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情节,穿越者身份保密,原文内容会有一些删减
【距离三天,还有12分钟。
那一位不会让他拒绝,贝尔摩德还堵在洗手间门口呢,而且说不定还会有狙击枪对准了窗户,他敢翻窗跑路就击毙什么的。
池非迟回复了邮件:【我同意】
新邮件很快传来:【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七月?】
看到内容,池非迟并不意外。
现在看来,组织应该掌握了一些关于七月的重要情报,估计就是上次接触琴酒暴露的。
虽...
虽然组织的动作比他想象中快,打乱了他之前的安排,看似急了一点,但问题不大。
一网捞了个池非迟连带七月,估计那一位会再度核实情报,不过那一位既然亲自联系了自己,哪怕心里有点顾虑,也不会轻易放弃。
他的过往经历太透明了,本身就是大集团的少爷,用他来做卧底,其他势力请不起。
大少爷不缺吃穿,闲得没事做想找刺激,或者心理有病,他是七月好像就不奇怪了。
这件事迟早要暴出去,趁早让那一位知道,趁早排除嫌疑,也可以给那一位一种‘你的秘密我都知道了’的成就感,比较放心。
【是】
再之后,新邮件传来,没有问他为什么去做赏金猎人,也是故作神秘的心理。
【有事我会联系你,不要把组织的存在泄露出去,你的代号:Raki】
洗手间外,贝尔摩德靠在墙边玩着手机,听到开门声,扬了扬手机,“你还真够久的,我给你发邮件了,记下我的邮件地址。”
她都没想到,池非迟居然等到满三天的那一分钟才给答复,那一位无语不无语她不知道,不过瞄着窗户的狙击手肯定够煎熬的……】
组织成员:!!!不可思议,竟然是拉克!!!
池非迟:来了,柯南的表情真好看啊!可惜不能拍下来。
红方:!!!raki
那个冷漠无情,和琴酒一样的恶徒!
柯南瞳孔皱缩,一脸惊恐,池非迟是拉克!这怎么可能!那个会给他们做好吃的中华料理,会带小孩子玩,会推理,虽然偶尔会犯病的池哥哥怎么会是拉克!
灰原哀也一脸不可置信,她想过很多可能,就是没想到会是拉克,一进入组织就是代号核心成员,还是江户川口中那样凶恶的拉克!
琴酒瞥了一眼平静脸的拉克,别以为他看不见那双紫色眼睛里的兴奋,这是有犯病了,他将在场所有人的脸都记下来了,他不信任这个影厅,拉克的身份暴露了,他的做好做坏的打算,出去解决了这些人。
池非迟看向琴酒,琴酒这是又犯病了,乱彪什么杀气。
【在池非迟走到圆形大厅之后,连休息室的灯也彻底熄灭。
非墨嘎的叫了一声,“主人?”
“好像吓到你的乌鸦了,不过,我只是想跟你正式说明一下组织的情况……”
随着电子合成音响起,四周出现了如同乱码一样的数据投影,一条条,一片片,凌乱悬浮在空中穿梭。
这应该是利用某个缺陷、干扰思想的手段。
“在组织里,就算有代号的核心成员也不能随便离开某个活动区域,不过你例外,我给予你特权……”
不知是悬浮乱码的作用,还是电子合成音释放了某种电波,池非迟有些移不开脚步,心里有种被认同和特别关照的感激、暖心,脑海里也冒出一个想法:
BOSS对他真的很不错……
“组织的核心成员,都是各方面的佼佼者……”
研究者,搜查者,行动者……
一些画面快速闪过,还有一些武器、设备、科技、药物水平。
大多都闪得看不清,实质性的东西没有,就是在传达一个意思——组织很牛逼。
再之后,电子合成音又介绍了行动模式,比如核心成员也不能随便相信,哪种情况该怎么杀……咳,该怎么应付,怎么配合其他人进行任务,背叛者都该死,废物没有存在的价值……
最后还说了一句,有需要的资料联系琴酒。
诺大的荧光数字在空中飘过。
然后,又说起要注意的敌人,赤井秀一第一个被拎出来说,照片还被投影出来粉碎掉……
池非迟站在原地看着,脑子里不断有想法冒出。
组织牛逼,组织不败……
在组织待下去前途光明,我们的目标是整个世界……
对核心成员也要保持警惕,不要相信他们,他们可能是坏人,能信只有BOSS,BOSS是最不会损害组织利益的……
日本公安是可恶的势力之一,FBI也很可恶,特别是赤井秀一……
咳……赤井秀一确实可恶……
十多分钟后,电子合成音停止,周围的数据乱码瞬间消失,灯重新亮了起来。
现在他注意力有点集中不起来,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愿去想。】
灰原哀:他家哥哥竟然是被洗脑了!
“非迟哥……怎么会……”毛利兰一脸担忧,又对这个组织很愤怒,非迟哥可是一个病人,这么做对池非迟伤害太大了,非迟哥的身体还好吗?都已经精力不集中,只想睡觉了,这些犯罪分子太可恶了!
“放心吧,我没事。”唉,毛利兰这个人是真的温柔!
但没人相信他真的没事,都觉得池非迟只是在安慰他们。池非迟怎么这么好QAQ!黑衣组织太可恶了!
组织成员:……
赤井秀一:……原来真就是拉克对付他的原因!
“池哥哥……看见了吗!你是被洗脑了……你不能待在那个组织……他们伤害你!”柯南一脸凝重,坚定的对池非迟喊道,池非迟被那样对待,身为小伙伴,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现在只希望池非迟能醒悟过来,他相信,池哥哥做出的事一定不是自愿的,果然,这个片段告诉了他,池非迟是被洗脑了!
安室透:……
如果不是顾问和他商量过,他也要以为顾问被洗脑了,这影片怎么回事。
“哼”琴酒表示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拉克这种人,天生就是属于黑暗的。不过洗脑的事暴露了,他挺想知道拉克的想法。
池非迟:……别看了,没想法,他又没被真的洗脑,不过从红方人员对他展示的各种同情怜惜痛心疾首不可直视的眼神来看,他可以确定一点,世界意识这是想搞事情!
“宇智波那村里有个人今天结婚,你敢信。”
“他们村最穷,还有人过去呢。”
“谁知道怎么想的,说叫什么宇智波带土。”
听到这个名字,另一个人来了精神。
“他大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长得挺俊,也能干,就是脸上割麦子留了疤,之前说媒的给他找了个老婆,人家女方也同意,你猜怎么着?”
另一边板凳上的人将瓜子嗑的响亮,“怎么着?”
“结果他还不乐意了,对着他家老头就说,我又不想结,你给我找啥媳妇,你没见,两人好打来,还是他们村里人出来劝才劝住,打那以后他家老头子再也没管他,这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西边的天...
西边的天暗了下去,两人扑了扑身上的尘土,收起板凳回了家。
另一边宇智波带土家……
宇智波带土挠头看着坐在床边的人,他来回渡步。
他是真想冲出去找到宇智波斑问个清楚,不是说不管他结婚的事了吗,今天又是唱哪出,凌晨,鸡还没打鸣就叫我起床,第一句就说你要有媳妇了,这啥跟啥!
折腾了一天,他们村现在穷,还摆不上席,到现在也没吃饭。
宇智波带土去门外拾了些柴,去灶屋里生火打算做饭。
以往咸菜窝头就过去了,可今天不一样,宇智波带土看了一眼屋里的人,尽管太突然了,可也拜过堂,成过亲,自己怎么吃无所谓,总不能委屈了刚过门的媳妇吧。
于是宇智波带土把唯一的鸡宰了。
炖上鸡,宇智波带土不断重复媳妇这两个字,对他来说还是有点突然,明天一定要找那个死老头问清楚。
等等,我是不是没给媳妇摘头盖?!
草!
还真没,宇智波看着卡卡西的头上的大红头巾,有些忐忑的走过去。
越是接近,宇智波带土就越是紧张,他真有媳妇了?
手心已经出汗了,指腹逐渐捏上红布边缘,一点一点的掀起。
红布下的卡卡西睁着一只死鱼眼看着一双手靠近红布。
他心想,他就是下乡青年打算探访探访,相当于知青,只不过也没那么年轻罢了,怎么会被抓起来卖,还好被人救了,但是感谢的话没说出,他就成媳妇了。
谁知道这群人性格怎么样,还是等鸣人发现找过来再说。
不过……看对方胆小的样子,应该挺好相处的吧。
卡卡西看着掀到一半迟迟不敢掀开的手叹了口气,下一秒,卡卡西用手举起了剩下的红布。
黑色发亮的眼睛放大在卡卡西眼前,小麦肤色,有型的肌肉,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还有那脸上的疤,卡卡西足足跟他对视了有三秒。
好帅。
而宇智波带土就没卡卡西这么内敛了,他一向直话直说,这一下更是没忍住直接大声道,
“真俊!”
哪有这么直接表达的啊,卡卡西心想,而且被夸的还没害羞,你夸人的脸那么红。
宇智波带土借口看看饭熟没熟跑走了。
宇智波带土躲在灶房板凳上托着脸。
他真是我媳妇?老头子从哪找的,那么好看的媳妇怎么能嫁到这又破又穷的地方,不对,他们才见了一面,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能叫媳妇呢,他不是我媳妇,可是已经拜堂成亲就是自己媳妇了,靠!还是先吃饭吧。
宇智波带土从木柜里拿了俩瓷碗,想了想又把其中一个换成盆。
宇智波带土端着一盆一碗的鸡肉进屋的时候,卡卡西正在对着屋里四处看。
见宇智波带土进来,他有些汗颜的想该不说块头大饭量大,自己来了他会不会吃不饱。
“吃饭了。”
宇智波带土的话将卡卡西拉回神。
当卡卡西走到饭桌前,才发现那一盆是给他吃的。
“你吃的饱吗。”
宇智波带土往嘴里塞了块窝头就了口汤含糊不清道,“你吃饱就行。”
我当然能吃饱了。
“这么一盆,我也吃不上啊。”
宇智波带土张了张嘴看着一盆的鸡肉和与他比起来有些瘦的卡卡西。
“你那么瘦,多吃点,俺无所谓。”
卡卡西睁着死鱼眼不再说话,低下头吃饭,他当他大胃王啊,而且自己哪里瘦了,只是比起你不太够看而已,还说无所谓,村里有地吧,那一身小麦肤色总不能是晒沙滩晒的,种地消耗体力有多少他去年下乡就知道了,吃那么一碗怎么够。
卡卡西吃完还剩了一大盆,宇智波带土急了,“你咋不吃了?不好吃?”
卡卡西摇头,“好吃,就是饱了。”
“你才吃了多少,就撑了,有俩窝头啊。”
“带土,我真的饱了。”
宇智波带土疑惑的抬头,“你咋知道我名的。”
卡卡西觉得这人脑子不太正常,但凡动点脑子呢,
“拜堂的时候,念词的时候上面有展示。”
宇智波带土挠挠脸,有些尴尬的开口,
“那上面是名字啊,俺还以为是啥祝福的话嘞,俺不识字,你叫啥。”
“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又突然觉得宇智波带土可爱了,当然脑子还是有病。
“卡卡西……”
宇智波带土琢磨着这个名字,“以后就是宇智波卡卡西了。”
卡卡西看着宇智波带土一点一点把那盆鸡肉消灭,一个窝头,两个窝头,三个窝头…
感受到卡卡西的目光,宇智波带土伸手拿了个递给卡卡西,
“想吃吃呗,又不是不让你吃,就是委屈了你,俺们村麦子难种,一年吃不上几次白面馒头,你要是想吃,俺过几天去镇上给你买几个。”
难吃,拉嗓子。
卡卡西见宇智波带土吃的香,赶紧放在他手里,后者看了一眼没说啥接了过去。
吃完饭,卡卡西寻思收拾来,毕竟目前为止他什么也没干,而且宇智波带土对他也不差,结果被告知老实待着去。
卡卡西只能坐在板凳上等着他回来。
已经十一点多了,两人突然想到一个他们没想过的问题——睡觉。
卡卡西有些慌了,成亲就要圆房,可是…他还不想交出自己的屁股啊!!!!!要不跟带土商量商量,付点钱今晚相安无事的过去,不对,他现在身无分文。
好在宇智波带土也没那个意思,他又从柜子里翻出来床单被扔在床上,卡卡西松了口气。
“熄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卡卡西与带土几乎同时醒来。卡卡西看着近在咫尺的薄唇,虽然两床被子,但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会滚到一个被窝里去!
宇智波带土也涨红了脸,他这媳妇未免太俊了。
套上工衫,宇智波带土就要出门,卡卡西打算跟着他一起走出去。
“你下来干啥。”
卡卡西穿上拖鞋站起身,这是他要问他的才对吧。
“你干什么去。”
“俺下地干活去,你老实待在家里。”
“我跟你一起去。”
宇智波带土将锄头抗在肩上,推开门说,“外头太阳大,很晒,你就在家等着就行。”
顿了顿继续补充道,“晚上我晚点回来,中午锅里我给你留了饭,你热热就行。”
卡卡西没说话。
宇智波带土又折回来,“你会生火不?”
卡卡西还是没说话。
见媳妇这样,没一秒钟宇智波带土就答道,
“那俺中午回来,可能晚些。”
其实卡卡西会生火,但是他有些事要问带土,现在带土要下地明显来不及问,所以中午问,越早越好。
卡卡西碰见了一个叫宇智波泉奈的人,就住在带土院子的隔壁的隔壁。
他是这么说的,“带土媳妇吧,带土锄地去了?”
卡卡西点头。
“带土那小子是有点福气在身上的,你多包容些,我觉得那小子脑子不太正常。”
卡卡西这次更是点了点头。
太对了。
转了一圈没事干,而且他们这地方太阳确实晒,卡卡西又回到了家。
翻了翻抽屉,终于找出两张纸和一只铅笔。
还行,不识字还知道留点东西。
卡卡西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
“给,拿着吃吧。”
“你说晚回来就是买馒头去了?”
带土洗了把脸,毛巾搭在肩上正在那吹风扇,听到话回头,
“昂,还去了趟老头那。”
“老头?”
“俺爹,不是亲的,收养的俺,老头挺好的,就是有点不好。”
“……”
宇智波带土回想起刚才。
他刚买完白馒头回村,正好碰见宇智波斑躺在院里乘凉,不着看见他都快忘了他给他塞媳妇这个事了,于是宇智波带土大步走上前。
“你个臭老头,不是说好不管我结婚的事了吗!”
本来躺在摇椅上的宇智波斑听到这话直接坐了起来,拿着蒲扇就要扔宇智波带土。
“你他娘好意思来跟我说?!谁家30了还没个媳妇?!!丢人不丢人,给你找了个好的,你不满意,还是咋滴!!!!”
宇智波带土想起卡卡西,嗯,确实很好,瞬间没了底气。
“卡卡西确实很好,不过这关你臭老头什么事?!我跟卡卡西天赐良缘,没你俺俩也能遇见结婚!”
“逆子!!!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宇智波带土做了个鬼脸欲要走,又被宇智波斑叫住。
“干啥,老头。”
“你手里拿的啥,白馒头,给媳妇买的?”
“昂。”,宇智波带土说完,从里面拿出来两个放在宇智波斑的桌子上,“给你,剩下俩个俺媳妇的。”
宇智波斑笑了笑,“想着媳妇不错,也没忘了爹,行了,滚吧。”
宇智波带土偷偷骂了句臭老头就走了。
回过神来,卡卡西正等着他讲下文,他大手一挥,
“嗨,也没说啥,就夸我帅气,能干,还说有个漂亮媳妇。”
卡卡西点点头,“对了,带土我有事问你。”
“咋了。”
宇智波带土没见过卡卡西认真的样子,但是当卡卡西把他带到桌前,看着卡卡西严肃的盯着那堆纸时,带土敢肯定,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不过卡卡西生气起来应该很可怕。
不能惹媳妇生气。
知道带土看不懂,于是卡卡西直接明了的问了。
“你们村种的麦子品质差吗。”
宇智波带土点头,“何止是差,都快种不出来了,不过你放心,俺虽然穷,但是一定让你吃上饭。”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说你的我说我的,俺就是想说有俺宇智波带土一口吃的,差不了俺媳妇的。”
卡卡西别开脸,这家伙真的有时候蛮真诚的,媳妇…好像勉强能接受一点点。
“明天带我去地上看看吧。”
“这咋行,你受不了的,那又热,又没啥遮阴的地方,你去了遭罪,你不许去。”
见卡卡西笑,宇智波带土脸又涨红了,
“你笑啥,俺说的都是真的,俺不骗你,外面真热,你看俺晒得黢黑。”
“我信你,但是我说不定有办法让你们种出好麦子,你信不信?”
“这咋可能嘛,俺村里世代种麦子,一开始很好来着,结果越种越差,想了多少方法都没用,你有办法,俺不信。”
“明天带我去地上行不行。”
“不去。”,宇智波带土抱臂。
卡卡西闭了闭眼,“可是我在家里很无聊,见不到你。”
宇智波带土蹭的炸了,脸通红,这样看他更黑了。
“你…你说啥嘞!你你你你,真想去?!”
“嗯。”
“那好吧,提前说好你不许下地干活,哪凉快哪待着去。”
“带土,我也没说我去干活呀。”
“你!”
卡卡西看着带土一系列的动作,眼神笑莹莹,原来那些小说上说的都是真的啊。
某好色仙人的小说:
[在想要什么老公却不给时,你只需要套用万能公式:装委屈表示想老公,这样说完,无论你提什么要求,老公都会答应。]
第二天宇智波带土领着卡卡西来到地上,万亩大地却难种出粮食。
“呐,这一块,那一块还有那,那,那儿都咱的地,你在这站着玩就行。”
卡卡西禁不住的想,这要是改良成功,带土不成大富豪了,比他有钱多了,啊…有点不想走了。
卡卡西捻起地上的土,趁带土不注意放进嘴里,咸。
高盐度了,盐碱化的土地,不加治理就成荒地了。
卡卡西一抬头,看见宇智波带土在地里辛勤劳作,日光下汗渍在麦黑皮肤上闪闪发光,有力的肌肉随着用力一动一动,还有那人认真的样子,卡卡西别开眼,真是要了命了。
“带土,过来下。”
听到喊话,带土放下锄头,走过来。
“你这地得治。”
“治?地还能生病不成?”
“你要不尝尝。”
带土听话的摘下手套,抿了点放进嘴里,
“呸呸呸,齁咸啊。”
“对,所以你的麦子种不出来。”
带土搞不懂里面的因果,想了半天,歪了歪头答到,
“地太咸,齁死麦子了?”
“……这么想也没错。”
看着媳妇思考的样子,带土被他这股劲要迷死了,白色短发张扬的竖着,冷白肤色与他相比像是在发光,还有嘴角那颗小痣,妈的,要了命了。
“那咋治?”
“这样,我中午回去拟一份文,你贴到你们村里,算了,你到时候直接跟大伙说吧。”
“也中,听媳妇的。”
卡卡西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宇智波带土回地里的时候,旁边种麦子的忍不住调侃,“土哥,那嫂子啊?”
“对,你看啥看。”
“醋王,俺要知道不搭话了,哎,俺还是种地吧。”
另一旁在地里插秧的宇智波起身,冲带土这边喊道,“俺也不敢搭话了,你看土对媳妇那听话样。”
宇智波带土骂道,“你个没媳妇的叫啥,等你有了媳妇就知道了。”
“嘿嘿,俺还是打光棍吧。”
卡卡西听着他们的对话止不住的笑。
等到正午头,带土从地里出来,看见卡卡西惊讶道,“你还没走啊。”
“等你。”
“嘿嘿,累不累。”
“我又没干活,累什么。”
“哦,回去吃啥。”
“都行”
……两人并排回家的身影让整个地里人羡慕。
下午,村里开始提出整改土地。
“土哥,你说咋改。”
“咱的地很咸,得去盐。”
“盐咋去嘛,地里的盐咱也不能吃,要是能吃也没法弄出来呀。”
“别急,大面积的咱就把盐冲走,咱这地不缺水,就是太晒了,不然咱就种稻子了,只冲走不行,咱还要在地底下挖个道,把那咸水排出来。”
“行,那小面积的呢。”
一旁有认识的婶婶就拉着说,“哎呦,这不富岳家的大儿吗,大学生啦。”
“嗯,读完了,止水也回来了。”
回完,宇智波鼬看向带土,“小叔说的很对。”
带土挠挠头,“这都是俺媳妇的主意。”
“你结婚了?”
“没错,你小叔也是有媳妇的人了。”,宇智波带土一把拥过卡卡西。
一会儿,卡卡西还有鼬跟止水三人一起对盐碱地探讨。
不少外村的人刚来围观,有的人指着卡卡西,“那个咋面生来。”
“你消息也太不通了,最近他们村不有个娶媳妇的啊。”
“那谁娶的啊。”
两个人对着那边三人指指看看。
“我觉得那白头发跟那个是一对。”
“我觉得跟那个更配。”
宇智波带土的脸越来越臭,最后他忍无可忍,“他老公在这呢,外村的滚出去!”
晚上回去,带土坐在桌子面前不动。
“带土,你怎么了。”
“没咋。”
这是生气了?
“跟我说说,你觉得改的不行吗。”
“没有。”
“到底怎么了。”
宇智波带土别扭的转过身,不打算告诉卡卡西。
“你不说我就走了。”
“你去哪?”
“还能去哪,上床睡觉。”
“哦,我要识字,你教我。”
卡卡西觉得有些稀奇,“怎么突然要认字了。”
“没有原因,就是想认字。”
“你再不说实话,我就不理你了。”
宇智波带土急了,“我今天…看见,你跟鼬和止水…啊啊啊啊我就是要识字,我也上大学去。”
卡卡西看他别扭的样子有些好笑,他翻了个身,躺在床上。
“带土,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
带土不说话等着下文。
“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
三年后,宇智波村直接翻身当豪村,谁也没想到当时穷的叮当响的村子,如今已经是最富有的村子了。
麦子蒸的馒头又香又甜,人人抢着买,人们盖起了二层房,村里修了水泥路,家家户户过上了好日子。
某天吃完饭,带土在洗碗,卡卡西在沙发上看书,宇智波突然开口,“媳妇,你不觉得我欠你点啥吗。”
卡卡西合上书想了想,“亲热天堂精修版十册?”
“不是这个!你那个我已经托人送着了,我是说我欠你一场婚礼,应该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咱俩在一起了,你说呢。”
带土洗完碗,擦了擦手走向卡卡西。
卡卡西有些害羞的用书挡住脸,“也不是不行…”
毕竟当年就一块红盖头。
“那你不觉得你欠我点什么吗。”
卡卡西想了半天也没想到,疑惑的看向带土,
“我欠你什么。”
后者正悄无声息的靠近他,等距离近到两人鼻尖碰在一起时,带土眼睛一如当年亮闪闪。
“圆房。”
某位黄发青年透漏:我是有去找过卡卡西老师!他过得可好了!带土叔还请我吃拉面!我认可你了!我还认识了宇智波佐助,超级臭屁的家伙!!!老师婚礼我也参加了,老师的脸红了,带土叔的也是,总之他们很幸福,不用担心的说!
jj上的原文《千年组也会存在友谊吗》
入v片段会减少许多
为爱发电,坑的概率很大,存在ooc,快跑!
——
“这是哪啊?惠,五条老师,你们也在啊。”
虎杖悠仁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了,在他的附近,站着刚认识不久的伏黑惠和五条老师。
他们的面前是一块巨大的银屏和阶梯式的座椅。
“这是电影院?”伏黑惠有些凝重,随时准备召唤玉犬,结果却被某个无良教师狠狠地揉了头。
“惠这也太谨慎了吧?有我麻辣教师在,什么都不用怕哦,哈哈哈哈。”无良教师发出猖狂的笑声。
“……”伏黑惠额头爆起青筋,感觉手好像有点痒。
这时,...
这时,空间里不停地出现光线,当光线散去时,空间已经满满当当都是人了。
“这是哪?”
“新的咒灵的领域吗?”
“这到底怎么回事?”
人群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大家对这个神秘的地方都感到疑惑和恐惧。
“悟,你也在这!”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站在一起,眼尖地看到五条悟一行人,“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话激起了千层浪,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五条悟,语气里带着希望与恶意。
“五条悟在这!他应该有办法的吧?!”
“这个最强最好名副其实,能把我们安全带出去。”
“他怎么也在,我们是不是没救了!?”
五条悟却没注意这些吵闹,他透过眼罩死死盯着一个地方。众人朝着他的目光看去,喧哗更甚。
“两个?两个五条悟!”
“那个不是已经死掉的诅咒师夏油杰吗?他怎么又活了?”
“不对,他们好像更年轻一点……”
[好的,各位,请容许鄙人自我介绍。]
[鄙人是时空局的051,路过你们世界时,需要你们看平行世界,以此获取一些能量。]
[所以!请入座吧!]
在他们讨论纷纷时,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银屏上开始出现雪花。
即便不情愿,但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移动,不顾主人意愿,自顾自地寻找座椅坐下。
“这是怎么回事?”
“放我回去!我不要呆在这里!”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是恐惧的大喊,尤其是那群老橘子,但明显这其中不包括五条悟,他很顺从地找到地方坐下,在那对少年最强的后面。
他甚至还朝后看去,拍了拍身旁的座位朝他那可爱的学生和夜蛾喊道:“快来!快来!这个位置看东西可是特别清晰呢!”
“悟!”夜蛾无奈。
家入硝子倒是接受良好,她走到五条悟身旁坐下,嘴中叼着烟,但因为051的限制无法点燃:“老师,悟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吗?”
伏黑惠满头黑线,和虎杖悠仁到五条悟的后面一排,他真的不想坐在这个无良教师身旁。
虎杖悠仁好奇地看着周围,他发现自己身边有人坐下,转头看去,是一个留着橘色短发的女生。
“这就是大城市吗?”那个女生挑了挑眉,看向虎杖悠仁,“我叫钉崎野蔷薇,你呢?”
“诶?我吗?”虎杖悠仁四处扭头看看,最后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道,“我叫虎杖悠仁,这个是我的同学,伏黑惠。”
在他们交谈时,不管其他人怎么骂骂咧咧,但都已经被强制入座。
面前的银屏开始闪烁,最后留下十个字《千年组也会存在友谊吗》
下面是abcd四个选项。
A.初见
B.我们可是朋友啊!
C.一千根针
D.真假绢花
让他们恨得牙痒痒的声音有出现了。
[请选择~]
1.在不暴露灵媒、论坛等一系列非柯学背景前提下
2.大量原文改写,着重描写人物行为举止等,贴近电影模式
3.对银幕内主角外的其他电影角色心理描写较少
4.对案件与破案描写尽可能的进行压缩
5.不可避免的ooc
——————
而在红方那一边。
柯南半月眼内心吐槽,侦探哪有那么好当,难道是那小子真的受自己同位体的影响对侦探产生了兴趣?
同为侦探的世良真纯到这个奇怪场所后一直沉默,这时才露出一个飒爽的笑容,“选择了一个不错的职业嘛,没准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家伙。”
另一边的白马探也附和道,“的确,我也有一种预感,他将会是一名出色的侦探。”
“这根本不用预感吧,好歹他是影片主角欸”服部...
“这根本不用预感吧,好歹他是影片主角欸”服部平次双手垫于脑后,嘴上随便吐槽单内心还是有所期待。
在众高中生侦探的看好下,镜头一转略过了面试具体环节,只剩下抽象的动画。
【银幕上的背景写着‘面试中’,代表江夏的Q版小人双手高举,脑袋上冒出好多气泡,里面用可爱的字体歪歪扭扭写着‘我很强’‘请雇佣我吧’‘想要成为侦探’‘怎么可以吃女孩子的软饭’等不同的气泡。
时钟一转,在不断的气泡攻势下Q版安室透叹了口气,给江夏盖了一个实习的印章。】
“这...这也太可爱了吧”影院里有不少女性发出感叹。同时还有不少男性的附和声。
园子捧着脸被可爱到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只能靠着小兰的肩膀发出奇怪的笑声。
“太夸张了吧,你这个女人真是的。”服部平次抱胸斜睨脸颊飘红的远山和叶。
“笨蛋平次,你在说什么啊?!是想吵架吗?”
就在两人一触即发之时,座位靠后的白马探出声劝阻,“抱歉打扰一下两位,请稍微注意一下场合吧。”
两人这才想起现在还是影院,禁止喧哗。
远山和叶对周围的人露出了歉意的微笑小声道歉,而服部平次挠了挠后脑勺干脆的道歉了,两人视线相对,纷纷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意外的好说话呢?波本”贝尔摩德抱胸调笑。
“或许你的记忆力没有差到没有忘记那是平行世界,况且那家伙十有八九也和组织沾边。毕竟对雪莉而言,失去双亲的痛苦她再了解不过了,所以她一定会补偿他,想方设法的补偿那个为了自己而失去亲人的孩子。”安室透假笑着分析。
“而且,我确实需要一个明面的人,为了方便我的工作”安室透扬扬下巴,示意继续看下去。
组织?雪莉?柯南耳朵一动,江夏的父母竟然是因为灰原而死的吗?所以会和组织有联系?
柯南刚想开口询问,就听见灰原哀微弱而颤抖的声音,“那个在卡车前被救下的人......确实是我。但我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我会如何对江夏进行补偿,可能......可能就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被组织的人注意到了吧。因为我让他失去了双亲从而选择自杀,又会因为我被组织盯上吗......”
柯南从灰原的神态上又感受到了厚重的自毁情绪,他有些笨拙安慰都没显著效果后,只能叹气说“还是接着看下去吧,灰原,就当是真正的影片。”
擦擦额头的汗水,Q版江夏小人又开始到处发事务所的名片和传单,脑袋上不断飘出‘委托+1+1+1’,接着在灌木公园小巷与各色猫猫进行斗智斗勇。
江夏小人刚舒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收到了老板的短信,于是江夏小人骑着小摩托风驰掣前往安室透打工现场顶班。
于是画面中出现了外卖小哥江夏cg图、快递员江夏cg图、服务员江夏cg图。
认真打工的江夏旁边飘出了一个带着拱火意味的气泡,‘江夏桐志,十八岁,帝丹高中二年级,在为替老板打工而绝赞翘课中(大拇指)’。】
这时候几乎所有认识安室透的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被‘没想到你是这种压榨未成年劳动力的资本家’这样不赞同的眼光注视,安室透只能将假笑面具焊死,忽视组织成员的冷嘲热讽与红方警察的强烈谴责,装作无事发生。其实内心想摇醒另一个压榨未成年让对方翘课来打工的同位体。
“安室先生平时真的有那么忙吗?而且他和那群看起来很危险的人坐在一起真的没关系吗?”小兰和园子嘀嘀咕咕讨论着。
“不要担心啦小兰姐姐,安室哥哥已经是大人啦,而且大家都不能离开座位也不能伤人,应该没有关系的啦”柯南打着哈哈,心里却对平行世界的安室先生连连吐槽。
“本田CB250夜鹰?难怪要出来打工,不过能改装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百家地皱眉,“不过还真无聊,我可对阳光下的高中生日常不感兴趣啊,什么时候能够来点有趣的东西。”
【江夏走近图书馆才发觉已经关门了,离开时三楼的灯光一闪而逝,落地窗前隐隐有小孩的身影。
视角转到少年侦探团正在被图书馆馆长追杀的画面,刚到达三楼的电梯巧妙的阻止了对方追击,在馆长打算在一楼伏击时,江夏在二楼电梯口与少年侦探团会面。
年幼的孩子可能无法拿未上年纪的中老年人没有办法,但一个的近一米八的小伙子完全可以反杀,尤其是小伙还带着甩棍。
当警察赶来时,馆长已经被打得面目模糊,差点把警察当成救世主,期间柯南企图拦住江夏打人行为,却沦为腿部挂件。
江夏以担心孩子为由获得了警方的原谅,随后带着少年侦探团几只安静如鸡的小孩离开图书馆。】
搜查一课的几位眼熟警官都在互相交头接耳讨论放在大银幕上自己的形象,目暮警官咳了几声强调,“虽然见义勇为保护弱小是好事,但是要适可而止,绝对不可以动用私行啊,就算是侦探也不可以,尤其是未成年的高中生侦探,绝对不可以意气用事,做出让自己后悔终生的错事。”
金发碧眼的茱蒂·斯泰琳点着下巴开口,“真令人感到好奇啊,这孩子是怎么在闭馆锁门后进去的?难道说日本的高中生侦探都会撬锁?”
“其实还是有翻窗户这个可能吧,毕竟图书馆的窗户也不少,不能保证每一扇窗都被检查到。”高木涉回忆起有不少案子里的凶手似乎不喜欢走门。
“翻窗这种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但不要忘记这是孩子可是影院所说的‘反面案例’哦。”茱蒂·斯泰琳眨了眨眼睛,抛了个Wink,“可以问问在座的各位的侦探有多少人会撬锁?”
“服部你会撬锁吗?”远山和叶被精彩的剧情吸引,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两人的矛盾,戳了戳旁边的人。
“拜托,我可是侦探欸,只有小偷才会撬锁吧,在情急之下我应该是把锁破坏或者直接撞门吧,如果是真的非常紧急,哪怕是会惊到罪犯者,也只能选择破窗了吧。”
“是啊,只有小偷才会撬锁。”白马探似有所指的附和了一句,望向前面几排座位。
披着警官皮踩点被拉进来的黑羽快斗:有被冒犯到。
没有人打扰呼呼大睡的毛利小五郎,表面还挂着侦探职业的安室透也不接话茬,于是世良真纯思考着说,“确实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呢,回去的话可以试着学习一下,避免真的遇到突发情况。”
在高中生侦探全员不会撬锁的情况下,会撬锁的小学生侦探感觉到有些莫名的微妙。
【离开前江夏回头笑了笑,这个画面就暂停成为黑白报纸的头条插图。
镜头拉远是一份米花日报,随后又有数份报纸头条刊登着江夏破获的各类案件。
这几份刊登着江夏的报纸被一双咖啡色的手拿在手里,带着棒球帽的服部平次摸着下巴在思索着什么,随即扬起了自信满满的笑容,背上背包踏上了前往东京的列车。】
“哇,平次接下来有你出场欸。”远山和叶兴奋的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啊?这些案件都没有展开都是一笔带过吗?”服部平次有些失望的抱怨,“这都有十几份了吧,标题看起来都很精彩啊!”
“而且还上了不少节目呢”白马探补充。
【影片突然被暂停,一行文字浮现出来。
4444影院:本影院提供平行世界事件皆为随机事件,为了给观众提供良好观影体验,本院将在初次接触位面时,对前后不同案件自动进行合理衔接的,为达观影流畅性。】
“这个意思是之后还有新的平行世界?”
【4444影院:是的。同时如果随机到已观测过的世界,本院将不提供衔接服务。】
【4444影院:是的。】
“还有多少影片需要观看?要多久?”绫小路文麿想着自己的好朋友和自己分离了那么久,就有点难过。
【4444影院:请再稍微耐心一点吧,不过你的愿望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行字还未消失,半空响起“嘭”伴随着白烟,一只金花鼠落入绫小路文麿怀中,绫小路文麿立马给对方点了一大堆瓜子,与毛茸茸贴贴。
之后众人再如何询问都未得到影院的回答,影片再次播放。
【服部平次来到江夏所在的事务所,正好看见关门的安室透,两人就工藤新一是否在暗中帮江夏破案进行了一番商讨。
认出服部平次算是半个名人的安室透拐弯抹角的开始攻击对方的肤色,两人在肤色问题上莫名起了奇怪的胜负欲。
在肤色上输了的服部平次脑袋上飘出‘东京好感-1-1-1的气泡’,眼睁睁看着对方走远。】
这时影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低笑声。
服部平次一脸窝火的环臂抱胸,视线与远处的安室透莫名其妙的对上了,错开视线,两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画面转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给毛利小五郎送冲野洋子周边的江夏正好遇到了前来找工藤新一的服部平次,对方不顾小兰的阻拦,指着江夏笃的说江夏都在了还说工藤不在,随后见柯南感冒从背包里掏出二锅头,但还没递过去就被江夏以‘怎么可以给小孩子喝那么高浓度的酒’为由倒掉了,刚表明了是来找人比拼推理的,门外就传来委托人不高兴的抱怨声。】
眼见那杯二锅头被拦下,柯南的内心松了口气,他可对那次的经历印象深刻,要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在琴酒的眼前,表演一个大变活人,完蛋的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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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大阪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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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一次性迫害完黑鸡的(趁着脑子还热着多写点),但是想给下一集的幽灵侦探工藤新一引个流(应该会比较短,还在连载),顺便让观影的人理解什么叫做世界的差异性(上川瞬世界可能扒斗子马甲)。
错字绝对会有,用的是win11自带的输入法,完全没有词库,只能挨个单选,请见谅。
再打扰tag问问有无柯学世界很牛的高中生?
因为有点糊,所以你们估计看不出来——手背上的红色其实是金鱼。
p1p2原图,有裁剪的区别
p3-5是群友帮忙调过滤镜构图的版本!
翻了翻网盘突然发现p一p能发的还有好多()
小燕儿啊,我一直看着你我会一直看着你我不会干什么我只是喜欢看着你而已
稿子被吞了,又被吞了,就查个资料一两分钟的事,我也不知道是该摔手机还是卸载老福特了,没心气写了,这都是多少回了,应用后台也锁了,后台运行权限也给了,还给我闹这出,经常合集上限我就不说了,谁家好人从十章开始上限,你这个解除上限的逻辑又是什么?等个几小时?那又为什么要搞这个上限?老福特你真的是该四
病美人北,倒霉组:江天明x苏北
江天明:实在是太魔幻了。
江天明(年长版):我以前是木头吗?这都不开窍。
黎术:苏北你挖我墙角(不是)。
苏北:什么东西啊。
苏北(年长版):……
文化课考试刚结束,江天明恍惚地看着排名,嗯,前三依旧是司昭华,齐凰,苏北。这已经是第五次他们前三了。
江天明木着张脸,司昭华和齐凰一直以来就认真学习,而且私下似乎还找知名老师补了课,排名靠前是非常理所应当的,但是苏北不一样。苏北平时上课和请假的频率相当...
江天明深吸口气,看着身边明显已经震惊的张大嘴的伍明白,其他同学也不逞多让,司昭华和齐凰互相对视一眼,明显感受到了压力。优雅的艾宝珠大小姐和表情极少的风家家主也难得的露出惊讶表情。蓝素冰看着自己第四的排名默不作声,就连凌幽的眼神里都散发着难以置信的光芒,面瘫脸都生动起来。
前三名的总分甩第四名将近50分。
莫小天看了看苏北的成绩又想了想自己那惨淡的分数,伸直了脑袋直接了当的凑近苏北,兴高采烈的询问:“北哥,北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学习的好方法啊!你教教我呗!我也想提高分数!这样我就不会被爷爷骂了!”
与其他同学震惊到凝滞的氛围不同,苏北自孟槐决定开班会起就开始处理命数的工作,看起来比起处理公务更像是摸鱼,浑身上下都透着轻松自在。听到莫小天的问话才将思路抽出部分回到课堂上,手里拿着伪装成课本的命数笔记本,一边看一边用手将莫小天凑近的脸推开,心里冷漠的计算命数组织情报月度流水,嘴边敷衍着回答道:“多动脑。”
其他随着莫小天的询问聚焦的视线也一起松垮下来,内心肺腑:说了和没说一样。
黎术嘴角抽搐,凑到老实正直的木铁人身边小声低估:“你说苏北是不是在凡尔赛”
木铁人表情认真,回忆起上次任务途中苏北可怕的记忆力抖了抖,应声道:“可能对苏北而言确实只是动脑就行。”
黎术缓缓转头,似乎是不敢相信木铁人的回答,结果看到他认真的表情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还是不要怀疑老实人了。
孟槐轻咳一声,将大家的视线集中回讲台,打算对学生们分析情况。
只是一瞬间,经年累月的危机雷达剧烈警报。难以言喻的可怕危机感和压迫感袭来,这让他立刻使用异能警戒,同时大声命令学生离教室的空座位远点。龙骑士黑色的铠甲覆盖全身,长枪锐利笔直,带着冲锋的气势。
随着学生们的动作,空间不断的扭曲,泼墨般的颜色浸透整间教室,可怕的黑色吞噬外部的一切。
教室里所有人汗毛倒竖,发动异能警戒。
等到黑色消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俊朗的黑发青年。他冷漠地坐在椅子上,巨兽般的压迫感锁定教室里所有人,蓄势待发,时刻准备亮出他的獠牙。与压迫感相反的是难以言喻的占有动作,他怀里抱着人,手臂紧收肌肉绷紧,手指扣着宽大的黑色外套死死包裹,只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金色长发。
突如其来的空间扭曲带来异世界的过客。
年长的江天明冷漠又锐利,野兽般的黑色瞳仁死死盯着孟槐,紧紧抱着怀中纤细的金发青年。
孟槐目光沉沉,手中悄悄准备道具,确定不是魇兽勉强收起部分担忧,只是还是难以置信眼前那和江天明相似的脸。
当事人江天明和最熟悉江天明的伍明白一样震撼,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个极有可能是真的。
细心的蓝素冰看着成熟年长的江天明心脏不停下沉,如果真的是未来的江天明,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空气中的凝涩唤醒了江天明怀中的金发青年,似乎是觉得怀抱太紧,青年手指微微使力,抬起下巴往他耳边凑,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原本已经摆出攻击动作的人陡然放松下来,原本可怕的压迫感随之消散。
众人悄悄松了口气,只是依旧警戒着。而苏北看着异世界的江天明怀里的人嘴角抽搐,他已经彻底放松下来,毕竟一模一样的命运齿轮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江天明放轻了力道,却在青年打算从他怀里下来的时候重新将人抓紧,扣在怀里。
青年对他的动作无奈极了,手指弯曲着动了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体一瞬间僵直,最后自暴自弃的放松了身体,直接把头埋进江天明颈窝里,蹭了蹭就不再动弹。
察觉到青年意思的江天明嘴角勾起,手指在青年腰间紧收,将人往怀里抱得更紧了。
风岚沉默一瞬,呆呆的感受着预言碎片带来的信息,内心复杂地开口道:“这确实是未来的江天明。”
已经蓄势待发的老师和同学:……
黎术的表情瞬间变了,阴沉着脸盯了一会江天明怀里的青年,被江天明轻飘飘的警告晃了眼,随后咬牙切齿看向江天明,森然开口:“天明你这是有喜欢的人了你喜欢谁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江天明身体僵硬,清明的脑袋第一次如此混乱,对于自己未来的巨大转变和存在的心上人惊骇至极,还要面对病娇爆发版的黎术简直难上加难,残存的理智让他决定先处理黎术的问题,总觉得要是不赶紧回答他自己之后绝对不好过:“这是未来的我,现在我哪知道我喜欢谁啊,但我现在应该……”
江天明还没来的急说自己现在没有喜欢的人就被年长自己打断了。
“很喜欢,我高中就很喜欢很喜欢了。”江天明表情认真得可怕,视线专注,怀抱滚烫有力,一字一顿的强调“我爱他,想和他过一辈子。”
随着江天明的话落,黎术的表情不断地黑下去,眼神无比恐怖。江天明随着那可怕的视线闭上了嘴,彻底理不清说不清了。
班里其他人沉默至极,只是一直低存在感的吴靳开了口:“无比炙热滚烫的感情,他很认真。”
黎术的神色更冷了。江天明甚至觉得下一秒黎术就会冲上来攥着自己的领子摇晃:“江天明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喜欢上别人啊啊啊!”
苏北原本只当一次普通的事故,内心却在江天明表达感情的那一刻被触动了。他清晰的感受到那样深沉坚定的感情,也清楚的知道这份感情是未来的自己所拥有的,可是随着之而来的是难以置信的茫然。
真的有人会那样坚定不移的选择这样的我吗?
过去的苏北开朗活泼,轻而易举就能抓住所有人的目光,得到许多正向的情感反馈。可是随着父亲的死亡和母亲离世血淋淋的真相的展示,成熟的苏北得到的就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恶意。
曾经亲切的叔叔阿姨为了父亲留下的财产大打出手,发觉苏北难以触动后恶意又狰狞。温和友善的街坊邻居说他是天煞孤星,拒绝靠近。所谓公正的国家机构勾心斗角,真相的揭发让人心寒。世界那样虚假,未来的命运线展露眼前,破灭的世界,无尽的可能最终回到开头,击碎了他继续生存的勇气。只是还有不甘,只是想要完成父亲的愿望,他戴上了虚假的面具,冷血又恶心。
6年以来恶意的不断累加让人如坠冰窟,5年来利益的争锋相对让人殚精竭虑,身边人幸福快乐的生活令人羡慕渴望。我以为我早已厌倦,我以为我已经厌恶透了这个世界。
但是,但是。
这个人坚定不移的选择我,他的眼神告诉我他爱我。
可是为什么?我为什么会为他活下去
于是在一片吵闹的询问中,苏北向江天明走近。
大家自然都注意到了苏北的动作,急性子的齐凰伸手想要抓住苏北:“等等!哪怕是未来的江天明也不一定安全啊!”
苏北表情不变,随意的偏移步伐躲过齐凰伸出的手,无视孟槐严肃的命令眼神,脚步坚定的靠近江天明,在江天明友好的询问眼神下伸手触碰未来的自己:“我有事问你。”
随着苏北的动作,一直以来被江天明护在怀里的人的真面目终于被揭开,年长的苏北轻飘飘的回头微笑,给所有人一个暴击。
“好哦。”他这样答到。
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苏北懒散的直起身子,在江天明遗憾的目光中跟随苏北离开。
江天明也没有兴趣和年轻的自己唠嗑,他毫不犹豫的跟上苏北,也离开了教室。
莫小天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激动不已的上下笔画:“那是未来的北哥吗?我的天啊!区别好大!比未来的江哥区别还大!不是说你们就不是你们了,只是北哥差太多了,变化实在太大了。还有你们原来是一对呀!你们什么时候交往的……唔唔唔”
看着黎术愈加冰冷的眼神,世纪好班长木铁人眼疾手快的捂住莫小天的嘴,将人往身后带,微笑着点头:“小天不会说话,黎术你不要介意啊。”
除了脑回路清奇的莫小天,其他人更多的是疑惑和惊骇,未来一定发生了可怕的变化,看到苏北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将变化程度上调几个等级,彻底紧张起来。无他,未来的苏北看起来实在是变化太大了。
下颚线锐利流畅,面无血色的人安静地靠在江天明怀里,微微抿起的唇瓣病白虚弱,连带着金色的发丝也暗淡下来,垂落的发丝一点点晃动,整个人像是一朵凋零的名贵花朵,清脆,易折,了无生机。
站起来的时候瘦削的身体披着黑色外套,款式宽松的居家服空荡荡的,衬得身形愈加瘦弱。走起来脚步轻飘飘的没有实处,让人担心如果不是苏北攥着他会不会就这样直接倒下,像风似的消散人间。
伍明白和蓝素冰担忧的看向江天明,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江天明那样可怕的表情两人实际上见过,那是孤儿院案件时期江天明找到院长出事的凶手时露出的表情,代表着重要之人受到伤害的报复欲望。只不过未来的江天明比现在的他气势更足,带着从血海中挣扎出来的血腥气。
江天明察觉到伙伴担忧的眼神,他也清楚那个自己有多不对劲。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有多傲慢。他可以蛰伏,在力量差距巨大时默不作声,但一旦让他找到翻盘的机会,他就会一击毙命,撕咬、吞噬,无与伦比的报复。他可以领头冲锋,引导或者强夺,以实力拿到决策位,站在最高点,做所有人路途的引航人。哪怕在狼群,他也是绝对的狼王。
能和司家大少爷针锋相对的人又能有多好脾气。
就是明白自己有多傲慢才更清楚怀里的人有多重要。年长的自己心甘情愿的弯下腰,俯下身,低下自己的头颅,跪在他的身边,放下自己的傲慢。那种人,能做到那种程度的人,真的存在吗?
江天明恍惚地想。
没过多久教室众人就看见苏北和那两位未来的客人回到了教室。
苏北抿着唇,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回到教室后定定的和江天明对视了10秒,最后自暴自弃的揉了揉脑袋,往自己的座位缩回去。
江天明从恍惚中清醒就和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对上,直直坠进深紫色深渊,人类的一切都被吞噬殆尽,只剩下一颗跳动的心脏,剧烈的,翻滚着,火焰般灼烧起来。
我第一次决定购买小说就是这本《漫画路人自救指南》。我非常喜欢苏北这个角色,沉浸在他布局谋划的过程中,看着他由弱小变得强大,无比好奇他的行动。
希望圈子里能有更多优质粮。
可以的话希望有更多反馈,聊聊对原文的看法都行(ノ゜゜)ノ
希望可以收集一些角色的看法,那个都行。
更新大概就是来自热爱吧。
按标题走,随缘更。
观影论坛体
背景是神无毗桥之后,带土在地洞复健时期。
私设众多!本人主要磕带卡,柱斑生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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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几天在木叶遇到过他,这人说自己是个摄影记者,正在搜集新闻素材。我当时还跟他聊了好多,觉得这人很温柔。万万没想到,背后勾搭我们火影的对象,居然还光明正大地跑到我们木叶了!】
光幕外的千手族人急得要死,怎么不说那个实验获得木遁的事情啊!
现在未来木遁使跟六代目的爱恨纠葛在他们这里可以先放一放,说说木遁的事情啊!
在旁人没有注意到的角度,猿飞日斩撇了一眼团藏和大蛇丸,他是知道木遁实验的事情的。看来,他们虽然明面上听命不再研究木遁,但......
在旁人没有注意到的角度,猿飞日斩撇了一眼团藏和大蛇丸,他是知道木遁实验的事情的。看来,他们虽然明面上听命不再研究木遁,但是私下并没有停止啊。
【我也遇到过,而且就是前几天的事情。是叫斯坎儿对吧,那天也采访了我,还问了好多关于对六代目执政的看法,有没有什么不足,对木叶现状还有哪些建议什么的。说是民生访谈,现在想想,该不会是想要搜集观影卡卡西大人的黑料,之后以此写报道摸黑吧!】
【太心机了,听名字就觉得很绿茶。是不是想要破坏卡卡西大人的形象,然后自己上位啊】
【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千手鸢是不是就享受这种会被撒娇的感觉。明明已婚还出轨,对那个什么斯坎儿的那么好,什么都亲力亲为,舍不得人家晒一点太阳,怎么没见到他对六代目那么好。】
【额,虽然,但是六代目大人也是男的吧,不要随便上升全体啊喂】
【不过他们感情可能确实不太好吧。我前几年在烟花祭摆摊捞金鱼,正好是六代目大人一家三口来玩,六代目抱着神威,那个千手鸢就抱着手臂在旁边也不说帮个忙,神威一开始没捞上来的时候,那个家伙居然还嗤笑一声,说什么不愧是大垃圾亲生的小垃圾,吊车尾,连这都做不到。】
【什么鬼!他是在说我们六代目是大垃圾,吊车尾吗!卡卡西大人明明是五岁从忍校毕业,六岁升中忍,十二岁就成为上忍了的天才,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之间就完成了四百多次B级任务群,两百多次A级任务,四十多次S级任务的木叶精英上忍,任职火影后带领木叶迅速发展的六代目大人,这个在四战前都一直籍籍无名的家伙怎么敢说我们卡卡西大人是垃圾的啊!】
“卡卡西,任务很重要,你的身体也很重要。十年世界,完成那么多任务,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还有我们神威宝贝,明明是个跟六代目一样的小天才吧,去年刚满九岁就已经通过中忍考试了,忍体幻全面发展,而且性格也超棒!在他嘴里居然说人家是小垃圾,吊车尾。】
【神威小时候长得那么可爱,皮肤又白,眼睛水汪汪的,还扎着条黑色小辫,怎么回事会有人说这么可爱的孩子是垃圾啊。】
【家人们,细思极恐啊。那个时候神威应该还没开眼,这个家伙就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该不会他早就知道神威不是自己亲生的了吧……】
【我就知道!神威刚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就有人有这个疑惑了,六代目大人跟他结婚对象都是白发,怎么会生出神威这个黑炸毛。当时火影楼那么发出的消息是说因为神威的另一个父亲的双亲都是黑发,是因为特殊原因头发才变白的原本也是黑色。大家也就接受了这个说法,后来潜意识也接受了神威黑毛的事实,现在想来,神威是个宇智波的证据再加一】
【有没有一种可能,千手鸢在神威出生后,就发现不是自己亲生的了。但是那个时候他才回到千手家没多久,地位不稳,火影的家庭和谐也对木叶也有很大的影响,再加上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生的儿子不是自己的这种事情很伤男人自尊心,所以他就捏着鼻子认下了,反正别人也不知道他之前的身世事迹。之事从此之后夫夫俩就商量协议人前扮演和谐家庭,人后各找各的。】
玖辛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光幕前,原本以为这块光幕又危险,她身为九尾人力柱自然是被名为保护的监视起来了,在发现光幕没有异常,恢复自由后,她就立刻赶来找水门他们。
“卡卡西,你以后结婚一定要把人带来给我们看看,结婚之后就要负起责任啊。只为了表面的和谐,背后却做出这种事情是不对的!如果你以后敢做出这种事情的话,师母一定会好好教训你的!”
卡卡西看着举着拳头的玖辛奈师母,默默咽了口口水,已经感觉到头在幻痛了。
琳也认真的表示,“卡卡西,我也会看着你不能做坏事的哦。”
【哇,一通百通啊!怪不得十几年了,在这种俩人都外面有人的情况,居然一次都没被对方抓到过。他们俩绝对都已经默认这种事情了吧。】
【啊,那神威岂不是很可怜。】
#国运设定是召唤出来的英灵以最巅峰状态出来
>>讨论版>>时政专版>>种花区(禁水)
>>谁来聊聊这个国运战场
1LLZ
首先说明这帖不讨论被碎片砸中这事是真是假啊,旁边有专帖
说真的还是觉得很荒谬,被战场碎片砸中这种衰事都能发生,然后十几亿人的命运就要交到一个人手上了?!
咱家啥情况大家懂得都懂,哥们真的很慌
2L
懂你……上下限差距极大的文化素养,脆脆鲨与炎汉超人之间浮动的身体素质,五谷不识和手搓核弹之间波动的动手能力……
已经在紧急烧香拜佛了,是个正常人就行
3L
现在到哪了?
4L
带英......
带英
他们摇出来的是个特产teenager
5L
那不攻击力还挺强的吗?
6L
草,咱家的也出来了
好像是个天津人,拿煎饼果子吃着呢,看起来心态不错,体型正常四肢健全人也挺年轻的,还好还好
7L
看起来至少不会当场心态崩溃遇上事儿也能跑两步,就是不知道有啥技能了
8L
看大眼上有人说了,这哥们是秦省那边的博物馆管理员,上海人,家里好像挺有钱的,没见他有啥不良嗜好,就是每次见都在吃饭
9L
秦省,管理员
怎么不是图书馆管理员呢,感觉比博物馆管理员有前途点
10L
世界末日了还能讲笑话你们是真行啊
11L
大眼上有各国参赛者总结,咱家这个真不算差的。比残疾的年纪太小的年纪太大的好多了
12L
13L
物资总能拿上,来不及学习穿越必备三大神书也得拿上,不知道各国参赛者碰不碰得上,就算碰不上都战场了防身用具也得拿上啊!
14L
看天幕这哥们热武器冷兵器都带了,问题是他会用吗
15L
信息不是公开了吗,这哥们叫徐峻,上海人,德国留学正常毕业的学习能力,自己修完二战战机开着飞了一圈,虽说出了点意外吧但这胆识和能力足够超过全国99%的人了,不过没学过枪貌似
16L
我个人是不赞成公开参赛者身份信息的,不过上头不公开底下人心惶惶肯定有自己去开盒的,到时候查出来啥就很难控制了
【……】
23L
好了,有金手指,应该不用太担心,在秦省当博物馆管理员要是能摇出来个土木堡战神咱一头撞死得了
24L
卧槽……这哥们香蕉人?
25L
不是,wocccccccc!!!ss??三德子?!兄弟你穿越了啊!
26L
什么三德子!三德子每一个美男我都舔过无数遍,这么年轻美丽的元帅怎么可能没有印象!!
27L
我服了姐姐,别说年轻漂亮的了,三德子哪来年纪这么小的元帅
咱这论坛真的卧虎藏龙,隔壁有微表情分析,说参赛者不认识这个金毛,但是金毛认识他
28L
等等!!!
他说啥?
德子元首??!欧盟主席??!
29L
好好好,就你召唤平行世界是吧?
30L
放着咱泱泱华夏五千年ssr不要召唤了个汉斯家的金毛喵很不爽,但二战时期诶,隔壁还在冷兵器咱至少热武器了,忍忍吧
31L
可金毛说他只能召唤直属部队,一般亲卫队也没多少人吧
32L
你得看三德子这边算不算ss了,要算的话人数真不少
33L
我去,还真捡到宝了
金毛直属部队是一个集团军啊,就这还不包括他的ss和其他荣誉部队
感觉隔壁有些热衷于村头械斗的干不赢他的参谋处
34L
这是不是唯一一个带后勤带统一指挥部门的?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别人家的用起来就是香
35L
金毛的地位真有点恐怖了xdm
这个金手指算的能带过来的都是在那个时代大家默认属于他的。古代帝王能带多少都不奇怪,但这是现代部队啊!怎么做到让那个时代的人默认一个集团军都打下他的烙印的,而且划重点啊!这不是他的时代他的国家,能让那么多人心甘情愿打一场不属于他们的仗,金毛活着的时候到底干了什么?
36L
欧盟呗,咱们这边都没实现,那边都荣誉主席了你说呢
37L
三德子真的有点东西的,那洗脑洗的
昨天看天幕还看有个参谋啪一下起来右手一举就是一句我的元首,讲台上德子老师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
然后金毛说我都退休二十七年了,不算你们的元首,那个参谋很激动地说不,您能重新回到这个年纪,我们能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再次与您一起创造……什么玩意没听清
反正金毛带来的人都有点精神不正常
38L
本来看你们说热武器优势大,心说战场武器都有附魔攻击应该差不多,大不了射程远一点,然后金毛身边那个忠犬叫来火箭军部队的时候我真服了
他们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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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啊,金毛这边还有航母编制和整个战场唯一的空中力量,就是不太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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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咱家的参赛者到底怎么跟金毛认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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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混乱,不知道怎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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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他俩是这么认识的啊,好好好,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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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了怎么认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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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楼上你是不是没看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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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标带英,你们看天幕我睡觉呢,刚才被叫起来加班,真的服了国际航空什么时候通老子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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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惨
给你转述一下吧
然后徐哥问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金毛说那次飞机失事坠落战场的时候,问徐哥你不记得了吗?徐哥说可其他人也不认识我啊。金毛就说你是鬼魂其他人怎么看见你。徐哥可能也没理解吧,问他俩是不是很熟悉,金毛说如果没有你坚持劝我去华沙看看,不会有现在的德国,也不会有欧盟,阿道夫那个磕多了药的疯子会拉着所有人一起陪葬。
然后徐哥好像想起来什么,语气犹犹豫豫的,xtl亲爱的小朋友?金毛脸一下就黑了,说你怎么就记得这个!
总结一下就是徐哥当时坠机以灵魂模式跟着金毛西征东战,然后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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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人鬼情未了,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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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个民族加个日耳曼族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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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妹!你怎么就真不在了!隆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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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发财了自从徐哥和金毛执手相看泪眼以后那帮德子就不乐意了
看徐哥跟看妖妃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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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德语老师说那群人在bb难怪当年元首对东方的古老国家那么友好,还有人说原来枕头风真的有用,啊啊啊啊啊怎么这玩意也中西共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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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国运战场不是给他们输入了记忆吗他们对现在的汉斯喵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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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眼睛看(bushi)
反正当时刚落地打完第一场他们就争先恐后去抱金毛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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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们对汉斯喵怎么看,汉斯喵已经哭了,口水从眼睛里流下来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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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金毛搞后勤特别牛那种,结果……
不通军事莱因哈特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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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好久没看到这么破防的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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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
输了变成软脚喵本来就很难了,看到对面兄弟因为跟对人享荣华富贵青史留名了那不更难受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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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再怎么好也是个金毛,不是说打完第五场能再次召唤吗?希望来点竞争和金毛对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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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哥就是没兵力,军事天赋真不差的,和金毛在那讲得头头是道也不怯场,果然一有事咱家就能抽到S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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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管理员这个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加成
真没后续了,本来就是个一发完口嗨()
一、离婚
毛利兰说:“妈妈,我离婚了。”妃英里像故意装作没听见她说话,低头继续翻着卷宗,于是她拔高声音,又大声说了一遍:“我离婚了,妈妈。”大律师叹了口气,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双颊敷粉,嘴唇鲜红,马尾辫高高绑起,一如年轻时光彩四射,她嗔怪地说:“你这孩子,我听到了,说两遍做什么?”
这时候,毛利兰就意识到自己在梦中了。
母亲早在七年前去世,有幸目睹了她婚姻状似幸福的开端,又不必去看这寥落黯然的收场。毛利兰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捂住脸,好半天才醒过神来,梦是可以通灵的,所以母亲此刻或许已经泉下有知。因为离婚,她数不清与父亲起了多少大大小小的争执,他一时觉得她不懂规矩,一时又觉得...
母亲早在七年前去世,有幸目睹了她婚姻状似幸福的开端,又不必去看这寥落黯然的收场。毛利兰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捂住脸,好半天才醒过神来,梦是可以通灵的,所以母亲此刻或许已经泉下有知。因为离婚,她数不清与父亲起了多少大大小小的争执,他一时觉得她不懂规矩,一时又觉得她太过冲动鲁莽,一时又叫她立刻回去与前夫再谈谈。
谈什么谈?毛利兰气得双肩发抖,知道父亲潜意识里正把女儿婚姻的失败归咎于自己从前的过失,但同时又拒绝承认。悲剧的伏笔,的确可以从幼年她目睹父母争吵开始:一只茶杯飞过客厅,砸在门上摔得粉碎,她躲在自己的小房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离婚不是悲剧,因而也无所谓悲剧的伏笔,草蛇灰线,只有一根细细的蛛丝,从屋檐上飘下来,在她眼前如同一道光似地荡来荡去,抬起手便拂掉了。
床头的玻璃瓶里插着昨天买回来的鲜花,晚市打折出售,便宜得很,没想到一晚上就养出来了,花朵饱满,枝叶舒展,毛利兰凑上去闻了闻,只有丁点植物的腥气。大概是新培育的品种,花期长,花朵大,少叶,无刺,也没有过分浓烈香味。就像她的婚姻,她掐掉枯萎的叶边,嘲讽地笑了笑,优美端庄,宜室宜家,无可挑剔。
但她现在偏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地说:这不是玫瑰,就是改良过的月季。
她已经替父亲想好了挽回局面的说辞:你怎么长大了反而不懂事?一样都是花,有什么区别?
实在滑稽透顶,父亲跟前夫有多么不对付,明枪暗箭,你争我抢,说话都要不失时机地踩对方的痛处,她一度真心以为父亲扬言要上门修理女婿是真话。结果到头来,男人结了婚就会自动结为同盟,不约而同地维护起共有的秩序,女儿不再是自己的女儿,女儿是人家的妻子。妻子便有了妻子的责任,管她愿不愿意,也必须拥有妻子的品行。毛利兰从世界上消失了,工藤兰也只是证件上的名字,她只剩下一个代号:工藤太太。
毛利兰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胸闷,头也跟着突突地痛,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吐。
与前夫摊牌那日,两人对坐桌前,工藤新一虽然情感迟钝,但直觉灵敏,觉察到她去意已决,便不再徒劳挽留,慷慨地问她要多少赡养费,三千万,五千万,一亿当然是有些夸张了,但他料定她绝不会狮子大开口。毛利兰说:“结婚八年半,我平均每天要做四个小时的家务,周末与节庆的时长还要翻倍,按照东京家政一般薪酬,你算算应该付我多少?”
工藤一愣,仿佛以为她在开玩笑,竟然也煞有介事地算了,将近两千四百多万,他抬起头来看她,笑着说:“这可比我打算给给你的要少多了。”
“但也没少到哪里去,不是吗?”毛利兰低下头,想起自己从前收拾餐桌,要先用厚纸巾抹掉水渍、油污、滴落的酱汁与食物残渣,然后用去污湿巾全部拭一遍,等到水迹将干之时,再拿细软的干抹布擦,直到桌面变得光洁明亮,台面的每一道纹理,她都熟稔于心,像是自己的掌纹。家务从起初的习惯,变成了爱的表达,情感的发泄,最后又回归纯粹的习惯,彻底成了流水线,她日日劳作,再无动于衷。同样的事情还有洗衣做饭、收拾房间、打扫庭除,等等等等,清单一路可以写到月球上——只是当初的毛利兰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切原来是可以计价的,且数目不菲。
“我就要这些钱,”毛利兰抬眼,认真地看着前夫,“余下的我都不会再要。”
工藤新一这才意识到,她的确是认真地跟自己讲钱,顿时沉下脸来。他接受不了这一举措的暗示,仿佛某种侮辱,这样算来算去,好像他们的感情能折价。毛利兰看着他眼底闪烁的怒意与痛苦,原本堤坝似的冷静,绷了道口子出来。
难道因为出于爱,就可以一笔勾销吗?她哽咽一声,硬是把泪水憋了回去。
爱就是无怨无悔,不求索取,毛利兰知道有好些人看不起分手之后追钱讨债,仿佛感情完全成了交易,可以补偿,但不要细究;他们的世界是全凭想象划分出来的两极:要爱就不要谈钱,要钱就不要讲爱。你既然付出真心,也要以心求回报,若是回头再要钱,便理亏,便落下风,便动机不纯,便不配言爱。爱要吃苦受累,忍气吞声,一切付出付诸流水,到头来也只能说那都是为了爱,所以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错了,大错特错,她今天就要给所有人上一课:人活在世上,光有爱是不够的,还要有尊严。
钱使微不足道的事情获得了尊严。
二、丑闻
这年头报纸的确没什么可写,连这样的家务事也要上报,上报就上报,因为也不会有多少人还认认真真地看报纸,宫野志保一般拿报纸只为裹易碎的器皿、擦玻璃、吸收潮气、给实验楼的流浪猫撕着玩,她无意间看到皱巴巴的一角闪过熟悉的名字,拿起来展平仔细看,吃了小小的一惊。
她知道模范夫妻没有要孩子,这年头丁克不稀奇;但她不知道原来模范夫妻竟会离婚。
人害怕寂寞,什么都做得出来,得了好处又不想承担责任,就会生出一摊子烂债。
但离婚这种八卦,除非当事人主动找她倾诉,先过去问反而有好事的嫌疑。
博士说:“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多问?我可是长辈。”
宫野志保回到实验室,正好碰见产后复出的研究助理正在冰箱里冻母乳,忽然开口问:“您知道现在东京请家政工要多少钱吗?”对方看着她,很是吃惊,又想起她正过独身生活,便松了口气,回答道:“大概是一千八百到两千元左右,按小时计费,当然也有更贵的。”
宫野志保转了转眼珠,想起博士报出来的数字,第一个念头是,家庭主妇竟然要做那么多的活。
她想起自己从前还是灰原哀的时候,得了重感冒,毛利兰前来照顾她,煮一碗鸡蛋粥,竟然顺便还把厨房里里外外都收拾一遍,锅台擦得干干净净,碗碟归得整整齐齐。她险些以为热爱劳动是毛利兰的天性,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人,以付出心意为乐,好像大海深处的喷泉,胸中有源源不断的爱,因此有了源源不断的动力,弯着腰,蹲下去,站起来,爬上去,任何角落都不放过。
工藤新一曾经夸耀过妻子的懂事,她自从母亲离家就开始独自承担家务,最初还要站在塑料凳上,才能正好够得上在台面上切菜烧饭的高度。他说,我那时候放学,一边踢球,一边陪她买菜;她总是很受欢迎,摊主经常送她东西,蚬子、鱼肉和打折的肉馅。
宫野志保知道他眼底的柔情不会骗人,清澈的、明媚的。他多么恋爱疼惜自己的青梅竹马,却也没有一刻想过如何分担她的苦衷。
虚荣也是爱意的一部分。
“她已经搬走,也找好了住处,接下来怎样,她说我没必要知道。”
看起来像是工藤从前追查过一些案子,妻子突然人间蒸发,杳无音讯,惊慌失措的丈夫匆忙赶来请他帮忙,说辞都是相似的:昨天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人都不见了。他们都坚信妻子一定是遭受了不测,或者被什么人骗走,总之绝不会主动离家。
昨天好吗?昨天当然不好,前天也不好,往前数上几年,没有一天是好的。
这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而是筹谋已久的出逃。宫野志保想了想,说:“她既然有自己的安排,你尊重她的决定就好,不必担心太多。”
工藤新一支起头看她,像看外星人,不可置信地皱起了眉。
宫野志保没说话,跟在他身后走,鞋跟敲着人行道,越听越像她在心里的发笑。这到底是谁的幻觉,一生都有人照顾,推门便有相迎,上桌便有饭菜,吃完饭连双筷子也不会洗,决定彻夜不归,只要一角芝士蛋糕。
她险些以为自己真的笑出声了,连忙清了清喉咙。
三、问题
“抱歉,请你把刚才的问题再重复一遍。”
宫野志保当然不是没有听清楚,只是给他们第二次机会重新考虑这个问题是否恰当。她也好奇排在前面的三位候选者,是否也要同样回答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宫野小姐,家庭和事业你觉得哪个更重要?她知道第二位前来应征的研究员有两个孩子,照片就贴在他的钱夹里面,圆滚滚的脸庞与眼睛,看起来仍是需要把蔬菜捣成泥配米粉吃的年纪;他会守在蒸锅前见缝插针地看文献吗,然而自己一日三餐可以简约到只用开一个三文鱼罐头,再顺手把速食意面放进微波炉。
桌子对面的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仿佛她理所应当给出一个努力兼顾的答案,而非反过来叫他们再麻烦开第二次口。
年纪稍大的白发主任笑了笑,宫野志保看着他正捏着自己的简历,清了清喉咙,说:“上面应该写了我未婚。”婚姻的确是她人生规划之外的事,但宫野志保不想说出来,当着组委会的面申明自己放弃婚姻生活,仿佛是一种迫不得已的表态:她必须要发誓失去某些东西,才能换取他们的信任。
为什么非得是她出来表态?
“幸福的婚姻和成功的研究一样重要,”主任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有意无意地微笑,“你觉得呢,宫野小姐?”
也许。宫野志保只是笑了笑,每逢此刻,她反而有点儿怀念起组织,纵然实验失败的下场可能极为惨烈,罩于阴云之下,惶惶不可终日,但至少无人会在她专心观察白鼠时,有意无意地过来问她的个人生活。组织是如同连人性都未能分化出的原始海洋,爱、家庭、世俗生活,都在几亿年之外,所有成员凭借本能挣扎求生,固然冷血且残暴,却也利落且果决。
这般环境塑造了她的信念:为了生存,足够强大,便能模糊自己的面孔、性别与身份。在组织之中,母亲不是女人,姐姐不是女人,贝尔摩德也不是女人;她们是一架庞然大物的轴承、螺丝与发动机,可以被随时拆除、抛弃和替换,失却了人的价值与尊严。
然而她侥幸活着从零件变回了人,却要被世界告知,你首先是一个女人。
接到录用邮件的时候,宫野志保正在厨房做饭,她知道自己有百分之百的入场资格,看也不多看一眼,转身继续去削南瓜,刀锋穿过黄澄澄的果肉,落在案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周末工藤新一约她出来喝酒,免不了要讲他离婚的种种,宫野志保皱着眉头听了一小会儿,客观地评价道:“不用灰心,你做得肯定不止及格。”
模范丈夫拥有极为广阔的定义域:按时回家,上缴工资,从不花天酒地,尽量回避应酬,餐后洗碗收拾,周末清扫房间,甚至还会带孩子出去玩,这算是一种模范丈夫。暴怒之际,不会拖着妻子的头发一路拽到阳台,打断三根肋骨之后,还要夺掉手机,连救护车也不准叫,在某些人看来,这也是一种模范丈夫。
工藤轻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讽刺我。”随后又有些落寞地说,“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丈夫。”
宫野志保并不怀疑他的忏悔发自内心,工藤新一自少年时代便对自己的欺瞒于心有愧,懂得想尽办法来弥补他的过错,偶尔掉落的礼物,突如其来的安慰,以及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抛头露面:他已经做得比一般人要出色得许多。便不难料中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但只看他拿出孩童般茫然无措的迷惘口吻,向她真诚地请教:“然而我实在不知道,到底还要我怎么做?”
宫野志保知道自己应当拿出些许同情甚至怜悯,然而克制不住似地,她又弯起了嘴角,轻轻地笑了。
倘若有人晓得自己错了,又完全不晓得自己错在何处,便说明他对自己的错误仍然无知无觉,不过是从他人退避或厌恶的反应中,推测自己可能是坏了事。他或许会改,却也只是遵循建议,暂且缓解表面的矛盾;除非恍然大悟,洗心革面。然而人到中年,早已是本性难移,重头来过,只是一厢情愿的空想。
“谁也没有错,”宫野志保敛起她心底的波澜,极力让自己的措辞显得中肯,“只是婚姻生活并不适合你们。”
这是天大的谎话,怎么可能有人会比他们更不适合婚姻生活?从中学时代起,亲友们就常常揶揄他们是老夫老妻,知根知底,相濡以沫,想象不出第二种结局。宫野志保看着工藤新一眼底浮起嘲讽,便知自己又说了无益的空话,便适时地打断道:“时候不早,我得回去了。”
工藤放下酒杯,吹了口气,嘟哝着说:“我就知道问你没用。”
结了账出来,宫野志保替工藤新一叫了辆车,看他深一脚浅一脚低钻进车厢,又摇下车窗对她说:“谢了,灰原——”他的确是有些醉了,一时喊错了名字,宫野志保滑稽地看着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能有什么办法?”
宫野志保想,在当初四处求职时,她也曾跟工藤新一抱怨过碰壁的种种。你能想象吗,他居然问我将来要生几个孩子?那一回,是她喝了过头,把杯子重重地放回吧台,酒保与工藤新一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也许他可能就只是问一问而已。
问一问?宫野志保大笑起来,有人问过你吗,侦探先生——你要几个孩子,会不会影响你办案?
工藤新一本能地捍卫起职业尊严,立马回答道:当然不会。
当然不会,宫野志保抬手别过耳边的碎发,看着眼前半醉半醒的工藤新一徐徐升起了车窗,漆黑的玻璃上终于映出了她的脸,毫无遮拦的笑容,伴有清脆响亮的回声,当然不会!
因为这与你无关。
四,房间
毛利兰还不到两岁时,母亲就开始锻炼她独自睡觉,起初小床与大床分开,后来搬到了小卧室,有时候她半夜上完厕所,习惯性地去推父母卧房的门,发现怎么也拧不开,于是哭着闹着敲门,结果门缝里只露出母亲略显严厉的脸,小兰,你已经长大了,大孩子要睡自己的房间。
父亲偶尔会责怪母亲不近人情,然而彻夜奔波办案,对于安稳睡眠的需求,暂时压倒了父亲对女儿的疼惜,也跟母亲用起同样的说辞:小兰哪,乖乖去睡自己的床。当然父亲可以浮夸地演戏,卷起衣袖,自己的房间,就是自己的领地,一定要捍卫!
她相信了这一说辞,并从此牢牢地守住了自己的天地。屋子再小,她也要独立房间;结婚之后,她坚持要打扫出两间卧室。彼时工藤不解,客房可以等客人来了再收拾,她却摇摇头道,不,那是给我自己留的。
她自小便对这栋洋房了若指掌,如今成了名义上的女主人,但她心底晓得此处并非属于自己,哪怕是这间小卧室,也只能给她暂得喘息的机会。起初,只有在夫妻冷战的时候,她才会把自己关在里面,等情绪平复,再出来议和;后来,她时不时就要来这里单独睡。工藤问,是不是自己熬夜看卷宗吵着她了?不是。是不是我打鼾太响?不是。是不是你最近压力大睡不着?不是。不是。不是。毛利兰叹了口气,抬起头开看着丈夫:没有为什么,我只想一个人呆着,可以吗?
也许工藤新一会把她这样莫名的要求当成婚姻崩裂的前兆。可她只是想暂时一个人,安静地、沉默地、不受打扰地,一个人呆着。
决心结束婚姻的那段日子里,毛利兰时常彻夜坐在房间里,回想着昔时往日的种种,婚礼前她曾暂住在工藤宅,那时她是多么渴望自己能够真正属于这里,然而事到如今,毛利兰却发现偌大的宅院只是暂时的驿站,并非是她自己的世界。
虽然她无法走到最里面去,但却可以选择彻底走出来。
从工藤宅搬出来的时候,毛利兰叫了一辆卡车,搬家公司的员工目瞪口呆,看着她毫不费力地端起沉甸甸的纸箱,还不忘扭过头来催促他们也快一点。“工藤太太,您的力气可真大,”员工忙不迭地跟她身后,殷切地夸赞道,“身材也保持得这么好——”
“我从前蝉联过空手道全国冠军,”毛利兰吹了吹刘海,在恭维的目光里忽然拉下脸来,“还有,请叫我毛利小姐。”
流言会从这短小的对话当中四散开去,但是毛利兰并无所谓,记者只会去堵工藤宅的大门。闪光灯里的对谈是尴尬还是敷衍,再也不是自己需要关心的事,毛利兰潇洒地扎起来马尾,跳上卡车,眯起眼睛问:“贵公司应该知道要保护客户隐私吧?”
司机和搬家工人笑了,她也跟着笑起来。
新租的公寓毗邻大学,在东京市的另一头,离米花町远得不能再远,一时半刻恐怕谁也找不到这里。毛利兰选择这里并非出于逃避,而是因为大学附近较为清净,她实在疲于半夜突然醒来。收拾好房间,她走到阳台上,看到不远处的路口走来成群结队的大学生,他们说笑的声音如同流水在脚下奔涌,哗啦——哗啦——仿佛她心底的浪花,其实日日夜夜都在响,却要等到喧嚣都散尽了才能听见声音。
大学刚毕业,她便接受了工藤新一的求婚,两个月之后就成为了工藤太太。她的青春短促,结尾也干脆,没有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眨眼间就跳进了新天地。有时候,她翻翻报纸上的社会新闻,看到人们为一些年轻靓丽的面孔感叹,才二十三岁!
二十三岁,她已经从容熟练地游走在主妇之中,尽管没有显露任何的老态,然而某些可能性已经与她彻底绝缘。
人们都羡慕她的丈夫早早达成了人生的目标:年轻有为,家庭美满,前途光明,美满的和弦,连杂音也没有。那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们如同童话般的婚姻会地久天长,只有一声轻轻的调侃,像是不合时宜的水滴掉在眉心正中:这么早就有什么都有了,人生不会太无聊吗?
当然不会,彼时的新婚燕尔满怀信心地迎接所有的挑战,丈夫搂紧她的胳膊,得意地回击道,宫野,你只是嫉妒我们而已——她低着头,羞怯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听了这话,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胸膛,轻声嗔怪道:这有什么可比的!说着又抬起头,本想与对面解释什么,却发现怎么讲都显得虚伪,便只得抱歉地笑了一笑。
毛利兰想,这一笑或许才是真正的预兆:有人早就看透她生活的本质,然而她却连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口。沉默并非是出于礼貌或是体面,而是因为的确无话可说。
宫野志保。宫野志保就是灰原哀。毛利兰第一回听工藤新一讲起她的身份与近况,惊讶地抬起头来,真是厉害,现在就是副教授了!他听了就笑,仿佛她白羡慕了什么似的,讲起他们昨夜聚会,宫野志保如何一反常态,向自己抱怨面试遇到的问题,毛利兰看着他解开领带,倒在沙发上,枕着脑袋,悠哉游哉地望着天花板,孩子怎么会影响我办案?什么都影响不了我——除了你。
当时的甜言蜜语如同蜂蜜糖浆,粘稠得令人喉咙发紧,脑袋发晕,毛利兰只觉得双颊滚烫,扭过身去,慌忙梳着长发,局促地转移话题:胡说,还不快睡觉。
丈夫走到身后环住她,贴着她得耳朵说:我们要不要生一个试试看?
婚后第三年,她因吃药而出现了频繁的撤退性出血,先后看过好几位医生,又特别咨询过朋友,并不是什么大事,所有人都说她太过疲惫,压力超出负荷,建议先暂时停药,多加休息,注意饮食。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说辞,客气温柔,体贴周到,像是毛巾裹了一团空气。毛利兰心不在焉地谢过医生,起身离开,路过产科儿科的楼道,忽然听到病房内传来细细的哭喊。
毛利兰驻足片刻,忽然一群人推着床风风火火地冲过去,输液袋和管线摇摇晃晃,她连忙躲开,听着轱辘声碾着尖叫远去,从前的羡慕与期待,忽然有了具体的轮廓:但这轮廓却并非慈祥、也非圣洁,而是面目狰狞,令她不寒而栗,掉头奔向楼梯,落荒而逃。回到家中,毛利兰逃似地钻进那间小卧室,密不透风的暖色窗帘挡住夕照,透出热乎乎的橙红光芒,好像一个温暖的子宫,可她罕见地没有感到安全,却异常地窒息。
毛利兰怔怔地坐在地上,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微妙的恐惧:或许,这根本不是她的人生。
五、重逢
宫野志保知道搬来了新邻居,下班时过楼梯间,看到了好些个贴满胶带的纸箱。应该上前打个招呼,她稍微停了停脚步,又觉得实在不必着急显出过度的热情好客,便继续往家门口走去。
今天委实算不得愉快,她被迫卷进入一桩不大不小的丑闻。系主任阴沉着脸叫她过去,本以为是组委会不愿意再掏钱支持,没想到是某位博士的论文被指剽窃,闹得沸沸扬扬,同行都在明里暗里地看热闹,她的导师抱着胳膊,翘腿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地叹着气,好半天才说:“早知道我就不该招她,要是当初干脆些,放弃学位去结婚,我也没这么麻烦。”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宫野志保拉了张椅子坐下,不以为然地说,“这是规定,没有例外。”
“可是——”系主任的迟疑有些微妙,宫野志保听得出弦外之音。
可是她是顶着各方压力招进来的,简而言之,本应该成为楷模,却沦为了笑话。从此人家要说,女人读博士,难逃这副德行,她们要面对的诱惑太多,要照顾的太多,婚姻,生育,名誉,利益,爱情,美貌,因而分心,因而注意力涣散,不宜坐冷板凳,更不宜钻研学术。倘若要出人头地,创一番事业,就像宫野志保这样,清心寡欲,变成机器人,冷硬强悍,不必再被看作女人。宫野志保升为副教授之后,代表研究所参加学术会议,同行学者笑呵呵地打量她:您可一点儿也不像个女人哪。
他满心以为这种话是真诚的褒奖,意在表明她摒弃了落后,克服了缺陷,简直好似进化出崭新的性别。宫野志保听了,只是耸了耸肩,敷衍地笑一笑。
那位不知有意无意,又状似体贴地问道:您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宫野志保面无表情地说:我痛经。
女性科学家当然是女性,自然也要面对女性都可能遭遇的问题,没有例外,譬如激素起伏而出现各种综合症,暴食,腰痛,腹胀,多愁善感,喜怒不定。女性也是人类,是人类就会有人类的通病,软弱,卑劣,自私,虚伪,反复无常,好大喜功,经不起考验,这更是没有例外。
这几十年来,系里因为行贿、剽窃、数据造假之类的学术不端而被开除的人不在少数,当中出现女性学者,难道是什么怪事?宫野志保看着满屋子的人,痛心疾首之余仍不忘指指点点,不免感到滑稽,这就好比一厢情愿地以为所有女人都应该是贞女,如若不然,便必然是荡妇:仿佛她们只有两条路,不是高洁,就必然下贱,没有褒奖,就只剩骂名。忠诚固然是种美德,应当被褒奖,然而有人自甘堕落,也不必大惊小怪。但他们好像故意不明白,女人一生都必须谨小慎微而万万不可出错,稍有丁点儿差池,就连人没办法顺顺当当地做下去了,而另一半人口却有资格甘于庸碌而不受苛责,浑浑噩噩,进而以人性如此的借口,获得最终的谅解。
恼火的导师闭口不言,只顾叹气,系主任眯起眼,微微翘起嘴角,仿佛是笑了:“你是说,按照以前的办法处理喽?”
宫野志保挑挑眉,又看向哭哭啼啼的研究生,拧起眉头,说:“你最对不起的人是自己,请先出去吧。”
她知道旁观者期待自己做什么,譬如请求他们网开一面,由此落下包庇不端的口实,而自己这般淡漠,虽闯过了陷阱,也必然会招来非议,不近人情、苛刻死板云云。
那又怎么样呢?
无论怎样,总有人爱你,也总有人恨你,这都是无法掌控的事。
宫野志保推开门,脱掉大衣,踢掉皮鞋,洗过手,拉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威士忌,摇了摇,发现见了底,又换了伏特加。
对于酒与酒名,她早已脱敏,想起那些面孔,不再会心有余悸,偶尔无意翻起往事,仿佛都在上辈子了,往昔的创痛在渐渐淡去,眼下日常生活的疲惫盖过了全部。她猛灌一口,盘算着不如回实验室继续处理数据,独自留在公寓里,她只会更加疲倦且烦躁。
正在她犹豫要加班到几点时,忽然有人敲门。
“请问,有人在家吗?我是新搬来的邻居——”
她觉得这声音似乎有点儿耳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勉强打起精神,走过去开门,门板只推到二分之一,热情的访客便迫不及待伸出了脑袋。宫野志保眨了眨眼,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是你?”她下意识准备喊一声工藤太太,没想到对方比她更诧异,笑容停顿,不知所措地刹在嘴角,磕磕巴巴地挤出一句问候:
“呃,你……小哀,哦、哦不是……宫野小姐,你好。”
宫野志保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对方捧来的伴手礼,沉默了两秒,主动道:好久不见了,毛利。
毛利兰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用本姓称呼自己,思索片刻,又释然地松开了眉头,毕竟坏消息走得最快,前夫的社交圈大抵都已经知晓他们离婚,便露出了爽朗的笑容:“真巧,没想到是跟你当邻居!”说着就把手里的小饼干递上,语气轻快,“那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还不等宫野志保发出感叹,毛利兰又敛起笑,严肃又恳切:“拜托你,请不要告诉他。”
她的情绪像是电灯开关,咔哒咔哒,切换自如。
宫野志保诧异之余,又忍不住想,难道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多嘴多舌的人吗?可毛利兰如此请求无非是出于本能。她想起了前段日子看过的惊悚电影,当然,毛利兰不会大费周章地伪造现场,假装一起命案,嫁祸前夫,逃之夭夭,顺便卷走大笔财产;但贤妻叛逃婚姻,独立门户,毕竟需要缓冲。这里离米花区很远,离工藤的事务所更远,纵然全东京都在名侦探的眼皮底下如同微缩模型,但藏在角落里,一时半刻也能容身。
于是她点了点头,又举起饼干道了声谢。
寒暄本应到此结束,宫野志保知道自己的身份微妙,按照朋友的阵营划分,她跟毛利兰的前夫是同一伙人,不该再说得更多,可出于礼貌,又不好此刻就把大门关上,便客气地问:“那你现在怎么样?”
“我这几天打算找工作,可你也知道,我婚后就一直当主妇,实在不知道能做什么。”
毛利兰的直白坦率倒让宫野志保有些下不来台,她别扭地低下头,心中暗想:难道工藤新一真的给不起钱?可能经济的不景气终于累及私家侦探的金库。要是换了不相干的人,她可能会据实建议对方先去家政公司先碰碰运气,但恐怕不出一周就要上小报头条,工藤家虽不是豪门财阀,但闹到前妻出门当钟点工,实在过于骇人听闻了。
看她低头不语,毛利兰连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这些话不该说的。”
其实自己的实验室刚成立不久,人手的确紧缺,可要招的人有许多种,用人的权限也不全在她手上,宫野志保皱了皱眉,但若此刻要细细讲清楚,难免她显得居高临下,便说:“我们研究所倒是有一些空缺,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毛利兰没想到她竟会开口,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宫野志保耸耸肩,“当然,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毛利兰茫然地点了点头,忽然惊醒过来,撤了半步:“是不是打扰你了?实在对不住,我改天再来请教——”说着,弯腰颔首,步步后退,转身便要离开。
没想到宫野志保却喊住了她,等一下,随即敞开大门,指了指身后的客厅,说道:“我今晚没什么事,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谈谈。”完全是她平日里对学生的口吻,不客气得有些过头,倒让方才的客气显得刻意多余,但毛利兰惊喜万分地瞪大了眼睛:“真的?”
眨眼间,她又成了小姑娘,恢复了十七岁的热情烂漫,发出了无可回绝的邀约:“宫野小姐,不如来我家坐坐,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这笑容让宫野志保过了许多年才想彻底明白,的确,总有人爱你,这是无法掌控的事。
六、生活
母亲是与父亲分居之后才重返职场的。雷厉风行,果断坚决,战无不胜的诉讼女王,誉满天下,却未必是一个合格的妻子、称职的母亲——这是毛利兰从父亲那儿听来的抱怨,那时候自己一心偏袒母亲,体谅她的不易,只顾着反驳道:要妈妈兼顾家庭和事业,实在是太过辛苦了,这怎么能两全?爸爸,你连一半都差点做不到。
直到后来,毛利兰才回过神,这并非是妈妈的失职。成为妻子,成为母亲,这不是必然的义务,只是一种选择;而她的妈妈,半路拒绝了这种选择。
也许母亲迟疑过,也许犹豫过,甚至自责过,然而她没有后悔,哪怕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登报的讣告上,她仍然是妃英里,律政女王,名誉校友,特别顾问,常驻嘉宾,专栏作者,最末一笔带过,才会叫人知道她还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妻子,而母亲的身份则彻底隐匿。工藤新一说,既然已经是名侦探的妻子,总不好再说是另一个名侦探的岳母。
毛利兰知道他的用意,想让自己从悲伤中短暂地喘口气,抬头莞尔一笑:当然,作为家庭主妇的母亲,又不值得大书特书。
前夫以为她赌气,话里有刺,也只当没听见。
女强人,要么丧偶,要么未婚,要么离异,总之不宜拥有美满家庭;反之,拥有恩爱无比的婚姻,便不必再独当一面。这固有的偏见在新世纪并未全然消失,反而有越演越烈的意味,毛利兰时常怀疑,倘若母亲选择在今日出走,未必会成为励志榜样,倒要被斥为离经叛道。
然而她不接受这无端的倒退,毛利兰想,母亲既然能够做到,自己当然也能。
随毛利兰走进公寓时,宫野志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迎面而来的朴素吓了一跳,空荡荡的,像一间只用来歇脚的休息室,只有流理台上放着满当当的购物袋,才不至于叫人忘记房间属于谁。
毛利兰请她坐下,“你想喝什么?”又笑吟吟地追问,“你想吃咖喱蛋包饭还是猪排饭?”
宫野志保本想说自己晚上根本不怎么吃饭,又不好抵挡她的热情:“什么都行,不用太麻烦。”
过于随意亲切的氛围,反而令她感到古怪——从前,她去工藤宅登门拜访,彼时作为女主人的毛利兰仿佛某种人工智能,迎送她至会客厅或是书房,再端上红茶与点心,脚步声都听不见,轻轻地进门,再悄悄地出去,不打扰,不过问,又招呼她留下吃晚饭,丰盛得犹如节日的欢宴。宫野志保常疑心她如何凭一人之力变出如此多的菜肴。
你不必对她如此客气,餐桌上的工藤新一倒是从来不见外,你们之前不都是很熟悉了吗?
毛利兰只是低头笑,偶尔张口反驳:那不同。
哪里不同?工藤新一又笑,她现在这副模样是比灰原要吓——
朋友之间的打趣可以无所顾忌,但工藤新一此刻还要扮演人夫,多多少少要有所收敛,宫野志保对他的散漫不以为然,却很是惊讶毛利兰的严肃与谨慎,远超自己的想象。
印象里的女高中生,彼时虽然勾上了贤妻良母的轮廓,灵魂的底子究竟是勇敢活泼的,时常任性,偶尔莽撞,如今却不知是穿过婚纱便要改头换面,还是无名指的戒指成了封印,少女时代就此终结。宫野志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的女人,难免有些无端端的感叹,不由自主地跟着端正起来,再不去理会工藤的玩笑。如若不是某些意外的偏折,这几乎会是周围所有女人的一生,她母亲的,她姐姐的,甚至是她的。
那时候的宫野志保万万想不到,就在不远的未来,自己会坐在单身公寓的客厅里,等恢复单身的毛利兰递来一罐碳酸饮料。
“很好喝噢,你要不要试试看?”
宫野志保低头看着浮夸的包装,忍不住哧笑一声,“你喜欢喝这些?”
“我一直都喜欢喝这些,不过从前要备赛、要保持身材——”毛利兰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宫野志保猜到她要说什么,便自觉地挪开了目光,“还要备孕,所以几乎没怎么碰。”
“没事,我平时都喝酒,今天正好换换口味,”宫野志保从容地岔开了话题,她知道对面期待着认可,舌尖在汽泡里微微浸了浸,猛地喝下一大口,又随手举起罐子,真诚地说,“不错,挺好喝的。”
三十出头再来念研究生,等到博士毕业,几乎已经失去了在学术界崭露头角的可能,这是象牙塔里默认的残酷。而靠一张文凭重返职场,看似可靠许多,却也无法填补简历上大片的空白。宫野志保正在考虑如何向毛利兰分析种种利弊,没想到对方却轻声道:“我知道你的顾虑,这些新一都跟我说过了。”
宫野志保一愣,顿时明白过来,家庭主妇脱离婚姻,若要独立生存,常常举步维艰,体面的工作难以寻觅,而艰辛的工作又难以招架,处处碰壁,还不如回家的好,的确是理由充分的借口。纵然她的立场与工藤新一截然相反,却因着不争的事实而又被迫站到了一边,宫野志保像不小心误吞了棉花,哽得说不出话。
毛利兰仿佛觉察到了她无以言表的尴尬,摇摇头,微笑道:“别多心,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心为我着想,不是要故意打击我,”像是怕她误会似地,又连忙补充道,“真的,我自己也明白。”
“那你为什么——”话一出口,宫野志保便觉得多余,可惜为时已晚,只好任由尾音蔫下去,窘迫地悬在半空。
毛利兰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自顾自地发了会儿怔,眼神才重新聚起光,“宫野小姐,我无法同你比,”她鼓起勇气看向宫野志保,紧张地绞着手指,“我不是想取得什么成就,只是想……想试试不同的生活。”
宫野志保说不出话。
她从前面试过无数申请者,什么样的学术动机都听到过,毛利兰的理由远远算不得特别,没有雄心壮志,也看不出坚定信念,甚至流于空洞,显得颇为幼稚:不同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或许她根本无从想象。一片混沌的空间,未能分化出天与地,只能凭借与鲁莽无异的勇气,咬牙向前冲去,成败与否,全无所谓,她只管从身后的世界里挣脱出来,再不要回到旧地。
宫野志保脑海里响起指针摩挲磁带的声动,沙沙作响,那是另一个女人决心用生命代价摆脱桎梏的时刻,她甚至已经料到了粉身碎骨的结局,才会把来龙去脉都提前录下来,作为礼物留给女儿。宫野志保抬起头来,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毛利兰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我可以帮你,”她放下易拉罐,“如果你愿意。”
七,选择
毛利兰大学本科的专业是教育学,因为她喜欢小孩,就像她要跟工藤新一结婚,完全是顺理成章的选择。但要说最适合的,莫过于家政学,因为所有人都夸她是“天生的主妇”,所有跟家务的一切她都擅长,上手也快,如果料理家务像破案一样能成立事务所,她绝对能比工藤新一先垄断市场。但是名侦探的妻子怎么能跑到别人家去擦地板呢?就算只是弯着腰切几片草莓也够丢人了。“全职太太”是丈夫的光环,意味着他的收入优越足以养得活居家贤妻,但优越到这等地步,雇家政来分担打理豪宅的任务却成了耻辱,这实在是奇怪的逻辑——外出做家务挣钱丢人现眼,在家做家务分文不取却光荣得很。
她当然得不到回答,被骤然打断的工藤新一疑心自己听错了,困惑地眨了眨眼:什么?
毛利兰没再说话,她别过脸,望着车窗映出的脸庞,发起了呆。要尽快下床活动,要按摩腹部,必要时还要吃药,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却必须要被人架起来,绕着病床慢慢地走,知不知道那有多难熬,吃了药也还是睡不着,冷汗浸透了衣服,又沁湿了床单,每一秒都像皮肉相互撕咬。真的好痛,小兰,我好痛,痛得要命。
我痛得要命,那和腹部中弹相比呢?她丝毫不怀疑服部纵身从悬崖跃下的决心,一瞬间,她发觉连愤怒也是肤浅的,只有没日没夜的痛苦,像针似的,在每个人的生命里来回游走。
离婚的念头第一次涌上心头时,毛利兰坐在床上,愣愣地盯着墙上的结婚照出神,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丈夫的错,更不是爱的错,这只是生命无可回避的真相,人是孤独的,占据的任何位置、拥有的任何东西都可以被随时替代,唯有痛苦与孤独只能自己承受。爱是攀爬生命阶梯的扶手,但她已经没力气抓住。
和毛利兰做邻居的滋味实在奇怪,因为要保守秘密,宫野志保觉得简直像做贼。那天工藤的父母回国,她被叫去博士家小聚,刚走进客厅就听着工藤新一扶着额头说,前妻不打招呼就搬走,自己知道她不愿意被打扰,却又担心她出事,正在左右为难。满屋子诡异的沉默,直到发现宫野志保出现,其他人才纷纷换上笑脸。这群人当然不晓得,她半个钟头前正在跟毛利兰讨论去路,是上制菓学校,还是出国念书。临走前不知道哪根筋多跳了两下,宫野志保说自己系里有招待访学教授的酒会——这下等于两头说谎,好在没有重叠的交际网,管住嘴,就不大会露馅。
“这种事也没办法,”工藤的母亲大概是演了太多落跑主妇的戏码,倒是看得比谁都开,“那孩子要是铁了心,干什么都没用,跟英理当年一样。”她搅了搅红茶,举起茶匙,指着儿子,眯起眼问,“倒是你,小新,老实交代,你到底有没有在外面——”
“妈!”工藤新一烦躁地打断,“已经够麻烦了,能不能别给我添乱?”
又到了博士打圆场、旁人帮着转移话题的时候了,宫野志保识趣地坐在旁边看戏,过了好半天才听到头顶冷不丁一声感叹:“真奇怪。”
“文明人从来不会过问人家的私事。”宫野志保头也懒得回,从水杯上就能看见身后的影子,赤井秀一站在角落里,酒杯里的冰球摇得硌楞响,仿佛落地钟,自顾自地转着发条,跟她一样作壁上观。
赤井秀一闻言只挑了挑眉,仿佛料到她的不客气,端起酒正要喝,目光忽然在她肩上停了一停,又若无其事地转开。这一顿和恰好宫野志保的余光撞了正着,她疑惑地别过头,发现自己的披肩上赫然沾着一根黑色长发。她忍不住一惊,出门前和毛利兰说话靠得有那么近吗?立刻拈下来简直欲盖弥彰,但若是装作没懂他的打量更显得故意,宫野志保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摘掉,迎着他的目光,轻轻地丢进了垃圾桶。
晚餐是再典型不过的美式西餐,蔬菜色拉、芝士火腿拼盘、烤牛肋、柠檬意面,每人还分得一角蛋糕,糖浆流得到处都是,全由工藤太太一手张罗。宫野志保听到这个头衔,心头涌起说不出的幽默:工藤太太现在又只剩一人了。她本来没什么胃口,随便了夹了点儿沙拉,端着蛋糕,又重新回到了角落里。如果是毛利兰来招待,这顿饭她大概会吃到酥皮馅饼、炙烤三文鱼和手握卷,宫野志保叉起苦苣,微微地叹了口气,已经摘掉头衔的那位工藤太太至少知道她不爱吃什么。
“看来你最近很忙,”赤井秀一又坐在她的对面,“实验进展还顺利吗?”
宫野志保不慌不忙地嚼着菜叶,看着他眼底若有似无的微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那根头发被他当成了一件暧昧的物证,不小心漏出了蛛丝马迹,被他逮个正着。原来今夜的幽默笑话不止工藤太太,还有无来由的自以为是,她禁不住弯起嘴角,到底还有谁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喜欢长发男人?
她放下叉子,泰然回答:“实验室来了新人,所以要手把手地教。”
赤井秀一拨掉沾满酱汁的柠檬片,仿佛真心和她讨论工作似的,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也对,又是一年了。”
“是,又是一年了,”宫野志保别过耳边的碎发,“人总要有长进,不能原地踏步,”她转头看着正打算加入对话的工藤与降谷,顺手把纸团扔进了垃圾桶,“你们说是吧?”从前与他们围坐在壁炉前彻夜讨论情报,不眠不休的情形倒还清晰,可宫野志保却不大记得自己当时置身其中是什么滋味了。如今失去了共同话题,再被他们围在当中,她陡然感到些许难以启齿的诡异,说不出的烦躁令她无心应付更多,借口喝水便起身离开了。
然而她与工藤夫妇也没有更多共同话题,多亏博士把她的心不在焉当成了近日实验的焦虑,见她神情倦怠,便主动叫她先回家休息。宫野志保如获大赦,感激地点了点头,连最后的场面话也懒得编,谢过工藤夫妇与博士的款待,转身就朝大门走去。
博士站在玄关盯着她利索地蹬上鞋,“不去说声再见吗?”
宫野志保无辜地挑起眉,“我说过了。”
踏进公寓大楼,宫野志保闻到电梯间熟悉的清洗剂味儿,忍不住长舒一口气,然而到家门前还没来得及掏钥匙,就听见身后有人喊:“等下——!”
居然是端着砂锅的毛利兰。
“我猜你今晚应酬要喝不少酒,恐怕也没怎么吃东西,”毛利兰显然是用从情形来推断她的遭遇,但自己此刻确实腹胃空空,宫野志保诧异地眨了眨眼,看着她殷切地把锅举高了些,“所以给你做了些夜宵。”
两头说谎,就要两头圆谎。
热腾腾的青菜白粥,撒着芝麻和鲣鱼片,窝着两颗圆滚滚的鹌鹑蛋,宫野志保站在中央岛边上,先舀了一小碗,开始和毛利兰聊起天来。“访学者怎么样?”“标准美国人。”工藤夫妇留美二十余年,讲起英文连乡音都不剩了。“晚餐好吃吗?”“都是我不爱吃的。”当然他们也没有义务留意自己的喜好。“人怎么样?”宫野志保顿了一顿,撇撇嘴说,“不怎么样——有些不怎么样,有些倒还好。”毛利兰笑了,“学者居然也是吗?”“大家都是普通人。”宫野志保叹了口气,抬起眼看着她,衷心地赞赏,“粥不错。”
“以前爸爸醉酒我都会煮萝卜蛤蜊味增汤,但我想你应该不至于喝成那样。”毛利兰垂下眼,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笑也变得微妙,“之前给你煮的那种鸡蛋粥,晚上喝又太腥了。”
宫野志保一愣,“这都记得住?”
“又不是什么难事,”毛利兰倒像是觉得她的话奇怪,“人吃进去的东西,本来就应该多留心。”
有些事讲了千百遍也没用,有些人却不用说却记得清清楚楚,宫野志保此刻多少理解了工藤的懊恼,撇开情分不讲,毛利兰的确是世间难找的完美伴侣,百分百懂得替对方着想,在谁也想不到的角落里,也会事前贴好了海绵防撞条。
她的温柔像看不见的网。
八,学校
毛利兰咬了咬牙,在最后一栏打了勾,点击提交。网页顿时跳转,淡绿色的通知飘窗掉出来,她盯着那几行字看了好半天,伸手遮住了眼。
学费是从自己的账户扣缴的,没有人会知道。前夫赡养费给得痛快,签字当天就划到了她的户头上,毛利兰又分成几笔,转存到不同的账户里。宫野志保曾经打趣,你离开得这么有骨气,没想到收钱也不含糊。她一本正经地说:这不是赔偿金,这是劳务费。是自己的钱,就应该理直气壮地要。
事到如今,离婚算是彻底尘埃落定,毛利兰到现在都没有告诉父亲,毛利小五郎的进度条还停留在女儿正在闹脾气。等他什么时候从疗养院回来,再亲口说也不迟,说不定有好事者已经提前打了小报告,但事到如今也没等来父亲的发作,毛利兰想,要么是他默许了,要么他在酝酿更大的爆发;不过无所谓,最棘手的事已经过去了。
“所以你还是打算去学烘焙?”
“不要讲得像我只是去参加兴趣班。”现在她已经能和宫野志保用这样的口吻讲话了,变化快得有点儿不可思议,“我可是去制菓学校正经学习。”
“以后会去法国进修的那种吗?”
“也许,”毛利兰转转眼珠,“那我岂不是还要学法语?”
宫野志保捧着红茶,百无聊赖地翻过一页文献,“英语应该也够用了吧。HowisyourEnglish”
毛利兰冷不丁被她一问,结结巴巴地说:“No...notgood.”
宫野志保头也不抬地评价道:“东京口音很足。”
“喂!”毛利兰紧紧地抓着垫子,脸上烧得通红,“不要取笑我。”没说完又捂住脸颊,用手背降温,“说太远了,我要先努力顺利毕业。”
宫野志保挪开电脑,抽出报纸,卷成筒,举到毛利兰面前,有模有样地问:“请问甜点大师毛利兰女士,为什么要选择东京银座作为首店地址?”
“拜托,你再这样我要生气啰——”
“难道你没想过毕业之后要做什么吗,”宫野志保敛起神色,“别说走一步看一步,三年快得很,眨眼即逝,你尽早想清楚,也好做准备。”
毛利兰显然没招架住她突然的转变,愣了几秒,末了只是点点头,“我心里明白,多谢。”
听起来倒没什么感激之情,是自己让她下不来台了,宫野志保皱了下眉,方才的口气活像在教学生,哪怕她对毛利兰并没有任何责任。即便是友情提醒,也过分严厉了,何况她们算得上坦诚相待的朋友吗?只是误打误撞站在了同一阵营,或许女性之间本能流露的同情成分更多些。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毛利兰打断了宫野志保的思忖,又露出了惯来体谅而温柔的笑意,别过耳边的头发,反倒过来轻声安慰她,“没关系,什么都可以说的。”
这世间,谁又能做谁的主呢,毛利兰在此中的生活经验,或许远比她丰富得多,宫野志保别过头,匆忙把心思转回屏幕里文献上来,然而数据刚钻进眼底,又从脑后打着滑溜开了。
“谢谢你,不管你怎么想,这对我意义重大,”开饭前,毛利兰双掌合十,定定地看着宫野志保,认真地说,“请你无论如何收下我的感激。”
那天晚上,宫野志保失眠了。
一开始,她只是忽然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觉得不大妥当,转念又一想,她为什么要翻来覆去地自省?宫野志保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愧疚从来有限,挤也挤不出多余的来。眼下与毛利兰的交情,远不足以动用如此额度,但她竟然眼睁睁地准许它发生了,理智像被贿赂的安保,任由窃贼撬走了不合宜的分量。
工藤新一的婚礼请帖是夹在书里送给她的,宫野志保还记得翻开时的愕然,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好笑,他们的结合天经地义,或早或晚,总有这么一天,因为知道逃不过,所以反倒让其它的可能性都蒙上了幽微的讽刺。真正的结局来了,宫野志保反而如释重负,悬着的心是最要命的,掉在地上摔碎倒是一了百了,再无挂碍。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准备了礼物,像所有理应出席的宾客,从容地举杯祝酒。为什么不?一切都与她彻底无关了。但宫野志保想不到二十一世纪没有童话可看,连标本似的金童玉女也逃不过婚变,但最要命的还远远没来,如果自己和毛利兰再这样交好下去,她怕自己有一天忍不住要问,你不介意我和工藤之间的事吗。
当然不是没有体面的回答,譬如“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譬如“前夫的事与我何干”,但这些没办法叫她像从前那样心安理得。可什么回答能叫她悬着的心再掉下来?她自己也不知道。
宫野志保辗转反侧,直到天亮也没有困意。
好在接下来毛利兰要去上学了,话题终于不必再围着旧事旧人打转,也许劳碌的课程会叫她忍不住换一间出行更便利的公寓。宫野志保叹了口气,禁不住自嘲地笑了,这么多年过去,自己不会主动逃了,却盼着对方先放过,简直是大大的退步。
制菓学校毗邻米花町车站,是通勤的必经之路,毛利兰还没下定决心买车,暂时只得在公共交通上提心吊胆。她不怕遇见工藤新一,倒怕那些从前熟悉的人,抓住她问长问短。有什么好问的,日本如今的离婚率还不够看吗,她拎起帆布袋,摇摇头,甩开了脑中尴尬的设想。工藤新一是名侦探,但名侦探的前妻谁也不需要认识。她落落大方地走进教室,站在人堆里,坦然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毛利兰,请多指教。
一拳击碎钢化玻璃板大概是做不到了,但扛二十集磅的面粉还是轻而易举,毛利兰在砂糖与奶油的世界里落地,觉得前所有未的轻松。被师傅数落,被同学挤兑,这些与应付大有来头的高层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旁人不知道她的豁然与宽容来自于别样的历练,只觉得她真是难得一见的大好人。
毛利兰每天最早来,最晚归,忙得脚不沾地,见到宫野志保还有些愧疚,“最近都没空招待你吃饭,”哪里晓得对方也暗暗地大松一口气。
运势如浪头,冲到顶就要跌落。那天毛利兰没来得及准备便当,便和同学去车站附近的拉面店吃午餐,结果走到半路,就看到前面乌泱泱的人群,警灯的光束像个巴掌似地转圈抡着,毛利兰一看就知大事不妙,正想回头走开,就看见有人掀开警戒带钻了出来,围在旁边的看客纷纷让路。
还能有谁呢,世界就是这么小。
工藤新一立刻就发现了她,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扭头嘱咐了几句,快步追了过来,皱起眉头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毛利兰平视前方,竭力平静地说:“和朋友吃午饭。”
“换个地方吧,”工藤新一倒没再说什么,“这里不安全。”
毛利兰不够了解自己也足够了解前夫,就算没有印着校徽的套头衫,粘在发梢的面粉也足以他猜出自己真实的去向。果不其然,放了学,她磨磨蹭蹭地走出大门,还没等四顾张望,停在马路对面的车就降下了窗,前夫的笑容比在人前时要柔和许多,“能和你聊聊吗?”
正好路边就有间咖啡厅,临近打烊,菜单都撤下来了,宜于一场速战速决的对话。
“所以你这是来上学?”
“制菓。”
“噢,”工藤新一忽然变得局促起来,干巴巴地说,“很适合你。”
毛利兰没接话,他们之间不需要更客套的寒暄了,她盯着咖啡发了会儿愣,然后抬起头,直截了当地问:“你要和我说什么,新一?”
“你有没有想过,我那时愿意陪你一起等炸弹倒计时是真心的?”
毛利兰一愣。工藤新一难得露出如此委屈的表情,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从前冒雪站在工藤宅前等你到半夜也是真心的。”毛利兰抽走压在碟子下的纸巾,擦了擦掌心里的汗,“我不会否认我做过的事,但我也没办法承诺我再也做不到的事。”
承认爱情的消亡就等于向人性的软弱低头,她明白工藤新一不愿轻易服输,然而这是一场没有敌人的战斗,只是自己和自己角力,无论胜利与失败,都不是她想要的。
临走前,毛利兰从保温袋里掏出塑料盒,递给工藤新一。
“这是我今天上课的作业,”她说,“就当是赠别礼,如果你不介意就收下吧。”
今天课程的主题是酥皮与派皮的制作,毛利兰想也没想就做了柠檬派,这是她的拿手好戏,从十七岁做到三十一岁,倘若她日后独自开店,大概能当成招牌。在打发蛋白霜的时候,老师每一步都停下来叫学生仔细观察,毛利兰想,原来是这样,她从来不知道正宗的法式柠檬派居然有这么多细节讲究。
因为怎么做工藤新一都会说好吃,她的世界曾被这样裹得严严实实。
然而那终究是昨日的世界了。
九,代价
最叫她出乎意料的是父亲。毛利小五郎拿出了世纪初的派头,给她派了封电报,别的什么也没说,只叫她保重身体,注意休息。其实自己倒是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毛利兰盯着那张纸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折起来收好,什么也没有再讲,我没有因为你以为的那些事怪你,但我怪你的大概你一生也不会明白。
学校里的生活倒是完美得超乎想象,公寓的小冰箱很快就堆不下她的作业了,毛利兰只得托着盘子挨个敲邻居的门。
她唯独绕开了宫野志保。
原因无他,自从制菓学校正式开课之后,毛利兰就觉察到了,宫野志保在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她婉谢了上门吃饭的邀请,也回绝了自己烘烤的点心,语气依然如旧,眼神却总往别出去。毛利兰没忘记最初只是求她不要说出自己的下落,却不想她后来如此慷慨地担下了更多。也许宫野志保是真正的体面人,会在恰当的时刻出手相助,也会在恰当的时刻抽身而退,就像自己在车站帮人家提行李,拿进车厢车就算尽了义务,没必要护送到目的地。
过分的感激与报答只会叫人更加尴尬,毛利兰想,无论如何,不应该再叫宫野志保为难。
她来来回回思忖了好些日子,决定等到学期结束,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向宫野志保庄重地表达谢意。念头落定,仿佛给自己找好了借口,毛利兰干脆地暂时撂下了包袱,一时之间,宫野志保便真的蒸发了似的,用不着刻意回避,见也见不到了。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宫野教授?”
宫野志保从显微镜前移开眼,抬起头望着对面的小田,“你说什么?”
“组会上都快把研究生吓死了,”小田是她的合作者,最近才从荷兰回国,神经大条,直言不讳,他摊开手,“他们跟我说的,从没见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宫野志保皱起眉,“那是他们最近实验做得太糟糕了。”
小田摇着食指,“不对,”他咧开嘴笑了笑,“据我观察,你可能有心事。”
“也许吧,”宫野志保耸耸肩,又重新回到显微镜前,心不在焉地应付道,“编辑最近又在发神经,什么破理由也敢叫我再改。”
“是吗,可我看你总盯着手机。”
“你的手机不能查邮件吗?”
听她语含愠怒,小田连忙举起双手,“Sorry,抱歉,Hetspijtmij——”
故意晾了他片刻,宫野志保才直起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小田,“以后说话前想清楚就不用道这么多歉了。”
小田连忙脚底抹油溜开了。
但他其实没有猜错,宫野志保捏了捏鼻梁,坐回电脑前,开始重新核对数据。今天上午来实验室之前,宫野志保正打算出门,听见毛利兰在楼道里给邻居们送贝果,芝麻与麦子的香气盈满了走廊,她却神使鬼差地合上了门。这段日子她们没打过照面,没发过消息,因为从前送来的东西都被退回,毛利兰也没再给她递过任何点心。尴尬是她自找的,但宫野志保却莫名烦躁了起来,毛利兰是会过来敲敲门,还是干脆装也不装地绕开?站在自己家的门板后,她却像做贼似地,从猫眼里小心地窥探着外面。
毛利兰走过来了,宫野志保屏住呼吸,看着她在门口停了片刻,又低下头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很好,那一瞬间她竟然气得发笑。自己避开毛利兰自有原因,她反过来躲着自己做什么?宫野志保不善自我检讨,也从不认为自己双重标准,宽于律己、严于律人,但毛利兰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退缩呢,除非她另有原因。
凭借逻辑的指挥,不难找到较为可信的答案,比如毛利兰也怕尴尬,比如毛利兰也知难而退,或者毛利兰猜中了她的隐忧,不愿意让自己为难。但宫野志保没办法说服自己,在她们最该尴尬的时刻,毛利兰依然能含笑站在旁边,假装那些她从不知道的事从未发生过。莫非主妇的觉醒也顺带唤醒她扯下宽容和善的面具,开始锱铢必较起人情往来的正负,宫野志保越想越恼火,但她没想到竟然到了叫无关的人也能看出端倪的地步,小田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她现在真是半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宫野志保向研究助理交待了余下的事项,借故身体不适离开了实验室。铁打的宫野教授也会病退,传出去难道还能比为一个女人所困更好笑吗?要是随便什么女人也罢了,宫野志保知道自己并非只钟情于异性,这个女人偏偏是毛利兰。
毛利兰,撇去盘根错节的过去不提,她依然算是朋友的前妻。女同性恋净喜欢直女不说,还忍不住招惹离过婚的女人,要是交给三流小报,不知道要编造出怎样的是非。
计程车司机几次问话没有回音,只好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地窥伺乘客的表情,宫野志保回过神来,淡淡瞥一眼回去,“抱歉,您刚才问什么?”
“没什么,”司机连忙朝前坐正,“只是担心您是不是晕车了。”
作为灰原哀所经历的一切,本应该在她再度成为宫野志保之后就消失,她是这么笃信的,也是这么实践的,她销毁了学籍、清空了档案,抹去了所有可能的记录,甚至连帝丹小学的网页都没有放过,除了那些她无法操纵的记忆,“灰原哀”不应该在任何地方继续存在。彼时的相识相交,都乐于配合她的决定,一早就改好了口,只有博士不留神错叫小哀能被偶尔豁免。
这看似像自欺欺人,然而实际效果颇佳,她以宫野志保的身份重新拿到了博士学位,完美接在她成为雪莉的节点之后,那段灰暗的岁月彻底从履历上消失了,她好像真的是一帆风顺的天才少女,冉冉升起的学术之星,同辈嫉妒、后生仰慕,烦恼只限于难缠的编辑、沉闷的学术圈和屡屡碰壁的基金申请。
那么,那泛着咸腥味的海边应该也消失了,无论是向她伸出的手,或是挡在身前的臂,毛利兰救过的小女孩不复存在了,自己早已用解药还掉了救命之恩,把她的青梅竹马完好无损地送回了身边。她甚至慷慨地送上了婚礼的祝福,为何至此还阴魂不散——难道因为他们的婚姻破裂,一切又要从零开始吗?
宫野志保对着镜子梳着湿漉漉的头发,不对,她不欠毛利兰的,她根本用不着这么想。
在她还是灰原哀的时候,与毛利兰的一切借与还,都要经由那个男人来折算,你救了我,我会还给他,他救了我,我就会还给你。但现在不同了,毛利兰是毛利兰,与工藤新一再无关系,她也不再是灰原哀,连江户川柯南都从世界上消失了,她直接面对她,这就是她自己亲手作下的孽,再怪不到别人的头上。
要怪也只能怪毛利兰。
宫野志保叹了口气,伸手捂住了脸。
客厅的门发出砰砰声响,一听就知道来者是谁,宫野志保故意压着步伐的节奏,慢悠悠地走到玄关,开了门。
毛利兰见她头顶还冒着热气,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不是打扰了?”
“没有,”好些日子不见面,宫野志保差点儿找不回正常的语气,“你有什么事吗?”
她故意没说请进。
毛利兰脸先红了,“我想请你吃饭。”
“今晚吗?”
“知道就好。”
宫野志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不用,就今晚。”
十,真心
毛利兰边在灶台忙活,边不住地念叨,“抱歉,今晚这顿就当我招待你吃个便饭,改日一定要认真地请你吃顿正式的晚餐。”手起刀落,她剁起生菜来咔嚓作响,三下五除二堆进碗中,拌上油醋汁。宫野志保靠在餐桌上想,这才是自己熟悉的毛利兰,见过自己挑过一次食,就记得住她不爱吃什么。
“够正式了,”宫野志保说,“没必要麻烦。”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毛利兰从烤箱里端出砂锅,放在石板上,“你一定得接受我的谢意。”
宫野志保打量着眼前闪烁着油光的沙拉,好半天才转过头,“我帮你并不图什么。”她看着毛利兰不知所措地抓着围裙,叹了口气,“不是因为工藤,也不是因为你救过那时的我,换成任何人我都会这么做。”她想了片刻,又补充道,“任何女人,我不大会这么管男人的事。”
毛利兰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因为我也是女人,”宫野志保盯着她的脸,“我能理解你的处境。虽然我没结过婚,但我知道那种滋味。”
那种只有女人才切身体会的滋味,被轻视的,被忽略的,被无解的,站在角落里的,拦在大门外的,挡在警戒线外的,关在小房间里的,想要大吼却被迫保持沉默的,应该站出来又犹豫着走开的,不得不接受自以为是的照拂而装作感激的,忍受肉身痛苦的,承担良心拷问的,压抑真实感受的——那些毛利兰在招待晚宴上强颜欢笑、独自在大宅中操持家务、排队在妇科诊室外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刻,也正是她在学术会议配合演出、忍受委员会无理过问、在系里为助理的产假和主任争论不休的时刻,“我是不知道一个主妇究竟要做哪些家务,”宫野志保见毛利兰苦笑了一下,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但大概知道几千个小时是什么工作量。”
毛利兰沉默了,她摘掉隔热手套,拉开椅子坐下,好半天才说:“我并不怨恨什么,也不想责怪谁,”她闭上眼,轻轻地喘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我只是非常、非常疲倦。”
宫野志保迟疑片刻,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所以,你可能没办法想象,”毛利兰反握住了她的手,有些急切地说,“你所做的这些,到底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没做什么,”宫野志保被她温热的掌心煨得坐立不安,只能别开脸,“只要你有离婚的勇气,这一切就能做到。”她知道自己不是扯谎说假话,反倒镇定了些,“毛利,你比自己想得要坚强得多,也比很多人都勇敢。”
毛利兰蓦地松开了手,不假思索道:“对我来说,你也比你想得要重要。”
宫野志保错愕地看着她,仿佛没听清楚她说什么,毛利兰喝了口水,抿了抿嘴唇,看得出这些话在她脑海里转了多时,初开口时语速快得有些吓人,“也许你帮我只是因为感同身受,也许你会这么帮每个人,每一个女人,”毛利兰垂下眼,自嘲地挑了挑眉,“我知道自己不会是特别的那个,但是没关系,”她仰起头,含着泪笑了,“但这一切对我意义非凡,不是因为我从婚姻中脱身,也不止是因为我获得了全新的生活,是因为你。”
“毛利兰,”宫野志保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语气严肃得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但毛利兰咽了口气,平静地看着她,“知道。”
宫野志保愣了片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不会以为我刚才说那些话,是想辩解什么吧?比如我帮你不是出于私心之类的。”
这回轮到毛利兰茫然地盯着她,“我没有,”她语无伦次地说,“我不是怪罪你——”
“我帮你不是因为你从前救过我,也不是因为我需要你的感激,你即便此后什么都不做也没有关系,我帮你只是为了帮你,”宫野志保略略停顿片刻,“但你也别把我想成什么圣人,因为我不是半点私心也没有。”
看着毛利兰困惑不解的表情,她扭过脸,心虚地说:“但我自己也没有想明白。”
骗子,宫野志保在心底说,毛利兰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她站起来,走到沙发前,慢慢坐下,双手垫在腿下,盯着眼前一处虚空,轻声问:“你知不知道我喜欢女人?”
毛利兰原本正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忽然听到这话,看起来像吓了一跳,愣了片刻才坐下。女同性恋这个字眼,对与毛利兰说,的确是过分前卫了,宫野志保正想笑,没想到毛利兰居然很认真地接过了话:“是吗,你看起来不像。”
“对,因为我也喜欢过男人。”
毛利兰神色一滞,胡乱转开了目光,尴尬地勾了勾嘴角,竭力挤出个微笑,“这样,”她咬了咬嘴唇,沉默半晌,才又像替谁解围似地说,“我听说性向是流动的,人爱上不同性别的人也在所难免。”
宫野志保笑了,靠着沙发,撑着头,“那你相信吗?”
“当然。”
“那你会喜欢女人吗?”
没想到毛利兰居然还敢看着她的眼睛说话:“我不知道。”
自从恢复真身之后,宫野志保对情感往来的态度,也跟着恢复了青春时节的散漫,没到来者不拒的随便地步,却也不介意享受暧昧的推拉,调情像粘在杯口的盐粒,给生活来点儿无伤大雅的风味。那种目的过强的相亲大会她没兴趣,也懒得没完没了地刷社交软件,她只在触手可及的现实生活中寻找情投意合的目标。
毛利兰万万不该出现在范围之内,即便是自投罗网,自己也该知趣地收阵。
然而,在宫野志保意识到自己该停下之前,就不知不觉地已经站在界内,跟着毛利兰一起掉进了陷阱。现在是爬上来的最后机会,她看着毛利兰,脑子里嗡嗡作响,嘈杂无序的电音里,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在说话,“你会喜欢我吗?”
你会喜欢我吗。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做过如此试探,欲念不曾有一刻令她如此神魂颠倒、理智全无,这不对,当然不对,简直称得上不伦,但它就这么气势汹汹地来了,压倒了全部的顾忌。宫野志保回过神来,毛利兰就近在咫尺,呼吸的气流紧挨着,汇成了一小股温热的河,在她们之间安静地涨起水。
又不知道谁的声音响起来了。她说:“我会。”
十一,爱
如果有人告诉毛利兰,离婚之后,你身上还有更离经叛道的事要发生,她最多只能幻想自己剪掉头发,跑到寺庙出家。她循规蹈矩二十多年,离婚已经足够出格,在巴掌大的米花町,大概要被邻人讲到入土。然而跳出从前的天地,她却在城市另一端,和宫野志保开始了同居生活,这简直是当量万倍的爆炸新闻,只好先藏着不说。
“如果你的前夫知道我捡走了他的前妻会怎么想?”
毛利兰专心致志地挤着奶油,想也不想地说:“管他想什么。”
宫野志保把杂志盖在脸上,闷声大笑,过了会儿才坐起来,眯起眼说:“看不出来,毛利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耐心地勾完了边,毛利兰放下裱花袋,这才直起身,看着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一天迟早要来,我们总不能始终什么都不说。”
宫野志保犹豫片刻,缓缓道:“我之前想过,如果你要问起那些事,我该怎么讲。”
“你想好了可以直接告诉我。”
“还是算了,”宫野志保重新倒回去,望着天花板,“过去的事,不想再提。”
毛利兰用玻璃皿罩好蛋糕,小心翼翼地送进冰箱,而后回过身,慢悠悠地接过话来,“没关系,我又不在意,”她擦拭着台面上掉落的面粉,碎屑都扫到面板上,打开水龙头冲掉,此时她倒像是年长的人,坦然地宽慰起对方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真不愧是离过婚的人。”
“闭嘴哦。”
对她的口无遮拦的冒犯话,至毛利兰多皱眉一嗔,从来不会真的动怒,反倒叫宫野志保拿不准她是出于包容抑或毫不在意,恋爱的坏处之一就是患得患失,简直像得了精神病,毫无保留地交出自我需要巨大的勇气,然而自己比起毛利兰,只输不赢。
宫野志保看她在自己身旁躺下,在昏黄的天光里,恬然温柔如侧卧的佛像。她伸手摸了摸那头淡棕色的头发,忽然轻声说:“别担心。”
“如果人死了能转世,”她忽然抬起头对毛利兰说,“下辈子我要当你的小孩,你怀我,生我,喂我,”毛利兰被吓了一跳,面无血色地瞪着眼,她反而笑得前仰后合,爬上去,搂着她的脖子开始撒娇,“好不好,你来当我妈妈吧?我爱你是无条件的,你爱我也是无条件的。我爱你唷,妈妈——”
毛利兰无可奈何把她的脸拨开,皱了皱眉,“别这样。”她看得出宫野志保笑得有多反常,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把她耳边的碎发别过耳后,“用不着成为任何人,我也会无条件爱你的。”
宫野志保笑不出来了。
这就是毛利兰最可怕的地方,她的爱是无底洞,怎么坠都坠不到尽头,掉进去就没有再爬出来的机会。这样无解的爱,对她这样的人,完全是冒犯,它嘲笑意志与理性,像洪水漫过堤坝,什么也挡不住。这不可能是凡人能拥有的爱,这也不是她能承受的爱。爱原本只该是由她采撷的果实,现在报应来了,她眼睁睁地看它变成了生活的全部。
她不会傻到抓着毛利兰发誓,如果违背天打雷劈,如今的建筑物都按了避雷针,雷雨天不乱跑就便可终生无虞。宫野志保抬起头,对上毛利兰低垂的眼,并非所有话语都要此刻言尽,巨大的沉默也能蕴含无尽的情意,爱如同神恩,经由她们的双手降下,万物也一同沐浴。
—完—
这篇同人有极其拙劣之处,但是我的故事写完了。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刚刚迎来暑假的黎簇苏万两人,十分惬意的走在杭州的街头。
手里的冰激凌已经有些化了,黑色的巧克力掉在手背上,混合着汗液有种令人不适的黏腻感,黎簇嫌弃的用纸擦了擦,眼睛眯起看着头顶的太阳。
“好晒啊鸭梨…”
苏万现在有点后悔自己要逛街的提议了,这才出来多久,他身上已经湿的透透的了。
“出点汗好。”然而黎簇却好像根本感受不到,他又咬了口冰激凌,感受那舒适的温度在舌尖漾开,舒服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过几天你就是想出来逛,也没有空了。”
吴邪明天就要启程去北京找解雨臣了,盘口的事自然就落在他们两个身上了,黎簇单手撑着脸,想到......
吴邪明天就要启程去北京找解雨臣了,盘口的事自然就落在他们两个身上了,黎簇单手撑着脸,想到这儿,那没吃完的冰激凌被他高高扬起,以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掉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细致的擦着手,好像是在懊恼什么,苏万就这么站在一边,也不知道想什么,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什么动静。
苏万站着,抬眼望去刚好跟最前面的一个人对上了眼。
“就是你!”
“我?!”苏万呆愣的指了指自己,看着眼前人彷佛在放光的眼神,让他有种被围观的羞嗤感。
不等他躲避开,那人已经‘飞’了过来。
“帅哥!帅哥——就是你,别看别人了!”
染着一头扎眼绿毛的男生走过来,手里还举着一个类似于话筒的东西,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壮汉扛着摄像机,看起来很是专业,另一个女生则是拿着本子和笔,时不时的记录着什么,透过那厚厚的镜片,正专注的看着苏万。
“帅哥你好,我们是娱乐日报的,正规的营销号,现在正在进行一项街头随机采访,选中了您作为我们的采访嘉宾,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啊?”
男人语调活跃,普通话标准,倒真有点主持人的样子。
就是这一头绿毛…
而此时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开始了,各位吹着空调翘着二郎腿的吃瓜网友们,百无聊赖的发表起意见。
【营销号?还有正规的?呵——】
【我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主持人这颜色挺显白啊,什么色号?给个托尼的链接呗?】
【这么热的天还玩街头采访?还好,我在空调房里。】
【这小帅哥长得不错,就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现在是暑假,可能是学生吧,眼睛里有股清澈的愚蠢。】
在对方炽热的眼神下,苏万颤抖着伸出手,摆了摆,结结巴巴道:“不…不好意思,我…”
我社恐。
苏万说不下去了,就算不是被很多人实打实围着,可那明晃晃快飘到眼里的弹幕还是让他有种被人看光了的感觉。
脸红红的往旁边退了步,想要给他们让开路。
【我靠!哪儿来的纯情小奶狗!】
【看的姐姐我征服欲上来了!——】
【脸好红啊弟弟,好可爱嘿嘿嘿。】
【椅子上怎么还有个?】
【看不清脸,但身材好像不错呀…】
黎簇穿着简单的黑色短袖,浅色牛仔裤,正低着头躲避前面的镜头,却在下一秒,那话筒直直地怼到了自己嘴边。
他不禁皱着眉抬起头来。
一眼——
万年——
明明是燥热的夏季,可少年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冷峻而菱角分明的面孔,和带着些不屑的傲人气质,让他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就连驰骋杭州街头多年的主持人都愣住了,这帅哥…极品啊!
【就他了!就他了!朕就喜欢干些强迫人的事,给我采访他!】
【不采访他我不看了!快点的!】
【小绿毛!再不采访姐的心仪老公,小心姐给你刷大火箭!大飞机!大游轮!——】
还不等黎簇拒绝,绿毛就不容置疑的拉住了他的手,一下给人拉了起来。
黎簇顺劲站了起来,高挑的身材瞬间压了对面人一头,黑色的刘海被汗沾湿,他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再次引起一群老色批的尖叫。
【哥哥哥哥哥哥——!】
【弟弟弟弟弟弟——!】
【老公老公老公——!】
【帅哥长得不错,有女朋友嘛?有男朋友嘛?有灵魂伴侣嘛?】
【我就是馋了!朕就是色,朕就是喜欢帅哥怎么了,这么多男的,朕就要这一个还不行?!】
“帅哥,你们两位是朋友嘛?”
绿毛的眼睛在黎簇和苏万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黎簇还是调整好了情绪,尽量温和的说:“是的。”
绿毛眼睛发亮:“怪不得,帅哥的朋友原来都是帅哥,二位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多财多亿…”
一系列不要钱的夸奖让苏万的脸更红了,这下两人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问什么?”黎簇像个乖乖好学生一样站着。
【这禁欲的气息,这英俊的面容,这讨人厌的气质…】
【这不我同学嘛?怎么还上电视了?要出道了?】
【傻叉,这是直播。】
绿毛有些激动的挺直了身子,他采访这么久以来,还没碰到过颜值这么高的,他已经能预料到今天的直播会有多么的火爆了。
果不其然,直播的观看人数直线飙升,摄影机十分上道的对准了黎簇的脸。
“请问二位还是学生嘛?”
黎簇:“嗯,大一新生。”
【这么嫩!】
【我就喜欢吃嫩草!】
【再等我两年帅哥,等我考上大学就跟你结婚。】
“请问是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呢?”
“浙大考古系。”黎簇简单回答了。
【长得帅!还是学霸!】
【但是口音听着不像杭州人,刚才不是有认识的嘛?这帅哥哪里人啊?】
【北京的,我们是高中同学,这我们学校校草来着。】
【校草…好陌生的字眼,怎么我们学校没有校草?】
【考古?怎么还有人学这个,应该不好找工作吧。】
【是不是小说看多了?少年,还学考古?】
【其实他高中学习不好来着,就出去了一趟,回来跟多了个系统一样…】
“学习真好啊。”绿毛不知想起了什么,眼里多了些艳羡,但他还没忘记自己的工作,拿起台卡。
他说着,神秘的笑笑:“独家定制你喜欢的爱豆周边!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诱惑!”
黎簇想起张海客花大价钱做的那些吴邪的小卡和抱枕,顿时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了,但他又想起昨天王盟给自己看的视频,或许可以考虑再弄点什么。
特别的…
“好。”
他一口答应下来。
小绿十分贴心的道:“你可以给你的同学们打。”
“都不联系了。”
【小帅哥是会聊天的。】
【又多嘴了绿毛,来人!给朕掌嘴!】
【帅哥别伤心,我愿意做你的好朋友,女朋友也行!】
【他高中就挺高冷的,除了苏万,根本不跟别人说话。】
【何止啊,大家背后都说他这人太冷漠了。】
【他都这么帅了!高冷一点又怎么了!别管——我就是偏爱他!】
【弹幕上的花痴们收敛点,帅又不能当饭吃,他挺穷的,条件一般,就算是长得帅,当时班里也没有女生追。】
【楼上谁?】
【同学。】
【呵呵——我看是柠檬精。】
【穷怎么了?姐姐有钱,姐姐就喜欢这样的!】
“喂?小黎簇?”
略带沙哑的男声传来,带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
“乖,你再睡会儿…”
他小声着,好像是和旁边人说,苏万顿时脸红红,知道了什么,随后便是一小会儿的沉默,男人的声音放大。
“怎么了?”
“黑爷,我问你一个问题,认真的。”为了防止黑瞎子说什么不能播的内容,他还特别用十分正经的语气。
但那边的人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样,吊儿郎当又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愉悦声音传来:“说呗,黑爷心情好,随便问。”
黎簇大概知道他是为什么心情好,顿了下,随即慢慢开口:“我做过让你觉得最吃惊的事是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黑瞎子脱口而出:“你说你拿C4差点给咱俩炸飞那次?”
后续在彩蛋~
今天写的超级长哦
C4炸自己的狠人黎簇
被诈骗两千万的黎簇
还有爬床的男小三黎簇
所以都打给谁了
ooc预警
高中组和大学组人物都有,不知道放哪个合集,先放这边吧。(TT)
1.
郁闷。
张涛坐在课桌前,盯着上面摆放着的一道数学压轴题,发呆了整整十分钟。
他的身侧,是每次只要笔一转就能构思出一道题的姜凡,在做着和他一样的练习题,但状态却截然不同。
而前方的薛珅与身旁的陈希也是如此……就连在睡梦中的沈杰,也只需要在进入睡眠前随便瞄两眼题目,在梦里随便构思一番,醒来后就能写出个大概。
人与人的区别真是太大了……
张涛明白,在这几......
张涛明白,在这几个人里,自己现在哪怕随便叫住一个,都会为自己解答这道难题,但他……已经有些不敢了。
2.
“你这不叫练习册啦,这么简单的题目根本无法让大脑得到练习呀。”
“你错的比对的多,把你的竞赛卷子订起来不就是错题本了么?”
“原来你是思路错的很清晰……”
从进入尖子班开始,张涛的身边就经常围绕着这样的话语。
起初,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认为身边的同学们毕竟是天才嘛,站的足够高,高到可以忽视一部分社会规则,和其他人沟通的时候就并不需要那些弯弯绕绕了,“坦率直接”一点也正常,那时的小太阳张涛甚至把大家的这些话当做对自己的一种激励,每次被打击到后都更坚定要努力地学习。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是发现自己怎样都融入不了大家的圈子、总在某些话题里插不上嘴的时候么?是感觉到自己每次的进步只有自己真正在乎的时候么?又或者,只是听多了,累了的时候。
总而言之,张涛发现,自己好像也并没有那么乐天,他会因为某些语句而难过。
但他早已深陷其中良久,一时难以脱身,只能痛苦着清醒着期盼着未来。
3.
上了大学后,张涛遇见了李想和周浩。
同样的天赋异禀,同样的能力超群,却有着……和尖子班那群家伙完全不同的待人接物的方式。
即便在学习方面张涛有着许多跟不上去的地方,但却从来没有被排斥、难以融入的感觉。
张涛难得地,体会到了一个真正和谐的关系体系。
不知是因为自己距离难过的源头远了,还是周浩和李想的出现慢慢治愈了他内心那些伤痛的部分,又或者两者都有,总而言之,张涛又再度开朗了起来。
只是偶尔想到那群人的时候,心里会涌现出一股奇异的酸涩感,说是难过又好像带着些遗憾,他的青春就好像被撕开了一个角,变得永远不再完整,而那不平整的撕开的部分,却将要伴随他的一生,在心脏的最深处,不断地刮蹭着血肉,让他关于青春的记忆里永远带着痛意与不甘。
在遗憾些什么,又在不甘些什么,他也不明白,或者这是需要自己费尽一生寻找的答案。
4.
刚上大学才一个学期,张涛就与李想和周浩确认了关系。没办法,那两位的行动力太强了,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让张涛一切顾虑都没了,只需要考虑自己是否喜欢他们二位。
怎么会不喜欢呢?张涛想着大学以来他们三人的点点滴滴,内心涌现出一股盛大的欣喜来。
真好,他们互相喜欢,互相奔赴更好的未来。
对于张涛而言,他其实有另一个身份,这个身份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他其实和那些天才是互为白月光的存在。就听上去非常搞笑吧他应该普通人居然是那些天才的白月光。听到谁这样说,估计都会笑出声来。但偏偏张涛一次又一次的这样说,搞得身边的许多人分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是我无论是什么情况,身边的人都把这当成一个笑话听。且原因那就是虽然张涛口中他和那些天才的关系很好很亲近,但实际上。在别人眼中,他和那些天才之间的距离是千差万别的。
人一旦说到白月光就会想到初恋就会想到恋人。所以这...
听上去张涛口中的故事更像是一个疯狂的跟踪狂编造出的文学,二后来他们的公司和那些天才有了需要交接的部分。当天才和张涛一起出现在别人面前的时候,更加坚定了别人所认为的张涛和那些天才其实并不相熟的这个论点。
原因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就是因为那些天才面对张涛和面对其他普通人是一样的冷漠梳理。甚至要更加冷漠一点。看上去完全不认识张涛这个人一样。多亏了这些天才,让他们这些普通的打工人多了一些可以闲聊时聊的八卦。
什么白月光哪有混成这个样子的白月光呀。和那些普通人比起来没有什么两样,而且看上去还怪可怜的,像是哈巴狗一样,一直跟在那些天才的后面。旁的人越看越觉得张涛可怜。
“张涛,你就不要骗人了之前那些人过来我们也都看到了,他们和你一点都不熟啊,没必要为了面子这样说的。”
同事们这样说的时候,江涛的脸色惨白了下去。说实在的,他也知道他和那些天才们的关系回不到高中或是大学时代了。进入社会以后,人都是会变的。但非常不巧,偏偏变的人是那些张涛永远都搞不懂的天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些天才越来越喜欢提起他们高中时候的事情。但这种提起并不是为了和他一起追忆往昔,而是那些天才用从前来描述张涛现在是多么不堪,多么平庸。张涛本来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就算他比别的普通人优秀一点,但他也做不到把二十多岁的自己变成十多岁的自己。
人这一辈子,无奈的事情有很多,但对于张涛而言,他最无奈的事情或许就是自己也比不过自己这件事吧。
可能是老天爷看他在高中和大学的时候实在是太顺利了一点才会给他搞出这么难的磨难,人生中最无力的事情莫过于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追忆过去的自己。这种事会让张涛觉得现在的自己活得是不是非常的失败。或许是失败的吧否则怎么会有人活成他这个样子?居然自己和自己争风吃醋。而且偏偏他还永远赢不了那些天才记忆里的人。
“你以前明明那么可爱,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每当那些别人不知道的他真实的天才恋人们这样告诉他的时候,张涛其实也想反问他们一句。
明明以前你们那么喜欢我为什么现在反倒是来嫌弃我了?
但其实张涛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或许他们在这个方面倒是都心有灵犀的,因为就算是张涛自己也更加喜欢18岁时候的天才们,那些天才以为张涛不离开是因为真的喜欢他们。
但实际上张涛一直很清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他只不过是把二三十岁的天才当成了18岁的天才的代餐而已。
就像是追星一样,20多岁的天才是张涛所能找到的最合适的替身。
他们确实是互为白月光的关系,只不过他们的白月光都有特别规定的年龄段而已。
在这件事情上不知道是那些天才残忍,还是张涛这个普通人更残忍一些。
因为他对于20多岁的天才完完全全的没有感情。
1
路垚被陆家的人从上海薅回北京,内心是非常崩溃的。
虽说他在上海也没有混出什么名堂来,但是他已经打算转道去美国了。
现在的美国就是投资者的天堂,当然,也是投机者的。
可是他没有登上去美国的船,就被薅回来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路垚在思考,他要不要想虚与委蛇一阵子,然后再趁机逃跑,反正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爸爸这次把你弄……咳咳,把你叫回来,是叫你嫁人的。”
路淼轻声说道。
路垚迷茫地看着路淼。
她说的每个字儿,路垚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偏偏组合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他嫁人?
他一个男的,嫁个屁的人?
路淼叹了口气。
“是嫁人……不过都是...
“是嫁人……不过都是可以商量的事情,名义上是你嫁过去,但是……”
经过路淼的叙述路垚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东北那边三年前突然冒出来一个大帅。
很多人家都想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顺便拉拢新起来的新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前后许了四五家人家,最后这些姑娘都暴毙身亡。
大帅最后烦了,发誓这辈子都不成亲,但是依然挡不住别人给他送女人的热情。
既然妻不行的话,那就妾!
反正,只要能送进他的府衙里面就行。
但是离奇的事情发生了,送进府里面的女人也都会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死去。
大帅索性找了一个算命的算了一卦,算卦的大师说,他的命里克妻,这辈子不会有老婆,也不会有后代。
这一卦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是想通过联姻的关系,搭上这个新贵,但是女儿送进去就死有什么用啊。
再者说也是自己亲生的,哪儿有就那么心冷的一点都不心疼呢?
大帅又问,那要是想要一个老婆怎么办?
总不能让人家一辈子无名无分的吧。
算命的大师捋了一把胡须,很简单,娶个男人回去。
这个消息传出去,所有人又是一阵沉默。
但是万万没想到,大帅竟然欢欢喜喜的同意了……
也不知道,他是凄惨之下,准备向命运低头,还是本来就好这一口儿。
可这个年代,生个儿子是家里面的根儿这种想法在心里面根深蒂固。
谁舍得把儿子舍出去联姻啊。
但是真的有那种,不当回事儿的,反正家里面儿子多,出去一个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当老子的长得就歪瓜裂枣的,大帅怎么可能看的上眼?
有好事的人,把路垚的照片递了上去。
大帅一眼相中了照片上的人,第二天就抬着彩礼送到了路家。
路垚岂是那种会听家里面安排的人?
他随即冷笑一声,“你们觉得这桩亲事好的话,你们自己去结婚啊!”
他的二哥好像还没有婚配呢,用来结婚不是刚刚好?
就算他的大哥已经结婚了,不能离婚了之后,才送进大帅府吗?
不是都说二婚头的男人会伺候人吗?
最让人生气的是路淼。
就算是打死路垚也想不到,路淼能说出这种话。
当年他逃家的时候,唯一一个支持他的人,就是路淼。
路淼苦笑一声,满脸的苦涩。
“爸爸年初的时候,就生病了,中风,好了之后就半瘫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路家的主心骨就只有路老爷子一个人,现在这棵参天大树倒了下去,他们路家远不如之前了。
路垚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满脸愕然。
“中风……怎么会?”
在他的记忆当中,父亲永远都是严肃的,健壮的,像一座山一样,永远不会倒下去。
他怎么会中风?
“你要是觉得我在骗你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看,大帅府的彩礼都已经送上门了,我们,我们家现在,真的不能得罪任何人……”
尤其是手握兵权的人。
路垚沉默了,他突然发现,他真的没有办法就那么潇洒的离开。
就算他讨厌这里的一切,但是这里也是生养他的地方。
路淼的母亲和父亲,同样是路垚的父母。
“什么时候举行典礼?”
路淼目光灼灼地看着路垚。
“下周六,你……同意了?”
路垚洒脱笑笑,“我能怎么办呢?谁叫我姓路呢?”
有感情,想要切割开来的时候才不会果绝。
种因得果,一报一报。
路垚转身准备回自己的院子里面静一静。
路淼叫住他。
“对……对不起。”
她是很真诚地在和自己唯一的弟弟道歉。
“算了。”
路垚又低又快的说道。
只是算了,不是没关系,他不想去计较,也懒得计较,但是没关系这件事,他也说不出口。
路家的小儿子要嫁过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直隶已经东北地区。
看热闹的有,羡慕的更多。
唉,怎么自己家的儿子就没有长的那么好看的?
怎么自己家就没有那么把儿子舍出去的魄力?
离出嫁还有三天。
嫁衣已经提前送过来了。
是一件大号的红色裙子。
看这制式,应该是明朝的样式。
确实挺好看的,穿上效果应该不错,但是这并妨碍,它是一件裙子!
他一个男人,穿什么裙子!
大帅府派来伺候路垚的人也是一脸的尴尬,很显然,她的职业生涯中,路垚将会是一大挑战。
“哈哈,少爷您看看这两块盖头,您比较喜欢那一块儿呢?”
路垚那一块都不喜欢,他结婚的时候不能不戴这个劳什子的盖头吗?
说真的,现在提出异议,说想要一个西式的婚礼还来不来得及?
喜婆满脸尴尬并且小心翼翼地看这路垚。
“按照老历来说,您是需要盖着红盖头出嫁的。”
她来的时候,大帅还亲自见了他。
告诉她绝对不能让路垚不高兴。
所以喜婆每说一个字,都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路垚。
只是喜婆并不知道,触怒路垚的是嫁人这件事情本身。
而不是喜婆的只言片语。
“就这块吧。”
路垚随手指了一块儿,他并没有为难下面人的癖好。
喜婆欢天喜地地把那块龙凤呈祥的盖头收好。
弄完之后,她又小心翼翼地把一个信封交给了路垚。
“这是我们大帅的照片,还请您过目。”
说起来也是可笑的很。
还有三天就要结婚了,路垚连他的那一伴儿叫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人提起来,都是毕恭毕敬的,大帅,大帅。
啧,不知道的还以为只要他嫁给大帅就行,至于这个大帅是谁,无所谓。
不过好像实情也确实如此。
路垚接过信封,随手凑到了桌上的蜡烛旁边,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信封连带着照片一起点燃。
喜婆大惊失色。
她嘶声道:“少爷您这是!”
路垚嗤笑一声。
“长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是不喜欢?还能不嫁了?”
做这些脱裤子放屁的事情干嘛?
2
是夜,大帅府。
乔楚生忙完了公务坐在书房里面,面前站着白天去路垚府上的喜婆。
“……照片,路垚看了吗?”
喜婆脊背上冒出一阵冷汗。
她哪敢说啊!
她哪儿敢说人家根本就没有把信封给打开,就直接给烧掉了?
“看……看了。”
那个路家少爷应该没有那么愚蠢吧?
能当着大帅的面儿,把他把大帅照片直接烧掉的事情抖落出来?
只有死人,才会烧掉他的照片呢。
“那他满意吗?”
乔楚生知道他这么做,可能有点卑鄙,但是想到,这可能是他和路垚在一起的最后一次机会,他又觉得,卑鄙一点的话,可能也没有什么。
“满,满意!”
喜婆心一横,反正已经开始了,必须要把这个谎话给撒下去!
“那他是什么反应?”
其实如果计划周全的话,应该等他们两个真的见面之后,才让路垚发现,他是乔楚生的。
但是乔楚生真的忍不住。
漏了一点风声给路垚。
那张照片,他特意选了一个半身照的背影,只露了一点点的脸,堪称处心积虑。
喜婆继续硬着头皮编瞎话。
“看着,看着像是挺高兴的。”
说实话,大帅长得确实很不错,只要是喜欢男人的,肯定都会喜欢。
喜婆凭借他这么多年以来做媒的经验来说,至少不会讨厌到哪儿去。
乔楚生心中开始忧虑,也不知道路垚认出他来没有。
“行。”
乔楚生点头让喜婆下去。
三天之后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了。
要是路垚认出来他之后,还看着挺高兴的话,那至少是不反感他做这种事情不是吗?
想到这里,乔楚生又慢慢放下一点心。
很快。
就到了他们成亲的日子。
路垚二半夜就从被窝里面被人给薅了出来。
我不太懂活动流程…(乱编一点(。
没看过aph,有不当的地方原谅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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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开了!
终!于!等!到!你!
你知道我这一个月是怎么过的吗你根本不知道
我服了干什么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一点徐峻的消息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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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是在干嘛我不想看到一些老头子给我讲废话我只想看我老婆徐峻——莱因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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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草怎么这些人都出来了,这可都是你德军.政界的实权大佬们
也是,莱因在你德的影响力无人能及遮天蔽日,这些人都是受莱因影响最深最崇拜他的那几代,可不得出来实名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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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我了,现在他们在干......
一个比一个吹得花,怎么谁吹得最好谁吹得最得莱因心意能得到人的单独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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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多得莱因一个眼神也是好的,拜托这可是上帝使徒莱因哈特唉!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提及ZD关系的被其他人眼神鲨了,怎么大家都在吹莱因就你另辟蹊径!心机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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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讲完,徐峻什么时候出来,有点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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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出来了出来了啊啊啊啊金发徐峻是莱因哈特啊啊啊啊啊啊
天哪在这种场合搞金发啊啊啊啊莱因哈特,回归!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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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草金发+制服,这一刻谁都得认,真的是莱因哈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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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制服大体上跟元首服比较相似,但不一样的地方还是蛮多的,要更为精致华丽
配上这脸蛋这身姿这气质,我去啊美神降临不是玩笑,信一秒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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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他…这举手投足间强大的气场没有多年身居高位是出不来的……
跟身边官员们点头致意的模样太神了,这不是普通z国人徐峻对D国高官,完全就是最伟大的领导者对他手下追随者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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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啊我眼泪莫名掉出来了……
这种事情真的太…遭不住啊完全遭不住,算得上早逝让无数人崩溃的最伟大领导者在21世纪复活重临人间,我是Z国人都绷不住了难以想象D国人得多疯狂
啊啊啊啊啊啊虽然我也激动得快哭了但怎么你们这些官员也看上去那么激动,这种活动应该有提前说明排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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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202x年近距离面见上世纪的人间真神莱因哈特谁都得疯,外面你德人民的尖叫声已经完全压不住了啊啊啊啊啊
就算已经习惯了在莱因身边碰到这氛围也很难不想要激动落泪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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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啊终于解禁能说了!!
出于规定直播前任何关于徐峻、莱因哈特的个人消息都是最高机密不得泄露,现在终于能说了啊啊啊啊之前徐峻来排演都是原皮上阵非常日常,也没人敢提敢问您能不能弄一下莱因哈特的形象,所以今天的金发制服是真的第一次啊啊啊啊啊我们也都是第一次见啊啊啊啊
现在D国人已经疯了我是工作人员在现场我也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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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你德最伟大最有影响力号召力的一位领导者,几句话就把过分激动的民众安抚下来了
现在上车巡游了,沿途密密麻麻都是人……我靠这是整个D国的人都冲去柏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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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D国人啊,整个欧共体都非常爱戴崇敬他,全世界各地都有人在不断地往柏林赶
搞得现在柏林人太多不得不管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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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这旁边站着的都是真军队啊,竟然真拿军队上了……
也是看这人民疯狂的劲一般的来还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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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这绝逼是你德最好最牛逼的精锐了
能来给莱因哈特首次回归活动护卫对他们来说都是要抢破头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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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看见旁边晕倒了一个!我就知道肯定会发生这种事情!
啊我看见一闪而过的医生的影子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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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早有预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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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速度好慢啊,真要转柏林一圈吗这得开到什么时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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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开到莱因哈特广场就停了,他要在那里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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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几十年年,我终于能再一次听见莱因哈特的演讲……太魔幻太幸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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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呃到了到了那个男人他登上演讲台了!!
最伟大的D国演讲家将再一次展现他高超的演讲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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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D语我听不懂,但这一开口气势就拉满了
瞬间人山人海的广场静寂无声,只剩莱因哈特一人慷慨激昂的声音…好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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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好想知道在说什么啊
蹲一波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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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简单概括就是你德的历史,现在,未来(
虽然都差不多的套路但莱因哈特的史料结合、语句组织、预测分析、场面掌控等都太完美了……最伟大的D国演讲家……
唉?不回政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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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说的,“最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最美的理想我已经追求过了,应尽的义务我也已经尽了,接下来的历史将由诸位共同书写,我会永远注视着你们……”
人家都已经转世Z国人,要不是被发现瞒不住了还能继续隐身,没道理一定要回D国政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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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感觉有点好笑
以后你们D国做事都注意着点,以前可能没什么人敢管,现在莱因哈特iswatching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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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德政界还挺稳定的,莱因要是回归了不得大地震
放过现任领导人吧,本来你德人民就已经够挑剔的了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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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感觉是莱因不想工作罢了()
毕竟从那么多回忆录里能看出其实他还是蛮喜欢偷懒到处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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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不要揭穿猫猫的心思!(
他上辈子已经够尽职尽责的了,这辈子让他好好玩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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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讲完了!
噫那边都是郭嘉意识体?我去好多!
哈哈我看见老王了!路德你怎么离他这么远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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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都围上来了www
基本都点点头,就跟英.法.意多说了几句,嗯也算是老友见面么
哎呀怎么到了老王这这么热情,直接星星眼拥抱,说了好多话还一直握着手,好了我们都知道你喜欢拆那了旁边的路德脸要黑成锅底了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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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后面坐上车是跟路德一辆,不然两国关系又要遭受挑战了哈哈哈哈哈
不是你们真没提前说好吗,看给路德紧张得就怕徐峻跟着老王跑了,还好最后还是跟自己一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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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路德瞬间变脸,从雷雨到晴天
[图片:幽怨盯着老王和莱因的路德]
[图片:满眼写着高兴看着莱因的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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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前世旧爱,一边是现世新欢
很难说现在谁才是正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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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我们老王根本不用争,现在是你德在疯狂做思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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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要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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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去莱因哈特博物馆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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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我去笑死我了
我去参观我自己,徐峻不会尴尬地脚趾扣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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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能让你看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谁知道呢
end.
嗯论坛体就到此结束了,比较轻松,有空会摸一个峻峻视角的来补充完善,所以其实也不算真正结束……唉要补充的实在太多了很多东西在论坛体只能一笔带过甚至没有,只有在峻峻视角里才会显现出来,到时候肯定又要爆字数(到底哪边才是正文啊!)……
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摸出来了,因为我的假期也E!N!D!
(一发完)
马杰一手抓着筷子,一手抓着手机刷视频,刷到他常看的一位离婚律师时马杰停住了下翻的动作。
温和的女声正在劝解咨询的客户:
“放在从前呢,我会劝你把自己当成员工,把你老公当成老板,一年百万的工作可不好找。可几年下来我也成长了,有些人渴求伴侣的忠诚和爱护,觉得钱足够花就好,所以离不离婚需要你自己决定。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母体的心情会影响婴儿的性格,如果你在怀孕期间觉得苦涩、委屈,孩子是能感知到的。另外最好让你老公签署婚姻财产约定书,按手印,保全好自己名下的财产……”
马杰划走了视频,目光重新落回餐桌上。
春天正是鳜鱼肥时,马杰在距离地铁站不远的海鲜市场特地挑的。拎着塑料袋子穿行...
春天正是鳜鱼肥时,马杰在距离地铁站不远的海鲜市场特地挑的。拎着塑料袋子穿行在腥臊的小摊上时,这条鱼还在活蹦乱跳。
鳜鱼豆腐汤马杰七八天就要端上餐桌一次,实在太过熟悉,即使此刻脑袋里空白且迟钝,但手上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
料酒、盐、葱姜研制好的鱼,吸去水分后下锅煎至两面焦黄,加入姜蒜和青花椒,倒入开水大火闷煮。
马杰等到汤底颜色变白,倒进去黄花菜和豆腐继续煮着。在等待的五分钟里清炒了一盘油麦菜。
两菜一同出锅,马杰从厨房高声喊:“徐云峰,来盛饭。”
回应他的是百叶窗被晚风穿过时的飒飒声响。马杰背过身打了个喷嚏,风有些凉。
他记起徐云峰说今晚晚点回来。明明他在菜市场就收到了通知,怎么又忘了呢?
马杰关上窗户,楼下的喧嚣被隔绝在外,随着百叶窗被拉开落在白墙上的夕阳的余晖,有股溺死人的柔和平静。
橱柜上摆着他刚刚炒好的菜,马杰看了半响,在鳜鱼汤里撒上了辣椒末。徐云峰不在家,就迁就一下自己的口味吧。
划走视频后再看去,浓稠的鱼汤浮起了细小的油沫,鱼肉似是烂在了汤中,泡得发白发皱。马杰看着口腔里忽然聚起了酸水。
这碗鳜鱼豆腐汤是徐云峰喜欢吃,马杰在本地有名的私房菜馆,求了很久掌勺的的厨师再学会的。
马杰放下筷子靠着椅背,静静看着生活了三年的家。从前他住在出租房时,谨记着东西多一件不如少一件,搬家好搬。如今结婚三年,他也没怎么添置过物件。餐桌上的隔热垫是软胶制品,他一直想换成实木的,最终还是没换成。
马杰起身将那被徐云峰评为“廉价”的隔热垫扔进垃圾桶。
徐云峰今晚碰面的朋友,马杰一年前见过一次。朋友那时从国外读博回来,正如火如荼打造个人工作室,请徐云峰和马杰前去参观。
马杰有意讨徐云峰开心,那天特意从公司请了一天的假。穿着平时很少穿的黑色廓形皮夹克、水洗蓝牛仔裤、皮靴,本意不是盖过朋友的风头,只是希望自己看着与徐云峰相配些。
朋友是学美术的,艺术生散漫不羁的气质很浓郁。远远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马杰就看到了站在旭日下,一身皱皱巴巴亚麻料子,长身玉立的男人。
停好车后马杰并没有打开车门走下去,他在等着徐云峰为他开门。
爱一个人,爱是本能的话,直觉或许也是。马杰知道那朋友是徐云峰喜欢的款。他们偶尔一起看电影时,马杰就发现徐云峰很喜欢黎明,黎明演过的几部徐云峰如数家珍。朋友气质与黎明很相似,身条好,长相柔和耐看,一身的贵气。
马杰在副驾驶上踌躇着,他怕徐云峰弄不明白他的意思,自顾自下了车,晾他在这里尴尬。
好在徐云峰仅和那朋友微笑着颔首致意,就绕到了车的另一头,绅士地帮马杰打开了车门。
朋友笑而不语,静静注视着车门。不知道走下来的是什么样的人?圈里一直传言徐云峰怎么会看上平平无奇的马杰,不知道是普通到了什么程度?
那群人还说马杰是徐云峰公司里最底层的员工,一跃成了总裁情人。
朋友看着踩在地面上的尖头皮鞋,面上已经摆好了微笑的弧度,在他看来确实穿得俗气了,刻意打扮后的不入流的精致,比普普通通还掉价。
马杰一开始的过分重视和探究,让他难以放松下来平和交流。
他说:“云峰经常提起你,果然是很厉害的人物。”
徐云峰不着痕迹,从背后轻轻揽了一下马杰,大概是提醒他不要刻意。
马杰装作无知,回过头撒娇:“好像比你还帅哦!”
现在回想起来徐云峰那时皱了皱眉头,却佯装成太阳晒得睁不开眼,拍着那朋友的后背,提醒说:“先观赏观赏你工作室。”
朋友先是陪同他们逛了会画廊,极简的白墙上挂着货真价实的名家作品。
马杰喜欢看画,喜欢最纯粹的风景画,任何现代主义作品和紊乱的线条他都无福消受,所以常常落在后头看他喜欢的。
秋收后的玉米地、下了薄薄一层雪,湿漉漉的。深褐色的土壤和浅黄色的秸秆,远处地平线上的村落,一切都像极了马杰小时候的故乡。他无意识地说:“好美啊!”
已经快要折回的徐云峰和朋友,停到了马杰身侧:“这幅画是我多年前去往大兴安岭,途径三江平原画的。看!日期上写着2009年11月呢!”
徐云峰看向朋友:“那时候的笔触称得上朴素,还没有你后来的画作流于浮华。”
朋友知晓徐云峰在打趣他,豪爽一笑道:“那时候的你,也不像是突然会结婚的。”
如果朋友不是只盯视着徐云峰,完全忽视了马杰,这本是很轻快的调笑。打趣马杰俘获了徐云峰,让无意结婚的他,义无反顾走入了婚姻的围城。
可是眼波流转只在徐云峰与朋友之间,徐云峰望着朋友,笑容转淡移开了目光。
马杰知道徐云峰大概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徐云峰的圈里,都说他曾经喜欢过这位朋友,阴差阳错耽误了这么多年,其实也是在暗示马杰横插了一脚。
马杰自己知道徐云和他结婚是因为他那时候怀了孕,后来流产了。他本就不值得他人艳羡。
马杰意味不明地看着那位朋友,忽然放下了心里的不甘。大家都在吸引徐云峰的注意,撩拨他的心,就无所谓谁紧张谁松弛了,都是装出来的。
“这幅画卖吗?”马杰问得突兀,徐云峰今天第二次皱着眉头看他。
朋友在国外生活了多年,话还没有说出来,手已经在摆弄,大概是要寻找措辞拒绝。
徐云峰解围道:“那副画我记得你自己也很喜欢,放在客厅的。”
“很多年前了,住在淮安路的时候。”朋友眉眼柔和,感激徐云峰的好意。
徐云峰和马杰现在还住在淮安路,不知道这些年徐云峰一直没有离开老城区,有没有他朋友的缘故?马杰目光巡视在两人身上,越看越觉得他们是很登对的少年好友。相仿的身高、细细的骨骼和宽大的骨架支撑的贵气、还有那份富足下隐隐约约透出的怡然自得,都让马杰觉得格格不入。
在家里时马杰还只觉得他和徐云峰的差异是个体的差异。牛排马杰喜欢十成熟,徐云峰喜欢五成熟,三文鱼马杰吃不惯、徐云峰离不开。可一旦在徐云峰的圈里,马杰就会意识到原来他和大家都合不来。那个圈里,大家说话的调调,喜欢的口头语甚至打赏服务员小费的习惯,马杰都学不会。
马杰后来就不愿意跟着徐云峰见他朋友了。今天这位实在特殊,是那拨人交头接耳说得隐隐约约,但势必要让马杰意识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特殊标记。
当朋友热烈地从东北大兴安岭聊到莱茵河畔的西欧平原,徐云峰依然可以侃侃而谈时,马杰大概猜到那是他们一起完成的旅行。
再看那幅画,果然没有了家乡日夜陪伴的熟悉味道,只剩下某一个人的匆匆一瞥。所以即使徐云峰和朋友默契地略过了马杰买画的询问,马杰也不在意了。他安静地看向下一幅画,留下热忱回忆往昔的徐云峰。
后来徐云峰常和那位朋友见面。一次晚饭时徐云峰没有回家,到了十点钟才回来,马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入户门铃不断响起。
马杰静静看了半响,等那铃声一声压过一声,越来越不耐烦时才汲着拖鞋去开门。
“刚在在沙发上睡过去了。”马杰略带恶意的撒谎。
徐云峰无所谓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怎么不去床上睡?”
后来他们一起去床上,云雨之时马杰可悲地意识到,如果徐云峰出轨他是无力挽回的。在床上他都表现的这么糟糕,除了生生忍着就只剩低低的泣音。他从没有觉得自己值得徐云峰喜欢。
在徐云峰心满意足揽着他的腰,堪堪入睡时异常清醒的马杰低声问:“你和朋友见面之后会做什么?”
马杰选了尽可能委婉的方式,明明刚在他就可以摔上门,让徐云峰不喜欢回家就永远不要回家。
徐云峰并没有觉察到马杰酝酿了很久才问出来的,他困得睁不开眼,声音也是倦怠的。
“聊聊天,尝尝私房菜馆,有时候会约其他人喝茶谈生意……”
“哦。”马杰背对着徐云峰,摘了眼镜看不清楚远处,手指轻轻划着枕头下的床单。说实话他也很想聊聊天,白天上班时大家当他是徐总家属,对他恭恭敬敬,好声好气,但就是不会和他聊聊天。
马杰说了太多次挺好的,说到现在自己都觉得假。
身后响起徐云峰绵长的呼吸,马杰轻轻拿开徐云峰搭在他腰上的手,抓起的床侧的被子裹住自己。过了很久他轻轻地转过身,看着熟睡后的徐云峰。
不设防的夜晚,值得原谅一切不爱。
他常看的律师,每逢那些女孩犹豫着离婚时,都会说先好好生活,去外头看看,多交些朋友,等到哪一天忽然觉得可以关好门永远离开了,就离开吧。
那天晚上,徐云峰还是十点钟到家。原本会反锁上门,不情愿来看门的马杰不在家里。漆黑的屋里,徐云峰喊了好几声马杰,在开灯的瞬间看到玄关处,鞋柜上摆着透明塑料盒包装的彩虹色蛋糕,餐桌上是冷掉的饭菜。
徐云峰看着蛋糕记起今天是他的生日。除了马杰记得,连他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四十多岁的男人,谁还过生日呢。
徐云峰心里隐隐升起几分慌张,他不知道马杰订好了蛋糕等他,连忙拨通了马杰手机。
注意避雷
记星/徐云峰x马杰
有娃,徐总的,但徐马be
一
马杰第一次见到记星的时候,马晓诺三岁。那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马杰每次想起,也只记得当时加班到深夜导致的疲劳驾驶,副驾宝宝座椅上发着烧浑身滚烫的女儿,瓢泼大雨让一刻不停的雨刮器也无法阻止越来越低的能见度。
急刹车的瞬间,马杰的第一反应是护住副驾的女儿,幸而车速并不快,烧得迷迷糊糊的小女孩儿被惊醒,连哭声都是没什么力气的呜咽,接着马杰就听到有人在敲他的车窗。
是他追了别人的尾,意识到这点,马杰顿时有些心虚,再加上记星那张面无表情时看上去有些凶恶的脸,马杰小心翼翼又无比着急的开口道歉,“哥,对不起对不起,...
是他追了别人的尾,意识到这点,马杰顿时有些心虚,再加上记星那张面无表情时看上去有些凶恶的脸,马杰小心翼翼又无比着急的开口道歉,“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女儿发烧了,我真的是急着送她去医院,您看要不您先报警,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我把女儿送去医院,明天就跟您去交警大队处理,您看行吗?”
马杰着急起来语速飞快,记星隔着车窗看到他布满血丝的通红双眼和惨白到不像活人的唇色,怀里还趴着一个看上去比他更加惨兮兮的小女孩儿,记星的心里突如其来地涌起一股莫名的责任感,“你没事儿吧?”
“现在能见度太低了,让这么小的孩子坐副驾驶也不安全,追尾不严重,你把车停路边,我送你们去医院。”
二
意识到这个孩子的存在时,马杰知道徐云峰即将迎娶他的第二任妻子。这也是他第二次主动刷开29层的电梯,进了徐云峰的办公室。
还是熟悉的场景,他躬身将谈判筹码放在徐云峰的办公桌前,看着他翻弄纸张时皱起的眉心,深吸一口气赶在徐云峰之前开了口,“徐总,我想生下他。”
徐云峰挑眉,似是有些出乎意料,沉默片刻,他开了口,“谈谈条件。”
然而对面的人只摇了摇头。
徐云峰招手让马杰来到自己身前,随即掌心抚上他尚且平坦的小腹,出口的言语却与温柔的动作不甚相配,“Magic,我记得你不是这么不懂事的,对吧?”
“徐总…”马杰轻轻的朝后退了一小步,躲开他的动作,“这是我的孩子,和您没有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系…”
“别说这么幼稚的话,Magic。”徐云峰皱眉。
“您可以找律师和我签协议,我保证这个孩子不会和您有任何关系,放弃一切您财产的继承权。”马杰的声音有些颤抖,却还是努力着说了下去,“徐总,我只想生下他,我保证这个孩子不会对您和您前妻的女儿,或是您和您未婚妻以后孩子的继承权产生任何威胁。”
“马杰,”徐云峰摇了摇头,“我和我的未婚妻以后也不会有孩子,你明白吗?徐楚淇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已经不能更清楚了,但马杰依然没有放弃,他伸手拽住徐云峰的衣袖,试图用乖巧唤起他的一点怜悯,“我明白的徐总,我真的明白,我能保证这个孩子不会跟您有任何关系。”
感受到徐云峰指腹的温度,马杰才意识到他在替自己擦眼泪。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完全可以不告诉我这件事,偷偷生下他,不是吗?”
马杰摇头,温顺的蹭了蹭对方的掌心,湿漉漉的眼眸微微抬起看着面前的人,“徐总,我需要这份工作,我需要能报销的产检和生育津贴,我也需要这个孩子,医生说如果再进行一次流产手术,以后真的很难再怀孕了…”
他不记得究竟是怎么离开副总办公室的,只记得徐云峰最后说,过两天会找律师联系他。马杰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到底是赌赢了,赌徐云峰对他和那个逝去的孩子留有一丁点儿的愧疚之心。
三
马杰的承诺说到做到,为了杜绝一切会把女儿牵扯上徐云峰的可能性,他甚至放弃了作为员工福利之一的众和幼儿园,而是选择了一家比较偏远的小型幼儿园。
马晓诺六岁的时候才被他第一次带来参加众合的亲子活动,一方面是Peter三番五次做他的思想工作,说什么身为员工关系部的副组长,需要带头支持公司举办的活动,另一方面,是马杰觉得马晓诺跟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徐云峰撑死算个重在参与,他自信旁人根本不会看出她和徐云峰有什么血缘上的关系。更何况自徐云峰和他结束关系以来,几年来他在公司能碰上对方的次数屈指可数,多数还是大型会议上的遥遥一瞥。
马晓诺从小的身体就不算很好,马杰总觉得是当年自己经常吃避孕药的原因,为此一直十分愧疚,再加上女儿乖巧内向的性格,他几乎是在用自己能提供的最好的一切精心呵护着马晓诺。
此刻他看着和他一起做亲子游戏时笑得比平时更开心的女儿,看着她和同事们的孩子相处的十分融洽甚至约好了下次有机会还要一起玩,马杰觉得至少今天带女儿来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然而这份庆幸在半刻钟后,当他在茶水间看到蹲在马晓诺面前的徐云峰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小诺!”他焦急地喊了一声。
听到他声音的小姑娘转过头,小跑着奔向他,怀里抱着的线条小狗玩偶是亲子活动赢得的奖品。
马杰连忙蹲下身把人抱起搂进怀里,让她背对着徐云峰,有些怯怯地朝面前的人道歉,“对不起徐总,我没看好孩子,打扰到您了不好意思…”
徐云峰略微摇了摇头,开口,“她很像你。”
马杰摸不清徐云峰的心思,只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大家都这么说。”
又是一阵沉默,他忙不迭地想要逃跑,“徐总,那我们就先不打扰您了。”说着便抱着马晓诺想要离开。
“不跟我打声招呼吗?”
徐云峰一步步靠近,马杰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轻声哄着怀里的女儿,“小诺,跟徐总说再见。”
然而小姑娘只是抱着玩偶,怯生生的看着面前有些严肃的陌生男人,半天也没开口。
“对不起徐总,孩子认生,我回去一定…”
马杰道歉的话还没说完,怀里的小姑娘似乎是终于酝酿好了,极其小声的说了一句,“徐总再见…”
马杰觉得徐云峰的表情好像因为这句话僵了一瞬间,但也只是一瞬间,对方立马露出一个尽可能显得和蔼的笑容,伸手揉了揉马晓诺的头发,“小诺再见。”
“马杰,”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徐云峰叫住了他,“我离婚了。”
四
员工关系部被排在了中间偏后的顺序,马杰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快进到自己这轮,好不容易熬到本部门的展示全部结束,他也顾不得什么领导在不在场,眼神示意跟自己隔着两个人的Peter,得到对方同样眼神首肯的回答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溜出了会议室,丝毫没有留意到坐在上位的徐云峰追随着的目光。
马晓诺被记星用自己的皮衣裹住抱在怀里,枕着他的肩膀睡的正香,露出来的左手被记星宽大的手掌托住,手背上打着吊瓶,似乎是怕她冷,记星的大拇指还时不时摩挲着小姑娘的手背。
马杰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冬春换季,医院的床位十分紧张,熙熙攘攘的走廊上时不时响起几声咳嗽,一路小跑着过来心跳加速的马杰,此刻却突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定定的站在门口,看着坐在走廊那头的记星和拱在他怀里马晓诺,有些眼眶发热。
“记星哥,”马杰走了过去坐到他旁边轻声唤道,“把诺诺给我吧,你的手不能抱那么久的。”记星的胳膊受过很严重的伤,他知道。
然而记星只是轻轻的冲他摇摇头,轻声地小心翼翼地开口,“没事,好不容易哄睡着了。你刚从公司赶过来,休息会儿吧。”
五
身着一身工装的记星似乎与周围人西装革履行色匆匆的氛围格格不入,再加上他将近一米九人高马大的个子,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不过他自己倒是不太在意这些,兀自靠在墙角,右手举着根烟,时不时抽上两口。
余光瞥到从大楼里出来的马杰和马晓诺时,他随即按灭了手里的烟头,快步迎了上去。
“记星爸爸!”小姑娘很快就看到了他,兴奋地跳起来的朝他挥手。
马杰看着身旁的小不点一溜烟跑进记星怀里,被对方双手托着腋下抱起举高高,小姑娘咯咯地笑,马杰也跟着笑。
“小诺有没有想我呀?”举得够了,记星抱着马晓诺,略带胡茬的下巴蹭了蹭对方的小脸。
被痒到的小姑娘在他怀里笑,指着他的下巴,“痒!记星爸爸你又没有刮胡子!”
“小诺还没说想不想我呢?”马杰看他继续逗孩子。
“想!”小姑娘用同马杰一样湿漉漉的眼眸看着记星,“我好想记星爸爸!”
“记星哥,你放她下来,她一碰到你就不会走路了。”看他俩闹的够了,马杰终于出声。
“好,咱们都听妈妈的,好不好?”于是记星听话地把小姑娘放下,牵住她的左手,马晓诺朝马杰伸出自己的右手,一大一小两个人同时看向他,马杰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上前拉住女儿的手,三人迎着夕阳一起往前走去。
路边那辆宾利的车窗缓缓落下,露出徐云峰阴鹜的眼神,盯着慢慢走远的仿佛一家三口的背影。
六
“马杰,我承认当初是我主动放弃的这个孩子,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让我的女儿喊别人爸爸。”
时隔多年,当马杰又一次单独与徐云峰面对面坐在了众合29层的办公室里,他仍不免产生名为紧张的情绪,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但凡徐云峰有一丁点儿要把小诺从他身边夺走的想法,他几乎是无从反抗。
于是他没有回答徐云峰的问题,只是垂下眼眸,像是多年前下定决心要留下马晓诺一样,妄图通过打感情牌的方式,向对方缓缓道来。
“小诺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发烧,他平时从不问我爸爸去哪了,只有发烧的时候会迷迷糊糊地问为什么爸爸不要我们…”
“有一次特别严重,断断续续的发了两三天的烧,血常规结果有很多指标异常,医生说要等退烧了再复验,我追问医生可能会是因为什么,对方说不排除白血病。”
“那个晚上我一直合不上眼睛,徐总您还记得当初您劝我打掉这个孩子的时候说,不要把养孩子想得太简单,我真的体会到了。”
“检查结果没出来之前,我一直在想,如果万一真的要骨髓配型,我来求您,到底算不算违反协议。”
饶是几十年商海沉浮练就的铁石心肠,也不足以让徐云峰能够平静地听完马杰的这段话,他伸手想揽住马杰的肩膀,却被对方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马杰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往下说。
“幼儿园里都是小孩子,没有什么恶意,只是随口问上一句,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爸爸,就能让小诺难受很久…”
“我第一次和她商量能不能让记星去接她放学的时候她特别兴奋,我当时还很奇怪,明明平时拜托阿姨去接的时候,她总会有些不高兴。”
“后来记星哥悄悄和我说,小诺当着全班小朋友的面直接扑过去抱住他喊爸爸。”
“小诺问他,以后能不能当她在幼儿园的爸爸,还说这是他俩的小秘密,不要告诉我,她怕我难过…”
徐云峰无言,此刻所剩无几的良心隐隐作痛,战胜了听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喊别人爸爸的情绪。
下一秒,他就听到马杰迅速转换了话题,“徐总,我听说令千金拿到了MIT的offer,恭喜您。”
徐云峰皱眉,他和马杰分开的太久了,久到他再也无法一眼看出对方的情绪和心思。
“马杰…”
“她和您一样优秀,但小诺不一样。”马杰并不在意徐云峰想说什么,只自顾自地往下说,“小诺刚上一年级,幼儿园上的不是双语,现在26个拼音字母都背不全,10以内的加减法还要掰着指头算很久。她不爱上课,一放学就往记星那跑,记星在修车,她就黏在旁边自己跟自己玩,记星舍不得凶她,于是写个作业还要等我加班回去看着才能写完。她喜欢吃垃圾食品,平时我不让她多吃,记星就趁接她放学的时候悄悄带她去吃。她也喜欢看动画片,熊出没,小猪佩奇都爱看…”
徐云峰耐心地听着马杰絮絮叨叨起马晓诺的日常,一幕幕都是生动鲜活的,似乎和那个在茶水间怯生生喊他徐总的小女孩不是同一个人,可徐云峰知道,她们是同一个人。
“徐总…”他听到马杰喊他,终于意识到他想说什么。
“马晓诺,不适合当您的女儿。”
END
路明非这个衰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做什么都先...
路明非这个衰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做什么都先人一步,如今连办葬礼都赶在了其他人前头。
说来也怪,原本在仕兰众人眼中路明非的存在无足轻重,可当他的死讯传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了茫茫的悲恸,仿佛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人,就像一张泛黄的合照,也许有人不喜欢照片上他们青涩的面容,但没人想看到它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撕烂。年少时的爱恨憎恶在生死面前都显得如此微渺可笑,几乎所有人都出席了路明非的葬礼,陈雯雯穿着她中学时代最喜欢的那件白裙子,仿佛这样能慰问到已逝的灵魂。
路明非的葬礼是他的叔叔婶婶办的,他的父母并没有出席。叔叔婶婶一开始还强撑着向每个赴会的宾客点头致意,然而当她看到和路明非同龄的年轻人聚在一起时却绷不住了,她忽然号啕大哭说路明非搞什么英勇就义这一套,他是我养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吗?他怎么胆小那么没用,为什么要学别人见义勇为呢?说着她扑在叔叔怀里哭得声嘶力竭,又咒骂乔薇妮好狠的心竟然到最后一刻都不回来见见路明非,叔叔揽着她轻声安慰,可他的眼睛也分明红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不知所措,葬礼上一直以来被精心维护的平静被打破了,不知道是谁发出了第一声啜泣,起初微弱而颤抖,仿佛是孤独的夜莺在风中哀鸣,随后它逐渐变得清晰而强烈,如同溪流汇成江河,人们开始相互拥抱,他们以言语与眼泪交换着彼此对路明非的悼念,有人提起他初中时帮自己干值日的事情,有人提起不知多少年前的一场星际,甚至还有人说曾经看到明非扶老奶奶过马路,他一直是个很好的孩子呐……
那个意大利男人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他穿着一身熨帖笔直的萨维尔街高定,灿烂的金发从他的肩膀流淌而下,搭配如夜深邃的黑色西装,如同金子般的阳光洒进深渊,让人移不开眼睛。他有如一个孤独的君王,身边分明没有小弟相随,可身上倨傲的气质还是令人不敢靠近,他缓步行至路明非的碑前单膝跪下,打开了手中的红酒泼洒在他的墓前,人群中只有苏晓樯见识足够,认出那是罗曼尼·康帝特级园红葡萄酒,税前均价两万美元,约合人民币十三万七。
“Buonanotte,Ricardo.”
男人用口音优雅的意大利语低沉地告别,像深邃又具穿透力的大提琴声流淌,他半跪在那里,如同一座静默的雕塑。没有人敢上前与他搭话,问一句他与路明非的故事,只有婶婶冲上来抓着他的手问路明非不是死于海啸对不对,他是被日本的黑帮害死的!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湛蓝如空的眼睛,婶婶一时呆了,不是因为他线条深刻、英俊似希腊神祇的侧脸,只是因为他的眼睛里荡漾着那么庞大的悲伤,几乎让她说不出话来。
“夫人,节哀。”男人用中文说,轻轻拉下了婶婶的手。她捂住脸庞失声啜泣起来,男人在哭声中离开,人们目睹着身穿黑衣的保镖为他拉开劳斯莱斯的车门,关门前他似有所察般回身,向墓园的一角投以意味深长的注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人们这才注意到墓园的阴影里站着一排排身穿黑色西装、打着黑伞的年轻人,从华贵的衣着与挺拔的身姿看得出他们非富即贵,他们远远地眺望着路明非的葬礼,不靠近却也不离开,像极了美剧里的特工。为首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她看起来很年轻,只有十四五岁,眉眼精致得像橱窗里的人偶,一群西装男女里只有她穿着哥特式的长裙,脚踩一双五六厘米的高跟鞋,这陡然拔高了她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像某个国家的皇女。黑衣人们在她的带领下依次走上前,为路明非献上一束束鲜花,女孩拎起衣裙行了个华丽的宫廷礼,舌尖在唇齿间弹出一串动听的单词,在场者没有谁懂俄语,但所有人都直觉她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告别。
“досвидания,Lu.”女孩说。众人不敢呼吸,没人想去细究路明非为什么会认识意大利名门与俄罗斯贵族,仿佛多思考一点都是对逝者,以及这样美好的女孩的不敬。
这还不是结束,葬礼很快迎来了一位又一位请帖上没有的客人。先是一个穿着仕兰校服的女孩,身形纤细柔软,骨肉匀亭,单论颜值比起上一位俄罗斯皇女也不遑多让,她的眼睛是那么灵动,蕴着一汪泪,让每个看向她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惜。仕兰的众人都不记得他们学校有过这样一位美人,如果她在仕兰,男生们的梦中情人就不会分为苏晓樯、陈雯雯与柳淼淼三派,而是像女孩们迷恋楚子航一样疯狂地迷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淋淋的小雨,女孩踩着雨水一路小跑,黑色的长发沾在她的颈侧,她在墓碑前驻足,抚摸着路明非遗照上那张有点蠢的笑脸,泪珠从她的脸颊滑落,把她衬得那么脆弱,那么破碎。她哭着说:“路师兄你放心,无论回溯多少次我也会拯救你的,等我,一定要等我啊!”
该场面理智上来说荒谬中带着中二,但是被如此靓丽的女孩演绎,就变得格外真实动人。到这一步众人都已经麻木,所以当他们看到一个穿着灰扑扑的飞行夹克,中文蹩脚的华裔男青年在路明非的坟前破口大骂,说当年你杀了我弟弟,这就是你的报应的时候,没有人再大惊小怪。
雨水逐渐在地面积起凹凸不平的水洼,水珠落进去,激起一圈圈破碎的涟漪,一双黑色的皮鞋越过它们,如同一位穿越风暴的旅人,在雨滴敲击伞面的声音中步入人们的视线。那是楚子航,其实他已经在墓园外伫立了许久,每个前来吊唁的人与他碰面都会关切地问一句师兄你没事吧,因为他看起来魂不守舍,仿佛下一秒就会追随路明非而去。其实自从上一次他把路明非从聚餐中捞走,大家就都在猜测二人之间的关系,有人认为他们是挚友,有人觉得他们只是师兄弟,还有人坚信楚子航只是逢场作戏。不过所有谣言都在今天不攻自破了,今天只要见到楚子航的人就不会再质疑他们的关系。
意大利男人的悲伤够沉重么?沉重如同泰坦巨神的叹息,他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一片广袤无垠的悲伤之海,可那远不及楚子航在门外近两个小时自我折磨般的徘徊。俄罗斯少女的礼节够郑重么?虔诚如古老的朝圣者,纯净而崇高,可与楚子航相比,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泛信徒与神眷者。穿仕兰校服的女孩眼神够脆弱么?她好像含着晨曦的露珠,可即使是那样脆弱的泪光,也无法比拟楚子航眼中动荡不安的波澜,因为你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将这个看似坚强的男人变作废墟。就连那个背负杀亲之仇的男人,他的恨意如同淬炼过的剑刃,锋利而鲜明,可远不如楚子航无意中流露的情感震撼人心,那种爱恨交织的复杂与深邃,绝非纯粹的爱与恨可衡量。
“路明非……”楚子航撑着伞,在墓前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人们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他才突兀地开口,“对不起。”
他取下衣襟里别着的白玫瑰,轻轻放在了路明非的墓前。墓碑上的路明非仍灿烂地笑着,未可知未来的某一天会有多少男男女女为他落泪。
楚子航离开的同时,一个人高马大的德国人与他擦肩而过。男人几乎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在楚子航颤动的眼神中把手中的伞猛地抛向空中,疾风裹斜翻飞的黑伞飞向远方,看起来如此肃穆、如此庄严的一把伞,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下也不过是一朵小小的蒲公英,难逃命运的摆布,摇曳着消失在雨幕之中。男人顷刻被磅礴的大雨淋湿,雨滴如同无数细小的珍珠,沿着他的发丝滑落,衬衫湿漉漉地紧贴着他的身躯,勾勒出他精壮的上身线条分明的肌肉,他的面庞没有之前的男人与少女们那样令人一见倾心的美貌,但是却带着一种成年男性独有的力量感与沧桑。
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位历经沙场的战士。战士张开双臂,泪水和雨水一起冲刷着他的脸庞,他用一口流利而标准的普通话大喊:“路明非你个负心汉骗走了我的感情,你就这么死了,我和你我们的五个孩子可怎么办啊!”
路明非直到结束了尼伯龙根计划之后,才从诺诺口中得知上述的一系列场景。
“所以你们趁着我闭关给我举办了一场葬礼?”路明非面无表情地问。
“是你说你的身份会危害到你的叔父一家,为了保护他们你只能选择远离。”恺撒晃动着酒杯说,“我们这是为了你能专心投身于屠龙事业,你应该感谢我们。”
路明非好想吐槽你手里的就是故事里那瓶罗曼尼·康帝特级园的红葡萄酒么?
“这是理论上最安全也是最合乎情理的方式,可以为你后续的任务省去不少麻烦。”楚子航补充,“我也没想到你的叔叔婶婶会反应这么激烈,抱歉。”
“我必须得说,楚子航的演技不怎么样,他完全没照剧本来演,所幸效果不错。”恺撒口吻惋惜。
所以师兄在墓园外徘徊了两个小时是因为尴尬么,他眼中的动摇是因为觉得对不起大家么,他看起来那么视死如归是因为他觉得丢脸么,他眼中有恨意分明是在恨你们这群神经病啊!!路明非把脸埋进手心里,他现在真庆幸他已经死了,死人是不用面对同学怪异的眼光的。
他虚弱地问:“这样真的会有人信么……”
“看起来你的同学和亲人都深信不疑。”恺撒耸肩,“他们以为你是黑道皇帝,与多国政要及有组织的秘密机构保持着密切且复杂的联系。”
路明非从手指缝中露出一只眼睛:“所以师姐你为什么没有参与?”
他还是有点期待师姐对他抱有师门情谊,所以才没有跟着这群神经病胡闹的,谁知诺诺说:“我本来被安排了夏弥扮演的角色,但台词实在是太二了,这种好事当然还是让给二次元的师妹咯。”
路明非又把手指并拢了。
“对了,”路明非问,“师兄原来的台词是什么?”
“……”楚子航板着脸,用毫无平仄起伏的声线说,“可恶,还是来晚了一步,就没有不牺牲任何人的办法么?”
后世观影体,不喜勿入
后世。
本来那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末,直到黑暗的突然降临,人们惊恐的发觉自己似乎只能看到一个黑幕,身体也突然坐到了柔软舒适的沙发上。
当他们尝试着说话,言论就会变成文字缀在黑幕的右方,文后跟着所属国籍的名称。其他国家的文字变得可以理解。
各国国灵也被一起传送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面面相觑。
短暂的黑暗后,视角中央光茫亮起。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前方的荧幕。
在众人不耐烦之前,大屏幕亮起了文字。
黑幕上断断续续跳出了文字,如同打字时一样。但内容却让观众们心神巨震。
“Don'tyouwantme”
前奏瞬间响起,随着音乐的律动,军靴迈步的画面出现,踩着节拍踏在油光闪亮的木质地板上。
“是总理府的地面!—(德)”
“那这位是?—(荷)”
镜头能拍摄到小腿以下的画面,随着腿部肌肉一次又一次紧蹦,军靴有力的踏下。
在前奏即将结束时,这双小羊皮靴停在了一扇门前,背景音中传来敲门的声音。
“这是要进哪间办公室吗?—(德)”
“这个腿真好看!—(法)”
“看这个收集情绪能量?—(美)”
接着门被打开,前奏停止的一刹那,镜头陡然抬高,使观众们都看到了慵懒的倚在椅子上的金发男人。
因着门打开而投来的随意一瞥仿佛穿透了屏幕,不少人敬畏的低下头。
前排国灵们,由其是路德维希脸色骤然阴沉。
“凉鸿一瞥!—(中)”
“Meinführer—(德)”
伴着歌词的演唱,画面一转。
树荫下莱茵哈特和布劳希奇元帅在聊着些什么,接着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这个视频是看莱茵的吗?—(英)”
“天,他不是神秘失踪了吗?20世纪最大的迷雾,没有之一。—(意)”
“啊!又能看到莱茵了,我简直要掉眼泪。—(苏)”
“那位是在和布劳希奇聊些啥呀,这么开心—(西)”
莱茵哈特俯在桌子上看地图,后面一众将军元帅仔细地瞧着他观察的地方。
莱茵哈特休闲地走进办公室,坐在皮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边点燃雪茄一边对跟在后面的路德维希和魏尔勒说着什么,两人都恭敬地低下头。
踩着节奏,屏幕右方被带着皮革手套的手握住的手枪在一发一发射击。皮革紧紧覆在那只手上,衬得手骨节分明。
“那双手,我真的暴舔!—(葡)”
“射击一发之后枪微微晃动,手腕暴起来的筋都好色好色!—(法)”
“就是就是,皮革手套的包裹反而让更清晰了,想不乱想都不可以啊!—(意)”
带着护目镜的男人神情严峻,扣动着扳机事,带着军人的冷酷。
片刻后他将手放下,头微微下垂,军帽的阴影掩盖了他的神情。
镜头下移,似乎想捕捉他的面部,但在拍到侧脸的瞬间,莱茵哈特似有所感,冰蓝的眼睛瞥向镜头,带着凉薄和淡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在看我,妈妈他在看我,这个男人在看我!—(德)”
“胡说,明明在看我,你滚一边去!—(德)”
“哇去,有点吓到我了。我刚刚真的紧盯着屏幕,结果他那一眼我直接那啥了好吧。—(法)”
“一眼万年啊!真的有种高位者特有的气质!—(英)”
音乐高潮来到,莱茵哈特身着家喻户晓的制服,昂着头,挂着愉悦的微笑向前走着。
副官们紧随其后,都披着军大衣,眼中含有同样的忠诚。
“一众帅哥军官,我爱了—(苏)”
“的有种傲慢又自信的感觉,但是莱茵是真的配。—(芬)”
“他一下一下踏步真的踩在我心上!—(瑞典)”
镜头拉开,无数民众聚集于看台旁,带着狂热的神情。由远及近,莱茵哈特举起权杖向帽子轻轻一磕,微表致意。
身后一众军官一字排开,不时冲旁边的同僚窃窃私语。
“这个漫不经心的致意真的好帅!—(荷)”
“我爷爷在现场,当时好多人都直接流鼻血了。—(德)”
“我现在明白当时德国佬为什么这么疯狂了。—(英)”
“能让我去现场吗,预支一辈子单身只为看一眼活的莱茵。—(美)”
“没人看后面的军官们吗?就是想象一下,虽然后面的军官都在窃窃私语,但是一旦莱茵开口之后都会眨也不眨望着他们的统治者。—(意)”
“就是这种狂犬啊!莱茵的意志就是他们的意志,一旦你成为莱茵的敌人他们都会冷漠的看着你,等待一声令下把你撕碎。—(法)”
路德维希笔直站着,脸都要弊红了,莱茵哈特在他身前检查他的妆容,旁边基尔伯特笑着戳了戳了路德维希的脸,眉飞色舞笔画着。
“是祖国先生!—(德)”
“好羡慕祖国先生,可以一直陪在莱茵身边。—(德)”
小房间里路德维希的脸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出水了,其他国灵都纷纷避开了他,只有王耀一脸若有所思。
门被推开,刚刚还在讨论的军宫们一起望向了镜头,这时坐在首位的莱茵哈特才把视线从窗外移开,冲来人点了点头。
“只有莱茵点了头才敢坐下诶!—(中)”
“那个瞬间整个房间都静默了。好像帝国之鹰们在审视来人够不够格。—(苏)”
人来人往的机场上,穿着便装的莱茵哈特指着图纸向旁边的设计师们说着什么,设师们一边点头一边记录者,满含热忱聆听一个又一个奇思妙想。
“莱茵简直全知全能啊!—(意)”
“好多东西都是莱茵给的灵感好吧!—(美)”
三位军官靠着墙抽烟,莱茵哈特一脸无奈的看着按捺不住头顶青筋的路德维希和跃跃欲试的基尔伯特。
接着镜头一转,莱茵似乎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笑着给了个Wink,满含笑意的波光粼粼的蓝眼睛让所有人脸上皆是一红。
“莱茵也会有这种表情吗?—(苏)”
“wink到我心上了。—(德)”
最后一个转场,来到参天森林的树荫下。基尔伯特正忙着铺野餐垫,路德维希将头枕在坐在树下看书的莱茵哈特的腿上。
路德维希伸手,镜头转到他的视角,本是想观察透过指缝的阳光,却意外有一缕金色透过视野。
莱茵哈特软金色的发丝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专注而恬淡的神情使得这副画面充斥着令人心安的平和。
路德维希征怔的望着莱茵哈特,手不自觉伸了过去,在似乎抓住的一刹那,屏幕暗了下去。
“怎么感觉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呢?—(英)”
“感觉祖国先生想去抓住他的光,但是光却在最后一刻消失了。—(德)”
“莱茵消失那年德子们不都感觉疯疯的吗?—(法)”
屏幕上亮起文字
暖场视频结束,接下来播放正片
《最忠诚的背叛者》
“路德,基尔,路我给你们铺好了,接下来就要你们自己走了。”莱茵哈特微笑着说。
他的眼里有祝愿,有不舍,但唯一没有的是犹豫。
再迟钝的人此刻都意识到了他的意思。
但怎么可能呢
führer不就是就忠于祖国先生吗?
他不该一直引领我们走向胜利吗
怎么会
…
主动离开我们!!!
怎能这样残忍地对待我们!!
您要去哪里!!
画面一转,近距离看到了基尔伯特和路德维希。
“当然,führer会原谅我们的!”
镜头下移,人们看见了路德维希怀抱中皱着眉,昏睡中的男人。
“Führer不可能不要我们的!—(德)”
“所以,我有一个不敢说但十分大胆的猜想……—(法)”
“我也……—(英)”
“祖国先生一定要让führer留下来啊!—(德)”
快放结束,恢复正常速度。
镜头跟随着高大的男人,路德维希深深吸了口气,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漆黑,但在门被推开时一双幽蓝重的眼眸于黑暗中亮起。
这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注视着路德维希将门关上后一步一步的靠近,路德维希将旁边的小夜灯打开。
骤然亮起的灯光让观众们不太适应,但再次睁眼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房间,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其中的床榻。床榻没有太多的花纹装饰,却放了很多柔软舒适的靠枕。
绝色暴君靠在床头,双手被镣铐禁锢着。镣铐被长而坚固的铁链连接,使莱茵哈特只能将双手伸展而无法有其他的动作。
他的唇紧紧的抿着,透出一丝怒意。最引人暇想的,却是白衬衫掩盖下脖子处若隐若现的红色印记。
“祖国先生在和führer搞什么东西呀……—(德)”
“悄悄说一句,能让我和那位国灵先生换换吗?—(法)”
“想得美,我们还没换就轮到你了!—(德)”
“我有点饿了……—(美)”
“脆弱的莱茵有种诱惑人的感觉(撞墙)……—(苏)”
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暗哑。
“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路德维希!”
“我们只是在等待您改变主意,Meinführer”
“哈!如果我说不呢!你们就打算这样一直把我关着”
莱茵哈特讥讽地说。
“我不想对您采取那种措施,Meinführer.”
路德维希恭敬地低下了头。
“长能耐了,路德维希!”
莱茵哈特怒极反笑
“我辛辛苦苦为你效力多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请您别离开,Meinführer,一切荣耀归咎于您。哥哥和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包括其他孩子们。”
“什么什么,莱茵要走???—(法)”
“别胡说,不然等会找你算账!—(德)”
“不可能吧!—(美)”
“我的归处不在于你,路德维希。”
莱茵哈特无视了路德维希的恳求,继续说。
“让我离开对大家都好。”
路德维希几乎是跪在床边
“求您,莱茵,别离开我…”
而莱因哈特闭上眼,在睁开时恢复了冷酷的平静。
“不行”
他轻声说。
“你拦不住我的。”
路德维希惊愕的抬起头,却只看见再次闭上眼的莱茵哈特。
他站了起来,喃喃道
“您对我太残忍了……”
他走回门口,站了几秒钟,似乎在鼓足勇气。
“对不起,莱茵”
他低声说。
“但我得留住您!”
接着他逃似的离开了。
他离开后不久,房间里就开始有气体涌入。
蓝眼睛闪电般睁开,涌起不可遏止的惊怒。
“你怎么敢的!”
莱茵哈特气得发抖。
“你会后悔的!”
他带着刻骨的怨恨在失去意识前逐字逐句说
“我恨你,路德维希,我恨死你了!”
屏幕旁的弹幕区此刻鸦雀无声……
“观影结束,后续部分限制人员知晓。”
普通民众们被消除记忆后传送了回去,只余下一众国灵。
屏幕黑下,接着又缓缓亮起。
莱茵哈特似乎刚刚起床,还有丝丝倦意。他刚刚收拾好,屏幕里就传来敲门声。
路德维希走了进来,定定地望着莱茵哈特。
“怎么还呆着,路德,还不快过来”
莱茵哈特笑着招呼,顺便还责怪了几句。
“直接进来就好,别在外面傻站着。”
路德继维希沉默着点了点头。
“您感觉还好吗,莱茵?”
莱茵哈特摇了摇头
“就是头有点痛,别叫您了,听着怪疏远的。走吧,路德。”
他伸手把路德维希领子的褶皱抚平。
“还有这么多事等着去做呢。”
然后率先走出了房门。
“这就是您对XX的待遇吗!”
他低不可闻的说了一句,手不禁攥紧了。他呼了口气,冲出房门跟上了门外的人。
接着屏幕的视频播放快了起来,是几个画面的剪辑。
莱茵哈特忙碌地看着文件,几乎把路德维希的工作全部做完了。
挑灯夜战时把守在旁边的路德维希赶回房间睡觉,美曰其名国灵还小,需要休息。
出去微服私访再溜回来,不时给路德维希带些小礼物,一边听路德维希念叨安全问题一边嗯嗯啊啊。末了可怜的冲路德维希眨眼睛搞得路德维希手忙脚乱半点不敢再提。
监督起路德维希吃穿住行,成功让后者过起了养老健康生活。
对所有曾经整过路德维希的国灵悄悄使小绊子
参加会议前亲自检查路德维希的衣装,确定没有半分不整才让对方去上班。
路德维希一开始愣神,不习惯,偶尔还有一丝嫉妒和落寞。后来则慢慢习惯了莱茵的关心,愉快的享受着。
以至于后来莱茵哈特感冒都惊慌的喊来医生。
但这次生病确实异乎寻常,莱茵哈特几乎睡了一天一夜,路德维希则半步没离开过。连工作会议都推掉了。
当痊愈后莱茵哈特也经常发神,尤其喜欢在晚上无人的办公室看月亮。这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一个月后,路德维希看见帝森豪芬走来
“führer叫你过去,祖国先生。”他点了点头,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装就赶了过去。
最近莱茵的状态让他十分不安,他希望亚瑟的玩意儿别有什么纰漏,经历过光的他已无法再忍受黑暗。
他深吸了口气走进莱茵的办公室。
“就站在那里别动,路德。”
身体比脑子更先一步执行了命令,他逆着光看到了站在窗前的莱茵哈特。
“别站在那里,太阳太晒了,莱茵。”
他就像
…就像他没干那件事之前,他对他的态度一样,甚至更冷漠。
他只是站在那里,半分没有要动的意思。
“路德”
他轻柔地说。
“我怎么感觉,我忘了些很重要的东西……”
路德维希如遭雷劈般定在那里。
他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回答道,
“可能您太累了,您需要休息,我们出去走走吧。”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
闻言,莱茵哈特却只是笑了起来。
越笑越大声,
到最后甚至喘不过气来。
等他好不容易笑完,路德维希在极度忐忑不安听见了他的下一句话。但就是这句话,让他几近崩溃。
“我恨你!”
他一边说一边转过了身,
已然
泪流满面。
他大步流星走过来,一把将失魂落魄的路德维希按倒在地,右手一直握着的枪抵上了路德维希的心脏。
“你赢了,路德维希。”
他靠在路德维希耳边轻声说。
“我已经记不起来了。”
泪水一滴一滴滴落,打在地板上。
路德维希深吸了口气,用手握住了莱茵的右手,将枪抵得更近些。
“您开枪吧,怎样一次又次杀死我都好,任您泄愤。”
“不”
莱茵轻声说。
“路德,你听过裴多菲的《自由与爱情》吗?”
他没管路德维希骤然紧绷的身躯,自顾自的继续说。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他瞥了一眼路德维希
“我看你挺懂的,不过我想你肯定不记得下一句。”
他立时站了起来,刚刚抵在路德维希心脏处的手枪被他一下子抵上了自己的太阳穴,一边迅速向后退去。
路德维希目呲尽裂,却只听见对面的人站在阳光下大笑着说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总理府传来一声枪响,飞鸟被群群惊起。
小房间里王耀一把将路德维希扯了出来,一一拳朝路德维希揍了过去。
王耀几乎克制不了自己的愤怒,他不能接受自家的孩子被这么对待。他毫无保留朝完全不反抗的路德维希打去。
最后他轻轻地说,
“是你逼死了他,路德维希!”说罢一脚踹了过去。
王耀冲着屏幕问到,
“那孩子,他还好吗?”
其他国灵被陆续传送离开,只余下王耀一人。
刚刚停止的视频又继续播放了下去。
莱因哈特开枪后并没有倒下,身体化为蓝绿色的光点和流动着的数码消失了。
这或许才是莱茵哈特神秘消失的真相。
已经暗下的屏幕又亮了起来,莱茵哈特冲他亲切地笑着。
“我叫徐峻,少主。”
在他说话的同时光打在他身上,变成了一个穿着休闲装的黑发大男孩。
“不疾不徐的徐,崇山峻岭的峻”
他微笑着冲不自觉露出笑容的王耀挥了挥手
“我已经回家了!”
王耀也被传送了回去。
他从满是文件的办公桌上爬了起来,望向窗外。
此刻正是黎明,第一缕阳光正从天边温柔地亮起……
一些作者的废话:
番外比正文还长怎么办(叹气)
峻峻对路德维希超级好那段我完全是想象如果少主在峻峻旁边他会怎么做才怎么写的,所以把少主带进去会很更适宜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