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仙姑恶狠狠地看着那个伙计，问吴老狗：“老八也给我算过，他怎么说的？”
“我不敢说，说了怕你砸了他的铺子。”
“你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去砸。”
“我说了，那你不要去搞他，他也是为我们好。”
“好，我说话算数。”
吴老狗指了指自己的身后：“你能看到我身后是什么吗？”
霍仙姑看了看：“街，狗，人。”
“老八说他能看到人身后的东西，我身后，什么都没有，一团空气，所以我这个人，脑子里就是一团空气，只能想着眼前的一顿饭，蚊子咬了手挠，连换个地方都不会，但你不是。”吴老狗看着霍仙姑的身后，“你身后，是魑魅魍魉，站满了，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霍仙姑看着吴...
霍仙姑看着吴老狗，眼圈就红了，她猛地站起来，咬牙：“齐铁嘴！”说着狂奔而去。吴老狗站起来大喊，“你答应不搞他的！”
但霍仙姑已经跑远，听不见了。
突然想起来梦想季那个花滑小女孩了……
最近有些迷茫
03
假使这是一则杜撰的恐怖故事，那么当晚，注定会成为主角噩梦的起点。然而事实上，虽说躺下的过程战战兢兢，但那一夜我几乎沾枕即眠，睡得万分安稳。
次日一早醒来，神清气爽，什么血手印、烂眼珠，我合理怀疑都是伏案过久、缺氧头晕所导致的幻觉。包括闷油瓶的那番话，脱离了昨晚的紧张情绪，我从头思量，觉得可能并非我以为的意思，或许他只是出于好心，建议我在备考高压期找个伴。
这么一想，我就有点为自己当时对他的糟糕态度感到后悔。要不然，晚饭请他下馆子赔罪？骑车去学校的路上，我暗自考虑。
天空慢慢飘起了小雨。
夏秋之交，南方气象善变，倒没什么稀奇，遗憾的是室...
夏秋之交，南方气象善变，倒没什么稀奇，遗憾的是室外光线随之黯淡了许多，原本明朗的早晨，忽然间阴暗得如同到了傍晚。我的好心情跟着打了折扣，想到上午两堂艰涩的专业课，脑袋提前疼了起来。
当年高考填志愿，家里早商议好了，让我学建筑，偏偏我眼馋三叔整日摆弄古玩，偷报了文博，入学才知道摸文物得先考历史。结果就是：我不仅因为擅改专业挨了二叔一顿板子，还自讨苦吃，三年下来背书背得头昏眼花，偶然去本地博物馆一问，人家都要研究生，于是又苦哈哈地着手考研。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我在心里感慨，冷不丁一道扎眼的红影贴着胳膊肘擦过，斜插进前方。我急忙双脚着地，“吱嘎”一记猛刹，好歹没酿成事故；正气愤地要骂街，却见一片灰蒙蒙的雨雾中，那个穿红雨衣、骑红单车抢道的人，脖子上光秃秃的，似乎没有头。
我悚然一惊，再要细看，他已幽灵般飞掠远去，座下陈旧的深红单车不像油漆本色，而爬满了赭色的铁锈，一路留下污秽的猩红水痕。
除我以外，四周竟无一人察觉异常。难道我看岔了，那人是把雨衣披在了头顶？我在原地呆愣良久，身侧鸣笛与打铃声不断，很快成了交警的重点关照对象。最后我在街边接受了一番严肃的交通安全教育，才终于精神恍惚地骑到学校。
昨晚那种心惊肉跳感隐约又回来了，课上我昏昏沉沉，什么也没听进去。课后和几个同学一道去食堂，喧闹的人声更是吵得我太阳穴那突突地胀痛。
“你们听说了吗？”饭桌上，有人神神秘秘道，“我们生活区隔壁那块工地，之前不是总说有情况？要么脚手架自己散开，要么楼牌号挂不上……最近突然全搞定了，据说专门请人做了法事。”
“做法事？什么年代了，还兴这套？”
“谁知道呢，反正上个月过后那边进度就快多了，但愿我们毕业前能过上没有噪音污染的正常大学生活……”
我头痛得厉害，听着他们闲聊，内心郁闷更甚：上个月，那不恰好是我搬离学校不久？老子亏大发了。不过既然已经和闷油瓶签定了租房合同，我也不可能违约反悔，只好摸摸瘪掉的钱包暗自心疼。
说起来，签合同那天闷油瓶出手挺大方的，是有课题经费，还是在做家教之类的兼职挣外快？倘若是后者，改天得让他帮忙介绍介绍。
“发什么呆呢？”旁边人碰了碰我的胳膊，“你今天脸色不对劲啊。”
我委实提不起精神，含糊道：“没什么，上课听得头晕。”话音刚落，远处的窗外闪过一抹熟悉的鲜红色。
是那件红雨衣？
如果按照实际情况，凭我的视力理应看不清它的样子，可这一刻我就是认定了这点。而且无法解释为什么，它对我产生了近乎魔魅的吸引力，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反复催促着我。
意识操纵了我的肢体，在周围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我猛然起身，不慎掀起了托盘边缘。里面的碗碟相互撞击，溢出的汤汁全洒在了我的衣服上，而我浑然不觉。
“吴邪？”同学奇怪地喊我。我动了动嘴唇道“有事”，随后便迈步追了出去——事后想来，和中邪没什么两样。
室外飘着细密的雨丝，我顾不上打伞，神经质地四下张望，眼神紧紧搜寻那道影子，发现它消失在了综合楼的拐角处。我立即朝那边飞奔。它敏捷得不可思议，犹如一粒狡猾的鱼饵，一次又一次在前方引诱着我。
而我终究成了被铁钩钓出水面的鱼，一口气不知追了多久，因为缺氧不得不停下来急促地喘息，腿脚阵阵发麻。肺部的疼痛使我的头脑稍稍恢复了冷静，此时沿途的景象已非常荒凉：校史馆一带，素来人迹罕至。
那个穿红雨衣的人呢？我举目望去，到处不见他的踪迹，直到一大颗雨滴砸在我头顶，我下意识抬起头，发现满面阴霾的天空下，一件红色的旧雨衣高高悬挂在校史馆天台的围栏上，孤零零淌着雨水，周遭并无人影。
我惊愕地仰望着它。蓦地空中掀起一道邪风，它铺张开向下坠落，大面积的血红色遮蔽了我的视线。其间，我听见了呼啸的风声。
一股强大的力道死死勾住我的后衣领。伴随一声刺耳的巨响，我的后背遭受重击，脖子被领口卡住，求生的本能促使我剧烈挣扎了起来。
“别动。”耳畔传来短促的两个字。
我一听，当即停止所有动作——这居然是我室友闷油瓶的声音！他怎么在这里？
我愣了足足十秒，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靠在对方怀里——敢情刚刚后背撞击的坚实物体，是闷油瓶的胸膛。我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转头瞥见脚边不到半米的水泥路面上，掉落着一大块弯曲变形的金属楼牌。
这儿的楼牌号也挂不住吗？不对，那件红雨衣去哪了？
非同寻常的响声惊动了校史馆保卫处，他们快步赶过来，我迟钝的大脑总算梳理出了事情经过：闷油瓶救了我一命。之后保卫处人员询问我们具体情况，我想要回答，但或许由于受了惊吓，思维雪花片似的七零八落，难以拼凑，半晌支吾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在有闷油瓶代我一一应对处理。
所幸无人伤亡，后勤部门的人随即赶到检修，闷油瓶领我离开了现场。我有点茫然地跟着他，脑内几番眩晕，走着走着，自行停下脚步发呆。他回头看向我，渐渐皱起眉头。
那张安静的脸上难得出现了表情，显得格外生动。我一会儿心想：该对他道谢吧；一会儿想：这闷油瓶的眉毛还挺好看的。猝不及防印堂一凉，闷油瓶两根修长的手指点在我的前额，冷冰冰的触感宛若一滴净水，瞬间洗濯了我泥泞不堪的意识。
我如梦初醒般一个激灵，喊道：“小哥？”左右看看，发觉自己所在的位置是物理实验楼大厅，面前的闷油瓶胳膊上搭着一件白大褂——听说学校实验室有规定，白大褂不能穿离实验楼，那他刚才是不是违纪了？还有，我怎么现在才注意到他的穿着？
其实不止闷油瓶的穿着，我整个人对外界的感知与思考都处于异常迟缓的状态，有如精神被抽走了一部分。我能感觉到，当下的“我”，少了一点什么。
“少了一魄。”闷油瓶仿佛看穿了我心底的想法，沉声道。
“啊？”可我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只得用一种自己都觉得傻逼的语气问道，舌头还直打结，“什么、什么破了？”
幸亏闷油瓶没有嘲笑我，只是摇了摇头。
“跟我来。”他说。
tbc
===
趁着中元节，更一下这篇
[图片]
【闲聊】我的室友好像是个画手大佬
#0楼主
我最近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要在外地呆几个月，就临时找了个短租房，今天刚住进去。路过室友的房间，看到他桌面上似乎放着一块数位屏，好像挺专业的样子。
#1
楼主争取和室友搞好关系，白嫖看本指日可待。
#2
还有这种好事？
#3
打探打探他马甲呗，说不定是业界大佬呢。
#4
有一说一，用数位屏的不一定是画手，工业设计也需要。我成天拿这玩意画车，四个轱辘还不会变形的那种[图片...
#5
不管是不是画手，总归是个有钱大佬，我听说这东西很贵？
#6
楼上不懂了吧，新帝便宜的款四千就能拿下，国产的价格更低。业余拿来玩玩都无所谓。
#7楼主
总算把行李搬完了，累死我了。幸好室友出来帮了我一把。他看着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力气还挺大。
#8
#9楼主
我刚搬进来，跟他一点也不熟，上来就窥视人家房间不太礼貌，我就是从他门口路过的时候瞟到了一眼。
他头发多着呢，刘海都快遮到眼睛了，不用替他担心。
#10楼主
唉，感觉这人不是很好相处，我跟他搭话都爱理不理的。我要是他，来了新室友，怎么着也得带着他在附近转转啊。
以后估计就一人宅一屋，井水不犯河水了。反正我住不了几个月就能回家了，也不用特地跟他打关系，只要他生活习惯正常，不在大半夜起来蹦迪就行。
我找房子的时候，对室友要求就这么点：男的，活的。他这人不吵不闹，屋子也整洁，我觉得已经挺好了。
#11
是这个道理，知足常乐。我当年的室友就特别不讲卫生，外卖盒堆了一阳台。我没过两个月就搬走了。实在受不了。
#12
楼主打听他职业了吗？就算问不出马甲，工作总要问问，起码得确认这是个正经人。
#13
#14楼主
我提议晚饭一起出去吃，他答应了。一直是我在硬着头皮找话题，太尴尬了，他多回答几个字能怎么样啊？？
我要给他起个外号叫闷油瓶，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闷的人。不是我咒他，就他这性格，要是能找到女朋友，我以后就随他姓。
#15
#16楼主
是职业画师，但是没问出来马甲。可以理解，我写小说的网名轻易也不告诉别人。
#17楼主
你还别说，他颜值挺高的，满分十分的话，我给九。
#18
楼主在终点写？该不会是哪个大神作家吧？
#19
哦豁，男的对男的还能评价这么高？
#20
感觉楼主觉醒了奇怪的基佬属性。
#21
你和你室友还挺配，一个写一个画，以后出书都能自产自销插图了。
#22楼主
我，纯直男，铁直铁直的，不信去查我发帖记录。正因为我是直男，所以礼节性打个九分。我要是gay的话，就打十一分了。
#23楼主
我要是把写书当职业，应该也能养活自己。但是我家里很传统，一定要我找个正经工作，觉得哪怕当保安看仓库也比不务正业强。
虽然我也没感觉现在的工作正经到哪去。凑合讨生活呗。
#24
可惜了，又一个理想败给现实的例子。
#25
老一辈人的观念真得改改了，写网文要是能写出成绩，年入千万不是梦，不比给人打工强？
#26
楼上也不能只盯着金字塔尖的人，绝大多数跟风的都成了炮灰，一天辛辛苦苦写几万字，连约都签不上。火起来不仅要勤奋，还要运气的。而且也不能指望靠写书吃一辈子。
#27楼主
写文这一行不好混，业余玩玩没事，当职业真得慎重考虑。
闷油瓶在画画了，屏幕被他挡着，看不太清，好像是一个挺牛逼的场景。我好想过去看看他在画啥。
#28
游戏cg？
#29
上啊楼主，看看画有什么大不了的。
#30
楼主第一天搬进来，矜持点没毛病。要进你室友房间还是找个借口比较好。
#31
比如你告诉室友，他长得像你前女友的前男友。
#32
比如看见一只哥斯拉跑进他屋里了。
#33楼主
算了算了，来日方长，我还是等和他熟悉一些再好奇吧。总之这应该是个大佬没错了。
#34
要是画游戏原画的，那确实厉害，楼主把握好抱大腿的机会。
#35
我哥们就是个画手，接不了大商单，但一张稿也是四位数起步。我跟他py交易了不少我老婆的图，起码省了万把块钱，爽的一批。
#36楼主
我发现闷油瓶好像还是个花臂大哥……我去客厅倒水喝的时候，刚巧碰到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穿着T恤，领口附近好像有刺青的痕迹，惊了。
更奇怪的是，我之前怎么一直没发现？纹身还能时有时无的吗？
#37
纹身贴呗，有啥大惊小怪的。
#38
搞艺术的，弄个纹身是正常操作，坐下。
#39楼主
也不算是大惊小怪……主要是他气质蛮清冷的，没想到还挺叛逆，反差感有点强。
#40
#41
给楼上递桃子。
#42
长得帅的男画师，我怎么一个都想不起来。楼主要是没夸张，按理说这么好的条件，不拿来爆照炒作都浪费吧。
#43
不是说室友性格闷么，不喜欢抛头露面很正常。业务水平过关的话，也用不着在别的方面炒作。
#44
我等着楼主以后说：我和室友在一起了。
#45
哈哈哈哈哈哈楼主都说了自己是铁直男。
#46
#47楼主
严谨点，是合租，不是同居。闷油瓶今天一整天跟我说的话，绝对不超过一百个字。吃完饭回来以后，我俩就各回各屋，一晚上只打了两个照面。等我安顿完自己，马上要开始忙工作了，和闷油瓶的交集就更少了。
你们根本用不着多想，不可能。
#48
我要把flag打在公屏上。
#49
#50
成了的也未必会上来汇报，闷声发大财不好嘛。
#51
我看难，现在这局势遍地飘零，就算俩基佬真贴上了，大几率是有情人终成姐妹，最后还是只能打出GG。楼主还是直着吧。
#52楼主
闷油瓶熄灯睡了，我的妈，这才十一点啊？他们画画的人这么养生的吗？？
#53
带学生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54
社会人的夜生活还没开始。
#55
你室友得到了头发，却失去了夜生活，这真的值得？
#56
——我摸着楼上的光头发出灵魂诘问。
#57楼主
我今天也得早点睡，搬家太累了。头发还是挺重要的，我想象了一下，闷油瓶如果是个秃子，颜值起码打对折。
#58
打对折还有4.5呢，不错了。
#59
……
#73楼主
我好像渐渐开始习惯和闷油瓶相处了。他也不是那么不好打交道的人，虽然话少了点，不过挺有眼力见儿的。我想煮个小火锅，一个人吃不了太多东西，就试着找他一起，结果还挺顺利。
#74
你们两个都会做饭吗？
#75
贤惠的帅哥画手，i了。
#76楼主
都会的。工作日我三餐都在外面吃。周末我可能会做个饭，要是懒得做就点外卖。他应该自己做饭比较多吧，冰箱里好像每天都囤着点菜。
#77
居然不是靠外卖度日的死宅。
#78楼主
但是，我感觉他给自己安排的伙食特别单一，来来回回就那几种常见蔬菜。倒是不至于营养不良，可他吃不腻吗？
就比如说昨天，我点了炸鸡外卖，一屋子都是香味。与此同时，他在厨房默默地炖白菜。我看着都于心不忍了，想分给他点吧，他又不肯要，只能硬往他嘴里塞了两块。
我觉得我可能每周都要和他一起煮个小火锅了。要么下班回来给他带点不太常吃的菜？
#79
楼主：奇怪的妈妈粉属性增加了。
#80
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
#81
想要抓住男人的胃，是沦陷的前兆。
室友危
#82
楼主已经进化到了能给室友投食的关系，进展真快。孩子的名起好了没？
#83
我还以为这帖的重点是画手而不是室友？所以这么多天过去了，楼主还是不知道他马甲吗？
#84
楼上+1，我进来是想看画的，不想看两个男人的同居日记。走了走了。
#85
就要男妈妈就要男妈妈就要男妈妈。楼主别管上面几层，继续，我喜欢。
#86
还不是因为你室友长得好看，要是个两百斤秃头死肥宅，我就不信你还能这么上心。
#87楼主
我这人就是心软，爱多管闲事，对他真没别的意思。
我以前的大学室友有一阵子沉迷游戏，足不出户，我怕他饿死，连着给他带了一个月的饭。不夸张，他真有两百斤，我向来一视同仁。
好歹是朝夕共处的人，稍微关心一下没毛病吧。
#88楼主
#89
楼主真是感动中国好室友。你要是女的，我就考虑娶了。
#90
还有这种纹身？没见识过，听上去挺好玩的。
#91
你室友最近在画啥？你拍一张发上来呗，让万能的你坛老哥鉴定一下是哪个画手。
#92
有名的画手一张商稿五位数起步，还能沦落到天天吃白菜？我估计还是小透明的可能性大。劝你还是慎重解码吧，留点面子，不然暴躁老哥可能给你刷一排“就这？”
#93楼主
闷油瓶真不穷，用的电脑一套下来估计一万五不止。他这人就好像没啥欲望一样，吃什么都能凑合，也没看见他有啥爱好。或许健身能算？他每天都出去跑步。我有的时候心血来潮跟他一起跑，我每次都累出一身汗，他连大气都不喘。幸好他还有点良心，中间知道停下来等等我。
也怪我太久没锻炼了，体能下降得厉害。有空得去办个健身卡，不然和他比起来实在有点丢脸。尤其是一路上总有小姑娘瞅他，我跟在他旁边，也不能太拉胯。
#94
贤惠猛男帅哥画手，i了i了。
#95楼主
闷油瓶最近都在画大场景，神殿教堂之类的，看上去很唬人那种。都是商稿，我不能提前泄露，总之很牛逼就对了，放大看有一亿个细节。
#96楼主
我现在可以进闷油瓶房间围观他画画了，早知道他会答应，我就再早点提出来了，亏大了。
感觉他什么时候心态都挺平和，几乎没卡瓶颈的时候，思路非常清晰。看着他画画，好像整个人都能平静下来。
#97
你和室友关系真是突飞猛进，一开始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呢？
#98
楼主挺会吊胃口，说的我也挺想看。反正最后别告诉我这帖子是画手本人来自炒就行。
#99楼主
正好马车刚发售，我就拉着他联机了一下午。我没想到他上手会那么快，我输得一塌糊涂。最后只赢了一盘，我怀疑可能还是因为他放水了。
好可恶啊，我要取消这周末的小火锅。
#100
我酸了，我的卡带还在路上。
#101
恭喜羊肉卷逃过一劫。
#102
鹌鹑蛋保护协会发来贺电。
#103
我倒是已经拿到了，但还没找到人跟我一起玩，难受了。
#104
#105
103楼别听楼上的，他就是想坑你，白嫖像话吗？老哥看看我，我愿意拿脸盆换。
#106
楼上这一看都不靠谱，103哥听我的，我出五十包邮。
#131楼主
卧槽，我知道闷油瓶的马甲了……
卧槽卧槽卧槽
#132
谁？快说！
#133
楼主人呢？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
#134
看样子楼主因为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已经被暗鲨了。都散了吧。
#135楼主
我想到他可能很厉害，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136
！！！！！！
#137
楼主捡到宝了，那组图我看了，真的强。
#138楼主
把他和马甲对上以后，我觉得一点都不违和，他微博上除了商稿，别的什么都不发，给人的感觉特别高冷。而且他画风也一直都是厚重恢弘，但是缺少温度的感觉。
#139楼主
最关键的是，我发现。
我老婆的画师，就是他…………
#140
#141
帮贴一下A厂那条微博。[链接.com]
#142
#143
那么问题来了，楼主的老婆是枪神、莉莉丝、K.K.还是谁？
#144
Kylin，永远滴神。我愿尊称他一声
爹！！！
爹什么时候能发点莉莉丝的摸鱼图，只有立绘真的不够看。
#145
楼主和室友打好关系果然是高瞻远瞩，搞定了岳父，老婆还会跑吗？
#146
我有个朋友生命垂危，临终前想看到枪神的泳装皮，求求楼主传达一下他的遗愿，晚了就来不及了！
#147
楼上在想桃子，kylin什么时候画过泳装，他画的角色不都裹得特严实么？
说实话我也想看，楼主加油让他gkd。
#148
绝了，这尼玛就很离谱。
#149楼主
我，刚刚鼓起勇气跟他说，我很喜欢他画的某角色。
然后他没搭理我，直接回屋了。
啊？这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啊？我真没说奇怪的话，夸他画得好还有错吗？
#150
可能是这样的，他以为你馋他本人，结果你馋的是他女儿。
#151
楼上说的有道理，建议楼主不要说很喜欢他画的某角色，直接说你喜欢他，看看他什么反应。
#152
别了吧，你们瞎出馊主意，再给kylin吓跑了，楼主就要永远失去他亲爱的老岳父了。
#153
Kylin是不是不想你扒他马甲？不过他又不是画簧图的，三次元也太谨小慎微了吧。我要是有他一半厉害，我恨不得一天开十帖吹水。
#154
严谨点，不是老岳父，是贤惠纹身猛男帅哥高玩岳父。
#155
噫，恐怖如斯。
#156
我来认真地提个建议，和室友闹别扭不要紧，可以邀请他一起玩胡闹厨房，这个是巩固友谊必备小游戏，能帮你们迅速修复关系，举案齐眉，如胶似漆。
#157
在这个道德沦丧人心不古的时代，像楼上这样的老实人不多了。楼主听他的没错。
#158楼主
分手厨房我们玩过啊，全三星通关了。dlc确实有点难，打了好几遍才过。
跟他玩游戏有个好处，他这人绝对不会和你吵架，你有脾气也发不出来。和闷油瓶相处久了，实乃修身养性。
#159
打扰了，这边的建议是两位原地结婚。
#160楼主
没什么大事，和他一起跑了个步，正常了。也不知道他刚才在闹什么别扭，可能不习惯被当面夸吧。这么厉害的大佬，应该多点自信才行，不然让我们这种普通人怎么活？
#161楼主
回来的路上，发现附近的连锁健身房在搞短期卡的促销。我有点心动，想问问闷油瓶有没有兴趣一起。
……然后他淡定地掏出了这家的白金会员卡。
尼玛。
#162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63
室友的基佬属性增加了，楼主一个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164楼主
所以，过去他晚上出门，不一定是为了跑步，有的时候是去健身房举铁。我死乞白赖要跟他一起锻炼，他考虑到我没办卡，才只跑步的。
我真是谢谢他……
#165
如此健康养生的画师，闻所未闻，我愿称之为最强。
#166
楼主什么时候能发张kylin的照片看看？你光说他帅不行，我不信。
#167
他长什么样我不关心，我只关心莉莉丝究竟还能不能出皮肤，楼主可以帮忙问问吗？
#168楼主
照片不用想了，保护隐私。有皮肤，他两个月前就画完了，公司压着不出，他交了稿之后就管不着了。
#169
岳父太强了！！！
#170
#171楼主
今天和闷油瓶去了健身房。
他有腹肌……
我在更衣室里看到了，穿着衣服不太能看出来，脱了衣服就很明显。算不上健硕，比较匀称，反正感觉就是恰到好处吧。
#172
这算什么，我也有腹肌，虽然就一块。
#173楼主
在健身房运动量比平常跑步要大，我发现他的纹身出现了一点，但是很淡，几乎注意不到。我问了一下原理，他说这是特殊的染料，遇热才会出现，泡热水澡效果比较明显，或者剧烈运动让体温升高也可以。
……我想问什么样的才算剧烈运动？我都快累垮了，他纹身才出来那么一点点？？
我受到了打击。
#174
那当然是大宝剑啊。
#175
必然是某项在床上打架的运动。
#176
这楼走向突然哲♂学了起来。
#177楼主
咳，那还是算了，虽然我真的很想看看他纹身的完全态是什么样子。
#178楼主
我惊了，他还会按摩，不愧是有健身房白金会员卡的男人，运动恢复方面就是熟练。
有爽到。
#179
结果还真的大宝剑了？
#180
太羡慕你了。我女朋友嫌我太宅，逼着我去健身房。回来以后还得干家务，累得我快散架了，她也不来给我按摩按摩。气的我跟她大吵了一架。
#211楼主
我问闷油瓶，能不能画一张我老婆的图，他答应了。但是交换条件是要我给他做模特。他说自己不会画男人，需要练习一下。
陪他耗了半天，站一张，坐一张，靠着墙一张，虽然他画得就算是挺快了，但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确实累。
不过有一说一，他把我画的挺帅，我现在有点飘。大佬说自己画不好，果然是放屁。
#212
#213
我也想给kylin当模特，被帅哥一直盯着也太爽了吧。算惹，我先放个鸡笼在这里。
#214楼主
别误会，我全程穿着睡衣裤衩，没任何看头。被他观察来打量去，一开始确实不太自在，不过习惯了也就好了。
关键在于，你不能盯着他的眼睛，你要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方面。他的眼睛颜色很黑，很深邃，我一个直男盯久了都觉得要陷进去。
不能发照片，我不好形容，总之你们见到他本人就懂了，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215
老哥，你这样总是强调自己是直男，会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216
楼主，你对他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一路看下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217
因为哪里都怪怪的。
#218楼主
随便你们怎么想吧，反正我俩关系正直得不得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这边的工作挺顺利的，我再过一个多月就要搬回家了，跟闷油瓶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219楼主
闷油瓶这两天一直关着房门。他说是为了不让我提前看他给我画的图。
为什么不能看到过程呢，为什么要关着门呢，该不会是……
#220
如果kylin从此转型为本子画师，那楼主真的功德无量。
#221
#222
我在线做法，希望楼主和我的老婆是同一个。
#223
兄弟，限定主题了吗？快告诉我是JK还是旗袍还是泳装？
#224楼主
啊，没设条件。因为kylin平常只画商稿，从来都不发摸鱼图，我觉得有小灶吃就不错了，不能要求太多。我相信亲爹肯定不会亏待自己女儿。
#259楼主
闷油瓶刚刚把我点的画发给我了……
#260
图呢图呢图呢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
#261楼主
你们谁能帮我找找，我老婆枪神在哪呢？？
[图片.jpg]
#262
啊？我瞎了？这张图里有人？
#263
楼主是不是传错图了，或者kylin给你发错了？他图库里肯定一堆这种场景cg。
#264
右下角，进雪山那条小路，放大看，有个人影。
#265
草，好像还真有，老哥眼睛够毒。
#266
就这？就这？就这？就这？
我期待了好几天，就一个黑点？我那么大一个老婆呢？？
#267
发错了吧，楼主你再问问他？
#268
不对，应该没错，你们看半山腰有个岩洞，放大看，洞壁上那个图案不就是枪神的图腾吗？所以主题没错。
#269
他大费周章画了这么一幅背景图是几个意思，完成度这么高，好看是好看，可是最重要的角色压根没画啊。
#270
#271楼主
我……
算了。
画这么一张图也怪不容易的，我就当这是角色印象插画了……
#272楼主
我放弃了，我以后不要他给我画画了。强扭的瓜不甜。
#273
岳父不想把女儿嫁给楼主，我可以理解。
等着我飞黄腾达之后，一定带着大别野去提亲，让岳父等等我。
#274
没有说kylin不好的意思，但是我真羡慕别的角色的爹妈，微博上还能时不时放点摸鱼图。他对角色可真是莫得感情啊。
#275楼主
这周末我有事要回家一趟。我家是旅游城市，这个季节风景特别好，我问闷油瓶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散散心采采风之类的，他答应了。我自己有一个小公寓，正好住得下。
#276
散心×采风×蜜月√见家长√
#277楼主
就一临时室友，见什么家长啊，我就打算领着他逛逛景区。
他把平板带上了，看样子要去现场画画。我寻思我到时候负责带零食和桌布，在一边看他画就行了。
#289
Kylin微博发新图了，楼主家在杭州吧？湖岸和雷峰塔挺明显的。
#290
看到了，我感觉这组图和他平常的风格不太一样。
#291楼主
对，在杭州。带闷油瓶吃了顿杭州菜，他似乎不太喜欢。他老家是北方的，可能吃不太惯。
我懒得自己做饭，领他回我家蹭饭了。他一开始没答应，被我好说歹说劝过来了。他还挺会来事，主动去厨房帮忙，弄得我自惭形秽。
我甚至感觉我领回来的不是室友，是女朋友。我爹妈看样子还挺喜欢他的。
#292楼主
肯定不一样呀。他以前发的都是商稿，很精细的那种。最近画的图就是拿平板涂鸦个大概，完成度差太多了。
#293
自信点，去掉“甚至感觉”，都见家长了还不是女朋友？
#294
当然不是。
#295
不是说完成度，就是，你没感觉他暖色调用的比以前多了吗？楼主之前也评价过kylin画里没什么温度，但是这组图明显有了，是那种春光和煦的暖融融的氛围。
#296
我去看了，好像真是楼上说的这样。依我看，一个男人突然改变风格，不是失恋了，就是恋爱了。
#297
显然是后者。
#298楼主
这两天杭州一直是晴天，不信你们自己查天气预报。现在西湖边上草长莺飞，风和日丽，想按照他平时的风格画出废土感都难。
#299
我这回真信了楼主是个直男。
#300
惨kylin惨
#301
楼主，有什么推荐的餐厅吗？正好我下周要跟女朋友去杭州玩一趟，谢了。
#302
我觉得吧，你让楼主推荐适合情侣的餐厅，不如打开百度。
#303楼主
情侣怎么啦，和单身狗吃的饭还能有区别？301楼可以点我头像，我主页里有一篇杭州旅游攻略。
#304楼主
#305
意思就是，楼主马上就不和kylin做室友了？
#306
唉，怪可惜的，我觉得你俩还挺合拍。
#307楼主
没办法，好聚好散呗，他又不是我老婆，也不可能一辈子跟他一起住。
不是我自夸，我人缘一直挺好的，和历届室友混得都不错。乍一分开确实舍不得，但是每个人总得走上自己的生活轨迹吧。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330楼主
晚上要去吃个收工宴。地方选的不错，听说挺好吃的。不过我不太喜欢应酬。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和闷油瓶一起涮小火锅。
昨天给他买了一块牛腱子，希望他自己在家也能吃好喝好吧，不然只有我在外头胡吃海喝，怪不好意思的。
#331
楼主也太体贴了，想娶。
#332
楼上醒醒，楼主就算不是直的，也轮不到你。
#333
想知道楼主在哪吃啊？要是好吃可以推荐一下。
#334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是他室友，又不是他妈，你在外头吃什么不都是自由么。
#335
#336楼主
#337
查了一下，楼主这个项目很阔绰啊，这地方人均五百起步。
#338
吃不起，告辞。
#339
打扰了。我缓缓拿起我心爱的泡面叉。
#340
#341
酒肉穿肠过，和生活必需品能相提并论吗？
#353楼主
这都十二点多了，闷油瓶还没睡不应该啊。他每天都早睡早起生活规律得像个老大爷似的。他在叫我，我待会再说我回来了。害他睡晚了，，实在不好意思。他架着我进了屋然后把我放在船上。他好像盯着我看了很久就像我给他当模特的那天一样，我心想我长得很奇怪吗难道是脸上站什么东西了？果然猜的没错，他摸了摸我的脸，我问小哥我脸上有饭粒吗？他帮我抹掉了然后他出了房间把门也关上了。
我不喜欢应酬尤其不想来吃这顿饭，之后我就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了，我不想跟他分开。他和我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最开始我觉得这个人特别莫名其妙跟他说话都爱答不理的。但是后面我就渐渐觉得这个人还想。他是真的很厉害，我想我永远都没办法想他看齐，但是我不想离开他，我还没来得及更了解他一点。他从来不说自己喜欢吃什么但我发现他似乎有点喜欢吃蘑菇，所以我上周买了金针菇袖珍菇海鲜菇，下周末还可以买杏鲍菇。
#354楼主
如果还有下个周末的话
#355
#356
真喝大了吧，楼主快醒醒，你底裤都抖没了。
#357
我靠，劲爆发言啊。
#358
酒后吐真言，这算是出柜了？我就说楼主总强调自己直男，肯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359
神他妈脸上有饭粒，我怀疑室友是想亲你，结果被你突破天际的直男度吓跑了。
#360
#361
但凡多吃两颗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啊。
#362
大概是烧鹅没吃饱。
#363
楼主明天醒过来可能要疯了，我先礼节性同情一秒。
#364
直接提出来想包养他继续合租呗，职业画手在哪都能画，楼主让他搬到自己在杭州的公寓里，岂不是美滋滋。
#365
跟我们叭叭叭的有啥用，你就应该直接跟室友摊牌，最好趁着酒劲一鼓作气办了他，啥事不就都妥了。
#366
体力定胜负的话，我觉得楼主是0，他被办还差不多。
室友是个真君子，楼主都喝这么迷糊了，还能贤者下去。我该夸他像个男人，还是不像个男人呢？
#367
属性这事还真不好说，肌肉猛男是0号的一大把。
不过我觉得楼主是0这一点毋庸置疑。
#368
我就好奇了，如果kylin真是想趁火打劫占楼主便宜，他听到楼主说我脸上是不是有饭粒，内心作何感想哈哈哈哈哈哈。
楼主捡到宝了，kylin捡到鬼了。
#369
#395楼主
我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396楼主
你们什么都没看见！我喝大了胡说八道，千万别当真！！！
#397
楼主终于睡醒啦？宿醉得有点厉害啊，这都快大中午了。
#398
来不及了小伙汁，接受现实吧。你是个基佬，你喜欢上你室友了。
#399
楼主你屁股痛吗？身上有没有不对劲的感觉？
#400楼主
我现在就是头疼，连带着眼仁也疼。
闷油瓶刚才过来看我了，看见我醒了，就去厨房给我熬粥了。
我还在床上躺尸。
#401楼主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希望我昨晚没对他说什么奇怪的话，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402楼主
我得冷静一下，我到现在还晕乎乎的，千万不能再干出什么蠢事了。
#403
不是吧？楼主昨晚说过的话，居然现在就忘啦？！你喝大的时候开了个直播，楼里老哥都看见了。
你室友深情地望着你，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笑着回答说：因为我们是偷摸大鸡啊。
#404
在现场，我是房门，我作证楼上说的都是真的。妈的，你室友手劲真大，疼死老子了。
#405
好了你们就别吓唬楼主了，瞅这样都快崩溃了。现在不是犯晕的时候，楼主好好捋一捋自己的真实想法，你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室友了吗？
#406楼主
我不知道……我真的……长到这么大我也没喜欢过什么人，我不知道是想跟他一直做好哥们，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他专注地看着我的时候，我会心跳加速，我觉得这确实有点不正常。但我对他没产生过那方面的冲动，也没有梦到过他。我就是觉得和他待在一块儿的时候，很安心很舒服。这算是喜欢吗？
#407
跟我唱，如果这都不算爱。
#408
认命吧，你就是弯了。趁着还没搬出去，赶紧把室友拿下，是男人就大胆a上去。
#409
我服了，楼主也太迟钝了，都这份上了，还不能承认你就是喜欢人家？而且我敢打包票，你室友也喜欢你。
#410
身体是最诚实的，你要是实在绕不过来弯，你就这么想，假设你室友昨晚亲了你，你会推开他吗？你觉得恶心吗？如果他想跟你上床，你会配合吗？
要是还不知道答案，你就立马把他按在墙上亲一顿，看看你俩能接受到什么程度。大不了就假装你酒还没醒透，把锅都扣给撒酒疯。
#411楼主
让我再想想吧。谢谢你们的提醒。
#412
一分钟过去了，楼主想开了吗？
#413
两分钟过去了，楼主想开了吗？
#425
我怀疑楼主那边的位面被使用了砸瓦鲁多。
#426
半小时过去了，楼主想开了吗？
#427楼主
好像想开了。
我应该是真的喜欢他。
#428
楼主的反射弧可以绕地球四圈。
#429
直接跟他告白吧，破罐子破摔，反正你也马上就要搬走了，成功最好，失败大不了从此江湖不见，连尴尬都免了。
#430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兄弟，奥利给！
#431
老哥，祝你好运。
#432
楼主呢？怎么样了，a上去了吗？
#433
大概是听了上面那个老哥的意见，正在和室友摔♂跤呢，顾不上汇报。
#434
《好想急死你》要是翻拍，楼主和室友可以领衔主演了。我都快急死了。
#435楼主
那个，刚才发生了一些事情，总而言之，说开了。我们在一起了。
我到现在还感觉像做梦一样。
#436
啪啪啪啪啪啪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437
#438
Ohhhhhhhhhhh
#439
别怂就是干，推倒他！
只要不停下脚步，前方的道路就会不断延伸。
#440楼主
我想跟他商量一下以后的安排。他说他住在哪里都没关系，他跟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联系，唯一的联系就是我了。
啊？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平时就闷闷的很自闭的样子，不会有什么心理疾病吧，要不要带他去做自杀干预啊？？
不要吧我才刚脱单我不想丧偶……
#441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442
楼上笑这么大声干什么，吵到我眼睛了！
#443
傻楼主，这是告白，你是装听不懂还是真听不懂啊？
#444
室友：我恨你是块木头。
#445
帮楼主缩句：你是他在世界上的唯一。
你小学语文老师要提刀来鲨人了。
#446
在？为什么骗狗进来杀？
#447
就楼主这个捉急的理解能力，真的当过写手吗？写的是大悲咒？
#448楼主
啊，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了……头一次谈恋爱没经验，各位多包涵。
谈妥了，以后他会跟我回杭州一起住。我好开心啊，我觉得这是我活了二十多年最开心的时刻。
谢谢楼里的老哥们一直帮我分析，我好像确实在感情方面缺根筋……
总之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449
#450
在一起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得看你俩生♂活和不和谐呢，建议你尽快试试，不配套的话还能及时止损。
#451
听我一句劝，别冲动！别冲动！先别急着上床！男男很危险的，你带着室友先去体个检吧，对你俩都有好处。记得戴套，楼主这傻了吧唧的样儿太不让人省心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452楼主
感谢提醒，我有分寸的。我们刚确定下来关系，也不急着那什么，会等安顿下来再说。
这几天主要得忙活搬家的事，要把我们的东西逐渐寄回杭州。
#453楼主
说出来挺丢人的，其实我有点紧张，男人的第一次会不会很痛啊……我观察，他不小，而且他体力还那么好，我慌得一批。
#454
噗，还没等拼刺刀，楼主这就直接躺平了？也太自觉了吧。
#455
楼主看一下这些帖子吧。
《写给gay的初次指南》
《如何更有效地从菊♂花获得感觉》
《硬核科普：同性伴侣之间应该注意什么》
《常见run滑品牌测评大全》
#456
都是什么玩意，你坛还有这种鬼东西？？？
#457
#458
不是老哥，是老姐。以前当素材收藏的，这不就用上了嘛。
楼里的男孩子都不要害羞，走过路过看一看涨涨知识，说不定哪天就有用了呢。
#459楼主
码了，谢谢谢谢！
#460楼主
草，越看越紧张了……
先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我把手头的事忙完再说。
#487
楼主好几天没来更新进展了，还顺利吗？
#488
这周都快过完了，应该已经搬回杭州了吧。
#489
我好想直接去找kylin问问情况。他咋就不能发点恋爱日常呢？
#490
#491楼主
#492楼主
#493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494
ohhhhhhhhh
#495
果然只有大宝剑才够剧♂烈。
#496
所以是室友1楼主0吗？
#497
我好奇很久了，男的靠后面真的会爽吗？
#498
#499楼主
他猛1。
其他的别问了我不会回答的。好奇你们就自己去试。
#500
楼主真是捡到宝了，现在1的珍稀程度堪比熊猫。
#501
《关于我的室友先成了我岳父然后又成了我老公这件事》
#543楼主
闷油瓶送了我一个礼物。他画了我们两个，然后找了个gk大佬捏出来了。还挺帅。
[脸上打了马赛克的两个塑料小人.jpg]
#544
适合放在婚礼蛋糕第一层。
#545
呃，你这个码打的，有点像法制节目的感觉……
#546
#547
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弯了的楼主依然有一种铁憨憨直男的气息？
#548
忽略马赛克的话，衣服和场景都好帅，考不考虑量产发售啊！我想拥有！！
#549
想呢，人家小情侣的专属纪念品，怎么可能给外人。
#550
话说，楼主有没有跟kylin要求过，让他重新给你画一张枪神，有脸有胸有腿的那种？以你俩现在的关系，他要是再耍赖，你就把他赶出家门怎么样？
我才不告诉你，其实是我想看。
#551楼主
……提过。
#573楼主
对了，我跟闷油瓶掉码了，他看了我的小说，然后给我画了一组书里的概念图。和我当初的构想几乎完全契合，我怀疑他住在我脑子里。
#574
草，原来kylin那条新微博是给楼主画的……所以楼主就是关根？
#575
写《私家笔记》的那个关根？？断更两个月还能留在榜上，你还说你不是大神？？？
除我以外，你坛果然人均大佬。
#576
以前楼里不是有人质疑过，楼主这种捉急的理解能力怎么能写小说吗？
解码之后我就懂了，楼主笔下有点魅力的女角色几乎全给写死了……根本用不着写感情戏……
不愧是你。
#577
楼主说错了一点，他不是住在你脑子里。
是住在你心里。
End
————————
角色名都是瞎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全文12.4k，爆肝了三天。谁说论坛体好写我就打谁，精分太难了，装成宅男精分难上加难，排版和插表情包更是要了老命。
这是以前写的，现在拿出来重新写一下。
爱发电可提前看三天，是抢跑这一栏独享的，和双份快乐不重复~
我没有看过太多废土文，全靠自己瞎写，没有什么科技含量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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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简介
人类社会高度发展，机器仿真人泛滥，人类的寿命和青壮期也大规模的延长，身体可以自由更换零件，各大国家都积极研发高科技仿生人，试图掌握核心精密科技。
为了保护人类不被仿生人替代，每一个仿生人的核心芯片都植入了病毒程序，只需要一个代码就可以格盘机器人或启动自毁程序，是人类为了控制仿生人的核心手段。人们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探测仪，即可探测出病...
为了保护人类不被仿生人替代，每一个仿生人的核心芯片都植入了病毒程序，只需要一个代码就可以格盘机器人或启动自毁程序，是人类为了控制仿生人的核心手段。人们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探测仪，即可探测出病毒程序，仿生人无法隐藏自己的身份。
核战争后世界基本成为了一片废墟，环境发生剧烈变化，极冷空气与极热空气碰撞，世界基本分为荒漠和冻土两大块，动植物均遭受了灭顶之灾。
五十年后，环境趋于稳定，幸存者重新建立文明，平等世界与帝王统治产生碰撞，还出现了占山为王的土匪。与此同时，仿生人建立了自己的世界观，他们认为人类需要保护起来，像养育动物一样养育，避免灭绝。
文明的断层，导致机器人以及更换技术失传，科学家成为了每一个国家都想要争夺的重要资源。其中可以控制机器人的022代码成为了国家研制的重点，他们开始寻找隐藏身份的科学家，希望将他们收为己用。
仿生人跟人类相比，有太多的优势，他们不受环境的影响，也没有内讧的问题。但是他们发现受编程的影响，他们只能生产而无法创造，他们生产出的下一代仿生人也受病毒程度的影响，芯片中无法删除病毒程度，如果人类重新研制出022代码，他们将全军覆灭。他们也开始搜寻科学家，希望利用人类的创造力解决这个问题。
废墟上的霸主之争，就此开始。
楔子
是夜，废土之上早就失去了人类文明的大半痕迹，夜晚也恢复成它应有的模样，触目所及皆是黑暗。
一个孩子在黑暗中拼尽了全力奔跑，他是幸存者的后代，可惜先人的好运并没有延续到他的身上。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的力气终于耗尽了，捧着血流不止的左手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他流的血实在太多了，如果不能及时找到止血药，只要再一个小时，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在这里。
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能迷茫的看着被血浸透了的衣袖。
三个小时前，他三叔莫名的失踪了，那些原本和蔼可亲的伙计们突然变了嘴脸，为了逼问出一些他根本不知道的问题，残忍的砍下了他的左手。
他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但是他明白自己不能被抓到，再被抓到被砍掉的就可能不只是手了。
坐了一小会儿，他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突然感觉到有一阵风从地上传出，正好吹在了他光裸的脚踝上。这阵风实在太细碎了，他趴在地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下面肯定有空间，或许是当初为了躲避核爆炸的人所设立的避难所。
他要活下去，他突然想起了三叔说的话，咬着牙顺着缝隙爬了下去。不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第一章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大规模核战争爆发的那一天，人类文明就此颠覆，幸存者在地下避难所中苟延残喘，记忆中的蓝天白云不复存在，触目所及皆是灰暗，世界失去了颜色。
这个世界的修复能力很强，我从不担心它会毁灭，毁灭的只有不是天高地厚的人类。只是不知道地球母亲要多久才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诗人说，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说得真好，我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成为幸存者到底是一种幸运，还是另外一种漫长的折磨。
可悲的是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在灾难中去世，只有我一个人像老鼠一样寄居在阴沟中。
没有人记得我本是在太阳的金色光芒下长大的啊，我多么想走出这地穴，再看一眼过去的光明的模样啊。
我还能活多久？我还要过多少年这样的日子？我无数次的问自己，无数次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我做不到，我无奈的在生与死中挣扎，我是一个懦弱的人，懦弱到不敢去死。
什么都做不了的我，只能在这间地下避难所中写下这本日记，希望能够保留一些人类的痕迹，如果有后人看到这本日记，希望他不要嘲笑我的愚蠢。
公元二五七三年，一个幸存者留
我把这本破破烂烂的日记合好，随手丢在了背包里，这本子是应急用品，全本的纸都是用万燃纸做的，是非常好的取暖材料。
这里原本是一个地下庇护所，可惜年久失修，现在已经变成了塌陷区，大部分东西都损坏了。
收好本子以后，我重新戴上了护目镜，希望能再从这里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衣物、药品等，如果能找到机械零件就更好了，我的探测器的屏幕有点失灵，再不换就废了。
找了一大圈，除了那本日记，我又找到了两个塑料制的药品盒，这种药盒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真空包装，表皮只要不破损，药放再多年都是没问题的。在无情的岁月面前，只有塑料是永恒的，其他的都是会灰飞烟灭的。
爬到地面上以后，我摘掉了护目镜，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黯淡灰蒙的天空，那颗太阳半死不活的挂在空中，似乎离地球越来越远了。
废土的空气中弥漫着大量污染物，自从我有记忆起这太阳的颜色就是灰色的，日记里说的金色的光线是什么样的？光明又是什么样的？
算了吧，想这么多又有什么意思，我很快就回了神，暗自嘲笑着自己的贪得无厌。能够活着已经够艰难的了，还能拥有太阳就应该心存感激了。
我不比这个死在庇护所里的人幸运吗，至少我能在地面上行走，至少我还活着，至少我从来没有拥有过光明，我还能忍受黑暗。
只耽误了这一会儿，太阳已经不太能看到了，天黑以后外面的空气会急速下降。我裹紧了外套，蹦蹦跳跳的跑出了塌陷区，我得抓紧找一个能够过夜的地方。
长期独自拾荒，我已经能够熟练的选择过夜之所，首选当然是遗留的地下庇护所，可惜这样的地方大多都塌陷了，少数保存完好的里面都有原住民，我躲他们还来不及呢。
次一点的是建筑物残骸的缝隙或山洞，只要用防水保温布封住洞口就能睡个好觉。再次的是在树洞里，因为树这东西漏风。
如果运气不好，我就必须找一个泥沼之类的地方，把全身都埋进去，只留鼻孔喘气。
我今天的运气真的不错，居然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一个小山洞，大概能容纳三到四个人。简单的清扫了地面后，我用打火机点着了万燃纸，又撑开了防水布，仔细的封好每一个缝隙。
弄好这一切后我如释重负，懒洋洋的瘫在了地上，随手摘掉了左手上的手套，对着掌心的声音采集仪道：“记录记录，我是吴邪，今天是公元二六零八年六月二十五日，地点，冻土二十九区，没有遇到活人，本次收获两盒药品，一本日记。接下来的目标是找到布料，食物以及机械零件，记录完毕。”
还好我当初想的周到，在做这只机械手的时候顺便设计了录音功能，看来我还是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的。我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很自恋的欣赏了一会自己的作品。
这是我的习惯，把每一天的经历简单的记录下来，方便日后回顾。据我所知，很多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只是方式不尽相同。
我们活的太过艰难，不由自主的想留下一点痕迹。其实挺可笑的，明明是因为人类自己的原因才让这世界变成了一片废土，幸存者却还是忍不住重蹈覆辙。
正欣赏着，我的探测仪突然响起了滴滴、滴滴的警报声，这是有人靠近的意思，而且人已经在五十米的范围内了。
我连忙跳了起来，一把拽掉了防水布，顺便踩灭了地上的万燃纸。做完这一切以后，我从后腰上抽出了一把电击枪，警惕的蹲了下来。
冻土上的夜晚万籁俱寂，人类靠近的脚步声格外的清晰，这人明显是冲着山洞过来了。我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二十九区是有统治者的，如果来人是这个区域的警察，我很有可能被抓起来，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我的护目镜有夜视功能，几分钟后，我看到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走到了洞口，从身高和体型判断这应该是一个男性，看他的衣着，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和我一样是拾荒者，不排除仿生人的可能。
男人并没有直接走进山洞，他拽掉了几乎裹住全脸的围巾，开口问道：“有人在里面吗。”
我太久没有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了，一时有些耳生，他的声音还挺好听的，只是音调太平，没有什么感情。他拥有黑色的眼睛和头发，应该是亚洲人。
看样子不是警察，我略略松了一口气，依旧没有放下电击枪，喊道：“有人，报上你的身份，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拾荒者，我只想找一个地方过夜。”男人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威胁性。
我们这种拾荒者互相帮助也是常有的事，只是我还是要再确定一下他的身份才能放心。我没有完全走出山洞，只是露出了半边身体，右手拿着探测仪在自己的心口上照了一下，然后把探测仪递给了他，道：”请证明你人类的身份。”
男人接过了探测仪，从容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口，确定他不是仿生人后，我才让出了一个通道让他进来。就这一小会的功夫，气温已经下降了十五度，再不把洞口封起来，今天晚上会过的很艰难。
他进来以后，我重新点燃了万燃纸，灰白色火焰悠悠的亮起，照亮了这个不算大的山洞。男人摘掉了头上的帽子，盘腿坐了下来，我看到他袖口绣着一个名字，试探着问道：“你是叫张起灵吗？”因为这也有可能是他捡到的衣服，还是确定一下为好。
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嗯了一声，我就道我叫吴邪，也是一个拾荒者。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有些无趣的挠了挠脖子，这种不爱说话的人最无聊了，当然不说话也有不说话的好处，反正明天早上大家就一拍两散了，没必要做这种无用的社交。
第二章
因为群居动物可悲的习性，有人在身边我睡的反而更熟了一些，检测器响了都没听到，还是张起灵一把把我薅起来的。
我有点迷糊，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他捂住了我的嘴，低声道：“别说话，是护卫队。”
听到护卫队三个字，我立刻就清醒了，这些人和警察可不一样，平权统治上的警察只会把人抓起来，而土匪成立的护卫队可是会杀人的。
近几十年来，地球的极少部分区域恢复良好，人们从地下生活逐渐转移到了地上。为了方便统计，可以住人的地域被切割成了不同大小的一百六十八块，其中有一百二十块属于冻土，极寒，还有四十八块属于荒漠，极热。
在环境极其恶劣的时候，人们总是乐于互相帮助，暂时把个人利益抛诸脑后，毕竟不合作无法存活，三岁的孩子都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当情况逐渐好转后，统治者心中的欲望便压制不住了。国家的大清洗更是给了他们一个好的理由，试问有什么时候能比现在更能巩固地位的，延长至三四百年的寿命让他们的野心无尽头的膨胀了起来。
有想要帝王统治的，自然也有想要平等政权的，人的想法总是多变的，谁也无法说服谁。
根据我这些年走南闯北的不完全统计，目前建立了完整政权的区域共有十六块，平权统治联盟九块，帝王统治七块，毕竟平权统治者野心相对小一些，他们之间的联盟也更加真诚。
这十六个政权占据了恢复最良好也最大块的土地，大量的征集着对社会有帮助的人，掌握核心科技的科学家是最优之选。
剩下的都是零零散散的小政权，算不上是国家，顶多算个土匪之类的吧。当然也有一些小地方没有彻底建立起政权，因为那些地方连我们拾荒者都不乐意去，没东西。
其实在我看来，他们争来争去是很愚蠢的，再怎么争权夺势，他们争夺的地方也就这么一小块，无人区所有的土地可都是掌握在仿生人手里的。机器人的记忆卡也完美的弥补了科技断层的问题。要是他们真的起了反叛的心，这地球下一个称霸的帝王就绝对不是人类了。
我有些头疼，为了躲避这些无聊的政权，这几年我已经很不往人堆里凑了，就差跑进无人区了。我记得二十九区是个平等的统治区啊，难道我一年多没来，它已经被土匪吞没啦？这也太快了吧。
没容得我多想什么，护卫队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张起灵依旧捂着我的嘴，低声在我耳边道：“我数一二三，就跑。”
我点了点头，他这才慢慢的松开了手，也做出了逃跑的预备动作。
“一。”
我绷紧了浑身的肌肉，竖起了耳朵上的小天线：从脚步声判断，外面应该只有两个人，脚步声很重，说明手里拿了装备，枪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抓弩，射程在一百米左右。
“二。”
从这跑下去有三条路，最方便逃跑的只有左边的那条，一会要冲的准点，要是像上次那样踩滑了，大头朝下的滚下山，可能会死。
“三！”
张起灵这声三刚喊出口，我俩几乎同时冲出了洞口，我这么多年没练别的，就光练逃跑了，张起灵估计情况也差不多，他身体素质应该比我好，跑的比我快一些。
我们俩这么大的目标窜出去，护卫队的人立刻就发现了，他们一边追一边喊：“什么人！站住！”
这种时候会停下的只有傻子，我一口气跑出了一百多米，勉强拉开了安全距离。我见识过他们手里的抓弩，里面是合金制成的极其锋利的线，别看只是线，实则比斩骨刀还要锐利。
这些线射出之后会立刻缠绕在人的某个身体部位上，抓住人以后，它们会迅速回收，只要几秒钟那个部分就会完全断裂开，是很残忍的杀伤力武器。
此时天还没有全亮，我只顾注意那些很滑的石头，却忘了山上满地乱爬的巨型毛毛虫，一不小心就踩上了一只。可怜的毛毛虫剧烈的扭动起来，粘液全他妈的喷在了我的护目镜上，我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完了，我的脚肯定没了，我绝望的砸在了地上，可能是线太锐利，我的脸比脚要疼的多。我心说行吧，已经没有了左手，要是再没有了右脚，颇有一种故意不对称的任性之感啊。
还没等我怨天尤人完，我突然被人捡了起来，对，就是像捡垃圾一样捡起来的，不是我的形容。
来人抓住了我后腰上的腰带，一下子就把我举了起来。我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人便从地上转移到了某个人的肩膀上，然后就是一阵颠簸，我的胃被他的肩膀顶到，疼的想挠墙。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等我终于被放下来的时候，我的大脑都快被癫成浆糊了，趴在地上一阵干呕。
救我的人是张起灵，他居然没有先跑，很仗义的折回来救了我一命。我捂着胃，断断续续的道：“谢谢你啊小哥……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咳咳咳。”
他大概没指望我会报答他，确定附近安全后，他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捏住了我的右脚。我低头一看，我的脚居然还连在我的腿上，不过上面还多了点东西，缠着半截被砍断的合金线。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腿，张起灵肯定是一个很资深的拾荒者，才会锻炼出了这么厉害的反应能力。要不是检测仪已经确定他的身份，我几乎要怀疑他其实是个仿生人了。
脱掉靴子以后，我后背一阵发凉，合金线咬进我小腿肌肉里至少两厘米，只要晚一丢丢，我下一趟的拾荒计划就得改成给自己捡条腿了。因为线细而锐利，我没有太多的痛感，只是觉得腿上凉。
“有止血绷带吗。”张起灵撸起袖子，准备帮我把合金线拽出来。我连忙道有，从背包里取出了昨天捡到的药盒。
张起灵打开药盒找了找，拿出一颗止血药给我吃了，捏着纱布按在了我的腿上。这王八蛋连招呼都没跟我打，一下就把线给我弄掉了，然后迅速把纱布按在了我的伤口上。
除非，我偷偷看向张起灵，他正在擦喷溅在他身上的血——除非我找一个临时的搭档一起走。
第三章
在这个生存条件如此艰苦的漠世中，愿意做独自拾荒者的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说不定在哪个地方就挂着某人的通缉令。
也因此大家互相服软，保持着一颗能不惹事就不惹事的心，不去招惹别人，也不让别人招惹自己。
所以应该怎么做才能说服他带上我一起？我现在基本半废了，没好处他凭什么帮我呢。
“小哥，你能送我去二十二区吗，我在那里有藏一些能量棒，如果你送我去，我分一半给你。”我决定开诚布公的和他谈，我弱他强，耍花招只会让我自己吃苦头，不如老老实实的谈个条件。
拿出能量棒我也是很肉疼的，现如今最稀缺的就是核爆炸前的资源，因为现在能吃的东西只有一些虫子和蘑菇，这些东西是无法制作能量棒的。
要知道我辛辛苦苦的攒了二十年，也只攒了五条能量棒，我一口也没有舍得吃过，全都藏起来了。
这些年我也和其他人搭过伙，最长一个月，最短只有两天，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没有人会带上拖油瓶一起走，我很清楚这一点。
除非我有足够的好处给他，其实也不是一定要他送我去哪里哪里，只要能出了二十九区，我就安全多了。
张起灵静静的看着我，大抵在判断我的话的可信度，我尽量做出诚恳的表情来，又道：“我不会骗你的，我现在没办法自己走，留在这里早晚会被发现，一样会死。大家活到现在都不容易，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谢天谢地，张起灵最终点了头，我连忙拎着靴子单脚站了起来，歪歪扭扭的道：“谢谢小哥，我不会麻烦你太多的，我还能自己走。”
说是这么说，我的脚一放到地上就疼的要命，那根合金线八成伤到了我的骨头，要想愈合到能跑能跳，至少也要一个月。
张起灵看着我折腾着走了两步，把伤口折腾的又出了血，有些无奈的按住了我，道：“别乱动。”
我讪讪的笑了笑，这个人真的是我见过的拾荒者中性格最孤僻的一个，从昨天到现在，除非有必要他几乎不开口，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到底如何。
这样对我来说是很不利的，我没办法摸出他是什么样的人就很难讨好他，万一哪句话惹他不高兴，半路把我扔掉了该怎么办。
胡思乱想了一会，张起灵已经把药盒重新装好放回了我的背包，收拾好这些以后，他把自己的背包背到了前面，弯腰把我背了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家背起来，有些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想了好一会才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硫磺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
他真是个好人，我有些感动，决定分三根能量棒给他——我本以为我要单腿跳到二十二区呢，毕竟为一个陌生人浪费体力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小哥，你是原民吗？”我忍不住和他搭起了话，所谓的原民，就是在大爆炸中幸存下来的第一代居民，因为人类青年期的大幅度增加，已经很难区分这些人的年纪了。我总觉得他的所作所为不太像是那种一直一个人生活的人。
本以为张起灵不会理我，没想到他嗯了一声，我有些开心，继续道：“我不是原民，我是第二代了，小哥，以前的社会是什么样的啊，我捡到了一本日记，日记说那时候天是蓝色的，蓝色是什么样的啊，比现在的好吗？”
张起灵明显和其他的原民不一样，对这些东西的怀念度并不高，好一会儿他才道：“蓝色也好，灰色也好，天空就是天空。”
我啊了一声，道也是，只要天空还在就很好了，因为实在太无聊了，我絮絮叨叨的问了好多关于以前的问题，张起灵都很耐心的一一作答了。
因为身份原因，我很少能遇到真正的原民，现在有机会聊天，当然想多说几句。如果不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我想我更喜欢群居的生活。
说来可笑，作为一个拾荒者，我最大愿望竟然是有一个稳定居住的地方，能有家人就最好了，一个人漂泊的日子真的太辛苦了。
不过我清楚自己的条件，从来没有痴心妄想过能够和女孩在一起过，她们是非常稀缺的资源，只有真正有能力的人才能拥有她们。
“小哥，你曾经有过家人吗？”我问出这个问题后，张起灵很久都没有说话，我心中叫糟，难道是问到了他的禁区，还是说他的家人都在大爆炸中死去了？
忐忑不安的等了好一会，张起灵道：“没有，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说不上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什么，我没有再继续说话了，我以前是不会跟陌生人说这么多话的，也许是这个小哥看起来人很好，才忍不住说了这么多。
他们也忘记了我吗？他们是不是也曾经寻找过我，我靠在张起灵背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在梦中我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只有七八岁的模样，小小的一只。有一个很高大的男人牵着我的手，带着我行走在漫漫的黄沙中。为了避免黄沙进入口鼻，他把自己的脸裹得严严实实的，我无法看到他的长相。
“我累了，我不想走了。”小小的我应该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了，闹起了别扭，扁起嘴巴有些委屈的道，见男人不理会自己，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点儿也不肯走了。
男人叹了一口气，弯腰把我背了起来，他的声音透过布料传出来，显得闷闷的，非常的陌生。他道：“小邪乖，我们快要到地方了，你不能这么任性，以后你总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照顾自己。”
“我不要，这里好可怕，我不想一个人生活，我会害怕。”我抱紧了男人的脖子，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男人便道：“你只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努力地活下去就好，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世界不论变成什么样子，我们都要努力的活下去。就算以后我们走散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找到你，我们也一定可以会找到……”
找到谁？你又是谁？我努力地一个人活下来了啊，可你没有告诉我，我应该去哪里找你。
第四章
我刚刚居然做了一个梦，我都几十年没有做梦了，我有些迟钝的回想着那个梦。可惜梦的褪去总是很迅速的，醒过来才一会儿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在梦里有一个男人背着我在沙漠里走。
也许是因为张起灵背着我，我才会梦到这样的场景吧？那个男人是谁，是我以前的家人吗，他在梦里跟我说了很多话，是什么来着？
就在我努力回忆梦境的时候，张起灵把我放在了一块岩石上，摘了背上的背包丢给我，只说了一句在这等着，就直接抽出匕首朝长满了藤蔓的野草区走了过去。
我抱着他的背包愣了好一会，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从来不会把背包摘下来，即使睡觉也不会，更不要提把它交给别人了，因为拾荒者的背包里装的往往都是全部身家，也可以说是赖以生存的资本。
这个人，要么是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要么就是真的没有遇到过坏人，我犹豫再三，没有打开他的背包，我不想辜负别人对我的信任。
不过我还是偷偷掂量了一下他的包，重量比我的包要轻很多，没有装太多的东西，如果用力晃，就能听到零件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我抱着张起灵的背包，趁着他还没有回来，对着手心道：“记录记录，我是吴邪，今天是公元二六零八年六月二十六日，地点，冻土二十九区，我遇到一个名叫张起灵的原民，在他的帮助下即将前往二十二区，我梦到了一个男人，背着我沙漠里走，希望以后我能想起来他是谁，也希望他现在还能活着。记录完毕。”
张起灵去了十分钟左右，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两只花虫。花虫是软体虫，足有成人半臂那么长，通体雪白，背上带绿色或者红色的花斑。
这种虫子是在大爆炸中侥幸存活的物种之一，本来是很小的虫子，后来变异了。因为它的蛋白质和脂肪含量都很高，而且无毒，所以成为了人们果腹用的最佳选择之一。
我不太喜欢吃这个，烂乎乎的不说，还容易让我起疹子，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让我挑剔的余地，我接过了一只，跟张起灵道谢：“谢谢。”
张起灵大概也不太爱吃这东西，都没怎么嚼就咽了，要不是为了活命，也确实没人乐意吃这东西。我咬了一口，含含糊糊的道：“小哥，你本来计划去哪个区啊。”
“我没有计划。”张起灵回答的很干脆，大概是觉得这样回答太简单了，他补充了一句，“去哪里都一样。”
拾荒者中除了被迫流浪的，也有很多自愿流浪的，多数是在大爆炸中失去了家人的，他们不愿意回到人群聚集的地方，也无力重新构建家庭，便独自在废土上流浪，直到独自死去。
仔细想想，我似乎并不属于这一种，也不完全属于怕见人的那种，我只是下意识在每一个可能生存的区域里游荡罢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只是希望有人来把我捡回去吧。
吃完饭肚子有食以后，我感觉舒服多了。张起灵捡回来一根强化钢筋，用强韧的布纹草在把手的地方缠了一圈，递给我道：“暂时用着。”
我尝试着用拐杖撑着走了两步，虽然还是挺慢的，但是至少能自己走了。我跟张起灵道谢，他还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嗯了一声。
休息了大概二十分钟，张起灵背起我继续朝前走，我还以为他给我这根拐杖是为了让我自己走，有些受宠若惊。道：“其实小哥，我能自己走。”
“你走的太慢。”张起灵淡淡道。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如果要我自己走，我们可能要明年才能到二十二区。我只好乖乖的趴在了他身上，尝试着用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体温不高，他刚刚捏着我的脚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可不知道怎么的，我趴在他背上总能感到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体温，这种温度似乎透过层层叠叠的衣服直接染在了我的身上。我很喜欢这种接触。
张起灵的体力很好，长期独自在外生活，他走的又快又稳，即使有些路需要爬高攀低他也游刃有余。这方面我就不太行了，除了跑得快了点，没其他的本事，当然现在脚伤了我也跑不了了。
见张起灵这么厉害，我就道：“小哥，我知道一条近路，大概走一个月就能走到二十二区了，不过中间要过一个峡谷，得走索道。”
这条近路是我无意间发现的，索道应该是以前的原民为了旅游留下的，长达一千多米，以前有缆车，现在只剩下索道绳了。如果从高到低走，可以直接用高强度的钢筋绳搭在上面滑过去。
这非常的危险，如果中途手不小心松开，掉下去直接摔成肉泥。更危险的是从下朝上走，那必须靠手臂的力量通过了，很不幸，从二十九区到二十二区就是从下朝上走的。
当然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张起灵再厉害，也不可能背着一个人走一千多米的索道。我又道我们也可以选择从峡谷的下面走过去，比走上面近一点点，路比较难走，但是没有危险。
大爆炸后，绝大部分动物都因为冲击和污染死绝了，这也包括大型食肉性动物，连海里的动物都没剩下多少。只有少数生命力极其顽强的昆虫活了下来，虽然也变异的七七八八了。
这也是一种好处，至少我在外露宿的时候，不必担心被哪里窜出来的食肉动物给吃了。
听我说完，张起灵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虽然他一直反应冷淡，但是因为我太久没跟人说过话了，自言自语的时候都能说很多，现在多了一个人在，我的嘴更不可能停下，不自觉的说起一些琐碎的事情。
“小哥，我是不是太吵了啊，你要是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说了一大堆，张起灵一句也没回应，我后知后觉，想着他也许并不喜欢听人说话。
张起灵道：“没事，我在听。”
我这次放下心来，又跟他聊了一会，这次他会有一些简短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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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这个蛋子c位出道
佴和：我
名场面
疑似实习生沈袖袖霸凌百年老人同事
子车甫昭：wcnm
佚名：（已晕）
老怀：？小芝：？
我会画一些弔图
我们需要更多的好运气。。
佚名也喘息着，唇边溢出散逸的气息。他不受控地想起来自己出来时的场景，他亲手扒开深红浓郁到近黑的因果线，在同样昏暗的庙宇下，在被阴影再一次笼罩前，一抹刺眼的火光从门外猛得爆开，那个向来没个正形的同事沐浴着窜上天空的金白色火光，身上溅满血液的血红，却在那烈火的照耀下都明亮起来。
他的头发那样毛躁，表情那样得意洋洋，左眼下一点黑痣跟着生动起来，贴着那朱砂绘出的符文，分明是背着火，可也许是火势太过盛大，太过浩大，那抹本该被吞噬的光从他眼底燃了起来，像是从最底层的沼泽挣扎而出，要跃升成九天之上的烈阳。
子车甫昭的唇还张着，嘴角咧得很开，牙齿却是碰在一起，“嗒”得一下，是一个名字的...
子车甫昭的唇还张着，嘴角咧得很开，牙齿却是碰在一起，“嗒”得一下，是一个名字的前音。
“佚名仔”。
佚名感觉自己的心脏轻轻地收缩了一下。
很轻，很小的一次收缩，跟平时的跳动似乎没有区别，又似乎区别大得紧了，以至于完全该是两个极端。
那么轻的一场跳动，却是那么震耳欲聋。
佚名一族向来古井无波的湖泊泛起一丝微小的涟漪。
而他来不及体味这是个什么感觉，身体比大脑先行一步，扯着人掉头就跑。
崩解的神庙在他们背后发出怨恨而嘶哑的哀鸣，佚名跑得那么快，跑得那么用力，他的心脏咚咚咚的跳成一场看不清的幻影，遮掩不住口鼻间震颤的一次呼吸。
他们冲向村口，心思各异，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与对方跳在了一起，频率同步共振，又在清醒过来后继续各怀鬼胎，说话下套交流情报，有人扯着对面颈脖上的铜钱，端的是一副作笑的戏谑样，从方形的钱孔看过去，看对面漆黑的眼眸，却不可思议般点着一抹光。
那么显眼，那么明亮，像是当时烈火燃起，撞进了他的胸腔。
“害，”子车甫昭听见自己还在说话，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没头没脑的，“干净嘛。”
而佚名垂眸，盯了他半晌，才定定地回。
“子车甫昭，看人不看己。
“现在我们两个身上的因果，还连在一起呢。”
小剧场
子车甫昭：等会，我认出来了，你他妈就是那个白苑对吧？
佚名：……
佚名（冷静）：白苑是谁，我不认识
子车甫昭（冷笑）：哈，没那个什么破神搞事，你哥我还能看不出来？
佚名：（唉）
我终于写完了哈哈哈哈（精神错乱）
没想到爆字数爆的这么狠……第一次单篇写这么多……
以及是的我是土狗我真的很喜欢一见钟情（挨打）
以及这两个人是互相同时一见钟情心动的！（当然子车在前面还很小地动了下心，算是一点铺垫吧w）
以及西封真的是土匪窝，写的时候我自己都绷不住了，不是你们这群人真是连吃带拿还要杀人全家（指指点点）
＊子车之前因为因果的原因认不出佚名，他看佚名是没有那两点痣的
＊介绍一下对缘仙的完整设定：这是一个靠吃因果来维系愿力的邪神，祂的祈祷词就是信徒对祂开放了自身“因果”的查看权限，所以祂能看得到他们的前世，并趁此机会吞噬因果，不论善业恶业一笔勾销，再拿靠此得到的神力反馈信徒的愿望
但是人的“今生”一定是受“前世”的影响的，因为转世轮回投胎是靠“前世”的因果来看，一旦人前世没有因果，“今生”就会变成一片空白，所以与缘仙交易成功的人虽然可以实现自己许下的愿望，但是最终往往会对这个愿望失去兴趣同时会失去自身的锚点
举例，比如如果是前世今生约好一起见面的恋人，那恋人会意外死亡，许愿的那人会失去对恋人的记忆和情感，直到这人从他的记忆里彻底消失
是的缘仙本质上就是一种很邪的邪神，你以为与祂做交易是祂在帮你，其实祂是从你这里拿东西给你实现愿望，是一种自己压根不出什么力的坏人（指）
＊佚名拉着子车跑是因为他们闹的动静虽然很大，但是想弄死缘仙还是不现实的，就是让祂元气大伤，佚名跑是担心缘仙回过神来拼着庙不要了也要报复他（
＊子车甫昭烧神像的行为也不光是为了犯贱，因为像在这种小村子，缘仙基本上会分出一丝神力在神像上方便祂接受祈祷，他这就相当于是给人无数备用的小房子烧了，非常缺德（非常缺德）
＊神三鬼四是烧香的传统，但是那之后基本上都是我编的，别在意
＊子车唱的小调也是我瞎编的，就是突然觉得让哥唱两句好像更应景……（但是我没什么文化编的可能就这样请随便看看就好）（泪）
＊对不起是这样呈现的，但是我合起来发它就会屏蔽我分开发就不会，我真的累了
第四回：镖头设伏回程路，蟒妖殒命山麓边
今天的阳光依旧明媚，四散着年下祭祀祖先的香火气息。岑驳遥打开窗户，兆玉瘟弯弯绕绕爬上对着阳光的一方木桌，躺在上面晒太阳。
岑驳遥出去买早饭的时候，一只鸽子脚上绑着信筒，停到了窗框上。
兆玉瘟抬抬眼皮，瞥了一眼这只左顾右盼的鸽子。
等岑驳遥回来，看见的就是泛着青光的蟒蛇咬住信鸽，一点点往肚子里吞，两只鸽子脚还挂在他嘴边扑腾。岑驳遥一巴掌打在兆玉瘟头上，逼迫他吐出信鸽。
“兆玉瘟，你怎么什么都吃？你不是不用吃这些的吗。”
“嗨，哥不也是想过过嘴瘾？”蟒蛇爬到地上，站起化作青年。
岑驳遥像曾经安抚噜噜那样，摸了摸被吓傻的信鸽。鸽子双眼呆愣......
岑驳遥像曾经安抚噜噜那样，摸了摸被吓傻的信鸽。鸽子双眼呆愣，头顶的绒毛还翘着。
岑驳遥把信鸽放到衣架上，解下信筒，拆开来看里面的书信。
“镖头说来接咱们，带着镖队的人。”
“这样啊，你干什么好事了吗？能让那个长得像黑熊精的镖头接你回去？”
岑驳遥把信筒给鸽子系上，表情温柔地说到：“回去吧，咕咕。”
鸽子刚缓过来，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兆玉瘟忍不住打趣：“咕咕，你们镖局起名都这样式的？你家公鸡叫什么？噜噜，对我想起来了，噜噜。”
岑驳遥眯起眼睛笑了：“你要不要也起个新名？你叫兆玉瘟……叫兆兆？”
“难听死了。”
岑驳遥似是想到什么，眼眸一沉，手里玩弄一根鸽子掉下来的羽毛。
“兆玉瘟，到时候你就缩在我衣服里，别出来让人看见你。”
“哈？为什么。”
“你不是镖局的，陌生面孔还是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为好。”
兆玉瘟坐到他刚才晒太阳的桌子上，食指绕起岑驳遥斗笠上的彩色布条，放到唇边。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小镖师严肃认真的表情，不自觉地把这副面孔和当夜那酷似春雪初融的笑脸相对比。
“行啊，咱哪能不听你的。”
在客栈的生活持续了半个月之久，兆玉瘟与岑驳遥在客栈过了个上元节。正月十六的早上，镖头带着一帮镖师就到了城门口。一队人马四处张望时，岑驳遥已经站在城墙前等候了。
“哎呀，小岑，你这次的活干得很不错，掌柜说了，回去就提拔你当镖头——嗨呀，咱镖队也算是再跟你走最后一遭，以后你就用不着再像现在这么辛苦了。”镖头笑得稍显虚伪。
“提拔我，为什么？”
“你押这次镖，可是促成了一对好姻缘，现在你是知州面前的人物，请帖直接送到咱镖局啦。”
“哦。”他并不在意这些，只是点了点头以示了解，“大哥，咱们走吧。”
一路上，兆玉瘟很是听话地缩在岑驳遥衣服里，有时候缠到他手腕，有时候缠到他脖颈。
他们走出热闹的城市，走过冰封的田野。越往南天气越暖，等到了那座熟悉的山头，周围已经没什么残雪了。
“兜兜转转，咱还回这来了？”
“闭嘴。”
吃了瘪的兆玉瘟只得噤声。
“你不知道，你可是咱镖局最早当上镖头的人，连咱镖头都熬了七八年呢。”
“要不说你运气好，像我们这些哪有这样的福气。”
镖头也跟镖师们附和：“人家小岑命赶到这了，你们想要也没有这机会，咱啊还是好好的干活吧。”
兆玉瘟贴到岑驳遥耳边：“不是我说，他骂你呢？”岑驳遥听出蟒妖的声音有一丝不悦，就把手伸到衣领里，拍了拍兆玉瘟的头，兆玉瘟顺势露出半个脑袋看向山林里。
镖头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过去，什么路遇贼人把贼人全部制服啊，什么押镖把东西丢了啊之类的，兆玉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因为他看见，林子里有人，不止一个。
“岑驳遥，拔刀，你左前方。”兆玉瘟再次说到。
镖师相信蟒妖那双眼睛，同样相信他这条蟒蛇，毫不犹豫地把刀从背上的伞里抽了出来。几乎是同时，数十发冷箭从林子里射出来。有一支箭正巧擦过岑驳遥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镖头自然也不是个怂包，他抽出腰间大刀，一下砍断几根箭矢，虽然左臂被擦破了一些，但总的来说还能活动自如。有的镖师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二十几个人的镖队锐减到十二三人，镖师们围成一圈，警惕的看着周围。但敌暗我明，几个人把眼睛看穿了也没看见一个人影。
林子里安静了一会，紧接着又是一波弓箭射出，这下镖队有了准备，没人受伤。那伙贼人看暗的不好使了，索性提刀冲出树林，和镖队扭打起来。
“兆玉瘟，从我身上下去，看看周围哪有路。”他一边交代兆玉瘟任务，一边接下贼人砍过的刀锋。
两方人马打得火热，没人注意到一条小蛇穿过脚下。兆玉瘟趴在地上左右看去，这儿的林子里还藏着几个弓箭手，面前确实有路，但是被山贼的同伙堵了个死。
兆玉瘟回头，看见岑驳遥脸色凝重，像是已经支撑不住了。镖头一刀下去砍断了和他相持之人的双刀。
“多谢大哥。”
“没事，这都小事，要道谢等咱能活着出去再说吧！”
兆玉瘟听见了一声弓箭离弦的锐响，在他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自作主张地挡到了镖头和岑驳遥面前。没明白怎么回事的岑驳遥有些意外地看着化为人身的蟒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阵剧烈的疼痛把他从惊讶之中拉出，不知道谁的刀刃擦过了岑驳遥的肩膀，鲜红的血液自伤口流出。
“呃！”岑驳遥吃痛。
熟悉的气味。兆玉瘟此时戴着面具，眼眸直发冷光。他侧过头看见岑驳遥用手紧紧捂着右肩，单膝跪地，手中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兆玉瘟只感觉有一股血往自己脑袋上冲，岑驳遥因疼痛而逐渐扭曲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铁器撞击声忽的变小。
砍刀挥下来，带起一阵风。
岑驳遥以为自己要死了，他看见在冬日阳光里反射着寒光的刀刃往自己头上砍过来。他想要闪躲，小腿上又扎过来一根箭。
族谱也没在身边，这可不太妙。
岑驳遥在感叹自己命数将尽时，一声低沉的嘶吼从自己身后传来。
“嘶——”
那是一只几乎和杨树一样高的巨蟒，在冬日阳光里泛着青光，火焰一样的花纹蔓延在蟒的身上，它的尾巴甩起来，一下子打翻了八九个贼人。
岑驳遥忘了，兆玉瘟是不会对他见死不救的。兆玉瘟的的竖瞳盯着岑驳遥；岑驳遥在斗笠下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哈……”
巨蟒吓退了贼人，同样吓傻了第一次见到妖怪的镖师们。兆玉瘟不顾别人的眼光，变成一条足有三丈长的蟒蛇，亲昵地缠到岑驳遥身边。他把尾尖盘在一起，上身直立，黑色的鳞片变成青年的黑衫，红色的花纹化作青年身上脸上的纹路。
兆玉瘟脸戴面具，双手插兜看着浑身伤口的岑驳遥，他把岑驳遥抗到肩膀上，自顾自的要走。
“兆玉瘟！给我放下！”小镖师好歹也是要点自尊心的，在自己同事面前被如此对待简直让他头疼；想到以后还得给他们解释兆玉瘟的身世来历，更是生不如死。
镖师们站到一边，呆愣地看着一条小蛇突然变成人，又变成一条大蟒，紧接着又变回人类。平时见多识广的镖头这时候也一句话说不出来，腿肚子直抖。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妖怪啊！”点燃了整个镖师队伍。
兆玉瘟转过头来：“是啊，老子就是妖怪，怎么了？”兆玉瘟特地重重地说最后三个字，他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扭曲的笑脸语气再度回归戏谑：“妖怪救了你，你要谢就去谢岑驳遥给你们的面子吧，不用来谢我。”
镖头伸出手，拦了拦冲动的人们，目送着蟒妖背着岑驳遥消失在路的尽头。
“兆玉瘟。”岑驳遥如是说。
要论平常，兆玉瘟早就乐么呵地跑过来问他要干什么了。而现如今，兆玉瘟正手里摆弄着一截纱布，一圈圈缠上岑驳遥的伤口。他什么都没说，极其少见地对岑驳遥冷了脸。
已经入夜，客栈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在兆玉瘟脸上，把他的脸照亮一半，这样看起来倒是个害人性命的妖怪。
“兆玉瘟。”岑驳遥嗓音本来就温润，放轻了音调，像是被山野间的暖风吹过指尖。
兆玉瘟用尖利的指甲戳了戳岑驳遥的伤。岑驳遥轻轻抽气，依旧是呼唤着。
“兆玉瘟。”
简单的三个字从自己嘴里面说出来就那么普通，怎么换个人这感觉就不一样呢？
“哥在呢，别叫了，有事说。”
“你在生气。”
平静，冷淡，就像当初他第一次看见兆玉瘟原身那样，没有疑问，没有惊讶，仅仅是简单的陈述，递给兆玉瘟一个客观事实，一个他自己无法忽视的事实。
他的心已经被岑驳遥牵着走了。
兆玉瘟摘下面具，放到一旁：“那群人敢砍你，我恨不得把他们撕成碎片，放他们一条生路是哥还得顾着你，万一给你疼死了可怎么整啊？”
“兆玉瘟，你说这话，多少是有点暧昧了。”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是会笑出来的，蟒妖也不例外。但是他看见岑驳遥一副笑脸时，无奈的笑也转化成了发自心底的笑。
他掐了一把岑驳遥的脸：“你小子编排我呢？岑驳遥？”
只不过手很快被打掉：“跟你学的，我以前可不这样。”
兆玉瘟不依不饶地把手放在岑驳遥脸侧被箭簇擦过的伤口上，蹭开一片血晕。蛇类细长分叉的舌头伸出，贴上那层鲜红。
兆玉瘟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注视着面前人的双眼。他双手捧上岑驳遥的脸，和他的距离保持在一个足以感受到对方气息，又不过于近的程度。
这次和以往的进食都不同，食欲被压抑，满溢的只有无尽的爱意。没有疼痛，没有异物扎入体内的不适感，岑驳遥感受着柔软又有些冰冷的舌面安抚自己发热的伤口，格外的舒服。
屋内油灯的火焰摇动了一下。
另一边，客栈一层。
镖头和两个镖师坐在桌前，桌子上摆放着两三个小菜，一壶酒。镖头无声地喝着酒，另三人面面相觑，整个桌上都笼罩着压抑的气息。
“大哥，岑驳遥他带了个妖怪，咱怎么办。”
“还能咋办，那是个妖怪啊，指不定那天就给咱——”这位镖师还用手抹脖子做了个手势。
镖头砰的一声把酒杯放到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菜都在颤抖。他眼里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愤怒，死死地盯着晃荡的白酒。
另一个镖师急匆匆赶过来坐到凳子上，他少歇了一会说：“大哥，我打听完了，咱刚才路过的山上就有个道观，但是因为山上有蟒妖，已经没啥人去了。”
夜路并不好走，比深秋时候更多了许多寒意。镖头带着他们，敲了敲道观的门。
道童听见敲门声从梦中醒来，赶忙去迎接。镖师见到老道士，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大师！一定要救救我们哥几个啊！”
白头发的老道士斜睨了几个镖师，盘腿坐在蒲团上：“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我也可以为你们解答。”
四人同时抬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道士。
“那蟒妖原是此处山上的一条普通蟒蛇，吞食丧命于此的术士精血成了妖，开了智。它吃了那术士的一双眼睛，它的眼睛也有了些妙处。”
“妙？哪妙了。”
“过目即辩真伪，明身份，那双眼睛可以说是价值连城，无论是做成法器还是于市售卖，都是个好去处，但搁到那孽畜身上，属实是……”
“既然这是孽畜，您为什么不早除掉他？”
“贫道也是在等有缘人，才未一直下杀手，诸位若有要求，我会为你们下山除妖。”
“好好好，那太好了。”四人点头像打鼓一样。
“贫道会带四五个弟子，在山脚下布上法阵，诸位把那蟒妖进入阵法即可，具体在哪布阵贫道明日告知各位。”
镖头问到：“那我们怎么把他引进阵法？既然他能辩真伪，那我们说的话是真是假，不都得被他看穿么？”
老道士把手一抬，后面的道童捧着一沓符纸走了出来，放在了镖头手心。
“这符纸是贫道近些年来特意为除掉此妖研究的，随身携带就可掩盖人的真实想法而不被他人所知，诸位若想当这个除妖的大英雄，务必贴身带着。”
镖头拿起一张符纸，上下打量了一番。金色的符纸上面画着赤红的符文，让他不禁想起下午，蟒妖化成的青年身上蔓延的红色纹路。他直咽口水。
“对了，这还有一张——”老道士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黑色的符纸，上面依旧是血红色的符文。
“这是什么，看着咋这么渗人呢。”
“你们找机会把这张符纸放到那蟒身上，不仅能削弱它的力量，还能催动法阵起效。”老道士合上眼皮，“还有，捕杀蟒妖过后，它的眼睛，需要归属于我。”
“是是是，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咚咚咚”一阵带着阴诡的敲门声响起，纸窗外透过一束烛光。岑驳遥打开木门，外面是一脸堆笑的镖头。他的一半脸被照亮，另一半脸则淹没在黑暗之中。
兆玉瘟对他印象不好，当初在镖局，他就觉得这是个刁难他小镖师的主，现在又因为被知州亲自提拔而来巴结他，这一路上絮絮叨叨跟个老婆子一样。兆玉瘟斜靠在桌子上，双手抱胸瞪着镖头。
“大哥，我正想着明天去找您说说关于他的事呢，没想到您今天晚上先来了。”岑驳遥也一脸陪笑。
“没事没事，我是代替他给你俩赔罪的，”镖头走进二人的屋子，“这，蟒仙毕竟救了咱们，他说那一番话也不是故意的，我让他来给你们道歉，他觉得没脸见你们，就拜托我来了。”
兆玉瘟的竖瞳飞快地闪动，他凑到岑驳遥耳边：“没骗咱，真的。”岑驳遥也松了口气，他向来相信兆玉瘟。
“为作赔偿，我打算让蟒仙进咱们镖局，他也是个武艺高强的，跟咱们普通人差了一大截呢，他进镖局，指定比咱们干的好。”
岑驳遥向蟒妖投去目光，他看见兆玉瘟的表情有所松动，抱在胸前的双手也放了下来，好像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但是蟒仙大人还得经过点小测试，就明天早上，我带你们去。”镖头掏了掏衣兜，拿出来个竹筒，“给，你拿着。”
岑驳遥刚伸出手，镖头拿着竹筒的手就往回一缩。
“不是给你的，是给蟒仙的。”镖头的笑容像是被固定在了脸上。
“我？给他吧，也一样。”
“诶，别呀，咱们押镖有个规矩，东西可是不能经别人手的，送到之前也不能拆开，你说是不，小岑。”
岑驳遥心底泛起怀疑，缓缓收回手，黑发后的双眼盯着镖头的表情看，好像要把他看出一道缝隙，再细细剖析他究竟要干什么。
“行吧，给我扔过来。”
“蟒仙你拿着，明天早上我来找你们。”镖头说着关上了门。
木门吱呀作响，岑驳遥警惕地看着一簇烛火消失在门外，才回过头跟兆玉瘟说：“你要试试吗。”
兆玉瘟手中摩挲着这竹筒，把它塞进了衣服里。
“试试呗，我还能有个正经身份，以后跟你出门也用不着变个蛇缩你衣服里了。”
“……真的要去吗？”
岑驳遥的语气蒙上了一层月光一样淡的担忧。
“放心，我指定能通过你们的测试的——”兆玉瘟勾唇一笑，“还有，等我通过了，我要给你一个东西。”
兆玉瘟墨般的双瞳望着岑驳遥。岑驳遥心下一颤，走过去握住兆玉瘟骨节分明的手，把它放到了自己脸颊，食指刚好盖住眼下的痣。
冬日的清晨缺少生气，鸽哨声像是天使的阴云一般，压盖着整片天地。
岑驳遥，兆玉瘟，镖头，三人走在山麓边的小道上。树林间时不时窜过一两只寒鸦，翅膀拍打枝条的声音让岑驳遥忍不住发冷。
“诶，怎么了。”
“要不然我们回去吧，这镖局你也不是非要进。”
“嗨，没事，你还不信哥这双眼睛吗？哥跟你说，这么多年，就没有骗得过我的。”
足音回响在树梢，他们已经走了不知道多久。镖头这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沉默地在前方带路。兆玉瘟对镖头这样的态度有些不耐烦：“喂，我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到。”
镖头突然飞快地跑走，兆玉瘟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的背影，但是就在镖头跑到树丛中的那一刻，他就像是被吞噬了一般，消失不见。
兆玉瘟这时也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这双竖瞳，他看向周围，眼睛闪的快要堪比晚风撩过的烛火，但他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岑驳遥，跟紧我。”蟒妖的嗓音低沉下来。
他确认岑驳遥快步跟上后，试探性地踏出一步。地上却突然生长出几十条发着金光的绳索，藤蔓般缠上兆玉瘟的四肢，让他不得动弹。绳索不停地发热，让他想起当初他打铁花时，那盆烧红的铁水。这样的温度，就算是蟒蛇坚硬的鳞片，也承受不住。他的皮肤上很快就冒出血红色的烧痕。
捆仙索？兆玉瘟露出苦笑，用在老子身上，真他妈看得起我啊。
后边的岑驳遥被这法阵的冲击震得飞出三尺开外，倒在地上。
“岑驳遥！”
镖师从地上艰难地爬起，刚要回答，就被几双手一齐压了回去。
白胡子道人带着四个小道士，还有那突然跑走的镖头，站在了兆玉瘟面前。周围的镖师们也像倒豆子一样从树林间翻了出来。
“妈的，中计了。”
兆玉瘟认出了老道，老道也认出了兆玉瘟。一人一妖四目相对，眼里全是厌恶与仇恨。
“妖孽，你屡次害人性命，现在有人委托我将你除去，我就替天行道，诛你于此。”
“操你妈的，老子杀的那是山贼！跟你这老东西有什么关系！还有你！狗玩意！我他妈那时候真是瞎了眼睛，还顺便帮你挡一下箭，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妖都没你阴！”兆玉瘟瞪着老道和镖头破口大骂。
他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眼睛里看见的他们的想法依旧如故。直到镖师们一齐把揣在衣服里的符咒拿出，扔到一边。庸人们无数的恨意与杀意海浪一般涌来，简直要把兆玉瘟的脑袋撑爆。
岑驳遥被压住，费力的抬起头，看着独自与他们对峙的兆玉瘟。他的斗笠早就飞到了一边，发丝散落着，看也看不清楚。现在倒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的理性分析过利弊之后，还是觉得自己被压在这更好一些。
捆仙索猛的收紧，兆玉瘟的皮肤上冒出一股白烟。蟒妖也是被烫的受不了了，索性变成个比当天他救镖队还大的蟒蛇，想把捆仙索撑开。金索由他所想撑断了一半，另一半依旧不依不饶地捆在他身上。
站得高也是有好处的。兆玉瘟一眼就看见了被控制住的岑驳遥，他摆动尾巴，想要打走那些压着他的镖师，只是这捆仙索实在是过于讨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只差那么一点。岑驳遥都已经能感受到尾尖扇过的风，却还是够不到蟒妖。
岑驳遥牙一咬，心一横，趁着那几个镖师被不断摆动的尾巴吓地向后仰去的时候——
“咔吧。”
岑驳遥一个寸劲掰断了自己的胳膊，剧烈的疼痛扎进他的大脑。几个镖师手一松，岑驳遥像是只再次见到蓝天的鸟雀，飞快向外跑去。
岑驳遥身后背着红伞，他紧紧抓住他的大臂，用力向上顶。第一次他没有把手臂复原，得到的只有更强烈的疼痛；第二次，他比上一回更加用力，如愿以偿地听见了又一声“咔吧”。他把自己的大臂关节又坐了回去。
他用完好的手抽出刀，一刀下去砍断了兆玉瘟尾部缠着的捆仙索。再怎么厉害的法器也只对妖物有用，到了普通的刀下也只不过是一条绳索罢了。
在岑驳遥挣扎着逃脱的时候，兆玉瘟也在想着如何摆脱着全身灼热的捆仙索。他感受到岑驳遥的手抚摸上自己的鳞片，然后伴随着几声类似琴弦崩响的声音，尾部的疼痛突然消失。
兆玉瘟把尾巴一甩，身后的麻烦都被解决。他把岑驳遥卷进自己的尾巴里，因捆仙索而已经不再冰冷的鳞片紧紧贴上小镖师。
兆玉瘟确认了一下，岑驳遥现在是安全的。老道士在一只蟒的眼睛里看见了嘲笑和狡黠。兆玉瘟突然变回人形，落到地上，衣兜里揣着的竹筒也掉落在地。
老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捆仙索大抵也是同样；勒住蟒妖是很方便，但突然收紧就有些困难。
竹筒的盖子被摔开，里面那张黑色的符纸被风吹开，飘悠悠飞向天际。
没了凭依，捆仙索就像是瞎了一样。老道收起金索，手里再次掐出一道符咒。镖头藏到老道身后，几个小道童剑指二人。
岑驳遥一刀砍开一个扑过来的镖师，喷出来的血把他的红衣染的更深。
镖师们的攻势总算是减弱了，二人与讨伐他们的队伍再次形成对峙之势。
“岑驳遥！你被妖怪蒙了心！别再执迷不悟了！”
“迷了心？”岑驳遥不屑地笑，“我比你们谁都了解他，你做出这样下作事情，亏得我还喊你一声大哥！”
岑驳遥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他眼中镖头的脸被扭曲，变成一个可怖的恶鬼，不，不只是他，他们，都是恶鬼。
兆玉瘟表情复杂，额头沁出细汗。青色粗布还有衣服早就被烧穿，皮肤上被捆仙索烧灼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有的部分已经被烧焦，有一股子烤肉的味儿。
“你还有几分把握逃出去？兆玉瘟。”
“我，我他妈现在没把握。”
只有他知道那老道的法术有多恶心。他粗粗估略了一下，自己现在若是拼上这条命，也只有七成把握跟他同归于尽。
拼就拼吧，反正自己今天也得栽到这儿了，能保岑驳遥就保。兆玉瘟如此想。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岑驳遥，想要把对方的脸刻进自己心里。
他想让岑驳遥再对自己笑一笑，只是小镖师现在一脸严肃，紧紧咬着下唇。
真是不怎么样的表情啊，岑驳遥。
岑驳遥眼前晃过兆玉瘟满头黑发的背影，红色的耳饰忽地甩起。岑驳遥想，他一定戴上了他们初次见面时的青色面具，他不知道缘由是什么，只是无端这样想。
小道童已经结了剑阵，老道嘴里也念起了咒文，兆玉瘟用尽全身妖力，再次变成顶天高的巨蟒，向老道咬过去。
兆玉瘟好像听到了什么，是什么？是风，又或是锣鼓敲响的
声音？
“我劝你早回峨眉山上，再若是混人间顷刻身亡。”
是法海的戏文。
岑驳遥再度醒来，身边的泥土已经变成了黑色，树干也被兆玉瘟的血腐蚀成一样的颜色。他怀疑这一切都是梦，但是肩膀处的疼痛提醒他他今日所见所经均为现实。
面前是已经变回正常体型的蟒妖。曾经在光芒下泛着青光的鳞片已经失去光泽，坚硬的鳞片上不只有捆仙索的痕迹，还有无数剑痕，有刺穿，有劈砍，更有一把剑被留在了兆玉瘟的心口处。
岑驳遥把目光抚上蟒的脸，他的大脑嗡的一下，像被重物撞击过。原本那双如墨一样，兆玉瘟颇为骄傲的双眼，此刻已经不知所踪，只有黑洞洞的眼眶，好似两个不见底的深窟。
蟒半张着嘴，尖牙，嘴角，无不挂着黑血。
他只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咬了一口，比过去兆玉瘟吸自己血的时候疼上千倍万倍。回忆像是无尽的黑暗向他压过来，掺杂着白雪——岑驳遥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眼中的世界黑了，还是真的因下雪而天黑。
岑驳遥抚上那处留着剑的伤口，费尽全力把剑拔出来。他在无光的鳞片缝隙里看见了一个信封，只是信封已经被剑刃刺穿了。
岑驳遥想起兆玉瘟对他说过的，要给他东西。他费地用自己掰断的胳膊，打开信封。
信纸上只有一出剑痕，剑痕最后处有一墨点。
那儿本该是有字的，岑驳遥想。他拾起掉在树丛里的斗笠，背上红伞，把带着剑痕的信纸收进袖口，离开了这里。
（尾声）
这是一个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的秋日黄昏，枫叶连成一片火红的轻云，层层叠叠笼在山头，与晚霞融在一起沉入地平线。山麓边的酒馆掌了灯，酒旗在秋风中上下飘飞。
什么都变了，唯有叫老板上酒的呼喊声似是永驻于此，清晰如昨。
西装的客是后到的，他叫到：“老板！来一壶酒！上几个菜，要好的。”
“好嘞！老板转进后厨，不一会端上一壶温过的酒，又拿来一个青瓷酒杯。
“您这是要去哪呀？看您这一身打扮，商人吧？”
“好眼力，我是开布厂的，要北上去收料。”
“商人好呀，商人赚钱救国。哪像咱家，虽说是一百多年的老招牌了，也抵不过城里酒楼不是？”
“我喝咱这就喝惯了，还是感觉乡下酒馆更亲切，招人喜欢——哥们，我呀，请您喝一杯——诶！那边的年轻人，一起来拼个桌吧！”
记者，商人，酒馆老板，三个萍水相逢的人坐到了一起。
商人喝了酒，醉醺醺的，问到记者在哪工作，记者说在窥灵报社。
“窥灵……你们社长是那个叫连什么之的吧，我认识！”商人拉过老板的身体：“老板，听说咱这原先有妖怪，你给小记者说到说到，给你登个报啥的，说不定咱这酒馆名气也上来了呢？”
“妖怪呀，有，有，是有，但是现在没有了，早被道士斩了，那道士跟蟒妖同归于尽了。”
“嗨，那是妖啊，哪有不斩的道理。”
另一边的记者手中酒杯一顿，把帽檐轻压下去，遮住自己不自然的神情。握着杯子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嘴角抽动，干涩地一张一合，酒水泪一般地洒出几滴。
他什么都没说，喝干杯中的酒，辣的咳了几声，隐入即将到来的黑暗中。
*END
*感谢您的阅读！
*还会有两篇番外，敬请期待
*同系列指路：
妹子别画了
纠结所以全一起发了。#古风#摸鱼#草稿流#草图#随便画画#画画#头七#头七怪谈#逍遥仙#千夕道长lP你咋那么冷啊……无所谓，中国人被白毛硬控的一生……
*车男主，本篇清水5k5
*感情过于病态，梗俗套狗血，主角哥一股子绿茶味，接受不了勿入
*ooc，剧透
*主角名字用第一个身份默认的“离宇亭”指代
他不是一个完美的恋人，而是一个完美的猎人。
7.
这一张符贴下来让离宇亭睡了三天，他醒来后转了转受伤那条小臂，除了皮肤紧绷外没什么其他感受。
好在特地挑了地方，哪怕伤口再深也只是不会影响行动的皮外伤，不至于闹出什么生活无法自理的笑话。
伴随着身体各项机能开始运转的还有难以忽视的饥饿感，胃像在灼烧一般的疼，离宇亭顶着头晕目眩的感觉，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出了房门。
与卧室里......
与卧室里消毒水的味道不同，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米香，厨房那篇玻璃门上蒙着层水雾，隐约能看到有个人影在里面走动。
离宇亭没去推开那扇门，而是径直走向沙发，沙发的扶手上搭着件外衣，他原本要坐下的脚步一转，把那件衣服挂了起来。
再出卧室门的时候他和子车甫昭走了个面对面，后者身上还套着件可笑的围裙，看向离宇亭时目光中隐含担忧：
“你感觉怎么样？”
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逗笑了离宇亭，他抬起那条裹着纱布的小臂：
“你不会看不出来这伤根本不严重吧？”
当然了，以子车甫昭的眼力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如果这伤换在他自己身上，他大概草草处理一下就随它去了。
离宇亭见好就收，不等子车甫昭给出回应便从他身侧绕出去，餐桌上已经摆了好些个盘子，看样子菜色还是精心搭配过的，都有助于伤口恢复。
这顿饭吃的沉默，直到子车甫昭更沉默地收拾了桌子后离宇亭才开口：
“最近的任务安排呢？”
“我和疏南风说你昏迷了，最近都没有任务，他让我滚来照顾你。”
离宇亭“哦”了一声就没再接话，他本来也不好奇最近有什么任务，问出这话也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看看子车甫昭知不知道真正的排班表而已。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屋子里蔓延，只不过两个人的心境大不相同。
子车甫昭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好像一面对离宇亭时他的嘴就失灵了。
最终，他把产生这种感觉的原因笼统地概括为愧疚。
这可真是稀奇了，他常年坑蒙拐骗谋财害命，更是多次把别人推进火坑里，任凭什么时候也没产生过愧疚。
离宇亭是特殊的。
8.
加上疏南风送来的药，这点小伤没过几天就好了，离宇亭很快就回了西封报道。
同他一起的自然还有子车甫昭，好在离宇亭没出什么事，不然他这编制估计是要不保。
离宇亭到西封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拿排班表，当然不是像子车甫昭调侃的那样爱工作，他只是不能让对方看到上一次的而已。
起码要再过一阵，等到那张表完全轮换掉，等到彻底无迹可寻的时候他才能放松。
如果事情不走到最后一步，他是不会把这些事情对疏南风和盘托出，以寻求对方帮助的。
“最近没有太远的，而且好像没什么危险性。”
离宇亭话音刚落，子车甫昭就一伸手把那张纸抽走了：
“花堇他们一天天都闲的要在办公室扎根了，正好危险的让他们去。”
“好像听见有人在说小花坏话？”
花堇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说话的时候正好站在两人背后，饶是离宇亭也被惊了一下，子车甫昭更是转过身就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
“去去去，疏南风给你的任务都完成了吗，你就在这偷听？”
“子车哥，小花可不像你一样不靠谱，听说你上次又差点把新人小哥带死，你是不是马上就要被主编踢走了呀？”
花堇推了推她的小墨镜，看着离宇亭时笑得狡黠：
“等你走了，主编一定会把新人小哥交给我……”
联想到花堇的真身，子车甫昭又逼近一步，完全地挡住了花堇的视线。
“你的伤……算了，下次任务还是哥自己去吧。”
离宇亭看子车甫昭这副别扭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这些天子车甫昭打着“疏南风让他滚来照顾他”的旗号，硬是抢过了换药的工作。
也就是说，伤势如何，恢复的情况又如何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离宇亭把袖子折到臂弯处，原本光洁的皮肤出现了三道横亘其上的丑陋伤疤，他把这伤疤在子车甫昭面前晃了晃：
“早就愈合了。”
子车甫昭拎起他的胳膊把袖子推回原处：
“算了吧，就你这两下子，哥真怕哪天一个不注意你就折在任务里了。”
9.
这样下去不行。
离宇亭皱眉看着任务的排班表，现在距离他伤愈复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安排的任务少说也有四五回，但是每一次都是子车甫昭自己去解决的。
以子车甫昭的身手要是不想带着他，那离宇亭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
于是，他挑了一个子车甫昭出任务的日子，去了对方那单间小宿舍。
撬锁技术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离宇亭在门口拿根铁丝捣鼓了很久也不得章法，甚至动静大到隔壁的寿千秽都出门来了。
准确来说，寿千秽并不是知道有人在撬门，因为他出门时嘴里还念叨着“子车哥”，只不过同门口的离宇亭沉默对视片刻之后，他又退了回去。
离宇亭折腾了大半小时也没能撬开那扇门，他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转头敲了敲隔壁寿千秽家门，
一米九多的大个子从门缝怯生生地露出只眼睛：
“你……”
离宇亭要经常换身份，当然没指望一个傻子能记住自己名字，寿千秽努力辨认了一会，估摸着是认出了离宇亭，这才把门打开。
他在这里等到将近深夜，等到坐在对面沙发的寿千秽困得头一点一点的时候，门外才终于传来动静。
一点细微的金属拨片声音响起，几乎是几息之间厚重的防盗门就被猛地推开，浓郁的血腥气涌进屋内。
子车甫昭不知从哪淋了一身血，手上提着个绿色塑料口袋，这身配色多少有些搞笑。他把那还沾着血的口袋往茶几上一抛，随之嚷嚷道：
“灯也不会开，摔死你算了……”
室内骤然明亮起来，子车甫昭骂人的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眼睛盯着沙发上的人一动不动。
离宇亭站起身，轻轻眯了眯被白炽灯刺痛的眼睛，他走向子车甫昭：
“我没进得去你家，干脆先在这里等你了。”
“哦……”子车甫昭想像往常那样伸手拍他肩膀，却想起了自己现在满身的血，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他感觉自己应该问问一向怕麻烦的离宇亭等他这么久是为了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没问的出口，反而把他自己噎住了。
最后还是直勾勾盯着塑料袋的寿千秽打破了沉默：
“子……子车哥，饿……”
子车甫昭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灵魂，不耐烦地冲寿千秽：
“饿不死你，忍着！”
说着他又转向离宇亭，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了：
“那什么……我总撬那锁给整坏了，一直没来得及修……你先过来吧。”
离宇亭跟着他出去，只见子车甫昭一脚就踹开了那篇顽固无比的门，门吱吱呀呀地摇晃一阵，最终还是没能光荣牺牲。
10.
子车甫昭家意外地整洁，单间小宿舍一览无余，除了一些随便堆在柜子上的法器符箓外就再没什么杂物，离宇亭脱下外套随意地搭在椅子靠背上，紧接着又坐了下来。
生活气息太淡了。
他想。
子车甫昭像是把这里当临时驿站一样，没有半点家的感觉，就连防盗门也失去了它的基本功效。
但是这没关系，主编分配的宿舍多少有点寒碜，等到子车甫昭搬进他家后就好了。
隔壁又是一通兵荒马乱，离宇亭只听得子车甫昭在怒吼些什么，估计是在催寿千秽快吃，然后就失去了动静。
约莫又过了个十多分钟，门口才传来动静，虚掩着的防盗门被推开，子车甫昭只穿着件衬衫和长裤走了进来。
他发梢还在滴水，原来消失的那十多分钟是去洗澡了。
子车甫昭迅速地打开了浴室门，把手上抱着染了鲜血的衣物和黄布条丢进去，自己则快步走到离宇亭身边。他眼尖地看到了离宇亭搭在椅子靠背上的衣服，于是效仿着离宇亭上次那样把衣服挂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意识到房间里唯一的椅子被离宇亭占了，屋主人踌躇片刻，最后只得委屈自己坐在了床上。
这样一坐氛围就有些怪了，子车甫昭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把那件衣服挂起来，他又不打算让离宇亭留宿，他家只有一套被褥，按离宇亭的性子是不可能和他睡一张床的。
“子车甫昭，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离宇亭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索性给了他个台阶下。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台阶，而是道催命符。
子车甫昭想自己该怎么说，说让离宇亭今晚留下来？同事之间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那难道他还能赶人走不成？
自打子车甫昭无话可说的那一刻开始，对话的主动权就已经全然落在了离宇亭手里，他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
“你最近都在躲着我，为什么？”
子车甫昭终于找到了能说话的机会，由于态度有些急躁，他的声调都不自觉地拔高了：
“什么躲着你？哥这是保护你，今天的任务要是带着你，你说不定又得挂彩，还不赶紧谢谢哥。”
离宇亭似笑非笑，看得子车甫昭感觉怪怪的，他没能找得到反击方式就听离宇亭的声音响起：
“可是，这是我们的任务不是吗？”
那个“我们”被他加重了读音，听着让人感觉说这话的人意味深长，偏偏这句话说得又很快，快到让人来不及细细品味就过去了。
“明天带着我吧？”
子车甫昭抬头就看见离宇亭没收住的笑容，他这才意识到这小子有可能是故意这么说耍他玩，气结之下他笑着点头：
“行，明天得早起，今晚你就留在哥这里吧。”
按离宇亭的性子肯定接受不了，到时候他一定要……
“好啊。”
子车甫昭美妙的畅想尚未完成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以至于表情还是空白一片：
“？”
“子车甫昭，我说‘好’。”离宇亭说着还故意张望了一下衣柜的位置，“不过你家没有多余的被褥吧？”
“啊……对，所以……”
直到躺在床上合上眼皮，子车甫昭都在考虑要不要去隔壁把寿千秽丢出房门，自己霸占一下那张床。
他们怎么就顺理成章地躺到一张床上了呢？离宇亭怎么就没拒绝呢？同事之间怎么就搞得这么暧昧了呢？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两个人一直清醒到了天明，甚至由于一晚上身体紧绷而感到肌肉酸痛，稍微动一下都能听到关节老化了似的咔咔咔的声音。
但子车甫昭不会承认自己没睡好，就像离宇亭也不会承认一样，两人对视一眼，都默契地没说话。
等到子车甫昭冲去隔壁宿舍霸占洗脸池后，离宇亭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他拿走人类的身份后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与子车甫昭那种不知道用了哪些法术加持的身体不同，他的身体就是普通人类身体素质。
所以一夜未眠高度紧张对他来说并不好受，他现在只想倒头就睡。
很明显那并不可能，工作还要继续，任务还要出，计划也还要实施，只是再这样折腾下去他的身体早晚扛不住。
或许也是时候跳过一些步骤了。
11.
离宇亭心里想着尽快推动他的计划，具体要实施起来却很困难，他没有合适的契机，只能对子车甫昭保持着一个暧昧不明的态度又熬了一个月。
“子车甫昭，别告诉我你又要去搓一顿。”
离宇亭看着站在门口的子车甫昭，下意识往西封大门内退了一步。
子车甫昭不由分说地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带他往外走：
“好不容易这几个月哥的kpi没垫底，当然得去搓一顿了，走走走哥请你。”
离宇亭叹了口气任由他带着自己去了餐馆，子车甫昭按照惯例点了一大桌子菜，当他想要酒的时候离宇亭终于受不了制止了他：
“我驾照还没回来，一会还得你开你那辆三轮。”
“你子车哥的技术你还信不过？真是……”
子车甫昭不满地嘟囔两声，却终究还是没要酒。
当然，离宇亭不让他喝酒不是怕他喝多了不会开车，事实上子车甫昭喝没喝多车技都一样的烂。
他当然是另有打算。
等子车甫昭一边念叨着吃饭不喝酒没味道一边踹开家门时，离宇亭突然掏出了几瓶酒放在了桌面上。
子车甫昭惊异地围着他左看看右看看：
“你有两下子啊佚名仔，哥怎么没发现你什么时候买的，刚才藏哪了？”
左右不过一个小戏法，离宇亭不打算在行家面前班门弄斧，只问他：
“喝不喝？”
子车甫昭摸了两个杯子出来，干脆把外套铺在地上席地而坐：
“喝，当然喝！”
离宇亭低着头倒酒，他就紧盯着人家的发旋不放，近期以来离宇亭对他的态度有些亲近他不是没发现，只是他搞不明白离宇亭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是朋友？家人？还是……
子车甫昭拿起地上的酒杯晃了晃，澄澈的酒液之中模模糊糊地倒映着两人的影子。
这是一个，他能够试探的好机会……
12.
离宇亭买来的那三瓶酒被喝了两瓶半，子车甫昭虽然酒量一般，但胜在手上动作灵活，骗着离宇亭喝下几杯以后，对方就完全注意不了他骗酒养鱼的行为了。
到了最后离宇亭胳膊撑在临时支起的小桌子上，半遮着额头摇了摇头：
“我感觉有点……”
子车甫昭则是把剩下的半瓶酒一并倒了出来，花言巧语地哄骗着人又喝了下去。
喝下这半瓶后，离宇亭不再捂着额头了，他眼神发直地盯着桌面，子车甫昭叫了他好几声以后才抬眼。
子车甫昭罕见地感觉到了一丝紧张，其实在往常他没少灌醉人套话，只是这次机会他格外珍视，容不得半点闪失。
“子车甫昭？”离宇亭有些困惑地看向他，“你怎么在我家？”
好吧，看来离宇亭真是彻底醉了。
“你说为什么？当然因为哥是你相好啊。”
接收到这条信息的人眉头微蹙，在子车甫昭心都提到嗓子眼时他终于开口了：
“不对……”
子车甫昭下意识松开了手，眼神移到一边：
“什么不对？”
“你还没和我表白呢，我们怎么能在一起？”
他目光猛地移了回来，只是此时只听见砰地一声，离宇亭的额头磕到桌面上一动不动，子车甫昭抓着他的肩膀把他上半身直起来时，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不过就算只有那句话，也算是得到答复了。
子车甫昭这么想着，给人换了衣服之后好好地安置到了卧室床上，自己则去抢走了好邻居的床。
这当然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以前是兄弟，现在是未盖章认定的恋人，总不好再躺在一张床上。
自然他也就没看到，在他关上房门的一刹那离宇亭就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全无醉意。
离宇亭默不作声地盯了一会安静的房门，并没有任何动作。
在他“吐露真心”以后，子车甫昭没敢和他维持着以前的距离。
这当然不意味着他漏算了，相反现在的一切，哪怕是子车甫昭的反应也全在他的计划之中。
这么想来，或许他并非一个完美的恋人，而是……
离宇亭并没起身，就着这个姿势又闭上了眼，在他闭眼后的不到半分钟，卧室门又被从外面打开，子车甫昭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可能只是来看看，因为没过几秒人又走了。
脚步声彻底消失以后，他才缓缓扯出个笑。
是一个完美的猎人。
tbc.
可能下章或者下下章有一辆车，而这一整篇里，还会有另一辆车……
写死我了。
*车男主，6k+一发完，清水，大概是旧情人死对头破镜重圆（不过更像小情侣床头吵架床尾和，很土挺无脑的没什么逻辑，大家笑一笑蒜了骂我就不必了
*有ooc及过度剧情设定捏造，中间含有一半的民国paro（简称我在无底线地胡扯造谣
*部分暴力情节过激角色厨可能无法接受，已经预警了求你别骂我
*用第一个身份默认的“离宇亭”这个名字而不用佚名/主角，只是为了区分男女主
离宇亭自从加入西封之后，就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
这其中大部分的骚扰，都源自牛皮糖一样的子车甫昭。
在子车甫昭第三十七次深夜不请自来的时候，离宇亭终于忍不住与他大打出手。
然而打到最后......
然而打到最后，他却听到子车甫昭说：
“果然没看错。”
1.
“子车甫昭，你到底什么毛病？”
没完全关上的门还往屋内嗖嗖透着冷风，离宇亭站在床边，对门口溜进来的那个身影怒目而视。
他自认为自己脾气还可以，但这不代表他能容忍子车甫昭一个月之内三十七次撬开他家的门。
然而与之相对的，被抓了包的子车甫昭毫无羞愧之意：
“都是同事，哥来找你增进一下同事情谊不行吗？”
离宇亭对于这个苍白的理由不想过多吐槽，子车甫昭嘴里的增进同事情谊约等于强迫他请客吃饭，揪着他一起出别的任务，以及自己有家不回非要窜进他家里来等等等等……
天知道子车甫昭第一次发疯大半夜钻进他家里来后，离宇亭早晨一睁眼，对上一个笑得诡异的大头娃娃的时候有多惊悚。
子车甫昭见他不接话，一副房子主人的模样往屋里那张单人床上一躺：
“今天床总该轮到我睡了吧？”
离宇亭忍了又忍，但在看见子车甫昭把眼睛一闭一副准备睡觉的模样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他伸出手攥住床上那人的衣领，一条腿半跪在床上把子车甫昭拽了起来：
“要睡滚回你家睡去。”
出乎他意料的，子车甫昭却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摘下了头套，露出了一张与离宇亭一模一样的脸。
离宇亭看到这张脸就想起了很多不美好的回忆，比如说他交的无数罚款，再比如说已经一去不返的车和驾驶证。
子车甫昭不知道吃什么活下来的，力气大的出奇，离宇亭一时挣不开他的手，只得用另一只拳头往他脸上招呼。
平心而论，他的近身搏斗不算顶尖水平，平时应付应付普通人和怪物还行，真要是遇上了精于此道的人，他又是赤手空拳，基本讨不到好。
然而虽然子车甫昭也没有每天研究如何搏斗，但多年跑江湖积累了不少实战经验，那一兜子的道具更是让他如虎添翼。
离宇亭这一拳挥了个空。
在挥拳的空档，子车甫昭又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离宇亭当然不会以这种愚蠢的姿势停下来，他毫不犹豫地让身体往前倾倒，借由自身重力压迫面前的人。
在他往下倒的瞬间，子车甫昭不得已暂时松开了他的手，而离宇亭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趁着子车甫昭要起身的瞬间，他一只手撑住床借力，另一只手抓住了子车甫昭的肩膀把他向这边拉，在空中扭转了身体，膝盖狠狠地顶向那人的腹部。
子车甫昭侧身躲开了这一击，两人在难得静止的几秒里对视了一眼，空气中似乎传来了硝烟的味道。
下一刻，他们同时出手了——
2.
两个人从卧室打到厨房，又从厨房打到客厅，期间什么花盆碗盘板凳全遭了难，叮叮当当七零八落地碎了一地。
最后离宇亭自然不敌子车甫昭，被暂时压制在了沙发上。
离宇亭冷眼看着那把压在他喉咙上的匕首，嘴唇动了动刚想开口，子车甫昭却先他一步动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变了个样子，变成了他常对外用的那张脸。
漆黑一片的屋内，只有窗外的路灯漏进来一点光，离宇亭就在这点光线中看到子车甫昭咧开嘴笑了，齿尖上泛起了比匕首还要森然的寒光。
就像天然的狩猎者锁定了猎物一样：
离宇亭推开了他的手，子车甫昭从善如流地收起了匕首，却仍旧没起身。
“你又发什么疯？”
离宇亭不耐烦地问他。
子车甫昭没回答，却是抛出了个问题：
“我们以前就认识吧？”
离宇亭推着他的手一顿，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你是说你和‘离宇亭’认识？不然我明天就去换副皮囊，这具身体留给你做纪念吧。”
他听到子车甫昭笑了两声，声音不同于往常犯病时候的乱笑，而是透着点说不上来的毛骨悚然之感：
“别装傻，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离宇亭闭口不言，子车甫昭的手指在他肩膀上点了两下：
“你的身手。”
紧接着是喉咙：
“你说话的语气。”
离宇亭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而瞳孔骤缩，因为那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的匕首又出现了，刃尖紧对着他的眼睛：
“当然，最重要的是你这该死的眼神……
“你真觉得我认不出你是谁吗？”
上当了。
那一刻离宇亭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子车甫昭根本不是什么喜欢骚扰同事的变态，更不是抓住他离宇亭一个冤大头薅羊毛。
从始至终，子车甫昭这一个月以来种种欠打的行为，都是在试图激怒他。
目的就是为了激他动手，好彻底佐证自己心里的猜想。
“真是能耐了啊，你想装傻到底吗？
“还是说，一定要我说出你那个时候的名字，你才肯承认？”
3.
离宇亭不记得那是自己换过的第多少个皮囊了，他从诞生到现在更换过的皮囊怎么也有两位数，为了避免记忆混乱，很多不算重要的事情他都忘了。
但在他使用那个皮囊期间，绝大部分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究竟是几十年前那都不重要了，那个时候还是民国，当然，当时他也不叫离宇亭。
他换了一个命不久矣富家少爷的身份，虽然在命格之中有一些因果是固定的，比如说这少爷一定会年纪轻轻死于疾病，那么换上了他身份的离宇亭自然也不例外。
但他是佚名而不是没有反抗能力的人类，他只要在死前再换成另一个身份，命格也会跟着更换成下一副皮囊主人的，这种必死的问题自然就会迎刃而解了。
起初，离宇亭更换这个身份只是为了用这身份办点事，佚名的家族里需要这点恰到好处的帮助。
具体是什么事离宇亭当然忘了，但他仍旧记得他准备去办事的那天，刚从宅子里走出来，就听见大门外几个拉黄包车的车夫在路边兴致勃勃地讨论。
听说是这附近新来了个杂技班子，表演的戏法不同那些老班子，尽是些能惊掉人脑袋的新鲜玩意——
据说那班子里还真有人会掉脑袋。
离宇亭自己都不是人类，当然知道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估计是什么非人的玩意装人骗钱呢。
这件事他听了一耳朵也没放在心上，但等他办完事情之后回到宅子里的时候，却发现院子里多了不少奇怪的东西。
看看像是那些搞杂耍的会用的。
他刚要去主屋里问问是什么情况，就在门槛处和一个长发的男人迎面撞上了。
离宇亭确实多看了他几眼，这张脸起码和戏园子里的名伶有九分相似，如果他和那名伶不是同胞兄弟，他几乎要以为那位是不是被佚名取代了。
但面前这人很快就打消了离宇亭的怀疑，他身上没有受万人追捧的名伶的傲气，反而率先拱了拱手。
离宇亭对他的自我介绍听得意兴阑珊，他满脑子都是要去换下一个身份，最后只记住了这人是那个传闻中的杂技班子的头儿，是被这少爷的父母请过来表演的，名字叫子车甫昭。
好吧，他确实印象很深，因为这名字挺特别的，即使是在那个时代，“子车”这个姓氏也很稀少。
离宇亭也是第一次听说。
但一个特殊的名字而已，离宇亭也没怎么在意，没回什么话就转头走了，把一个坏脾气纨绔少爷的形象演了个十成十。
当然他也就没看到，在他转身走掉的一瞬间，子车甫昭举到了半空中的手。
4.
离宇亭刚一坐到桌前，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这身份在家里排行老三，妈早早地死了，上头一个从军的哥一个经商的姐，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他在家里自然没什么话语权。
好在他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想争夺家产是不可能了，所以平时没什么人针对他，甚至还好吃好喝地供着他。
按理来说吃饭的时候也没人在意他，可是今天这群人好像中了邪一样，虽然嘴里仍旧像往常那样说着话，但他们的目光都是看向离宇亭的。
更奇怪的是，子车甫昭也坐在桌边。
所以他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把筷子搁在碗上，看向了这宅子的主人：
“父亲，我记得大哥说今晚要回来，他还没到吗？”
这话一出，桌上的所有人便都短暂地回了魂，变得正常起来了。
可是这正常之中也处处透露着诡异，比如说他们好像自动忽略了在餐桌边吃得正开心的子车甫昭，即使某盘菜意外地空了也没人在意。
离宇亭面上不显，后背却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从没听说过哪种妖怪能集体控制这么多人，而且这人看着也不像什么妖魔鬼怪，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不容易吃完了提心吊胆的一顿饭，这具身体还是太过孱弱，回房的路上离宇亭脚步都有点发虚。
子车甫昭手段太过诡异，偏院里还有他的一堆同伙，离宇亭只能暂时把更换皮囊的事情搁置，天刚擦黑就准备睡下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他被瓷器落地碎裂的声音吵醒了，一睁眼就与坐在屋内桌边的男人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人是子车甫昭。
因为无论是整体身形，还是衣着，都和子车甫昭一模一样。
但在看清他的脸时，离宇亭却愣住了。
那是一张和这副皮囊一模一样的脸。
这个时候的离宇亭比起之后的他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初出茅庐，当然对人类之间那些个神异的能力知之甚少。
子车甫昭明显就是故意把他吵醒的，他朝床边一步步走过来：
“三少爷，我来找你取点东西。”
离宇亭看着这张脸，总感觉他的下一句话是“来取你的命”。
他在餐桌上用大哥的名义拖延了这人一阵子，现在对方总算忍不住要动手了。
“来取我的命？”
离宇亭冲他笑了，子车甫昭停顿了一下，在离宇亭意料之中的暂时收起了杀意，饶有兴致地示意他继续说。
离宇亭当然不是什么都没做的，在睡前他打听了一下情况，据说住在那偏院子里的同伙们数量并不多，而且个个心怀鬼胎，不像是服管教的样子。
不然今晚来杀他的就不可能是子车甫昭本人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子车甫昭养着这么一群驯成狗的狼，也不怕哪天阴沟翻船被咬断了喉咙。
那么他需要什么呢？他需要一个聪明好用的，又能被他控制的得力手下。
现在他只需要展示自己的价值，比如说一点点恰到好处的智慧，用来点破子车甫昭作乱的手段。
以及……
“我也没几天好活了，要杀就杀吧。”
5.
要死的死不成，求饶的活不了。离宇亭还是很明白这道理的。
只不过令离宇亭比较惊讶的是，他后来装傻问过子车甫昭为什么留自己一命，子车甫昭给他的答案很出乎他的意料：
“你的眼神很有意思。”
离宇亭一直没明白到底有什么意思，不过子车甫昭也的确带他走了，他说自己手里有借寿的法子，只要离宇亭乖乖听话不整幺蛾子，就能活下去。
离宇亭对此当然不屑一顾，他出来只是为了伺机逃跑，但真要让他逃跑他也不甘心。
彼时的离宇亭还是有些傲气和意气用事在身上的，佚名自来轻视人类，平时演演戏就算了，但要他低眉顺眼讨好一个人类才能活下去，他是无法忍受的。
所以他没有先和同族汇合，而是做了这辈子让自己最后悔的事情之一。
他和子车甫昭好上了。
子车甫昭这杂技班子的人个个都有看家本领，手上银钱也不少，平日里得了空子大部分人就往那烟柳巷一钻。
即使兴趣不大的那群人也都去过几次。
但子车甫昭没去过，他看着也不像有什么隐疾的样子，所以离宇亭从中猜出了点别的可能性。
总之过程是混乱的，结果却如他所愿，子车甫昭虽然嘴上不屑，但还是没有抗拒他的靠近。
虽说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超过离宇亭的预料了，但走得离子车甫昭近了也有好处，比如说他从子车甫昭那学到了不少战斗的保命的手段，以后换了皮囊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不过离宇亭不是来陪他玩恋爱过家家的，虽然他诡异地感觉这种生活还不错，但在族内长辈反复催促之下他还是得尽快切断联系。
他在感情稳定的时候选了个好日子出了门，和同族汇合后更换了皮囊，然后把换下来这具形同尸体的皮囊捅了一刀，丢在了子车甫昭门口。
子车甫昭的表现精彩极了，他把杂技班子所有人都打了一顿，大部分倒霉蛋被他打得半死，却还是没能问出来到底是谁杀了离宇亭。
离宇亭躲在暗处观察，心底里没自己预想中的痛快，反而有点怪异的感觉。
这杂技班子专干丧尽天良的营生，哪怕子车甫昭真打死几个也不过是他们死有余辜，他不觉得自己是在为连累别人而内疚。
总不能是他真爱上了子车甫昭吧？
这想法过于惊悚了，离宇亭压根不敢深想，转过身匆匆离开了这个混乱之地。
换了皮囊之后便意味着重新开始，他不会和上一个身份有联系的人牵扯太深，加上这仇已经翻了倍地报回去了，离宇亭没再继续打听有关他们的任何消息，而是不明不白地开启了自己的下一段人生。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更换过十几个皮囊，这世间流转数十年后，子车甫昭这祸害居然还没死。
而且，他居然又和他有了牵扯——
6.
比有牵扯更糟糕的是子车甫昭认出了他，还知道了他的身份和能力。
这下子哪怕是傻子也该明白，当初那个意外横死抛尸在他房门口是怎么回事了。
“我如果在这掐死你，你还来得及换你这张皮吗？”
子车甫昭的手越收越紧，离宇亭索性放弃了挣扎，眼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
“来不来得及换两说，但我知道你要是杀了我，主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你的愿望他还没实现吧？接二连三弄死同事，你觉得他还会履行承诺吗？”
子车甫昭果然松开了手，离宇亭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边扭动着僵硬的脖子一边下了逐客令：
“杀不了我就滚吧，以后也别再来了，每天贴着一个自己恨得要死的人怪下贱的，你觉得呢？”
离宇亭话里含刺，子车甫昭比起他也不遑多让：
“还是你有经验，当年你低声下气讨好我的时候，可比我要下贱多了。”
“那也比不得你越活越回去，现在还沦落到给人打工跑腿的地步了。”
离宇亭以为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了，他们谁也杀不了对方，那还不如趁早休息。
但他刚进卧室，却被子车甫昭从背后推了一把，紧接着卧室门砰地一声关闭，他踉跄着被拽到了门边。
离宇亭这一晚上被打又被掐，现在后脑又撞在了墙上，这下是真的有点头晕目眩了。
好在这个身体足够健康，让他不至于没被打死就先死于劳累。
等那阵眩晕过了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眼前笼罩下一片阴影，他顿时就笑了出来：
“子车甫昭，你是打算用我耍你的把戏耍我一次吗？不过你可没有第二条命能用吧？”
离宇亭说得随心，根本没觉得这话有哪不对，但他却听见子车甫昭开口了：
“原来我也能耍你啊。”
离宇亭和他对视三秒，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这话里的意思很简单，这把戏成立的前提是有爱，有了爱才会因为假死被耍。
于是子车甫昭又换上了那副欠打的笑：
“真没想到你对我爱得这么深，分别这么多年了也要追到西封来……”
离宇亭想骂他放屁，如果知道子车甫昭在这地方他根本就不会来，但子车甫昭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抬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离宇亭正想问他又发什么神经，但这时他听到了客厅里的声音，似乎有人蹑手蹑脚地钻进来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扇撬开之后没关上的防盗门，离宇亭瞪着他，子车甫昭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当然无所谓，这又不是他家，离宇亭家哪怕被洗劫一空也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离宇亭想出去会会那小偷，但子车甫昭铁了心似的不让他动，另一条胳膊直接横压在了他胸口，把他抵在墙上动弹不得。
好幼稚又有效的报复手段。
离宇亭想了想自己的钱，自己的车，现在又是这套装修完善的房子，只感觉到后悔。
他当初就不应该招惹这个疯子，更不应该把他逼得更疯。
两个人没想到的是，这贼贪心大胆得很，偷了其他房间不够，又朝着卧室来了。
当然，他在进门的一瞬间就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了。
离宇亭在子车甫昭出手之后总算得了自由，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偷，又看了一眼满脸不爽的子车甫昭，最后还是嘱咐了一句：
“别弄死了。”
子车甫昭总算拖着那贼走了，不知道是去警局了还是找个地把他扔了。
离宇亭生怕这神经病再折回来，所以在家里找了所有能堵住门的东西堆在门口，这才放心地躺到床上闭上了眼。
他脑袋里一团乱麻，好像有只猫在他脑子里玩毛线球一样，把他的思维搅得一片混乱。
什么爱与恨他现在都不愿意多想了，离宇亭睡前只有一个念头——
该死的子车甫昭再纠缠下去他非要找机会弄死这人。
由于刚经历了一番漫长的体力消耗，离宇亭睡得很沉，睡梦中他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霹雳哐啷倒地的声音，不过他也没在意，而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他好像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棵树，动弹不得的，被一只树袋熊缠上了，感觉呼吸相当困难。
树袋熊？
离宇亭猛地睁眼，先涌入感官的是耳边另一个人的呼吸，紧接着就是自己有点麻木的四肢。
这么小一张床挤下两个平均身高187的成年男人还是有点勉强了，离宇亭于是毫不留情地给予身后的人一击。
子车甫昭没被他打到，而是把他那条胳膊压了下去，半梦半醒间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头：
“别吵，再睡会，今天是周日不用上班。”
片刻之后，整栋楼都被离宇亭的怒吼唤醒了：
“子车甫昭，你给我滚！”
-完.
个人感觉，年轻时候的子车哥和亭哥还没有頭七这么狡诈老奸巨猾，谁还没年轻过呢（x
最近写了不少东西，但感觉都是依托答辩，不好意思端上来，最后只能矮子里拔高个选了一个。
大人们有什么想看的梗也可以告诉我，如果我写得出来的话会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