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女秘书难嫁人,只因为“女秘书”这个名称已被污名化。这种污名化,与现实存在、媒介放大、心里偏见等都有关系。
现实中,企业上司“潜规则”下属、官场盛行养“小秘(蜜)”、招聘信息中宣扬色相,这些现实就像原料,再经媒介添油加醋,最后导致人们偏见的形成,使所有可能被“潜规则”的人都要承担污名的想象。去污名化,指望媒介自律和观念说教作用有限,还得依靠现实的改变…
【事件发展】
靓女曾给四个老总当秘书
王大婶56岁,和丈夫均是军工企业退休工人。王大婶的女儿晓菲27岁,身高1.65米,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举手投足仪表端庄,是工友和街坊邻居公认的靓女。
4年前,23岁的晓菲高职毕业,应聘到巴南区李家沱一家民营企业给老总当秘书。
王大婶在企业工作至退休,一直从事政工和企业文化宣传工作,由于能说能写,她深受领导喜欢,经常给领导写材料,直到退休后,还有很多同事介绍她到熟人的私营企业搞办公室工作。晓菲从小受母亲潜移默化的影响,虽然学习成绩不是很好,但高职毕业后,在就业困难的情况下,看着很多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成天在家耍起,晓菲却脱颖而出,及时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王大婶暗自高兴,觉得女儿有出息。
特别是女儿工作后,不但不再向自己伸手要钱,由于女儿所在的企业效益较好,每月工资几大千,福利待遇也不错,没过多久,女儿就成为一个十足的白领,王大婶为自己当初不重成绩重能力的教育方式而深有成就感。
晓菲是个时尚美女,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想换个工作环境。四年来,她已换了4个工作单位。但几次换工作,不论是在渝中区朝天门,还是在高新区或沙坪坝区,晓菲都是做她的老本行——给老总当秘书。
相亲失败均因当过秘书
晓菲是个很持家的女孩,自参加工作以来,她省吃俭用,然后用积蓄,在南坪某小区按揭了一套小户型,王大婶心疼女儿,给她支付了装修款。接下来,晓菲便开始考虑自己的个人大事。
晓菲的第一个男友,是她读高职时的姐妹介绍的。对方是个片区商务代表,一表人才。认识后,两人相互对对方的条件都很满意。可交往不久,男友得知她是在企业给老总当秘书,偶尔还和老总一起出差,男友开始不高兴了,经常旁敲侧击地问她老总是不是色鬼。有一次,老总半夜通知她准备第二天出差,男友劝她不要去,由于她没采纳男友的建议,等她几天后出差回来,男友给她留下一张纸条,说不想自己被戴上“绿帽子”。晓菲伤心之余,不想给不信任自己的男友解释什么,就这样平静地分了手。
接下来,晓菲曾陆续有过7次相亲,每次相亲,对方只要一听说她曾给四个老总当过秘书,不是委婉提出分手,就是见面后就没了下文。所有相亲对象都表示——看好她的长相和气质,不能容忍的就是她给老总当秘书的身份。
“现在,女儿说起相亲都害怕了。”王大婶说,每次相亲失败后,女儿都要郁闷几天。好几次,女儿还向工作的单位辞职,考虑到找个工资那么高的工作不容易,经自己和丈夫一劝,加之企业老总的开导,女儿才继续留下工作。
“秘书工作是我永远的痛”
“这样的遭遇对女儿很不公平。”王大婶说,有两次女儿相亲,男方还侧面打听女儿的按揭房子是哪来的钱买的,称我们两口子都是退休工人,加上女儿的收入肯定买不起房,怀疑女儿是不是被老总包养的。“想来想去,也不怪男方心眼小,都是秘书工作惹的祸。”
提起自己因干秘书工作而多次相亲失败的事,晓菲一声叹息,称自己干秘书工作只是为了找碗饭吃,不知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她说,人都有尊严,为避免绯闻缠身,给四个老总当秘书期间,她与每个老总的夫人都相处甚好。老总的夫人和同事从没人往那方面想,为什么相亲的人什么都不了解,就轻易说拜拜。“说白了,他们简单地把秘书和情人、二奶划上了等号。”她顿了顿说,“这份谋生的秘书工作,将是我永远的痛。”
晓菲告诉记者,她正在调节心态,犹豫今后是否还继续干秘书工作。
社会调查
10个男人7个不愿娶秘书
你愿意娶女秘书当老婆吗?针对这一问题,随机对10名未婚男士做了调查。调查显示,有7名男士明确表示不愿娶晓菲这样的女秘书为妻,1名表示愿娶晓菲这样的女秘书为妻,两名表示可能考虑。表示不愿娶女秘书为妻的男士认为,老总的女秘书,大多都遭遇了“潜规则”,这叫人不能容忍。
“尽管女朋友是清白的,但向别人介绍女朋友的职业是秘书,潜意识里就觉得给自己戴上了绿帽子。”现在我市某高校任教的张先生说:“在很多人眼中,女秘书就是老总的情人、二奶,娶了女秘书当妻子,会被别人的闲言碎语淹死。”张先生认为,现在这个社会的“潜规则”太多了,找秘书和演员当老婆,简直就是自己找抽。其他6名不愿娶女秘书为妻的理由,基本与小王的意见一致。
不过,在渝北一服装厂当设计师的小叶认为,当秘书的女孩子,一般都很温柔,体贴,会照顾人。“并不是所有的女秘书都是老总的情人、二奶。再说,我并不会在乎女孩子的过去——只要跟我了,一切从头再来,生活得清清白白,我就愿意让这种人当老婆。”小叶表示,愿意娶女秘书为妻。
另外两名表态模棱两可的男士则表示,会视具体情况而定,“要看是给哪类企业和部门当秘书,最重要的是女朋友的人品,不能一竿子打死人”。
被潜规则的只是少数人
王钰弹子石裕华街社区居委会主任
秘书工作是一种很好的职业,不过,由于社会对异性秘书的“妖魔化”,很多人总喜欢把女秘书与老板的情人、二奶画上等号,对给男性老板服务的女秘书,要经受这种职业的风险,即经受别人的误会,以至于像晓菲一样遭遇多次相亲失败。
我认为,不排除有少数女秘书遭遇了老板的“潜规则”,但不要一说到女秘书,就把老板的情人、二奶联系在一起,这样的理念实质是对职业的一种偏见、误解甚至歧视,由此而带来的后果,就会发现像晓菲一样的相亲尴尬。其实,很多女秘书知书达理,人品很好,如果因为这个职业,就抹杀一桩美好的爱情,实在有些愚蠢。
为证清白继续当秘书
周小燕重庆师范大学心理学副教授、婚姻情感咨询专家
秘书职业本来就是一个“暧昧的职业”,尤其是女秘书,凭着自己的年轻、美貌和能干做这份工作,确有少数想麻雀变凤凰的女秘书,在与老板近距离的工作接触中,演化为零距离的肉体接触,从而成为老板的情人、二奶,甚至“上位”取代原配变成老婆。正因为少数这样的职业人毁坏了整个职业的声誉,造成了晓菲8次相亲失败的尴尬。
后续报道:七成网民认为女秘书是暧昧职业
你认为女秘书是一个暧昧的职业吗?,凤凰网的调查显示:七成多网民认为,女秘书是暧昧职业。
给4个老总当过秘书的晓菲,8次相亲均告失败。本报报道后,被全国各大网站转载。针对女秘书话题,新浪网以“你愿不愿意娶给老总当过秘书的女子为妻?”为题,对4万多网民中进行了调查,调查结果显示,69%的人表示不愿意。在凤凰网“你认为女秘书是一个暧昧的职业吗?”的调查中,占70.2%的网友选择了“是”。
“现在有几个秘书不是小蜜嘛。我们单位的漂亮女同事,做了几天秘书就升总经理助理,耍起拿年薪。你说谁愿意接纳秘书做老婆啊,没有献身能拿高薪吗?”一网友留言说。另一“业内人士”网友称:“我是学秘书专业的男性,而毕业后真正能应聘上秘书工作的,大多都是女生,因为哪个老板不希望找个女秘呀?”
不过,也有网友认为:老板也不都是色鬼,女秘书也不都是潘金莲。还有不少网友对晓菲相亲失败表示遗憾,“妓女也有嫁人的权力,何况秘书?”
女秘书就等于潜规则吗
重庆一名27岁女子毕业后先后为多家民企老板做秘书,工作顺利,收入颇丰,然而相亲却次次失败,原因是男士们都认为女秘书难免“潜规则”,担心自己被戴“绿帽子”,“在很多人眼中,女秘书就是老总的情人、二奶”。
相亲对象和旁观者之所以不相信这名女子的清白,是因为将女秘书这行业和“潜规则”联系起来的观念颇有些根深蒂固。那么这种观念从何而来?
所谓“潜规则”,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交易性性骚扰”,即以给予和保持工作中的某种好处为条件,向员工或下属提出性要求。这是一种既侵权违法又败坏职业道德的行为,按理是应受严惩的。然而,中国目前的职场上,它的命运却恰恰相反:首先是基本不会受到惩戒;其次,既然不受惩戒,所以就可以近乎公然地实施,成了在某些行业里谋职求生就必须付出的代价,特别是对女性来说;再次,围绕这种现象的是非观念也暧昧不明,很多人对其没有愤怒,而往往只有调侃甚至羡妒,从舆论上更助长其合法性。
在这种畸形的现实之下,整个职场的风气都被潜在地毒化,导致所有可能被“潜规则”的人都要承担污名的想象:没有人相信她们的成功是靠辛勤劳动换来的。
女秘书职业成为“潜规则”污名重灾区的特殊原因,是由于近年来这一职业的标准和定位出现严重异化,按理说男性和年长者一样可以做秘书,然而一些用人单位却公然设置性别、年龄和相貌的歧视性门槛,只录用年轻美貌的女性,悦己悦人的招录目的就和“潜规则”暗通款曲。
不过,无论如何,这些责任都应该应由雇佣者、权力者来承担,但现实却恰恰相反,关于“潜规则”的负面评价往往只归于被选择、被定位的就业群体,不管是女演员还是女秘书。责备这些人其实很容易,却毫无用处,因为谁都知道,职场上的游戏规则并不是由她们来制定的。
女孩应聘被问是否愿意与老板搂搂抱抱
女孩应聘遭遇“火辣”问题面试官三句话不离“那点事儿”
2008年11月19日,一条关于武汉某公司女职员出差被要求与男经理同住一间房的新闻受到网友热议。就在同一天下午,本市一所高校应届毕业生小袁,到位于和平区卫津路的某电子研究所天津分所应聘,竟然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第一次面试,小袁便被问及“是否能接受男女出差同住一间房”、“日久生情后,是否愿意与老板搂搂抱抱”这样的热辣问题。
“我在网上看到这家公司在招聘文员,便给他们发了一封邮件过去。按照回复邮件的要求,2008年11月19日下午到公司应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