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中国人的眼里,认为日本人就是抗战片中描写的那样;然而,去过日本的人又发现,日本人似乎又不是中国电影中描写的那样。
有一天,清水课长出于好意,邀请我一起出去放松玩一下,我也没多想,就上了他的车。停车后课长带我进了一家店,门口的招牌是用日语里的片假名写的,不好懂,进去以后我和课长分别被服务员引入了不同的房间。
一个着装非常暴露的性感年轻女人关上了我的房门,向我身体靠上来,用轻佻的动作准备给我宽衣解带,我本能地高声叫了起来:不行!急忙冲出房间,叫声惊动了课长,他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不喜欢这里,要回去。课长尴尬的把我送了回去,路上他叮嘱我这件事不要跟其他人说,因为这毕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后来我才知道,那次去的就是“土耳其澡堂”。五千日元浴资,半裸的年轻女性服务员提供从头到脚完整的洗澡服务。洗完澡后她会问你还要不要其他服务,如果需要,增加两万日元,她就会提供非常不错的性服务。
我所在公司的一个年轻人叫北条,家乡在四国,他告诉我,他和许多年轻打工者一样,人生中的最初性体验就是在“土耳其澡堂”完成的,并且还迷恋过一阵子那个帮他完成初体验的女子,每次的费用仅是他学徒工资的十分之一。北条还好奇地问我:你们中国的年轻人是怎们无师自通地就知道去做那些事情的呢?
认识五月女部长并相互熟悉后,我向他探讨关于日本“红灯区”的问题,他没有直接告诉我答案,而是建议我去看一些日本经济学方面的书籍。我在书店买了一本《日本经济入门》,借助于词典,看完后对日本社会的方方面面就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
日本的经济学,不是政治经济学中从观念出发的,而是从人性和生活为出发点的。按照日本人的理论,人性中对赌博和情欲是无法抗拒和回避的,因此只能通过疏导和规范的管理,从而防止由此引起的其他社会问题,减少刑事犯罪。
日本的博彩业与澳门不同,没有大的赌场,而是遍布各地的“弹子房”,人与机器博弈,没有金钱借贷,不会造成人与人的直接冲突。有些中国人在“弹子房”打工,知道当天哪几台机器的胜率较大,就让其他中国人去玩,结果还真的会赢好多东西(赢得的弹珠只能换东西);日本的“麻雀馆”也是常见的赌博场所,当然这是古代从中国引进的;彩票是很多人热衷的,当奖池中累积的奖金额巨大时,街上会出现排长队买彩票的景观。
艾滋病的出现,对日本色情业是个打击,为此,日本经济学家建议把这些营业场所搬迁到边远的旅游风景区和限定在城市高层建筑的顶楼,一方面加强了卫生安全,另一方面可以带动经济,还能缓解人们的性压抑,促进社会的和谐。
出于好奇,我和常州老乡宋平去夜探东京新宿十八番歌舞伎街。夜色朦胧,那里的街面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也没有应招女郎站街,歌舞伎馆门前只有男侍做接待。我们上前没聊几句话,他们听口音知道我们不是日本人后,委婉的告诉我们这些地方不接待外国人。日本和其他东南亚国家确实不同,根本不会用色情业来吸引外资,搞活经济,他们保留的传统风俗业只对本国人开放,外国人可以到新开的“红灯区”去玩乐。
日本人认为:享乐和责任一样,都是需要学习的。许多文化并不教人们怎么享乐,因而那些文化中的人特别容易自我牺牲,为义务献身。日本人把肉体享乐当作艺术去培养,当他们充分品尝到乐趣后,又会为履行义务而牺牲享乐。
日语里的“妻子”就是老婆,而“爱人”则是情人的意思。浪漫的爱情是日本人培养的一种“人情”,不像中国人那样刻意淡化浪漫的爱情和性欲享受的重要性。日本人觉得性和其他任何的“人情”一样,只要不影响重要事宜就完完全全是好的。记得恩格斯曾经写道:婚姻是两个家庭政治和经济的联盟。日本人则认为:“婚姻的真实目的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任何其他目的都歪曲了婚姻的真正意义”,他们把属于妻子的范畴和属于性欲享受的范畴划分的非常清楚,而这两者是同等公开坦率的。
日本人没有建立中国那种宗法祠堂的家族管理模式,日本贵族家庭没有中国那种一妻多妾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情景,侧室和情人都与妻子分开居住,女人之间没有相互斗争的机会,只能做好自己,用自己的魅力来吸引丈夫的宠爱;皇宫里没有太监,也就不会有宦官乱政的情况发生。
1964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选的“世界五大伟人”之一、被日本人誉为“大和民族之魂”的平安宫廷女官紫式部,在1010年完成了世界上最早的长篇小说《源氏物语》,书中描述了日本上层贵族的家庭生活(此后300年方有《神曲》、600年后有《哈姆雷特》、700年后才有《红楼梦》)。
与中国的一夫一妻多妾制不同,日本男人婚前是走婚,他可以去往多个有女孩待字闺中的家庭,如果女方愿意,男子可以在那里过夜。男人在女方家里完婚后,在合适的时候夫妻俩再搬出去独立生活。日本男人不会把自己迷恋的女人纳为小妾,如果那样做了,便是把生活中本应分隔的两个领域混在一起了。“爱人”可以是艺伎,精通音乐、舞蹈、按摩及其他消遣技艺,也可以是比艺伎廉价的妓女,通常他会和这个女孩的艺馆或者妓院签一份合约,保障女孩能得到一份经济回报,防止女孩被突然抛弃。如果这个女孩生了孩子,而男人想把孩子接回家,那么这个孩子和生母之间的关系是不被承认的;如果把这个女人接回家共同生活,她在家里的身份不是妾,而是仆人。这种安排,避免了一妻多妾制中妻妾之间的残酷争斗,维护了家庭的稳定。
当今的日本和古代的日本已经不同,但是,中年的日本男人因为工作压力大或职场遇到瓶颈,经常会需要妻子以外的女人来慰悉,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其他地方享受性爱;中年女人是包容男人的,她们会支付丈夫的情色账单,虽然有点不愉快。
在日本人的哲学中,肉体并不是罪恶的,而享受肉体的快感也并非罪行,精神和身体并非宇宙中相互对立的两股力量。日本人的哲学没有发展为一种纵情享乐的哲学,他们把生命中最重要的任务定义为履行义务。他们完全接受这样一个现实,即回报恩情意味着要牺牲个人的欲望和享受。对他们来说,把追求快乐当作严肃的生活目标的想法是令人吃惊且不道德的。快乐是一种放松,条件允许时人们可以沉醉其中,但如果把它抬高为评判国家和家庭的标准则是难以想象的。
在东京国际塑料机械展销会上,我有机会与日曹商事株式会社的三个女青年交流,他们没有读过大学,思想很简单,就是边工作,边寻找一个好丈夫,结婚后做个好妻子,相夫教子。至于今后是否会“二次就业”,将根据家庭情况而定。也许,这就是孔夫子说的那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和谐家庭吧。日本没有经历国家的大动荡、外族的侵略,因此日本人有一种一以贯之的、不会被颠覆的幸福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