他们安慰耍宝了一路,可算把蓝晚的苍白小脸儿染上了几分颜色,但蓝晚肿起的眼睛还是让人一眼便知这娃娃哭过的事实。

金凌也跟着他舅舅前来用膳,不过蓝晚他们好像并未注意自己,都一直忙着同中间的小童讲话呢。那小童明显哭过了,鼻头还是红的,眼下跟在含光君身侧,对吃什么兴致缺缺。他哭是因为莲花吊坠吗?自己本来捡到后拿着没用,是要还给蓝晚的,谁知现在吊坠被舅舅扣下了……金凌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晚膳之处是个小厅,江澄一眼便看见了蓝晚,与蓝忘机如出一辙的眉眼很难让人不多加注意,尤其是那小童与蓝忘机坐在一起的时候。果然…江澄双目刺痛,盯着蓝晚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而仔细观察抹额去了。代表外门弟子的抹额正牢牢附在蓝晚额心,江澄冷冷一笑,讽道: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他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间歇地看看蓝晚。

蓝忘机显然不想与江澄过多接触,二人连个眼神交流都无,他察觉到江宗主对蓝晚不同寻常的打量,不禁皱了皱眉,不留痕迹地帮蓝晚挡去了。这时江澄绕过桌椅,径直走向了蓝晚,“含光君,幸会。江某瞧这小童面熟,他可是姑苏蓝氏的外门子弟?”江澄嘴上与蓝忘机打着招呼,眼睛却没从蓝晚身上移开过。

“江宗主。”蓝忘机颔首算是应下了,“蓝晚为姑苏蓝氏子弟,不知江宗主有何异议?”

蓝晚。

江澄深吸口气,见那小童正怯怯的看着自己,面露复杂道:“江某以为他是蓝氏的内门子弟,毕竟这小童…”他顿了顿,“蓝晚,与含光君倒像得很。”

蓝忘机面色无波,“蓝晚自幼失怙,恰为蓝氏所得,自然有蓝氏风骨。”

江澄笑了笑,又道:“听说蓝晚之前与阿凌争吵关于夷陵老祖的事…小孩子不辨善恶,含光君还需多多教导啊。”

蓝忘机闻言不再说话,他将小豆芽蓝晚压到了身侧,是明显要护这孩子了。不说话即为不想说也不屑说,蓝晚的教育问题哪轮得到云梦江氏过问。一场晚膳不欢而散,金凌和他小叔叔告别后跟在江澄的屁股后面回了厢房,他有话想问舅舅。“舅舅,之前我给你的莲花吊坠呢?”

江澄闭目养神,道:“你要吊坠做什么?”

“我就想看看嘛…”金凌转了转眼珠儿,“要是找到是谁掉的,舅舅会把吊坠还给人家吗?”

“还?哼…做梦,这本就是我们云梦的东西。”

…看来蓝晚拿回吊坠是没戏了,金凌默默地叹了口气,不免好奇道:“舅舅,这吊坠到底和我的那枚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模一样的,只有莲心的字不同?”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江澄懒得理金凌,可金凌不依不饶地哭来哭去,非要江澄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被吵烦了,道:“这吊坠是阿姐送魏无羡的,后来给了他孩子…你问完没,都多晚了还不滚去睡觉?!”

金凌惊讶的嘴巴都没合上,“送魏无羡…他孩子的?”他努力消化江澄所言,道:“舅舅你是说,魏无羡还有个孩子啊?那岂不是…我还有个表弟什么的。”

“谁是你表弟?”江澄想到蓝晚就没来由的来气,“魏无羡的孩子还能做你表弟?滚去睡觉,立刻去!”

金凌溜了,留下江宗主对着莲花屏风,他把蓝晚的莲花吊坠掏了出来,看了很久。

两日后百凤山围猎正式开始,第一日是各家小辈们争斗,蓝晚他们年龄尚小,只能与宗主们一道坐在看台上。蓝晚心里还是记挂着吊坠,围猎看与不看没有区别,他问蓝忘机:“含光君,阿晚的吊坠有消息么?”

蓝忘机给小童递了杯茶,正午日头渐足,即使是春日也热度不小。“我已同敛芳尊商量过,任何金氏子弟捡到吊坠皆会立刻奉还。”蓝晚道过谢,想着一会儿再去金陵台找找。不久看台处好像来了什么人,点名道姓要找蓝晚,蓝景仪一望原来是金小公子,“阿晚,你说他来找你干什么呀?继续争论么?”蓝晚说不知,他过去看看。

金凌在看台后方踱来踱去,终于等到了蓝晚。“你怎么才来呀?快快快,我们找个人少的地儿……”金凌拉着蓝晚就要行动,小童哪是那么容易跟人走的,蓝晚立住金凌竟不能移动半分。“你找我做什么?”

“我找你当然是有要事…你不跟我去保证后悔!”金凌见蓝晚还是没有反应,只好悄悄道:“是关于莲花吊坠的事。”

蓝晚喘了口气,不可置信道:“你,你说什么?你知道吊坠在哪?”金凌一把捂住他的嘴,道小声点,去个人少的地儿再说,蓝晚拼命呜呜点头,他太想找到爹爹的吊坠了。金凌拉着蓝晚跑到了猎场边缘的小树林里,气喘吁吁道:“千万不能让舅舅发现我来找你的事,否则他非打断我的腿不可……蓝晚,你的吊坠被我捡到了。”

蓝晚激动的语无伦次,“被你?谢谢…那…那你能还我吗?我真的不能没有那枚吊坠。”

金凌越看越不是滋味儿,蓝晚怎么说也是他的表弟,吊坠本来就是他们一人一个的。“你先别急,吊坠现在不在我这,在我舅舅那…”他见蓝晚很想说些什么,道:“先听我说,我来就是想偷偷帮你把吊坠拿出来…等舅舅不在隔间的时候。怎么说也是我…让你没有了吊坠。”

蓝晚张口闭口,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谢谢你,金凌。”金凌难得不好意思了,拍胸脯道:“放心,包在我身上,今晚就给你偷吊坠去,等我的好消息。”金小公子先跑没影了,蓝晚揣着忐忑的心等了整晚,盼着金凌能顺顺利利,千万别让江宗主发现。

第二日一整个上午蓝晚都没寻到金凌,他问蓝愿道:“阿愿,你今日看到金凌没有?”

蓝愿纳闷得很:“金凌?没有啊…阿晚你为什么这么问,他昨天是不是同你说什么了?金小公子…又找你麻烦了?”蓝景仪也凑了上来,想听听蓝晚如何解释。孩童摇头,“没有,他没找我麻烦,反而要帮我…他知道吊坠在哪。”

“在哪呀?”蓝景仪追问。蓝晚见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莲花吊坠在江宗主那里,他好像不愿给我…所以金凌,就帮我偷吊坠去了。”

蓝景仪嘟囔着他才没有那么好心,也开始留意起金小公子的行踪。

第二日围猎各家长辈均可参与,全凭个人意愿,不过众仙家更愿意以围猎锻炼小辈,不抢小辈的风采,因此看台的人比昨日少不了多少。这厢蓝忘机刚被蓝曦臣邀去商议,云梦江氏就遣人来找蓝晚了,说是要还他吊坠,不过要蓝晚亲自去取,江宗主有话要同他讲。

“阿晚,不如等问过含光君再去吧…”蓝愿知阿晚对吊坠归心似箭,可他总觉得云梦来者不善,不是诚心送还吊坠。

蓝晚道:“阿愿,也许金凌昨日偷吊坠的事被江宗主发现了,他是为我去偷的,江宗主生气也很正常…金凌说不定被江宗主责罚才没有现身,他是云梦江氏之主,不会对我一个蓝氏小辈如何。”他隐约知道江宗主与爹爹的关系不好,不过自己爹爹是魏无羡这件事情,蓝晚没同任何人讲过,江宗主想必也不知情吧……

蓝晚走了许久,蓝忘机返回时小童早已不在原位了。蓝景仪终于等到了救命稻草,急道:“含光君,您能找找阿晚吗?一炷香前阿晚就被云梦江氏的人带走了,说要还他吊坠,可阿晚现在都没有回来…”

“什么方向?”含光君问得又急又冷,蓝愿甚至听出了焦灼的意味,“那边……”蓝忘机径直向蓝愿所指之处行去,衣袂纷飞,步履迅疾。

“阿愿,含光君会带阿晚回来的吧?”蓝景仪呆呆的看着含光君的背影,希望阿晚和含光君越早回来越好。蓝愿安慰道:“会的。”他总觉得含光君待阿晚很不一样,不对,是含光君与阿晚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他们实在是太像了。

蓝晚如愿见到了江宗主,这地儿很偏僻,在百凤山的一处山坳里,周围没什么人。江宗主一言不发,蓝晚也不敢开口,等了好久后孩童终是忍不住问道:“江宗主,您可以把莲花吊坠还给阿晚吗?”

江澄掏出吊坠,看见孩子祈求的目光,冷硬道:“这本就是云梦江氏的东西,为什么要还你?九瓣莲是江家的图腾,你既入了蓝氏,便不配拥有它。”

“可那是爹爹留给我的!”蓝晚的目光锁住了江澄手上的莲花吊坠,“你不能抢走它!”

江澄嘴角轻蔑一笑,“你爹爹,魏无羡么?他不愿把你留在江家,就莫怪我收回吊坠。”

蓝晚紧张惶然,江宗主竟然知道他的爹爹是谁……即使如此,莲花吊坠他也是一定要取回来的。“爹爹以前是云梦江氏子弟,后来不是了…吊坠是云梦给他的,赠人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更何况…吊坠上刻的是晚字,是爹爹留给阿晚的,江宗主何必强人所难?”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童,”江澄怒极反笑,“难怪只是个蓝氏的外门弟子,这些年跟在你的另一位父亲身边,他没好好教过你该如何尊敬长辈吗?”

什么…什么父亲…他的父亲是谁……蓝晚内心有如翻涌着惊涛骇浪,无数个猜测几欲破土而出。他一直跟随的、众人都道他们相像的蓝氏前辈,蓝晚霎时想到了一位,也只有那一位。还没等他多问几句,蓝忘机就已寻到了这里,蓝晚看着迎面而来风尘仆仆的白衣仙君,眼眶先红了。

也许不是仙君,也不是含光君,而是…父亲。

蓝忘机道:“阿晚,你有没有事?”蓝晚摇头,红眼瘪嘴说不出话,眼泪金豆豆似的往下淌。小童身上没有外伤,人也完完整整的待在他怀里,蓝忘机放下了心,不虞道:“江宗主一言不发带走我蓝氏子弟,何意?听闻江宗主持有吊坠,还请速速归还于蓝晚。”

“江某以为含光君不甚在意,这才约了蓝晚。”江澄好像嗅到了什么新鲜秘密,将心中对魏无羡积压多年的恨意一股脑儿发泄了出来,全然不顾蓝晚在场。“蓝晚是您孩子的事,我想含光君不会不知道吧?也是,毕竟是和魏无羡生的,怎么配做蓝氏内门子弟呢?含光君是个明白人,江某佩服。”

江澄的一番话让在场的其他两人脸色骤白,蓝忘机声线发抖,道:“你说什么,蓝晚……”

江澄面无表情,“蓝晚是你与魏无羡的孩子。”

“怎会…?”蓝忘机几近失声,“我与魏婴同为乾元,如何能……”

“他修了邪魔外道后体质有变,这事还要问含光君了,你们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过,魏无羡当年乱葬岗围剿后竟把孩子托付给了你…”江澄恨恨道:“看这孩子也是今日才知你是他父亲吧…你们长得如此相像,含光君当真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蓝忘机脑中闪过了数个片段:未再佩剑的黑衣青年,百凤山上慌张无措的吻,云梦阁楼内相缠的漫漫雨夜,后来偶遇时的那桌清淡饭菜,以及最后自己亲手封存的宴请信函……阿晚,是他的孩子,他与魏婴的。

蓝晚的脸色愈发雪白,小脑袋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声音,嘲他孤苦伶仃,笑他父亲与爹爹不和,自己的降生更是不被期待,爹爹受人迫害早亡,父亲知道自己却不愿承认自己…他最喜爱最尊敬的长辈,恰是伤他最深的人。

要是没有去过姑苏就好了,空气中压迫性的乾元信香让蓝晚彻底失去了气力,孩童倒在了蓝忘机的怀里。

“阿晚!”所谓心伤也不过如此,蓝忘机在蓝晚身上再次体会到了心如刀绞的滋味。孩子虚弱的昏睡着,呼吸微弱,像只被不幸抛弃的幼崽无人可依。

惟有江澄未动,也再难吐露一字。

TBC

超额完成任务,不卡文从我做起。

03

即便含光君不需要蓝晚送还帕子,孩童还是洗净了手帕,把白绢铺的平平展展,然后晾在了卧榻一侧的小窗前。云深不知处落了最后一批枫叶,再过几日就是立冬,蓝晚换了新的袄子,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数着漫天星子,屋内的蓝景仪睡得很香。

他摩挲着手帕上浅蓝的湛字,想起阿愿送他的崭新毛笔、景仪大嗓门儿的呼朋引伴,弯起小括弧甜甜的笑了。只需要一点点温暖蓝晚就很容易满足,幼小的心脏盛不下太多,早已被有限的爱意所填满了。不知不觉的,他开始翘首下一个休沐...

他摩挲着手帕上浅蓝的湛字,想起阿愿送他的崭新毛笔、景仪大嗓门儿的呼朋引伴,弯起小括弧甜甜的笑了。只需要一点点温暖蓝晚就很容易满足,幼小的心脏盛不下太多,早已被有限的爱意所填满了。不知不觉的,他开始翘首下一个休沐之期的到来。

临睡前蓝晚把手帕收了回来,现在天冷,挂一整夜便会结霜。他将手帕在身上抖几抖掸去灰尘,然后一板一眼的重新叠好了。小小的白色方块被蓝晚藏在了床头的小木匣里,那里面有他爹爹留下的莲花吊坠,还有一只褪色的香囊。小手一一抚过匣底的物事,蓝晚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缓缓沉入了梦乡。

这一夜的梦似乎格外的长。

眼前是一袭黑衣,坐在离他很近很近的地方,一手握着拨浪鼓,好像在说什么话。那身影于蓝晚梦里百转千回,出现了太多次,可他总看不清黑衣的具体模样。

蓝晚听见梦里的自己喊那人爹爹。爹爹,他喊了好多好多次,想钻进黑衣的怀里,黑衣也确确实实接住了他。这个怀抱很暖和,像棉花,像白云,软绵绵的,散发着淡淡的奶香。蓝晚嗷呜一声抱着那人一顿乱咬,黑衣好像笑了,一点也不嫌弃蓝晚的口水,反而拥的更紧了点。他的笑声并不清晰,在梦里只有朦胧的回响,可蓝晚还是感受到了黑衣身上传来的喜悦,他很快乐,是因为抱着自己所以很快乐吗?还是因为自己咬了他衣裳才快乐?蓝晚不知道。

蓝晚唯一听清的便是这句:“阿晚,记得多笑一笑。”语调里蕴含了他想象千万遍的温柔。

孩童急了,小奶音含糊不清:爹爹,你别走-别走—阿晚很想你,你能不能再抱一抱阿晚?别走——

巨大的恐慌感毫无征兆的俘获了蓝晚,他潜意识里知道黑衣要走了,离开他,去往再也寻不到的地方。接下来的事情与以往的梦境没什么不同,无论蓝晚怎样哭泣恳求,黑衣还是渐渐行远,远到蓝晚看不见他了。

爹爹,爹爹,别走!

“别走!”最后一声蓝晚喊出了口,他骤然惊醒,额头湿了一片,随手一抹都是细汗。

“什么别走?”蓝景仪插话道,“阿晚,你醒啦。”

蓝晚瞪大的瞳孔重回焦距,他扭头瞧见天边蒙蒙的曙光,原来一梦有一夜那样的漫长。无助的小手握了握,似要抓住什么东西,而后又放开了。

“嗯,我醒了。”

冬至前夕,蓝晚的课业里多了一门练武。

下午就在扎马步中溜过去了,第一天蓝景仪还能大话明日扎它个三百回合,到了第二天傍晚,蓝景仪只剩喘气趴躺的份儿,连根指头都懒得动,蓝愿和蓝晚没少笑他。

蓝愿故作无知:“诶景仪,是谁昨日说再来扎个三百回合的马步也不在话下的?阿晚,你还记不记得?”

“噗——”蓝晚没忍住,笑场了,“我,好像记得。”

“什么叫好像记得,好哇,连你也笑话我!”蓝景仪翻身时又扭了小腿,疼的龇牙咧嘴,他嘀咕道:“不就是扭伤了腿嘛,休息好了我还能扎它三百回合,不对,四百回合!”

蓝愿摇了摇头,“你还是先好好上药吧,早点休息,争取早日康复。”蓝愿把药膏放在案上,又问阿晚今日练武怎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没事的。”

“那就好,蓝沥师傅很严格的,你以后也要多注意点,不能掉以轻心。”蓝愿比蓝晚大两岁,早已过了练武的初级阶段。

“嗯,”蓝晚想了想,“云深不知处的先生们,都很严格。”

蓝景仪忽然又有话可说了,“严师出高徒嘛,论严格哪有人比得上含光君,含光君最严格了!我听其他人说含光君会罚他们倒立写字呢。”

蓝晚好奇道:“倒立写字?那能写好吗?”

“我哪儿知道,总归是要他们练习臂力,倒立干什么不是干呀。”

“哦……”有道理。

蓝愿有点惭愧道:“我也被含光君罚过……不过含光君赏罚分明,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毫不吝啬指正,大家其实都还蛮想请教含光君的。”

蓝景仪道:“这点我同意!我就蛮想让含光君教教我扎马步…怎么做才不会扭到腿。”

“……省省吧,景仪。”

远远的,蓝晚就望见了一片白茫茫的东西落在青青草地上,走近了他才发现,那团白茫茫竟是一群兔子。用群形容实在是因为兔子的数量委实太多了,蓝晚一只手根本数不过来,里面不仅有白兔,还有零星的几只黑兔。孩童开始默背上周学过的蓝氏家规,好像有云深不知处禁止豢养宠物这条吧…那这些兔子会是谁养的呢?他左看看右看看,兔子像是散养于此,附近也没个看守的人。

“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养的兔子,阿晚就摸一下,如有冒犯真的很对不起!”蓝晚嘴里念叨着,悄悄靠近了兔子堆。这群兔子一点也不怕生人,可能是蓝晚太小个头不高,又穿着一身白,兔子在他面前完全没有戒心,反而亲热的聚在了蓝晚脚下。

兔子真可爱。

蓝晚抱起一只,戳了戳对方软软的爪子,开心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呀,小兔兔。”那只兔子就呆呆的靠在蓝晚怀里啃食绿草,只有两只狭长的兔耳一动一动,默认了孩童夸赞自己可爱的行径。“好想带一只回去养……”蓝晚与兔子大眼瞪小眼,撅嘴不舍的幽幽叹气。

“那可不行。”

蓝晚被身后的女声吓了一跳,慌忙起身间兔子也掉下去了。来人是一位蓝氏女修士,也是外门弟子的打扮,一手的竹篮里有不少菜叶和萝卜碎块。“小朋友,这些兔子你可不能带走哦,云深不知处就只有这里可以养兔子了,其他地方不行。”

“阿晚见过前辈,”蓝晚小脸通红,“对,对不起前辈!阿晚不该随便碰您养的兔子。”

女修士眉眼弯弯的笑了,“没关系,这些兔子本也不是我养的,我只偶尔来喂喂它们……你玩吧,它们很少见人,一见你就喜欢的紧,喏,那只小的在拼命往你身上爬呢。”

蓝晚不好意思的抱起了扑腾的那只,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前辈,那这些兔子,是谁养的呀?”

“是含光君。”

“含光君?!”蓝晚震惊不已,怎样都没法把这些小可爱与冷面仙君联系到一起,“含光君…也喜欢兔子吗?他为什么养了这么多兔子呀?”

女修士思考道:“那我不可知道,含光君很久以前就开始养兔子了…不过小朋友,这里是云深后山,你别往前走啦,一个人知道怎么回去吗?”

“嗯嗯,阿晚知道,谢谢前辈!”

小童软糯拘谨,比起兔子也可爱的不遑多让,女修士笑道:“不用谢,我第一次见着有人有含光君那样的浅淡眼珠儿,你叫什么名字?”

“蓝晚。”

“你姓蓝?”可他的抹额分明是个外室弟子。

蓝晚低下头,“嗯,阿晚本没有姓,蓝姓是蓝老先生赠的。”孩童不愿多说,只盯着草地上的兔子。

女修士张了张口,最后柔声道:“原是这样。你若是喜欢兔子,以后都可以来此,没关系的。”她扔了几只萝卜块,“不过要保守秘密哦,只有你知道这里,知道这是含光君养的兔子。”

蓝晚忙不迭地点头,他高兴坏了,自己与含光君之间又多了一个小秘密。

蓝忘机恰好在回廊上碰见了教授习字的蓝先生,他虚虚行礼正要别过,可蓝先生好像有事要与他讲。“先生,何事?”

“忘机,有个小辈问了我好几次你在何处,我想他大概有事寻你。”

蓝忘机道:“哪个小辈?”

“是叫蓝晚的。”

蓝晚。蓝忘机一下子记起来他答应过那孩子习字的事,今日又正是休沐……“我知,多谢先生提醒。”

“不碍事不碍事,诶对了,我瞧那孩子最近的手书倒有几分你的风骨。他习字晚,小小年纪能写的如此,已经很不错了,哎,是个不错的苗子。”

“嗯,蓝晚确实很有潜质。”

蓝忘机鲜少夸人,他是真的觉得蓝晚根骨不错,悟性佳且品行端正,他日好好努力必有一番作为。蓝忘机从未与人说过的是,思及蓝晚,他总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古怪之感,迫得自己与那孩子亲近,想多了解一点关心一分。罢了,既然那孩子寻他,自己当然是责无旁贷得悉心授受。

蓝忘机寻到蓝晚的时候,孩童正坐在他平日批阅课业的地方,吊着两腿在空中虚晃,听到他的脚步声吓了一跳:“含光君!蓝晚见过含光君。”

“嗯,坐吧。“

蓝晚规矩地坐下,扭捏道:“阿晚以为今日见不到含光君了……”

冷面仙君的眼底逐渐软化,“是我疏忽,下次不会了,以后休沐你都可来寻我。”

“当真!?”含光君的意思是说,以后休沐自己都可以见到他了吗?蓝晚今日的幸福来的太多太突然,孩童琥珀色的眸子亮的惊人,直直地照向了蓝忘机。

“嗯,绝无虚言。”

蓝晚很喜欢与含光君待在一处,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以前温十叔在的时候他们一样并肩坐着,那时蓝晚心里好像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可现在每当他靠近含光君,哪怕不是并肩,蓝晚就觉得很是快乐与心安。含光君不仅能抚平他的悲伤,还能让阿晚感受到“幸福”这种东西,他的心口是暖暖的,唇边是含笑的,只想多靠近仙君,再多靠近仙君一点。

蓝忘机教导起蓝晚极为认真严厉,握笔姿势有误者不可,坐姿不端者不可,笔序不对者不可……总之有好多条条框框,蓝晚乐在其中,写字也确实比过去大有进步。

“写得很好。”

蓝晚收获了鼓励,一时有些得意忘形地打开了话匣子,想缠着蓝忘机教他更多的字。这么多字里面,他最想学的莫过于爹爹的姓“魏”字:“含光君,阿晚想学魏字,魏怎么写呀?”

“哪个魏?”

“是姓里的魏,那个一边要写好多好多笔的,”蓝晚一手比划着:“阿晚记不清。”

仙君突然沉默了,白玉面庞上的神情又是蓝晚读不懂的复杂,他只来得及抓住了一闪而过、看上去像是“悲伤”的东西。蓝晚虽不懂含光君这是怎么了,但他察言观色,懂事的不发一言,直到蓝忘机音色暗哑的问他为什么想学魏字。

蓝晚当然不敢直说自己的爹爹姓魏,所以想学,孩童只好硬着头皮道:“阿晚的一位朋友姓魏,那字瞧着好看,所以阿晚……”他确有一位同窗也是此姓,这样说总不算对含光君撒谎吧,请含光君原谅阿晚没法说真话。

蓝忘机没有再问,他于纸上极慢极慢地写,蓝晚也在一旁认认真真的看。每一走笔,每一勾提,蓝晚都不禁感叹含光君极佳的流畅书法,他开始有点相信蓝景仪说的,含光君的书法比之颜大士也不遑多让了。

蓝晚夸赞道:“魏字真好看!”他爹爹果然是最最好的,连姓也这样好。

“……”蓝忘机顿了下,肯定了孩童的说法,“是很好看。”浅眸聚焦在了不知名的某处,神色邈远。

含光君看上去有心事诶……蓝晚扭头不好意思道:“这个字可以赠给阿晚吗?含光君写的,阿晚想保存下来。”

“嗯,你留着吧。”

蓝晚简直高兴地心脏都要蹦出来了,他得了含光君的墨宝,含光君还开始唤他阿晚了!今天的阿晚怎么这么幸福?蓝晚笑着道好,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阿晚谢谢含光君,这就走了,含光君也早点休息。”

阿晚的匣子里多了一样东西,含光君写的魏字被他对折后垫在了香囊下,沉墨漆黑,只要打开匣子就能看到,阿晚合上匣子心满意足。被子已经加厚了一层,屋里很暖烧着地龙,云深不知处的冬天真的要来了。

非现实向ABO有生子

听说前几日将军府的幺子娶了肖府的三公子

A=乾元O=坤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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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的哽住了,照理说成亲前新人都会被告知自己将要成亲之人是个怎样的,他三个月前刚刚得知要成亲,便被迫了解了一下对方的情况。

他这个夫君比他小了整整六岁,姓王,名一博,是将军府备受宠爱的嫡系幺子,母亲又是朝廷命官家出身,因此自小便被寄予厚望。这小公子不像他26岁才分化耽搁了婚事,十七岁时便早早分化成了乾元,听说刚分化完便跟着父亲上了战场,手持长枪腰挂佩剑杀敌无数。

听王一博刚刚问了他的名字,应该也听家...

听王一博刚刚问了他的名字,应该也听家里人说了一些自己的事,可怎的看到他这般表情,肖战盯着对方那张冷峻中还带着点稚气的脸瞧了瞧,愣是没从记忆中搜刮出这个模样,心下断定两人应该是没见过的。

可怎么,王一博见到他如此惊讶?

肖战被这般问,只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啊’便不知再该如何回答,正想着该怎么化解气氛,却见王一博面上神色从不可置信转变为狂喜,紧接着竟伸手上前状似想要搂住肖战,而后又停下来有些犹豫。

见了那人的动作,肖战心下又浮现母亲抓着他手与他说话的场景,心道果然这人露出真面目,这才刚揭了盖头便急着做那种事,思罢不止哪来的勇气用力挥开王一博的手,不由自主的身子向后退了点,带着警惕的望着僵在原地还带着点酒气的人。

王一博愣了一会才将手收回背在身后,好似怕肖战再躲他,双手刚想比划什么又慌里慌张的背回身后,紧接着不停向后退直到撞到了桌子边一个趔趄,才抿着嘴站在原地不动。

眼睁睁看着对方这一系列意想不到的行为肖战竟有着反应不过来,不是应该暴跳如雷抓住他直接就地正法,如今这委屈巴巴想看他又只敢用余光偷瞄的小夫君,怎么和他听说的不太一样?

肖战不知为何忍不住想笑,心中这么想着,便面上也笑了。

“我刚刚,并非想对你有越矩的举动,不是不敬你,我只是……”

王一博这边正着急的说着,突然发现肖战低着头笑了一下,顿时想说的话卡在喉间,但又觉得对方这笑容实在是太让人移不开眼睛,只能一边红着脸一边磕磕巴巴解释。

从进门到刚刚的一系列行为,肖战能感受到少年这幅样子并非装出来的,外面的传言或许不可完全信,王一博才二十岁,又是个在战场上挥洒热血的少年,怎会有那么多歹毒的心思。

毕竟这是自己要共度一生的夫君,具体如何,还是要亲眼看到才算真。

“我知。”

喝完合卺酒并肩挨着坐在床上时,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王一博醉意早就散光了,此时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一幅大敌当前的架势,根本不敢看身边刚刚娶过门的小妻子一眼,不知还以为他不是入洞房而是坐在军营中准备出去迎战。

他刚刚伸出手想要抱肖战被酒昏了脑袋情不自禁,当手臂被用力挥开的那一刻才恍然间惊醒。

肖战眼中的戒备与厌恶皆被他收进眼底,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住,刚刚泛起的一丝欣喜之意又迅速的冷了下来。

后来没等他解释完,肖战笑着与他说,信他所说的话。心中刚刚枯萎的藤蔓再一次发疯了般蔓延,直到两人喝合卺酒,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有种如坠云端的飘忽感。

他在多年之前,是见过肖战的。

这边肖战偷偷瞥了眼身旁一直抿嘴低头不语的少年,这才有了些不好意思的想法。

今日是他们两个成亲的日子,拜完堂喝了合卺酒,接下来要干什么可想而知。

肖战之前红着耳朵被府里的嬷嬷传授了好多洞房花烛夜的技巧,他之前只顾着害羞没听进去了一二,最后又被告知自己即将要嫁的夫君是个那般的人,便也没了想那事的心思。

现在夫君摇身一变成了纯情少年郎,事情虽不如想象那般糟糕但又另外的有些让人坐立难安,肖战揪着喜服袖子上绣得精巧的鸳鸯,来自乾元的青梅酒香侵入他的感官,渐渐觉得全身莫名的有些燥热。

肖战刚刚觉得身上有些难受,便发现自己的袖子被拽住,王一博一点一点挪到了离他稍近的位置,小心翼翼问道

“我能亲亲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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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03被屏/蔽了翻目录在后边补上了

余姑姑是三品女官,地位极高,太后指了她来侍奉肖战,身边没人敢不听她的话。

肖战醒的晚,用午膳时才后知后觉这是件麻烦事。余姑姑要掌管东宫事务,还要做他贴身的宫人,吃顿饭都不能消停,告诉他用筷不能如何,哪道菜已经用过三次,不能再食,还有吃相不够端雅,手不可托着下颌诸如此类。

岚姑在一旁看着肖战头都大了,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让那余姑姑提来提去,最后只得在肖战求救的目光中,噗通一声跪下去,道:“太子妃许是昨夜累着了,今日气色并不好,余姑姑若是教规矩,不若等日后太子妃精气神好些时候再教。”

岚姑再不及她身份高,也是肖战身边用惯了的人,由她来说...

岚姑再不及她身份高,也是肖战身边用惯了的人,由她来说话最为合适,既表明肖战的意思,又给了她台阶下。

那余姑姑思量太子妃虽不受宠,但脾性也不算恶劣,总归那张脸在,要得太子欢心总是来日方长。故而肖战妥妥的歇了三日,那三日王一博并未来看他,一方面朝务上毅帝施压,总编排他去做些与政事无关的苦活,另一方面,许是宣王和陈王在天牢并无异动,肖战并未受到任何暗示。

三日后,肖战忽而有意要进宫去,只是他刚要起身,一旁的岚姑忽道:“太子妃若要进宫,头上的簪子可要换一只?”

肖战闻言抬手抚上发间的簪子,是今晨放在妆台上的一只檀木簪,他以为是岚姑从妆匣里拿出来的,样式简单,簪尾流云风转,做工虽不算精致,但他莫名觉得也有些别样的好看,于是他挥挥袖,道不换了,以后就戴这支吧。

万寿宫内,太后的幼子睿王也在。

睿王今年才十二岁,是先帝的四个儿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毅帝即位后便给他封了睿王。

肖战与太后闲聊过几句,到午时她要歇息,宫人引着睿王到偏殿去温书,睿王却不肯,拉着肖战央他陪着作画。

这孩子喜画山鸟,画了许多幅,好或不好都让宫人收起来,一张张宣纸叠了有半指高,肖战只在一旁看,不时指点两句,倒是看得出来,这孩子是很喜欢他的。

“战哥哥瞧我这张,可是画得比之前好些?”

肖战略微笑笑,“睿王聪慧,每一张都有进步。”

肖战是太子妃,他皇兄一博的正妃,按理他叫嫂嫂才对,但这孩子不肯,左右也是远亲,叫他一声哥哥,肖战也受得。

“我仿的是哥哥那幅逍山贺鸟图,日后摹仿得像了,便给哥哥看看。”

那幅画上的鸟,种类布局皆有深意,肖战一时疑惑太后怎肯将它轻易示于人前,竟还让睿王来临摹,太后的贴身宫女茧儿忽然出现在他身后,本是来为睿王添一锭徽墨,不想肖战转身碰上,墨汁溅出来,沾了几滴在肖战袖口。

茧儿自知冒犯,忙跪下声道奴婢该死,奴婢有罪,求太子妃开恩。

肖战接了岚姑递的绢帕来擦,让她起身,也不全是她的错处,肖战并不想追究。

那茧儿许是有些慌乱,觉得脏了太子妃的衣袍是大过,于是请求肖战能给她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她在他袖间受污处绣上花纹,墨汁轻易洗不掉,若是再盖不掉,这衣服便不能要了。

肖战本也无意如此麻烦,只见她一再坚持才允肯她动手,他一只手摊在桌上,看着那茧儿指间灵活的给他绣一只红狐的图案,先是用了墨绿的线盖墨汁,再用了白线,最后才绣上红狐。

肖战问道:“你这针法奇妙,竟是叠加的,我以为像作画那样,各色填一处即可。”

那茧儿回他,“是奴婢绣艺不佳,只学了些三脚猫功夫,这种绣法名叫套针,苏绣里的花卉或者动物翎毛,大多都是需得这样绣的,否则难以显出鲜活。”

肖战受教,略一颔首便不说话了。

余姑姑午间张罗着将撷芳殿内往常让肖战剪着玩的枯枝抬了出去,换了些色彩明艳的花来。

肖战回东宫时天色尚早,她又道太子近日政务繁忙,今日应将他邀来撷芳殿共用晚膳,太子妃要表明自己心意,不若先从饮食做起,让太子有的挂念才好。

于是肖战跟着她在小厨前前后后转得晕头,最后摆上来三道自己做的菜,配上大厨的几道拿手招牌,桌面上的菜色总算过得去。

余姑姑不说大话,既然让他做了,就能将太子请来,不管她用什么话术,此刻人坐在肖战身边的时候,肖战心里还是有些佩服宫廷口舌的。

饭桌上场面有些过于安静,一旁余姑姑不断示意肖战要给王一博夹菜,肖战捏着筷子在碗里跺了跺,夹起一块自己做的东坡肉送到王一博面前去,王一博面无波澜,只是尝过之后回了句,“手艺尚可。”

肖战暗自里有些表不清的情绪,他是太后的细作便要在外人面前对王一博表现爱慕没错,为防太后起疑,王一博不与他亲近也无错。可之前过得多和平,这余姑姑一来就搅得他不安生,心中一时郁闷,再好的美味都难以下咽。

这屋里各自端着自己的想法,忽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沈茉娘身边的侍女茵柳候在殿外,说是端了盘藕粉桂花糖糕来给殿下做饭后小食,这边正餐还没撤下,人来得不是时候,邀他移步的意味不可谓不明显。

余姑姑脸色难看,岚姑正要接了那盘糖糕让她退下,肖战忽然道:“是张娘子做的吧,自她迁去西厢之后这道糕点我就再没吃过,沈宝林有心,端过来吧。”

王一博眼睫微垂,任谁都看不出他什么情绪,只静静看着岚姑将那盘糕点放在桌上,然后肖战要动筷,却不是轻轻的夹起一块,而是将两只筷子利落的插在那盘糕点上,眼见切得极好的方糕就碎得不成样子,肖战却拍拍手,道他吃好了。

岚姑轻呼出声,太子妃此举过于失礼。

王一博看了肖战一眼,还在不远处跪着的茵柳因为上次的事对肖战有些畏恐,但总以为这次无错,太子殿下总是要偏袒西厢的。

“将这些东西都撤下去吧。”王一博淡淡道,将这诡谲的场面化开。

肖战仍坐着,王一博已经站起来了,他对那茵柳道:“你家主子不能着凉,夜里记得给她盖好衾被。”

这意思今晚不会回去了。

此事本是西厢仗着恩宠有些放肆,太子妃既然发了脾气,太子也不能拂他面子。虽然最终结果在余姑姑看来是好的,至少太子今晚愿意留下来,但这过程总有些说不上来的怪异,许是太子过于喜欢沈宝林,为保她不与太子妃起冲突也算费尽心思。

暮色四合,撷芳殿内,余姑姑在房里点了西域进贡来的暖香,然后领着人都退了出去。

王一博坐在书案前看公文,肖战洗浴过后回来就躺在塌上盯着帐帷发愣,不时往王一博那边看一眼,王一博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与他视线对上。

肖战顿了片刻,问道:“西厢那位,当真是你从江南带回来的舞坊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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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前还会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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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第一战以后,敌人也不敢造次了,但依旧贼心不死,两军依然对峙着。

王一博近来总是觉得身上懒洋洋的,不禁有些好奇,难道是最近在战场上清闲了一些?不似前几日那般精神高度绷紧,所以身体上也懈怠一些了?

王一博想想觉得有些好笑,拿着笔,沾了沾墨,在给自己皇兄的书信上留下一笔:

【一切安好,切勿担忧】

皇兄几乎是每一个月必有书信来到,每次书信的末尾总是问自己是否安好,能有什么不安好呢?

毕竟...肖战一直陪着自己,怎么可能不安好!

王一博想着抿着嘴笑了一下。

“怎么了?崽崽这般开心?”正好肖战走进来,手背在后面,看着王一博的笑容...

“怎么了?崽崽这般开心?”正好肖战走进来,手背在后面,看着王一博的笑容,自己也不自觉地笑着。

“开心不行啊!”王一博抬头看了肖战一眼,轻声说着,“正在和皇兄回信。”

“陛下说什么了?”肖战说着背着手站在王一博旁边问。

“能有什么啊,不就是要好好保护自己呗,难不成是皇兄年纪大了,一件事唠唠叨叨个没完。”王一博嫌弃着说。

肖战看着王一博嘟着嘴抱怨着,勾唇一笑,其实他知道,王一博内心一定是快乐的不得了,王一博的内心...是渴望他父皇和他兄长的爱的。

他兄长这般关心他,他怎么可能不高兴?

“你管我,我愿意...”王一博嘟着嘴,不满的看着肖战,倒打一耙说,“肖大将军莫非是心疼你的墨?”

“真真是没良心,我明明是心疼我家崽崽。”肖战说着腾出一只手,捏了捏王一博的鼻子。

“你藏什么东西呢?”看着肖战有些别扭地捏着自己的鼻子,王一博好奇地问。

“好东西。”肖战说着神神秘秘地打开,里面是两套衣服,说是衣服,却和他们的衣服有些不一样,王一博看着那衣服花样,倒和敌军的有些相似,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肖战,“这...莫不是...”

“是的,但也不全是他们的花样,虽然两国之间是在打仗的,可是民间还会有一些贸易往来,我带你去边境的市场看看,没准还可以淘点什么好玩东西回来。”肖战说着把其中月白色的一件衣服交给王一博,“你去试试,我按你尺寸买的,肯定是可以的。”

“怎么想着去集市玩了?”王一博虽然疑惑,但还是拿过肖战手里的衣服,又有些担心的问,“我们不会被认出来吧?我上过战场的。”

“崽崽长得这样好看,肯定是让人过目不忘的。”肖战笑着说。

“说了多少次了,不许说我好看!”以前在皇宫里王一博就不喜欢被人说自己长的好看,总感觉给人家绣花枕头的感觉,中看不中用的。到了军队里了,王一博就更加反感别人说自己好看了,就好像是——镇不住场子一般。

要不是自己在第一场就展示了自己本领,让那些人信服的话,话还不知道说得有多难听呢。

肖战看着王一博明显不开心的表情,连忙赔笑脸说,“是是是,战哥错了,崽崽不好看,不好看,行不行?”

“你觉得我不好看?”王一博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是自己说不让别人说自己好看的,可是肖战一改口,说自己不好看,自己心里又添堵。

这样想着,嘟起嘴,委屈地看着肖战,脸上的奶膘一鼓一鼓地,肖战看着心都化了,“崽崽最好看了,不是像女子那般的好看,是英姿飒爽的好看,媳妇...别生气嘛...”就像是自己以前傻了一般一样,肖战用手扯了扯王一博的袖子,撒娇着。

王一博脸红着拿过衣服,往屏风后面走去,麻溜地开始换衣服。

不过说来也奇怪,似乎哪里也没有胖,就是肚子变胖了。

“崽崽,还没有好吗?”肖战这边换完衣服,看着王一博还没有出来,出声喊着,“是不是不会穿?要不要战哥来帮你?”

“不用,好了。”王一博说着把衣服快速地穿在身上,别扭地遮住自以为的长胖的肚子。

“怎么了?难道是小了?”肖战看着王一博别扭地走过来,“不会呀,我让人按照你的尺寸做的,天天在一起睡着的,怎么可能量错?”

“没有,哎呀,你现在怎么这么啰嗦?”王一博听着肖战说话就烦了,不耐烦的打断着。

“好好好,是战哥啰嗦了。”肖战说着拉住王一博准备出去的手,“等会儿...”肖战说着把面具拿出来小心地粘在王一博的脸上,“我家崽崽实在是太好看了,不能让别人看见。”

“切,这个理由...”王一博觉得有些好笑,可是,他知道这是肖战保护自己的一种办法,肖战没有上过战场,能认识的不多,随意装饰一下也就算了,但是王一博的容颜可是在敌军传遍了的,怎么可能认不出?

所以,没有办法,只能戴上面具了。

“有没有不舒服?是不是闷得很难受?”肖战看着王一博的脸色,轻声说着。

王一博摇摇头,“还行。”

肖战看着王一博确实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笑着拉过王一博的手,感叹道,“浮生偷得半日闲啊。”

王一博看着肖战紧紧拉着的自己的手,心里像是抹了蜜一样天,不自觉地露出小括号的笑容。

集市很热闹。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两军之间都是剑拔弩张了,可是集市还是热闹依旧。

王一博何曾来过边境的集市,看着集市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眼前一亮。东瞅瞅西转转的,肖战只得跟紧王一博,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人就不见了。

“哥哥,你看,这是什么?”王一博好奇地走到路边的小摊上,指着其中的一个小玩意儿问。

叫哥哥是两个人商量了好久的,叫战哥的话,毕竟肖战的字含在里面,两个人又像是从中原来的,谁知道集市上有多少敌人的眼线?叫夫君,王一博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公共场合这样叫自己,看着自己家崽崽脸红的好像是煮熟的虾一般,肖战想着也就算了了,逗逗是可以的,要是逗急了,变成小狮子可就不好了。

最后两个人折中了一下,才确定了哥哥这个称号。

“公子是才来的?看着打扮倒像是商人。”摊主看着两个人手拉着,很是恩爱的样子,笑着问。

“是的,我们是商人,倒腾香料的。”肖战说着手搂住王一博的肩膀,笑着说。

“哦,那这个东西你们肯定是需要的。”摊主说着把刚才吸引住王一博的小玩意儿拿到两个人面前。

“这可是琉璃烧的瓶子,不可多得的,晶莹剔透的。”摊主说着想着两个人,“要不要买下来?”

王一博点点头,习惯性地往自己的腰间探去,一下子摸了空,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带荷包,可是又好像要啊...

肖战在一旁偷笑着,他知道,王一博肯定很是喜欢那个琉璃瓶,所以他就静静地等着,等着自己的崽崽过来找自己。

“哥哥...”

果不其然,又甜又奶的声音响起,肖战在心里偷笑着。

可是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怎么了?”肖战看着王一博说。

“我...”王一博抬头就看见肖战憋笑的样子,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肖战想着什么,瞪了肖战一眼,“哼,不要了。”说着不看肖战,直接往前面走去。

“哎,崽崽...”肖战看着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懊恼地跺了一下脚,随手扔给摊主银子,拿过瓶子,连忙追上王一博。

王一博早知道肖战肯定会追上自己,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走慢了一些,感觉到自己腰间一沉,头也不转的哼了一声。

“怎么了?崽崽生气了?怎么不开心了?”肖战笑着问。

王一博不说话,还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崽崽生气了怎么办呢?那买来的琉璃瓶给谁呢?反正崽崽也不喜欢,要不扔了吧。”肖战一只手拽着王一博的袖子,另一只手拿着琉璃瓶。

“你敢!”王一博说着转过头,从肖战手里拿走琉璃瓶,肖战趁机想要握住王一博的手,却被王一博躲开了,不仅躲开了,还拍了一下肖战的手。

“嘶~”肖战装作很痛一般,可怜兮兮地看着王一博,“崽崽,你竟然要谋杀亲夫,要是打坏了,怎么办?”说着把自己的手展示给王一博看,委屈地说,“你看看,都红了。”

“怎么可能打坏!”王一博嘴上这样说,可是想着自己没轻没重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拉着肖战的手,看了看,红了?什么印记都没有,还好意思说红了,睁眼说瞎话。

“崽崽,别不开心嘛。”肖战说着解开自己腰间的荷包,“都给崽崽,崽崽用。”

王一博这才是绽放了笑颜,很是不客气地拿过肖战手里的荷包。

最终结果就是....

肖战恨不得自己再长几只手,毕竟一双手拿这些东西实在是拿不下来,王一博自己也拿了一些,可是本着崽崽不能累着的原则,肖战几乎是把所有重的东西全部拿着了。

“崽崽,哥哥手酸。”撒娇的声音响起。

“哦,那要不要休息一会儿?”王一博看着肖战点点头,环顾四周,正好看到了一家茶楼,“要不就去这里歇会儿吧。”

肖战笑着点点头,正准备说崽崽真的很心疼人的时候,就听见王一博悠悠地说,“不然等会儿把我买的东西砸坏了就不好了。”

肖战保持微笑,心里满是黑线,呜呜呜,崽崽不爱自己了...

两人把东西放在一边,点了一些茶楼的招牌菜。

王一博看着肖战一直揉着自己的胳膊,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看着肖战糯糯地问,“哥哥是不是手疼?”

肖战正准备说一点也不疼的时候,王一博接着说,“要不要我帮你摁摁?”

肖战连忙把嘴边的话咽了进去,装出很累很酸疼的表情看着王一博,王一博甚至觉得肖战的头上甚至有一对耳朵,在朝着自己摇摆着。

王一博好笑地拿过肖战的胳膊,细心地按捏着,“舒不舒服?轻了还是重了?”

“正正好,我家崽崽真棒。”肖战眯着眼睛享受着。

王一博轻轻地一笑,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菜来了。

一盘接着一盘的端上来,荤素不齐,看上去菜色不错。

可是王一博看着这桌子上的菜,竟然提不起来胃口,焉焉地看着桌上的菜。

“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肖战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王一博焉焉地神色,担心的问。

王一博看着肖战正在兴头上,不想扫了肖战的兴,笑着说,“没有,就是刚才吃小吃吃的挺多的了,现在倒不是很饿。”

确实,刚才的王一博吃了好几个糖葫芦。

原本王一博是不爱吃糖葫芦的,倒也不是说不喜欢吃,只是吃多了,对那个东西倒也不抱有多大的好奇。

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了,走在大街上的时候,看着那红红的淋着糖浆,咬一口酸酸甜甜的,竟然很想吃一口。

王一博想吃,肖战自然是大手一挥,买了。

一连买了好多串,王一博竟然也都吃完了。

肖战也有些稍稍地吃惊,不过想着小孩可能是好久没吃了,只是嘱托了一句,不要吃这么多,仔细伤胃,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了。

所以,小孩现在不想吃了,肖战倒也理解。

“那也行,等会儿我让小二打包回去,晚上你要是饿了,到时候再吃。”肖战笑着揉了揉王一博的头发。

王一博点点头。

夜晚,两个人并肩坐在营帐外,看着外面的月光。

王一博似乎是有点累了,靠在肖战身上。

“怎么办?我觉得崽崽现在好像是一只小懒猫一样...”肖战笑着顺了顺王一博的背。

王一博嘟着嘴,靠在肖战身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窝在肖战的怀里,“今晚月光好亮。”

“那是因为崽崽在这里。”肖战笑着说。

“战哥,你说这仗还要多久啊?”王一博迷迷糊糊地躺在肖战怀里问。

“看着他们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只是久久不开战,就是怕他们玩阴的,不过崽崽不用害怕,哥哥会一直保护你的...”肖战揉着王一博的头发说。

“嗯...”王一博的声音很轻,肖战低头一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孩睡着了。

月光照在小孩的身上,融化了小孩平日里冷峻的面庞,看上去很是柔和。

肖战笑着抱起小孩,小孩在肖战的怀里动了动,拽着肖战的衣服,睡熟了。

就是甜甜的一篇,因为隔壁刚刚完结了虐文,所以稍稍甜一甜。

你们说,这个包子,要不要留下来呢?

下一篇新文,你们是喜欢虐一点的,还是甜一点的?

故事背景你们想要什么?我暂时想不出来,大家给点意见呗!

避雷预警:ABO

有琑儿

离婚文学(真的领了证的那种)

百香果傲娇

文笔cj,只写真情实感

时而温情时而沙雕,此章偏温情

不好意xi,最近有点忙,拖了两天(依旧爱

“唔......”大概是麻药的功用过去,王一博感觉到了疼,轻哼了一声。

趴在病床前的肖战已经守了好几夜,但是王一博一刻没醒,他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他实在是太累,刚刚才在王一博床前趴着打个盹。听到王一博的这一声轻哼,肖战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

“一博...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肖战努力睁大惺忪的睡眼看着王一博,用手抚摸着王一博的脸。

“肖战....

“肖战...”王一博缓缓坐起来,也许是扯到伤口,他做了一个“嘶”的口型。

肖战赶紧按住王一博:“你再躺会儿,现在先别乱动。你渴不渴......”

说着,肖战就往茶几的方向走,去给王一博倒水。

倒着倒着,肖战就伴着水声小心呜咽起来。

王一博还是听到了。

“肖战...”王一博轻轻说了一声。

肖战没动,也没回应。他不想让王一博看见他在哭。

“你在哭吗”王一博用气音说,刚刚做完手术,他还是有点虚弱。

“没哭!!”肖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回答。

王一博被肖战这么可爱的样子逗笑了。

“好好好...我的战哥最坚强了,怎么会哭呢?”王一博温柔地笑着。

终于擦干眼泪,肖战转过身拿着杯子走过来,瘪着嘴看着王一博:“还贫!我看你挨着一刀一点也不疼。就应该让医生给你切个大口子,看你还贫不贫的起来!”

“你饶了我吧..."王一博勉强支起身体,接过肖战手中的水。“谢谢。”

喝完那杯水,王一博看着坐在床头的肖战缓缓开口:“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我爸妈都不在这里,除了你和白湘果,也没什么人能指望得上。都离了婚,还老给你添麻烦。”王一博话说得客气,但是语气却很温柔,眼神也一刻没从肖战身上下来过。

肖战知道,这是王一博不希望给他压力,才把话说得客气了些。

毕竟离了婚,两个人在这么纠缠不清,对于王一博这个Alpha还好,但是对于肖战这个Omega来说会受到强烈的信息素干扰。

“一博.....”肖战把手放在王一博手上,王一博愣住了。很久很久,他们都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说话。

再爱一个人,也难以忍受这么没日没夜的争执。王一博知道肖战是病了,但他不知道的是,肖战一直耿耿于怀的不只是产前七天的凭空消失。很多郁结于心的心结也跟着爆发。

王一博选择以逃避解决问题,他不想伤害肖战,但是他也受不了这样没日没夜的折腾,在肖战又对着他大吵大闹发脾气的时候,他就会拍拍肖战的肩膀:“你早点睡吧,我们这样解决不了什么。今晚我住酒店。”

产后抑郁本来就让肖战敏感多疑,王一博的态度更让肖战觉得王一博一定有鬼,最后两个人在家也基本上以冷战的形式相待,形同陌路。

所以王一博才提出离婚,其实他不是想放过自己,他是想放过肖战。他希望那个笑的如四月海棠的男孩能再回来。

肖战握住他手这一刻,王一博差一点就没忍住去回握肖战的手。

“一博...我想问你件事情...”肖战红着眼睛,欲言又止。

“你别这么严肃,我都紧张了哈哈。”王一博装出一种轻松的神态,但是却是有点忐忑。

“就是...”肖战想要开口,脑海里却冒出许许多多的声音。

先是何沅的声音,刺耳至极在耳膜上划过。

“他为了你,把自己搞出胃病!”

“你没照顾好他也就算了,居然还怪他,还怪他消失!”

“肖战,你真的没有心,没有良心!”

“你不配知道他有多爱你!”

接着就是自己在那段敏感多疑日子里曾经对王一博说的话,像刀子一样刻在自己心里。

“你和谁去鬼混了??我他妈疼得要死的时候,你在哪?”

“是啊,我就是年纪大脾气不好,所以,你在外面和那些年纪小又懂事的小姑娘在一起是吧。你去吧,王一博,我不稀罕!”

“住酒店??哈哈,王一博,你可真是会说话,忍不了我的脾气就去和别的人去酒店是吧!!”

“是啊,我这么暴躁,你怎么受得了!!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那你有本事离婚啊!!我肖战怕过你吗???”

一声一声,肖战觉得头很痛,眼泪也不自觉地一直往下淌。

王一博见肖战哭了,赶紧去擦肖战的眼泪:“你别哭啊,你想问什么就问啊。我保证认真回答,别哭好不好......”

肖战问不出口了,把头埋到王一博怀里:“我不想问了...”

王一博被肖战的此番动作吓到了,手也不知道往哪搁,但看着眼前的泪人还是安慰道:“...好...你不想说,就不说,不哭了哦...”

“一博...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王一博虽然是一头雾水,但是还是顺着肖战的话抱住肖战,轻轻拍着,轻轻回了一句:“嗯。”

肖战哭累了,看了眼表,不过也才凌晨四点。

“真是的......都忘了你还受着伤,躺下吧,再睡会儿,才四点...”肖战擦了擦泪,勉强露出一个笑。明明自己才是那个三天三夜没睡,脸色苍白,没有生气的人。

王一博心疼坏了,慢慢挪身移出一块空位。王一博住的是VIP病房,病床很大,所以其实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王一博抬头看着肖战:“你呀...从以前就这样...看你脸色都差成什么样了!这几天我肯定没少让你操心,躺下来睡一会儿。”

肖战看着那空出的一半床犹豫不决。

“你还怕我这个刚动完手术的人对你做什么不成。”王一博露出一抹坏笑。

肖战红了脸,觉得不躺下显得自己太矫情,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于是缓缓在王一博身边躺下,又怕自己动作太快会颠到王一博,轻轻扶着床边。

王一博闭上眼睛,轻轻说:“我睡啦。”

肖战枕着手臂看着眼前的人,在王一博呼吸从急促到平稳,已经完全睡着后,轻轻抚摸着眼前人的额头:“晚安,老公。”

小甜饼番外:

王一博环顾病房四周,什么照顾,连个人影都没有。

白湘果此女前两日照顾琑儿可以说是尽心尽力,无怨无悔,but她现在对王一博不争气的注孤生行径气不过,并且王一博也基本快痊愈,所以压根不会听肖战的早早来医院看护。

王一博只觉得无奈,不过自己确实也不需要人照顾,现在状态很好。

他百无聊赖,下不了床,接不了工作,于是便打开手机用小号看微博。

以前没有很红的时候,他就喜欢没事网上冲浪,谁还不曾经是个5G男孩?!

他打开博君一肖超话。

紧接着刷出来好几条推测两人感情状况的。

博君一肖超话最近ggdd都不发糖互动了,呜呜呜……

XXX:姐妹,做王八就不能玻璃心,你是新人吧!

XXX:把你龟壳焊死了!!!别无病呻吟!!

XXX:冲榜啦姐妹!!!

XXX:你是内鬼吧!!停止交易!!!

XXX:真的有点怀疑,博哥都不戴婚戒了

回复XXX:拜托!早就不戴了好吧,天天有商务活动,戴着婚戒多麻烦!

......................................

王一博无语至极,用小号“王一博娶肖战”跟评:“情侣把戏,是你们不懂,我真的无语...”

接着又刷到肖战直播链接,王一博忙不迭地打开了,直播间的肖战也许是化妆也许是滤镜的原因,根本看不出照顾人几天几夜的憔悴。温和地笑着。

主持人:“大家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可以问我们战战啊!现在是有问必答环节!”

肖战:......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主持人:“所以,肖老师您正主本人回应一下吧!大家太喜欢你们了,所以担心也多一点哈哈!”

肖战犹豫了,实话肯定不能说,但怎么回答也不知道。

只见王一博切了大号,刷了两个嘉年华加上两个旋转木马,直升榜一。

肖战:........

太宠了太宠了!!!齁死我了!!!!

妈呀!!这是老夫老夫的日常吗???!!

结婚这么多年了还这么甜!!!赐我一个王一博吧!!!

...........

主持人:“肖老师真的是好福气,嫁给这么宠的老公。我也想恋爱了!!”

肖战:“呵呵...是啊.......”

肖战内心则是:回去再和你算帐......刷嘉年华的钱哪来的?银行卡不还在我这吗……?!

百香果:复婚吧复婚吧,烦死了~

tbc——

肖战还没有从刚刚的尴尬完全走出,他一边走一边看王一博的表情。不过看样子,王一博并不在意刚刚发生的事,一手托抱着琑儿,另一只手拿着冰激凌举在琑儿嘴边喂着。

肖战出神的拿着冰激凌,却未发现已经化了一手。

“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王一博笑着看着肖战,无奈的从琑儿的婴儿包里拿出纸巾递给肖战。

肖战被王一博看了个面红耳赤。

琑儿突然看见不远处的碰碰车。扯了扯王一博的衣领:“爸比,琑儿想玩那个...”...

琑儿突然看见不远处的碰碰车。扯了扯王一博的衣领:“爸比,琑儿想玩那个...”

王一博看了一眼,眯着眼笑着说:“好!”

王一博带着琑儿走进场地,肖战则站在护栏外,双臂搭在栏杆上看着父子俩。

碰碰车飞速追逐着,场地里充满了孩子和大人们的笑声。

肖战禁不住拿起手机记录起了这一刻。

好像这样的一家三口,普普通通的温馨场景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王一博笑的像个孩子,就像是六年前刚见到他的时候那样,生气勃勃。

“是我,让他的生活变得无聊了吗?”

肖战兀自的想着。

自从结了婚以后,王一博很少会和以前的所谓“狐朋狗友”出去玩了。

并且碍于演员的身份,甚至出门滑滑板也变得少了很多。

肖战不喜欢烟味,王一博就戒了烟。

肖战不喜欢晚上开灯睡觉,王一博就关灯睡。

肖战不喜欢王一博做极限运动,王一博就不做。

肖战从没说过不要,从未想给爱人什么枷锁。但他突然发现,自己会不会,就是王一博的枷锁。

王一博和琑儿玩得很欢,宝贝咯咯咯的笑着,开心极了。

王一博在玩游戏方面很有一手,连续几次追击,让同场地的亲子团纷纷落败。

这种高光时刻,不知道为什么,王一博想要让肖战立刻看到,炫耀一番。就像是只意气风发的小狮子,想把自己最威风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的爱人。

转头看向护栏处,却望不见肖战的身影。

王一博慌了。

又找了找,看见稍远处,有一个穿的看上去像个鲶鱼一样的男人和肖战攀谈,一只手隐约拍了一下肖战的肩膀。

王一博心里有什么东西打翻了。

“琑儿,不能再玩了。”王一博咬着后槽牙说。

“为什么爸比,琑儿还没玩够。”琑儿抬头看着王一博。

“再玩下去,你就可以准备换爹了......”王一博眼神发着红光,已经在暗杀名单记下此人:鲶鱼怪

王一博抱着琑儿,以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脸,与冰冷的恨意走到两人旁边。

“他是谁。”王一博指着“鲶鱼怪”。

鲶鱼怪自己先开始自我介绍。

鲶鱼怪只是情敌眼里出东施的产物罢了,这个鲶鱼怪摘掉口罩后,露出一张很俊美的脸,虽然和博哥是远不能及,但是也可以算得上是惊艳了。

“小白脸......”王一博心里暗骂。

“你好,王前辈是吧。我是薛德,肖学长的同校学弟,现在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艺人哈哈。别担心,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不过......离婚了可真遗憾啊......”薛德以一种明显挑衅的表情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不可置信看着肖战。

肖战也给了他一个眼神:我TMD什么也没说过。

肖战:“小德,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薛德:“啊...那个...道听途说啦.”

肖战:“小德,这件事,我们还没公开,所以你...先别往外说。”

“放心吧,学长。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的。”薛德甜甜地笑着看着肖战。

王一博内心更崩溃了:小德???!!!

你叫过我小博吗???艹

肖战,我他妈关心的是他知不知道咱俩离婚的事吗,而是你看这条鲶鱼,他盯你的眼神猥琐的都让我汗毛直冲天灵盖了。

你他妈有没有点防卫心?

还有,你居然还有这么个婚前密友我不知道!!

你这个不守夫道的男人!!!

琑儿:我怎么觉得空气里有股不可名状的酸味???

“哦~既然是好友那也就不用避嫌了。来,琑儿,叫鲶...薛德叔叔。注意,是叔叔哦。是你爸比的朋友呢!”王一博咬着后槽牙。

“哦哦......缺...缺德叔叔......”琑儿用小奶音叫着。“爸比,他名字好难念...”

王一博内心:干的漂亮儿子,爸爸再给你买几套乐高。

人前却正色说:“哎呀,这么叫真是,,,不过缺德叔叔应该不会介意吧,孩子还小,叫不清楚正常。”

鲶鱼怪,不,薛德心中无比无语,不过还是极度绅士礼貌的笑笑说:“怎么会介意呢?我最喜欢小孩子啦。肖学长的孩子我更喜欢,毕竟和肖学长很像嘛。”

肖战看着一唱一和的王氏父子俩,与空气中莫名其妙的火药味,连忙打断这尴尬的对话:“那个,小德,你怎么会在这里,自己出来玩吗?”

薛德笑着回答:“是啊,不容易有个周末,最近心情不好,想着能出来散散心。”他顿了一下,“.......见到学长觉得真的是太好了,毕竟和学长也有一年多没联系过了。”

“是啊,也真的好久没联系了。以后有机会再聚吧。”肖战想结束对话。

肖战转头看王一博表情,只看见王一博黑着一张脸抱着琑儿。

“那个,学长,既然都在这里这么巧遇到了,我也是一个人...不如就一起。我想,一博哥不会介意吧......”薛德开启茶言茶语模式。

王一博说不介意,那种违心的话想象一下都恶心。

但是说介意,又担心会不会肖战会不开心,显得自己很小气。

肖战先说话了:“我和我先生...和一博这次是陪孩子出来的,所以,不太方便。对不住了,下回,单独请你吃饭。”

肖战只是为了不想让王一博想多或者不开心说出来的敷衍的话。

肖战:啥?(个_个)?什么个理解能力???

王一博听到这里总算是忍不可忍了,走过去用极其茶艺的语气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再单独吃饭多麻烦啊,你们这种18线小明星应该赶通告挺辛苦的吧。既然散心,我就陪你“好好”散散心,琑儿也会喜欢和缺德叔叔一起玩的对吧!”王一博露出高露洁笑容看向琑儿。

琑儿:我做错了什么,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爸!

在王一博淫威下,琑儿小声说:“是哒...琑儿,也想和叔叔玩。”

肖战:==。。。

三个人的队伍无奈下还是变成四个人。

怕肖战腰疼,所以一路上抱着琑儿。

但王一博此时却把琑儿交给肖战。

因为他有大事要干。

然后视死如归地用像闺蜜逛街一样的姿势挽住鲶鱼怪,把他和肖战拉开老远的距离,接着不怀好意的笑笑:“弟弟,哥哥陪你散散心啊!!”

几个人在游乐园打转,走到一处激光打气球的地方,薛德停下脚步。然后拉着王一博走了过去。

“老板,打中多少个,可以拿走这个波波鸭”薛德问老板。

“两轮气球!”老板特别不屑的看着薛德,因为目前还没有人挑战成功过。

王一博心里嘀咕:无聊......

转眼却看到肖战在一旁若有所思。

转眼的功夫就看见薛德已经拿着那个鸭子了,然后走到肖战面前递给肖战:“学长,送你。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波波鸭,你书包上挂的都是这个玩偶。”

肖战没笑,没回应,默默的接过那个玩偶,淡淡回答了一句:“谢谢。”

“学长现在...是不是已经不太喜欢这个波波鸭了?”薛德看肖战并没有很开心,有点紧张地问。

“不,我很喜欢,啵啵呀...”

眼神却看向王一博。

不明所以的薛德听到肖战说喜欢,高兴到极点。

王一博这个醋缸子当然不服输,对老板说也要来两轮。

老板淡淡回了一句:“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奖品就不是那个鸭子了。”

王一博眼神黯淡了好几度

心里说,算了,何必呢。

然后冲着肖战苦笑了一下,那个笑比哭还难看。

肖战心里狠狠疼了一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王一博和肖战准备带琑儿回去,和薛德告别。

临末,薛德趴在肖战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王一博没听到。

只是看见肖战表情僵了几秒。

王一博开车带肖战和琑儿回家。琑儿玩得很尽兴,也很开心,在儿童椅上睡着了。

肖战坐在副驾驶上,偏过头望着车窗外。

王一博余光全是肖战的侧颜,喉结滚动了一下。

还是问了出来:“那个,缺德...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肖战没有转头,淡淡回答:“普通大学学弟,比我小七届。我也是返校宣讲的时候认识的,后来来了S市后他人生地不熟,也偶尔照顾一下。”

王一博沉默一会儿:“我从来都不知道......”

肖战冷笑一下:“你要深究的话,你还和他见过面,就是你在追我的时候。后来我也和你提过,只不过...你对我的事没那么关心罢了。”

王一博心里说不清楚的难受极了,七年来,他好像从没真正认识过肖战。他只是以自己霸道的温柔方式爱着肖战而已。

王一博想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笑着说:“哈哈,你居然喜欢那个那么丑的鸭子啊!怎么没听你说过?和小孩子一样......”

肖战苦笑了一声。

又不是女孩子,他才不喜欢毛绒鸭子。

只是那个时候,和王一博在一起后,就像中毒了一样。

会在画画的时候把他的名字藏在画里。

会把他的生日做成密码。

波波鸭,也只是因为,啵啵而已。

他喜欢的才不是什么鸭子。

他喜欢的是王一博。

“因为...啵啵。”肖战缓缓把头转过来,看向王一博:“我喜欢的是啵啵...呀。”

离婚日记(白湘果)

都说了,宁信黄河没有水,不信博肖没一腿。

不过今天二位终于把王君一小朋友带走了,我可以去蹦迪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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