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奖”给一位老教授的四个“标签”
——记“武汉生物工程学院教书育人楷模”甘复兴教授
荆楚网消息(通讯员任丽琼)甘复兴,年轻时曾是中国科技大学化学专业的高材生,后来成为知名学者,武汉大学二级教授、资源与环境科学学院党委书记、副院长、学术委员会主任;现任武汉生物工程学院化学与环境工程系系主任。作为一位资深的重点大学博士生导师,在执掌现在一个拥有近百名教职员工和千余名学生的民办高校化学与环境工程系近三年,他会不会“水土不服”?
标签一:睿智的“船长”
“掌舵”化环系,他坦言因为爱挑战
如果把化学与环境工程系比作一艘船,那么甘教授必须是,也只有他能担任船长。他是系里的主心骨、领路人,更是师生们的精神领袖。
2011年早春二月,武汉大学知名学者、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甘复兴教授正式退休了。虽然是退休了,但并不清闲,还有部分他主持的科研课题和项目还未画上句号,他带的在职博士还没有毕业。6月,随着在职博士毕业答辩,“收尾工作也告一段落”。
谈起选择武生院的原因,甘教授笑着说:“我从事了一辈子教育工作,最喜欢的就是跟学生打交道。武汉大学这边,无论是科研还是学术,都可以放手让年轻人去锻炼和成长。”甘教授坦言武生院最适合自己,因为在公办高校从教多年的他,骨子里其实很喜欢“挑战”,担任系主任,“有明确的岗位,充实且有新鲜感”。
至今忆起,甘教授对老伴的支持仍充满感激。来武生院之前,甘教授曾受邀来该校讲学,陪他一起来的老伴对这所绿树成荫、亭台楼榭、鸟语花香的园林式学校印象深刻,而学校对人才的求贤若渴让老伴也非常放心。为了方便工作,自己有私家车的甘教授还是决定搬去武生院的教师小区——长河港湾居住,深知他脾气、又放心不下的老伴只好隔三差五地过来。
“动刀”改革,“逼迫”年轻人成长
甘教授认为,民办高校要办好,最关键、最根本的就是师资队伍建设,“一所好的大学,大楼重要,大师更为重要”。有着丰富教学和管理经验的甘教授上任没多久,就开始了对化学与环境工程系大刀阔斧地改革。
甘教授认为要办好化环系,必须打好师资、课程和实验条件三大基础。他推倒了该系“多所高校拼盘式”的课程体系,一字一句重新修订人才培养方案,统一学科基础课,初步确定了各专业的特色和方向,以及核心专业课。“人才培养方案决定我们培养出什么样的人才,不能差不多了事,这是要误人子弟的。”甘教授的严谨让年轻教师们肃然起敬。
“那时我们系的专业区分很模糊,甘教授上任后,按照我系的四个本科专业调整教研室结构,整合了交叉课程,减轻了我们的备课压力。”今年刚晋升为副教授的青年教师张炜表示,经由甘教授“妙手一拨”,老师们的“教学方向顿时明晰起来”。
张炜介绍,基础课相比于专业课,比较容易驾驭,所以许多教师都喜欢上基础课。为了“逼迫”青年人成长,甘教授立了一条“当时让大家不痛快,后来却感激不已的军规”,即每个教师必须带一门以上专业课。除此以外,甘教授要求每位教师必须有自己的专长和特色课程。
既然“开出了改革的药方”,为了避免年轻教师“偶尔偷懒”,甘教授时常“搞突然袭击”。据该系副主任王香兰副教授统计,甘教授每学期去听课的课堂达25个以上,“新教师和外聘教师的课堂,是他常去光顾的地方”。“每每下课后,他还会跟教师沟通交流,他提出的指导性意见和建议,常常让青年教师们有茅塞顿开之感”。随时有可能出现在任何课堂的甘教授,让有些人觉得“日子不好混了,压力陡然大了”。
两年来,每周坚持主持学术论坛“雷打不动”
甘教授说他有个目标,那就是尽快将系里的教研和科研平台搭建完善,为下一步培养出该系自己的正教授作铺垫。
甘教授说,之所以“刻意安排”,是因为“学术论坛”不仅可以营造浓郁的学术研究氛围;可以给教师们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通过讨论、质疑、风暴、发思,促进自我的提高和研究的深入;还可以锻炼教师们开展学术交流活动的能力和技巧。
在甘教授的坚持下,该系“学术论坛”从2011年9月启动至今,已经坚持开展了40余期,“该系每一位教师几乎都主讲了一次以上”。“每一次甘教授都是最认真倾听的那一个,除了认真做笔记外,每一次他还必须提问。”张炜对甘教授的专注和执着充满了敬佩。
目前,“学术论坛”已然成为该系各类科研课题产生的摇篮。王香兰表示,该系成为学校青年教师职称晋升最快的系与“学术论坛”的坚持开展密不可分。
标签二:人生的导师
最愿意为青年教师成长而奔走的人
现任该系副系主任的范望喜副教授说:“从教几年后,我们普遍遇到一个瓶颈,即将来的发展成了难题。”甘教授在了解到这一情况后,他一方面鼓励青年教师继续深造,一方面为青年教师从事学术和教学研究清扫障碍。在他的鼓励下,范望喜、马红霞、向乾坤等一批青年教师加入了继续深造的队伍,在他们眼里,甘教授是“最愿意为青年教师们奔走”的那个人。“我在湖北大学在职攻读硕士时的毕业论文,甘教师亲自帮我改了三遍。”范望喜至今提起此事,感激之情仍溢于言表。在该系实验中心主任向乾坤眼里,“甘教授是个非常仔细的人,论文中的标点符号、字体字号等小问题都会一一指出来”。
来化学与环境工程系不久,甘教授就发现该系有的教材和重点高校并无差异,甘教授苦于“没有符合三本学生特点和需要的教材,而我们许多青年教师在讲台上积累了许多教学一线经验,却没有倾吐之地”。在他的多方努力之下,2012年,该系与北京大学出版社和科学出版社签订了11本教材编写出版合同。“牵线搭桥”后,甘教授这位“红娘”并没有“功成身退”,而是主动承担起“审定教材大纲”的重担。对此,甘教授乐此不疲,“青年教师通过编书,把自己从教的经验,通过理性地思考和归纳,用文字总结出来,这对他们是个锻炼也是帮助”。
经常熬夜为教师修改各类基金申报书,每篇至少三遍
2011年来武生院工作的年轻博士教师刘秀娟曾三次申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两次申报湖北省自然科学基金,每一次的申报书,甘教授都会逐字逐句认真推敲,并提出修改意见,这样一去一来,至少是三遍以上。“甘教授总能准确抓住申报书里存在的核心问题,一针见血。”更令刘秀娟感动的是,“系里只要老师提出这方面的请求,甘教授来者不拒。”
该系有17位博士教师,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毕竟是“奔7”的年纪,记者不禁忧心会影响到甘教授的休息和睡眠,哪知,甘教授呵呵一笑,“我睡得晚,不碍事”。如此轻描淡写,似乎不值一提。
他是师生最愿意倾吐心事的人
在刘秀娟博士眼里,甘教授既是导师也是长者,两年多来,她“没见甘教授发过脾气,总是乐呵呵的”,因为和蔼可亲,因为甘教授愿意耐心倾听年轻人的心声,所以刘秀娟“喜欢找他说说心事,说说困惑,有时也会聊家庭聊生活”。“我们年轻人看问题往往站在个人的角度,而甘教授不一样,他看问题非常全面,和他聊后,我常常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刘秀娟说。
除了教师们与刘秀娟有相同感受,学生们也喜欢找甘教授谈心。该系2012级学生、大学生记者团学生记者柏杨是在一次采访时与甘教授接触的,他说,“听甘教授说话就是一种享受”。“我们年轻人难免会有些浮躁,和甘教授聊聊后,会让人感觉特别宁静,思维也特别清晰。”该系2012级学生何鹏程深有感触。
马静红的求学之路相比于李俊来,显得有些曲折。她在复试中落榜了,迷茫中的她想到了甘教授。在甘教授的指导和帮助下,她如愿以偿地调剂到华中科技大学法医病毒分析专业就读。
甘教授认为三本高校与一本高校的学生是存在一些差距的,“毕竟在本科阶段人才培养目标等各方面都不一样”。正是因为如此,“三本高校的学生考研之路更加艰辛,所以一旦失去机会就非常可惜,作为老师,在他们感到迷茫、彷徨时,我必须想尽办法帮助他们”。
标签三:“级别最高”的义务司机
甘当义务司机,只接受口头致谢
今年7月,我校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推开,为了学习借鉴其他高校经验,在甘教授的联系下,5日下午,甘教授一行5人去往武汉大学资源与环境科学学院考察学习。下车之时,前来迎接的一位武汉大学教师诧异道:“啊?你们竟让甘教授给你们当司机啊!”张炜表示“在学校,甘教授给大伙当司机也不是头一回,更不是稀罕事,似乎并无不妥”,经这么一问,突然“顿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她们的司机不仅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还是一位二级教授,系里的“一把手”。
该系教学秘书刘桂艳介绍,甘教授的车和他这位司机,几乎成了系里的“公有财产”。老师外出参观考察、走访实习基地,甚至是老师受伤住院、系里租演出服、去学生家家访,无论公事私事、大事小事,只要大家伙有需要,他便驾着自己的爱车为大家服务。老师们觉得不好意思,想“表示感谢”,但甘教授“只接受口头致谢,其它的均免谈”。
从三环绕到二环,他说是“顺路”
只要回武汉市内,甘教授都会“吆喝一嗓子”。有时,在校门口遇到等车的老师,他都会停下来,捎上。无论是谁坐他的车,他有一个原则就是“保证每个人都安全到家”。
范望喜就时常在周五坐甘教授的顺风车回家。“从学校出发,走天兴洲大桥,甘教授到武汉大学仅需要40分钟。可为了挨个将我们安全送达,他从三环绕到二环,一趟下来至少得一个多小时,可他总说顺路。”经常坐甘教授车回市区、“有些路痴”的刘秀娟在很久后才明白,“其实真的很不顺路”。
标签四:“爽约大王”
未兑现“祖孙约定”,歉疚送别
到了入学的年龄,Andy要回美国上学了,于是祖孙三代人有了一个约定:利用假期,由爷爷带Andy游遍中国,爸爸带Andy游遍世界。由于种种原因,2012年6月中旬,时隔六年后,甘教授的女儿才抽空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和外甥Andy踏上祖国的土地,而这时的Andy已经12岁了。
对于这次探亲之旅,孩子们都充满了期待,他们有太多计划等着实施,尤其是打小在武汉长大的Andy,他兴奋极了。可是甘教授却只能对他们说“抱歉”,因为此时虽然正值暑假,但武生院却正进入迎接本科教学合格评估的攻坚阶段。照理说,甘教授是可以请些假,完成他与孙子六年前的约定,可是从事一辈子教育工作的他深知本科教学合格评估对于武生院这所年轻高校意味着什么,更加知道系里从未经历过评估的青年教师和管理干部们离不了他这位“船长”,他必须和大家一起奋战。
为了弥补些歉疚,“讨好小家伙们”,甘教授每天下班后都会驱车回家,带孩子们去吃武汉特色美食或去打保龄球。“6月底,他们就回美国了。”甘教授至今说起这件事来,还有些歉疚和遗憾,但对于这个决定他一点都不后悔,“必须这么做,学校是第一次迎接本科评估,必须做好百分之两百的充分准备。”
爽约学术会议,老伴自嘲解围
2012年10月,甘教授又一次因为学校迎接本科教学合格评估工作“违约”了。早在两年前,第七届海峡两岸材料腐蚀与防护研讨会上就确定第九届研讨会在武汉大学举行,并确定由当时武汉大学的申办人甘教授,在台湾举行的第八届研讨会上接受会旗移交。武汉大学一早就办好了所有赴台参会人员的全部手续,其中包括甘教授的老伴,可是考虑到11月11日,教育部的评估专家组将进校,甘教授又一次“爽约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系主任是万万不能离开的。像武汉大学这样的高校,当年本科评估期间也有这样的要求,更何况武生院这样一所年轻的民办高校。即便我去开会,我肯定也不能安心。”
研讨会上,甘教授的老伴被许多学术上的老朋友询问“怎么没见老甘啊”,老伴有些自嘲地说:“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来了。”甘教授表示不遗憾,“明年这些老朋友就要到武汉来开会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好好聚聚了”。
没有人知道,这次“爽约”,甘教授私人损失了5000余元,因为手续是托旅行社办理的,预约住宿等许多费用是无法退还的,而甘教授没有向学校提一个字,他说“这是小事”。在他眼里,家里的事都是小事,学校的事都是大事。
后记:
也曾有人问过甘教授,为何不在风景秀丽的珞珈山上享受幸福的晚年,而到一所年轻的民办高校里“安营扎寨”,而且主动倾其社会关系,竭尽所能,不计回报地去帮助这里的一大群年轻人?“无论是求学还是从教,我也曾经历过你们现在的种种,能为年轻人做点事情,我感到很高兴,觉得很值得。”甘教授总是这样轻描淡写,“我很乐意为年轻人‘搭把手’,无论是年轻的学生还是老师,只有他们上去了,才能迎来教育和科学事业的春天,这是我这个老头子责无旁贷的事。”
直到成文的这一刻,笔者仍有“口欲言而弗能”之感。记者认为,此文仅是甘教授的一面,他还有许多许多令人敬佩、让人感动的标签,也许,与甘教授而言,语言已显得逊色,他的可敬、可亲、可爱要在与他相处的点滴里,才能心领神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