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网·海报新闻记者朱晓冲济南报道
近日，广州市民董先生向大众网·海报新闻反映，称其2019年11月在广州倍生医疗植发机构（以下简称“倍生植发”）花费2万多元做了植发手术，然而植发11个月后，董先生发现自己头顶发量依然稀疏，在和倍生植发多次协商未果后，将对方告上法庭。因无法证明“毛囊存活率”是否达到植发机构宣称的95%，董先生败诉。奔走在维权路上的董先生发现，目前竟没有一家机构能鉴定接受植发手术后的“毛囊存活率”。
消费者：花费2万多元植发，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在董先生提供的《植发手术保障协议书》中这样写道：在本机构全国任意一家医院进行自体毛发移植手术的发友，本机构保证毛囊存活率不低于95%（疤痕种植毛囊存活率可达85%）。发友在本机构进行自体毛发移植手术12个月后，如因手术技术及操作的因素造成毛囊存活率未达到上述标准，经鉴定确认后，本机构可进行免费修复或退还未成活部分的手术费用。
“当时签完保障协议书，对倍生植发还是很放心的。”董先生坦言，自己从事的是服装销售行业，这份协议中对毛囊存活率的保障让他觉得自己一定能摆脱脱发的困扰，提升自己的个人形象，更有助于自己今后的工作和生活，然而术后10个月，一直遵照医嘱吃药的董先生发现自己头顶以及额头两侧的头发仍然是稀稀疏疏的状态，与自己预期“头发茂密”的效果相去甚远。
2020年9月，董先生联系到倍生植发，认为未达到理想的植发效果，而倍生植发的工作人员则向董先生展示了其植发手术前后的对比照片，认为董先生的发量在术后显著增多，个人形象也得到了提升，手术是成功的。董先生认为，这是院方在室内调暗相机曝光拍出的结果，自己在自然光下，头顶的发量依然稀疏，头皮也能直观地看到。
与植发机构对簿公堂，因无法鉴定“毛囊存活率”败诉
由于双方各执一词未能达成一致，此后董先生一直奔走在维权路上。2020年10月16日，董先生将广州倍生医疗植发机构起诉到广州市越秀区人民法院，要求机构退回24184元的手术费用、赔偿8万元精神损失费，同时要求机构将自己的植发效果前后对比图放置在机构收银台和导购台。
2021年1月，越秀区人民法院经审理作出判决，驳回董先生的诉讼请求。法院审理认为：原告主张被告违约并要求被告返还全额手术费，故原告就此负有举证责任，但原告在本案的举证并不足以证明被告存在违约行为，亦不足以证明本案存在双方明确约定的退款事由，理应承担举证不能的法律后果，故对原告主张被告返还手术费24184元，理据欠缺，不予支持。此外，该案属于合同之诉，董先生主张对方赔付精神损害抚慰金，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也没有得到法院支持。
据了解，董先生曾向法院申请鉴定其植发区域的毛囊存活率，以证明倍生植发机构未履行“毛囊存活率95%”的承诺。经法院摇珠确定由某司法鉴定所进行鉴定，该所审查后复函以超出其司法鉴定业务范围为由不予受理。
董先生表示，自己曾先后求助广州医疗纠纷调解委员会、广州122345市民热线、广州医学会等多个部门，但得到的回应均为无法鉴定毛囊存活率。“没有权威机构能对自己术后的毛囊成活率进行检测，进而无法证明植发手术失败，是自己败诉的主要原因。”董先生说，既然没有机构能够对毛囊存活率进行鉴定，那当初与倍生植发签订的《植发手术保障协议书》本身就是没有依据的虚假条款，这是非常不合理的。
今年7月份，董先生向法院提交了再审申请，近日，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做出民事裁定，驳回了董先生的再审申请。
植发机构：合同规定毛囊存活率不低于90%-95%为行业“默认”规则
记者注意到，今年4月份，澎湃新闻曾对董先生的遭遇进行过报道，倍生植发机构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植发手术保障协议书》中确实保障了毛囊存活率不低于95%，但这并非医院的“骗术”，而是行业“默认”的规定，“现在整个行业都是在合同上规定（毛囊存活率）不低于90%或95%，但其实大家都说不清楚，法律上对毛囊存活率也没有明确规定，如果消费者对毛囊存活率有争议，可以自行去权威机构进行检测。”
同时，倍生植发工作人员也向澎湃新闻称，目前确实没有机构能对毛囊存活率进行检测。其表示，纠结于毛囊成活率的意义并不大，植发后状况相较于术前有所改善，即可认定植发手术成功，“植发没有绝对的标准，在一米的距离下大家不会觉得他头顶是秃的，能达到美观的效果，而且术后没有出现伤口感染，就可以说是手术成功了。”
律师：明知毛囊存活率不可量化却做出保证，有误导或欺诈消费者嫌疑
“本案争议的焦点在于植发手术效果是否达到双方的共同预期与合同约定。”北京大成（济南）律师事务所殷庆乾律师表示，在诉讼中根据“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董先生认为医院违约就应当承担举证责任，否则要承担不利的法律后果，但植发机构作为专业机构，其本身对毛囊存活率这一关键数据指标是否可量化应当比患者有更清楚的认知，如果医院明知不可量化，却依然在合同中作出保证，有误导或欺诈消费者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