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畔的推荐LOFTER(乐乎)

他们都说讨厌我,可当我决定去死的时候,他们为什么还要哭呢?

17

杨涛看到从洗手间出来的汪启俊,像看到救星般眼睛都亮了起来。

汪启俊拉着杨涛压马路,内心就不希望他回去面对那些对他有非分之想的臭小子们。

“水水,你有什么愿望?”

汪启俊把手搭在杨涛的肩上,身体微微前倾。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瞬间,汪启俊只能看到杨涛那对乌黑晶亮的眼睛。......

汪启俊把手搭在杨涛的肩上,身体微微前倾。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瞬间,汪启俊只能看到杨涛那对乌黑晶亮的眼睛。

“小汪,我想拿冠军。”杨涛的语气里充满的是对未来的希冀和必胜的决心

很久以后,汪启俊想起杨涛彼时的眼神,都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杨涛和王刻勤走在去酒店餐厅的路上,听到路过的工作人员在窃窃私语。

“你他妈说什么呢?”王刻勤冲上去拽住了其中一个人的领子,大声质问道。

“你自己去网上看啊!”

“铁铁!”杨涛一时情急直接喊出了口,见王刻勤没有松手,他冷下声音,“星痕。”

明天就是总决赛,在这个档口,王刻勤若是出点负面新闻没法比赛,他会愧疚。

王刻勤虽然生气,但还是听杨涛的话松开了手。

杨涛不明所以地掏出了手机,正准备点开微博的时候,陈俊辉仗着身高优势从背后一把拿走了他的手机。

“看什么啊?网上乱说的话你们也当真啊?”陈俊辉语气鄙夷,又作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想掩饰的很轻松,但被杨涛一眼看穿。

“傲寒。”杨涛叹了口气,向陈俊辉伸出了右手,“把手机还给我。”

陈俊辉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你以为这样就是在保护我吗?”杨涛像看着不懂事的小孩,又重申了一遍,“把手机还我。”

陈俊辉没法,和王刻勤对视了一眼,后者也只是摇了摇头,他只好把手机还给杨涛。

杨涛性格柔软,看起来和谁都合得来,别人做什么他都无所谓,但他骨子里有自己的坚持,他所做的决定,认定的东西都不是旁人可以更改的。

热搜上挂着的词条是“hero无畏赛前夜会美女私生活混乱”,配的图是一张昏暗的图片,能看出来旁边的女孩贴他很近,杨涛还从她手中接过了酒杯,营销号有心地将周围的人全部p掉,只余下杨涛和那个女生,看图说话的意图非常明显。

陈俊辉和王刻勤能管着杨涛不去看那些肮脏的恶评,但阻挡不了联盟对他们俱乐部的施压。

“久哲,我看你得考虑一下明天的首发选手了,这边的建议是,先下了无畏。”胡庄浩站在落地窗边,听着对面半是诱导半是强迫的话语,捏紧了手机。

“我很清楚无畏不是这样的人。”

“问题不在于你相不相信,而在于大众相不相信。”

“你他妈的都做了些什么?”汪启俊一把掐上了林然的脖子,将他往墙上按。

林然猛然后退几步,背部重重地撞上了墙,他像是注意到了汪启俊颤抖的手,尽管难以呼吸,还是笑出了声,“这不就是你希望发生的吗?”

“我说过,那些照片别发出去。”汪启俊咬牙低声说道。

“呵,ktv是你带杨涛去的,那个女孩是你找的,照片是你发给我的…”

“你闭嘴!”汪启俊恼羞成怒,因为林然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你做好了一切,而我只是按了一个发送键…我亲爱的盟友,你现在是想要背叛我吗?”

“林然,你找死。”汪启俊眼神狠厉,手臂青筋爆出,就在他手掌持续用力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贴上了他的手臂。

“汪启俊,放手。”

TBC.

可能有原理性错误欢迎指出

苯人认为是he是纯爱

某联考我要鲨了你

情节文笔都烂烂的,请善用退出功能

【植物细胞内一般没有溶酶体,非常抱歉基本功不扎实犯了天大的错误,已修改】

1

它从未见过叶绿体。

命定吧,它不记得自己和叶绿体是如何相恋的了。第一次拆开丙酮酸的记忆仍清晰,当时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拆,好像有声音告诉它,做就是了。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天生情种。核糖体一针见血。

线粒体每天最快乐的时候,大概就在拆开那一封封无字的情书。没有邮差,运输过程中难免缺胳膊少腿1,它倒是不在乎。

细...

细胞的两端,微不足道的距离,对线粒体而言几乎是汪洋大海。

有想过见它一面吗,核糖体问。

有啊。线粒体答得爽快。写一辈子的信,怎么可能没在脑海中勾勒过对方的轮廓。

但如果注定了此生都见不着,那我也不会奢求什么。

核糖体对于这个回答倒是有些意外,它知道线粒体内心细腻复杂,九曲十八弯2,从未发现它是个豁达的,看得透。

“你看现在哪里还有你们这种古板的谈情说爱方式。”核糖体边说边打着它的肽链,“命就这么长,你总要突破一下吧?总要做点勇敢点的尝试吧?”

线粒体只是淡淡笑笑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况且我已经够勇敢了。

早在核糖体之前,已经有不少的细胞器表达过这样的意思。也不是什么无聊的管闲事,归根到底还是细胞里寂寞,想找点乐子看看。树的生长不像草一天一个样,有的细胞器到死也看不见自己作出了什么贡献,浑浑噩噩地来,浑浑噩噩地走,开始不得不来,最后不得不走。感觉死亡临近了,找个圆球体投怀送抱一下算数(听说在别的地方,它们叫做溶酶体,不过这也无所谓)。不指望圆球体的爱什么的,只是一个仪式。在这一方面,圆球体或许是虔诚而高尚的,它不在意它们衰老破损的躯壳,它只陪它们走完最后一程。

线粒体因而认为那些细胞器可怜,辛苦一生,没有回报,被彻底榨干价值之前想最后放纵一把,殊不知也是设定好的必经之途。以为终于冲破了大半生的循规蹈矩,其实终究不能摆脱那镣铐。

线粒体可怜它们,但从不以高位者的姿态怜悯它们。它清楚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自己算是细胞中另类的,和叶绿体来来往往了成千上万的书信,信里没有一个字,叶绿体的深情,线粒体却看的分明——也有过怀疑,那是后话。

自己的归宿会是什么呢。

线粒体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最后会不会走向和它们相似的命运,那毫无疑问是一种悲哀,让它现在的勇敢显得更加可笑。

妈/的,下辈子一定不当细胞器了。

2

是自己的错觉吗。

再换句话说就是信越来越少。

再换句话说就是叶绿体……咳。

线粒体没理由不怀疑叶绿体出了什么状况,是酶活性下降还是原料不够,又或者是……变了心?

它尽可能朝那个方向送ATP出去,怀着渺小的希望,希望它能够收到。然而丙酮酸依然越来越少。

“我觉得它还是不会不要我的。”线粒体对着核糖体倾诉完自己的烦恼,末了还是决定维护一下叶绿体的尊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倒也不一定,你也不是它肚子里的基粒。”核糖体一脸冷漠,夹杂了些许同情,“都活在一个细胞里,你生活都没什么影响,你说它会奄奄一息么?不可能的吧。”

话糙理不糙。

“我说这种书信传情还是要谨慎的咯。”核糖体当然不是为了嘲讽线粒体,它是真的替线粒体觉得不值当,“年轻漂亮的细胞器这么多,人家喜新厌旧一下,讲真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我信它不会的。”线粒体摇摇头。

核糖体一脸恨铁不成钢:“渣器是不值得你付出余生的。”

线粒体仿佛没有听见,沉默很久突然开口:“我要去找它。”

“啊?”核糖体吓得RNA差点掉了,“我嘞个乖,没必要哈没必要。渣器就让它自生自灭去,你跑到那边,骂它一顿,累的是自己啊。它都能干出这种事,怎么会在乎你啊?……”

“不是。”线粒体轻声打断了它,“我是要给自己找个答案。我见到它就能知道原因,原因是什么,我也都接受。”

“……这孩子。”核糖体彻底没辙,“咋就喜欢和正常孩子反着来。”

“也是您说的对,一辈子总要做一点勇敢的事情。”线粒体看着核糖体,眼睛亮亮的,“我懂啦。”

……你懂个锤子。核糖体在心里骂。

3

在一望无际的那片海上/你是摇晃着的小船

漂流过许多不知名的岛屿/寻找最温柔的海岸3

其实说说容易,还是有过后悔的吧。

通往细胞那头的路,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艰难。

细胞骨架是错综复杂的航线,不知道哪一条能到达我的终点,让我和他见上一面。

周围的细胞器们都匆匆地赶路,不会有人为了它放慢脚步,这趟旅途注定孤独。

怎么可能不埋怨叶绿体啊,在被细胞液的浪潮裹挟着向相反方向去的时候,在差点一头扎进圆球体的时候,在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往哪儿走的时候。

它一遍一遍抚摸着丙酮酸,心情复杂。

如果你真的只是在敷衍我,知道我为了你一路过来,会有些愧疚吗。

实在寂寞难耐时,它会偷听周围细胞器的聊天,哪怕只是只言片语。

正是这样,它得以听见了两个小细胞器的对话。

“哎,要说树也在结果,怎么没有它们说的那些香气啊,本来还蛮期待的呢。”

“这儿离果子又不近,咱在叶子里怎么闻得到……你还期待结果?你不觉得结果的时候,我们生活条件都变差了?”

线粒体竖起了耳朵。

“啊……”

“我们就是命不好,白白地压榨我们,什么好的都给果子去了,总要等到我们都死了,估计这棵树就满意了。果子又不是给我吃的……”

“嗐,你牢骚也不要这么多……”

“……”

线粒体没再去听它们的聊天。它仿佛找到了答案。

如果说现在正处在在结果期……那便似乎,一切都不奇怪了。果子要多少有机物,它还是听说过的。

我冤枉了它。

线粒体的泪几乎涌出来,它不想再等了,它马上就要见到叶绿体。

见到它要怎么做呢。

要严厉地责备它,怪它不和自己说一句前因后果,怪它不够聪明,工作这么老实。

还要陪着它吧,这么多日子的鱼传尺素,总该有个美满的结局。

细胞里的风浪仍然大,但小船不会再有半分迟疑和徘徊了。

拐过液泡的这个角,就能看到它了。

4

线粒体觉得世界真可笑啊。

没有细胞器知道它是什么心情。

叶绿体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它的面前,手里攥着最后一点葡萄糖。

认真地想过见面时要说些什么,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线粒体想象着果子红艳艳挂在枝头的模样,想象着它酸甜的味道。

它来时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叶绿体躺着,旁边的细胞器鬼鬼祟祟地想偷了那点葡萄糖走。

那是叶绿体,毫无疑问的。线粒体未曾见过它的模样,却认定了这就是它,不会错的。

晚了一步吗。

它上前,把它们都赶走。

它听别的细胞器说过叶绿体,翠绿的,鲜活的,年轻有朝气的。而面前的叶绿体,和哪一个形容词都毫不相干。

它轻轻拾起那最后一点葡萄糖,还不是丙酮酸,它拆不了。即使已经成了丙酮酸,最后一封书信,它也不愿去拆。

拆掉它。周围有细胞器在怂恿。线粒体当然知道它们打的什么主意,一帮以垃圾为食的废物。它们根本不在乎葡萄糖丙酮酸对于叶绿体和线粒体有什么样的意义,它们只想填饱肚子。

线粒体笑了笑,把遗书也是情书抱在怀里,宣布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一个细胞器拿到一点ATP。

枯黄的叶子从枝头飘落下来,落在地上,落在红彤彤的果子的正下方。

那就去吧,去一个能让我们不会再被剥削压榨完最后一丝能量的地方。

标注

1:葡萄糖在细胞质基质里分解成丙酮酸

2:内膜凸起形成嵴

3:毛不易《在无风时》,我觉得线粒体长得很像船

简单来说我的脑洞源自于我弟看的《喜羊羊与灰太狼之决战次时代》(什么b玩意)

大概就是刚被狱门疆封印然后又迅速破碎狱门疆后清理全场受了重伤的五穿越到三年后。

但是在其他人的眼中,五条悟穿越到三年后等于失踪了三年。(我在扯什么玩意)

总之就是这样/恼,接受的就往下↓

病弱有,私设有,ooc有没有我不清楚(毕竟第一次写这个嘿嘿见谅)

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都没死(我真该死啊)

——————

【2018年10月31日晚上19点整,特级咒术师五条悟被狱门疆封印。】

“呼...

“呼~”羂索上下抛着手里的狱门疆,放松般叹了口气,微笑道,“总算完成封印了,可把我紧张死了,这样的话再把宿傩拉入伙,我们就能赢。”他活动了一下刚刚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臂。

“五条悟这小子,害我们损失了一个特级咒灵。”漏瑚气急败坏地看着墙上恐怖的血迹,“不过好说歹说还是给他封印起来了,不能让花御白白牺牲。”

“嗯~,他的实力确实强大到我们一起上都不太有胜算,要不是在场有许多非术师牵制,可能我们早就被拔除了吧,封印了也是解除了一大隐患。”真人笑眯眯地把弄着手里的黑色眼罩。

“走吧,一直呆在这里还会有人来的吧,我可不想再战一场。”羂索捏紧手中的狱门疆,转头和两个同伴提议道。

“羂…索?!”漏瑚仅有的一只眼怒目圆睁,瞳孔猛地缩小。一旁的真人也皱起眉头,咬紧牙关,面露警惕。

“?怎么了?”羂索随着二人的视线望去,大惊失色。

手里的狱门疆猛地睁开了一只只充着血丝的蓝眸,并伴随着剧烈的挣扎与抖动,跳出了羂索的手掌,悬浮在空中。

“这…怎么可能?!”

狱门疆开始出现一丝丝是裂缝,随机逐渐扩大,扩大…

“虚式——茈。”

【2018年10月31日晚上19:10分,五条悟突破狱门疆,发动术式——茈。】

神明冷淡的审判在空中响起。

三位咒灵还未做出反应,夹杂着紫色电流的术式已经砸到了自己的面前。

周围的建筑物轰然倒塌,地面上被虚式砸出的深壑触目惊心。场面着实惨烈,人,诅咒,术师的血液喷洒地到处都是。

紧身的黑色高专制服被鲜血染深,似乎在喧嚣着主人现在的状况不太好。

黑红的身影从空中缓缓落下,染上鲜血的白发被风吹得乱飞,白皙的脸上几道血痕还在渗血,倒映着天空的苍蓝之瞳因刚发动玩术式透着蓝光。

是坠落到人间的神明啊…

【三位特级诅咒——羂索,漏瑚,真人被特级咒术师五条悟一人拔除。】

五条悟降落到地面,最后一丝咒力似乎也被消耗殆尽,单膝跪在地上。笑话,强行突破狱门疆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强撑着想要爬起来,却脱力瘫坐下来。

“咳咳…咳,太狼狈了啊。这个样子让我可爱的学生们看到可不行呢。”

最强的他盘腿在地上静坐着,大脑强行开始运转,全新的咒力开始填充、输出,反转术式也开始发动,不过相较于平时缓慢罢了。

“唔…嗯?”五条悟身形突然一抖,大脑罕见的开始钝痛,引以为傲的六眼第一次见识到阵阵发黑,他用手揉了揉眉心,闭上眼睛全力发动反转术式。

“怎么回事?这种情况从来没有出现过…唔…咳咳咳,咳。”他捂住了嘴,强行咽下嘴里的腥甜,眼前一黑,重重砸在地上,被强行陷入了短暂昏迷。

瘫软在地上的身影消失。

【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失踪,目前可能已死亡。】

————

一年级和二年级赶到现场时,只剩下还未干涸的血迹、地上的深沟和坍塌的建筑物。

“五条老师?”涩谷的空中回荡着虎杖悠仁颤抖的声音。

“开玩笑的吧?”两面宿傩在虎杖悠仁的脸上张开了嘴和眼,细细看着这壮烈的场面。

“伏黑,那个混蛋那么强,应该不会有事的,对吧?”钉崎野蔷薇强颜欢笑着望向伏黑惠,充满着高傲的眼中第一次带有着乞求,“对不对啊,伏黑?”

伏黑惠慢慢地走上前,从地上捡起了那条破烂不堪的黑色眼罩,从来没个正形的白毛教师身影浮现在了眼前,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布条,不语。

“悟他的情况应该很危险,必须得尽快找到他!”panda蹲在地上看着还有余温的血液,咒骸的脸上硬生生的体现出明显的担忧。

“没错,喂你们几个,别和悟好像死了似的,说的难听点,既然没有找到他,就还不能这么颓废。”禅院真希严肃地推了推眼镜。

“鲑鱼!”狗卷棘向着一年级的众人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然而,十天过后,依然了无痕迹。

“五条…老师…”

乙骨忧太神情呆滞,恍恍惚惚地看着惨烈的战场,眼中不知何时蒙上了水光。

“如果我回来早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老师…”

———

高层的会议室里,夜蛾正道、七海建人、家入硝子冷冷地坐在桌旁听着烂橘子们只顾自身的话语。一年级的三人到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怒气毫不掩饰地表现在脸上。二年级们虽也没说什么,却也神色阴冷,危险的看着说个不停的老头们。

“找不到五条悟,咒术界应该怎么办?!诅咒们发动第二次进攻又该怎么办?靠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吗?笑话!”

“五条悟几年前报告说已经亲手杀了诅咒师夏油杰,却因尸体未处理得当而导致诅咒有机可乘!”

“依我看,五条悟他就是和诅咒师狼狈为奸,勾搭在一起,要将咒术界搞得一团糟!”

“五条家肯定是把五条悟给藏起来了,他的这些学生们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与他勾结。屡屡破坏规矩,还威胁我们延缓他们的死刑!”

“没错,不然怎么派人寻找那么久都找不到,肯定是被他们给藏起来了!”

——

“啊——,这地位不是按照实力来排的真让人恶心。”宿傩舔了舔嘴,虎杖悠仁罕见的没有给他一个嘴巴子。

“真的是要被气笑了,五条老师说的真对,你们这些高层,简直就是烂橘子大甩卖。”钉崎野蔷薇甩了甩手中的锤子,微笑道。

“只要悟他想,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把你们杀的尸骨无存,而你们却在他的保护下还对他恶语相向,真是无耻。”panda浅浅翻了个白眼。

“哈?他一个人被你们派去涩谷,他有说什么吗?被狱门疆封印又强行冲破受了重伤的情况下又将所有的特级诅咒全部拔除,这些你们怎么不说?”禅院真希双手抱在胸口居高临下道。

“芥菜!”

“不许走!今天你们要敢出了这个门,我就立刻恢复虎杖悠仁和乙骨忧太的死刑!”

“噗哈哈哈哈哈,来啊,一直以来这小子都被五条悟护得好好的,自从得到肉身后我还没怎么出过手呢,正好让我过把瘾。”两面宿傩的瞳孔不停的转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可以的,我没有问题。”虎杖悠仁淡淡的说。

“只要你们,能,杀,的,掉。”乙骨忧太刀出三分,属于特级浓厚的咒力威压瞬间挤满了整个房间。

“你们!”

“两面宿傩!”

“你们三个,也不看看这五条悟带出来的学生都是什么德行。”

“虽然咒术师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他,但你们,连人都称不上。”七海建人将护目镜拿下来擦了擦,依旧面无表情,“我倒是觉得那些孩子们很有潜力。”

“抱歉了,我不发表观点,但我的意思,差不多也和那些孩子们一样。”家入硝子慢慢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大衣,拂去褶皱。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奉陪了,告辞。”夜蛾正道也向后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你们…!”

“砰!”

门被重重的关上了。多少带一点私人恩怨。

“那群孩子们吵架还真是厉害,都不用我们讲话呢。”

“毕竟是悟教出来的嘛。”

“也不知道那个混蛋现在跑哪里去了,真是的,自己学生都快急死了都。”

“赶紧再继续找吧。最近诅咒大量出没,悟又不在,看来得占时停课了。”

这一找,就是找了三年。

09

五条悟醒来时,尚至天亮,他有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刚要起身,一只手就推了过来,挡住他的额头。他毫无防备地泄力,又倒回床上。

家入硝子居高临下,“病人就给我好好躺着。”

五条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疲惫,这一觉是前所未有的舒适。

家入硝子知道他要问什么,说道:“你的好学生把你送了回来,你要是想见他们我就给他们发消息。但是你别想踏出这里半步。”

“哎,那吃饭上厕所怎么办呢?”五条悟真诚发问。

“……这个另说。”家入硝子掏出手机,一边打字一边说,“...

“……这个另说。”家入硝子掏出手机,一边打字一边说,“对了,你的任务已经做完了。”

这下五条悟是真的惊讶了,他直接坐起身,有些急切的语气,“是谁做的任务?”不会是……

“是你的学生。”家入硝子证实了他的想法,“准确来说,一级任务是七海做的,特级任务是乙骨他们做的。”

昨晚他们拿到五条悟的手机才发现,五条老师有那么多任务要做,不是五条悟的积压,而是高层发癫一样,什么任务都往这推。

咋的,咒术师是没人了?御三家那些咒术师是残废?咒术界没五条悟还能活?!

他们也是那时,才直接感受到了五条悟平时的辛苦。

偏生他没跟任何人说过,哦,或许伊地知那里他会发下牢骚,但五条悟在面对他们时,永远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会调笑着跟他们玩闹。

五条悟从来没想过让他的学生知道这些。

学生们感到眼眶涌上一股酸涩,一股复杂的情感上涌,二年级生即刻杀去了咒术界高层总部,一年级生则是出去打诅咒师去了。

七海深呼吸,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咒术界就是狗屎。”

听完后,好半晌,五条悟捂住了眼睛,没说一句话。

“我记得特级任务有好几个,都是他们做完的?“五条悟终于开口,睫毛轻颤,宛若枝头落雪。

“他们……还好吗?”

“活着。”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你以为他们是你吗,机器人都没你能转。现在应该在宿舍呼呼大睡吧。”毕竟都累坏了。

“守了你一晚上了,你必须请客补回来。“家入硝子拎起搭在一旁的外套就走,“我去补觉了,去哪里你随便,反正别让我再看到你被人送回来。”

五条悟张了张口,有很多话想说,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

“谢谢。”不管在什么方面。

家入硝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是不会说不客气的。”

10

【虎杖悠仁:老师!你要的甜点已经放在你宿舍的冰箱里了!(ps:家入医生不让我们把甜点放医务室冰柜里。)】

【伏黑惠:老师好好休息。(ps:想也知道那个地方不能放吃的。)】

【钉崎野蔷薇:老师什么时候好了请我们吃饭!(ps:要贵的!】

五条悟想象了一下几个学生拿着各自的手机,围着睡着的自己发消息的场景,脸上扬起笑意,继续往下看。

【乙骨忧太:老师醒来请给我发条消息吧。(笑脸表情)】

【禅院真希:如果你醒了我还没醒,别吵醒我。】

【狗卷棘:是我让老师睡着的。】

医务室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现在除了五条悟外空无一人。他坐靠着枕头,笑完后开始一个个地给他们回消息。

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宁静舒适,他还有些不适应,一个很忙的人突然闲下来时就会感到一阵阵的迷茫,和无所适从。

五条悟着手运转了一下自己的反转术式,意外地有好转的迹象。

要不要再试试……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本人果断pass掉了。又想到身边人担忧或者着急的面孔,算了,还是安分点吧。

那么,好不容易闲下来,学生们还在睡觉,要干什么呢?

啊,最近好像新出了一个漫画,据说挺好看的,看看好了。他刚在搜索栏中输入信息,医务室的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各种不同的声音一下子涌了进来。

……话说早了。根本安静不下来。

不过,这样也不错。

之前有一次,五条悟和指导学生训练的时候,一不小心在远处轰穿了医务室的墙壁。

顶着家入硝子的死亡视线,五条悟认真提议说:“反正破了也是破了,不如就把它改成个窗户吧,你看这医务室阴沉沉的,病人都不想进来。”

过程很曲折,总是最后这个窗户还是安上了,比一般的窗户都要大,挂了厚厚的窗帘。

钉崎野蔷薇一进来就说:“这家伙来的真是够早,蹲点了十几分钟。”见到这里光线怪暗的,她径直走到窗户边,一把拉开了窗帘。

这个简陋冰冷的医务室一下子亮堂起来。

虎杖转头反驳:“不对,我到的时候伏黑已经在了,他才是最早的吧?”

伏黑惠面无表情:“最早的是乙骨前辈,只不过他去买甜品了。”

正说着,二年级的人也到了,每人手里都拿着东西,乙骨忧太和五条悟对视上,笑道,“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五条悟笑了笑,向他们挥了一下手。

是清晨的阳光,空气,清风,人们的说笑。

11

在大家的一番讨论下,最终把“五条老师去哪里”的地点定在了游乐园。

这是众人难得的假期,无外乎地,每人都很高兴,当即决定回宿舍换身衣服出门。

“忧太不回去吗?”五条悟坐在床上,嘴里还嚼着苹果,问道。

乙骨忧太摇摇头,“我觉得这身就不错。”

五条悟颔首,没有多言。高专的校服价值不菲,当然也丑不到哪里去,比起一般学生穿的纯一色的深蓝,乙骨忧太当初因为特殊性,被高层把校服上衣改成了醒目而与众不同的白色。

虽说其中带有高层的恶意针对和警示,但五条悟觉得,白色意外地很衬他。

当时解释完后怕乙骨忧太有什么心情上的不适,他特地夸赞:“忧太穿这身很好看哦。”不管是什么颜色,也不管高层的人怎么想,他可以护住他的学生,就够了。

乙骨忧太在桌上又拿起一个苹果,偏头,“五条老师还吃吗?”

五条悟把手中剩下的苹果塞进嘴里,摇摇头,“不了。”

他又拉长声调,“哎呀,有种使唤可爱的学生的罪恶感。”

这话说的,好像他以前把任务塞给学生做时就不是“使唤”学生一样。

“明明我现在什么事也没有,怎么还能让忧太照顾我呢。”五条悟悠哉悠哉地下了床,“走吧忧太,他们应该准备好了。”

乙骨忧太看了一下手中的苹果,放了回去,跟上五条悟的步伐。

他犹记得,自己第一次出特级任务时。

即使有特级的里香在,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按五条老师说的,只用手中的长刀去战斗。

他成长得很快,但因为各种因素,也不免于受伤。

当时在医务室,他醒来时刚好见到一个兔子形状的苹果在五条悟手下成型。

五条悟拿着小巧的削皮刀,表情看似随意,但每一刀都是如此……精妙。

察觉到他的视线,五条悟把削好的苹果递出,笑得狡黠,“给乙骨特级的奖励。”

乙骨忧太注意到五条悟特意的调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五条老师对他本身实力的认可。

他小心接过苹果,上头的兔子栩栩如生,他根本下不了口。乙骨忧太抬头:“老师,这是怎么做到的?”

“嗯?因为我是最强嘛,削苹果当然也不在话下啦。”

最强……他把这两个字记在了心里。

乙骨忧太把自己从回忆里抽出来,追上去提醒道,“老师,要不要把眼罩给戴上?”

12

游乐园里,好几个风格迥异的帅哥美女扎堆,实在是很惹眼。回头率不能说极高,只能说几乎百分百。

路人自以为隐蔽的视线和窃窃私语,作为咒术师的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学生们拒绝了三番四次的搭讪后,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好五条老师戴眼罩了。

但事实上,他们没想到的是,路人不是因为五条老师戴了眼罩而放弃把他作为目标,毕竟看他走路这么稳,也不像是盲人的样子。

更何况,五条悟戴着眼罩的样子远比不戴时要……

总之,每当路人想上前时,都被他身边不同的人无自觉的冷漠视线给吓退了。

但是总有勇士不畏惧世人的目光。

看着眼前一脸羞涩的女生,五条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女生觉得颇有压力,但还是努力说出口,“你、你好,请问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

然后五条悟思考了一下,一把揽过身旁的伏黑惠,认真说,“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孩子。”

伏黑惠身子一僵,没有反驳。

女生不是很信,“可是,你们长的不像……”发色都不一样。

五条悟摁住伏黑惠肩膀把他“展示”给女生看,煞有介事道,”你看,我们都是海胆头,只不过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罢了。”

女生恍惚抬头,好像,还真是?

“但是,先生你看起来很年轻,不像是会有这么大一个孩子的人。”女生不死心,还想挣扎一下。

五条悟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六个都是我的孩子,别看他们这么高,其实最大的那个也才十岁。他们得了一种罕见的病,生长速度异于常人,我正在为如何给他们凑齐天价医药费而苦恼。”

女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听不出拒绝就不礼貌了。

然后女生强行镇定,“好的,那我不打扰了。祝、祝你的孩子们早日康复!”

女生跑远后,憋笑很辛苦的学生终于忍不住了,虎杖悠仁率先笑了出来,钉崎野蔷薇笑得直不起腰,拍伏黑惠的肩膀,“哈哈……可不就是父子嘛,哈哈哈……”

禅院真希则是吐嘈,“这理由编的也太扯了。”

“但是真的很好笑啊!”“鲑鱼。”

他们在游乐园里玩了很久,基本他们适合玩的都去试了一遍,连碰碰车也不能幸免。

在他们坐着云霄飞车时,听得人们或激动或害怕的叫喊声,不由想着,他们这几个不出声是不是有点太诡异了?

虎杖悠仁很享受这么强烈的风刮过耳边的感觉,感概道,“比起云霄飞车,还是五条老师的瞬移更胜一筹呢。”

“这不是当然的吗,又在说废话。”钉崎野蔷薇搭腔。

“好久没坐过了,上次坐还是我没有学会瞬移的时候呢。”五条悟倒是这样说。禅院真希好奇。“那是什么时候?”

乙骨忧太隐隐有猜到些什么,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

“我想想……“五条悟回答,“是高专一年级的时候哦!我记得那时候玩的很开心。”

乙骨忧太转头,轻声问道:“是和老师那位挚友吗?”

五条悟愣了一下,慢慢地笑了,“啊,是的哦。”

当时杰得知他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游乐园是什么,大吃一惊,特地挑了个假日带他来只这里大玩特玩了一通,美其名曰,“带大少爷见见世面”。

五条悟眼中的怀念转瞬即逝,又看向自己这几位吵吵闹闹的学生,笑着举起手指,“对了,现在是中午了吧,你们等下有什么想吃的吗?”

学生们一听到吃的就又激动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喧器的风呼啸而过,五条悟笑容依旧。

这不是很青春嘛。

————————————————————

雅致的餐厅中,酒杯相碰,清脆悦耳,笑声和祝福随之传递。

“敬我们的未来!”

13

七海建人“加班”结束后,回到家昏沉睡去。

半睡半醒中,以前的记忆断断读续涌上来。当初对未来的迷茫,见到咒术界黑暗面的如鞭在喉,一个又一个任务的重压,以及好友的离逝。

就像是压倒最后一根稻草一样,他收到了咒术界的通缉令——夏油杰叛逃。这个他好友最崇拜的前辈,年少有为的特级,在那个夏天叛逃成了诅咒师。

这件事不仅对高专的人来说是晴天霹雳,对于高层这群多疑又贪生怕死的老人来说,无疑让他们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

抓不到夏油杰,高专上下的老师学生全都被带走盘问。

哪怕他们心知肚明这场盘问注定没有答案,只不过是找个由头好发泄一下他们的无能狂怒罢了。

他当然也在其中。

这个地方他第一次来,刚来到就被几个人用咒具束缚了他的咒力,毫不客气地把他带入了审讯室。

动刑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耳朵是很吵的。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听着老人一言两语,趾高气仰的质问,他没有因为这个压抑的环境感到多么害怕,始终重复他的回答,“我不知道。”

他这个一问三不知的态度让老人更来火,但他们又挑不出他的错,毕竟人家真的没有什么不恭敬的态度,他只是“不知道”而已。

为首的老人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刚开口,“把他带下去……”

厚重的门被一脚端开,门口的守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七海建人和老人们都睁太了眼睛,向门口的人望去。

是自夏油杰叛逃后就不见踪影的五条悟。

五条悟冷着脸踏进来,开口就是嘲讽:“你们没本事还要用无辜后辈来撒气?多大年纪了,害不害臊?”

因为他身为五条家少家主的身份,而且高专也找不到人,高层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去找五条悟,结果他自己找上门来了。

五条悟抬下巴,语气是惯有的轻狂:“按你们的规矩,什么也没问出来,该放人了吧。”

“这件事……”说话的人突然看到了什么,话语卡在喉咙中。

五条悟手掌松开,一个沉厚古朴的印章浮在半空中,足以让他们看个清楚——是五条家的家主印。

“以五条家主的名义。”五条悟不带感情的话语落下,“即刻释放高专所有被关押人员。”

这个地方变得安静起来,五条悟拉上七海建人,“走吧,七海。”没有人再开口阻拦。

连平时戏谑的“娜娜明”都不叫了,看得出来他很生气。七海建人想。

走到一半,五条悟又停下,回头。

“至于夏油杰,我会亲手抓到他,就不劳你们操心了。”

高专的人被释放了,五条悟和七海建人走在校园里。

五条悟的表情比起平时没什么两样,七海建人犹豫一下,开口:“五条前辈,你没事吧?”

“啊?我能有什么事?”五条悟语气上挑,”再不走快点,今天的限量版喜久福就没有了。”

可能是傍晚的风有点大,也可能是夕阳的余晖有点暗,七海建人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想离开咒术界。”

说着,他停下了脚步,等待着五条悟的反应,或失望,或愤怒,或不以为意。

五条悟头也没回,风带来了他的回复,“好。”

14

七海建人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他醒来后起身来到客厅,准备拿水壶去烧水。

门铃响起,他有点疑惑地去开门。

下一秒,见到外头的人后,他果断想把门关上。

五条悟一边推门一边喊,“哎,娜娜明好无情,人家是来当面道谢的哦。”

刚才还在脑海里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七海建人只觉得头疼,“你来做什么?”

五条悟已经挤进了屋子里,“因为给你发消息你不回嘛,我就只好亲自过来咯。”

七海建人认命地把门关好,转身就看到五条悟走入了厨房。七海建人有种不妙的感觉:“这是……”

五条悟欢快道,“以表诚意,我决定给你做晚饭哦,感不感动?”

“……麻烦放过我的厨房,谢谢。”

语虽这么说,五条悟做菜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为了看着点不让五条悟霍霍自己的厨房,他进去跟五条悟一起动手。

意外的是,从择菜到摆菜上桌都很顺利。

饭桌上,五条悟得意道:“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很不错?”

“还成。”七海建人吃了口饭,这人只要不给他添乱一切都好说。

“对了,“五条悟突然看向七海建人,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谢谢。”

“你已经说过了,”七海建人没什么反应。

“不一样,这个是为悠仁的事道谢。”五条悟眉眼弯弯。

七海建人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这没什么好谢的。”他只是做了他应做的事,更何况……

“唉——好冷淡,明明以前还会还会叫学长前辈,现在一口一个官方的‘先生’,娜娜明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五条悟放下碗,瘫在沙发上叫着。

七海建人忍无可忍,站起身来。

五条悟疑惑抬头,见到他的动作后一愣,不太好的预感浮上来,就要从沙发上站起。

但是七海建人已经走到沙发前俯身,手撑在沙发背上,五条悟感到旁边的沙发背凹陷下去,大脑一个宕机,“等等……”

七海建人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两人的距离被直接拉近,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然后,五条悟尚未反应过来,七海建人就拉下了他的眼罩,那双漂亮眼眸此刻满是震惊与茫然。

眼见他就要亲上自己的嘴角,五条悟吓得直接开了无下限。

七海建人难得见五条悟这样子,有点想笑。

有无下限在,他与五条悟间始终隔了一层,在那层无法再近一步的距离中,他看着五条悟的眼睛,说道,“这就是我的‘意见’。”

下一秒,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七海建人站直,理了理衣袖,五条悟则在疯狂消化着七海建人的话,一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七海建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五条悟身上,语气不急不慢:“大家都是成年人,我相信你可以理解我的意思。”

“我是认真的。”

“我会等待你的答复,前辈。”

五条悟,仿佛中了自己的无量空处。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就像看漫画突然跳了几百章一样,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没听错吧没听错吧,他以前的学弟,现在的同事,喜欢他?啊?!

在做梦吧在做梦吧在做梦吧……

五条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升华了。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慌乱地丢下一句话,五条悟马上瞬移走了。

从来没觉得瞬移是这么好用的技能!!

上一章骨子哥发疯,这一章轮到伏黑哥发疯了(不是)。惠的眼睛颜色取的是漫画里的颜色。重度OOC慎入,一切都是我胡编乱造。

2024年的第一篇文,祝大家新年快乐!

1.

“我愿意的”。

五条悟身为最强咒术师,想杀一个人就和呼吸一样容易,但他从不曾轻视生命。相反,因为他有保护他人的职责和能力,他甚至比一般人更珍视生命。他相信他的学生们也是这样。

所以,“愿意为了你杀人”这种承诺就显得格外沉重了。

要是以前,五条悟还不会多想,但是现在有了虎杖悠仁的告白在前,再加上乙骨忧太说这话时的眼神……

五条悟略显勉强地笑了笑...

五条悟略显勉强地笑了笑:“谢谢你,忧太。”然后便开始尝试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乙骨忧太倒也知趣,主动松开了手。

五条悟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多问。

一只乌鸦落在了附近的树上,听到声响的二人目不斜视,迅速进入角色——乙骨忧太装出安慰学生的样子,五条悟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

京都咒术高专的老师很快赶到了现场。他们听到乙骨忧太对三条悠说:“没事了,老师一定会查明是怎么回事的。别怕。”

三条悠紧紧挨着乙骨忧太站着,看上去惊魂未定。

庵歌姬看到身上粘血的三条悠,PTSD都要犯了。

安慰完学生,乙骨忧太看向京都咒术高专的三人,面色有些沉痛:“我还是来晚了一步。你们的学生,我没来得及救下来。”

乐岩寺嘉伸自然知道一定程度上可以操控咒灵的千叶聪夫是不可能让咒灵杀了自己的,但他也不可能把这种事说出来,只能暗暗咬着牙吃下了这个哑巴亏。

“这件事一定要严查。”乙骨忧太得了便宜还卖乖,“虽然这不是我的学生,但也是一条年轻宝贵的生命啊。我们不能让他白白丧命。”

“况且……”男人顿了一下,语气一转,“我的学生也受到了伤害。”他俯视着乐岩寺嘉伸,眼神冰冷,护犊子和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

乐岩寺嘉伸默不作声。

冥冥还是一脸玩味的笑容。

庵歌姬终究是没忍住,问三条悠:“你没事吧?”

五条悟能猜到庵歌姬大概也对自己的死亡有心理阴影,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安抚的意味:“我没事。”

事后五条悟和乙骨忧太交流了一下自己的猜想——被派去接近伏黑惠的人看到了自己,上报给了咒术界高层,所以乐岩寺这一次才能有备而来。乙骨忧太听了毫不犹豫地联系了伏黑惠。

五条悟看着给伏黑惠发消息的乙骨忧太,想起今天他的一连串操作,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忧太真是……长大了啊。”

乙骨忧太打字的手一顿。

他当然不可能没注意到五条悟看到他杀人时的震惊。

但这是为了保护老师,正如他说的,他不后悔。只是在那种情况下,情绪上来了,他一个冲动就握住了老师的手,甚至差点没告白。而老师先是挣脱了,然后又表现得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察觉到了我的感情吗?

……很有可能啊。

那老师把手抽出来,是拒绝的意思?

不,也可能只是单纯被惊到了。

算了,不管是哪种,还是先什么都不要说吧。不说,还能当老师的好学生,说了,大概只会让老师为难吧。

而他怎么舍得让老师为难呢。

2.

被咒术界高层陷害这种事虎杖悠仁可真是太熟了,听说三条悠在交流会上遭遇了危险,急急忙忙提早完成了任务赶了回来,把三条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

伏黑惠自从这件事后提高了带三条悠出任务的频率,然而跟三条悠接触得越多,他就越怀疑——是有人想借“三条悠”这具身体复活五条悟。

他忍不住想起了那一次在办公室里看到三条悠的眼睛变蓝了这件事。

那时他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他决定试探一下三条悠。

于是在一次任务中,他选择了以自己为诱饵,实行诱敌深入的战术,并且没有提前告诉三条悠。

那只一级咒灵如他预想的那样,向他跑来。很快,咒灵就进入了可以动手的范围内,他却没有动。

他快速地瞥了三条悠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一旁在跟另一只咒灵缠斗的三条悠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咒灵还在靠近。

他依旧没有动。

咒灵距他只有一米远了。

还没到时候。

眼看着咒灵几乎快碰到他了,他一边准备发动术式一边再次用余光看了三条悠一眼。

——少年的眼睛,变成了蓝色。

他的心猛地一颤,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咒力。

在特级咒术师将近全力的一击下,那只咒灵自然是干脆利落地没命了。打斗造成的烟雾散去后,他发现三条悠已经移动到了距离自己不过一步之遥的地方。

绿眸对上棕眸,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是三条悠先开口了:“我……想来帮伏黑老师你。”

伏黑惠的心脏还在狂跳,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看起来像往常一样平静:“那个咒灵被你袯除了?”

“嗯。”五条悟隐约意识到伏黑惠是在试探他,努力地打起了补丁,“我看伏黑老师你快被咒灵攻击到了,一个心急就爆发了,然后就……就直接把那个咒灵袯除了。”

“我刚刚是在诱敌深入。”沉默了几秒,伏黑惠冒出这么一句。

“这种事你该早点告诉我嘛!”五条悟面上在嗔怪,心里却已经确定伏黑惠是在试探自己了,暗暗叫苦。

我就说以惠的实力怎么可能会在这种级别的咒灵面前失误嘛,这是为了引我出手吧……惠居然也学坏了。

五条悟莫名有了一种自家养得好好的大白菜长歪了的感觉。

伏黑惠定定地看着三条悠,没有说话。

一次还能说是幻觉,两次可就不能用“幻觉”来解释了。

真的有人想复活五条老师,打扰五条老师的安宁。

特级咒术师暗自咬紧了牙齿,一股暴戾的情绪涌上心头。

片刻后,他下定了决心——与其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之后找机会让五条老师在三条悠身上复活,不如现在就由我唤醒五条老师。至少这样能保证,五条老师不会被他人用咒术控制。

事不宜迟,伏黑惠对着三条悠说道:“三条同学,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他的语气和眼神让五条悟觉得,自己要是敢说“不”会被他直接绑去那个地方。他强行装出轻松的口吻:“去什么地方啊?”

伏黑惠没有正面回答:“到了你就知道了。”

3.

“伏黑老师。”赶了半天路后,五条悟终于忍不住再次问道,“我们是要去哪里啊?”

伏黑惠依旧没有正面回答:“马上就到了。”

不过这话倒是没有骗人。没一会儿,伏黑惠就带着他来到了一所大厦前。

进入大厦后,伏黑惠首先来到了前台。前台的女人习以为常地拿出一本本子,看样子伏黑惠经常来。伏黑惠在本子上写完东西后(五条悟猜他是在登记)拉着五条悟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女人见状开口了:“伏黑先生!”

伏黑惠顿住脚步朝女人看了过去。

“这个孩子……”女人看向三条悠,面露难色,“你不能带上去。”

“没事。出事了我负责。”

女人纠结地看着二人走到电梯前,一直到电梯门开了还是没开口喊人来阻止。一来特级咒术师的权限可比她这个接待员大得多,知道的事情也比她多得多,说不定那少年也是被高层允许进入那个房间的人呢?二来,跟特级咒术师动手,吃亏的只会是他们自己。

到了25楼,电梯停了。那一层只有一个房间,房间前还有两个人把守,让人联想到电影里那种藏有秘密被重兵把守的地下室。

“伏黑先生。”把守的人之一先是朝伏黑惠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了三条悠,“这个孩子……?”

“他今天要和我一起进去。出事了我负责。”显然,伏黑惠不想废话,“开始验证吧。”

守卫犹豫地看看三条悠,又看看伏黑惠,还是照着伏黑惠说的开始验证了。

这房间还真跟电影里那种地下室一样,一扇门开了还有一扇,每扇还都有人把守,都要通过了验证才能开。伏黑惠凭着那句“出事了我负责”带着五条悟一路闯到了底。

五条悟有点怀疑自家学生这行事风格是跟自己学的。

但他很快就没心思想这种事了。

最后一扇门开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充满了浅蓝色液体的圆柱形容器。

而漂浮在容器中的,赫然是他自己的身体。

他的身体似乎还被好好处理过,看上去竟然只是像是睡着了一般。

五条悟瞪大了双眼。

“这是五条老师的身体。”眼前的场景带来的震惊让他乖乖地被伏黑惠拉着向容器走去,“当年咒灵们利用了夏油杰的尸体才有了封印五条老师的机会。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发生,我们将五条老师的身体保存在了这里。”

“你可能会想问,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毁了老师的身体。”

男人上前一步抚上了容器外壁,容器中的液体在他脸上投下了浮动的光斑,连带着他的眼睛也被映衬得波光粼粼:“很简单,我们不想。”

“我不想老师的身体被毁,虎杖不想,乙骨学长也不想。涉谷事变的时候,乙骨学长就已经是特级咒术师了。涉谷事变后,特级咒术师只剩下了他和九十九由基小姐,高层不可能不考虑他的意见。在他的极力坚持下,高层们将老师的身体保存了下来。”

“后来我和虎杖也成了特级咒术师,就更不可能让五条老师的身体被毁了。”

“这个房间,只有部分高层和四个特级咒术师有进入的权利。”

伏黑惠转头看向三条悠,在看到少年的表情后终于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冷静了,一把抓住少年的肩:“老师,你都想起来了对不对?”

五条悟不明白他口中的“想起来了”是什么意思,所以没说话,可伏黑惠却把他的沉默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你都想起来了对不对?”男人左手指向容器中的身体,右手抓五条悟的肩抓得更紧了,捏得五条悟的肩都有些痛,“看到这具身体你难道还想不起来吗?”

“你的表情骗不了我。”

“说你想起来了。”

“说啊!”五条悟感觉到伏黑惠的手在微微颤抖。

看着一向冷静的学生失控的样子,五条悟到底还是心软了。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想起来了’是什么意思,”伏黑惠眼睁睁地看着那两抹棕色逐渐变成了晶莹剔透的蓝,“不过我确实回来了,惠。”

虽然是凹五、但这篇更接近五条悟中心向……听了b站五条悟印象曲的产物。

7:00

闹钟响起的时候五条悟很想给它一个术式特攻,毕竟用咒力将其扭曲成一堆惨兮兮的废物残渣对五条少爷而言绝非难事。但是、“这已经是我送给悟的第七个闹钟了,再把它弄坏的话,我会生气哦。”同窗看似温柔却实藏威胁意味的话语出现及时,成功促使地表最强悬崖勒马。五条悟在棉被里翻了个身,扑腾了几下最终放弃,重新在柔软的床铺上躺平。他家公寓是落地窗,布料紧密严实的合起来,不透出一丝光线。这个气氛很适合再睡一个回笼觉,睡到天昏地暗。

他闭着眼睛,凭借六眼术式成功摸到了床头柜的触屏手机。要是...

他闭着眼睛,凭借六眼术式成功摸到了床头柜的触屏手机。要是五条家列祖列宗知道他把术式用在这里,准得气到在棺木里翻盖而起。男人按下紧急拨号1,接着就钻进被子里听对面空旷连续的提示铃音。三、二、一。他在心里默数。

“悟?”夏油杰向来很快接通。并且很快明白了五条猫猫的内心意图。

“……不行。上次晨间任务就是我带他们出的。这周过了生日该有30岁了。差不多学习着负起责任,我是说,表现的像个大人怎么样?”

“不要不要不要!现在起来我会死掉,绝对会死掉。”白发男人在床上扑腾,踢蹬那两条长到过分的笔直双腿。“被子咒灵正在召唤我。根本不让我起来啦!”

“没有那样的咒灵吧。”夏油杰吐槽。更何况什么样的咒灵能缠住你啊。对面男人对着手机撒泼打滚,夏油杰能听见身体与被褥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五条悟翻来覆去扑棱的撞击声,他铁定不小心把床头柜上的什么东西弄掉了,没准是自己送给他的可怜闹钟。

“拜托了——杰!就这一次!!晚上会请你吃饭的!!不答应我我就哭给你看!呜呜呜呜真的要哭了。真的真的真的要哭啦!”五条悟开始鬼哭狼嚎。好,最强术师竟然对着友人如此厚颜无耻,这心智估计不如楼下幼儿园的学龄前儿童,传出去一定会让人大跌眼镜。

“最后一次。”夏油杰叹了口气。

“最后一次!”五条悟在对面握紧拳头,然后竖起拇指和小指。“勾指起誓!”

夏油杰等了几秒,那边就已经没有了声音,大概率是又睡过去了。

谁信啊。反正那约定肯定不会作数。夏油杰转过身对着三个学生晃了晃手机。其实他已经在高专了。

“所以,今天还是我带大家出任务,哈哈。”

“那个男人真的已经三十岁了?”野蔷薇一脸嫌弃。她感觉自己锤子硬了。伏黑惠倒是面色平静,经过多年相处、他对自己养父到底什么德行十分了解,甚至已经习以为常。虎杖悠仁的三观倒是受到了冲击,不过,他对老师抱有一种对待邻居家小孩的宽容心理。反正那样也很可爱啦。

10:00

“前辈早!”灰原雄稍息立正,声音从胸腔里大幅共振,活力四射,他算是少数对五条悟还保持着前辈对后辈应有礼仪的好孩子。五条感觉自己的耳膜可能要被后辈的问好震到摇摆颤动,他摸了摸灰原的头,有点惊讶。

“今天怎么是你们过来?伊地知呢。”

“伊地知先生因为焦虑引起了胃病!今天请假去看医生了!”灰原大声回复。他的声音和气势总是很像jump热血漫画里的元气主角。

“怎么生病了。伊地知好可怜哦。”五条悟发自内心的感到同情。“不然过几天我去探望他一下吧。五条先生可是关心下属的好上司。”

“请不要去。”七海建人适时插入这场对话,为可怜的伊地知寻觅一线生机。可靠的成年男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在阳光下反射出冷静沉着的光芒。“我的意思是,如果焦虑源本身接近的话,他的病情可能会更加严重。”

“怎么这样……”五条悟蹲在地上捡起不知道哪顺来的树枝画圈,故意把自己缩成可怜的一团。“好过分啊!七海海,我从以前就想说了,你根本一点都不尊重前辈吧!给我拿出点严肃认真的态度来!”

“因为您这个人根本一点都不值得尊敬。”七海建人再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生平最大的耐力强行抑制额头上快要爆出的井字,任性妄为、毫无章法,偏偏又掌握着世界上最强的力量。算了、反正他确实有好好站在守护的一方,而且某些时候确实可靠又值得信赖。七海把人从地面上拎起来塞到小轿车里。“请你起来。再这样下去会迟到的。你也不想被念叨吧?”

一提到这里。五条悟的表情就飞速变化。他把视线望向被摇下来露出一半实景的车窗,实际上并没有聚焦到哪一点,白毛男人撇了一下嘴,烦躁的用头顶住车厢侧面,看起来也无奈到不行。

“真不想去啊。那些磨磨唧唧的老头子,总是喜欢把我的学生当成假想敌……明明大家都那么无害而又可爱!”五条悟苦恼地摊开手掌又再度握紧,甚至恨不得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把携带着特级咒灵的少年、附身着诅咒之王的容器、继承禅院影法术的天才看做可爱而无害的只有你吧。七海转过视线,把手里的食品袋推了过去。

五条悟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个巧克力味甜甜圈和一杯手磨咖啡。上面还贴心的放了五袋白糖。“那个是七海特意给你买的!五条前辈。”前面开车的灰原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笑着说。“吃了这些请好好打起精神来吧!”趁着堵车,他做了个鼓气加油的手势。

“别说些多余的话,灰原。”七海建人有点不自然的避开最强一瞬间变得亮晶晶起来的蓝色双瞳,还有随之蹭过来的毛茸茸触感,那动作像一只被摸到开心了的大型布偶猫。“只是商店正好打折。我作为理性消费者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罢了。”

“我就知道七海海还是很喜欢我的!”五条悟笑嘻嘻地咬了口甜甜圈,一袋接着一袋的把袋子撕开,白色的砂糖顺着流进咖啡里。看得灰原牙齿都在疼痛。前辈真的好喜欢吃甜的啊。

“……没有喜欢!请坐正!还有不要把五袋白糖全加进咖啡里。”

13:00

“五条悟。你在听吗。”

和室里激烈的辩论声已经持续了几近两个小时。五条悟抬手打了个哈欠,他现在的坐姿不怎么端正,可以说是东倒西歪地瘫在沙发椅上。老头子们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就着不大点默守陈规的腐旧规矩激烈争吵。五条悟早就打开了术式,防止不必要的口水喷溅到自己脸上。

突然被叫到名字,那双漫无焦距可能早就神游八百里以外的眼睛终于回神。五条悟从沙发椅上把自己支棱起来,双腿交叠。两手放在膝盖上。他原本漠然冷淡的神情一瞬间变得阳光灿烂,露出了温柔而颇具有亲和力的耀眼笑容。

“完全没有听呢!”

五条悟无视对面一瞬间变得寒冷起来的尖锐视线。用顽劣任性的语气继续煽风点火。“毕竟,比起看你们之间的争斗,还是蟋蟀打架更有意思。大家悉听尊便。怎么样都可以哦。”

“你这是什么态度!”终于有人忍不住对一向肆意妄为的最强发出斥责。

“啊对了、只不过——”五条悟拉长了声音,上身微微前倾。他支起胳膊架在下巴上,像两点寒星一样冰冷威严的双眼彻底展露,色彩鲜艳分明,像封在冰川里瑰丽的蓝色宝石。嘴角原本的弧度已然消逝无踪。喉咙里的低音持续嗡鸣,是深渊巨怪在发出吼声,是威慑、是警告。

“别把手伸的太长,够到我亲爱的学生身上去啊。老爷爷们。”

15:00

“五条老师敬启。

吉隆坡的天气真的很热,从各种角度来说,不太适合日本人前来。任务一切顺利,只不过我今天差点被椰子砸到,这是一个很美丽的海岛,周边的海洋平和温柔,在涨潮时又露出危险诡谲的迷人一面,不知为何让我想到了您。您嘱咐我练习的咒术手势,还有每天的体术任务,我都有在好好完成。

您的学生:乙骨忧太。

五条悟把信封翻转了个方向,里面夹着的小东西掉了出来。是一个镶着蓝色宝石的贝壳,造型精巧,一看就是花了制作者的很多心思。五条悟靠在摇椅上,把东西拎到窗台前面。晶体在阳光照射下折出艳丽多变的色彩光谱。他把信封右上角的邮戳撕下来放进抽屉里,感觉自己刚才还烦躁暴戾的心情也平和了很多。男人笑了笑,认真考虑起来哪天瞬移去见见自己学生的可行性。

17:00

“杰,你怎么这个表情。”五条悟有点奇怪。夏油杰皮笑肉不笑,扬起下巴,示意他往街角处看。

从左到右。五条悟开始数人。野蔷薇,悠仁,咦?虎杖旁边站着一个畏缩陌生的少年。低着头,努力把自己缩在校服里。他脸上贴着纱布,看起来受了不少伤,微微佝偻着背,看起来是个让人担心的孩子。

“这是?”

“啊!五条老师!!”虎杖注意到已经接近的高挑男人。兴奋地举起手向着他打招呼,甚至把他身侧少年的手也抓了起来,对着他晃悠。旁边男生好像被吓了一跳。有点害怕又祈求的投来视线。

“五条老师。这是顺平,我执行任务时候认识的朋友!想把他介绍给老师认识一下,所以就一起带过来啦!”

“……也就是说,这孩子也预定要成为我的学生咯?”五条悟捏了下虎杖的脸,扯出一个小小的圆弧,就像在捏蒸熟了的发面蛋糕。他迎上陌生少年的打量眼神,对着他点了一下头,控制在既亲近又不会显得过分唐突的范围内。顺平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把脊背稍微挺直了些。

五条悟接着数。接着是总是瘫着脸的熟悉男子高中生,然后是,诶?

“津美纪?”五条悟有些惊喜。少女扎着高马尾,穿着格子条纹的毛衣和长裙,看起来温婉端丽。女孩长大之后去了外地读书,只有放假的时候才会回来。虽然五条悟总说不要在意,但少女坚持半工半读,想要“某天帮上五条先生的忙。”五条悟对女生总是格外关照一些,总是担心她会不会在外地被坏男人骗。津美纪走上前,在自家弟弟呆滞的眼神中亲昵的搂上了年长者的胳膊。

“五条先生,好久不见!”五条悟摸了摸女孩的发顶。等等,惠和津美纪都在,也就是说。……

五条悟再次向右数人,看到某个家伙之后,他的眼神也变得和夏油杰一样一言难尽。伏黑甚尔穿着西装,中间的纽扣并没有系上,敞开露出里面被撕烂的白衬衫,应该是刚去了哪里招摇撞骗。

“……你怎么在这。”

“啊。今天的金主不太高兴。又听说这里有免费的饭。”甚尔在夏油杰和善的眼神中自来熟地搂上悟的肩头拍了拍。“别那么冷淡啊,我们可是共同抚养孩子的关系。”

那都是谁的错呢。五条悟面无表情。不过,小惠没有交给这个混蛋而是由自己来养真是太好了。五条先生自信自己的教育非常成功。伏黑惠趁机搂上了自家老师的另一条胳膊。自从发现津美纪比自己更受兔子还有玉犬的欢迎这一革命性事实之后,他不得不对姐姐兴起些许警戒心。

“行吧。多几个人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五条悟说。“我们进去吧。”

18:00

五条悟终于从伏黑甚尔的手下护住了最后一块炸鸡。玻璃突兀地碎裂开来,咒力扭曲,在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狂暴地波动。是诅咒。

“不是吧?”夏油杰都懒得把筷子从推盘上移开。“我和悟都在,这也敢来?”

伏黑甚尔看起来也波澜不惊。只不过男人把手臂稍微向侧面倾斜,护住了自己的儿子与长女。五条悟把正在咀嚼的肉艰难地咽入喉咙里,他差点噎到,夏油杰见状识时务的从旁边递过一杯水。

咒灵被挡在术式之外。水被五条悟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男人擦了擦嘴边残留的水渍,动作轻柔的把杯子放在桌面上。他侧身挡在了惊叫的服务员小姐面前,拉下眼罩。再睁开时眉眼间已经闪烁着耀眼自信的神采。

“真是找死啊。”夏油杰靠在沙发座上老神在在,从容的抱臂而坐。“再做几分调查问卷当做饭后运动也不错。”

19:00

“我现在告诉你们轻点作来得及吗?”夜蛾校长发信。

“恐怕来不及了。”五条悟坐在废墟里发信。旁边站着夏油杰。“赔偿应该不算我的吧。”伏黑甚尔问。尽管他刚才几刀劈断了店内的柱子。

“秉持人道主义精神,为那几只咒灵默哀。”夜蛾校长发信。“也为店长默哀。遭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可比遭了咒灵恐怖多了。”

夏油杰凑过来看发信内容。“您说话很很失礼耶。”五条悟回复。

后面的学生们吵吵闹闹乱成一团。顺平今天也算开了眼界,对高专这群精神病有了新认识。野蔷薇抱怨灰沾到了她新买的裙子,惠和悠仁正忙不迭的帮她收拾衣服。生怕一下秒战火燃到自己身上。津美纪抱着惠脱下来的外套,神情温柔的看着自己弟弟。

“不也挺好的吗。”五条悟说。

“哼。”伏黑甚尔回复。

“一会出来喝酒。硝子说今晚有空,咱们几个也聚一聚,不带小孩子。”夜蛾接着发信。“你推荐的那个新教师也带过来吧。”

21:00

五条悟趴在夏油杰背上,扑闪着眼睛,看起来已经醉了个彻底。他两臂紧紧的搂住男人,把自己完全埋首在对方的肩颈。

“悟,那样会喘不过来气的。”

五条悟当做没听见,他垂着头,发丝顺着滑下来,掠过男人的耳边。醉意攀升在那往日里白皙寡淡的皮肤上,烧红了一小片。五条悟盯着男人的侧脸嘿嘿傻笑。对着夏油杰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呼吸又热又撩人。看夏油杰没回应,他又在男人后背抓挠了几下,去够对方的耳垂,在他侧脸上烙下几个轻柔而带着酒香的吻。

“不要撩拨我了,悟。”夏油杰忍无可忍。

“喜欢杰,最最最最最喜欢。比所有人,所有东西都要喜欢。”五条悟说。

“我也喜欢悟。最喜欢。”男人轻笑着回应。半天才发现身上的男人终于没有什么动静,看来是抵抗不住睡意晕了过去。

今天确实很辛苦啊。

“明天见。悟。”夏油杰把男人向上搂了搂,让他在自己背上睡得更安稳些。五条悟意识昏沉的睡在男人背上。模模糊糊,心情平稳。感觉又安全又幸福。

……

??:??

狱门疆内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

所以现在究竟几点了呢。

五条悟伸出手向上张开,发了一会呆。那只手最后无力的下垂,遮挡住了自己的神情。他闭上眼睛,有点自嘲的笑了一下。

到底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啊。

——End——

乙骨忧太X五条悟

吃设定,捏造,ooc。我只是想写疯一点的骨子哥罢辽。

钉崎早就习惯了五条老师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她看着老师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外走,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这个人恨不得走到一半的时候来个转体三周半,来表达现在的心情有多好。

熊猫走来的时候五条悟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小黑点,它挠了挠耳朵说:“悟这次亲自去接啊。”

“诶?什么什么,亲自去接?”野蔷薇不解。

“乙骨那家...

“乙骨那家伙回来了?”禅院真希也跟着凑过来。

“鲑鱼子。”

没有一个人给钉崎解释,掺杂着求救与好奇的目光最后投向伏黑惠,黑发少年叹了口气,解释道:“五条老师去接乙骨前辈。”

钉崎记得这个名字,是伏黑惠说过唯一佩服的前辈,是东堂那个肌肉男,一直嚷着要比试的对手。

见面时的压迫感不是骗人的,钉崎在见到乙骨的瞬间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那个少年一直低着头跟在五条悟身后,钉崎在虎杖的提醒下才发现,对方和老师的距离一直保持在半米以上,一米以内。

比社交距离更近,比亲密距离稍远。

女孩子对这些细微的事情往往比男性敏感的多,钉崎很简单就能感受到乙骨传达过来的想法——乙骨忧太是可以自由待在五条悟私人领域范围里的人,而那半米以上的距离,单纯是少年自己在克制之下所为。

“大家都在真是太好了~”五条悟冲他们招手。“悠仁,野蔷薇,这是忧太,二年生。”

钉崎终于得以见到这位前辈的面容,那是一张非常俊秀清瘦的脸,也许是黑眼圈导致看起来稍微有点疲惫,单论皮相实在是无可挑剔,但野蔷薇还是后退了一步。

那张脸的神情,太过阴郁了。

偏偏在五条悟回头说“来嘛,忧太也要和后辈打招呼才行。”的时候,那张阴郁的脸瞬间明朗不少,看起来乖巧又腼腆,前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说:“我会和他们好好相处的。”实际上在五条悟把头转过去之后,又变成了那副阴沉到可以滴出水的表情。

啊啊,有点恐怖。

目睹全程的野蔷薇只觉得这个变脸速度不愧是师生。

相处下来才发觉这个前辈不像他们想的那么恐怖,甚至可以说有一些怕生,多亏熊猫和真希前辈在中间周旋,他们才勉强熟络起来。

除了一点,除了这个前辈在交谈的时候不时会向五条悟离开的方向看。

话音刚落一杯刚到好的柠檬水已经举到他面前,钉崎看着这一套流程下来只剩目瞪口呆,真的有人会尊重五条老师到这种程度吗,这种看上去不靠谱又恶劣的老师?乙骨前辈是不是被老师骗了啊……

“啊对了,明天伊地知会来接你们,需要你们去北海道一趟,哪里我忘记了……反正就是北海道那一片。”五条悟把手机按亮,拇指在上面划了几下。“几个诅咒师带着1级咒灵,既然忧太回来了就一起过去吧,帮老师照看一下小孩子可以吗?”

“是。”

“啊,葵好像也会去,那孩子上次交流会就一直念叨着你,这次见面之后打个招呼吧?”

“好。”

“如果避免不了打架不可以对他下太重的手哦。”

“我会注意的。”

野蔷薇捧着橙汁大气都不敢出,等等,那位前辈每一句答应的话都是真情实意的,不像他们平时偶尔应付五条悟的回话,乙骨忧太每一句回答都非常认真,钉崎哽了一下,看到前辈眼里的笑意。

……乙骨前辈是不是很享受五条老师那些唠叨啊。

“……等等,是说对东堂下重手吗?那个东堂,交流会和我一起的东堂?”悠仁看了眼之比自己高一点,而且看起来偏瘦的前辈。“老师不应该说让乙骨前辈注意安全吗?”

“嗯……悠仁说的很对。”五条悟弯下身,一只手搭在乙骨忧太的肩膀上,像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乙骨身上,接着他把头和乙骨的头靠在一起,笑了一下。“但忧太不会输嘛。”

“毕竟忧太可是我的学生。”

“因为我是五条老师的学生。”

钉崎把杯子举得更高了。呜啊,这两个人的默契高的吓人……

“老师去哪里呢?”

“啊,千叶那边,好讨厌哦明明想替忧太接风的。”

一米九的男人用着女高中生语气撒娇,引得旁边几个人一阵恶寒,他们看到乙骨把旁边椅子上的打包盒拿过来,交给五条悟。

那是刚刚他们在来的路上,乙骨抽空去买的蛋糕。黑发少年双手捧着盒子,抬眼去看五条悟的发尾。“我会快去快回,这些是给老师在路上时候吃的。”

悠仁坐在飞机上的时候还有些不真实,他们平时出差的时候多数是电车和火车,有时候倒车倒得晕头转向,就好像被谁特意为难一样,伊地知把他们送到机场,悠仁偷偷把他拉到一边问为什么这次可以坐飞机。

伊地知哆嗦了一下扫了眼那边正在分发机票的乙骨忧太,凑到悠仁耳边说:“你可以当成多亏乙骨先生。”

悠仁恍然大悟,跑回人群的路上喊伊地知注意安全,整个人对乙骨的敬佩更上一筹。

怎么说呢,好像特别厉害的学长,散发着和五条老师相近的气息,对待他们的态度也很温和,看起来很靠谱……

从新千岁机场出来,他们就看到了东堂,身边站了一个神情拘谨的女性,想来是这次的辅佐监督,东堂看到乙骨的瞬间眼睛就亮了,来不及和悠仁打招呼急匆匆跑过来。“乙骨!我可没有听悟说你会来啊,刚回来吗?要比试一下吗?”

乙骨冲他点了下头,没有应话,东堂又把视线转到悠仁身上,摸着下巴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你是不是又壮了不少啊,mybestfriend!”

悠仁拍了拍自己的肱二头肌露出一个笑容。“哼哼,一直都在努力锻炼!”

东堂说着不知晓乙骨来,但五条悟应该通知过这边,他们乘坐的车是一辆六座车,东堂坐在副驾驶,乙骨一个人坐在第二排,惠,钉崎和虎杖挤在最后一排。

平板递给他们,忧太头也没抬就递交给后面的三个后辈,虎杖看到前辈一直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们收到的情报是在小樽,那边已经降下了帐,现在开车过去大概要1小时左右,在这期间各位可以先放松一下。”

“高桥小姐,从这里到函馆要多久?”

开车的女性想了一下回答道:“如果坐JR大概要4个小时左右,还要看那时候有没有列车才可以,有什么是您一定要去函馆的理由吗?”

乙骨犹豫了一下,对着屏幕看了半天道:“PastrySnaffle's。”

“哎呀,您知道这家店啊!”点名似乎大概了女孩子的话题,拘谨的女性说话声音比刚刚大了不少。“那家店的芝士蛋糕非常出名,几乎会推荐每一个来北海道的人都去尝尝呢,您也喜欢吃甜食吗?”

乙骨锁上屏幕,整个身子靠在后背上。“……在意的人。”

“什么?”

“我的老师很喜欢吃甜食,想给他带回去。”

大概是忧太给她带来的感觉不错,温润有礼貌长相也好看,所以高桥也帮他出起主意。“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我在函馆的朋友让他带到札幌,顺便让他去Kinotoya帮您带一点其他的甜品特产,等我们回去机场的时候会和就可以了。”

乙骨说了声谢谢,赶在对方询问之前说:“所有可以打包的甜品都要一份,钱我会打给你。”

这段对话发生的时候后面三个后辈因为车程早就睡了过去,东堂没有插话的机会,只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乙骨提到老师时候的神情。

……这家伙该不会和自己一样吧,但那可是五条悟,小高田会怎么想呢,仰慕也好爱意也好都是人难以控制的情感,乙骨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想法也很为难吧。

帐的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员,东堂下车之后活动了下脖颈。“怎么说,抓活的问话还是?”

“上面希望你们能直接套话,发现没什么价值之后当即处决。”

乙骨率先进了帐,诅咒师选择聚集的地方非常偏,打起来不怕毁坏小樽市内那些珍贵的古迹,少年把刀从背上取下握在手间,等虎杖他们进到帐里回头叮嘱他们:如果中途有不舒服的地方不要勉强自己,可以让东堂带你们出去。

虎杖知道前辈在说什么,诅咒师与咒灵不同,是活生生的人,但……但他已经有自己的决断,是五条老师提前告诉过前辈吗?虎杖跟在乙骨后面没有接话。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路上碰到的多数是1级咒灵,乙骨和东堂有意锻炼他们,几乎都是交给伏黑他们几个去处理,一直到最后,他们终于看到一个特级咒灵。

但是未完全的特级咒灵,与伏黑他们第一次见到的差不多,比起之后见过的弱上不少,而彼时的伏黑他们已经击杀过特级咒灵,因此这样未完全的并不能对他们造成太大威慑。

东堂率先冲上去,只要三两拳,那咒灵竟被他从中间撕开,祓除的速度比伏黑他们几个打1级的时候还快。

似乎是动静太大,他们终于听到错乱的脚步声像他们走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男性,与东堂的身形不相上下,他一只眼带着眼罩,另一只眼下有一条疤痕一直划到下巴。

“竟然找了几个小孩子来,上头那帮家伙终于疯了让你们来送死吗?”

东堂向前迈了一步,把伏黑他们挡在身后。“诅咒师光明正大的集会,送死的是你们才对吧,你们集会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咧嘴笑了一下,不怀好意的一扬下巴,指向乙骨的方向。“是你身边的这位,乙骨忧太。”

“哈?”东堂觉得对面可能确实脑子坏了,才会把目标定在乙骨身上。“是谁操控的你们做这些事?”

“哈?那种事情我们怎么可能告诉你们啊。”男人不耐烦的用小指挖了挖耳朵。“总之就是有人出大价钱买乙骨忧太,哦呦不好意思。”男人嗤笑了一声。“雇主和我们说的是——五条悟的狗。”

男人身后的人一下子笑的炸开了锅,他们的笑声很尖锐,还有几个重复了“狗”这个词,虎杖去看乙骨,发现对方的神色依旧没什么改变,似乎在被言语羞辱的并不是他。

东堂也侧过头去看乙骨,生怕对方突然动手,话没套出来人已经死没了。

但乙骨没有反应,他不是会被轻易激怒的人。

对面的男人又向前走了几步,离他们不过5米的距离,男人摘下眼罩,里面是一只赤红色的眼球,正在向外渗透着不详的气息。“啊啊,这就是那个最强的弟子吗,看起来也不过如此。”红色的血雾在男人手里化作实体,变为巨大的斧子。“来吧!让我就在这里把你们都杀了!那个最强一定会很伤心吧,他会在你们的尸体前痛苦,懊悔自己保护不好你们,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一样!”

男人身后的人笑的更大声,似乎已经预想到最强狼狈的样子。

“……诶?”悠仁眨了眨眼。

他听见了收刀入鞘的声音,但明明没有人动,这里拿着刀的也只有乙骨前辈……。

悠仁突然瞪大了眼,他看到乙骨前辈的身侧有甩开的血迹,但乙骨前辈就站在原地,明明没有——

痛苦的喊叫打断了悠仁的思考,他看到那个男人的腿突然从膝盖断开,整个人趴在地上,下一秒,男人捂着那只赤红色的眼在地上打滚,血迹不断从指缝渗出,乙骨终于抬起了头。

白衣少年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啊”了一声。虎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乙骨前辈左手的袖口沾上了几滴血。

“老师不太喜欢血的味道。”乙骨缓慢的抽出刀,这次所有人都看到他抽刀的动作,接着,他踩住那个男人的肩膀,把刀一点一点刺进那只眼眶里。“……你不该说老师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到。

五条悟是这家伙的逆鳞。

“东堂。”乙骨没有回头,将刀在手中一横,刀尖在男人眼眶里打了个转。“由你来问话,我去解决剩下那些。”

“我也可以帮……”

“不用了。”乙骨抽出刀,举在身前。“诋毁老师的人,我会亲手杀死。”

虎杖重新刷新了对乙骨的看法,他们那位温柔而腼腆的学长就在刚刚如同死神一样,将面前的场景变成一片血海,乙骨似乎没想他们干净利落的死,每一个人都是被他割到要害失血而死,脚下的土地被染成深红色,乙骨站在尸堆之上,脸上看不出悲喜,头发垂下来遮住他左边半只眼睛,没有人敢去和他搭话,他站在那里,似乎有黑色的旋涡围绕在他周身,乙骨露出的那只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不如说,眼睛的主人现在看不出什么感情。

像一个,像一个丧失人类情感的机器。

东堂对虎杖摇摇头,示意不要去打扰他,野蔷薇深吸口气,少女觉得这样不行,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乙骨,又被少年的眼神吓得腿软,几乎要跌坐在地上。

乙骨前辈的气场比特级咒灵还恐怖……少女颤颤巍巍举起手里的东西,深吸口气。“这个,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衣服上蹭上油渍会用,很好用……”

乙骨眨了眨眼,顺着对方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袖口。“谢谢。”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他接过钉崎递来的湿巾,乙骨擦的很用力,整个衣袖都变得褶皱起来,但他的力气一点也没减,几乎要把那个袖子扯下来。

钉崎只能想到一个理由。

——老师不太喜欢血的味道。

她不合时宜的想五条老师是不是算乙骨前辈的弱点,可那又不贴切,因为没有人能用五条悟威胁乙骨忧太,他们的老师强大到无人匹敌,所以老师只能作为前辈的逆鳞。

前辈呢?

钉崎看到乙骨终于擦干净衣服,把湿巾丢到尸体上,对她笑了一下。“谢谢。”前辈又重复了一遍。

前辈是不是有点感情缺失,或者说极端啊……

东堂彻底打消了和乙骨比划的想法,三年生抓抓头发满脸为难道:“原本是悟那家伙强到变态,现在你也快差不多了吧。”

“我离老师还差得很远。”乙骨接过那些打包的甜点,高桥小姐因为太多所以干脆在机场买了个行李箱托运,乙骨支付了钱,拿过机票和他们道别。

“啊!!我最好的兄弟!记得来京都和我比试!”

虎杖装作选择性失聪。

他们完成任务的速度很快,五条悟预计要两天,但乙骨忧太的效率高的吓人,当天往返,在他躺在忧太的沙发上,享受学生从国外带回来的特产时,乙骨打开了房门。

“啊,老师。”少年把大行李箱拖进房间,又把五条悟脱在门口的皮鞋摆放整齐对外。

“欢迎回来~忧太,任务还好吗?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这个好好吃哦!”

五条悟对他招招手手,乙骨就老老实实走到沙发旁边,单膝跪在地上,仰视五条悟。“心情很好。”看到老师心情就很好。

“嗯嗯……”白发男人突然跳起来。“我问道了芝士蛋糕的味道!”

“行李箱里都是给老师带回来的礼物,老师可以先拆,我去洗个澡。”

比他略大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腕,是他溅上血的衣袖方向,乙骨突然挣脱后退了两步,看到老师抿紧的唇线。

少年一下慌了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被老师握过的手腕烫的吓人,他把手掌覆盖在上面,努力想给老师一个解释。

“如果是忧太身上的血腥味,我不会介意。”是老师先开了口。

他看着老师弯下身,凑到他面前,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呼吸之间能闻到老师嘴里的奶香味道。这距离就像,就像刚认识老师的时候,老师说他还太弱的样子。

“老师,眼睛怎么换成了眼罩?”

“嗯?”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眼罩,想了半天。“忘记了,忧太不喜欢吗?”

乙骨使劲摇了摇头。“什么样的老师我都喜……”

他的话卡在一半,五条悟歪了下头,凑的更近。“嗯?”

少年的耳尖都是红的,五条悟抬手戳了下通红的耳廓。“忧太不喜欢的话可以摘下来哦。”

乙骨没有再说话,他抬起手,小心翼翼掀开左眼一小片的黑色布料,老师似乎没有想阻止他,少年深吸口气,指望氧气壮怂人胆,却又迟迟没有动作。

最后是五条悟握着他的手,把眼罩摘了下来。

乙骨忍不住别开头,现在不止是耳尖,他整个身体都是烫的,而始作俑者还毫不知情的抱怨着忧太怎么不看我,诸如此类的话。

“因为老师很漂亮。”少年被男人强行掰着下巴转过来,对上那张脸乙骨有几秒的失语,他永远没办法从老师的眼里读出别的情绪,老师看着他的时候一直都是笑着的,不止是嘴角一直挂着的笑容,老师的眼睛也一直是笑着对。

“什么样的老师我都喜欢。”乙骨握住五条悟掰着他下巴的手腕。“我想这样的话,起码要看着老师的眼睛说出来才行。”

直球来的又凶又急,五条悟被打得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学生真的有勇气捅破这层窗户纸。“我也很喜欢忧太哦。”他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乙骨的头。“哪怕是衣服上有过血迹的忧太也没关系,但是还是要洗个澡嘛,毕竟刚刚回来。”

温热的触感从头上消失,乙骨还有一些失落,他从行李箱里翻出换洗的衣服,看了眼重新躺会沙发上的五条悟。

老师应该,还是闻到了才对……。

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空盒子已经摆满整个茶几,五条悟咬着半熟芝士里赠送的透明勺子对着蓝色的手机屏幕不知在看些什么,见到乙骨出来他坐起身,拍拍身边的位置。

乙骨用毛巾胡乱擦了下头发,确认不再滴水才坐到五条悟旁边。

“说起来啊,忧太是我的学生对吧?”

“是……”

“只是我的学生对吧?”

乙骨觉得刚从热水里出来的身体一下冰冷了起来,他没太搞懂五条悟的意思,是要拒绝他的意思吗,毕竟老师那么强大,或者是同性之间让老师无法忍受,或者其他之类的都是他的妄想之类的。乙骨的嘴张合了几下,才从喉咙之间挤出一声是。

“老师想说呢——”五条悟把透明勺子从嘴里抽出来,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忧太可以和老师的关系再亲近一点,但是不可以被别人说是老师的狗哦。”

乙骨瞪大了眼,不难猜出是东堂告知的五条悟,他的情绪稍微有一些激动,抓着五条在空中的手急急忙忙道:“但,但那是,如果是老师的话我也可以!”

“嗯——”五条悟拖长了音调,他不急于把手从少年手里抽出来,只是稍微用无下限隔开半厘米距离。

乙骨一下冷静下来,那是他无法逾越的距离,他知晓自己刚刚有些过界,可即使隔着无下限,他也不想松开五条悟的手。

“所以说啊,老师前面半句说了什么?”

“可以和老师关系再亲……诶?”手掌之间阻隔的距离消失,乙骨又感受到了老师温热的体温,他低下头盯着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接着少年低下头,吻在对方的中指指骨上。

“这样的……亲密也可以吗?”

“要加油追上老师的脚步哦。”

老师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乙骨心里有些没底。

但老师摸了摸他的头说。

等忧太长大之后,做什么都可以。

w字收尾,感谢诸位一路陪伴

家入硝子又一次为五条悟做了全身体检,得出的结论令五条悟心寒——为了心脏健康,依然不能取下手腕上禁止使用咒力的咒具。

五条悟郁闷了,拿出撒泼打滚的无赖气势要家入硝子给他解除咒力限制,被家入硝子一巴掌拍出门外,塞进路过的七海建人怀里,让他赶紧把人送回夏油杰身边。

七海建人推了推护目镜,询问了家入硝子什么,得到家入硝子的点头同意之后,便把五条悟拎到了练习场。五条悟不明所以,但直觉告诉他没什么好事发生。

果然七海建人开口:“刚刚家入前辈告诉我,你的心脏需要不停锻炼来扩大承受压力的阈值,前辈,你这...

果然七海建人开口:“刚刚家入前辈告诉我,你的心脏需要不停锻炼来扩大承受压力的阈值,前辈,你这么想运动,不如我来陪你吧。”

五条悟冷汗直冒:“算了七海海,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他转身要逃,不出意外,被一把揪住后领薅了回来。自此,他噩梦一样的生活开始了。

五条悟不是不能吃苦挨累,只是他这几年实在太懒散了,用硝子的话讲,如今没有咒力的五条悟公交车上都不一定挤得过老大爷——不过估计别人会看在他满头白发的份上给他让座。

但七海建人不这么觉得,他说前辈,你得谨遵医嘱。

于是在夏天的热气尚未袭来,天气还凉爽舒适的时候,五条悟就已经汗流浃背了。他扎着马步,两臂伸得笔直,两手上被迫握着重达两百斤的压舱石。

太久没有过这么大的运动量了,他的腿都有些发抖。

“七……七海海,我要坚持不住了,我心脏好痛……”五条悟几乎用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七海建人却依然坐在树荫里看着报纸,不为所动。

“这招昨天已经用过了哦。”他将报纸翻了个页,眼神都没给他,“再坚持一下,反正你一个人都受得了。”

“七海海,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啊……”

“前辈有什么值得我报复的,我只是帮家入前辈盯着你多加锻炼罢了。”

睁眼说瞎话!五条悟知道他就是在为了几年前自己骗他说不会死的事情生气,于是便嘟嘟囔囔的:“小心眼,这么久了还要记仇,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也不算食言吧……嘶!”

头皮一阵尖锐的疼痛,五条悟斜眼看向自己肩膀上坐着的菜菜子怒喝:“喂!轻点啊!很痛!”

菜菜子嘻嘻笑着:“五条先生再坚持一下嘛,很快就好啦!”

坐在另一侧肩膀上的美美子也附和:“只剩几处头发没有编好,别急别急!”

五条悟忍无可忍:“喂我说,七海海要搞我也就算了,你们两个不要趁人之危把我当成洋娃娃啊!小心我打你们哦!”

美美子冲他吐舌头:“五条先生现在用不了咒力,我们才不怕你呢!”

五条悟有气没处撒,呲牙瞪眼冲着姐妹俩示威。七海建人放下报纸走到他旁边,捏了捏他的胳膊:“看来这几天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明天加到二百五十斤可以吗?”

五条悟崩溃了:“七海海,放过我吧,这样下去我会累……”

七海建人一把捏住他下半张脸阻止他把那个字说出来,眉宇间已有不悦:“才二百五十斤而已,你以前哪怕不用咒力也能一只手举起来吧,都已经退化成这样了,还不多加练习,还想要偷懒?”

五条悟委委屈屈,心里想这七海建人狠起来谁不害怕,不当老师真是可惜了。现在愿意给他当私人体育教练,真不知道是自己的荣幸还是悲哀。

头发梳得差不多了,姐妹两人才从他肩膀上跳下来大喊着大功告成,五条悟满头的小辫子歪歪扭扭支棱着,比伏黑惠还像一颗海胆。七海建人见差不多了,说:“今天就结束吧。前辈,明天准时过来哦。”

五条悟被七海建人折磨得奄奄一息,弯腰驼背往回走。

夏油杰仰靠在树干上,树冠映下的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虎杖悠仁看到的就是他闭目小憩的悠闲样子。他走过去,把手上冰冰凉的饮料递给夏油杰:“夏油先生!”

夏油杰睁开眼:“是悠仁啊!”

“夏油先生怎么坐在这里,没有和老师在一起吗?”

“啊,悟在七海那接受心脏训练,我等着接他。”

虎杖悠仁笑出声:“夏油先生不担心七海海把老师欺负狠了吗?”

“不会的,他有分寸。”

两人老远就看到五条悟都要趴在地上爬的身影,满头的小辫子让虎杖悠仁笑得前仰后合,夏油杰过去扶他:“悟,今天的训练结束了?”

五条悟累得快要说不出话了,一头栽倒在夏油杰肩膀上:“杰,我走不动了。七海海欺负我。”

“他也是为了你好嘛。”

“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欺负我。”

“干嘛和孩子计较。”

五条悟抬起头,委屈得要命:“二十几岁了算什么孩子?你怎么就为他们说话?”

虎杖悠仁贱兮兮地戳五条悟的肩膀:“老师,你怎么学会和夏油先生告状啦。”

五条悟叹气:“唉,所有人都欺负我,现在连杰都不管我了。”结果他还是张开手臂搂住夏油杰,“杰抱我回去,我走不动了。”

夏油杰有些为难:“不太好吧,悠仁还在。”

虎杖悠仁却毫不在意,反而热情地摇起尾巴:“老师我来!我抱你回去吧!”

“不要!”五条悟搂紧夏油杰,“悠仁笨手笨脚的,我就要杰抱。”

虎杖悠仁受伤极了,呆在一边心碎地回忆曾经老师还没恢复时总往自己身上蹭的情景,果然爱都是易碎的泡沫啊。

夏油杰无奈,只好抱起五条悟,跟虎杖悠仁告别后就带他回宿舍。五条悟嘻嘻地搂着夏油杰的脖子在他怀里拱来拱去,趁着周围没人,啵地一声亲在夏油杰的脸上,随即又像恶作剧得逞的汤姆猫一样缩在他怀里发出阵阵恶笑。

夏油杰面不改色,对他这样的行为习以为常,甚至还淡定地评价:“最近我的脸都要起湿疹了。”

“杰是在嫌弃我吗?”

“不。”夏油杰瞥了一眼五条悟,“我的意思是,吻应该落在该落的地方哦。”

五条悟闻言笑得两腿乱蹬,被夏油杰抱紧训斥一句“小心摔了”后,才挑逗着说:“杰不坦率,有话就直说嘛。”

夏油杰垂眸看着他,飞速低头将一个吻落在他的唇上后又继续目视前方神色如常。

“我就不说。”

回到宿舍,夏油杰还是得给自家女儿收拾烂摊子,他把五条悟头上的辫子一点一点拆开,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彻底弄散。

五条悟躺在夏油杰的腿上把玩着他的发梢,还沉浸在刚刚的亲吻里憨憨傻笑,夏油杰给他按摩好头皮之后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大少爷,赶紧起来,该吃饭了。”

五条悟搂住他的腰:“杰,你和硝子说说嘛,我想和你一起出去做任务,我现在呆得浑身难受。”

“这么多年的任务还没做够吗?”夏油杰曲指弹他的额头,“那么多的特级任务,从前都是你一个人做的?现在我和忧太两个人去做,有时候都觉得力不从心。”

“还不是太无聊了嘛。”五条悟吃痛地捂住额头,“从前杰不在,我怕停下来就想你。”

夏油杰心下一颤,他用力揉了几把五条悟的头发:“以后都不会了。”

他去找了夜蛾,夜蛾听他这么一说,想起了什么:“最近比较太平,都是一些常规的任务,这是多年来都没有过的事了。正好高专即将到校庆,高层打算好好庆祝一番,到时和京都姐妹校一起举办,你可以让悟过来参与一下哦。”

夏油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五条悟,想要让他期待一下,结果五条悟兴致缺缺,说一个破联欢会有什么好玩的。直到他一次跑到学生那里玩,听到他们讨论参与校庆的演出节目时,才一下精神起来。

“你们要一起演话剧?”五条悟问。

“对啊,是睡美人!”野蔷薇有些兴奋,“节目已经确定了,现在要定角色,但是大家都很矜持呢。唉,真是难办……要不然我就勉为其难来演一下公主……”

“我!”五条悟火速举起手,“我要演公主!”

“哈????”

众人一下傻了,但呆了一会似乎觉得这确实是五条悟干得出来的事。

野蔷薇牙都要咬碎了,看着五条悟已经闭上眼睛假装是睡美人噘着嘴等待王子的亲吻时,她强行忍住要把他一拳打飞的心情,忍痛道:“既……既然……那就……”

“那王子呢?”熊猫立马接受了这个设定,“感觉惠比较合适哦。”

“小屁孩扮什么王子啦!”五条悟严厉批评,“王子当然是杰啦!”

“啊……也是……不然公主比王子还要高确实有些奇怪……虽然夏油先生也没有悟高,但至少看不太出来……而且身材也比悟宽阔许多……”熊猫认真地分析着角色的契合度,只有真希的怒气已经达到极限,即将爆发。

“喂,你和夏油先生演公主和王子,那我们演什么?这明明是我们的节目啊!笨蛋老师滚开!”

五条悟看着自己的学生们,对着野蔷薇、狗卷棘、真希、虎杖悠仁、伏黑惠一个一个指过去:“女巫、女巫、坏女巫,还有国王和王后。”

“你说什么!?”被安排了一个坏女巫角色的真希暴起要跳到五条悟身前,被熊猫死死抱住了。

五条悟摩挲着下巴认真思考:“嗯……还缺了炮灰王子的角色……那就忧太和七海海来吧!”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七海建人乙骨忧太和夏油杰,此时还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直到所有人被拉去试妆,夏油杰才明白他被自己坑了。明明只是要让五条悟去玩玩而已,怎么会把自己也拐进去了啊!

被迫穿上王子的衣服,夏油杰认命地坐在一边看七海建人揪着抱头蹲在地上的五条悟的后衣领。

七海建人要被气炸了,他绝对不演什么炮灰王子。乙骨忧太倒是配合得很,已经换好了衣服在一旁拉架。

“真想揍他一顿啊……”真希坐在地上,头上已经扣了一顶黑帽子,旁边放着一个大扫把,“我要真是坏女巫就好了,我要把他变成一头猪!”

狗卷棘坐在中间,穿着女巫裙,赞同地点点头:“芥菜。”

没演成公主的野蔷薇也憋了一肚子气,但谁让这个祖宗违逆不得,她只能忍气吞声被迫接受这个戏份不多的角色,三个女巫坐在地上,幸灾乐祸地看着五条悟被七海建人揪着教训。

虎杖悠仁可高兴了,因为他被分到的是国王角色,但伏黑惠说什么也不肯演王后,最后被迫由熊猫顶替,于是炮灰王子就由伏黑惠和乙骨忧太来担任。

鸡飞狗跳的分角色暂且达成了统一,七海建人黑着脸坐到台下和家入硝子担任艺术指导,菜菜子和美美子则肩负着导演兼编剧的重任,她们说既然演了那就要演得不一样,于是对剧本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编,誓要给所有人一些小小的震撼。

于是爱女儿的国王成了意图把女儿嫁给敌国换取和平的窝囊父亲,温柔大方的王后成了期期艾艾畏畏缩缩的小女人,坏女巫兼任公主的恶毒闺蜜,联合炮灰王子一号(伏黑惠饰)要把公主卖给他的国家,而炮灰王子二号(乙骨忧太饰)则是暗恋公主已久的深情男二,只可惜在后来拯救公主时为爱献身,功未成命先退。正牌王子是公主的青梅竹马,对争夺公主的另外两个国家发动战争。正在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的关键时候,公主从城墙一跃而下平息了这场荒诞的闹剧。但儿时善良女巫给予的祝词生效,她被王子的一吻唤醒,从此两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虎杖悠仁拿着剧本下巴都要掉了,所有人表情抽搐,不知道这两姐妹看了多少狗血爱情故事才能写出这么个神奇剧本,当场就有人建议重写,要求本本分分还原故事的原貌。

只有五条悟高兴地拍手:“哇哦,原来我是这么有魅力的一个人!菜菜美美还是很有才华的哦!那么我们就这样吧!让我体验一下所有人为我疯狂为我血流成河的感觉吧!”

于是只有五条悟一个人开心的世界达成了。

虽说近来太平,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咒灵作乱,除了五条悟,陆陆续续有人要出任务,所以排练的时候经常凑不齐人,于是就只能随机揪住没任务的人反复排练。

真希现在很喜欢这个角色,因为她可以把公主当成五条悟本人狠狠欺负。只是每次演到她为公主降下诅咒,诅咒她会在某年某月因某事而死时,她的心都会一抽一抽地痛起来,痛得她说不出话,也就忘记了台词。

她把扫把一扔,抱起胳膊气冲冲地骂起来:“什么破台词!根本记不住!赶紧改掉!”

于是死亡诅咒变成了“灵魂禁锢”,野蔷薇的台词也就变成了“禁锢将由一个王子最真诚的吻来解除”。狗卷棘只会“鲑鱼”“芥菜”“明太子”,但大家都知道那是些美好的祝词。

对乙骨忧太来说最难的是一场告别戏。他躺在五条悟怀里,努力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公主殿下……我愿意为你献出我的生命……”

五条悟眼泪汪汪,泫然欲泣。

“Cut!”菜菜子叫了停,一脸不满意地数落起来:“乙骨君太僵硬啦!完全没有愿意的样子!”

乙骨忧太欲哭无泪:“我真的演不来……”

五条悟抹抹眼泪,拍拍他的脑袋:“没关系忧太,放轻松就可以啦。”

已经演了五六遍了,乙骨忧太始终达不到导演想要的效果,美美子提醒他:“把公主当成你真正想要保护的人就好了,酝酿一下情绪啊!”

乙骨忧太愣愣地点点头,重新躺回五条悟怀里。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五条悟清晰的下颌线,看到他的白发和眼睫,看到他眼眸纯粹如蓝天。那蓝瞳突然垂下来,对他漾出笑意。

他突然理解了该怎么去演。

那句话,不正是自己想对老师说的吗。

五条悟死的那几年,他成了另外一个五条悟,没日没夜地接任务、出任务,他把自己麻痹在忙碌与疲惫之中,因为他一旦松懈下来,就会发现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疯狂滋长的绝望与思念几乎让他创造出咒灵,他不敢再想,若因此创造出咒灵,那就是对他最大的背叛。

老师说要他肩负咒术界的未来,他才不想。他只是不想辜负老师的期待。

他也不想见到夏油杰。如果不是夏油杰,老师或许就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他默默地恨着夏油杰,但他也还记着,老师说不能欺负他。

他变得更加冷漠阴沉,毕竟这世界上没什么再值得他留恋的了。阴戾已经刻入他的骨髓,直到五条悟的灵魂重新生长,他那潮湿发霉的骨头才得以重见阳光,露出了原本的色彩。他发誓,只要他还活着,就绝对不允许五条悟再受到任何伤害。他要保护老师,保护那个最强的人。

五条悟已经入了戏,他将脸贴在乙骨忧太的额头上,饱含悲怆地念着台词:“请不要离开我……”

乙骨忧太的眸中水波潋滟,他盯着五条悟的脸,说:“老师,我愿意为你献出我的生命。”

五条悟僵了一下,菜菜子立即拍手叫好:“就是这个隐忍又深情的感觉!请乙骨君多多练习,等到正式演出的时候也这样演绎吧!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都辛苦了!”

五条悟还抱着乙骨忧太没动。他冲乙骨忧太勉强笑道:“忧太念错台词了哦。”

乙骨忧太从他怀里起身,低着头:“对不起。”

五条悟安慰他:“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了。”

乙骨忧太站起来,伸手去拉五条悟:“老师,你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五条悟借着他的手顺势起身,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知道,忧太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呀。所以,忧太,你一定要快乐,要为自己而活,老师现在很好,关心老师的人都从东京排到罗马啦。”

和其他人的排练都还算顺利,插曲大概是伏黑惠在一场意图强迫公主嫁给他的戏中几次没演下去,大概是想到如果强娶了五条悟,自己将要承担多大的养育责任和精神负担。他想说“还是让你的王子来娶你吧,我负责物理保护就可以了”,虽然没说出口,但还是被要求严格的导演看出来并狠狠批评了一顿,他只能强行装下去了。

装不下去的是虎杖悠仁,他演到中途不想演国王了,因为他舍不得把自己的老师送去和亲,被导演锤了一拳后,才老老实实违背良心把戏演好。

或许只有夏油杰没出意外。王子不好当,虽然小时候也有过汇报演出,但他从来没演过这么羞耻的设定。但是想想对象是五条悟,也就忍了。夏油杰表情台词动作全部恰到好处,反倒是五条悟在一些亲密戏中NG过多,夏油杰知道是为什么,无非就是想要多和他贴贴嘛。幼稚。

夏油杰担心五条悟会不会累到,但看他兴高采烈没有丝毫疲倦的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服装都已按照每个人的尺寸做好,五条悟对自己的服装只有一个要求:美。所以送来的衣服,属五条悟的包装最大。五条悟换上公主长裙后,又由导演编剧兼化妆师的菜菜子美美子进行化妆,最终效果还不错。

进行了两次彩排之后,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但事实上只有五条悟和两姐妹等着在校庆活动上惊艳所有人,迎接排山倒海的掌声和尖叫。

由于校庆已经几十年未曾举办,如今又是和平时期,场面自然盛大不少。几乎人人都准备了节目去表演,以此来庆祝咒术界这来之不易的压倒性胜利。

菜菜子和美美子忙着给五条悟化妆,按五条悟的要求,一定要美到天怒人怨神哭鬼泣。菜菜子美美子翻阅无数影片和秀场造型,最终决定贴合他本身的发色来进行设计。

他本身肤色白皙,很适合上妆,菜菜子美美子凭借着给他编头发的经验又为他编续了长发,用银饰和水晶做了发冠和零星点缀,手腕上的黑色咒具也被特制的宝石手镯藏住,这些装饰再配上他身着的公主长裙,只要他不说话,活脱脱就是一位高贵冷艳的冰雪女神。

夜蛾成了除化妆师外第一个目睹五条悟公主装扮的人。五条悟抱住夜蛾的胳膊,把下巴搭在他肩上:“校长校长,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是您最优秀的学生五条悟哦!”

夜蛾红着一张黑脸离开了,众人纷纷疑惑,直到五条悟化完妆走出来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有人幽幽地问了一句:“你哪位?”

“我是你们的大美女五条悟老师哦!”五条悟掐着嗓子,翘着手拂过自己的脸,“怎么样,是不是被美到两眼发晕四肢无力了?”

“可恶……”真希把道具扫帚都快掰断了,“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Yes!就是故意的,我要看你们全都被我迷得晕头转向的样子!”五条悟做着女孩子拍照时摆的各种姿势,下一刻就被夏油杰一披风拢住身体。

夏油杰穿着繁复华丽的王子装束,阔腿裤换成了笔挺修长的白色紧身裤,高筒长靴将他腿部的线条勾勒得完美无缺,肩宽腰窄,实在让人挪不开眼。

“好了,悟,别再闹了。”

五条悟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柔情脉脉的眼波里还有几丝勾引的意味:“王子大人。”

夏油杰扭过头去,不敢直视五条悟:“你这个样子,大家要认不出你了。”

“就是要让他们认不出,只要美到他们就可以啦。”

短暂的惊愕过后,大家已经渐渐习惯了五条悟的样子,毕竟皮囊再怎么变,他那副欠欠的性格还是让所有人都不陌生的。

在熟人面前的反响还不错,正式上台之后观众席上的一片哗然惊叹又让五条悟的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好……好大一只公主……”

“公主是谁演的?怎么从来没见过?”

“好眼熟啊!到底是谁想不起来了!”

“高专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号美人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快快快!重金求此公主身份有效信息!!!”

五条悟心里偷笑,得逞地扬起下巴:不让我用咒力,那我就用美貌霸凌这个世界!

七海建人坐在最前面的评委席上额角抽搐,家入硝子默默问:“这是五条悟吧?我以为公主换人了。”

七海建人说:“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他强大的心理,能做到这种地步确实也需要勇气。”

演出顺利进行,不出菜菜子美美子所料,所有人都被这出戏目吸引了。为了掩饰五条悟的身高,很多戏都设计成让他坐下,实在没办法避过的直立戏份就只能含糊过去;他的声音男性特征很明显,五条悟也尽量把声音放得柔和又不显得做作,虽然有些难度,但完成得也还不错。不少女学生已经为公主和王子的艰难爱情感到心酸,又为可怜的炮灰王子进行哀悼,最开始由于公主身高而产生的违和感逐渐消散,直到公主跳下城楼挽救众生时,人群里已经有不少人默默流下了眼泪。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看来高专有必要将美学列入教学内容了。”

一转头,她发现七海建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顿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各演员完成表演后纷纷退场,站在舞台幕布两侧等着台上演完最后一场戏。按照剧本,此刻应该是王子抱起从楼上坠落的公主并给予她深情一吻,等公主醒来时,他们便远走高飞远离世俗纷扰。

但变故也在这时发生。王子夏油杰抱起公主五条悟,为公主的殉道流下痛苦的泪水。到了最关键的吻戏时,夏油杰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去亲五条悟,于是就靠光线视角借位,让所有人以为他完成了这个动作。谁知就在这时,五条悟猛地张开眼睛,夏油杰被吓了一跳,心想剧本里并没有这一出。

五条悟一个翻身,趁夏油杰没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倒在地,腿一伸,豪迈地跨坐在他身上。

层层叠叠的裙子糊在夏油杰脸上,他勉强从轻纱绸带中扒拉出一片呼吸的空间,就被五条悟一把掐住下巴,微微抬高了脸。

罪魁祸首正露出邪恶的笑容,猖狂得像个反派:“没想到吧王子殿下,这一切都是我的计谋。是我利用美貌策划了这场战争,现如今参与斗争的几国都已损失惨重,我轻而易举就能将他们都归为己有。而你刚刚吻我时就已经中了我的诅咒,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对我言听计从,你的国家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杰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观众席上静默了几秒钟,猛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好!公主才是真正的王者!”

“公主大人好强!”

“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菜菜子和美美子像两根木头,她们都被五条悟临时加的戏打蒙了。五条悟仍然沉浸在戏瘾里,他俯下身,把脸贴近夏油杰:“王子殿下,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做的这些事,但为了和平,为了让这些荒唐的家伙不再祸害他们的子民,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怕失去你,怕你怪我讨厌我,所以我只能自私一点。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王子殿下,为了彻底拥有你,我要和你缔结契约。”

他闭上眼睛,俯身献上了自己最真诚的一吻。

如瀑白发垂到身侧,将他们与观众隔绝开来。随着台下一阵又一阵热烈的呼喊叫好,五条悟拿舌尖撬开夏油杰的唇齿,得逞之后,他便捧住他的脸,深情用力地亲吻。

夏油杰浑身滚烫,舌头一时有些僵硬,等到回过神来时,他才迎合着五条悟的动作,双手扶住他的胳膊,顺从地缔结这个众目睽睽之下隐秘又绵长的契约。

分开之后,他们额头相抵,痴缠的情丝让他们深陷于对方的眼眸中,那里有彼此的倒影。五条悟恢复自己原本的嗓音,呓语般喃喃念着:“从此以后,绝对不要你离开我了。”

夏油杰似是受到蛊惑,轻轻却又坚定地重复着:“绝对不离开你了。”

咣当一声,站在舞台两侧的退场演员道具掉在地上,被观众随之而来的热情叫好声掩盖住了。

“所以……我们都是他们play的一环吗?”

演出结束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

高专的人意犹未尽地谈论着演出节目,被提及最多的还是那出被改编得面目全非的睡美人。

“公主好厉害,既得到了王子又挽救了天下,实在太霸气了!”

“而且这个公主也太美了吧!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该不会是请的专业演员吧?”

“怎么可能?”

“对了,听说五条老师也有参演来着,怎么没看到他?”

“对哦,他人呢?难道是谣传?”

“看了一下演员,除了公主都认识,难不成他演的是公主?哈哈哈哈哈哈!”

“白头发蓝眼睛,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像……”

那边五条悟就是公主的猜测已经疯传起来,有人去找家入硝子求证并得到肯定回答后,全高专再次掀起了情绪狂潮。这边大家都累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休息,只有五条悟还托着脸,目不转睛看夏油杰卸妆。

夏油杰被他看得什么都做不下去,于是出言提醒:“悟,快去换衣服吧,你不累吗?”

“不累,我想多看看杰。”

夏油杰抬手给他拆了头上的发冠:“这东西还是很重的,明天脖子会痛,快去把其他的都拆掉。”手一顿,他歪头亲了亲五条悟的嘴唇,“回去再看。”

五条悟得了一吻,这才满足地起身去换衣服,夏油杰偷偷瞥着他,刚掏出手机准备偷拍一张背影留念,就见五条悟晃晃悠悠地向地面栽倒下去。

“悟!”夏油杰心脏骤停,扔了手机飞扑过去一把接住五条悟。五条悟晕了过去,夏油杰内心的恐惧比外面的情绪浪潮还要汹涌,疯了一样抱起五条悟去找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也被五条悟吓了一跳,他这一年多没犯过病,突然一下晕倒有些让人猝不及防。她赶紧给他检查一通,结果检查完后,家入硝子黑着脸瞪了五条悟:“他是中暑了。”

“中暑?”夏油杰惊魂未定,整个人还有些懵,“为什么会中暑?”

“还能为什么?”家入硝子嫌弃地拎起五条悟繁复厚重的裙摆:“是衣服太厚啦!”

于是被强行扒下心爱的公主裙、拆了头发洗了脸,浑身上下哪都难受的五条悟躺在床上萎靡不振,不知道是因为中暑还是因为不能再穿漂亮裙子的缘故。

夏油杰给他熬了绿豆汤,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就把汤送到他唇边:“先把这个喝了,会好受一些。”

五条悟缩着脖子:“好丢人。”

“那又能怎样?”你丢人的事干的还少吗。

但人还是要安慰的:“放心吧,这件事只有我和硝子知道,你不必感到羞耻。”

结果门铃一阵响,学生们都来了。真希一进门就狂笑不止,指着五条悟大肆嘲笑:“笑死人啦!为了扮公主把自己搞中暑了哈哈哈哈哈哈!笨蛋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逊哦,现在好多人都已经知道你就是公主了,要是他们知道他们尊敬的公主殿下为了臭美中暑了他们会怎样想呢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握紧了拳头:“你们……”

乙骨忧太走过去摸摸老师的额头:“老师还难受吗?要不要再去给你拿些药?”

五条悟眯起眼睛蹭着他的手掌:“还是忧太最好!”

野蔷薇停止了嘲笑,说:“好啦好啦,看在你平时对我们还不错的份上,我有一个迅速解决中暑的办法,会立马起效哦!”

“真的吗?”

“当然!”

野蔷薇让旁人端了一盆水,又吩咐伏黑惠和虎杖悠仁按住五条悟,五条悟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感觉是要给我用刑?”

野蔷薇曲起食指和中指,用指节沾了水,狠命地掐五条悟的两肩和后颈。

五条悟被掐得嗷嗷叫,眼泪都飚了出来,夏油杰一惊,要上去阻止却被虎杖悠仁拦了下来:“放心吧夏油先生,这招可好用啦!我之前中暑就是这样被野蔷薇治好的!”

“好痛好痛!杰救我啊啊啊啊啊啊!”

野蔷薇手上力道一点没收,依旧一下又一下地揪他的皮肉,不多时就起了三道紫色的血痕:“吵死啦!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真希在一旁偷笑,乙骨忧太想帮忙又帮不上,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一脸严肃的样子让人觉得这应该是正常流程。野蔷薇一边掐一边嘀嘀咕咕:“你倒是再逞强啊……爱出风头的家伙,搞成这幅样子……”手下力道更重,很难不让人觉得她是在报复什么。

掐了有几十下,五条悟已经没力气叫了,野蔷薇这才舒了口气:“放开他吧,已经好了!”

五条悟瘫在床上,肩膀一动就疼,夏油杰过去扶他,过了一会问他好点没有,五条悟说好点了,因为肩膀太疼了所以身上其他难受的地方都没感觉了。

野蔷薇气得还要再掐,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妙手回春。五条悟怕了,紧紧缩在夏油杰怀里,把肩膀都藏起来。

一番吵吵嚷嚷过后,五条悟的精神也确实好了很多,为了报答学生们的关怀之情,夏油杰留了大家吃夜宵,又叫来了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吵闹得整个高专都能听得到。五条悟吃的不多,很快就被夏油杰赶去睡觉了,毕竟熬夜对心脏不好。

众人吃喝完毕笑闹够了,便也纷纷告辞,回去养精蓄锐以待明天被高专人围堵打听公主消息的盛况。

月色亮得晃眼,夜空晴朗如墨,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似乎所有的故事都发生在夏天。分别、相逢,死亡、重生。夏天热得人叫苦连天,它极力用自己的温柔包容世间万物,只是有的时候过了火,便会显得比冷冬更加残酷。

夏油杰与夏天有关的记忆,花火,死亡,五条悟。

他从不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哪怕是现在他也会对没有咒力的猴子产生厌恶。但他知道,实现自己的大义只能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他要实现,就注定要背离世界、背离他曾经拥有的一切。从前的他宁愿舍弃所有也要义无反顾地走向地狱,走向他的理想。而如今他发现,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强与弱制衡,就像有天就有地,有黑就有白。

没有意义。自己的大义只能发生在一个超脱维度的世界,而不属于这个平庸无谓的三维空间。他已经看开了,在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人生的有意义与无意义,关键在于把生命放到一个怎样的高度。

过去他高估了自己,把自己放到了万丈高空,结果显而易见,他摔得粉身碎骨一败涂地。而如今他调低了期许,他呼吸到了更多的空气,见识到了比虚无的天空更多更鲜活的色彩,生命也因此舒畅多了。

若能一直这样下去,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相比之前的自己窝囊了点而已。不过他不在乎,反正又不会有人嘲笑他。

除了夏天,对夏油杰来说还有一个特殊的日子,那便是平安夜。

曾经的平安夜于他而言,是收到了五条悟亲手送的苹果、五条悟亲手了结他性命的刀,是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晚,和沉默中念念不忘的比窗外飘雪还要洁白的头发。

前两年的平安夜,是五条悟骑在他脖子上满高专要苹果,是他肩膀和脖子同时不堪重负,脑袋和心脏咚咚作响。若是刨除当年的寒冷寂寞,他发觉生命似乎也并没有那么无趣。

离平安夜还有很久,却好像又近在咫尺。众人散后,夏油杰坐在五条悟的床前,计划着怎么将平安夜这个烙在彼此心口的伤痕一点点抹去。五条悟睡得迷迷糊糊,勉强睁开眼睛看他:“杰,还不睡吗?”

夏油杰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角:“这就睡了。”

五条悟抱住夏油杰的身体,继续安心做一个又一个美梦——哪怕做噩梦也没关系,因为他有学生有后辈有朋友,他的身边有杰,一个真真实实、生动鲜活的杰呀。

【HE|END】

【全文完】

接第6集家宴

都欺负人我生气了

“陛下,小范大人可还在外面跪着呢。”

御书房大殿内极静,候公公站在屏风外,眼瞄着跪在殿外那孩子,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屋里又安静了片刻,屏风内突然传来一声轻哼,“他想跪,就让他跪着。”

候公公忧心的看了眼殿外,劝道:“小范大人昨日刚吐了血,今日又舟车劳顿回京,身子还未见好,可经不起跪啊。”

庆帝烦闷的闭上了眼,脑海里浮现的是范闲那孩子泛白的脸色和看向自己时倔强又失望的眼神。

真是像极了他母亲。

庆帝抬眼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昏黄,天际边泛着些许黑色,空气因暴雨降至而潮湿闷热,真是南方独有的梅雨季,给人平添了无端烦燥。

庆帝甩了甩...

庆帝甩了甩袖子,回道:“朕说了,他想跪,就让他跪着,你若看不下去,可以跟他一起跪!”

候公公顿时不说话了。

他转头看看殿外的小范大人,又抬头看了看天,默默的叹了口气。

范闲已经在殿外跪了整整三个时辰了,候公公说的不错,他昨日在抱月楼被范思辙气吐血,今日身子也未见舒坦,再加上今日在京都城外遭遇谢必安二度刺杀,又被陛下的态度和若若的婚事一激,胸间气血翻涌,总有些喘不过气的憋闷难受。

陛下可以为了护着二皇子,当众羞辱责打他,亦可以为了护住二皇子,撤去他的提司一职,让他连查案都没有了实权,他甚至可以为了二皇子的面子,随意允诺了若若的婚事。

二皇子是陛下的儿子,难道他就不是吗。

范闲自北齐归来,对陛下怀着的那点父子期翼,如今看来,是多么的荒唐和可笑。

希望,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范闲现在把这句对司理理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自己。

“呦,这不是小范大人吗?怎么还跪着呢?”

一声戏谑从身后响起。

范闲闭了闭眼,死死抵在手背上的额头微微抬起,后槽牙紧紧咬着,眸子泛着血丝,侧头看向了蹲到自己身边的人。

“二皇子好兴致,遛弯遛到御书房来了。”

李承泽笑了,“范闲,这种憋屈的滋味好受吗?”

范闲冷笑了一声,反讽道:“被赐婚的滋味,好受吗?”

李承泽的笑直接僵在了脸上,“范闲,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不再咬着我不放……”

“你动我妹妹。”范闲一句话打断了他,看向李承泽的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恨和杀意,“我会让你后悔,今日说出的每一句话。”

李承泽看着他许久,然后笑了,“好,好好,看来我们是彻底,没得可谈了。”

“不过,范闲,你别忘了。”二皇子站起身,俯腰到范闲耳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弟弟的把柄,可在我手上,买卖人口,乃重罪,你也不想亲眼看着你弟弟,万劫不复吧?”

范闲的手越攥越紧,声音却异常的平静,“不劳二殿下费心,都记着呢。”

“好。”李承泽笑着起身,“范闲,我等你出招。”

他说完,笑着转身离开了。

范闲微微弯腰,捂着嘴呛咳了几声,竟是咳出一手血来,他不动声色的将血在衣服上擦干净,然后又将额头抵在手背上,恭恭敬敬的跪在了殿外。

二皇子之事,他纵使被撤了监察院提司一职,也可以私下继续追查下去,只是……

范闲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道:“臣,范闲,肯请陛下,收回臣妹范若若,赐婚旨意!”

御书房内,庆帝听着气的直接摔了杯子。

“他不是不愿跪着吗?今日跪的倒是勤快!”

屋外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这憋闷了一天的雨,终于是在傍晚时候,落了下来。

淋淋漓漓的雨滴砸在范闲身上,只不过片刻,便见他浑身浇了个湿透。

范闲跪在殿下,晕晕乎乎的想,电视剧里演的可真准,逢跪必下雨,可今日,又有谁来心疼他。

他那个所谓的皇帝父亲吗

可能是一直有伤在身,高烧未退,又连夜奔波,范闲已有些跪不住了,他撑着酸痛难忍的身体,抚着难受的胸口,喘息了片刻,就模糊的听到面前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范闲抬起头来,就见候公公撑着伞从御书房内快步走了出来。

“哎呦,我的小范大人。”

候公公将伞撑在了范闲头顶,俯下身子,见他浑身湿透,又眼尖的瞥到他唇间和衣服上点点血迹,当即又急又忧的劝道:“您如今这身子,可别再跪了。”

范闲眼前阵阵发黑,他被候公公扶着强撑起一点身子,气息不稳的喘息着,虚弱的开了口,“公公,陛下可愿见我……”

候公公急得眼睛都红了,“小范大人,都这时候了,陛下要见,早就见了,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范闲双目通红,他看着御书房内,也不知是泪还是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住的流下来,“臣,范闲,恳请陛下,收回若若赐婚旨意,臣有过错,臣一人担着,陛下就算要臣死,臣也绝无二话!”

“小范大人,您这,您这是何苦啊。”候公公被他声泪俱下的一段话,弄的也要陪他落下泪来。

暴雨中的御书房一片死寂,半晌后,庆帝的骂声伴随着一声惊雷落了下来。

“让他滚!”

候公公浑身都哆嗦了一下,扶着身边的人,忍不住劝道:“小范大人,您还是快些走吧。”

范闲的眼睛在雨中红的刺目,他紧紧咬着牙,双手交叠,额头重重的嗑在了地上,“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候公公看着突然大礼跪地的范闲,为难的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就在两方僵持之际,御书房的门内一小太监急匆匆的打着伞跑了过来。

“小范大人!”

范闲红着眼抬起头来,就听那小太监颤颤巍巍的道:“陛下口谕,让小范大人即刻离开,否则。”

“否则什么?”范闲低声问。

“否则。”小太监摸了把头上的冷汗,“否则,范府满门,以欺君之罪问斩。”

范闲浑身一震,忍不住俯身一口血喷了出来。

“小范大人!大人!”

候公公赶紧扶住身边摇晃欲倒的人。

范闲低下头,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仿佛在刚才那瞬,彻底的死了。

“臣。”范闲闭上眼,额头重重的嗑在地上,一字一句,重重的说道:“谢陛下,圣恩。”

事到如今,万事皆定,庆帝已经他前方的路,彻彻底底的斩断了。

范闲心里的痛蔓延开,残留下的皆是苦涩的味道。

他强撑着,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挥开了候公公的搀扶。

“不劳烦公公了,臣,自行离去便是……”

范闲转过身,看着这雨雾中高耸的红墙,感受到了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感受过的绝望和无助。

他竟从来不知,人心能冰冷到这种地步。

眼前一片漆黑,范闲在暴雨中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便虚弱的倒了下去,在候公公的惊喊声中,彻底晕倒在了地上。

范建在范府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自己儿子回来,着急之下,想直接进宫接人,却收到了范闲晕倒在御书房外的消息。

范建大惊,直奔御书房而去。

“是你打了他?!”

“朕没有。”

“是你让他淋着雨跪了整整三个时辰?!”

“朕让他回去,他不听。”

“是你跟他说,要杀我范府满门?!”

庆帝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朕只是要他回去。”

范建气的胡子都在抖,“他是我儿子!”

“是朕的儿子!”庆帝怒道。

“你的儿子?”范建气笑了,“你的儿子,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暴雨里跪到晕倒?!你不要他,在外人面前责辱他,就是你对自己儿子做的好事?”

“这孩子行事过于意气用事。”庆帝道:“朕,只是在敲打他。”

“敲打的过分了!”范建眼睛都红了,“你就不会心疼吗?”

庆帝沉默了许久,终是望着屋外的瓢泼大雨,长叹了口气,“下次不会了。”

END

假如范闲吐血后自暴身世,庆帝诧异愧疚

ooc预警,贬低儿子一时爽,心疼自责一直在

“人死了,没有任何凭证,你敢指责二皇子。你是什么人?”庆帝神色平淡,凝视他半晌,话语中的威压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在场诸人,神色各异,似乎都被范闲一番话怔住了,他的身份指责皇子,无疑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仗着几分恩宠就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公然诋毁皇室子弟。

“臣是鉴察院提司,有执法仗剑,扫除奸佞之责。”他从衣裳中翻出了提司的腰牌,目光坚定地看着庆帝。

家宴家宴,他一个无名无分之人用算的上什么?

他的目光忽然有一瞬间想要逃避,......

他的目光忽然有一瞬间想要逃避,试探背后的答案总会有残忍的一面,可他还是抱有着一丝的期望,帝王的公正又或者是父亲的一种庇护。

出使北齐之时让他活着回来,让他幻想着生父的爱。九死一生,身为棋子走出了棋局,等待着他的又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刺杀,此刻迫切想他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庆帝不以为意,神色未变,只用手指轻敲着桌案,就有侍从取过范闲手中是腰牌递到他的跟前,他随意一看,十分不在意的丢到了后头的池子中。

范闲抬眸,亲眼目睹着腰牌落入水中,泛起一阵涟漪。

一同沉下的,还有那颗期望的心。

风掠过他的眼角,带着凉意,也带来一阵的酸涩。

他愣怔半晌,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你们还有别的事吗?”庆帝神色淡淡地瞥了这里的所有人,并不想继续在方才的问题上继续地纠缠。

如此好的机会,李承泽谋划已久,立刻附上开口:“陛下,儿臣今日其实有件喜事,想请陛下斟酌。范府门风博学渊源,范府之女范若若,才女之名,闻名京都,娴熟雅静,实属难得。靖王世子李弘成为人温厚,尚未婚配,加之对范府之女倾慕许久,儿臣以为范闲和婉儿已有婚约,不如喜上加喜,亲上加亲。”

这便是他要送给范闲的一份大礼,护得住自身又如何,可照样护不住身边的人。

范闲一向在意身边人的感受,可他偏要让他最爱的妹妹失去幸福,来恶心他。

范闲来不及思索立刻开口反驳:“若若婚事,并不着急。”

所有的希冀都在庆帝一人身上,躺若是庆帝同意便入圣旨一般,违抗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心中一紧,烦乱与希望同在,一面觉得庆帝并不会驳回二皇子的请求,一面又渴望庆帝能够看在他的份上看在范建的面上,不要把若若卷入。

“朕准了。”

短短地三个字再一次打破了他所有压在的美好幻想。

他到底算什么啊?

算什么……

他心中歇斯底里地发问,若有似无地,却又起了一缕淡淡的失望。

在李承泽得意的目光之下却显得他十分地狼狈,失魂落魄地位列与席间,如局外人一样,格格不入。

他原以为,自己是坚强的。

可真正被言语行为重创之后,才不得不承认人是如此脆弱的动物。

一颗心,洒于地,被冰冷的刀光掠过,划得伤痕累累。

范闲跪于席上,俯身叩拜,继续开口谏言:“陛下!此案……”

他还没有说完,就听见琉璃碎地清脆的声响。

庆帝将面前的琉璃盏砸在了地上,语气盛怒,“你如今连鉴察院的提司都不是,还要以什么身份来污蔑二皇子。”

一众皇子站在外围也同样被庆帝的震怒惊吓到,神色中不免带着惶恐,又往后退了半步,跪地俯身,喊着:“父皇息怒。”

琉璃盏碎到了范闲的面前,他却没有半点的闪躲,细小的碎片划过他的手背留下一道伤痕。

他指节收(防)紧,惊觉已经伤到了他,又匆忙舒展手掌,盯着散碎的琉璃碎片,还不曾从这怒火中彻底反应过来,又听见剧(防)烈的碎(防)裂声。

庆帝掀了桌子,满桌的饭菜都砸落在地。

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屈膝,伏地,磕头,他抛却了自己平等的观念,融入这君臣之礼,信从父子慈孝,想要再靠近庆帝一点。

可一句一句的话,就像是深渊中背后而来的手,将他推下那不见光亮的崖底。

不禁觉得好笑极了,嘴角也带着一丝苦涩的笑,眼前的茫然似乎一扫而空,心中的妄念也不再期待。

他起身,跪坐在原地,微微抬眼看着庆帝,眼中流露出不满、怨恨、自嘲又或者说是那可笑的自怜。

“臣也想要知道自己算什么,可臣又算得上什么?”他若有所思的说出了这些话,又抬眼直直地盯着庆帝,带着嘲讽的意味继续发问,“陛下您说,臣是什么人?”

目光中带着那久久压制的委屈,还不等庆帝发话,他抬高了声音自嘲般地解释,“是棋子,十多年扔在儋州,又刻意引导搅浑京都的水,臣走的每一步路不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吗?”

“送肖恩,撤黑骑,乱北齐,用我这颗棋子的命,来换取您心中最想要的答案。”

他死死盯着眼前那个高高在上的那个人,恨不得现在立刻动手来解心头之恨,可那不是又不是纯粹的恨,是种幽深而久远的怨,积的那么深,那么厚,似乎望不见底,也看不到头。

胸中一阵的起伏,真气也开始乱了起来,他强压不住,只能任由其乱。

“范闲!你不要仗着朕对你的情肆意妄为。”庆帝皱了皱眉头,很诧异他今日的行为。

范闲苦笑,急促开口,声声接连。

“陛下对我当真有情吗?”

“他们都是皇子,那我有算什么?”

“是弃子,”他自嘲一笑,声音也低了下来,说到底是他最不该抱有着不该有的念想。

“出生被弃,儋州被弃,北齐回来被弃,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和其他的皇子相提并论,就该做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

他的胃骤然收缩,整个胸腔都跟着疼…痛不已,一张口,便喷出一口血,他忍着苦涩,里含混血沫,一字一顿,再一次质问,“父亲,您说说,我到底算什么?”

后续见彩蛋

全方位的all一下,所有皇子都来吧,就这个all闲爽!!

ooc人设和剧情,篇幅较短,只是个人一点小xp

还请宝子们看看合集上一篇,tag里就是没有这篇文,孩子快碎了

是关于家宴范闲吐血强撑的

天气炎热,酷暑难耐,李承平在凉亭中早早备好了水果和冰块,四周的纱帐随风而动,李承平抬头看了一会,不满意了。

“换了换了,蓝色的不好看,换成白色的。”

身边人低声询问,“三皇子不是最喜欢蓝色了?”

“可老师不喜欢,这蓝色太浅,不是他喜欢的,就换成白的,动作快些,老师一会就来了。”

宫中侍者得了命令,赶忙开始动作起来。

李承平也不回去,他就坐在台阶上,对着门口望眼欲穿,纱帐换成...

李承平也不回去,他就坐在台阶上,对着门口望眼欲穿,纱帐换成白色还是因为昨日见了太傅那人正是白衣飘飘,卷发在腰后荡着,回眸时瞧着他笑了一下,李承平这一夜都没睡好,今日只想着把纱帐换了颜色,一定要是和范闲相配的。

他左右等了一会,却没等来熟悉的身影,只有一个下人弯腰匆忙忙的跑来禀告他,“三皇子,小范大人今日来不了了,范府的消息说小范大人病了。”

“病了!?”

李承平‘腾’的站起身,神色满是惊乱。

其实范闲做他太傅的时日不长,在最初李承平对他的态度还是畏惧的很,毕竟第一次见面就被他打晕过去,简直不敢想象若是范闲做了他的太傅往后的日子得多难熬。

他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战战兢兢的落了座,只怕自己也想表哥一样被范闲打的起不来榻。

那个时候范闲就坐在椅子上,他一条手臂放松搭在曲起的膝盖,另一只手拿着书,午后的阳光斜照进亭子,范闲半边面孔都晕在光里,他眼眸微微眯起来,金色的光似乎在瞳孔中流转,纤长的手指微动,他将书拿起来挡光。

“你这亭子怎么不放纱帐啊?阳光透进来不刺眼吗?”

范闲斜了他一眼,“三皇子,我和你说话呢,你抖什么呀?”

李承平手扶着桌子,勉强稳重身形,“没抖啊,我明天就吩咐人放。”

他特意让人把纱帐撤掉,就是希望他打他时能被人瞧见,好歹能救救他。

李承平满心的恐惧在往后相处的生活中被一点点消磨掉。

无他

范闲和他心想的凶神恶煞的模样截然相反。

他不像儿时那些个老顽固,只顾着教给他君臣之道,别的一概不许问不许学,范闲不同,他时常会嘴角噙着笑意问他,“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开始李承平还不敢,但是后来他越发愿意说说自己的想法,相比于传授者,他更像是一个倾听者。

但说是倾听者也不算是全然合格,因为他偶尔会念书,还没等念完一半,就见那人长手长脚的瘫在长椅上,一双长腿放肆搭着椅背,脸上盖着书,已经完全熟睡了。

李承平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悄悄起了身来到范闲面前,他将书拿下来,瞧着这人的面容出神。

他实在生的俊俏漂亮,从前李承平不敢瞧他,现在却总是趁人不注意去偷看他的脸,鼻尖上那颗小痣愈发的精致可爱,李承平此刻忽然胆大包天,他想着反正人睡着了,要不要趁机碰一下。

只是指尖刚刚颤动一下,下一秒便闯入一双清明的琉璃似的眼睛。

“读完了吗?”

李承平吓得一哆嗦,忙着摇头,“没有,还没有。”

范闲不常来给他上课,身为朝廷要臣,他实在繁忙,偶尔在宫中看见也只是远远见上一面,他被众人簇拥着走在最前面,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有人和他说了什么,范闲稍稍冷着脸,压迫感瞬间蔓延上来。

浑然天成的矜贵与气度让他成了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李承平等了一会,眼见着范闲真的要走远,连忙在他身后喊。

“老师,您明日还来吗?”

范闲便在这时回了头,瞧见了他,范闲面色稍缓,慷慨的给了他一点笑,朝着他摆摆手说,“回去等着吧,明日去找你。”

李承平就这样,满心欢喜的期待着明天。

但是现在却告诉他,范闲病了。

李承平自然坐不住,他赶忙跑到范府想去瞧他,却被吃了闭门羹。

柳姨娘就站在门外,神色实在为难,“真的睡了,今日一天谁来都没见,三皇子,待他好些一定会去见你的。”

“我不用老师来亲自见我,我就进去瞧一眼,不出声,这都不行吗?”

柳姨娘叹了口气,“三皇子,范闲他不舒服。”

此言一出,李承平愣了一瞬,静默了一会,向后退了两步,“那我便等他好些再来吧。”

他不想打扰范闲休息,见不着人,垂头丧气的走了。

屋里,范闲着实生了病,他有些低烧,现下面上还有些红潮未退,有人用凉水洗了帕子给他轻轻擦额头,又抬起他的后脖颈拢了拢他的长发。

“范闲,我长这么大,可是从未伺候过别人,你是头一个。”

范闲嗤笑一声,稍稍偏过头去,将额头的湿帕子扯下来甩到地上,“那就走,不送了。”

太子闷笑着弯腰将帕子捡起来,又换了一个新的开始过水,“怎么病了脾气还这么大,你不爱听我不说便是了。”

他用新帕子去擦范闲的手,“果真不见了?你不见他,那小子恐怕今晚又该哭哭啼啼的。”

“你想让我见他?”

“自然是不想的。”太子靠的近了些,他低着头,轻嗅了两下范闲的发梢,“安之,你对他有些过于偏爱了。”

“我们几个,你理应是一碗水端平的,你对老三的好,我们自然都看在眼里。”

没待范闲再次开口,太子便接着说,“不过现如今也算是将这碗水砸了个彻底,李承泽已经疯了,不再理他也罢。”

范闲没开口,他平躺着,闭上眼睛,只过了一会,眉头慢慢皱起来,额头上刹那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给我揉揉腰。”

李承乾瞬间神色猛变,“疼得厉害?”

他上手去将人劲瘦的腰肢揽在怀中,手下半点力气不敢用,只轻轻给他揉着,李承乾的脸上慢慢浮现出阴鸷的神色,他哑着嗓子低声说。

“你知道吗,我现在,恨不得把李承泽剁碎了喂狗。”

范闲不理他,李承乾说了这句后也再不说此类的话,只专心致志当起按摩师傅,时不时说两句逗闷的乐子。

李承平在宫中等了七日,直到第八日见到范闲,他闷闷不乐的情绪一扫而空,早早备好的补品参汤悉数摆在桌子上,范闲看见这夸张的阵仗眉头一挑。

“你这是读书还是野餐?”

李承平说,“老师,你清瘦了好多,快补补吧。我去找你,但你不见我,我给范府送过去好多,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吃到,定是没有,否则肯定不会这么瘦。”

范闲一乐,朝着外边的人摆手,“都清了。”

他随手指了一碗参汤,“就这个给我留下吧。”

范闲端着碗坐下来,李承平见他喝了,喜滋滋的拿出书准备读,他今日定不会让范闲劳累,肯定会用功读书的,正想着还未等开口,外面传来消息,李承儒正朝着这边走。

“大哥?”

大皇子对着李承平点点头。

“你来看我学习吗?”

“嗯。”

李承儒敷衍了一句,下一刻人却直奔着对面的长椅,“喝什么呢?参汤?”

他顺势拿过范闲剩下的半碗汤仰头一口全干了。

李承平站在那,干巴巴的说,“大哥,你想喝我再给你拿就是了,为什么要喝老师的。”

“没事,我俩谁的都一样。”

他颇为强硬的挤在范闲的椅子上,两人一同坐一块,李承儒的身体要比范闲宽厚一倍,完全可以将人笼罩住。

范闲没什么好脸色,“你来这干什么?什么事下课了再说。”

“来见见你。”大皇子看了一眼李承平,“你读你的,我和你老师说点事。”

他的手臂自然的放开将范闲环住,将自己凑到范闲身边,说,“老二受伤了,伤的挺重,太医都来瞧了。”

他声音没有半点放低,李承平自然也能听见,忽视老三目瞪口呆的神情,面不改色的接着说,“我打的。”

范闲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他拿着碗示意下边人再去盛一碗,“还有别的事吗?”

“当然有。”大皇子笑了笑,“我虽然打他,但心中也是知道他发疯的原因。”

“陛下赐婚,他马上要和叶灵儿大婚,老二已经快疯的神志不清了。”

“呵呵。”李承儒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我只是在想,下一个是谁呢?是我吧,前几日你从陛下面前说了什么?我只听消息说,北齐公主要来联姻。”

“范闲,你对我们就如此厌恶吗?”

说到这,李承儒已经无法控制情绪,他红着眼睛长臂一伸便揽着范闲的肩膀将他带过来,“把我们一个个都推走,这就是你想看的?”

范闲冷着脸,他手臂用力要将他推开,“你别在这发疯!”

“你也知道我要疯了?我们几个,谁能是赢家,太子沾沾自喜以为他能笑到最后,真的笑死人了,他以为你最喜欢他,殊不知你最愿意我...”

“李承儒!!”

他转过头去看对面的人,“老三,你回房间去!”

李承平摇摇头,“我不。”他上前试图推开李承儒,“你放开我老师。”

范闲又说了一次,“听话,老三,回房间里去!”

“回房间干什么?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

范闲猛地提高音量打断他的话,“你当着孩子面乱说什么!?”

“孩子!?”

不提还好,一提起李承平,大皇子只觉得最后一点理智都快消失了,他指着对面的人,狞笑着,“你把他当孩子!?”

“也对,我们几个里,其实你最喜欢他,你觉得他单纯,觉得他不谙世事,你愿意他陪你在一块。”

“老三,那我问你,你半夜喊着范闲的名字做的那些事,你敢让范闲知道吗?”

李承平的脸瞬间白了个彻底,“你...你乱说什么,我没有...”他慌乱的去看范闲,“老师,我没有!!”

“没有?你还敢撒谎吗,范闲落在你这的帕子,现在还在你床头吧。”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整个凉亭。

刺痛感让李承儒的情绪稍有克制,他喘了两口粗气,默默自己发麻发疼的脸,朝外吐了口血水,舔了一下破掉的腮肉“行,没有你上次打太子那样狠,我受着了。”

“范闲,你也别逼我,老二已经疯了,我也快了,联姻的事没得商量,我不会同意的。”

“而且老早就和你说过,我们几个,你对谁坏点无所谓,你对老三这样,我们都不平衡。”

“现在你也看见了,他这小子最会装,没安什么好心思,你趁早让他滚远点,心里也别太难受,晚上我来找你。”

范闲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实在生气,拿着刚出炉的参汤本想往大皇子身上砸。

“别烫着你手了,我自己来吧。”他要去拿碗,范闲向后一躲,参汤碗朝外扔去砸到地面上摔得稀碎,外面的人全都将头压得低低的不敢抬起来。

范闲一脚踹碎了长椅,指着大皇子的鼻尖说道,“你给我滚。”

李承儒点点头,“成,晚上不见我可以,也不许见太子。”

没等范闲再度发火,李承儒阔步离开了。

只剩下两人的凉亭,李承平煞白着脸,向前蠕动了两步,“老师...我...”

“你也滚!”

“好!”

李承平大力点头,“对不起老师!”

他转头就走,边走边掉眼泪,拿着袖子疯狂抹眼睛。“我知道错了老师,老师您别生我气...”

赶走所有人,凉亭的白纱帐随风飞舞,逐渐遮挡住亭中修长亭亭而立的身影,那人坐了下来,外面的夕阳正好,光辉笼罩大地,没能透过纱帐进到亭子里。

病弱和争宠,是我恒古不变的xp

还有,为什么tag还要吞文啊啊啊啊,还我流量啊啊啊啊啊

庆帝,你必须死的很惨…

本章吐血闲,超惨安之

范府门口,下人离着老远便扯着嗓子说太子来了,李承乾临到范府前还颇有不自在的理了理衣裳,要说以往他总是偷着从后门进来私会,今日大张旗鼓的踏过正门,心中难免有些微妙情绪。

他不光自己来,还带着辛其物这个活宝,这人显然不知道太子带着他来是所谓何意,左看右看的不断四处打量。

他进门时,范闲就坐在堂中正位迎接他,李承乾没忘了自己答应他的事,拍拍手,身后的侍卫带了不少银两钱财悉数放到桌子上,范闲瞧了一眼,没说话。

太子清清嗓子,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名单。

“小范大人,你我的关系早已非同一般。”

他一边说,瞧着对面人那副漫不经心的小模样...

他一边说,瞧着对面人那副漫不经心的小模样又心中喜欢的紧,一只手不自觉探过去摸了摸范闲的手背,被人拍了一巴掌后才缩了回去,接着说道,“我这里有几个门生,还望秋闱时小范大人能帮着打点一二。”

范闲拿起来粗略的瞧了一眼,旁边的辛其物不敢开口,只死死盯着面前的局势变化,只觉得这其中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下一刻范闲便直接将名单放在烛火下烧了个干净。

“太子殿下,这事我恐怕帮不了,恕难从命。”

李承乾做出羞愧模样,他捶打手心,“诶呀,小范大人不能再通融通融?”

范闲径直起身,“太子殿下请回吧。”

一场戏唱完,辛其物又眼睁睁看着范闲离开,太子拂袖离去,赶紧陪着到了门口时便听太子说道,“今日之事,属实有失颜面,你可千万不要和别人提起。”

太子定定看着眼前人,“你明白了吗?”

辛其物反应了一会,深吸一口气,“卑职明白了。”

不过半日,范闲当面烧毁太子给的名单,半点面子不给的消息传遍了朝廷达官贵族。

皇子们不能让范闲难做,可朝廷中还有半数权臣将相皆有门生,现在直接拒绝太子,其余人若是有什么想法也总要思考再三。

秦业愁的直接找到了林若甫,后者淡然一笑,“本就是给你们看的,太子都被拒之门外,咱们这些人哪还能再去找不痛快。”

“他也是个胆大的,就算是做戏,也不能去找太子啊,这可是拂了皇家颜面,陛下知道了,总归不能宽心。”

林若甫淡然的面色慢慢沉了下去,执子落棋盘,“所以,恐怕没这么简单。”

傍晚,庆帝宣范闲入宫。

晚秋一场急雨突如其来倾盆而下,寒风萧瑟,落叶飘零,候公公急匆匆的来宣,范建瞧着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只觉得心中无法安宁。

他不想让范闲去,但后者拍拍他的肩膀,只让他宽心。

范闲始终未睡下,就像是事先知道一般,他身穿月白锦袍撑起一把油纸伞就走进了茫茫黑夜。

庆帝的面前摆了棋盘,他在寝宫,棋盘就摆在长榻上,见范闲过来便朝着他摆摆手,“过来陪朕下棋。”

范闲走过去,他不着痕迹的吞咽了下喉咙,秋雨寒凉,他现在又有些受不得累,寒气似是顺着骨缝透进来,走来这一路膝盖酸痛的很,更主要的是五脏六腑都在泛疼,胸口闷的厉害,隐隐有些喘不上气。

范闲跪坐在那里,稍稍提了口气,压下这些不适感,脸色隐隐发白。

庆帝抬眼瞄了他一瞬,手指棋盘,“落子吧。”

见范闲开始执棋,庆帝悠悠开口,“老二将要成婚,他的事就算定下来了。北齐最近传来消息,关于北齐大公主联姻的事他们没有异议,对此我想问问你,你怎么看?”

“两国联姻,这是国事,一切应由陛下定夺。”范闲不卑不亢的回答。

“上次老二的事,我见你回应的挺积极的啊。”

庆帝微微眯起眼睛,“怎么这次不吭声了,怎么,看起来你是更喜欢老大一些?”

范闲执子的手一顿,又恢复自然,“陛下这话从何说起,他是皇子我是臣,我哪有资格去喜欢人家。”

“哼。”庆帝嗤笑一声,“你还挺会装,这么懂君臣之道,你不还是下了太子的面子。”

“秋闱之事,乃是国之大事。”范闲笑了笑,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色彩,是朝着庆帝的,“虽说有些不妥当,但总归初心是好的。”

“话说到这,范闲还有一事相求。”

范闲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朝着庆帝弯腰行礼,“秋闱乃是庆国学子的唯一出路,范闲在这是想替天下百姓向陛下求一份公平。”

闻言,庆帝将棋子随手扔下,身体向后靠住了桌子,用莫测的神色看向对面人,“你是想...借朕之手,防止秋闱有徇私舞弊之事?”

“正是。”

庆帝的脸上浮现出诡谲的笑意,他摆摆手让范闲走近坐在他旁边。范闲腰背挺直,劲瘦的腰身裹在深蓝腰封中,此刻他微微垂眸,宛如天上明月般皎洁神圣。

庆帝伸手发力,将这轮明月拽了过来,两人刹那间挨得近了,“但是朕凭什么答应你?”

范闲不吭声,他的喉咙又动了动,衣袍下藏着的指尖冰凉发颤。外面的雨下得愈发大了,窗户被硬生生吹开一条缝,寒风吹进来,却无人关上,风吹得烛火摇曳,范闲眼中的情绪忽暗忽明。

“安之,你把朕那几个儿子迷的神魂颠倒,朕也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他将范闲推倒在床榻,烛火熄灭半数,庆帝的眼眸在昏暗中愈发幽深,他的手臂不断用力将人禁锢在原处,看着范闲皱眉轻咳,他的声音低沉着,缓慢又阴森,“安之,你知道的吧,那几个人可都是你的亲哥哥。”

“呵呵。”庆帝慢条斯理的笑了起来,“兄弟乱。伦。”

‘咔嚓!’

狂风大作,窗户被彻底吹开,烛火剧烈晃动起来,房间里刹那间暗明闪烁,伏案上的卷宗悉数吹起,洋洋洒洒铺了一地。

范闲压制住胸口剧烈的痛意,惨白的脸上深深扬起讽刺的笑容,他看着庆帝的脸,一字一句的回。

“陛下,不逞多让。”

庆帝的脸色瞬间变化,他眼中多了暴戾的情绪,和被拆穿后的恼怒,他抬手将棋桌掀翻,木屑飞溅,桌子掀翻在地发出刺耳闷响,盖住了锦帛撕裂的声音,烛火即将全然熄灭,在剧烈的闪烁中,庆帝几乎双眼赤红,外面传来嘈杂声响,有人跪在殿外嘶吼着,“陛下!范建求见!!”

“给朕滚出去!!”

他怒斥一声,紧接着去思扯衣衫,范闲一直在呛咳,他抵抗的力度很小,就在快要露出胸膛之时,他那双清澈琉璃似的眸子忽然睁大了一瞬,随后鲜血顺着嘴角涓涓流淌出来,他又呛咳了一声,庆帝避之不及,一口鲜血竟悉数喷在他脸上。

“陛下!!!”

殿外又多人齐声呼喊,声音此起彼伏,凄厉到宛如地狱里的恶鬼。

庆帝愣了一瞬,范闲的眸子竟然开始涣散起来,他俊美的脸浮现出青白,他的眼眸中还是庆帝的倒影,鲜血染红了他的嘴唇,也染红了白色的衣裳。

周围的最后一根烛火灭了,范闲眼中的倒影刹那间灰飞烟灭。

他探上了范闲的脉,沉声问,“你的真气怎么乱成这样?”

范闲回应不了他,他还在吐血,一口接着一口,像是要把体内的血都吐干净。就像是一朵妖冶的白花,在血色中即将走向凋零衰败。

庆帝心下一沉,外头的喊声愈发凄厉,且逐渐靠近,他索性站起身,阔步走了出去。

大殿热闹的很,范建在那里声声泣血,陈萍萍那个跛子也在,身后竟然跟着李承儒和言冰云。面对这一众人,庆帝怒极反笑。

“你们喊魂呢!?”

他走到陈萍萍面前,沉声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陈萍萍深吸一口气,抓握轮椅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陛下,夜已深,恳请陛下早些休息!”

庆帝拂袖离去。

范建几乎连滚带爬的狼狈赶到床榻前,血色几乎将范闲的半张脸侵染,他的衣领被撕破,但是现在是好好的在脖颈处,那是范闲自己提上去的。

范建的心在淌血,他不断叫着范闲的名字,用袖子擦干净他脸上的血。

范闲睁开眼睛,他在朦胧中瞧见了范建。

“父亲?”

“是我,是我。”范建将人揽在怀中,“父亲在这,父亲在这。”

范闲认出来了,所以他放松身体,任由自己躺在了范建怀里,有些依赖的轻声说了一声,“爹...”

范建的眼泪淌了满脸,他将范闲抱起来,“爹带你回家。”

身后的言冰云紧绷着脸给他披了袍子,大皇子阔步上前想接过范闲,但范建避开了,他只说,“我带我儿子回家。”

一行人离开了皇宫。

外面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中油纸伞将范闲全然遮盖,潮湿的泥土气混着血腥味在空中飘散,范闲勉强睁开眼睛,范建的下巴挂着水滴,不知道是泪还是汗,范闲伸手给他擦了擦,范建低头看他,轻声说。

“闲儿不怕,爹来了。”

范闲不怕,有范建在,他就不怕了

他也是有爹的孩子。

马车行远,远处的身影赤脚站在泥水中,任由雨水倾泄。谢必安想给他撑伞,却被推开,他知道自己迟了。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犹豫了才会迟。

大雨还未停歇,东宫内一片狼藉,李承乾双目赤红几欲滴血,他朝着皇后低吼,“让我去吧,母后求您让我去吧。”

皇后将人死死压制住,“现在陛下盛怒,谁去了都不会有好下场!你就再忍忍,你就再忍忍!”

她咬紧牙关,低声吼着,“等你做了皇帝,你就什么都有了!”

太子哽咽着,他看着门口的方向眼中满是狰狞悲切的情绪,半晌,他忽然回过头,看着自己的母后轻声问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做皇帝?”

宫中,窗户被关好,烛火重新燃起,庆帝用帕子擦着脸,那上面全是范闲吐出的血,他凝视着血迹斑斑的手帕让人瞧不出喜怒,半晌,他将手帕扔到一边,沉声开口。

“传令下去,秋闱一事,举国重视,若是发现徇私舞弊者,格杀勿论!”

看完最新更新我只想说,人家秋雅结婚你在这又唱又跳的干什么...

本章无彩蛋

范闲:真疼啊。

人后

范闲:我装的。

...

范闲:他护着二皇子

李承泽:他对范闲也太过恩宠了

有心理疾病偏执年下攻

后期心如死灰,一心求死

病弱攻虐攻身

祁倦&沈穆年

祁倦在昏沉中掀开眼皮时,视线又回到了最初的一片模糊,可是他还是与坐在床边的沈穆年对上了视线。

“哥哥……”

祁倦下意识的想说话,见沈穆年半天没有反映,才恍惚的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发出声音,被周默掐伤的脖颈火烧火燎的疼着,原本苍白的皮肤已经高高肿了起来,透着骇人的青紫,让他努力了好一会儿,只发出了一个破碎的音节。

沈穆年沉沉的看着他,他的眼中有失望,也有埋怨:“祁倦,我以为你会改的,结果你不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变的更加恶毒了。我承认周默那天的话是说中了一些,可是他说的难道......

沈穆年沉沉的看着他,他的眼中有失望,也有埋怨:“祁倦,我以为你会改的,结果你不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变的更加恶毒了。我承认周默那天的话是说中了一些,可是他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他那一个字说得不是对的。”

祁倦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耳边隐隐约约回想起了周默当时愤怒憎恶的声音。

“就他这样还能被叫做好孩子他简直就是一个极端变态的疯子,你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小心他再一次反咬你一口。”

极端变态的疯子。

好像是这样。

祁倦很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可是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周默。

他呛咳了一阵,咳得满口都是血腥,才能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哥哥,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哥哥。我没有,找人,去伤害他。是……”

“够了!"

沈穆年只感觉有熊熊的烈焰猛的燃烧了起来,他紧皱着眉,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你说不是你,那为什么监控明明白白的拍下了你通话的全过程,为什么你刚刚说如果周默不会说话可以不要舌头,他就被割掉了半截舌头,我最开始相信你,我现在也很想相信你,可是祁倦,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祁倦,在我刚把你带在身边时我就发现你对周围的生命都很漠视,甚至你曾经把我给你买的金鱼一条条杀死,可是我以为我好好教导过你之后你会改的,结果呢祁倦,你太让我失望了。"

沈穆年仿佛失望透顶:"你囚禁我我可以不再生气,最起码你没有伤害到我的生命,可是周默差点就因为失血过多死了你知道吗!"

"哥哥……我没有。真的,不是我。"祁倦的眼睛慢慢的红了,他很想说之前的那些事他已经改了,他已经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了,可是他说不出太多的话来。

他只能红着眼睛看沈穆年失望愤怒的责怪着他,却只能艰难的说出我没有,不是我这几个毫无意义的字眼。

啪得一声。

突兀的回响在这间病房里。

祁倦茫然的偏过头去,青白的脸色浮现出了一道鲜红的印子。

"哥哥。"

祁倦又哑着声音唤了一声,他的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可是却被他强行忍了回去。哪怕现在浑身都是抑制不住的痛楚,可是他却还是感觉沈穆年的眼神更让他绝望。

沈穆年深吸了一口气,他脸上毫无表情,密布着冷意:"祁倦,到现在你都还在撒谎。你真的很像你的父母。"

我不是。

祁倦在心底无声的挣扎着。

沈穆年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祁倦咬着唇看着,他听到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周默,你怎么在这里"

"我知道,我知道你之前说的都是对的。"

"你别担心,他做的错我会帮他负责,我会照顾你直到康复。"

"不是的,不是因为这个,我不会再对他付出毫无意义的感情,我只是为我自己看到悲哀。"

门外沈穆年的语调逐渐有些哽咽,祁倦跌跌撞撞的下了床,他小心翼翼的趴在门上的小玻璃窗往外看,就看到沈穆年扶着周默,红了眼眶的样子。

祁倦几乎已经要拧开门把手冲了出去。

可他却最后听到了沈穆年的最后一句话。

"等他好了,我就让他离开,我们最好还是永远不要再见。"

祁倦抿着唇,拧着把手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呢哥哥。

祁倦顺着门滑坐在地上,心肺间细密的刺痛着,疼得他有些站不住了,他垂着眸子恍惚的盯着自己隐隐透着青紫的手指看,无奈的扯出一抹苦笑。

如果这是菲琳娜想要看到的效果。

那么只能说他成功了。

祁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屈起膝盖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他实在是太累了,已经快要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祁倦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使不上半分力气,躺在了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周围也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一点东西,他忽然心悸了起来,试图动一下,却发现自己手腕和脚腕都被铁链死死的绑了起来。

祁倦害怕的手指都不受控制的发抖,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噩梦里的地下室。

"睡醒啦"

旁边忽然亮起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紧接着菲琳娜那张漂亮的脸就露了出来。

她娇俏的笑着,嘴唇涂的殷红:"妈妈替你让那个人再也说不出话了。怎么样,妈妈送你的礼物,你还满意吗?"

没等祁倦说话,黑暗里又慢慢的走出来一个人。

是一个面容端正的中年人,只不过他的眼神阴狠又毒辣,在看到祁倦时,脸上露出了一抹厌恶至极,却又很是玩味的神色。

"祁倦,你长大了。"

他说着,慢慢扬起了一抹冷漠的笑。

祁倦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脸色瞬间惨白的吓人,蜷缩着身子不断的往后躲,直到铁链紧紧的绷住了他的脚腕,他呼吸艰涩又急促,整个人都颤抖的厉害。

哥哥……

哥哥!!!!!

哥哥你快来救我……

哥哥……救救我……

他在心底无声的声嘶力竭的求救。

可是没有人会来救他,他会再一次被囚禁在这里,永远的被淹没在地狱里。

宝宝们最后一刀来噜

五条悟最近总是梦到自己被不同的人侵/fan,这原本不算什么大事——假如他没有喝醉的话。

*伪高层五,真团宠五all五,隐夏五

*一些xp放出,真的社死那种,很尬,慎入!

*本质上是沙雕文,不知为何被屏

*全文8k+

点击下方的爱心

人在饿昏之前总能学会做饭的…

日常向短打,私心很多,希望喜欢

———————————————

00/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01/

五条悟第一次见到乙骨忧太,是在秘密行刑的房间里。

瑟缩的少年头也不抬地接受了自己莫名其妙被施加死刑的命运。

啊,真是阴郁啊,五条悟想,这样可不行。

02/

乙骨忧太从紧抱的臂弯里偷偷抬眼看这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老师。

啊,要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死去,也不是不行。

03/

无尽夏,蝉时雨,草木氤氲里的鸟居

狗卷同学安安静静地在给花浇...

狗卷同学安安静静地在给花浇水,熊猫和真希一如既往扭打在一起

茶泡饭里的甘梅,柠檬味波子汽水

还有猝不及防被五条老师塞到嘴里的冰到掉牙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

啊,那么还是先活到秋天好了

04/

与他人建立联系,人们把这个过程叫作驯化。

人们总是对晴空视而不见,因为司空见惯,因为太过耀眼。

他的老师有一双晴空般的眼睛,苍蓝所栖,澄澈透明。

所以你看,被驯化了的话,总是会流眼泪的。

05/

高专校服是可以定制的,但是每个学生在拿到校服之前其实都不知道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大家的校服貌似都有细微的差异,当然是某位很有设计品味的优秀人民教师的手笔啦。

虽然本质上是因为携带特级咒灵要与其他学生相区分,但是嘛…

五条悟看着一众黑色制服之中一抹出挑的白色,心情不错地勾了勾嘴角。

嘛,毕竟是年轻人不可剥夺的青春啊。

06/

乙骨忧太一直规规矩矩地叫他“五条老师”。

作为出污泥而不染唯一一个没有被同期生带坏乱喊“眼罩笨蛋”的同学,五条悟十分欣慰但夸张地揉乱乙骨忧太的头发:“哇还是忧太对老师最好哦~老师超感动的!”

乙骨忧太觉得喉结猛地颤动了一下。

在没有确定关系之前,他无数次庆幸过这个本分的称呼成为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强压住不能宣之于口的悸动与妄念。

在确定关系之后么…乙骨忧太承认自己特别喜欢老师自称“老师”的样子,尤其是在那种时候。

07/

五条悟从来不会吝惜直呼学生名字的亲昵,在乙骨忧太入学之后不久也就非常自然地叫他“忧太”,然后给他过分拘谨的学生一个超大的笑容。

在极其罕见的情况,那个总没正形的老师会收敛起玩笑戏谑,称他为“乙骨特级”。

虽然这个称呼似乎天然预兆着非比寻常的危机,但乙骨忧太并不反感。

特级…

他咀嚼着这个词汇,

这是我与你并肩的直接证明。

08/

乙骨忧太总是以一种惊人的专注力认真回应五条悟的每一句话。

即使一年级的时候为了跟五条老师打招呼,在体术训练时被真希无数次一棍子掀翻,好像也一点儿没长教训。

09/

世界会变,但我始终如此。

乙骨忧太带着悲哀的自负想到。

10/

乙骨忧太一直知道。

当五条悟沉默地靠在高专教室的窗边时,斜阳倾泻在他的白发和白色绷带上,像沉入悲哀之河的砂金,冰原下的残烬。

乙骨忧太一直知道,他的老师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苦夏。

11/

那么我呢。

乙骨忧太摘下手上的戒指,因为里香的解咒,戒指已经不再散发绮诡的光芒。

当身体里汹涌的声音平息后,感官在黑夜里变得格外敏锐。

灵魂消散几乎是无声的,

两个心跳逐渐重叠也是。

如果说“失去”是早已注定的结局,痛感无非是后知后觉的凌迟。

在顿悟“过去已经是过去”的这个平安夜里,

一场更大的雪落了下来。

12/

乙骨忧太的刀并不是某种特殊的咒具,它只是五条悟从高专的咒具库随手拾取的、一把普普通通的刀而已。

第一次断刀,是因为这把普通的刀具无法承载瞬间灌入的凶悍咒力。

乙骨忧太把刀的碎片认真收了起来,带着一种诀别的心情。

乙骨重回特级之后,操纵咒力的精准程度早已不必依赖咒具,但他还是喜欢用刀。

握住刀柄,像学步的孩童握住坚定的牵引。

乙骨忧太的刀再一次断的时候,碎片散落在涩谷街头,他没有再去捡。

断刀阴森的切面折射出的光晦暗不明

它快要割伤我了,乙骨忧太想。

所以老师,为什么不肯再等我一下呢。

13/

乙骨忧太进入过五条悟的领域,当然是在某次突发奇想的“课外见习”中。

发散、收束、破灭、新生,

亘古的阒静、永恒的悲鸣。

什么都能看到、什么都能感受得到,因此什么也做不了。

这就是无下限的内侧,目击众神死亡的荒原野花一片。

乙骨忧太收紧了十指。

可我抓住他了,人类之子蛮横地阻止了一场羽化。

拥有花朵的人不需要神祇。

14/

乙骨忧太很早就无师自通了反转术式。

彼时某位无良教师正在手舞足蹈地讲述自己当时被捅穿咽喉的惊险瞬间终于搞明白反转术式的故事

“诶?所以说忧太比老师还有天赋喔!这样老师也会嫉妒的哦~不过嘛,该说忧太不愧是GreatTeacherGojo的学生嘛!唔…?”

乙骨忧太无奈地伸手盖住五条悟的眼睛,避免突然的强光刺激到老师刚刚痊愈的六眼。

“请不要这样说,老师永远是最强的。”

五条悟眨眨眼睛,雪白的、湿漉漉的睫毛划过学生因为常年握刀而带有薄茧的手掌心。

“但我真的很感激,能够用我自己的力量留住老师。”

15/

乙骨忧太对生活质量的要求其实不高,衣可蔽体、食能果腹,就没什么好挑剔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好。

五条悟也经常因为出任务过得很随便,有上顿没下顿的,随便到让人差点忘记了那可是五条家锦绣丛里捧出来的天之骄子。

所以乙骨忧太很喜欢老师偶尔故意挑嘴时的小脾气

像一只矜贵优雅的纯白波斯猫

真是可爱得要命

16/

忽视专门为某人准备的致死含糖量之外,

乙骨忧太的厨艺技能点还是不错的。

17/

在某一年的跨年聚餐时,大家终于意识到当年的一年级也已经到了能陪硝子喝两杯的年龄。

于是硝子一个暴栗敲在唯一不能沾酒精的五条悟的脑门上,赶他去坐小孩桌。

“呜哇哇哇家入老师欺负人啦~”白色大型猫猫委屈地撇嘴嘴。

乙骨忧太有点好笑地看着自家老师嘴唇上白白的一圈奶印子,把特意加了芒果泥的椰子牛奶重新倒满。

明明就很喜欢喝嘛。

18/

他们后来去看过一场平安夜的烟花。

盛大的喧嚣,烂漫与回响。

灯火通明的街头,他们像寻常人一样在槲寄生下接吻,

给这个本就有太多涵义的日子,再赋予一层新的意义。

19/

我知这世界,

本如露水般短暂,

然而,然而。

20/

“即使生前为众人所簇拥,但是对于咒术师来说,殒命之时,皆为孤身。”

“可是有人告诉过我,一个人可是很寂寞的。”

想起一句歌词:“为何爱我者予我牢笼”

twi:nozz177

“当年东海之滨,我一人独对金銮盟两艘大船,前无去路,后无援兵……我与金銮盟苦战一日一夜,战至少师失落,碧茶毒发,虽然击沉金銮盟两艘大船,但那时在我心中,当真恨你入骨。”

“后来我败在笛飞声掌下,坠海之时,我立誓绝不能死。”

“我立誓即便是坠入地狱,我也必爬回来复仇。我要杀你——杀角丽谯——杀笛飞声——甚至我想杀纪汉佛白江鹑——为何我在最痛苦最挣扎的时刻,苦等一日一夜,那些歃血为兄弟的人竟没有一个前来援手、没有一个为我分担、甚至将死之时没有一个为我送行!”

“但其实……人命如此缥缈……并非我发下多毒的毒誓,怎样不愿死,就能浴火重生。”

“我坠海之后,沉入海中,后来挂在笛飞...

“我坠海之后,沉入海中,后来挂在笛飞声木船的残骸之上,浮出了水面。”

“我以为很快就能向你们索命。但我受笛飞声一掌,伤的太重,养伤便养了很久。而比养伤,更糟糕的是……我没有钱。”

“我那时伤势沉重,既不能种地,也无法养鱼,更不必说砍柴织布什么的……”

“你可记得,四顾门门主,有一面令牌。门主令牌,见牌如见人,令牌之下,赐生则生、赐死则死。”

“我拿它当了五十两银子。”

“我雇人将笛飞声的船楼从木船残骸上拆了下来,改为一座木楼。”

“那五十两被我花去了十几两,就为了捡个木楼,不然日日住在客栈之中,未过几日我便又一穷二白。”

“那时候我没有存钱的念头,剩下那三十几两装在钱袋之中,随手一放,也不知何处去了。不过幸好我弄了个房子,有个地方住。”

“呃……有些时候,我不是不想回来……我也记不太清了,有些日子过得糊里糊涂,太难熬的时候,也想过能向谁求助……可惜天下之大,李相夷交友广多,结仇遍地,却没有一个能真心相托的朋友。”

“也就是少年的时候,浮华太甚,什么也不懂……”

“何况那时我日日躺在床上,有时爬也爬不起来,即便是想回来,也是痴心妄想罢了。”

“后来……能起身的时候,我在屋后种了许多萝卜。”

“那时候是春天,我觉得萝卜长得太慢,一日一日的看着,一日一日的数着,等到看到地里有萝卜肚子顶出土的时候,我高兴得……差点痛哭流涕。”

“从那以后我没饿过肚子,再到后来,我种过萝卜、白菜、辣椒、油菜什么的……曾经养了一群母鸡。”

“再后来,我从水缸里捡回了我那三十几两银子,过了些日子,不知不觉,莫名其妙的攒够了五十两银子。”

“那距离我在东海坠海,已……过去了整整三年。”

“我带了五十两银子去当铺赎那门主令牌。那令脾还在,东海之滨,贫瘠的小渔村里,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令牌虽在,我却……舍不得那五十两银子了。”

“门主令牌与五十两银子,我在当铺前头转了半天,最终没有把它赎回来。之后我种菜养鸡,有时出海钓鱼,日子过得很快,等我有一天想起你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忘了为何要恨你。”

“碧海青天,晴空万里,我楼后的油菜开得鲜艳,门前的杜鹃红得一塌糊涂,明日我可以出海,后日我可以上山,家中存着银子,水缸里养着金鱼,这日子有何不好?”

他看着云彼丘,眼中是十分认真的诚挚,“我为何要恨”

十年光阴,终不见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

一身锋芒,岁月来琢。

只剩下一个爱忽悠人,能不动手绝不动手,五十两银子就足以度过一生的李莲花。

灰衣布袍,不问风月。

“你若非要找个人恨你,李相夷恨你,但李相夷当真已经死了很久了。”

期待剧版《莲花楼》

我把这条作品的求图功能关闭了,我不允许这条作品存在任何利益出现!

THE END
1.我算过命。算命的说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我不同意,我认为出来我算过命。算命的说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我不同意,我认为出来混的,是生是死应该由自己决定。 我算过命。算命的说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我不同意,我认为出来混的,是生是死应该由自己决定。https://www.hengxiuju.com/show/216094
2.算命的说我是一将功成万古枯,我不同意,我认为出来混的,是生是Andalusia(Filatov & Karas Remix) Antoine Chambe、Otter Berry、Hi-Ly Andalusia negrita Andalusia(伴奏版) M Nasir Andalusia(Life)(伴奏版) Rockers Andalusia (Filatov & Karas Remix) 井幽幽五年前,开张大吉!我和弟兄们雄心壮志,佛祖保佑,算命的说我是一将功成万古枯,我不同意,我认为出来混的,是生是死,要https://m.kugou.com/mv/3w7jo8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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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电影:《我不是潘金莲》堪称史上最深刻的黄段子"我不甘心,我没法给自己交代。" 读大学时,我有一同学,喜欢玩老虎机,当然是输多赢少。经常听他郁闷地说:今天又输了。我说:那你不要玩了啊。他说:那怎么行,我都输了那么多了。结果不断地陷入恶性循环。每次输完,他心情都糟糕透顶,却又将希望寄予在下一次上,"我不甘心,我必须赢回来。" https://www.meipian.cn/9fbsdce
8.李宁玉和顾晓梦不得不说的事本来不想再开新帖,但是由于前一篇剧评全是写剧情逻辑的,又看到李宁玉中间的操作的确让人笑到头掉,忍不住,只能开了新坑,自己坑自己的节奏。由于分析贴《风声》时代、势力背景、裘庄布局到龙川之死梳理及逻辑复盘附逻辑图,时间线、两次催眠解析、地狱变可行性(2.12日更新)中已经分析过李顾二人部分片段,此贴不再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3217635/
9.庞麦郎经纪人:公开他的病情是在帮他丨独家对话—新京报白晓认为发布视频意味着两人关系决裂,庞麦郎知道这事不会轻易原谅他,“要是他(从医院)出来以后还愿意来找我,我还会帮忙”,不过,关于庞麦郎未来的事业如何规划,暂不在白晓现在的考虑范围内,对白晓来说,眼前更重要的是把“流量引过来”。 庞麦郎病情曝光之后,庞麦郎家人不愿再和白晓来往,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庞麦https://www.bjnews.com.cn/detail/161703361615505.html
10.对话腾讯总办局外人杨国安:首次复盘腾讯变革全过程(万字长文首发最主要的是 2018 年 8 月员工敬满度的调研结果出来了,显示的结果很糟糕,信心指数,对高管的信任等指标都是很低的。汇报团队提了建议,说总办应该跟员工多做战略方向的沟通。当时我就不同意。我说不是沟通战略方向问题,是我们总办成员对战略方向都没有共识。 https://maimai.cn/article/detail?fid=1564646124&efid=jbgh_NT_H2xbH2H2YUQ5sw
11.结果执行力?为什么企业内部存在大量不做结果的员工? 执行就是有结果的行动,与结果无关只是行动。 ?什么是结果执行力?把目标变成结果的能力就是结果执行力,执行力与结果对应。 ?在企业经常听到员工这么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何对待态度很好,工作却没有成效的员工? http://www.hztbc.com/lesson/info_2607.html
12.就业指导专刊2010年第9期(总第50期)10、销售世界上第一号的产品——不是汽车,而是自己。在你成功地把自己推销给别人之前,你必须百分之百的把自己推销给自己。 11、即使爬到最高的山上,一次也只能脚踏实地地迈一步。 12、积极思考造成积极人生,消极思考造成消极人生。 13、人之所以有一张嘴,而有两只耳朵,原因是听的要比说的多一倍。 https://www.czzy-edu.com/36/38/725/726/content_1174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