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宁波象山县涂茨镇黄沙村的章国枢有些忙碌。每天都有近500斤的“红美人”，从他的果园里采摘、装箱、打包，运往全国各地。
眼下正是吃橘子的好时候，象山县的“红美人”柑橘也已全面开摘。这个被誉为橘界爱马仕的橘中翘楚，可以卖到20元一个，即使如此，市场上依旧“美人”难求。（拉到文末有福利）
1】温室里的“美人”很娇贵，结出来的果子又美又甜
“橘生山海间，味道自然甜”，位于北纬30°的象山，三面环海的地形让这里全年气候温暖湿润，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非常适宜种植耐寒性稍强的柑橘。所以象山是著名的柑橘之乡，自古产橘，宋朝便以金橘入贡。
“红美人”的名头响亮，这种橘子“细皮嫩肉”，无核无渣，甚至可以直接插吸管食用，含糖量达到15，吃起来比荔枝还要甜。如今，“红美人”已经是象山县第一大水果产业，在象山，种植“红美人”的大棚几乎随处可见，家家都种有几亩“红美人”。
章国枢家的3亩“红美人”全是大棚种植，走进去就能闻到一股橘子的清香。“这棵已经成了我们大棚里的‘迎客松’，每年结的果子又大又好看。”章国枢指着大棚门口的一棵红美人，硕大的果实挂满了枝头，红澄澄的果子表皮光滑，握拳伸过去一比，还是果子稍大些，真是“果如其名”。
“红美人”的装箱也颇具“仪式感”。章赛月是章国枢的大女儿，她和丈夫负责果园的日常打理工作。摘下来的“红美人”都由她装箱然后发货，“摘下来的果子一定要带两片叶子，这样摆箱更好看，每个果子一定要擦干净，‘美人’要洗脸的嘛。”只见章赛月把今天摘好的“红美人”按个头分类，有大果、中果、小果，大果大于250克，品相最佳，用毛巾擦干净后，一个个摆进礼盒。
要种出这样品相的“红美人”并不轻松，首先需要大棚种植，原本“红美人”刚引进时是露天种植，后来象山农业局的工作人员发现，“红美人”种在大棚里品质更佳，果皮更加光滑，肉质也更鲜美细腻。“和别的水果比起来，它娇贵得很，真是温室里的花朵。”章国枢说，打理“红美人”付出的精力比一般的橘子要多得多，每年7月大棚要掀膜，让“红美人”享受充分的光照，而为了防止日头太猛晒坏“美人”，外面还得再拉起一面遮阳网。
除了怕热，“红美人”也怕冷，寒潮是果农们最不想遇到的，章国枢记得有一年寒潮来袭，好多树冻坏了，产量因此少了很多。
2】他是一本行走的“柑橘百科全书”
章国枢家的“红美人”每年11月中旬开卖，去年11月16日开摘，一个多月就卖完了，去年前年也是如此，章国枢家的“红美人”年年卖光，“都是回头客，不愁卖”，每年收入稳定在50万元。
橘子卖得好，关键在于会种，而章国枢正是象山橘子界的“大拿”，每天来请教他的果农络绎不绝。今年72岁的章国枢年轻时是一名植保员，平日里和各式各样的树打交道，象山多橘树，关于橘树的知识章国枢自然是非常熟悉。1981年，因为工作表现优秀，章国枢破格被选入中国农业广播学校（象山分校）培训班，他是那届学生里唯一一个农民。
2004年，已是三个孩子父亲的章国枢想多赚些钱补贴家用，他承包了50多亩地，开始种柑橘，选用的也是引进品种，叫大丰。那时，一斤橘子一元钱，章国枢第一年就卖了20万元。
2017年，章国枢看上了“红美人”，拿出3亩地嫁接试种，将其他土地转包出去。“第二年挂果，3亩地就卖了30万元。”
为什么章国枢的橘子种得这么好？这归功于他独特的种橘子方法，50亩地的橘子每年的株产、单产、总产、收成他都记录在册，除此之外，章国枢还会给自己的橘子写日记。“3月28日，海藻泥+17%复合肥150斤；3月29日，今日嫁接出苗……”天气、施肥、橘子生长状况、治病除虫，事无巨细，都写进了日记里，这是章国枢在农业广播学校里养成的习惯，十几年下来，一本本详细的柑橘护理手册成了宝贵的农技实操资料。
“我果园里的精品果比例达到80%，个头大，甜度足。”章国枢对自己种出来的橘子很有信心，如今72岁的他仍时不时要去打理大棚里的橘树，章国枢每年还会赶赴浙江各地指导柑橘种植，他的徒弟已经有三四十人。
3】“红美人”虽好，怎么一直“红”下去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自从2001年第一棵“红美人”柑橘树漂洋过海从日本引进落户象山县晓塘乡，经过20余年的精心培育，象山“红美人”种植技术日渐成熟，连续多年卖出“天价”，“红美人”也成了象山县颇具辨识度的一张金名片。
今年，象山“红美人”柑橘栽培面积达到3.5万亩，预计产量可达1.8万吨。
红遍全国的“红美人”也遇到了“瓶颈期”。“现在全国各地都在种‘红美人’，四川、福建、江西等地种得挺多，虽然从整体品质来说，象山的比较好，但是‘红美人’一多，就没那么好卖了。”章国枢告诉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数据显示，象山“红美人”引种扩繁以来，县内种植面积扩大到3.9万亩，浙江全省扩繁到10万亩，辐射全国达到了50万亩，随着各地引种越来越多，“红美人”遍地开花，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
杂乱的市场导致“红美人”质量参差不齐，效益也随之下降。“一个水果如果种得好，品质和效益越好，往往农民引种也越快，遍地开花后，效益下降是必然趋势。”章国枢对此非常有经验。
“红美人”虽然优点多、价值高，但也是出了名的“难伺候”。由于“红美人”种植属于精细农业，劳动密集，技术门槛高，所以并不适合大规模投入种植，相反“小而精”的种植模式最为理想。章国枢甚至专门测算过，一个农户最多种50亩“红美人”，“不是种越多越好，再多就要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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