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与美国隔洋相望的中国,自2011年美国总统奥巴马宣布实行亚太再平衡战略算起,这个拥有最全工业门类、最大工业产值的世界第一产业资本国和全球最强金融资本国美国走向对立也已经九年了。
那么中美冲突的实质又是什么呢?中国的产业和美国的金融在全球化中一直配合得很好。十年前中美还处于蜜月期,我国大力发展外向型经济,积极利用外商投资,其规模一度达到GDP的40%,产品70%都出口到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外资获得最多的资本收入,我们赚一分辛苦钱。当时中国庞大的体量甚至让人怀疑可以容纳全世界的产业资本转移,似乎仅依靠中美国就可以决定世界的绝大多数问题,如此的景愿让许多人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想象中。然而08年金融危机爆发,华尔街砸了自己的脚,中国则在国家主导下投资四万亿,改变经济发展重心以内需为导向。随后中国经济摆脱危机一跃而起充当全球经济增长的发动机,中国制造继续大规模出口海外,但是外商投资占总投资的比重,外贸依存度都逐年下降。于是2011年美国宣布重返亚太,2013年中国提出一带一路,中国资本大规模走向全球,2016年南海仲裁案顿生风波。前后对比,内需取代了外贸成为了中国经济发展的动力,中国金融资本取代了外资享受了中国发展的回报。中国金融资本因应而生成了美国金融资本的敌人。
特朗普任上对中国发动的贸易战,恰是对中美间主要矛盾的偏离。他作为美国产业资本的代表,既无法战胜美国金融资本集团,只能下意识掉转矛头指向与其直接竞争的中国产业资本上来。抛弃主要矛盾,选择次要矛盾,并以美国的相对弱势进攻中国的相对优势,结果就是在贸易战、关税战下中国依旧实现对美出口增长,一败涂地。刚好特朗普快下台了,插曲告一段落,中美竞争又将回归正题。
接下来民主党执政的四年,不论是为缓和国内矛盾,还是为应对新冠疫情所需,必定会谋求盖上与中国的关系,并借机提出中国开放金融的要求。金融资本的本性让他不可能放弃中国这么大的市场,其次即便从度过眼前危机的角度看他也需要一笔热钱去支持他继续滥印美元,维持华尔街的金融泡沫,保证股价高位,并向下层民众发放福利。
相对的,中国和中国金融资本大概率会同意美国开放金融的要求。当然具体开放力度还要看主政官员的智慧和勇气。金融资本的本质在于金钱的流动,更大规模的金钱流动孕育了金融资本更强大的力量,在今天这意味着美国创造的全球金融体系。比自己从头建立一个系统,在中国受到严厉监管的金融资本也迫切希望参与到这个体系中去追逐高利润。
这就是中国金融资本,为中国经济发展贡献良多,但也像个莽撞的年轻人不计后果。他不去撞一下美国金融的南墙,交一笔大大的学费是不会回头的,在开放国内市场,中、美国金融资本直接竞争的过程中,极大可能得到一个比“原油宝”更大,波及范围更广的教训,较小的可能性是在双方的共同作用下给全世界带来一场空前绝后的经济危机。然后中国金融资本才有可能战胜美国金融资本,创造社会主义金融,给全世界带来另一条全球化道路,就像中国工业化给世界各国带来了第二条工业化道路一样。
最后进行一个简单的总结。中美两国各有金融资本和产业资本两股力量。中国产业资本强,金融资本弱,美国产业资本弱,金融资本强。四者间形成了六对矛盾。当然根据《矛盾论》和高中政治课本哲学册,矛盾是事物间的一种特殊关系而非一般意义上的对立关系。
首先是中国产业资本和美国金融资本。对美国和国内部分公知,这是美好的过去,努力的方向,也是回不去的曾经。我们不允许只有美国赚大钱,中国帮美国数钱。
其次是美国产业资本和美国金融资本。这对矛盾是美国国内的主要矛盾,内乱的根源,核心是没有参与全球化利益分配的美国产业资本反对主导全球化的美国金融资本。加上其在世界各国的延伸也是此轮反全球化浪潮的主要动力。
第三是中国金融资本和美国金融资本。这是中美间的主要矛盾,总体上中弱美强,中美争端因此而起。这对矛盾的激化极有可能导致中美金融战爆发及世界金融系统性风险加大。
第四是中国产业资本和美国产业资本。这是中美间的次要矛盾,对美国产业资本来说,这是其直接面对的竞争也是其国内斗争的延续,但现实证明美国无法在这一点上对中国造成实质性伤害。
第五是中国产业资本和中国金融资本。这是我国发展生产力这一主要矛盾的一个方面。他的关键在于防范金融风险,引导金融与产业配合促进生产力的提高。
第六是中国金融资本和美国产业资本。作为双方各自弱小的部分,是中美冲突中的次要矛盾。除开主张中国应充当美国救世主的言论外,收购并盘活美国优质资产是我们一直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