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座城市,都有自己的风韵和味道。
都说美食是开启城市烟火气的灵魂。春夏秋冬,晨昏轮转,一种滋味就是一段生活。中华饮食文化源远流长,无边岁月里的炉火明灭,漫漫时光中的炊烟袅袅,最终都化作平凡的三餐四季。
都说美食是追回童年记忆的味觉密码。灶火燃起,香气弥漫,妈妈的手艺早就植入记忆深处,再平凡的食材也能成就未来几年、几十年的惦记。万户千家,味道迥异,但幸福的滋味却何其相似。
都说美食能承载游子思乡的行吟。三餐一宿,岁短日长,故乡是我们抵达世界深处的一个起点,美食是我们回望故乡时最柔软的情愫。家乡味与家乡话一起,愉悦了味蕾,抚慰了身心,风尘恋恋中定格成关于家族人事、故乡山水的特殊记忆。
乌海是一座移民城市。来自五湖四海的各族群众,用他们的智慧和对生活的热爱,在传承和交融中,创造出的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饮食文化,经岁月打磨,成为乌海人特别热爱的一种风味。
这种风味与辽阔的蓝天白云有关,与苍莽的金沙戈壁有关,与潋滟的一湖碧水有关,与壮美的山海沙城有关……它不仅满足人们的口腹之欲,还在无形中承担起了促进人类情感、凝聚社会群体的作用。
如果您也想寻访“乌海风味”,领略这座城市和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普通人的极致情感,不妨跟随记者一起,开启这段“寻味之旅”。
对于北方人来说,饼是我们生活中最常见的主食。它混合着油香、面香,又有着恰到好处的焦香,深受人们喜爱。
在乌海,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不仅为城市建设添砖加瓦,也让各式各样的饼在这里融汇、碰撞,河北的葱油饼,山东的煎饼,河南的鸡蛋灌饼,河套地区的胡油饼,东北的馅饼,新疆的烤馕饼,全国各地的烧饼、鸡蛋饼、蒸饼、油烙饼、酱香饼、千层饼等等,在这里都能寻到。饼,种类繁多,制作时可盐可甜、可荤可素、可煎可烤,咬一口,满是碳水化合物带来的无尽快乐。
一张饼的人间情怀
饼是我们最常见的食物,朴实无华,一口咬下去,便勾起了儿时的味道,远去的记忆令人心旌摇曳。
市民陈聪回忆,他小时候的乌海没有温室大棚,支撑整个冬天的蔬菜就是土豆、酸菜和咸菜,油水少,味道单一,鸡蛋饼算是犒劳自己的美食。那时,校门口不远处常有一辆小吃车,玻璃车厢里搁置着面糊、葱花、鸡蛋,最占地方的当属那个改装后的圆桶炉子。摊主是位瘦小精明的老奶奶,最擅长的就是摊鸡蛋饼,在“炉盖”上刷少许油,浇一勺面糊,刮板在手中顺势滑动,凝固后再加一个鸡蛋,压扁扫匀,撒若干葱花,沿边起饼,只片刻,一张黄澄澄、散发着香味的鸡蛋饼便出炉了。咬一口,蛋饼柔软可口,美味极了。
“老奶奶有单手磕鸡蛋的‘绝技’,我每次都看得目不转睛。每天放学,只要兜里有5角钱,我便会驻足蛋饼摊,渐渐地和老奶奶惯熟起来,每每问起她烙蛋饼的绝活,老奶奶总是笑而不答。”陈聪说。
市民常胜回忆,50年前煤矿工人在井下作业时,饼是抵挡饥饿的唯一食物。那时,职工食堂烤好烙饼、油旋、白焙子后,由一名工人运送到井下,他则有幸成为送饼的一员。每天上午9点,他必须准时赶到大食堂,将烙好的白焙子一摞一摞码进一只用白铁皮做的背筒里,顺着井下巷道,给各掌子面的掘进工送去。从井口到井下车场,一般坡度为17度,有的可达25度,这样陡的坡度,无论下去还是上来都很难行走。
“饼子送到掌子面后,工人都围拢过来。我将饼子分发给大家,每人2个。多数工友自己带水,有极个别的只能干嚼饼子,实在咽不下去,喝一口好心工友递过来的水,只啜饮小口便硬伸着脖子往下咽,那样子让人又好笑又心疼。也有个别工人将发的饼子藏入衣袋,掏出两个杂面馒头或是玉米饼,离开人群,就着水默默啃。”常胜说,“当时供应的粮食中,白面仅占到40%,好多工人宁愿自己少吃一口,也要将纯白面做的饼子或油旋儿留给家里的孩子。”
饼,有着咸、甜、辣、鲜等多种滋味,是家乡的味道,是母亲的爱,是一抹情怀,寄托着人们浓浓的依恋和回忆。
餐桌上多变的主角
葱油饼酥脆咸鲜,手抓饼千层百叠,酱香饼醇香味美,馅饼皮脆馅鲜,烧饼香酥可口……在我市的大街小巷,粥饼屋、卷饼店、餐饮店、小吃摊等处,各式各样的饼应有尽有;在家中,主妇们用面粉搭配各种食材,赋予饼家的味道。
走进海勃湾区黄河东街某蔬菜店,大小不一的春饼饼皮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大的8元1袋,小的5元。店主称,立春之日吃春饼有喜迎春季、祈盼丰收和好运之意。春饼饼皮常常是供不应求,连带着小葱、韭菜、韭黄等鲜蔬销量上涨。
市民田女士认为,春天一定要吃翠绿的、鲜嫩的,青翠的莴苣丝、黄瓜丝少不了,新鲜的青萝卜、胡萝卜也要来两根,满眼五颜六色,才是春的味道。“烙好的薄饼卷鲜蔬小菜或各式热炒,可荤可素,或咸鲜,或香辣,把春天的味道包裹、融合,百家百味。”她说,“顾不上做蒸饼、烙饼也不用急,超市、菜店有现成的饼皮销售。回家炒个菜一卷,一顿有菜有主食的餐饭就解决了。孩子爱吃,大人也省事儿。”
家住海勃湾区蒙西世纪城小区的白洁最喜欢做馅饼、鸡蛋饼和手抓饼。孩子开学后,早饭是最让她费心耗时的一顿饭。为了让孩子吃得营养,饼成了她家餐桌上的主角。周日下午,白洁便忙碌开,和一块面团,一部分擀制成手抓饼,一部分调馅做成馅饼,封膜后全部冷冻。周一至周五的早晨,只需要打杯豆浆、煮几颗鸡蛋,将饼放进锅里烙制,几分钟即可。“有时候,我还会把打豆浆剩下的豆渣保存起来,时不时烙制豆渣饼吃。”她说,“春季干燥,大人、小孩嗓子总不舒服,晚饭熬一锅粥,炒两个菜,烙几张饼,搭配甜面酱、葱丝、黄瓜条一卷,那叫一个香。”
玉米饼是不少人儿时最难下咽的食物,而今再吃玉米饼,不仅仅是忆苦思甜,更因为多吃粗粮有利身体健康。
家住海勃湾区锦绣中华小区的杨女士告诉记者,儿子挑食,开始时她没注意,想着孩子爱吃啥就做啥,可孩子体检后竟然被查出有一些营养不良,医生建议多吃粗粮。“我到粮油店买粗粮时才发现,如今的玉米面、荞面、玉米糁等粗粮的价格要比大米白面贵。有的焖米饭时掺一些,还有不少人建议做粗粮饼。但有些粗粮的口感确实不讨喜,太粗糙,实在吃不下。”杨女士说,她研究了几款口感好、不粗糙,大人小孩都爱吃的粗粮饼。在烙饼的时候加入鸡蛋、牛奶、葱花、燕麦、山药、红薯、红豆、紫薯以及一些调味料,便可以改善口感,如燕麦山药饼、玉米牛奶饼、紫薯红豆饼等。
“我最喜欢面食,对扛饿的饼子更是爱得不得了。早晨起来,豆浆或稀粥配个晨光烧饼,葱花的、加辣的、加蛋的,早餐几块钱就能搞定。中午来个炒饼,酥香的饼丝配着肉丝、豆芽、油菜、圆白菜等,热气腾腾,咸香味美。到了晚上,街边的炸饼子,夹上尖椒、豆皮、鱼丸、香肠,搭配老板秘制的酱料,咬一口,真是美得很呦。”市民王宇笑着说,他曾连着一个多月一日三餐吃饼,让同事们一度以为他经济拮据,有人还提出请他去饭馆撮一顿,改善伙食。
现如今,饼既能当饭又可当菜,既有着主食的饱腹感,又有着菜肴的丰富多变,是人们餐桌上难以忽视的存在。
饼的“花式”做法
葱油饼、煎饼、鸡蛋灌饼、胡油饼、馅饼、烤馕饼、手抓饼、烧饼、鸡蛋饼、蒸饼、油烙饼、酱香饼、千层饼……饼被国人做得花样百出。一勺面粉、两颗鸡蛋、若干葱花、各色蔬菜,便能烹饪各式各样、口味不一的饼。但想要做好一张饼,和面、调馅儿、擀制、按压、火候等环节,都很重要。
面粉可谓美食界的“百变食材”。做饼时,水加多了可以调成面糊,打上鸡蛋,切把葱末摊鸡蛋饼吃,或擦些西葫芦丝、胡萝卜丝烙蔬菜饼;水温高,可以加些盐和芝麻,烙烫面饼;一半凉水和面,一半热水和面,可以做春饼、葱油饼、手抓饼;醒发后的面团能做发面烧饼、馅饼……总而言之,在灵巧主妇的手中没有一块面团能浪费掉。
海勃湾区德顺祥庭小区喜食春饼的郝海霞介绍,一张普通的卷菜单饼也因薄厚、筋道与否分出很多种,如春饼、筋饼、烤鸭饼等等。我们最常见的春饼讲究薄、透、光,既要软和,还要筋道。饼坯可蒸可烙,烹饪方法不同,二者口感不同,味道上也有着些许差别。用高筋面粉或中筋面粉和面都可以,如果用中筋面粉,揉面时可加一小勺盐以增加面团的筋度;水可以选择凉水,也可以一半热水一半凉水,这样和出的面更加筋道;和面时,面粉加水搅拌成絮状,揉成没有干粉的面团,盖保鲜膜醒面30分钟以上;醒好的面团可以不用揉,搓成长条,切成大小均匀的面剂子;剂子团成小球,刷油摆放整齐,盖保鲜膜松弛10分钟左右;将面球按扁,擀成饺子皮大小,饼的中心和边缘厚度一致,每片之间抹油,摞在一起;按照每2张为一组进行擀制。
“烙得薄了就是春饼,厚一些也可以,细细咀嚼,小麦的香气逐渐浓郁。而蒸熟的饼口感细腻柔软,很适合老人和小孩。”她说,鸡蛋加得多,烙出的饼发酥;想要饼不易断裂,也可添入适量的土豆淀粉。
而与饼皮相搭配的菜可荤可素、可冷可热。小葱、韭黄、韭菜、香椿、萝卜、豆芽等食材,再搭配人们喜欢的甜面酱、蒜蓉辣酱或者自制的酱料,一卷一包,即成美味的卷饼。也有不少人喜欢将酸辣土豆丝、鱼香肉丝、京酱肉丝等菜肴用饼卷着一起吃。
随着时代的发展进步,饼的味道和颜值也在不断丰富和提升,不仅成为街头巷尾的一道道美味,更是寄托着人们浓浓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