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城古街巷钩沉

梅城是座古城,街巷之名古,亦深有含义。度其始名时,当取之尘事古迹,或附于自然风物,或依就建筑景观等等。名之初立,士农皆知,然而,年深月久,时过境迁,只剩其名,亡以本意,有些甚至连名也湮没于历史的尘埃之中。近阅旧籍,拣得数处,考之今昔,揣思尚近原意,乃录之于后。

巷口

总府街与西门街交接的十字街口,梅城人习惯称之为“巷口”。本是街头,怎么会叫巷口呢?原来,古时候,这里是一条小巷。

以前,在宋家湖北岸有巨石一块,上有铭文,《严州府志》称之为“儡石”,是梅城一处文物胜迹。此石多高多大,铭文出自谁手,为谁所刻,镌之何年,皆无可考。石上铭文曰:

“伟哉儡石,作镇此州。显晦以时,灾祥实由。消殄巨蠹,制服貔貅。桑麻遍野,谷麦盈邱。千亿万年,世沐洪庥。”

从内容看,系颂词。阴晴之时,吉凶之兆,都能从此石上看出来。

中间四句,先说它能灭尽那害人的巨蠹。蠹,是蛀虫,引申为一切侵贪败坏人们财物的人。接着说制服猛兽,这凶猛的兽类,当指盗贼兵匪之患。由于它的镇守,能使农业得以丰收,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最后说,希望人们世世代代,得以庇护。

儡,败坏的意思,儡石,是指这块石头不可用。古人选这块无用的石头,并刻上赞美之文,是有寓意的。《淮南子》上有一段话:

“孔墨之弟子,皆以仁义之术,教道于世,然而不免儡身犹不能行也,又况不教乎!”

石头当然不能起到铭文上所说的作用。儡石,也是借用“儡身”,很可能是某个历史时期,曾有位不为朝廷看重的大臣(知州或贬官),在严州府替黎民百姓办了些实事、好事,深得大家爱戴,所以当地人就在这块石头上刻了这篇铭文来赞颂他。

因为有了这块儡石,所以从现在的农贸市场(原系宋家湖)北边入口处起,向西延伸,一直到十字街口一段,就叫“儡石巷”,它与西门、府前街交叉出口处,就叫做巷口了。

邢衙党

梅城南城墙边,从澄清门(俗称大南门)起,向西延伸的这条城南西路,旧名叫邢衙党。乍一听这街名,都会感到奇怪。它不仅以姓冠衙,而且在衙字之后,竟然是一个“党”字。

提起这个党字,人们很自然地会联想起一些政治党派组织。而这条街的街名也叫做党,不能不让人陷入迷雾之中。

我曾询问过住在邢衙党的老人。他们说,这里并无姓邢的人,他们也不清楚如何会有这样的名称。

据有些上了年纪的人推测说:大概是南城墙靠近江边,以往在这个地势低洼之处,可能有积水之荡,所以这地方叫做“城湟荡”。后来,他们把“城湟荡”的字音叫偏了,叫成邢衙党了。

邢乃姓氏,这毋庸释义。

衙,衙府、衙门也。本为牙门,指军旅营门。古时候,军营之前竖立一面牙旗,听令者,皆立于牙旗之下,因此,营门就叫做牙门,而后,又叫做衙门,再以后,把朝廷府署、州县治所,都称为衙门了,如府衙、县衙。然而,以姓冠衙者,可谓绝无仅有。

党,是指众人中的某部分志同道合者。古时候,把政见相同,或以私恩相结,形成一体,共损共荣的一群人,叫做党,或称朋党。另一个意思就是乡党。《礼记》中说:“睦于父母之党”,邢衙党的党,当属于这个范畴。

旧《建德县志》,“勋袭世职变迁表”的附记中说:“城南里名邢衙党,相传昔之藩镇所居。”这里所说的“藩镇”,不是指曾持节睦州诸军事、封天水县国子的宋太宗赵光义,也不是指特授遂安庆源等军节度使、进封康王的宋高宗赵构,而是对武官勋袭职者的尊称。“变迁表”中共列正三品指挥使十四名,全为邢姓,当然是世袭,他们虽列正三品,但无实职。所谓“昔之藩镇所居”,也就是这些勋袭者们所居的地方。

另外,明洪武中期,有兵屯漕运一事,属严州守御千户所管辖,而掌屯运者,则从这些“世职”中选任,掌管一年屯务,但他们没有官置,所有官务,都在自己的住宅中处理。他们办事的地方看似官衙,却非官衙,当地人就以其姓冠之,叫做邢衙。又因是“勋袭世职”乃属“父母之党”,所以他们族聚的地方,外人就叫做“邢衙党”,后来就沿演为里巷的名称了。

总府街

古严州府衙,在梅城中轴线的北端,古县衙,则在今建德林场所在地。二十世纪上半叶,林场前面“县桥”北,还有“古汉富春治”的石坊。这两处衙门,都远离总府街。翻阅民国八年(公元1919)参承清光绪旧志而绘的建德县城图,从巷口往东,到东湖边的马贺桥(今东湖桥)一线,都无府衙标志。那么,这条街怎么以“总府”为名?这“总府”是指什么“府”?志书上难以考证。

向有梅城活字典之称的倪孜耕先生,生前曾说过:“儡石巷东,旧时‘协总’驻之。”西门街张继照等老人也说:“小时候听长辈们讲,旧警察署那块地方(即今梅城派出所西),以前叫做协台衙门。”按旧《建德县志》武备卷武职表附记中说:“清初,严州有总兵官一、游击一”,据此可知,“总府”,是总兵官府署的简称。

总兵官一职,起于明代。那时,派兵出征,始立总兵官、副总兵官的名称。后来,在兵家常起争端之地,即令总兵官统兵镇守,因此,总兵就成为某一地方的武官要职。清朝承袭这个制度,但改副总兵官为副将,在省提督下面,分设总兵、副将等官职,各自辖带兵勇,派驻要地。总兵所辖者为镇,副将所辖者为协,所以总兵也称“总镇”,副将称为“协镇”。清康熙八年(公元1669年),省督派副将驻守严州,地方官民尊称“协镇”为“协台”,其驻地就叫做“协台街门”。又因为副将是副总兵官,所以协台衙门也叫“总兵府衙”,衙前的这条街道,后来就叫“总府街”了。

半道谼

半道谼即现在的正大街,俗称半道红。

半道谼这条街,南起南周庙,北到太平桥,是古城的中心地带。这里商铺林立,生意兴隆,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古街向来狭窄,两旁店铺一律砖木结构,有些地方,十几间门面,全是木构连接,中间很少有砖墙相隔,所有很容易发生火灾,特别是入冬以后,更是火烛频繁,常有火警,险象环生。历史上也是如此。据志书记载,清乾隆二十七年(公元1763年)夏季,半道谼一场大火,“烧毁民居无数”。所以,梅城人说,半道红是大火烧红的。

另一种说法是,半道谼是被血染红的。在梅城,凡是上了年纪的人,都会讲述流传下来的古事。说是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初,“长毛”兵到梅城,从南周庙开始,见人就杀,一直杀到太平桥,方住了手。当时,街上血流成河,一片猩红。于是这条街就叫半道红。事实上只说对了一半。严州府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年发生的,是太平军与清军的一次战斗。1919年重修的《建德县志》卷十二载:“咸丰初,广东人洪秀全据江宁(南京),自称太平天国。十年(公元1860年),遣侍王李世贤略浙东地,九月初七日,拥兵入城,严州陷,副将封九贵死之。”“时民团巷战死者,不下千人。”战斗伤亡必然是双方的,而百姓死亡当然更多,血染街红,定为事实。

半道谼,这谼字,是深壑的意思,梅城倚山临水,依势筑城,乌龙山溪流,大都穿城而过,城中沟壑纵横也属自然。以前,人们依自然之地势,高处建屋,低处辟渠,集水导流,上架以桥,便于来往。后来这些沟壑逐步被平整,连成市坊,谼,亦随之消失,以致失去了原意。而自然灾害,特别是兵燹带来的“红”,则留在黎庶百姓的脑海里,改“谼”为“红”,也就顺理成章了。

双桂坊

梅城东北角有条里弄,九百多年前叫任义坊,后改称双桂坊。宋代,这里有倪姓人家居住。《严州图经》载:“元丰八年(1085),州人倪直侯、倪直儒兄弟同榜登科,里人为名之。”一门双进士,而且是同榜,确是难得碰到的大喜事。为了表彰这兄弟俩,梅城人就把任义坊改称双桂坊,意为双双折桂。

登科中榜叫“折桂”,其说甚早。《晋书·欲诜传》说,欲诜多次升官,朝廷任命他为雍州刺史时,晋武帝在东堂会见他并为之送行,是时帝问:“卿自以为如何?”诜答曰:“臣举贤良对策为天下第一,犹桂林之一枝,崐山之片玉。”因有此说,人们就把第一与桂枝联系起来,而桂树清香高洁,又有蟾宫月桂的传说,所以后人把科举及第称作“蟾宫折桂”。

双桂坊在古建德县衙(今建德林场)西边,是一条南北向的巷道,南端是总府后街,北端紧贴秀亭山。从前这里较为冷寂,但粉墙青瓦,绿树稀疏而成荫,院落藤萝偶尔带着花朵,探出墙垣,古朴清幽又略带野趣。而秀亭山那一孔甘泉,顺着双桂坊两旁浅浅的沟渠,潺潺南行,曲折入东湖。坊巷居民,跨出台门,即可藉之洗涤,颇有家家杨柳、户户清泉的味道。后来民建住宅,对泉眼不加保护,反而游塞之,于是小巷两边,不复有伴人轻语的流泉了。

“文化大革命”中,有嫌双桂之意不佳者,将之改为“防修北路”,然而老百姓仍以“双桂坊”呼之。1981年地名普查后,取消“防修北路”,循民意而复旧名。

将军弄

梅城人都说这弄里从前出了一个将军,却讲不清姓名,地方史志上也没有记载。但这个弄堂,说是有了将军才有这个响亮的名字的,而且,大家都会讲那连升三级(也有讲十三级)的故事。

将军弄在梅城镇府前街古上周庙(今文化馆)旁,东西向,小巷幽深。

从前这一带非常冷落,住着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有一对母子栖身在这个弄里的一个破棚户中。儿子喜欢赌博,帮佣赚了几个铜钱,就到赌博场上去转,每转一趟的结果,就是把几个辛苦钱悉数留在赌场里。因为好这一把,虽有一身力气,还是养不了母亲,混不饱肚子。某夜,这个儿子从赌场上回来,见老娘已经死在破棚子里,他洒下几点眼泪说,跟我过这样的日子,早点走也是福气。因身无分文,备不起薄棺,就用床上的破竹席裹起老娘,用草绳一捆,拎了锄头,打算背到东门外桃花坞那个乱葬丛中掩埋。背着背着,他老娘遗体从那破竹席里滑了出来,落在离城门不远的荒地上。他看了老娘一眼说,你喜欢这里,就安葬在这里吧!说完,草草地安葬完毕,跪在坟前叩了一个响头,连锄头也不要,就转身走了。

据说,他娘长眠之处,是一穴风水宝地,所以他的时运很快就转了。那时也不知是什么朝代。不久,严州就战事迭起。当兵吃粮,比啥都强,他脑子里这念头一转,两脚就跨进兵营里。凭他的一身力气,啥都能干几下,几天就和大家混熟了。有一次,他多吃了些肉食,半夜里肚子拉稀,摸黑上了城墙,蹲在一门大炮旁边,一边拉,一边打火抽烟。这个不安生的人,用那一吸一亮的微微烟火,看来照去,七照八照,一下子点燃了引火药线,那大炮轰隆一声向江面上打了出去。炮声突响,吓得他光着屁股站了起来,军营里的人听见炮响,都涌上城头,城墙上、城楼上处处火把通明,照见了屯在江南、正趁黑夜偷渡攻城的敌人,结果敌人被及时地打退了。总兵查点战事,知道那炮是这个入伍不久的新兵点的,竟让他直升三级。他就这样发迹起来,最后做到将军。他住过的小弄堂,人们就叫做将军弄。这弄名是从什么时候叫起,没人知道,可现在大家还是这么叫,还上了地名志呢!

落元里

落元里与三元坊一样,其名都是因明代的三元宰相商辂而起的。三元坊是商辂成名之后起的,而落元里则是这位三元宰相呱呱坠地的地方。

这个里名现在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按旧《建德县志》“图保”中所说,具体位置在建德二院以西,今水门路到水戽门的灵应寺一带。这里过去人烟稀少,20世纪上半叶,里之北端有梨园,据梅城耆老讲,商辂的故居就在此处。

讲起落元里,梅城人就会津津乐道商辂的轶事来。

传说,少小的商辂在文庙读书,早出晚归,甚是勤奋。因为家居近郭,每当暮色笼罩而小商辂尚未回家,其母倚门而望时,在暮色中见有两盏闪烁着洁白光芒的大灯笼为之引路,将至商家,即失灯之所在。开始,商辂之母以为是同路行人,不甚为意,后来,每逢小商辂暮夜归来,均有明灯指路,商母知为神灯,心里暗自高兴。有一天,儿子暮归,商母见护送的神灯少了一盏,心中咯噔一跳,顿生疑团:孩子小小年纪,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晚餐之后,商母询问孩子往来路上情况。小商辂说:“去时路过一户人家门口,被一个汉子叫了进去,说他老婆犯了什么七出,要我帮他写一份休书。”“你写了?”“写了。”商母想:那汉子之妻必蒙屈辱无疑,少一盏神灯当与此事有关。于是,告诉儿子,不可擅写这种关人一世名节的文书,要马上收回毁掉,以后碰到任何事情,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次日一早,小商辂就等在那户人家门口。不一会儿,门开了,见那汉子没精没神,低着头,跨出门来,小商辂就迎了上去,说那文书上写错了字,须改正。那汉子信以为真,即从怀中掏出休妻文书递给小商辂。小商辂接过一看,立即撕毁,并塞进嘴里咬嚼起来,边嚼边跑,没等那汉子回过神,那休书已被吞入肚里,人也跑得老远了。

这天没到傍晚,商母就倚门倚闾,伸着脖子向远处张望。等啊等,等来了浓重的暮色,也等到了那两盏洁白闪亮的神灯。

那汉子呢,后来弄清原委,是自己妄听他人之语,冤枉了妻子。粗汉用粗话狠狠地责骂了自己一顿,得到妻子的宽恕,两人和好如初。

江家弄

弄在梅城西门街,与东边南北走向的双井弄两相斜对,枕街南行至江家塘。弄不长,且狭窄,低檐矮屋默默无语地列在两旁。因宋代名臣江公望曾居于此,故以江家名之。

江公望,字民表,建德三都镇梓里江村人。后迁到梅城居住,《宋史》有载。

宋神宗熙宁六年(1073),江公望考中进士,为河南(今洛阳西)尉,建中靖国元年(1101),由太常博士拜左司谏。时徽宗即帝位,大赦,御史中丞赵挺之与户部尚书王古,共同处理黎民百姓历年拖欠的税赋。王古对那些无力交纳者,以大赦之机,给予蠲免,过去因欠赋被抓的人,也都释放了。赵挺之素与王古不合,就在皇帝面前弹劾王古是“倾天下之财,以为私惠”。身为司谏的江公望,不因王古是建德乡里而避嫌,在徽宗面前为古直之,说这是皇帝赐百姓的恩惠,并非谋私之举措。并抨击御史中丞赵挺之有欺君罔上行为,提醒省察。

徽宗在后苑养了一些珍禽异兽,江公望知道后,直奏此“非初政所宜”。宋徽宗听此谏言,即行纵放。过了几天,江公望入宫,皇帝就对他说:那些鸟兽都放了,有一只白鹇因为养熟了,不肯走,是用这根手杖赶跑的。这根手杖上还刻着你的名字哩!

后来江公望因弹劾奸相蔡京被贬,遇赦返里,病卒于家。朝中知他是直臣,乡里铭记他是好官,所以他住的地方叫里仁坊,出入之道叫江家弄,后边的小池叫江家塘。一千年过去了,风雨销岩,却磨不掉梅城人对他的记忆,一直到今天,这个地方,仍旧是这个叫法。

戴家弄

梅城太平桥与后历桥之间,有一个江家塘,那一池荡漾的清波,清末时尚有十余亩水面。池塘北岸是江家弄,其南,有石砌的洗涤埠头,人称戴家码头,旁有水井,也以戴家名之。井之东,即戴家大院,我国文化名人戴不凡先生就是出生在这里的。大院依花园为中心,周有客厅、书房、厢屋、观音佛堂、厨房、杂库及轿房等七八幢,计三四十间。平楼相接,自成格局。院东牌楼式大门旁,有一条通向正大街的弄堂,就是戴家弄。

戴家祖居安徽休宁,上代乃医家。大约于康、乾年间,精通医术的戴良盛,从安徽来严州行医,定居于梅城被后人称做半道红的西边。不知从哪代起,窖银藏药,耕读传家。自不凡、不庸这一代往上溯,是三代贡生。贡生虽不比进士,却也是从州、府、县里众多秀才中挑选出来,送往京师太学深造的人,当然是成绩优异,文才出众。而戴家一门,三代贡生,可以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了。至于戴宝善,不但是光绪十六年(1890)的贡生,而且是民国元年(1912)由民众公选产生的建德县第一任农会会长。

咸丰末年,清军与太平军在严州府城中,来来回回,进行了几次拉锯式的争夺战,杀庶黎,烧房屋,街道狼荒,不堪顾目。不凡先生说:“天国以后,城中一片焦土”,“半道红”这街坊之名就是那时留下的。那时城中人很少,土地无主,只要向县衙具名申领,即会拨与。戴家在光绪年间先后所造房屋之基,以及后人在民国时出售的地产,统统是那时认领回来的。

有识之士常提及,要在梅城戴家弄建立不凡先生故居。

小南门

这是城门之名,也是巷道之名。

古镇梅城,其临江有南城墙,辟有两座城门。在城的中轴线上,与严州府子城的谯楼南北相望的,其名“澄清”,俗呼大南门。下沿另有一座,是与古县衙(今建德林场所在地)遥相对应的,名叫“福运”,较小,故而又称之为小南门。从这个门洞北行至东门街十字交叉口上,这一段路也叫小南门,往年志录山塘田地的鱼鳞册上,也是这么称呼的。

过去的小南门外,有七八十级石阶,如龙入水,直下沿江水际,那是竹木柴炭的货运码头。近城门的东边,是金华会馆,曾开办过小学,后又改作戏院。进入城门,东边有一幢颇具规模的徽州会馆,会馆之北百十步距离,有门楼临街的祠宇,是清光绪年间为纪念范仲淹而建的范公祠。祠堂进深有五,穆穆森森,今尚存门楼及部分旧楹,有民居于其中。

小南门,光这座门就有讲不清的事情。

元末,朱元璋的部将李文忠攻占建德,于元至正二十一年(1361)改筑严州城。民国八年(1919)《建德县志》讲:城……周八里二十三步六分,高二丈四尺,阔二丈五尺,为门五,东曰兴仁门,南曰澄清门,西曰和义门、曰武定门,北曰拱宸门。”到了崇祯十六年(1643),严州知府许国士修城,柴挺然在修城记中说:……择醇谨者十九人,分督五门。”从此可知,有明一代,五门未变。至清道光元年(1821),大修城池时,仍然还是“城楼五座”。

道光二年夏,聂镐敏守严州,闻传旧城曾设小南门,“迄后封闭”。逐询问耆老,勘之舆图,实地察看后,于道光五年(1825),纠正重启辟后又闭塞之小南门,并建城楼,题名曰“福运”。至此,梅城方有六座城门,而福运门之名,是道光五年始有之。

知府聂镐敏重启小南门时,见城门石拱“隆隆作弓势者尚存”,封筑于城墙土中的城门,其“木朽化为泥,而裹门之铁,贯铁之钉,检拾盈筐。”这说明李文忠筑城时,度山川形势,在城西设大、小西门,临江亦设大、小南门。然而小南门辟后,何因又闭塞之?是当时即闭,抑或后来闭之?清道光年间的知府询问诸老时,已是“传闻异辞”,而今更难探见其因,破解其谜,只得存疑,以待他日重考矣!

六曹巷

有一天,我在梅城城北水戽门碰到龙山村的一位老农,一照面,他连肩上的肥桶担也没歇下,就跟我数起典来了:“一座龙山镇严陵,两座宝塔南北分。三元坊本是商家有,四不象把守府台门。五朵梅花天下少,六曹巷里夺功名……”

说起六曹巷,得先说“六曹”。曹,即政府的职能机构,六曹,就是六个部门。西汉成帝时,皇帝身边设有尚书员,朝中群臣上奏的章本要先经过尚书员才能到皇帝的御案上。东汉时期,把尚书之职分为三公曹、吏曹、二千石曹、民曹、主客曹五个衙署,每曹由一人担任主事,只有三公曹设有两名主事,故称“六曹”。一直到隋代,六曹都是京官。而到了唐代,制度发生了变更,地方州府也设六曹,即: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各自分管份内职事。严州是州府,当然也设有六曹之职。

文革之前,在梅城府前街矗立着一座甚为高大的“清朝耳目”坊,从石牌坊往南走数十步,有条东向小巷,顺向东行,到六合古井这一段,就是六曹巷。唐代诗人皇甫湜的《录事参军厅壁记》云:“入州门东,六曹之联事所在。”对照南宋时绘制的《建德府内外城图》,可知皇甫所指即为是处。

六曹巷靠近建德县衙,从前有校士馆,是严州府下属各县生员到府里考试的地方,考中了,跃过龙门第一关,就能够到省里参加乡试。因此,不知哪年哪月,也不知梅城的哪一位或哪几位老前辈,编出了“六曹巷里夺功名”这样的俚语歌谣,使六曹巷这个古巷名流传下来。

西门街有位九十三高龄的孙利昌老人,他对六曹巷又有另一种说法:“六曹巷口拜魁星”。老人说,六曹巷口南边,就是现在的梅城电影院后面,有座魁星楼,过去的考生,都要到这里拜魁星的。

魁星,是北斗七星中的第一颗星,叫天枢星。另有一种说法是,从第一颗到第四颗,即天枢、天璇、天玑、天权,这四颗星合为魁星。魁星神面目狰狞,左手托斗,右手高举朱笔,一足立地,另一足向后翘起。其形象是从“魁”字的字形演化而来的。

试前弄

从石板井头往东,有一条南北向的小弄,长百余米,宽两米左右,从现在的勤俭路一直通到总府后街,北端弄口与首府基弄相对。这首府基弄旁一带,旧时是校士馆。

校士馆,旧志有载。唐兴科举,明清沿之。在乡试之前,省里的学政要周历各州各府,对那些准备参加省里乡试的生员进行校考,叫做科试,取中者,由州府送到省里参加乡试。这是进入仕途的第一步。唐代建德诗人李频,在《投京兆府试官任文学先辈》诗中说:“取舍知由己,穷通断在兹。”可见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据民国旧县志载:“郡城向无试馆,搭厂校士。”要开课考试了,一切向民间借取,用竹、木、簟皮等材料,搭一座简易的棚,应付科试。所以考生“夏之日,挥汗如雨;冬之朝,手足龟裂。”在这种场合考出来的建德三都人宋贤,深知考试场地简陋,会严重影响生员才智的发挥。他中进士后,当了县令,又提升为御史。巡按湖广,入掌河南道,历任清正廉明,深得民众信爱和皇朝倚重。崇祯间,致仕回家,捐出二十多年来所积蓄的奉银三千两,为严州府建造了一座校士馆,使生员免受酷暑严寒之苦,备受吏民称赞。提学道王应华在记述此事时说,此举将使严州文风日振,士民颂德无穷。咸丰十一年(1861),校士馆毁于兵燹,后重建。

民国二年(1913)馆址改设地方审检厅;十六年(1927),改为建德地方法院。所以直到今天,梅城人总是习惯把这里叫做“老法院”。

九中弄

九中弄是一条曲巷,其东边出口在府前街新华书店旁,南端出口在小西门街原严州师范附属小学大门的东侧,以前,有一座“斯文在兹”的石坊竖在弄口的临街处。这条巷的东口宽,南口窄,全长200来米,从前的“浙江省立第九中学堂”就设在这里,所以就叫九中弄。

自北宋雍熙二年(985),知州田锡将府儒学迁到城的西北角后,这一带就成了古今文林圣地。康熙五十八年(1720),吴昌祚知严州,慕范仲淹、张栻等先贤,在治所施文政,创学院,感昔日文风昌盛,而叹是时书院衰落,于是捐出自己的奉银,建起文渊书院,聘请名师讲学。

书院重兴,风闻六邑,远近学子,负笈而来。旧《建德县志》载陈诜为书院作的记中说:“朱中丞闻之,喜额其堂曰丽泽。”“丽泽”,是指宋乾道初知州张栻所建的丽泽书院。知州张栻本人就是学者,是“东南三贤”之一。书院建成后,他常与州学教授朱熹、吕祖廉在此讲学。题“丽泽”二字于讲堂之上,是将吴昌祚比之张栻,赞扬其兴学之善举。

嘉庆八年(1803),张丙震知严州府时,于每月的初一、十五都要到这里来谒拜文庙。路经文渊书院时,见屋宇倾坍过半,遂带头首捐奉禄,并劝下属六县,以及梅城士绅,量力资助。不久,书院重新,乃改名为“双峰”,咸丰十一年(1861)遭兵燹,整座书院只留一个讲堂。

有一次,一个叫刘忠标的人路过严州,得知严州人文衰落,极思振之。而这个时候,他还是一个过客,可以说是宦旅之思而已。可到了光绪二十七年(1901),刘忠标竟然摄印严州,于是大修因遭太平军损坏的书院,并改名为六睦学堂。第二年,知府黄书霖又把六睦学堂改为严郡中学堂,并烧制高宽约在一尺五左右的陶砖五块,把校名刻在上面,嵌于中学堂的照壁之中。到二十世纪末,还能见到这五个大字。后来,此壁被一居民借为居屋后墙,上世纪90年代,民房改建,墙上“严郡中学堂”五块字砖,由严州中学拆去。前几天,我去严州中学探看,只见一石上镌有“严郡中学堂”五个仿摹之字,未见有百年历史的原物,是被珍藏了,抑或已损坏而被弃毁了?

后来,严郡中学堂又更名为“浙江省立第九中学堂”,九中弄之名,由此始焉。

棋盘街与黄浦街

梅城古镇的南门外,以前原有两条街,一条叫棋盘街,另一条就是黄浦街。说起这黄浦街的街名,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元朝末年,正是“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混乱时期,百姓流离失所。据说那时有个姓黄的阿婆,到了当时算是比较安定的山城——严州府。黄阿婆上得岸来,看到铺子里陈列的苎麻,色白质软纤维长,眼睛一亮,问明了产地、货源、价格等情况,就在南城墙脚,弄个窝棚,居住下来。

这黄阿婆有一门祖传制作纤绳的技术,所以看到梅城店铺里出售的苎麻品质好,价钱合理,而且城在江边,往来船只多,她认定这里是个落脚谋生的好地方。

黄阿婆制作的纤绳,选料上乘,股多绳紧,粗细均匀,故而经久耐磨。有一次,从安徽下来一只船,泊在南门码头,船家看见一个老太婆在码头边兜售纤绳,就上岸看货。他随手拎一捆纤绳,掂掂分量,顺手解开绳头,分出十来圈,摆开架势,抬手使劲“呼”地一声向上抛去,那一丈五六尺长的一截纤绳,当空直竖起来,博得船上、岸上观者个个喝彩。他二话没说,把那七八捆纤绳,悉数买了去。等那些叫好的船家醒悟过来时,黄阿婆已收了钱回去了。行船逐水走四方,自那以后,黄阿婆的名气也随之向各方流传开去。

随着社会逐渐安定,黄阿婆的生意也越做越好,南城墙根的人也越聚越多,有向阿婆拜师学艺的,也有外来争地盘、抢生意的,还有一些看中这三江汇流、船来舟往的严州大码头,专门来做船上人生意的,于是各种各样的手工作坊,陆陆续续地开了起来,城外江边,形成一个市场。因为黄阿婆名气大,人缘好,又是首先相中这块风水宝地,不知是谁,竟把这个地方叫作“黄婆廛”,“廛”就是市肆、店铺,后来叫谐了音,“黄婆”叫成了“黄浦”,“黄婆廛”就变成了“黄浦街”了。

走出南大街,穿过高大阴暗的澄清门(俗称大南门),棋盘街紧接城门洞向江边延伸。踏上街头,一股异样的香气,微微地散发过来。这就是棋盘街上有名的小吃——油炸臭豆腐。这种经过特殊加工的蓝灰色的带有臭味的小方块豆腐干,到油锅里滚一滚,马上产生出一种香气,如果夹在烫手的油炸馒头里,再随意加上一点辣酱,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这街上小酒店多,来喝酒的大多是船上人。他们风里来,雨里去,干的是水上营生,有时一整天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所以皆有喝酒解水气、驱疲劳的习惯。由于收入微薄,他们都喜欢买这种价钱便宜,“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的油炸臭豆腐作下酒菜。

穷船工多,小酒店多,这炸臭豆腐的也多。夜幕降临,摊前亮起一盏盏小油灯,灯焰在微微的夜风中轻轻摇曳。小油灯有时会爆出一堆灯花,油灯主人的嘴角边也就随之漾起了微笑。若逢雨雪天,摊前会撑起一把把特制的黄色油布伞,像一朵朵蘑菇,缀在街头,成为棋盘街的一道风景线。

城门洞前这段街道,约三十来米长,平缓地向江边低斜,街道两旁是两三层木结构的店铺。西边一幢三层楼面菜馆,就是当时小有名气的“奎元馆”。近江边是一座小平台,平台东西向各有石板砌成的下伸台阶,棋盘街在这里折向正东,到了街的尽头,再下十几级石阶,就是用条石铺成的大南门码头。这里是各类船只云集之处,船舶多时,向上下延绵停泊,船蓬连片,桅樯林立,暮夜桅灯高挂,灯火交辉,煞是好看。

站在棋盘街拐角处的小平台上,往西望去,黄浦街的店铺前,悬着、挂着、摆着各式竹、木、棕、铁等产品,以招徕顾客。跨下石阶,走进黄浦街,一个具有相当规模的手工业作坊,展现在面前。剖毛竹的撕裂声、锯木头的拉扯声、摇纤绳的吱咕声、各种器具的装配整合声……掺和着人们的喧哗,织成一片嘈杂,显得十分闹猛。特别是铁匠铺子,那铁与铁的撞击声,时而清脆,时而沉闷,远远地就钻进人们的耳朵。走近店铺,砌在屋角落的泥炉子里边,红红的火苗,呼呼地往上直蹿,热浪一阵阵袭到铺子外边,工匠们汗流浃背,尘灰满面。黄浦街上的铁铺,除生产一些刀、剪等日常用具外,大部分产品,都是为造船厂和航船服务的各种特殊规格的配件。木器也以舵、桨、橹、篙、纤板、跳板之类产品居多。至于纤绳,那是传统产品,早已远近驰名了。

黄浦街,这条沿江小街,是一条繁忙的小街,是应水上运输事业发展而兴起的,是一条手工业街,也可以说,是一座船业生产大作坊。

富春江电站大坝,在七里泷中截流而立,其上游形成河床式水库,峡谷成湖,险滩尽失。梅城的城外,一条石砌的护城大堤坝,巨龙般从碧溪坞蜿蜒西上,一直延伸到建昌山麓的七郎庙边,从东南两个方面,护卫着千年古镇。地处城外江边的黄浦、棋盘两街,连同那小小的后街,均淹没在了清且涟兮的碧波之中。

古老的小街,已从人们的记忆中悄悄淡出,渐渐地以致忘却。年轻人已不知江边古街面貌,更不知“棋盘”何谓,“黄婆”何人了。惟有那上了年纪的人,有时来此,默默地俯视江水,让思绪插上翅膀,在想像的天地里任意遨游,虽无眷恋,尚怀思念。有时会站在花坛边,或者坐在石凳上,点上一支香烟,与同样上了年纪的人,扯起那拉扯不完的水上生涯,街坊旧事……

柳树巷

柳树巷,这个巷名亦野亦雅,漂亮诱人。单这三个字,可抵丹青一幅,使人眼睛发亮。

我已记不清有多少次踏过这条短短的小巷。巷不深,南北行,北端截于遂安会馆的丁字路口,巷南紧接西门大街,总长也仅百余米。小巷之西,低洼之处,俗呼洼塘里———塘已不存,洼地上新楼密集。不知是谁,以梅城方言的谐言,起了一个蛮有味道的新名字:画堂里。洼塘里西面即明代严州府城的城墙,这个洼塘,当是筑城时取土留下的遗迹。后来,老城根低洼处,慢慢地垦为菜地,菜地中间还留有一个任放鹅鸭,任凭洗涤的小塘。塘边上,细柳数株,乃后人无心所插而成荫之柳也!

柳树巷与西门大街相交,亦成丁字,巷口偏东,清朝时原是一处当铺旧屋,光绪三十三年(1907),建德县知县增春,将当铺旧屋整修改造,把西湖宝华洲上的宝贤学堂(其前身乃道光六年(1836),严州知府聂镐敏创建的宝贤书院),移到这里,并改名为建德县高等小学校,聘请蔡汝榕、谢怀瀛两位绅士主持校务。

柳树巷之名,不知始于何朝何代,但巷口的小学,则是梅城城区的第一所小学校,于是,这条短短的小巷,也就因此而载入建德地方志书。

油车边

柳树巷的北端,即油车边的南巷口。此巷北行到黑虎墩而止。从前巷西有一个工艺古老的手工榨油坊,建德城乡以往把榨油场所叫做油车(也有叫麻车的),曲巷即以油车边名之。油车对面,有一处颇具规模的院落,有人说,那是姚天官的住宅。

我少小时,曾听伯父讲过姚天官的故事。伯父说:

姚天官在朝为官时,江西官场中不少官员不修政德,贪赃枉法的甚多,有些触角直伸皇都,与京官上下勾通,内外串连,结党营私,胆大妄为。为了整肃官场,皇帝选派姚天官按察江西。姚天官知道自己一有举动,朝中某些要员就会飞鸽传书,快马奔驿,消息会很快通到江西。于是姚天官夜入内宫,请求在早朝时,只宣旨意,不明定行期,另外要求给假为老母祝寿,以遮人耳目。皇上一一准奏。次日早朝,姚天官领了按察江西的旨意回府后,没有出京动静,却张罗起为母祝寿之事。姚天官派员四出采办,自己借机托事,概不见客。

且说那些问题京官,知有圣旨,却无法打探得详情,后来又闻传言,说天官老母染恙,其按察行程,更是云里雾里,所以放出去的风,也是如此而已。至于那些地方官,以为是例行旧事,何况头上有人罩着,故亦不甚为意。就在这个时候,姚天官不着锦衣而夜行,带了几个干练随从,微服私访去了。

江西是襟三江带五湖之地,物产丰饶。可这次,姚天官所到之处,遍地萧条,民不聊生,真是悲从中来。他日查夜访,掌握了贪赃枉法之徒大量的证据之后,立即回京。他登上大船,张起黄罗伞,竖起“代天巡狩”的旗帜,一阵鼓吹,百桨催行,等到地方官员闻讯赶到江边,只见楼船杳杳江天影,唯有长风摇荻芦。姚天官去远了。

回到京都面圣时,皇上询问此行结果,姚天官先摇了一摇头,然后详奏所到之处的官场黑幕,以及京官与之勾结的种种贪枉事件,皇上听了,龙颜大怒,下旨刑部,审定严惩。那次办了不少大小官吏,所以,严州古今流传的民谣说:“姚天官,摇一摇,江西去了大半朝。”

住在油车边的九十二岁高龄的孙利昌老人,也会歌此民谣。他还讲,他家现在的住宅及周边一带,就是姚天官的旧居,其建房之基,即姚家马厩及花园的一部分,是姚氏后人卖给孙老的爷爷的。孙老住宅之北,还有古屋三间,是姚家的倒花厅,有天井,有石池,厅堂地面均条石铺就,梁柱之间牛腿的木雕,是云龙纹,甚少见。

《严州府志》载:“姚夔,吏部尚书。”古代吏部尚书也叫天官。建德人所谈的姚天官当为姚夔。姚天官回乡养老,居于严州府治梅城,卒后,葬于乌龙山麓的黄池塘。那里以前有古坟,坟前甬道旁列有石牛、石马、石羊,但未见墓碑,人皆说是天官坟。上世纪中叶造水库,坟被毁,仅存石羊一只,被高裕生等人抬置于回龙塘水库坝上。

小西门街

小西门街与西门街平行,在西门街之北,东与总府街相衔。小街的西头有一所严州府学。

《严州图经》卷一载:“宋雍熙二年(985),知州田锡廷建于城西北隅,即庙办学。”这个学堂,就是严州府学。田锡不久离任。景佑元年(1034),范仲淹知严州,为府学新建堂、宇、斋、庑。南宋绍兴七年(1137),知州胡寅为府学大兴土木,尽撤旧屋,殿堂斋舍,全部重建,面貌燃然一新。胡寅还在大殿后边建了一座三公祠堂,堂中塑有功于府学且盛名令德的田锡、范仲淹、赵汴三公之像,春秋祭祀。

即庙所建的府学,其实仍是孔庙,至上世纪50年代初,形制大体如旧,老梅城尚能说出个大概。孔庙东侧,即九中弄口,有明代知府邓启宗于万历十年(1582)建的“斯文在兹”石牌坊一座,牌坊共有三个门洞,中间大门,很少开启,平时行人出入,皆走两边小门。大门旁有两块各高两米左右的碑,上刻“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八个大字,分列东西,面街而立。进门即草坪,有条石铺成的甬道,入门百米左右,有石牌坊两座,竖立在甬道两边,道之尽头即泮池。池北直如弦,三面弯若弓,形同半月,有三孔石桥,跨于池上。池与桥之周旁,均护以石栏,东西近池处,栽有常绿冬青,虽非乔木,竟亦参天。过泮池原有仪门,入内有穿廊庑屋,庭院中有石碑、石塔,而大成殿则巍巍然矗立于台基之上。殿有八间九柱,柱头一抱多粗,虽历沧桑,尚呈红色。建国之初,常为集会之场所,后为县房管会拆毁。大成殿后有明伦堂。至于泮池,却也被人干净利落地填埋以至于无形。

小西门街严州府学左右,除遂安会馆之外,今尚存较完整的古建筑还有三处。一是夏家祠堂,一是方氏宅院,再一处是沈氏居室。这几处清代民居,结构完整,木雕甚美,尤以沈氏民居维护得好,在梅城镇来说,已为数不多,很有保护价值。

THE END
1.方向盘下方的电线如何实现接触即点火的原理?是如何实现的?油泵信号在电影里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情节主人公在路边随便找一辆车,强行打开车门后从方向盘下面掏出一堆电线,找到两根线一碰发动机就能启动,然后驾车扬长而去。 其实对于以前的老车来说这是完全可以实现的,而且并没有什么难度。但是如今的汽车就不一样了,有一小部分车仍然可能会被开走,但绝大多数车都对这个方法免疫了。具体https://www.163.com/dy/article/JIP2LUNI0553OUYV.html
2.燃油车没电了怎么打火启动车友交流今天开了几次打火就灭车,第二次打火就启动了,到了晚上再用车就起不来了,身边车主都说是电瓶没电,但咨询途虎和京东说是汽油泵的问题,7年没换过电瓶,又怕换了电瓶是别的问题。先https://www.dongchedi.com/tag/ugc/16054417
3.电动汽车能给油车搭电吗电动汽车不可以给油车搭电。普通燃油汽车电瓶电压正常是12伏,而纯电动汽车电瓶电压是48伏,电压电流不是在一个级别上。 这样子高的交流电搭在汽车电瓶上,会击穿电瓶烧毁汽车点火系统,损坏车身的某些电子原件,或调节模块,甚至引起操作人员的危险,是绝对禁止这样子做的。在加上电动汽车并没有直接可接正负极的接口给燃https://auto.china.com/mip/1006561.html
4.车子没油了打火会怎么样车子没油了打火会怎么样 如果汽车在低油状态下尝试启动,可能会发生以下几种情况: 1. 发动机无法启动。由于燃油不足,发动机无法获得足够的燃料来运行。这可能会导致启动器、火花塞和引擎内部的其他部件受到损害。 2. 引擎损坏。如果在没有足够燃油的情况下强行启动发动机,可能会导致引擎内部严重损坏,例如活塞、气门和https://m.yiche.com/baike/28320099.htm
5.不只是换个动力纯电与油车其实大相同对于传统燃油货车来说,发动机是核心,是货车的心脏,而纯电动货车是由电而不是发动机驱动的,因此几乎与发动机相关的零部件都没有,如发动机、离合器、油箱、燃料管道、燃料泵、燃料喷射装置、进排气管、中冷器、尾气净化器、消音器等。 纯电动货车的零件大大减少,代替的是一些电气元件,如用电产生旋转力的电动机、储存http://www.360che.com/news/201230/15784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