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的单身汉总要娶位太太,这是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简·奥斯汀无疑是睿智的,她在200年前对男女关系的定义在今天一点也不过时,而且还很实用。有钱的单身汉想要娶的一定是位漂亮、年轻的太太,所以“但凡是女孩都想要有副漂亮面孔,这也是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对于女人来说,“一切幸福不可缺少一份丰厚的财产”,她们把财富排在了择偶的首要条件,而男人则把“女人的漂亮”作为首选。时空转换,这两条公理显然成为了当下中国人的婚恋价值观,并左右着高端人群的婚配选择。
爱情是一种理想
奥斯汀和张爱玲是两位观察世俗生活的高手,她们对男女私情洞察入微,虽然两人生活在不同时代,受不同文化影响,但她们笔下女人的命运却十分相似:即女人的价值无不是为了一桩好婚姻的出现,所以她们一生充满算计、期待,如同《理智与情感》里的埃丽诺、《傲慢与偏见》的伊莉莎白,令人感动的是这些女人用尽心思后往往都能找到一位理想的伴侣,既多金又温情如达西似的绅士,为何说“每个女人心中都住着一位达西”,这无疑是理想、爱情与美满婚姻的重叠,尽管来自上流社会的绅士充满傲慢与偏见,但他们最终能克服自己的偏见去发现女人的美:不仅有着姣好的容颜,女人也有狡猾、聪明的一面。这是奥斯汀给19世纪女人的婚恋教材,虽然在西方已经过时,可它在中国却很有市场,如今各种电视相亲栏目的火爆,说明中国男女正处于19世纪的“社交饥渴期”,扩大活动范围、筛选信息目的是找到最“适合”的一位。
有人说如今观看《非诚勿扰》如同观看春晚,一点不假,我身边就有几位男士非《非诚勿扰》不看,他们心仪的电视栏目一定是诸如《非诚勿扰》这样的婚恋栏目,而且对某某女嘉宾更是如数家珍,这些女人多是“白富美”,我一直奇怪这么可人的女子竟要到相亲栏目找对象,据栏目组爆料说是为了曝光,也是为了在全球撒网,只有网面愈大钓到大鱼的可能性才大,使得很多“三高男士”也心向往之,一位央视的摄像师朋友就上了上期《非诚勿扰》,让圈子里的朋友收看,结果也没有“抱得美人归”。
“可选择的范围大了,难免看花眼。”就如同柏拉图有一天问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
苏格拉底叫他到麦田走一次,要不回头地走,在途中要摘一颗最好的麦穗,但只可以摘一次。柏拉图充满信心地去了。谁知过了半天他仍没有回来,最后,他垂头丧气地出现在老师跟前,诉说空手而回的原因:“很难得看见一棵看似不错的,却不知是不是最好,不得已,因为只可以摘一次,只好放弃,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到发现已经走到尽头时,才发觉手上一棵麦穗也没有。”这时,苏格拉底告诉他:“那就是爱情,爱情是一种理想,而且很容易错过。”
柏拉图有一天又问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婚姻。
诚如苏格拉底所说爱情是一种理想可遇而不可求,也可以看做是精神“奢侈品”,向来注重结果的中国人很少花心思在爱情上,张爱玲的小说才有那一份冷静,这些来自现实生活的风情图总给人一种苍凉感,男女算计的婚姻结果无不是一桩“合适的买卖”,最后才有《倾城之恋》,直到城破墙毁,男女主人公才会流露出一点本真的情感,这是何其的残忍,所以张爱玲的小说远没有奥斯汀的阳光,虽然张生活在中国的近现代,但她看到的人情要比奥斯汀的田园生活炎凉。但她们都肯定财富对于幸福婚姻的重要,只是对爱情有不同的看法。
那么,又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们的婚姻观变了吗?
婚姻是女人的职业
对于“三高女性”来说,她们除了物质条件、硬件设施还注重了心理契合,如同200年前的英国,在奥斯汀看来女人不仅需要一位养活自己的男人,同时他还是一位懂得女人需求的绅士,而对于男人来说,女人不一定要学历高,只要漂亮、年轻就行,从“中国婚恋调查”来看,中国男人近30年来的择偶标准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他们往往不太注重心灵的契合,这是双方匹配度低的原因,也让很多情感咨询师感到困惑,女人不论是有钱还是没钱,都在受旧道德、旧观念束缚,觉得找老公一定是找“依靠”,而且男人一定要比自己强,这样的婚姻才会稳定。
据一位在北京、上海举办过好几次“剩女”讲座的情感咨询师介绍,“这个人群的女性可说是一只脚迈入了新时代,一只脚还留在旧时代,她们已经拥有了一定的经济地位,要求男女平等,但是她们确实还保留着很多传统的价值观,‘男比女强’依然是她们公认的择偶标准。一个28岁自认很优秀的女性,对于一个跟她同龄同收入同学历同职位的男性的评价就是‘不够优秀’;婚恋中介的登记表上,再不贪心的单身女人要求男人的收入也是自己的1.5倍。她们在潜意识里都相信男人是比女人更优秀的物种,自然也就应该拥有比女人更强大的能力,她们对男人的要求几乎是‘高大全’式的,然而现实却令她们失望。”
对于“三高”男人来说,他们剔除了从婚姻中巩固财富的诉求,而是更注重女人的外形,所谓的漂亮、年轻,于是23-25岁的女性就成为抢手货,而这个年轻段的漂亮女性就更抢手了。于是在很多相亲活动中,他们只好找25岁以下的女性。
从自由恋爱到门当户对
有专家研究得出,爱情是一种多巴胺激素,它受脑垂体影响,因此不长久,所以不能把爱情当做婚姻的终极诉求,而中国人从来也没把爱情当做终极诉求,自古以来我们就是“媒妁之约”,婚姻往往是家族关系或者利益的巩固,所以讲究“门当户对”,只是到了近现代,很多人才受西方“自由恋爱”影响,纷纷要求从父母包办的婚姻桎梏中解放出来,争取自主权也是争个人自由。
上世纪50-60年代,由于政治变革的需要,经过历次运动,城乡富人被消灭,工人、贫下中农成为国家的主体和依靠对象,中产阶层只是一个团结的对象。年轻女子择偶多看重工人、贫下中农、军人和革命干部等身份标识,男女择偶把政治标准放在了第一位。改革开放后,女人又把财富放在了第一位,无疑“经济关系”是婚姻的终极诉求,不论在什么时代,这是伦敦大学教授得出的结论,这一理论近年来在中国得到了很好的实践。
择偶是一种重要的心理、社会、文化现象。作为社会成员一生中最重要的一种抉择,择偶标准及其模式无疑会反映整个社会文化的价值取向。因为在以往社会,按照费孝通先生在《乡土中国》中的看法,婚姻并不是个人的私事,选择谁与自己终生相伴,也不完全取决于当事人的喜好和意志。
那么,在今天,感觉我们是“婚姻自由”完全取决于个人意志和喜好,其实不然,从身边很多事例来看,中国人的主流价值观又回归到“门当户对”,而且愿意听从父母安排。甚至包括一些知识分子也认为“门当户对”的婚姻更牢固,显然大家更看重婚姻的稳定而不是婚姻的质量。
朱德庸就说,中国人没有自我,在爱情和婚姻上都显现出来。中国人的爱情之所以错就是因为不是依据自己的意愿选择结婚对象,我们今天谈恋爱,先把各自的条件摆上台面,男的说我有房子、车子、存款……女的说我是清白的,我长得很漂亮……然后就叫来爸爸妈妈、亲朋好友围观。
“把爱情当理想,把结婚当事业”正成为剩女们的口号,她们一边在婚恋网站上频繁填写资料,一边在通勤的路上做着一见钟情的美梦。而理想的男人一边在猎艳,一边在渴望一位纯洁漂亮的年轻女性,他们处于旧道德和新观念中,可以做但不能说。男人只要结婚后不离婚就是一位“好男人”。
这是一个奇特的时代,由于社会阶层已经稳固、上升通道十分狭窄,婚姻将成为改变个人、家族命运的契机,所以它已不是当事人的事,而是一种社会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