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MilliariumGrouchis-格鲁希元帅里程碑」
「Part.1渊与火/TriggertotheAbyss」
“Wararelikedeaths,whichwhile.
Theycanbepostponed,willcomewhentheywillcome.
Andcannot,finally,beavoided.”
“战争就像死亡,尽管可被延迟,但在该来的时候总是会来,且最终无法避免。”
「Signalinterruption/信号中断」
2019年8月27日Z+90000.日本国.东京都.墨田区.锦丝町
“我说中野,咱们这样搞不会出事吗?Twitter上都在传银座那边特殊作战群都和美军打起来了,在七丁目的大街上对射,有几个倒霉蛋的肠子都炸到路灯上挂着了!”
“谷部前辈刚才在Line上给我发消息,说第一师团的战车大队都进中央区了,据说有刚刚列装的T-90S战车也来了,他正在赶过去拍。我们可不能就这样干坐着,把Toktik直播准备好,然后把录像上传到YouTube。要是我们能拍到爆炸性的新闻,卖给RT或者CNN,我们可就有钱跑到夏威夷或者符拉迪沃斯托克了。”
当第1与第23空挺团那闪烁着红绿航标灯的CH-47J直升机穿行在东京上空,将一批批全副武装的陆自空降部队成员送至东京各个重要节点与机构时,相比那些忙碌了一天即将休息时被紧急事态宣告所惊醒的东京市民,在墨田区锦丝町公寓楼楼顶摆弄着无人机和电脑的两个中学生却显得格外兴奋。他们在这个时刻分别穿着的东德雨滴迷彩外套与纳粹德国党卫军M44迷彩服因为尺码较大显得鼓鼓囊囊,身上那披挂着的原品装具与挎着Airspoft玩具枪无不证明着,这两个还在读高中的家伙是些已经无可救药表现欲爆棚的军事爱好者。
“你想多了,还不如指望明天木村大叔的料理亭能正常营业,晚上好去那边挣点零花钱。”
相比抱着笔记本电脑一脸兴奋地刷Twitter的中野佑辅,身边穿着东德人民军迷彩正在给手中的大疆无人机换上新电池的相浦秀树则要更现实一点。中野的父母先一步跑到北海道给俄国人开夜总会赚了不少卢布,相浦的命可没那么好。自从他那身为陆自第13旅团普通科联队联队长的父亲在16年自卫队首次出国参加军事行动时,好死不死地被一个旅团级规模的深海地面集群堆死在了菲律宾后,母亲就光速改嫁给了冲绳的一个美国海军陆战队军官,然后成功润到了美国,她起码比不少被驻日美军用完即弃的日本女人幸运。现在的他也只能靠着母亲每个月寄来的那点美金和区役所发放的抚恤金,勉强在物价相比战前上涨了至少25%的东京生活下去,如果不是家里还有在下町的这套80年代公寓,他估计早就跑去九州给美军基地刷盘子或者去参加JATUSA混美军33美元一天的饱饭。
“无人机准备好了,往哪里飞想好了吗?”
“等一下相浦!快看是AH-1J和AH-64D!第4对战车直升机队和第1飞行队也从木更津出动了!”
正当相浦准备起飞自己那台大疆御MavicAir四轴无人机时,中野顺着耳畔越来越近的旋翼声站起身来指向东南方的夜空,8架AH-1J眼镜蛇与4架AH-64D武装直升机从天空树旁出现低空掠过墨田区,然后向着千代田区的方向飞去。但就当中野掏出手机折腾好Toktik的直播对着武装直升机方向拍摄时,领头的那架阿帕奇突然拉升高度将发射架下的Hydra70航空火箭弹倾泻而出,其余机组则以双机编队分散开来前往一个个早已标定好的目标。在千代田区与中央区升起的爆炸火光与随之而来的机炮射击声,如同午夜划过夜空的闪电将这座光污染所笼罩的虚伪繁华之城最后一丝和平的外衣无情扯下。
“那个方向…是国会议事堂!”
“快把无人机往那边飞!”
被航空火箭弹与机炮打击所震撼的两人愣在原地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把无人机向着被冲天火光与密集交互的曳光弹雨所笼罩的国会议事堂方向飞去。或许需要归功于爆炸之后福岛核电站所泄露的大量辐射物质将日本东北部的海域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寂静之海,除了几次大规模深海海空打击将海自近半地家底击沉在横须贺与吴,加上化作比切尔诺贝利还普里皮亚季的本州东北,这个国家并没有遭受过深海武装部队的直接入侵。剩余的地区在驻日美军/俄军的维持下依旧保持着如同战前般虚假的繁华与和平,但这个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根本无法明白,为什么这自卫队员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杀戮的机器,即使那些进入东京的自卫队政变部队没有阪依深海,哪怕他们还是曾经的税金小偷与米虫,但他们依旧身为国家强力机构,掌握着足以颠覆这个畸形国家的实力。
他们更不知道,大阪、京都、名古屋、神户这些仍然在日本政府控制下的城市,也已经以同样的形式化作了炼狱。
当这架小小的无人机如同风雨中一叶扁舟飘至国会议事堂的上空时,沿途所发生的一切与这里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国会议事堂早已被荷枪实弹的政变部队与装甲车辆所包围,做着最后抵抗的警备部警护科与防卫大臣直属的警务队成员的尸体早已不再具有温度,他们的头颅被割下堆积成京观随后浇上炙热的黄铜来献祭给深海之主。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国会议员、政府首脑被强迫跪在国会议事堂外的广场,在无数身披黑袍的深海狂信徒那诡异的歌唱中被斩下头颅,当这血腥仪式完成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场狂信徒的集体自杀。
而在国会议事堂的塔楼之上,日本第125任天皇与其他皇室成员的尸体被捆绑成一个诡异的十字架固定其上,天皇的眼皮早已被割下,强迫着他在死后依旧要亲眼目睹他的国家与民族在受尽折磨后被彻底终结。
“乌鸦,这里是天狗,052方向,公寓建筑物楼顶,两个武装人员热源,我用镭射标记了,你的弹药情况如何,羽田那边还有些小麻烦需要处理。”
国会议事堂上空盘旋着的AH-64D与AH-1J武装直升机呼啸的旋翼将那架渺小的无人机吹翻,坠落到再也无人记得的地方。咆哮的发动机引擎驱使着完成任务的机体向着羽田国际机场的方向飞去,透过被9x19mm手枪弹刮花的厚重防弹玻璃望去,其中端坐的飞行员那被厚重头盔与夜视仪遮挡的面孔之上早已被鲜血所涂满,驾驶舱那如同摆件般装饰着的人类肢体与器官依旧滴落着新鲜的红色液体。六年以来潜移默化的深海极端宗教狂热配合着军国主义对外扩张的野望早已在自卫队之中病毒式的传播,对于杀戮与鲜血的渴望丝毫没有影响这些飞行员的技艺,航线附近被吓呆在楼顶的中野与相浦在阿帕奇的机载高清热成像系统中清晰可见,他们身上所穿着的装具与服饰哪怕是在正常的交战的情况下都足以赢得一轮火力打击。
“火箭弹用完了,用陶式对付这两个太浪费了,20机炮弹药充足。”
“交给你了,为了死亡之主。”
“收到,为了死亡之主。”
作为僚机的AH-1J武装直升机机组以近乎狂热的态度将机炮瞄准环对准了夜视仪上IR镭射指示的地点,当机炮开火键按下,数十枚20x108mm穿甲燃烧弹在经过总计数秒的飞行后,将这栋老旧的公寓楼楼顶化作血腥的屠宰场。而眼镜蛇与阿帕奇的机组继续沿着规划好猎杀路线向着西南方飞去,完成属于深海至高双神交予他们这些劣等仆从的任务——用杀戮与鲜血唤醒名为“Lord”的深海死亡之主。
或者说,“Lord”也只是那些本应死在祂手上的人类给他起的可笑绰号。当历史需要的时候祂可以成为奥斯曼帝国的帕夏,在比安纳托利亚更东的地方朝亚拉拉特山嘲讽地举起亚美尼亚人的头颅。祂也可以成为武装党卫军的集中营看守,在纳粹铁蹄碾过的土地上借着雅利安人的名义主持一场又一场面向深海诸神的死亡献祭。
可惜的是祂以暂时的死亡错过了刚刚结束的人类-深海战争,但这小小的遗憾很快就会结束了。
——AtSameTime——
“Peopleusedtothinkthelargewouldeatthesmall;Instead,itistheswiftwhoareeatingtheslow.”
“人们总以为是大鱼吃小鱼,而事实上,总是快的干掉慢的。”
「BreakdownPoint/崩溃点」
2019年8月27日Z+90020.日本国.东京都.大田区.东京羽田国际机场.国际航站楼
“所有国际航班转到大阪!不!转到那霸和鹿儿岛!去札幌也行!总之离开本州越远越好!东京已经完蛋了!”
随着数枚AAM-4中距空空导弹高爆破片战斗部在夜空中炸响,直接命中带来的致命毁伤将一架来不及逃离的汉莎航空空客A350客机折断在东京湾的上空,散落在残骸在空中燃烧爆炸。目睹这一切发生的羽田机场塔台管制员声嘶力竭地在通讯频道中要求所有滞留在这片死亡空域的民航机组逃离,但从自己头顶传来的剧烈音爆声在震碎了塔台钢化玻璃的同时也将他所发出的警报淹没。被震破耳膜的空管目睹着机鼻喷涂着深红虎鲨的银白色Su-30MKY与F-15J战斗机从他面前呼啸而过,但还不等双耳不断溢出血液的他发出痛苦的哀嚎,数枚由那架刚刚列装航空自卫队的Su-30MKY战斗轰炸机所投放的FAB-500航空炸弹与BetAB-500反跑道炸弹同时落地爆炸,连同着塔台与2号跑道一起摧毁。
“帮我压点弹,弹匣打完了!”
“来了来了!”
驻守在国际航站楼大厅的警察厅特殊急袭部队指挥官南云唯警部带领着部下在击退了第23空挺团第一轮进攻后,便立刻将之前从警视厅总部逃离时匆忙塞进背包里的盒装.223NATO步枪弹翻出,喊过一旁警戒着的部下躲在值机柜台后给已经打光的弹匣压弹。即使曾经成功处置多起人质劫持与深海恐怖袭击的南云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冷静,但她那颤抖着的手掌以及不小心掉落在染血地板之上的金黄子弹依旧出卖了她那紧绷着的神经与内心的恐惧。
在过去的24小时里,先是上午处理首相遇刺案的一系列后续情况,上半夜开始与机动队处置满大街冒出来的深海狂信徒。好不容易回到警视厅本部补充弹药休整,刚刚领完弹药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发现进入东京的自卫队发生了大规模叛变局势彻底失控,如果不是SAT被命令派来保障羽田机场的安全,他们就已经被M270火箭炮连楼一起送上天。
而在逃离中央区的路上更是险象环生,大量的深海狂信徒在城市中制造混乱,政变军占领了各个交通要地,如果不是警视厅在13年之后为了应对深海的威胁,大发慈悲的给SAT升级了全自动火力,否则就靠着那些比一些巡查年纪都大的MP5和89小铳,他们现在早就已经死了几十次了。
“前辈,海上保安厅和第4机动队联系上了,他们的船正在过来,我们现在只能从海路撤了,从3号跑道撤,沿途暂时还在我们控制下。我刚才至少看到了4架F-15和Su-30从头上过去,那些航司的飞行员现在也不敢起飞了。”
第六机动队铳器对策部队的横川伸弥警部辅冒着横飞的流弹,带着部下连滚带爬地从大厅另一头跑过来,穿着全防护警用护具的他抱着手中冒着火药余烟的H&KMP5A5冲锋枪歪坐南云警部的身旁,气喘吁吁地向她报告。在警用无线电频道已经完全崩溃的情况下,他硬是带着部下夺回了被空挺团占领的机场通讯室联系上了已经躲到东京湾的海上保安厅舰艇与第4机动队。
“除此之外,飞行试验团有战斗机从小松起飞过来帮我们了!”
“干得好,通知所有人带上平民准备撤…”
终于听到难得的好消息,南云警部在给自己的HK416D突击步枪装上一个满弹匣后,兴奋地拍了一下横川的肩膀,但还不等她把枪托抵肩,数枚84x248mmFFV441高爆弹药带着破空声轰入羽田国际机场国际航站楼大厅,上千枚迸发而出的高速钢珠与预制破片将任何敢于阻挡它们前进的物体所撕碎。
剧烈的爆炸之下即使有着降噪耳机的保护,南云依旧感觉自己的耳畔如同瞬间炸裂了数枚震撼弹,在只剩下耳鸣声的死寂视野之中,她目睹着布置二层的狙击组尸体如同被扯碎洋娃娃一般挂在显示值机信息的液晶显示屏之上。一轮25mm速射机炮扫入航站楼,宣告着来自第六师团的三菱89式步兵战斗车为先头增援的政变军增援部队的抵达。
“守不住了!快撤!”
最先恢复过来的横川警部辅几乎是吼叫着让SAT的人架起南云撤,随即从值机柜台后举起自己的MP5冲锋枪对着航站楼外盲扫了一整个弹匣,即使他们这些特警依靠着小口径武器和近距离作战技能能够在错综复杂的航站楼内和政变的自卫队打的有来有回,但也仅限于此了,是个弱智都知道一群只有轻武器的警察遇到装甲车辆,一个照面都够他重新投胎几次的了。但正当他收起冲锋枪准备从跑向安检口时,他突然感觉自己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视野先是升起,随即重重的砸在布满血污的地板上。
“怎么…”
不甘的话语从他的牙缝中挤出,他那泛红的双目最后看到的是自己被大口径机炮打成两截的残破躯体。
被部下强行塞进停在航站楼外的警车逃离的南云亲眼目睹着数枚120mm重迫击炮炮弹灌入国际航站楼,被大当量装药轰飞的建筑材料甚至砸在了他们这辆铃木凯泽西的后备箱上。现在,洪水冲垮了堤坝,脆弱的防线在重装甲部队的介入之下瞬间崩溃,滞留在机场与周边试图逃难的平民、警视厅警员、依旧忠于日本政府的残余自卫队从各个航站楼组成的临时防线逃向3号跑道,等待着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撤离船,而冲进机场跑道的87式侦查警戒车与16式机动战车用着凶狠的火力收割着无数不甘、恐惧、愤怒的生命。
“海上保安厅的船来了!!!”
“刚才那架轰炸机场的Su-30又绕回来了!”
“愣着干什么,快开枪!!!船被炸沉了我们谁都别想跑!!!”
“飞行试验团说好的支援呢!!!”
毫无准头的轻武器射击与八岛号上匆忙调转过来炮塔的35mm双联装舰炮绝望的射击,根本没有对那架依旧挂载着激光制导炸弹的Su-30MKY造成任何威胁,癫狂的飞行员用机炮扫射着跑道,后座的武器控制员依旧保持着最后的理智,对着海上保安厅那老旧的巡逻舰开始进行照射。
“怎么可能会让你们这些深海的走狗得逞!!!”
正当后座武器控制官准备投射之时,他们那混乱不堪的通讯频道之中被一个竭力嘶吼的女声所彻底占据,随着武控官下意识的抬头望去,一架被撕裂了左翼的F-15DJ战斗机燃烧着火焰撕破笼罩在东京上空的黑云,随着右翼上最后一枚挂载着的AIM-9L响尾蛇导弹的发射,这架狂妄的Su-30MKY直接被凌空击落,带着尚未投出的弹药坠入东京湾的海底。
随着Su-30的坠落,在那架拖着残破机体的F-15DJ中,来自日本航空自卫队飞行开发试验团的高町法华三等空佐如释重负地摘下了自己的氧气面罩,任由插着弹片的腹部伤口随意流失鲜血。从小松仓促起飞试图阻止百里基地叛军的座机被一枚爱国者3地空导弹扯下了半个机翼,后座的武控官当场阵亡,发动机只剩下一个还能加力,整个机体千疮百孔。
“现在,我也是ACE了呢…还是追求荣誉的那种。”
从小就沉迷皇牌空战和其他空战类作品而励志成为一名战斗机飞行员她,看着HUD旁挂着的那个拽着锁链的GALM1Q版挂坠,笑着闭上了眼睛。
燃烧着的F-15DJ在空中解体,如同流星般坠落在大地之上。
正在羽田机场幸存下来的人们进行撤离的同时,护卫Su-30MKY的那架F-15J对于长机的陨落丝毫没有任何触动。对于穿行在云层之中的他而言,相比下面这些难啃的刺猬,那些四散奔逃而且还毫无还手之力的客机才是他的目标,更何况雷达屏幕上有着至少十多个光点就在他面前。
但当他冲出云层之时,迎接着他的不是任由其猎杀的民航机,而是8架挂满各型空空与空地导弹的歼-11BG与歼-16战斗轰炸机组成的鹰墙编队。
“怎么中国人的战斗机出现在这里了?”
“目视确认!F-15J!是无线电频道里那些飞行员说的那架!”
“Arclight,允许交战,动作干脆一点!”
领队的那架有着黑红翼鸟图案的歼-16战斗轰炸机在与F-15J以能够互相看清楚驾驶舱的距离高速交错后,以一个大过载机动快速拉升并调转机身,同时通过矢量喷管调整攻角,在将机炮瞄准环对准那架惊慌失措试图逃离的F-15J后,贴到极近距离才扣下射击按钮,用不到10发的短点射将F-15J的整个驾驶舱连带着飞行员一同打碎。
“现在的比分是Arclight1分!坏蛋0分!这辈子你没机会了,下辈子再恨哦!”
“Arclight,这里是FoxHole,让你的后座压仓物闭嘴。”
“HitmanLeader收到。”
兴奋的年轻女声从这架歼-16战斗轰炸机的无线电中传来,在这已经沦为雇佣军,与蓝鹭-猎户座集团有着深度合作的自由欧洲联合航空军-非洲之盾特遣部队卡萨布兰卡战斗训练航空团里,邦尼·何蒙莎中尉虽曾因为A类飞行事故被踹出美国海军航空兵,她可是团队里唯一的女性WSO,并且对这一次由中国军方付钱并且提供最新型号沈阳航空工业侧卫战斗机的特别军事行动异常兴奋,毕竟这一次自己的前座可是整个航空团的指挥官,同时也是自由欧洲联合航空军非洲之盾特遣部队中最致命的ACE。这一次的薪水是按件计费,作为后座WSO的她也能够分到50%的报酬。当然在被预警机FoxHole要求闭嘴以及被这个呼号为“Arclight/弧光”的飞行员用座舱里的MP7A1型全自动机组纠纷调节器吓唬后,她只好闭嘴继续检查自己负责的雷达武器系统。
“放松,FoxHole,在我们自由欧洲联合航空军卡萨布兰卡战斗训练航空团面前不存在无法突破的防空区。”
“100秒之后进入东京都防空区域,如果他们的防空系统没有受到影响的话,预计会立刻遭受攻击,Alpha-7现在急需我们支援。”
在歼-11BG与歼-16战斗轰炸机编队之下,8架作为对地打击编队而存在的F-16C/CJ/D战斗机中队“Wizard/巫师”的指挥官,前挪威皇家空军第1荷兰-挪威欧洲远征航空联队指挥官“Aurora/极光”鲁伯特·辛普森上校在无线电中打趣了起来,但随即被后方的那架ZKD-03预警机上的意大利指挥官给堵了回去。
“WizardLeadercopy.”
“航空自卫队的废物最起码需要15分钟才能出击吧。”
“听说有新的Su-30已经服役了,别小看他们,Aurora.”
“呵,一群废物罢了。”
“全频道广播已经就绪,根据之前扔硬币的结果,Arclight你来。”
“这里是受广州军事合作组织所雇佣的自由欧洲联合航空军-非洲之盾特遣航空部队!我们将遵照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广州军事合作组织基于上海峰会决议第五款第7项与执行国际人道主义援助的义务,作为国际联合停战监督军进行国际人道主义援助行动与打击深海极端武装组织防止深海武器化扩散行动!”
“自由欧洲联合航空军正在攻击东京都内的深海极端武装部队,目标是深海武装部队与其仆从军而非日本军方。自由欧洲联合航空军、广州军事合作组织和日本政府及日本军方并无冲突,因此,我方恳请日本军方勿要干涉或反击。”
“我们向不幸卷入战火的亡灵哀悼,任何敢于向我们开火的家伙!不管是人还是深海,都是敌人。”
“我会折断你们所有人的翅膀!”
"BRA,287方位,距离75,高度5000,12机Su-30,迎头。"
“Arclight,大闹一场吧!”
随着全频道广播的结束,后方预警机在获取敌机信息后通过数据链传输给Hitman中队,全中队3架歼-16战斗轰炸机与4架歼-11BG战斗机在执行SEAD任务的歼-16D电子攻击机掩护下从羽田国际机场上空直扑东京的中心地带,翼下复合挂架上满载的SD-10中距弹与翼尖PL-10E格斗弹代表着他们即将进行一场规模宏大的狩猎行动。
被抛弃的副油箱砸入了九段坂的那座神社之中,夹杂着航空煤油味的火焰迅速吞没了这栋木质建筑,伴随着风势越来越大,连后面的游就馆和池塘边的樱花树也无法幸免。当鸟居被烧的只剩下一节残垣断壁之时,人们或许才发现,这座供奉了手上沾满鲜血战犯,被东亚诸国视为眼中钉,军国主义的精神图腾,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它的灭亡毫无价值,一如它的诞生。
作为中队指挥官的Arclight直接低空穿行在东京的高楼之间,满目的死亡之息让他那诡异的金黄双眸闪烁着对于鲜血与胜利的渴望。
他们是一群人或者深海异类,一群穿越东欧草原,飞越沙漠和北海的轻骑兵,游走在基辅,鹿特丹,伦敦的天空中…你找不到他们的踪迹,但当天亮的时候,你可曾看到天边残留的凝滞云…
至于他,有人说他不存在,也有人说他在2014年4月13号战死在了基辅上空。
但是在这个名字下的“人”,依旧像幽灵一样活跃在深蓝色的空域。
他有很多的称呼:
曾经的深海大西洋战区特种作战司令部第444战术飞行中队指挥官
曾经的“GhostofKiev”与“RedTyphoon”
现在的“Arclight/弧光”
或是为了杀戮,或是为了荣誉,或是为了继续心中对于飞行的渴望。
他依旧仰望着无垠的蓝天。
流星安慰了黑夜,鲸鱼赞美了大海。
在八岛号巡视舰后甲板抢救着伤员的南云唯,抬起沾满鲜血的疲倦脸庞,注视着近百枚中距弹划破东京夜空。
“Arclight接敌!”
“FOX2!!!FOX2!!!”
“Whendefeatcome,acceptitasasignalthatyourplansoncemoretowardyourcovetedgoal.”
“当失败来临时,把它当作你的计划不合理的信号,重新制定计划,朝着你梦寐以求的目标再次起航。”
「Crossroad/十字路口」
2019年8月27日Z+90100.日本国.东京都.横滨市东南120海里上空16000英尺.自由欧洲联合航空军非洲之盾特遣部队卡萨布兰卡战斗训练航空团所属ZDK-03预警机AWACSFOXHOLE
“Arclight击落4架Su-30,Hitman中队已经进入目视交战距离!Hitman1-8与Wizard2-3已摧毁目前标定的所有AAM阵地,正在进行区域电子压制,不排除有S-400已经部署在东京。”
随着雷达操作员传来的战况,预警机指挥长“Foxhole”前意大利空军第9情报、监视、目标获取和侦察-电子战(ISTAR-EW)空军旅指挥官维克托·安吉拉准将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向远在硫磺岛的无人机控制组下达搜索地面部队的命令。在他面前雷达显像屏中不断消失的敌机信号与通讯频道中这些老油条飞行员们如同参加狩猎一般的欢呼声,宣告着整个东京天空已经被搅得天翻地覆,一切都在按照预定计划进行。
“Aurora已发现Alpha-7。”
“Alpha-7呼叫你妈的FOXHOLE!还活着的两个目标老子都他妈的给带上了!你们要是不想让我们被轰上天,就把追在我们屁股后面的所有王八蛋都给我送上天!”
正当辛普森上校驾驶着F-16CBlock52型战斗机用下挂的狙击手吊舱搜索着中央自动车道,将目光放到三辆在道路上狂飙的雪佛兰Suburban时,随着通讯通过无人机中继重新的建立,一段夹杂着大量俄语脏话和问候的讯息传到了还没摘下耳机的维克托准将耳中。与此同时,那三辆雪佛兰的车窗探出几个武装人员,对着交叉路口的武装封锁点轰上一发火箭弹,后面还有一屁股包括轮式步兵战车在内的追兵。
“米哈伊尔·米哈伊尔诺维奇,你要是不想航弹砸你头上,或者让我用过期地图,那就说英语,要么说意大利语,至少这两种语言能让我听懂!我会帮你解决掉追兵的,汇合点更改到RJTY,他们是这里最后的反政变部队了,我们已经向他们通告了,他们的识别标识是绑在头盔上的白色布带。”
“我真是他妈的爱死你了,将军!安德烈·迪米特里耶维奇!你个波兰人怎么开车的!”
狙击手吊舱的画面之中,曾经的俄罗斯克里米亚国民近卫军OMOH“金雕”特种作战部队少校,现在的蓝鹭猎户座联合快反保全集团猎户座特遣部队Alpha7-1分队指挥官米哈伊尔·米哈伊诺维奇·福尔曼丢掉了手中已经发射过的RPG-26火箭筒,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的他依靠着枪带单手举起加装了75发大型弹鼓的RPK-16轻机枪对着面前被自己轰得七荤八素的叛军封锁线倾泻着子弹风暴,右臂上绿底白色的Z的魔术贴让侥幸逃过一劫的叛军产生了俄军已经介入进来的错觉。还不等米哈伊尔对那个臭脾气意大利将军难得的感激消散,冲过检查点后驾驶员直接来了个突入其来的转弯。如果不是后座的队友及时将他拉住,米哈伊尔怕不是已经被甩飞了出去。
但就在即将要甩出车外的一瞬间,米哈伊尔的目光划过了了天空,随着一架F-16战斗机从上空略过,两枚CBU-97集束炸弹在夜空之中炸裂,无以计数的末敏弹药直接砸在了追击他们的那个机械化步兵连头顶。
“如果你要是不想让我们被末敏弹崩死,那么我随意!还有,你这个俄国人的走狗记清楚了,第一,我是基辅人,第二,我当年在哈尔科夫可是开T-90AM的!你猜怎么来的!”
“那么你猜我当时打你用的标枪是哪里来的!”
驾驶席上来自前乌克兰陆军第93独立机械化旅的坦克车长安德烈·迪米特里耶维奇·拉夫岑科大士在猛打方向盘调整路线的同时,毫不客气地对这个来自敖德萨的前金雕嘴里的谩骂回敬过去。他身上那件已经褪色的MM14迷彩服上缝着黑红留里克盾章与93旅隼鹰标识,缠在战术背心肩带上的蓝色电工胶带,更是和米哈伊尔那俄版全地形迷彩+2014年4月俄军全面进攻乌克兰时的Z集群识别章,显得是那么针锋相对,甚至在队友眼里都在怀疑这两个家伙在搞行为艺术。
“米哈伊尔,不管你多么讨厌基辅政府,不管我多讨厌俄国人,现在已经没有乌克兰了,这也是你为什么不继续给俄国人打工的原因吧。”
在八王子与立川的交接处,布满弹痕与血渍的车队终于抵达了陆上自卫队第9师团所设立的临时防线,在献祭现场被抢出来时就丢了一条腿的统合幕僚长与农林水产大臣被送上了野战救护车。直到这时,被临时从蓝鹭猎户座旗下云雀特遣队第15龙骑兵装甲营调到米哈伊尔旗下的安德烈,一手继续把握着方向盘跟随着救护车前往作为第9师团指挥部驻地的横田空军基地,一手从口袋中掏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劫后余生的香烟,然后将烟盒和打火机都甩给米哈伊尔。
“是啊,已经没有乌克兰了,我们现在都在为自己而活。”
米哈伊尔无奈地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然后将香烟咬在嘴中点上火。在飘飞的烟雾之中,看着车窗外逃难的平民,思绪似乎回到了基辅的混乱、前往克里米亚的逃亡之路、俄乌全面战争血腥不堪的700多个日夜…最终换来的只是一个小俄罗斯自治共和国,就连乌克兰这一个民族与国家也已经消散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现在的他们只是一群为了每周按时发生工资,而来到这片异国的土地,静观事态的升级,完成作为最坏打算的工作的雇佣兵。
当车队跟随着救护车驶入横田空军基地停在第9师团师团部主楼前停稳,随着耳机中传来的命令,安德烈伸出手来主动和米哈伊尔碰了个拳,然后打开车门端着自己的M4-WAC-47突击步枪,和Alpha7-1分队的其余几名来自前俄罗斯空降军与乌克兰总参特种作战部队的成员围绕着救护车中抬下的两名日本内阁与自卫队高官,将他们送入师团指挥部之中。
“目标已经交接,一切顺利。”
“嗯,都在身旁,了解。”
“所以说,现在谁能为现存的日本政府负责,我的老板想和他聊一下。”
“我是日本防卫省统合幕僚监部统合幕僚长河川克则陆将,目前日本政府与自卫队所能负责的最高级别官员。”
法国海军太平洋舰队的第二批次地平线级导弹驱逐舰首舰D-622香槟巡弋在硫磺岛的北方海域与岛上空运而来的数套响尾蛇防空导弹系统一起守卫着这片已经不再安宁的海空。
日本政府早已在战争之初就已经放弃了这座偏远的岛屿,直到收复东南亚的重振希望行动开始后,这里才被驻日美军重新修缮机场,作为第5航空军的作战飞机紧急备降地。而现在则与因为长白山地震沦为废墟的釜山一样作为了自由欧洲联合航空军特遣部队的远征前进基地,来进行交叉打击任务。
“虽然很感谢,但为什么你的人和广合的战斗机能这么快出现在东京?”
“根据蓝鹭-猎户座联合快反保全集团、自由欧洲联合航空军非洲之盾特遣部队与广州军事合作组织在2019年8月16日签订的三方雇佣协议,我方与自由欧洲联合航空军在贵国局势彻底恶化时投入军事力量,以保障在最悲观预期下保持日本合法政府最低限度的存续。这是我们的任务,中国政府希望在战后仍然能有一个稳定的日本政府存在,这就是我们出现的这里的原因。我知道你们向俄国人求援了,但以俄国人的速度,你觉得你能够活到那个时候吗?”
柯尼希的话语如同一颗颗铆钉砸入河川克则的脑中,作为自卫队实际意义上的最高指挥官,包括原东北方面队在内驻扎在关东与关西地区的5个师团与3个旅团几乎在一夜之间全部沦为深海的狂信徒。透过玻璃窗望向东京的方向爆炸与火光照亮了夜空,浓烟从城市之中升起,一架执行SEAD任务的F-16CJ战斗机如同行走在刀剑上的舞者般,在数枚划破夜空爱国者防空导弹之上依靠着热诱弹与机动规避,仅剩的第9师团也只有2个普通科联队、战车、特科大队与师团直属部队还在控制中,设立在日野市沿着多摩川设立的封锁线也已经与政变部队交火。
想到这里,河川的目光移到了师团指挥部里那个有着最起码两米以上身高身着重型防弹护具被成块的肌肉与深海生物装甲撑起,戴着恐怖鹿头面具手提重达数十公斤重的GAU-19转管机枪背负着大型弹箱的恐怖身影。在那些拿钱办事的俄国雇佣兵将自己扛出防卫省准备撤离时被上千深海狂信徒堵在了新宿,就是这个恐怖的生物直接横在了道路中央,在其他鹿头面具深海的协助下对着狂信徒倾泻了近万发机枪弹,当他的车队驶过时只看到无数被打成肉沫的尸骸与街道上如同溪流般流淌着的鲜血。
“所以,这是你们合同的全部内容…”
“是的,但是我们的空中侦查发现,包括装甲部队在内的大量叛军正在集结,目标就是你们这些首都圈内仅剩的反政变部队。你们的头顶有8架挂满航弹的F-16,除此之外还有2批8架长航时无人机,那些苏霍伊战斗机在釜山降落之后也可以挂载部分对地武器。我们会安排JTAC小组掩护你们带着平民撤往富山。到时候无论你们是想从海路撤退佐渡岛,还是等俄罗斯军队介入都可以,毕竟俄国人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柯尼希看着无人机高清热成像仪传来的第1师团战车大队所属的10式与特科大队的155mm自行榴弹炮车队行驶在首都高4号新宿线,而随着Hitman中队在与航空自卫队中部方面队第6航空团第302飞行队的Su-30MKY战斗机群交战结束,这些沈阳制苏霍伊战斗机即使以1机受损为代价击落了全部12架Su-30MKY并驱逐303飞行队4架赶来的F-15J战斗机。但现在他们已经显露颓势,已经有三架弹药耗尽的机体先行撤离了这片空域,对于这些雇佣军来说目前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能力,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将Wizard中队剩余的对地弹药扔在叛军高价值目标头上后撤离,剩下的交给那些作为消耗品的土耳其无人机。
现在也是她作为秃鹫在这个国家的尸体上分一杯羹的时候了。
“谈谈你的要求吧,柯尼希女士,我知道你们这些雇佣军的所有服务都是明码标价的。”
“我希望战后重新组建的日本政府能够根据我司的官方价格支付接下来空地行动的费用。作为费用的担保,我需要第3护卫队群第3护卫队所属的DDG-175妙高、DD-118冬月这两艘驱逐舰,抵押给我司执行几内亚湾的反海盗与深海任务,直到日本政府能够付清所有款项为止。”
柯尼希狮子大开口的要求差点让河川克则气晕过去,但随着一轮155mm榴弹炮炮弹砸在横田空军基地周围的剧烈爆炸声让他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糟糕。
“我答应你的要求,我会让这两艘驱逐舰开到公海,但是首先让你的飞行员把那些自行火炮以及M270给我敲掉。”
最终在面临被下一轮155mm榴弹炮甚至是跟防卫省一样挨上几枚227mm火箭弹连同整个第9师团驻地一起炸上天的迫切危险下,河川克则还是同意了柯尼希的要求。
“这是具体的合同文书,我会留下Alpha7-3的一个联合空地打击小组随同你的部队。”
一旁等待许久的坎宁安适时的将两份装订好的日英双语合同递给了河川克则。
“如你所愿!师团长,我的命令如下,留下一个普通科联队和战车中队,将叛军阻挡在八王子12小时,让你的侦查队开辟出一条去富山的道路,其余部队准备撤离,沿途收容一般市民和残余部队。”
河川克则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这场生存与死亡的竞速比赛终于让他恢复了作为军事主官的神态,开始向着唯一能够掌握着的师团下达起命令来。与此同时Alpha7-3小组来自前英国陆军特种侦查团的4名联合空地打击控制员携带着空地电台和观瞄设备,与同组的2名护卫人员一起跟随着第9师团师团长安排的军官离开。
“等等,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都是怎么回事?”
河川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朝坎宁安问道,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徘徊在清醒与懵懂之间。
“像是这些奇怪的邪教徒,他们的献祭,还有为什么自卫队中不少人这么快就同他们站在一起,什么什么的。”
“我相信邪教徒和自卫队的联系,你们的政府总有人比我更清楚。但这些邪教徒的产生则来自深海的新‘语言’,它们正和我们一起进化,通过现代传媒潜移默化地改变所有人的观念。我一时没法解释太多,就这么说吧:深海正在通过集体观念植入、基于互联网和区块链的去中心化淹没式信息控制、最终通过人类自身内部的大规模屠杀与自我毁灭行为,达成在深海资源日益匮乏、武装部队规模减少的情况下,来使人类国家自我瓦解。”
“祝你们好运,我们还有其他任务,恕我失陪。”
在收回一份合同之后,玛丽莲·凯特琳·坎宁安中校挥了挥手招呼着Alpha7-1和Alpha7-2两个小组头也不回的离开大楼,冒着远方155mm榴弹炮落地爆炸横飞的弹片快速登车离开,向着南方的品川区开去,属于他们真正的第二阶段任务即将开始,他们将作为中国军方与警方组成的灰鲸鲨特遣队所能获得的最强援军加入进攻横须贺海军基地生物安全实验室的行列中。
“Monarch,这一次我会帮你处理好这些事…你千万不要再来拿自己的命犯傻。”
急速行驶着的汽车中蜷缩在后座之中的坎宁安拿出自己的皮夹看着其中那张印有一名与她有着同样金蓝异色双眸的美国海军中将的照片,不住在心中默念着。这个世界上除了菲兹·奥菲利亚·罗兰,已经没有人知道她和这名有着三个不同身份的深海与人类混血之种的关系,即使屠夫巴西尔将人生最后的时光致力于追踪消失的肯特·艾伯特·苏塞克斯·莫雷克或者说艾伦·爱德华·科恩之时,他也未曾想到,罗兰的父亲早已这两个孩子诞生之时,便将襁褓之中的坎宁安托付给了自己身在英国皇家海军的挚友坎宁安准将,争取为莫雷克家族留下最后的血脉。
但这对被命运所诅咒的双子,终将会在这异国的土地上,迎接命运的最终审判。
随着一阵剧烈的破空声,坎宁安不由得抬起头来望向那昏暗的夜空,Arclight那架印有属于他个人的黑红翼鸟图案的歼-16战斗轰炸机从横田空军基地的上空掠过,在向着转移的蓝鹭猎户座车队摇摆了几下机翼后向着西北方的夜空驶去。
“5架Su-30还有2架F-15,Arclight,我们要发财了!”
在准备前往釜山降落的路上,后座武控官邦尼·何蒙莎中尉对于今天晚上的战绩极其兴奋,以至于直接翻出来了一瓶苹果味芬达灌了起来。前座的Arclight默许了她的胡闹,他用疲倦的目光注视着日本关东地区的灯光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则是冲天的火光与浓烟。最终他抬起头来注视着北极星的方向,将无线电频道调整到一个独立的加密频道,用着近乎毫无人类感情的语气嘲讽了起来,而在他的机翼翼尖之上依旧保留着一枚PL-8格斗弹。
“DragonFinch/龙雀,站在高处俯视在一切,感觉如何呢…放心这一次我会遵守约定。不过,我真的希望,如果有机会,我们之间能够决出个胜负。”
朝着北极星的方向望去,一架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南部战区空军歼击航空兵第6旅的歼-20隐身战斗机孤独的巡航在深蓝的夜空之中,低可视度的涂装之上清晰的印着一只缠绕着烈焰的火龙,包括米格27、米格29、侧卫、F-16、幻影2000、阵风在内的29个机身剪影作为击坠记录列在这架造价昂贵隐身战斗机的进气道前。面对着无线电频道中Arclight的,驾驶舱中那名戴着金色头盔的年轻飞行员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转向离开这片空域与加油机会和。
当这些俯视大地的高傲战斗机飞行员暂时离开这片喧闹的空域之时,在山梨县早川町已经断绝人烟的山林之中,被伪装网与厚实装具包裹着的美国陆军特种部队第一特种作战分遣队-D队A中队第3小队I分队指挥官吉米·桑德曼高级军士长割开了手中紧捂着的自卫队士兵那脆弱的脖颈,任由着那温热的血液喷溅在无名的野花之上。
在这片惊起飞鸟的密林之中,这些顶级的人类猎杀者凭借着头戴的先进热成像与夜视设备以及自身强悍的作战能力,通过三天的周旋将这些以追踪深海特种部队名义围剿这支12人三角洲分队的海上自卫队特殊警备群不明巨大生物灾害应变大队“ShioRyu/洋流”全部诛杀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山林之中,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在这混乱的时局中随时转换。
当密林再一次恢复死寂之后,桑德曼军士长背起惨死在自己刀锋下的日本士兵那崭新的HK417A2步枪,并将尸体战术背心中的弹匣全部抽出,三天以来的数次交火已经让这支先期跨越北纬35度搜索最后一枚朝鲜核武器下落的部队弹药储备到达了临界点,还好这批日本军方新组建的特种部队在轻武器方面毫不吝啬,方便他们快速补充。
毕竟他们的目的地东京距离这里还有一百多公里,MC-130的定时补给也需要等到12小时之后。
“头,还剩下一个活口,怎么处理。”
正当军士长将尸体拖入树丛掩盖之时,Genesis2-4JTAC控制员本·克里中士饶有兴致的端着手中的P320手枪指了指身下一名拖着双膝中弹流血不止试图爬离这片炼狱的海自特殊警备群军官。她的伤口正被克里的脚上沾满泥土的登山鞋用力碾着,口中塞入的异物让她根本无法喊叫,她越是挣扎越是让杰里这个所有家人都在波特兰死于深海手中的年轻士兵那扭曲的心理感到满足。
对此,桑德曼这个德州红脖子大叔也只是耸了耸肩,吩咐了一句别和海豹一样在阿富汗被放羊的卖了就行。
曾经在横须贺海军基地被政变的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殴打过的三等海佐羽弥冰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阪依深海死亡之主后,还未曾效力便落入这些变态的美国人手中。而腿部传来的剧痛与一枚射入她后脑的9x19mm手枪弹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似乎让她回想起了真正的自己…一个曾经有着完美家庭、爱情的年轻军官,最终被这场非人的战争彻底扭曲…
「为什么,会这样…」
“这都他妈的怎么回事!Overlord,这里是Rapier4-1,我们现在在G-5区域1号检查点前方发现大量流血事件。”
“Rapier4-1,这里是Overlord,深海在这个国家发动了政变!你们必须守住这座桥!坚守到Stalker和JATUSA部队抵达。”
“交战法则是什么!”
“干掉任何向你进攻的家伙!这座桥必须控制住!不允许撤退!”
车载电台另一头Overlord斩钉截铁的命令直接打消了迈克·科克伦中尉准备撤退的念头,无以计数的石块、水瓶、垃圾不断砸在M1A2SEP主战坦克的贫铀装甲上,小小的检查站位于兵库县户明石跨海大桥下,它也没能在这场席卷日本关东与关西地区的大规模深海腐化与自我毁灭中置身事外,所幸驻扎于此的美国陆军第1骑兵师第3旅级装甲战斗队第7骑兵团2营C连1排暂时遏制住了蔓延至此的狂潮。科克伦从自己的车长席起身目睹着神户的夜空被惨红的火光所照亮,无以计数的谋杀与暴力事件在街道与他看不到的黑暗之中发生,车辆被推翻点燃,没能躲避暴行的平民被无情肢解化作深海邪神献祭的贡品。
驻日美军第8集团军下属的第94宪兵营小组不断对着紧急加强的铁丝网与隔离墙外那些愈发聚集的狂奔人群抛射催泪弹与震撼弹,试图在开火命令下达前使用非致命火力守住这条四国岛上驻扎着的美军部队后续进入平叛的唯一通道,但羸弱的镇暴武器根本无法驱离数以千计的狂暴人群——如果说还能称之为“人”群的话。
一种用异族语音吟唱着的诡异歌谣在枪口前逐渐响起。在数名身着黑袍的首领带领下,合唱的声音愈发诡异与强烈。恍惚间,这个来自科罗拉多州的年轻中尉似乎感觉自己又回到了4年前的旧金山,在蔓延西海岸三州山火映衬的血色天空之下,在同样的歌谣声与杀戮之中,美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有色人种与非洲裔叛乱在深海全面入侵美国本土之时全面爆发,作为守卫部队的一员,他们的部队甚至在没有和深海登陆部队直接交火的情况下,便已损失惨重被迫撤出旧金山。
“OverLord,重复命令。”
科克伦中尉目睹着叛乱的人群冲破外围日本警察与日籍辅助部队组成的防线,被鲜血所污染被邪神所蛊惑的人群冲开路障试图涌入这座隔绝了南北日本的检查站。第2机步师驻扎在这里的步兵连按下了铁丝网上的阔剑地雷的引爆开关。在横飞的血雾之中,他吐出来口中用来戒烟的口香糖然后拉开M2重机枪的枪栓,在无线电中向旅部最后确认了开火命令。
“重复一遍,允许开火。”
“Rapier4-1呼叫所有Rapier单位,自由开火!”
“炮手,装填霰弹!目标前方人群!”
“确认!”
随着旅部的确认命令传到科克伦中尉的耳中,便立刻在排部无线电中向下属的3辆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车组下达开火命令并要求自己的炮手立刻射击,来自田纳西州乡下的装填手米勒·考斯特上等兵立刻打开弹药架防爆门取出一枚M1028霰弹送入炮膛,与此同时炮手克里斯·范桑特中士也将瞄准镜中的刻度分化对准了面前的人群并打开了同轴机枪保险。
“霰弹装填完毕。”
“开火!开火!开火!开火!”
“他妈的这帮畜生比我们的炮弹都多,那帮陆战队钉子户是泡日本妞的时候被咬掉老二了吗?怎么还没到!”
此起彼伏的求援通讯几乎挤爆了每一个军用耳机里的频道,但威廉·马丁内斯中尉决定暂时关掉自己的耳机好让自己的脑子专注在眼前集结完毕的陆战队老兵当中,但在他身后海军陆战队1师师属侦察营与第5陆战团在营区中的2500多名军官与士兵在刺耳的警报声中正在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从宿舍冲向军械库,将任何他们能够带上的武器都塞进车库里开出的悍马与LAV装甲车中。
“好了弟兄们,现在不管你们通过各种渠道收集到了怎样的信息,现在你们只需要明白两点:第一,我们的目的地是神户!第二,我们面对的敌人有两种:一群比磕嗨的尼哥危险那么一点的深海狂信徒,还有觉得自己挨了两次核弹还不够的日本猴子!我们要在那里支援那帮有两个妈的陆军,杀光以上两者并坚守35度控制线边境到新的援军抵达,如果我们正式宣战,那就直接打到东京!Hoo-ah!”
“Hooooo-aaaaaah!”
刚刚挨了一轮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迫击炮弹的佐世保海军基地在送走了陆战1师师属侦察营与第5陆战团后清净了不少,只剩下必要的驻军保卫这座随时可能遭受冲击的关键军事站点,基地中的消防车闪着警笛去破灭迫击炮引起的火灾。由悍马和LAV加上不少临时拼凑的卡车组成的庞大车队关着车灯,这既是因为当下的制空权尚且不明朗,离他们最近的海军陆战队航空联队还在冲绳跟着布干维尔号两栖攻击舰演习,又是因为如今被各种地空火力或是某些不知名的力量点燃的夜空已经亮如白昼。或许“白昼”这个词并不恰当,因为此时的天空就像兜着无数血肉的布袋,就算是动脉血的亮红色也难以形容这样肮脏而又令人压抑的红。仿佛下一秒一架不知属于哪一派的战斗机一掠过,尖锐的机翼便能将这脆弱的袋子划破,令人间下起倾盆的血雨。
威廉·马丁内斯中尉刚刚结束对自己排简短的训话。作为师属侦察营军官中间的FNG,就算再优秀的军校结业成绩,也无法让他完全肯定自己在这群经历了五年全球战争中的老兵面前树立了威信。一个好的训话只是开始,至少他的参谋军士这样勉励道。
猩红的天空仍然喧嚣,只是那无数的射击声和金属相撞的声音都来自很远的地方,为黑色的地平线上的山丘、树林或是高大建筑物的屋顶而阻挡。就像在阿富汗行军的车队听到枪声和爆炸声从更远处的山脉传来,每一次前进都意味着离这样的危险更进一步。所有的老兵都知道那些声音并不是眼下应当专注之物——因为谁也不知道现在路旁会不会突然有一枚IED等着他们的到来。马丁内斯中尉的队伍也是如此,一架破碎得看不清型号的飞机残骸仿佛一枚导弹从天而降,径直朝车队射来,在新兵的惊呼声中一头砸到一个山头之外,剧烈的爆炸让马丁内斯感觉如同地震。
比起飞机残骸的偏离,马丁内斯中尉更庆幸自己没在后座的老兵面前像个FNG一样叫出来。
这只是个开始,他想着,双腿夹紧了自己的M16A4突击步枪,载满陆战队员的车队在沉默中继续向喧嚣驶去。头顶的天空仿佛知道自己将见证更多的鲜血而兴奋一般,随着他们的靠近呈现出更为浓烈的红色。
“葡萄牙佬,听说你祖上是最先对日本传教的来着?有知道日本人施了什么法才让天空变成这个鸟样?”
“第一,别叫我葡萄牙佬,否则老子见你一面叫你一次‘吊哥(Dicker)’。第二,就日本猴子那尿性估计是死了天皇才搞得出这么大阵仗。”
“好的,葡萄牙佬,我赌五十块天皇是被枪毙的,啊不,一定是被逼着切腹的。”
“知道了,吊哥,回头要天皇不是这么死的你请我一星期的汉堡王。”
USSLPD-18“新奥尔良”号两栖舰的休息室里挤满了刚刚中止演习的海军与海军陆战队员,两种颜色的迷彩交错着仿佛大杂烩。杰克·达席尔瓦陆战队上士刚刚结束和海军上士约瑟夫·迪肯的拌嘴,后者在摩肩擦踵的空间中抽出右手朝他竖了个中指。一圈锅盖头或者光头在灯光下反着光,太平洋上潮湿的空气仿佛能蒸腾出这些军人身上的汗味和机油味。休息室能吸引这群国会的宠儿与总统的骡子的除了刚刚打开的空调,还有自动售卖机里的可乐与冰淇淋,加上壁挂的液晶电视上正在转播的热点新闻。
看着天空中不时掠过的侧卫战斗机编组,达席尔瓦上士突然意识到,有史以来好像是第一次,美国人的飞机没有第一个冲进热点地区掌握主动权。
但很快日本就会到处都是美国人了。
他从还在看热闹的陆战队员和海军官兵中间挤出一条道,侧身穿过无数狭长曲折的走廊通道准备先到甲板上透透气,再去洗个澡等待下一步的行动。但当他来到甲板上,黑暗的天空仅在西北方向闪着一抹红色,湿润的海风并不比船舱内好多少,仅仅是夏夜的微凉让他感觉到少许放松。而在他身后远处的海面上,USSLPD-20“绿湾”号两栖舰以红绿两色的识别光在一片黑暗中标示着自己的轮廓,更远处的海平面上响着各种型号舰艇的船头划破波浪的声音。远东地区的美军用上了一切可行的运力,包括“新奥尔良”号在内的海上载具正搭着海军陆战队第3远征军第31远征队,朝那一抹红色所在的方向开足马力狂奔。
杰克·达席尔瓦上士也说不清自从成为美国驻菲律宾大使馆卫队的一员开始,自己究竟有多久没回到五大湖畔的家乡。但至少他还能从在DEA工作的哥哥那里拿到一些故乡的剪报和父母尚且平安的消息,这或许也足够了。他还记得自己上一次前往日本的任务,记得自己曾拧着一个试图阻拦他们闯进横须贺基地的自卫队军官的下巴说道:
“我想在今晚收工后去东京吃顿烧烤,用你们造房子的木头引火,找个姓李梅的厨师。”
身下的战舰离那一抹红色越来越近,那红色确实让达席尔瓦回忆起了李梅燃起的大火,现在他只想把这把火尽快扑灭。
“Inwar,thereisnosubstituteforvictory.”
“在战争中,没有什么能取代胜利。”
「Preventivediplomacy/预防性外交」
2019年8月27日Z+3.1530俄罗斯联邦.中部联邦管区.梁赞州.奥卡国家生态保护区
“卡穆尔·康斯坦丁诺维奇!你等一下!”
两辆自行车发出轱辘轱辘的呻吟,一前一后地行驶在潮湿的土路上。
这里位于梁赞州奥卡国家生态保护区内,作为俄罗斯境内首屈一指的旅游胜地,背靠奥卡河的优质淡水河温带季风气候所带来的充沛降水,所诞生的便是这么一片郁郁葱葱,令人心旷神怡的森林。
不过两辆自行车上的人却没多少心情去欣赏,乍看之下这就是一般的骑行背包客,不过仔细打量一番就会清楚二人不是一般的角色——可没有哪个背包客会背着从中国网购的星空城市迷彩双肩包,身着EMR迷彩勤务服,内穿蓝白条海魂衫,在这片道路上骑行的。
“怎么了叶尔马克,你这点距离就撑不住啦?我们出来骑没多远的。要我联系车子吗?”
叶尔马克右手递给卡穆尔这个军绿色的小盒子,上面有着俄罗斯武装部队双头鹰的徽记。这并非是市面上的民用品,而是俄军内部的通讯设备。
“喂?”
“叶尔马克,我们得回去。休假结束了。”
近卫空降45旅的旅长此时正站在佳吉列沃空军基地的跑道上,一边看着跑道上忙碌的运输机群,一边望着被晚霞染红的天空,不时还看看手上的卡西欧表,焦急等待某人的神情都写在他这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了,这让旁边的副官有些紧张不安。等到他第189次把视线投向机场入口的方向时,他脸上紧绷的神情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看来你休假的方式还挺特别的,索洛维约夫。”
旅长看了看卡穆尔和他这辆吱呀吱呀的老款山地自行车,再把目光聚焦在他满头大汗的副参谋长身上,叹了口气。
“你一路骑过来的?”
“没有,我把我的瓦兹开出去了,之后因为说什么停车场停不下,我干脆就骑到这里来。讲道理,我第一次觉得这条跑道这么长。”
卡穆尔喘了几口气,整理好自己的勤务服和背包,立正敬礼道:
“旅长同志,近卫空降45旅副参谋长,卡穆尔·康斯坦丁诺维奇·索洛维约夫中校休假完毕,前来报道,请指示!”
“稍息!”
旅长回礼道,随后和卡穆尔一起往基地营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时路过背着全套装备,睁大眼睛,躺在跑道上待命的空降兵,来来往往装卸物资的乌拉尔卡车,以及刷着三色五星的伊尔-76ML和安-124-100大型运输机。无线电信道里面各种口令此起彼伏,不远处甚至出现了一架印着蓝色腰线的伏尔加-第聂伯航空公司的安-124,正在跑道的彼端,准备听从塔台的口令起飞。这不禁让卡穆尔有一些不大好的预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那是临时征用的。”旅长指了指远处正在滑跑起飞的蓝色腰线安-124,“空天军运力有限,不得不跟伏尔加第聂伯签协议,现在他们公司一半的安-124都归我们指挥了。你也看到了,卡穆尔,这是一场硬仗。106师甚至把他们的坦克都开出来了,新批次的B3M,带足了穿甲弹。”
“我想这不会比当年在西欧的任务更难吧。”
卡穆尔眼睛没离开过面前的调度场面,刚才他粗略数了一下,全军将近一半的伊尔-76和所有的鲁斯兰全部集中在了梁赞这几百平方公里的军事基地内,而且所运载的物资数量之多种类之杂,完全是为了一次大规模空降行动所准备的——这哪里是要打仗,这是简直是搬家的规模。
二人正说着话,面前一架安-124的地勤示意旅长和卡穆尔暂时停下,在巨大的尾舱门前,几台刷着白色正方形识别标志T-72B3M出现在二人面前,数量上至少一个装甲排,炮塔保持向后转状态,在两根指挥棒的引导下缓缓驶入鲁斯兰巨大的机舱内。在等待的同时,旅长打趣道:“我以为你借口休假就不回来了,去瓦格纳赚钱,养你的老婆孩子。毕竟我们这里有时候工资发不出来,时不时还得靠亲戚们接济。”
卡穆尔没好气地回答。一队2S9“诺娜”自行迫榴炮从他们身旁驶过,朝着不远处另一架伊尔-76开进,上面还坐着一队空降兵,看起来他们把这轮式自行火炮当成普通的BTR用了。因为都蒙着面,加上管线昏暗,卡穆尔分不清楚这是他们部队的还是106师的,只是朝上面坐着的大兵们挥了挥手。
“算了,言归正传,你有一个小时去收拾好自己的装备,今天晚上跟着16号机走。”旅长指了指停在跑道待机区的一架伊尔-76说道,“我们需要一个指挥层到目的地协调,顺便还要做前锋。自从2016年德国那次以来就再也没有这么大规模的空运行动了,难免会有手忙脚乱的。”
“去哪里?”
“符拉迪沃斯托克。”
“我是说最终目的地,这么大规模别告诉我是要和契丹人因为中亚的事情开战了?”
旅长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着。
“日本发生政变了,我是说那些小矮子还能控制的区域,这一次是海里的那些家伙挑起的,大规模的种族灭绝的行为已经开始了。美国人已经在神户打起来了,契丹人的雇佣军大闹了整个东京,残余的日本政府最开始是向我们求援。现在联邦委员会和国家杜马终于开完会了,现在集安组织维和特遣队和北海道的部队也要进去,整个西部军区的空降部队都在转场去远东,太平洋舰队都已经出港了。特别军事行动将在3天内开始,总统今天晚上会举行电视讲话。现在去收拾一下,你还有56分钟。”
卡穆尔感受到了这次任务的严肃性,也没有再说什么,身为副参谋长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之前的话可能有些说得太满,这次任务确实比在法国北部近距离观察深海要凶险。
他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自己的营房里,一件件地整理好自己的装具:上挂四个弹匣包、两个手榴弹包和医疗包的标准6B45防弹衣,使用绿废墟迷彩盔罩、附加了护目镜和战术耳机的6B47头盔,一个能装下从马卡洛夫到斯捷奇金所有枪型的大腿枪套,一块东方厂生产的机械表,一副超级技师手套,还有一个镀金的东正教十字架挂坠,和自己的兵籍牌一起挂在脖子上,以及其他的通讯设备、水壶、口粮等杂物,全部装在在了那个花大钱买来的星空迷彩背包里面——这背包还挺好用的,虽然里面有些汉字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他穿好一切,走到一楼的武器库,凭证件领到了属于自己的AK-12和配属的弹匣。这杆AK-12做了迷彩涂装处理,还用泽宁特的套件改装了枪托和护木,安装上了握把和4倍瞄准镜,枪口装置也是提前装好了消音器,配合90年代生产的库存5.45x39mm7N10普通弹,能满足一个21世纪20年代俄罗斯空降兵的一切作战需求。
16号机是专门负责运输45旅属防空连装备的专机——也就是9K35金花鼠防空导弹系统,兼职运送一部分人员。卡穆尔登机时,那个地勤还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番他,反复确认身份后,才带着这位副参谋长坐到一个飞机侧边的位置上。机内的气氛有些压抑,空降兵们在起飞之前低声侃大山已经是一个习惯或者是传统了。卡穆尔没那个心情去跟合同兵们聊天,他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用铅笔在上面写下自己的感想和预测。不一会,16号机在塔台的引导下,缓缓驶入了跑道的起飞位置。
“梁赞4-3检查完毕,一切正常,请求起飞,使用跑道右二。”
“塔台收到,梁赞4-3,视野良好,天气良好,航路净空,准许起飞,一路顺风。”
“梁赞4-3收到。谢谢。”
四台PS-90A-76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飞行员开始推动节流阀,卡穆尔感受到飞机一阵震动,不时还会有些耳鸣的感觉。当他感到飞机恢复平稳时,他不自禁地想着窗外望去,伴着北半球高纬度的夜幕,天空繁星点点,而比繁星更耀眼的,是一同飞行的另外几架同型号运输机一闪一闪的示廓灯,以及远处指向东方,消失在天际的白色航迹云。
叶尔马克不住翻动手上打印出来的新闻,这是他出任务前的必备习惯——将近五天能搜集到的新闻尽可能打印出来带在身上,毕竟五年前在那场把深海和新纳粹逐出乌克兰的战争中,来自利沃夫和卢茨克的霍霍尔们管不住手机的习惯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严格的信息管制既是安全的保障也是无聊的根源。在战斗的间隙叶尔马克会把它们拿来排遣或是卷烟,甚至充当临时止血工具,正是某一份基辅养猪场的新闻报道,在止血粉和止血带从医疗兵那飞来之前堵在他大腿动脉的伤口处。现在那头被早就干燥凝固的血液染成暗红色的乌克兰猪正和圣母像一起躺在叶尔马克背包的底部,成为他护身符的一部分。
“不太有印象。”
卡穆尔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他的铅笔在笔记本上画上一个新的东正教十字架,当他对自己的预感感到怀疑抑或在需要预感却没法产生新预感时,就会再画一个十字架或者——铁锤镰刀。苏联还在的时候他尚且年轻,从小便是少先队员到共青团员中的积极分子。而当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不仅联手毁掉了阿芙乐尔号的炮火轰出的人类新世界,更毁掉了历代俄罗斯人共同铸就的版图时,他感觉自己在这个新的国家又需要新的身份。当敖德萨的工会大楼被点燃,出征之前他也曾看着殉身其中的共青团员的照片和自己手上的十字架,迷茫地思考着俄罗斯的未来。
当卡穆尔看起来像是思考着俄罗斯的未来时,叶尔马克继续解释道:
“哦。”
卡穆尔点点头,将笔记本合起塞进自己作战背心上的小兜中,闭着眼睛靠在机舱壁上任凭自己的头随着机舱的颤动而一下一下地与其相撞。
“那我们还是祈祷他们能先把该啃的骨头啃干净吧,这样对小伙子们都轻松些。”
“向谁祈祷呢,中校同志?耶稣?马克思还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
卡穆尔睁开眼睛,他也说不清和这些昔日的敌人并肩作战的感觉。因为当基辅作为昔日罗斯众城之母亲重新成为统一的罗斯的一部分,无论是那些曾在独立广场上要求政府联合深海反对俄罗斯的意见领袖,还是朝敖德萨的工会大楼投掷燃烧瓶的新纳粹信徒,都走到了他们应有的结局——至少在瓦格纳从囚犯中间招募兵源之前,不少人原本会在沃尔库塔的矿井中度过余生。但眼前的一切都正在走向失序,卡穆尔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称呼这些“战友”们,至少凭着一个很久以前的共青团员的良心,他不会叫他们一声“Товарищ”。
不过,难道他能肯定地说,俄罗斯和整个世界“不是都在走向失序”吗?
“如果你能向大地之母盖伦,或者任何你能想得起来名字的弗拉基米尔大公受洗前的神祈祷,那也不是不可以。”
卡穆尔继续闭上眼睛享受投入战斗前难得的平静,不再理会自己下属的絮絮叨叨,又或者是逃避从叶尔马克那传来的新的能让自己更心烦意乱的信息。飞机降落前一个奇特的画面占据了他的梦境:斯大林格勒——现在应该叫伏尔加格勒——的祖国母亲塑像活了过来,跟随着她的是卡穆尔能叫出名字的英雄:从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到米哈伊尔·库图佐夫,再到格奥尔吉·朱可夫。头戴尖顶盔身披锁子甲的古罗斯战士和踏着小鼓鼓点肩挎燧发枪的普列奥布拉任斯基近卫团并肩前行,一身黑色切卡斯克式制服的哥萨克高举恰西克马刀从身着土黄色制服手握冲锋枪的红军士兵身边疾驰而过,耶稣与圣母玛丽亚的圣像画和铁锤镰刀的红旗共同在空中飘扬。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自己也加入了这由祖国母亲召唤的洪流,身上的伤势和那些早就死在楚德湖、博罗季诺或者斯大林格勒的人们别无二致,却也和那些自己叫得出名字或叫不出名字的祖先们一起,一头扎进这属于俄罗斯的已经注定的历史中去。
本章出场人物
NATO/北大西洋公约组织
1.“Genesis2-1”吉米·桑德曼/JimmySandmanE-8/陆军高级军士长
美国陆军特种部队第一特种作战分遣队-D队A中队第3小队I分队指挥官
2.“Genesis2-4”本·克里/BenKerryE-5/陆军中士
美国陆军特种部队第一特种作战分遣队-D队A中队第3小队I分队
3.“Rapier4-1”迈克·科克伦/MikeCochranO-2/陆军中尉
美国陆军第1骑兵师第3旅级装甲战斗队第7骑兵团2营C连1排
4.“Rapier4-1”米勒·考斯特/MillerCosterE-2/陆军上等兵
5.“Rapier4-1”克里斯·范桑特/ChrisVanSantE-5/陆军中士
6.威廉·马丁内斯/WilliamMartinez0-2/海军陆战队中尉
美国海军陆战队1师师属侦查营B连
7.杰克·达席尔瓦/JackDasilvaE-5/海军陆战队中士
美国海军陆战队第3远征军第31远征队
8.约瑟夫·迪肯/JosephDeaconE-5/海军中士
美国海军第7舰队第11两栖作战指挥部USSLPD-18NewOrleans
GuangzhouCooperationOrganization/广州军事合作组织
1."DragonFinch/龙雀"未知
中国人民解放军南部战区空军歼击航空兵第6航空旅
2.薇莉欧·柯尼希/WillieKnig陆军少将OF-7
蓝鹭-猎户座联合快反保全集团总经理
前德国联邦国防军第21装甲师师长
3.“Foxhole/狐狸洞”维克托·安吉拉/VictorAngela空军准将/OF-6
自由欧洲联合航空军非洲之盾特遣部队第36空中指挥联队指挥官
前意大利空军第9情报、监视、目标获取和侦察-电子战(ISTAR-EW)空军旅指挥官
4.玛丽莲·凯特琳·坎宁安/MarilynKatalynCunningham海军中校/OF-5
蓝鹭-猎户座联合快反保全集团项目经理
前英国国防部特种作战局
5."Arclight/弧光"数据删除
自由欧洲联合航空军非洲之盾特遣部队-第13战斗应用和飞行人员再培训中心-卡萨布兰卡战斗训练航空团"Hitman/猎手"中队指挥官。
数据删除
深海大西洋战区特种作战司令部第444战术飞行中队指挥官
深海大西洋战区南南大西洋舰队司令部直属第4战术飞行中队指挥官
Omega-B-DemonLord-PrincessType/Omega-B型雄性高阶深海领舰
6."Ira/伊拉"邦尼·何蒙莎/BonnieHermosa海军中尉/O-2
自由欧洲联合航空军非洲之盾特遣部队-第13战斗应用和飞行人员再培训中心-卡萨布兰卡战斗训练航空团"Hitman/猎手"中队
7.“Aurora/极光”鲁伯特·辛普森/RupertSimpson空军上校/OF-6
自由欧洲联合航空军非洲之盾特遣部队-第13战斗应用和飞行人员再培训中心-卡萨布兰卡战斗训练航空团"Wizard/巫师"中队指挥官
前挪威皇家空军第1荷兰-挪威欧洲远征航空联队指挥官
8.米哈伊尔·米哈伊诺维奇·福尔曼/МихаилМихайновичФорман陆军少校/O-5
蓝鹭-猎户座联合快反保全集团OrionSMUAlpha7-1分队指挥官
前俄罗斯克里米亚国民近卫军OMOH“金雕”特种作战部队
9.安德烈·迪米特里耶维奇·拉夫岑科/ЛавченкоАндрйДмитрович陆军大士/E-6
蓝鹭-猎户座联合快反保全集团OrionSMUAlpha7-1分队
蓝鹭-猎户座联合快反保全集团larkSMU第15龙骑兵装甲营
前乌克兰陆军第93独立机械化步兵旅
10.Ranger3-2
自由欧洲联合航空军非洲之盾特遣部队第11情报侦查联队
11.Alpha7-2
蓝鹭-猎户座联合快反保全集团OrionSMU
12.Alpha7-3
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组织/ОрганизацияДоговораоколлективнойбезопасности
1.卡穆尔·康斯坦丁诺维奇·索洛维约夫/КамульКонстантиновичСоловьев陆军中校/OF-6
俄罗斯联邦空降军第45近卫空降特战旅副参谋长
2.约瑟夫·尼古拉耶维奇·叶尔马克/ИосифНиколаевичЕрмак陆军上尉/OF-3
俄罗斯联邦空降军第45近卫空降特战旅
Green/中立方
日本警视厅/MetropolitanPoliceDepartment
南云唯警部
日本警察厅特殊急袭部队指挥官
横川伸弥警部辅
日本警视厅第六机动队铳器对策部队指挥官
KIA
日本航空自卫队/JapanAirSelf-DefenseForce
高町法华三等空佐/O-4
日本航空自卫队飞行开发试验团
统合幕僚监部/JointStaffOffice
河川克则陆将/OF-9
日本防卫省统合幕僚监部统合幕僚长
Siren/深海武装部队
1.羽弥冰子三等海佐/OF-4
日本海上自卫队特殊警备群不明巨大生物灾害应变大队“ShioRyu/洋流”
Purple/平民
中野佑辅墨田区例墨田中学校学生
MIA
相浦秀树墨田区例墨田中学校学生
名词解析
JATUSA:JapaneseAugmentationtotheU.S.Army驻日美军附编自卫队,自美军实际占据北纬34/35度线以南日本国土后,将占领区的原自卫队改编为驻日美军所属部队,通过美军综合英语沟通能力测试的现役自卫队人员被编入其中。
SU-30MKY:基于SU-30MKI的日本出口型。
北纬34/35度线:2016年6月25日,最后一批美国陆军第8集团军部队从釜山登船撤离至日本后,驻日美军部队改组为驻日美国军最高军政厅,以应对朝鲜威胁为理由将北纬34/35度线以南的日本国土强行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