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河南安阳的警方,从一户普通农村夫妻床下,搜出了8000万现金,这一消息,可谓是震惊了当地的其他村民。
因为这对夫妻穿得破破烂烂,平时也是省吃俭用,过年的时候,连像样的年货都拿不出来,就连给父母的钱,也是一百一百地给。
那么这对农村夫妻哪里来得这么多钱,又为何被捕?有钱为何又要省吃俭用?
图丨搜出来的现金
狡兔三窟藏现金
这对夫妻一个叫李五只,负责毒品的销售;一个叫崔艳云,负责赃款和毒品的存放,二人分工明确。
他们贩卖的毒品名叫甲卡西酮,呈白色粉末状,是一种被国家严格管控的精神药物,使用得当,就是救人的药物,但只要过量吸食,就会变成一种毒品。
只要吸食0.5g,就能使人亢奋得两天两夜不用睡觉,食欲与饥饿感都会消退,并且会产生幻觉,对人脑有着不可逆的损伤。
李五只十分聪明,明白账户上要是有巨额不明资金,会引起怀疑。
图丨崔艳云和李五只
为了保险起见,他在交易时,从来不接受银行转账,生怕被银行管控到,自己的账户上有巨额流水,因此都是要求现金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几十公斤的货,可以换来一麻袋的钱,李五只在山西贩毒,拿到钱就回到河南安阳老家,交给妻子崔艳云。
毒品交易来钱本来就快,家中的钱还没处理完,丈夫又扛着一堆钱回来了。两人看着这么多钱,也越来越麻木。
一开始夫妻俩还会兴奋地清点钞票,随着现金越来越多,家里都快放不下了,二人面对钱再也没有兴奋的感觉,有的只是苦恼该如何处理这些钱,巨额现金堆在家里,二人连转身都难。
图丨钱
贫苦了一辈子的夫妻俩,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却也不敢花出去,生怕被别人知道,他们是因为贩毒,才有了这么多的钱,二人平时还是,穿那一身朴素破旧的衣服。
以往二人去亲戚家拜年,还能提着2只烤鸡去,现在就减少到1只了,甚至给父亲钱都只是一百一百地给,就这样还时不时跟别人哭穷,就为了给人营造自己家并不富裕,依然很窘迫的假象。
存又不能存,花又不敢花,该拿这些钱怎么办呢?崔艳云认为不如把钱放在别人名下,就不会有人怀疑他们了。
他们找到了自己的亲戚,用亲戚的身份去开户,把钱存在亲戚的名下,但夫妻俩又疑心,日后亲戚会拿钱翻脸,于是又以亲戚的名义去买房。
图丨买房
崔艳云想了一个办法,这些钱还是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比较好。父母的老宅很久都没有翻修过,四面漏风,连院墙也没有,仅仅靠枣树枝充当院墙,一看就很贫困,肯定不会有人想到这里有钱。
夫妻二人就用纸箱装上现金,藏在老宅里,就算这样崔艳云还是不太放心,想来想去还是时不时换个地方比较安全。
这些房子外面看上去简陋,但里面可是别有洞天,说是“黄金屋”也不为过,电视剧里富豪躺在钱上睡觉的生活,都被他们实现了,躺在现金上,崔艳云心里终于感到了踏实。
虽然夫妻俩不敢花钱,但快速赚钱的快乐,让他们感到沉迷。
图丨藏钱的老宅
已经赚了这么多钱,二人却还不知足,满脑子想的是怎么能赚到更多的钱。崔艳云认为,他们现在只是贩毒,如果能够自己低价生产原料,再高价卖出,岂不是一本万利!
经北关区中原化玻站经理张宝良介绍,他们认识了一个汤阴县的化工工人袁某,以高价请他合成甲卡西酮。
这个袁某对于化工方面有一定的天分,有三家工厂同时聘请他,可惜他并没有把这份天赋用在正道上,面对利益,袁某一口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经过袁某的反复调试,虽然成功合成出了甲卡西酮,但纯度很低,远远比不上他们之前卖的那些货。这种低纯度的甲卡西酮虽然也能卖出去,可价格不高,对于李五只来说,就是赔本买卖。
这次的合作不欢而散,夫妻俩继续从原渠道拿货,袁某也与他们散伙,可夫妻俩没想到,正是因为这次合作,让警方有了揪出他们的线索。
图丨甲卡西酮
抽丝剥茧揪出贩毒团伙
2009年底,河南安阳出现吸毒分子失控跳楼事件,引起警方重视。
经调查,此人吸食的是一种名为“喵喵药”的毒品,检测过后发现,“喵喵药”的成分为甲卡西酮,吸食之后人的身上,会有一股猫尿的味道。
同时警方发现,该种毒品已经在多处地下娱乐场所传播开来,在天津、河南、山西等地都有甲卡西酮的出现。
警方知道,这背后必然有一个完整的制毒贩毒网络,公安部联合这些省市的公安,誓要端掉这个毒窝。
2010年11月23日,有人向河南安阳警方举报,汤阴县的一个村子里有浓烈的猫尿气味,十分刺鼻,猫尿气味使警方一下就联想到了“喵喵药”。
图丨警方
收到这份重大线索,安阳禁毒支队立刻派人侦查走访,发现气味是从村子里,一处名叫科信的地下化工厂里散发出来的。
出入作坊的袁某形迹也十分可疑,他白天的时候从不出门,到了晚上,却有三轮车来作坊门口运货。
在某个夜晚,当三轮再次过来运货时,警方迅速出击将袁某当场抓获,被抓时袁某正在勾兑一种试剂,作坊里也堆满了化工原料和生产工具。
袁某也不是第一次被抓了,他以前也因为私下生产一种管控精神药物被捕,这次被抓时,他正在生产低浓度的甲卡西酮。
经过审查,警方得知,袁某与化工贩子张宝良来往密切,而他们二人都与一个名叫“五的”的农民,有交易往来。
图丨发现化工设备
“五的”指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对夫妻,警方来到安阳县韩家寨,对夫妻俩进行了24小时的监控。
在监视过程中,发现二人行踪诡异,喜欢贴着墙走,还总回头看,怀疑有人跟着他们,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安阳警方本来打算顺着这条线,端掉幕后毒窝,却不想被山西警方惊动,而提前收网。2011年4月,李五只前去山西长治贩毒,不料被当地巡逻民警抓住。
她联系不上李五只,就知道出了事,立马躲了起来。贩毒的赃款和毒品存放,都是由崔艳云负责的,必须要把她揪出来才行。
图丨被捕的崔艳云
崔艳云逃了没多久就落网了,5月7日警方潜伏在胜利路某小区,这里是崔艳云的一处出租房,警方很快就等到了她,被捕时崔艳云还在嘴硬,称自己什么也没干。
一开始崔艳云并不配合警方的审问,专家从心理入手突破她的防线,最终她承认自己贩毒的事实,却依然不交代赃款和毒品存放在何处。
就在审讯受阻时,警方注意到了崔艳云身上的一大串钥匙。这串钥匙大多数是农村那种老式锁具的钥匙,但其中有两把新钥匙与众不同,看上去像是小区钥匙。
崔艳云拒不交代钥匙是用来做什么的,警方只好一个个找小区比对,在5月9日与安阳一高档小区枫林水郡比对成功,一把开单元门,一把开房门。
钥匙打开了13幢1单元9楼的某个毛坯房,地上满是各种纸箱子,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是成捆成捆的现金,民警粗略计算,这些大概有4千万左右。
而在第二天凌晨,警方再次找到一处藏钱点,在安阳文峰区文化新村出租房内,也搜出4千万左右现金。
这些钱都是崔艳云在李五只落网后,紧急转移的赃款,她本想把这些钱放在自己弟弟家,又担心李五只会供出她有一个弟弟。
于是她联系了李五只的亲戚李文喜、李文平二人,将钱分成两拨分开放,又将2040g的黄金交给李文喜,在崔艳云落网后,这两兄弟也被抓捕。
8千万左右的现金装满了56个麻袋,安阳市公安局准备了30多件没有口袋的衣服,请银行的工作人员,在警方24小时监视下清点钱款。
看到这么多现金,工作人员也有些咋舌。
图丨赃款
30多人点了2天2夜,还烧坏了2台点钞机,终于确定了这些钱的金额,高达8.5千万元!
落网后的崔艳云,也放弃了抵抗,5月13日,她带着警察去了毒品存放点。一行人来到了殷都铁佛寺,围观群众都对这个衣着破烂,却戴着手铐的女人满是好奇。
崔艳云停在了一处上锁的破房子前,说就是这里,几位民警踹开门,屋里全是装满了甲卡西酮的麻袋,经称重,足足有2.8吨!
随着崔艳云被捕,这个跨省作案,影响恶劣的贩毒团伙,终于被警方一网打尽。
赃款除去搜出的8.5千万现金,还包括夫妻俩,用他人名义购买的房产、黄金还有理财产品等,最后有1.5亿被警方追回,而这些犯罪分子,也将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
图丨2.8吨的毒品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李五只、崔艳云夫妇,本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如果一辈子老实生活,虽然贫困了点,但赚来的都是干净钱,也不会害人害己,查获了如此大量的毒品,足以将他们判处死刑。
怪只怪他们利欲熏心,只看到毒品交易带来的暴利,而不顾这些毒品,将会残害多少无辜的家庭,最终自己也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夫妻俩是河南安阳县安丰乡韩家寨村人,出生于上个世纪70年代,家里世代以务农为生。
二人还算老实本分,本来也没想过要走上犯罪道路,只是儿女渐渐长大,父母又缠绵病榻,家中的经济压力越来越大,于是他们想找法子多挣一些钱。
李五只口才好,处事圆滑,很快就在城里找了个药品销售的工作。崔艳云本想与他一起进城打工,可家里的田地需要人照看,孩子也需要照顾,于是她留下来打理家务事。
图丨贫困夫妻
本来一切都步入正轨了,男主外女主内的模式,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虽然挣得不多,但起码不欠债了,李五只每个月发了工资,都有钱寄回家,总比以前要好得多。
可李五只在销售期间,无意中得知一种叫“筋儿”的药,也叫“喵喵药”,在山西长治能卖到高价,于是动起了不该有的歪脑筋。
2005年,李五只前去长治,认识了一些手上有“筋儿”的人,经过研究,他发现“筋儿”的成分就是甲卡西酮。
甲卡西酮是国家一类精神药品,生产和销售受到严格管控。因为很难搞到,所以在地下有价无市,一点点的量,就可以在毒贩手中卖出高价。
它与冰毒相似,吸食之后会使人极度亢奋,陷入幻觉之中,而且非常容易上瘾。长期吸食,还会让人体的免疫力下降,对人体脑组织有不可逆的永久伤害,最终还会导致脑损伤过度而死亡。
甲卡西酮最早出现在1928年前苏联的列宁格勒市,60多年后在美国出现药物滥用现象。此后,多个国家都出现甲卡西酮泛滥现象,我国在2005年,也将它列入严格管控药品行列。
吸食甲卡西酮后,有些人会失控啃咬别人的脸部,就像电影里的丧尸一样,因此甲卡西酮在国外也被称为“丧尸药”、“浴盐”。
美国就曾经发生过多起“丧尸咬人案”,受害者的脸部,大半都被吸毒者咬伤,虽然甲卡西酮在我国受到严格管控,但还是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在化工领域有一种叫MAK(甲氨基苯丙酮)的材料,与甲卡西酮属于同一种物质,被广泛应用于化工业、农业、医药等领域,用来制作工业溶剂和香料等。
生产售卖作为化工材料的MAK,并不会被管控,而且也不会让人起疑,这就给李五只有了可乘之机。
图丨甲氨基苯丙酮
2009年12月,李五只化名“五的”,经张宝良、张宪军介绍,认识了天津市利安隆华医药化学有限公司的业务经理常华,从他的手上以每公斤700元的价格,购入了一批MAK。
MAK与甲卡西酮是同样的东西,当成毒品就可以在山西卖到上万块。
李五只觉得这下要发财了,就联合妻子崔艳云,弄了个家庭小作坊,他们把这些MAK二次包装,再分批售卖,就成了价格高昂的“筋儿”。
夫妻二人分工合作,李五只带着货物去山西找客户,以高出进价20倍的价格,卖给当地黑社会,每公斤可以卖到1.4万元,得来的赃款就交给崔艳云安置。
为了不惹人怀疑,李五只每次都控制毒品的数量,一次只卖几十斤,能换来几十万的现金。在一年内,他们从天津公司拿了50次的货,总量多达14吨。
图丨二次包装销售
后来为了减少发货次数,他们一次性买了10吨,放置在仓库中,这条贩毒网络已经成熟,夫妻俩也靠着贩毒发了财,随后他们就开始了不停藏钱、转钱的日子。
不过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个贩毒窝点终于被一举剿灭。李五只、崔艳云二人不仅自己贩毒,还说服亲戚帮自己二次包装。
虽然亲戚并不知道,这夫妻俩做的是什么生意,但作为从犯也逃脱不了法网。可以说,这夫妻二人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一家子。
落网后,有媒体想要采访他们,却被拒绝了,原因是他们不愿孩子被人看不起,不想让他们被叫成毒贩的孩子。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他们在进行贩毒交易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己的孩子以后怎么办?而且还有年迈体弱的父母需要赡养,这个重担就落在失去了父母的孩子身上,他们又何其无辜?
图丨远离毒品
李五只、崔艳云二人,只看到贩毒带来的巨额利益,却没想过这些东西,会毒害多少人,终究是害人害己,自食其果。
我国对于打击毒品交易一向雷厉风行,有无数缉毒警在背后默默付出,甚至不敢让世人知晓他们的名字。
一旦染上毒品,想要戒掉可就难了,只需要一点点,就足以摧毁一个人的身体与心灵,掏空家产都算轻的。有多少人手足相残,为了吸毒连人性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