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云反手提枪,对准刘禅后心刺下。
刘禅眼见最信赖的子龙叔叔也要害他,心中一片绝望,闭目待死。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腰间所佩的雌雄双股剑忽然剧烈抖动,绽出极为刺眼的白芒。
同时赵云身上的青釭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也在剑鞘中砰砰跳动起来,发出嗡然龙吟!
强烈的光芒刺得赵云睁不开眼来:“这,这是什么……”
刘禅久久不见动静,心中奇怪,睁开眼来:“我有头否?”
雌雄双股剑震动越来越剧烈,幻光流离,蓦然传出一阵狂笑声:“赵子龙,还识得爷爷否!”
声音振聋发聩,震得刘禅气血翻涌,鼓膜欲裂,喉尖涌上一股腥甜。
“你……是你!你没死!”赵云似乎认得这个声音,刹那间面色大变。
“想不到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哈哈,欺负这个手无寸铁的小毛孩算什么本事,来来来,老夫来陪你练练!”双剑相互激撞,铮然有声。
青釭剑越发跃动如狂,几次差点冲出剑鞘。赵云一言不发,脸上冷汗涔涔而出,蓦地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刘禅见赵云退去,惊魂稍定,兀自惊愕地盯着突然发出人声的雌雄双股剑:“你,你是谁?”
“哈哈,赵云匹夫,听到我的声音就吓成这样。我若真能出来,何必如此虚张声势?”
刘禅更为困惑,赵云位列五虎上将,论武艺当世几无匹敌。实在想不出有哪个高手竟能让他忌惮若此,仅仅听到声音就仓促离去?
“小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我放出来。”
“这……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封在这剑中?”他心想此人既被父亲封在佩剑里,恐怕不是善类。
“哈哈,我号剑神,不呆在剑里,却要呆在哪里?”
“剑神?哼,吹牛了吧。”刘禅道,“枪剑双神赵子龙,天下谁不知晓?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剑神?”他虽被赵云背叛,但长久积下来的崇敬之心一时难以改变。
“枪剑双神?哈哈哈,看来我被困剑中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人记得我了。枪法我不懂,但这剑神二字,我不让位,谁人敢居!”
忽见另一头小道上尘头大起,数十骑疾驰而来,口呼“刘禅在这里,刘禅在这里!”
刘禅大吃一惊,想不到追兵数量如此之多,刚退了一波,另一波又发现了他。
“傻小子,还不放我出来,等着被他们踏成肉泥吗?”
“这,我……”刘禅心中万分犹豫,一方面叛军越来越近,已不容他考虑,另一方面剑中人身份可疑,既被父皇封于剑内,想必是大奸大恶之徒,岂能为了保命放他出来?
“别想了,两剑互砍,放我出来!”
“可是……”刘禅还在犹豫间,追兵已近在眼前,眉目可辨。
“小子,你担心我是坏人,对吧?可你看看这朝野之间,有几个是好人?”
这话正戳中刘禅心坎,这几日来连番变故,孔明逼宫,赵云谋害……件件事涌上心头,他盯着挥刀跃马向他疾奔而来的叛军,猛地举起雄剑,用力向雌剑斩下。
铿然巨震,双剑齐齐断裂,天地一片白光。
断剑缺口,白芒落处,一道人影缓缓踱出……
只见其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长身而立,俊逸倜傥,比赵云不知道帅到哪里去了。
“你是何人?我们缉拿要犯,快快让开!”
“记住给你们带来死亡的人吧,青釭剑神——夏侯恩!”
“恩”字未落,剑光已起!
那剑光只闪了一闪,便即收回,众叛军仍好端端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这人是个疯——”
夏侯恩收剑回鞘:“罪过,罪过。”
“——子!”
只见数十骑人人由肩至颈,斜斜切开,而众人表情竟来不及改变,仍是一副横眉怒目的凶样,断头缓缓滑落,颈血如泉喷洒。
刘禅瞧得惊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前辈剑法通神,请恕刘禅言语轻视!”
“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坏人吗?”
“岂敢,前辈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前辈为何会被我父皇封在剑中?”
“哈哈,看来你还是不放心。此事要从当年震惊天下的长坂血战说起。”
公元207年九月,长坂坡。
“主母,主母你在哪里?”乱军之中,年轻的赵云单骑往来,寻找着糜夫人和幼主阿斗的下落。
“赵将军,我在这里!”
“主母!太好了,天幸你没事,公子怎么样了?”
“哇——哇——”
阿斗没事,只是我腿受伤了,逃不出去,玄德只有这点骨血,全靠赵将军了。”
“主母莫忧,有子龙在,说什么也要保你们平安出去。”
“咦,这……这是刘备的老婆!大家快上,抓住了可是大功!”忽然曹军一员偏将经过,听到他们说话,立刻指挥手下士兵围了上去。
“是!”
“可恶,被发现了……主母莫忧,待子龙死战开路!”
说罢,赵云挺枪上马,奋力砍倒了冲在最前面的的几名士兵。
然而更多士兵如潮涌上,赵云渐感支绌。
“咳咳,可恶,寡不敌众啊……”赵云左臂中了一刀,终于支撑不住坐倒在地。
“大家一起上!”众军士见赵云倒了,一拥而上。
便在此时,眼前忽然闪起一片白光。
这剑光稍纵即逝,立刻被冲天的血光代替。
“什么!这么快的剑,难道是——”那偏将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去。
“这么多人倚强凌弱,我可看不下去了。”
“夏侯恩,你是曹将军请来的客将,怎么吃里扒外!”
“笑话。我本就是独行天下的游侠,不过看上了曹操的青釭剑,才答应做他一年的部将来交换,可是你们那么多人打一个,我可看不下去啦。”
“哼,你等着,我这就去报知曹丞相——”
“死吧。”
“啊!——”
“你们没事吧?”
“多谢将军伸出援手,请问尊姓大名?”
“我是谁不重要。赵将军还能骑马吗?”
“一点小伤,不碍事。”
“好,我就送佛送到西,帮你们杀一条路出来,你带着这位夫人,跟在后面。”
“杀出去?等,等一下,这可是百万大军……”
“跟紧了。”
一言甫毕,青釭剑寒芒一闪,往曹军冲去。
晏明:“站住,你们是什——”
“唰——”
“呃!”
焦触:“让我来会会你——”
“什……”
曹操在景山顶上,望见一人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大吃一惊。
“军中战将,可留下姓名!”
(……不好,我答应做曹操一年的部将,才换来这把青釭剑,可不能暴露身份。)“我乃常山赵子龙也!”
曹操叹道:“真虎将也……传令各处,不许放冷箭,要抓活的!”
“这里已经是曹军外围,相信赵将军可以自己出去了,我要赶紧回去,以免曹操起疑。”
赵云:“多谢将军,请走好……”
“再见了!”夏侯恩转身的刹那,赵云突然发难!
“嗯?!”夏侯恩耳廓微动,早已察觉,回剑挡去。
这一剑的去路,本可稳稳挡住赵云的枪,谁知剑到中途,却发现即将砍到赵云怀抱的婴孩。
“呃……可恶。”夏侯恩慈悲为怀,不忍伤及婴孩,急急收剑,小腹上已中了赵云一枪。
“赵将军,你为何……”糜夫人大惊问道。
“主母,此人剑法之高,简直通神彻鬼,留他在曹操手下,必将成为主公的心腹大患,不如除去。”
说罢,不待糜夫人再说,提枪刺向夏侯恩,便要将他格毙于当场!
呼哧!长枪贯胸而入。
鲜血四溅。
“吁,总算是为主公除了一大威胁。”
赵云当然没有想到,此时的剑神夏侯恩早已到达人剑相通,神魂与共的境界,可将元神寄居在任何一把名剑内,因此中枪的刹那,夏侯恩潜运内力,将元神从心脏通过手臂导入了青釭剑。
夏侯恩倒地后,赵云拾起了青釭剑。
只见这剑通体湛蓝,寒芒若雪,周围的空气受剑气所激,竟凝成一层薄薄的霜,端的是把好剑。
“好剑,好剑。这剑以后就是我赵子龙的了。”
夏侯恩缩在剑里,寻思:“他若终日带着这剑,难保有一天会发觉我,我得尽快转移到别的剑里,再慢慢找机会魂魄归位。”
“赵将军,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主母,他是曹操的人,对敌人怎能心慈手软?我这也是为大汉江山考虑。相信如果是主公,也会同意我的做法。”
“哼,你不必多说了。回去后我就把此事告诉玄德知道,他若不管,我就让全天下都知道这件事。”
(可恶……妇人之仁,不能让你坏了我军的名声。)“是,主母教训的是。”
“主母,那边有口井,先去歇歇,让阿斗喝口水吧。”
“嗯,也好。”
二人走到井边……
下去吧!”赵云猛地伸出手掌,在毫不设防的糜夫人背后一推,糜夫人趔趄几步,跌入井中。
赵云为防事情败露,推倒土墙掩盖了井口,随后独自抱着阿斗前行。
“子龙,往这边来,追兵我自挡之。”前方当阳桥上传来张飞的呼喊。
“那就拜托翼德了。”
“主母和阿斗呢?”
“阿斗平安无事,主母她不愿拖累我,投井自尽了,可恨我来不及阻止。”
“原来如此。大哥他就在后边,你先去见见他吧。”
“子龙!”
“主公,我把阿斗救回来了。”
赵云把青釭剑背在背后,单膝跪地,将阿斗双手捧上,刘备又惊又喜,伸手接过。
“咦,这种感觉……附近有名剑!”缩在青釭剑内的剑神夏侯恩敏锐地察觉到了剑气,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请看示意图!当下夏侯恩凝神聚意,抱元守一,从青釭剑中钻出来,沿箭头方向经过阿斗、刘备的手臂,钻进雌雄双股剑中。
哪知刘备体弱,被夏侯恩强劲的元神穿过手臂,顿时一阵酥麻,失手将阿斗掉在地上。
“主公!你这是做什么?”
“不,我刚才不小心……”(咦,这可是一个收买人心的好机会,不如将错就错)“哼,为这孺子,几损我一员大将,留他何用!”
“主公,你……”赵云喉咙哽咽,眼里泛起了泪花。
从此,剑神夏侯恩的魂魄一直寄居在雌雄双股剑中,历经沧海桑田,冷看乱世杀伐,直到刘备死去,双股剑传给了刘禅,今日眼见刘禅命在顷刻,终于忍不住出手相助。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夏侯恩讲完当年的往事,叹了口气。
“想不到当阳长坂的真相竟如此惊心动魄。”刘禅听得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唏嘘不已。
此刻两人躲在一个山洞里,刘禅听完那段波澜壮阔的长坂往事,想起怀里的玻璃球,心想:“夏侯前辈见多识广,或许认得。”正要拿出来询问,忽然山洞外一片喧闹声。
“夏侯恩,快出来!”山洞外一人喊道。
“是赵云!他不是被吓走了吗,怎么这么快又来了?”刘禅吃了一惊。
“……别怕。”
“夏侯剑神,想不到你竟然还活着,方才真是吓了我一跳呢。不过你的命……嘿嘿,只怕也快油尽灯枯了吧?”赵云一边喊话,一边指挥大军远远把山洞围住,但也不敢走近。
“什么油尽灯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夏侯剑神不要装傻了。元神没有凭体依附,不出一个时辰就会灰飞烟灭,你的遗体远在长坂坡,雌雄剑又已断毁,不知还能支撑几时?”
“什么!夏侯前辈,他说的是真的吗?”
“…………傻孩子,难道你没发现我越来越模糊了吗?”
“夏侯前辈,你怎么像打了马赛克一样……你振作点!”
“真是可敬可叹,一代剑神,竟为了救一个黄毛小儿牺牲自己。方才我杀刘禅之时,你若沉得住气,只怕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你还活着。将来你找到机会魂归本体,那时便是十个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地太过慈悲。”
“什么!!夏侯前辈,原来你救我的代价是牺牲你自己……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若知道,打死也不会放你出来的……”望着夏侯恩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刘禅的双眼流出了晶莹的泪水。
“傻孩子,人总是要死的,现在他们把外面包围了,只等我一死便要冲进来。你怕不怕?”
“我不怕!”
“好,你过来,我将我的剑法传授给你。”
“我天性蠢笨,连赵云叔叔和星彩妹妹教的剑法都学不会,一时三刻又怎么学得了前辈的高招?”
“哼,学不会不是你笨,是他们的剑法笨。真正高超的剑法需要的不是聪明的脑子,而是一颗善良的心。你可知剑法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我听赵云叔叔说过,是无招胜有招。”
“他的见识也不过如此。无招胜有招,的确是很高的境界——不过还不是最高境界。”
“无招胜有招,终究求的是‘胜’字。有了求胜之心,出剑就难免着露痕迹,虽无剑招,却有心招。求胜之心,就是剑道最大的阻碍。真正的最高境界,不但无剑招,而且无心招。”
“原,原来如此!”刘禅听了这一番话,只觉醍醐灌顶,脑中一片清明。“那真正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呢?”
“无招渡有招。”夏侯恩一字字道。
“…………”刘禅不再说话,此刻唯有沉默能表达他的震惊。
“接下来是剑诀,跟着我念。”
“长了我记不住。”
“只有四句。山不厌高,”
“山不厌高,”
“海不厌深。”
“恩泽天下,”
“——剑渡苍生!”夏侯恩说完最后一句,身形急剧晃动,如烛光摇曳。
“前辈,你怎么样!”
“孩子,你已得我剑法真传。记住,力量越大,你的责任越大……”
说罢一阵咳嗽,从怀里拿出一样物事——
“拿好——”
“前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黄公公也给过我一颗。”
“我……我没力气说了,你可以去问……问……”
“问谁?”
夏侯恩越来越虚弱,说不出话来,勉力支撑着伸出手,在地上画了个月亮。
画完,终于撒手长逝。
“夏侯前辈!你醒醒!”
夏侯恩永远也听不见了,但他已经活在了刘禅心里,成为一道剪影,化作一个传奇。
一代剑神夏侯恩,就这样用自己的生命谱写了一曲忠诚的赞歌。后人有诗曰:“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剑神何处有,牧童遥指夏侯恩。”好诗好诗。
夏侯恩已死,大家冲进去活捉刘禅!”
刘禅收起了泡泡眼,转身盯着为首的赵云,一字字道:“你害死了夏侯前辈。”
“陛下,子龙与你无仇,但你不应忤逆丞相,现下无人能救你了,就请跟我回去。子龙一定在丞相面前求情,请他从轻发落。”
刘禅听若罔闻,仍是喃喃道:“你害死了夏侯前辈。”
“看来陛下情绪有些激动,你们把他捆起来吧。”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恩泽天下,剑渡苍生。恩泽天下,剑渡苍生……”刘禅失魂落魄地喃喃着,缓缓脱下上衣……
“陛下,你干什……”
“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走……”
“什……什么!这种压迫感是……眼睛,眼睛睁不开了……”
刘禅的目光深邃而宁静,古铜色的肌肉映照着洞中的熊熊火光,直如死神。
“为什么,他明明没带剑,身上却涌出排山倒海的剑气……”
不容他细想,刘禅突然跃起,全身化作一道剑光,竟是以身体为剑,直击赵云。
“呃!”赵云惊骇无已,还未反应过来,便即毙命。
众士兵眼见首领自刎,纷纷四散溃逃。刘禅想起夏侯恩遗训,不愿多杀无辜,便不去追,俯身拾起地上的青釭剑。
“……夏侯前辈,我为你报仇了,你安息吧,我刘禅一定继承你的遗志,恩泽天下,剑渡苍生!”
<第四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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