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風言卿(25年高考生)的推荐LOFTER(乐乎)

使君今天带回来一个很厉害的人。有多厉害呢?

很是神秘,大家都不知道是谁。

按照惯例,苏轼在饕餮居准备给新名士“接风宴”

一众文人墨客在此欢饮,等待这位新名士的亮相。

然后——

“父亲?!”这是吓得兔子都掉了的晏几道

“师傅!”这是见到恩师喜极而泣的欧阳修

“师……师爷?”这是难以置信的苏轼

“哦?我那师祖?”这是最平静的李清照

“大家都在啊,真好。”晏殊笑笑。

大宋文人圈,又来人了呢。

(某李某杜:咋说,大唐难道不配吗?人呢?!)...

(某李某杜:咋说,大唐难道不配吗?人呢?!)

苏辙——哥!我好想你!!!

使君今天又带人回来了。

不过使君今天没让苏轼准备“接风宴”。

苏轼这边还在哭唧唧觉得使君嫌弃自己厨艺的时候,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哥!!!我好想你!!!”

苏轼蓦然回首,就看到了苏辙同款哭唧唧的脸

“子由!”

“哥!”

“子由!!!”

“哥!!!”

两人相拥而泣。

使君很识趣的走开了,没有打扰两位叙旧。

后续——

饕餮居最近的宣传变了一个样

“东坡肉——子由都说好吃”

“羊蝎子——子由强推”

……

众名士:好了我知道你弟弟来了。

(某曹:我的弟弟……)

扶苏——我可以当你的新娘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扶苏一到忘川,就成为了人气top1

毕竟谁不喜欢长得好看,人又温柔,老是对你笑的大帅哥呢?(何况有时还能遇到始皇)

扶苏来之后,嬴政出门的次数都多了。两人就如同最平常的父子一般,常常在忘川游玩。

而且扶苏来以后,始皇的脾气明显好了许多,面对某邻居都和蔼可亲了许多。(某邻居:切)

但是,一向温文尔雅的扶苏也有烦恼。

“抱歉打扰使君,但是她们老说什么‘当不了我的新娘就当我新娘’的话。请问使君,这是什么意思?”求知若渴的扶苏公子问到。

“也想当新娘”的使君:哈哈哈,我也不是很理解呢……(尴尬)

(某猪:人家的长辈都送泥人给后辈,到处关心后辈。

我这个长辈怎么老怂恿我去干霸王?(骂骂咧咧))

★双燃晚

★实体穿越

这事说好听了叫铁面无私,说难听了叫冷血魔头。

冷血魔头楚晚宁淡定地支着下巴,坐在位置上,忽然有人用扩音术喊道:“玉衡长老。”

分别是墨宗师、楚宗师、薛子明、师明净四人。

这件事这得从今天中午说起。

记得那天正逢佳节,我的萌……呸,薛蒙。又找到理由找他的师尊了,便心高采烈地书了书信,寄往南屏山。

南屏山上——

墨燃正在卧房里安静地练字,争取写得再好点儿,那如果是踏仙君那就可不是这副场景了。

而楚晚宁则是坐在床上,背后靠着一个软枕,手里拿着...

而楚晚宁则是坐在床上,背后靠着一个软枕,手里拿着一本书,心安理得的看书。

墨燃拿到书信后,与楚晚宁一同看了一遍。

墨燃道:“去吗?”

楚晚宁答道:“为何不去?”

虽然墨燃傻,但还是听出来师尊要去。

二人梳洗一番后便匆匆赶去死生之巅。

途中他们遇到了师昧,楚晚宁也有好几年没见到师昧了,说不想念那是假的。

墨燃那边就没那么和谐了,他巴不得师昧永远别回来。

而师昧则是准备从出江湖,抢回师尊,所以他经过九九八十一日,炼制了含有剧毒的毒药和加强版钟情决。(可能与原著不太一样,剧情需要,不喜勿喷。)

则日不如撞日,正巧遇上了墨宗师。

某燃:怎么有一种凉嗖嗖的感觉?

在师昧和墨燃的一路不和谐下,众人才勉强走到死生之巅。

当四人会面时,周围场景忽然一变!

没错!他们穿回去了。

楚宗师:……

楚晚宁:那个人……

墨宗师:……

墨燃:那是……

师明净:呵

师昧:……

薛子明:……

最终还是薛蒙打破了这份宁静:“你们里谁!”

(后期人物名称:楚宗师,墨宗师,师明净,薛子明。

前期人物名称:楚晚宁,墨燃,师昧,薛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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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踏:为什么没有我?

我:带上你太尬了。

某踏:……

墨宗师:噗哈哈哈哈哈哈!

某踏:世界孤立我,任他奚落……

V|P区↓

我辛辛苦苦写的文,你倒好,直接截屏当成你自己的,就那点字我用粮票就能解锁,抄袭的居然还要用糖果解锁,我真的笑了。

本来觉得平常工作日也够累了,周末我也不想让你多不开心,所以好声好气让你删文,结果私聊聊着聊着你就不回了,我忍了两天,你平常不管上班还是上学,周末总能碰到手机吧,既然看到我给你发的你为什么不回呢,是心虚吗?我觉得是吧,要不然我说你抄袭,你说是你朋友一年前就写了,让你发的,我再接着回你聊,让你把你朋友微博号发给我,你怎么就不回我了?我觉得太好笑了。

不删文就拿出证据,证明这是你的原创,但我不相信你能拿出来,不敢回我不就说明这一点了吗。

有些人好自为之吧,抄袭很可耻,别人的劳动成果你动动手指就成你自己的了?可能吗?

写了文才知道每一篇文都是作者辛辛苦苦,写了删删了写,很不容易才写出来的,尊重原创不难。

我不艾特你,你也别太蹬鼻子上脸。

有很多关于李煜是最好的词人,却是最糟糕的皇帝的印象说法。在这里,我觉得需要特别澄清一下。李煜并不是特别不适合做皇帝,他的父亲李璟在位期间,好大喜功,穷兵黩武,残害忠良,亲近奸佞,把整个南唐拖得只剩了最后一口气儿。李煜被迫登上皇位,这个便无需我多说,他上位之后立刻便自降地位为国主,降低宋主疑心,为南唐的经济发展获得了一个相对安稳的外部环境。而后又组建龙翔军,韬光养晦,积蓄力量。他在位期间,轻徭薄赋,改革币制,宽松刑罚,使得整个南唐在乱世之中获得了十几年的安稳,把气若游丝的南唐从死亡边缘硬拉了回来。宋兵的马蹄到了金陵城下,他在冬天里肉袒负荆,主动请降,最终使得整个金陵城免于生灵涂炭。无数大臣以身殉...

有很多关于李煜是最好的词人,却是最糟糕的皇帝的印象说法。在这里,我觉得需要特别澄清一下。李煜并不是特别不适合做皇帝,他的父亲李璟在位期间,好大喜功,穷兵黩武,残害忠良,亲近奸佞,把整个南唐拖得只剩了最后一口气儿。李煜被迫登上皇位,这个便无需我多说,他上位之后立刻便自降地位为国主,降低宋主疑心,为南唐的经济发展获得了一个相对安稳的外部环境。而后又组建龙翔军,韬光养晦,积蓄力量。他在位期间,轻徭薄赋,改革币制,宽松刑罚,使得整个南唐在乱世之中获得了十几年的安稳,把气若游丝的南唐从死亡边缘硬拉了回来。宋兵的马蹄到了金陵城下,他在冬天里肉袒负荆,主动请降,最终使得整个金陵城免于生灵涂炭。无数大臣以身殉主,江南百姓伏街痛哭。

如果说李煜做皇帝有什么不当之处,那么就应该在于他没有那一份一统天下的野心。他所想要的只是保住自己的国家,让自己的子民可以安居乐业。但是在历史统一的大趋势之下,不去兼并别人,就只能被别人兼并。所以李煜的不合适就在于他生在乱世,是一位乱世的皇帝。如若是在盛世,不能保证他不会能有一番作为,成为千古名君。

而且他还积极结交周边小国,为求自保,积极发展和平外交事业。

没有神化,只是就大多数人的“最糟糕的皇帝”提出史实的反驳。他的好奢靡并不足以伤国本,只是好佛,大修浮屠佛院的事是存在的。他的政治才能是有的,起码在那种大局势下,能把一个濒死的王朝保持安稳了十余年,百姓安居乐业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而他所统领的南唐做到了,可见他的政治制度改革已经大致达到了他的理想预期。所以说政治才能这一方面,他是有的,但是你如果要拿他跟汉武帝那些千古名帝来比的话,那的确是相形见绌。为数不多的文字史料中对他的评价是,“故虽仁爱足以感遗民,而足不能保社稷云。”历史上极得民心的皇帝已是不多,既得民心又能一统天下的皇帝更是凤毛麟角,只是在他那个时代,也有他时代的局限性,并不是神话他,而是希望大家不要只是单纯的从片面的亡国结局去看待他本人的政治才能方面。

其实大部分说李煜是最好的词人最差的皇帝的,这位君王善良的过分。下面有人犯了错要被斩杀,他与司法官员据理力争,结果没争过,等到人家被处死之后,自己痛哭流涕。每年去打猎,打完的猎物又放归山林。

就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要解释他被世人误解的地方,但是他也的确有不好的地方,李煜过于信奉佛教,修筑寺庙劳民伤财。又因此被人利用,听信“小长老”一言退敌的荒谬言论,致使贻误战机,大伤元气。

可是从总体上来说,李煜他真的对得起南唐,对得起他国主的身份。

徐铉,李煜亡国后拒绝赵匡胤的请求而坚决跟随李煜的臣子,在李煜死后为李煜所著的《吴王陇西公墓志铭》中对李煜亡国的命运做出回应。“以厌兵之俗当用武之世,孔明罕应变之略,不成近功。偃王躬仁义之行,终于亡国,道有所在,复何愧欤?”

道有所在,复何愧欤?

他是写词,他的贡献不可否认,但是他也有着自己的局限性,他的词有风花雪月,可是前期消极避世,后期做了皇帝转向成熟,灭国后词风更为成熟。我承认李煜对南唐有贡献,他的变革,政策延缓了南唐覆灭,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李煜的一些奢靡荒淫。我爱李煜,爱他的风花雪月,但这并不能抵消他的一些不足,我觉得足够的完美或者足够的糟糕都不太能引起喜欢,反而带有时代局限,带有自身不足反而更让人意难平。

长久以来受文学上普遍而言对于李煜是一个好词人,却是一个差皇帝的片面评价影响的同学一些更真实的史实了解。可能文学上这些话只是想表达他在词上的贡献远远大于他身为一个皇帝的贡献,不过也确确实实给很多同学造成了李煜是个昏君的错误印象。

李煜作为俘虏,赵匡胤在衣食住行上一点都没有苛刻李煜,甚至限制他喝酒怕他喝酒喝多伤了身体(毕竟当时李煜身体不好),甚至在灭国之前,召李煜入京,李煜多次抗旨,在入侵南唐时,李煜出兵反抗,他还是下达了不伤害李家一人的旨意,赵匡胤对李煜真的蛮好。赵匡胤也是一位仁君。

当宋军的军队到达了金陵城下,国主为了避免铁蹄踏破金陵,为了避免金陵城生灵涂炭,他在寒冬腊月肉袒负荆,出城请降。这样爱民如子的君王,值得每一个人去尊重。

赵光义一直忌惮李煜,便询问南唐旧臣潘慎修,李煜是否真如世人所说那般是位懦弱无能的君主?潘慎修只回了一句话:“假若如此,何以守国十五年?”

全文1w+,主李煜

一段旧事,两条无法触碰的平行线

………………………………………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开宝九年正月,东京。

李煜低着头,跟在一个小太监身后,在大宋宫殿回环繁复的长廊间快步着。他身后侍卫无数,重重叠叠,不由令他忆起金陵那道曾经坚固的城墙。可惜他们并不是它,而且守卫的也不是他李煜,而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以及那人现在坐拥的万千江山。

金陵的城墙……城破后,那道墙亦未有修缮。他离城北上,最...

金陵的城墙……城破后,那道墙亦未有修缮。他离城北上,最后一次遥望它时,它已是浸透了南唐的血泪,斑驳的身躯刻尽他底下人民的苦楚,再没有他旧时记忆那番伟岸。

昔日年少,他满心以为这城墙能抵挡外界一切腥风血雨,以为整个南唐都像他的寝殿一样歌舞升平,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只谈风月不知国事的纨绔王爷,终日陷在那烛红灯醉的迷离岁月里,望不见北方连天烽烟,更看不见脚边暗流涌动。直至自己的大哥折在了玉阶半道,那皇位的枷锁才最终套在他身上。此时回首,他方惊觉自己早已没有退路。

原来,坐在那样的高处,纵使他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终难逃冰裂人亡的宿命啊……李煜颇为苦涩地想着。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他所有的一切,开始变得不受控制的呢?

身前太监的通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他迈步踏入大殿之内时,余光瞟见尽头高处,那人椅座与衣袍上极尽细奢华美的金色蟠龙,不由晃了神。

万千烛火摇曳,数盏翡翠釉陶连枝灯将大殿照得透亮,紫烟飘渺,衣影错落。李煜怔然立着,总觉得思绪仍停留在方才不知走了多少远的宫廊间,回忆扯着绵延的细丝,隔了那么悠远的岁月袅袅而来。他清楚,那时的欢||耽早已沦为泡影,而今弥漫在他身旁的,唯剩化不开的忧愁与眷恋。

上.红休扫

显德五年秋,金陵。

二十一岁的李从嘉坐在望仙阁内赏舞。他随意地把长发在身后一挽,衣冠也不齐整,颇有些不羁才子之感。但架不住他长相俊秀,眉目如画,酡黄色的烛光已把他曲线分明的侧脸映得尤为好看,倒愣是让他穿成了个谪仙人一般。他身前几名献舞的少女身姿袅娜,臂挽薄纱,天水碧的衣帛流光染渐,伴着掐丝银香炉内熏香散着的紫烟,画面颇为赏心悦目。

但说是赏舞,他又似乎并无兴致细瞧,反倒一直在案上的宣纸间写写画画。他低着头,额前碎发随着他动作而晃动,不时扫过眼睫。他笔下漂亮的金错刀体顺着廷圭墨汁而下,不多时便是一篇词稿。

李从嘉端详了一会儿他写下的词文,似是自嘲般笑了一声,落下“莲峰居士”几字便往旁边一扔,惊得他身后几个宫女忙上前来收拾。他伸了个懒腰,自个儿拿了茶壶便往杯里倒,状似无意般问道:“父皇回去理政了?”

一婢女道:“陛下回了澄心堂,倒是……”

杯中阳羡茶水氤氲着清香。李从嘉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上晃着盏底的叶芽,挑眉道:“倒是什么?”

婢女犹犹豫豫道:“倒是太子殿下一到点就赶了过去,没见成陛下,便站在堂外廊上,来来回回走了好久。”

李从嘉手上的动作凝滞了一刹。他半边脸隐没在光线照不见的暗处,五官在阁间紫烟里模糊不清,那只重瞳眼上浮着的点点烛火流转不已。他低头抿了一口茶,叹道:“算了,兄长若没有冲着我来,其他的事你就不必与我说了。”

“是。”

李从嘉也不再多说,仰头将阳羡茶一饮而尽,随即便起了身,拂袖而去。

他一离了望仙阁便直奔瑶光殿。先前待那儿赏舞只是因为父皇李璟突然至娥皇那儿造访,大抵是今年刚出生的仲寓实在惹人怜爱,他老人家心痒想抱孙子罢了。

只是李从嘉不敢多待。他自知长兄眼里容不得沙子,自己本就是在他眼里最具有威胁的存在,而仲寓又是在父皇去帝号之际出生,若仍是过于张扬,他便难保他和妻儿的安全……

他是南唐国的六皇子,丰颊骈齿,一目重瞳,是天生的贵人之相。可惜,生为帝王家的孩子,他注定要被权力之流裹挟,被至亲之人猜忌,被国家之政束缚。长辈们口口赞叹着的他那超脱世俗的奇相,却从来不是他的保护符,反而令他一出生便无可避免地被兄长李弘冀针对,成为太子心中自叔父李景遂之后最大的地位威胁者。旁人视他若神明,若蓬莱岛中出来的仙人,他却宁愿做皇家苑林里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只需一点点露水便可自由,一如他王妃舞下的霓裳羽衣,挣脱百年战火,将那个人人向往的盛世恣意挥洒于梦境。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几个月之前,他父亲还是江南一帝,如今周国的军队汹涌而来,他们这个小国便难以守住这一隅江山。踏过十三年光景的“保大”之号,在五个月间被连连替换,终是在李璟的妥协下为柴荣立的“显德”所覆。自那时起,南唐不再是帝国,昔日灭去南楚的风光亦沦为梦幻泡影。

李从嘉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的这个家真当是内忧外患,他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做,给自己取了个“钟隐”还有“莲峰居士”的名头已经是他挣扎数日的成果了。

说起来,北周国的势力也是错综复杂,郭威既然能顶替汉隐帝,自然也有人能顶替现在的柴荣,就像……

不知不觉间,瑶光殿已近在眼前。一抬头,浅浅霞光下,周娥皇正立于殿前。她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乌发间的金镶蝶坠玉步摇微微晃动,裙裾薄纱随风轻扬。

只是这一瞬,李从嘉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

开宝九年春,东京。

钟鸣,梦醒。

李煜仍紧闭着双眼,强压下心中的怅然,似乎这样就能让梦境化实一般。

只是宋国的寝殿到底比不上他在金陵的软榻,房间内充盈着木屑与旧窗帘的气味,早已没有娥皇妙手调出的清香伴其左右。窗外隐隐有新春的黄鹂鸟啼鸣不已,声调凄婉,不似他在南唐听的竹管洞箫。

他只是那么躺着,所有的感官却都在逼他承认事实——他早已不是什么国主了。他的国已被宋军踏破,他的民已成为新朝百姓,他旧时的友人早已离他而去,唯有娥皇的遗子与妹妹还在他身侧,他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李煜爬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衣便开了门。

昨夜下了雨,庭院间的一株红玉堂春落了满地,剩碎花垂于枝头,隐没在时刻郁郁的梧桐叶下。此时阴云散去,有弦月将坠,在旁人眼中倒亦是难见的美景。然而方才的梦仍鲜明无比,李煜站在院前,挥不去幻梦带来的惘然。

他忽然意识到,刚刚还唱的欢的黄鹂已经没了声响,许是飞走了。

这些鸟儿来便来,去便去,竟是丝毫不留恋,唤醒了他也不自知,这么快就去寻新树了。

也罢,谁会留恋一座囚牢呢?

李煜喃喃道:“莺……喜迁莺……”

他转身回了厅堂,那案前总是摆着纸笔。在北上后,他能做的不过是将情感宣泄在一篇篇词稿上,唯有这样,他才能找回一点昔日为安定郡公时的恣意。除此之外,他无能为力。

晓月坠,宿云微,无语枕频欹。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

啼莺散,馀花乱,寂寞画堂深院。片红休埽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庭院前有细碎的声响。李煜凝神听去,依稀辨认出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他一抬眼,见赵匡胤正站在庭院一边,未穿公服,未佩御帽,发间凝了几颗莹莹雨珠,一地落红似乎令他难以下脚,方才的声响大抵便是几片玉兰扫过而生的。他见李煜已经看到了他,仿佛有些许尴尬,一只脚欲抬未抬。少顷,他才动了身,踏过雨水浸透的残英,不消片刻已是近在眼前。

李煜没有多少讶异之感。自他两月前抵京,这位大宋国的皇帝陛下便隔三岔五来他这儿,来了又什么都不说,东瞧瞧西看看随意问两句就又被繁杂的文书工作拖回去了。最初在他每次大驾光临时李煜还是恭恭敬敬恪守君臣之礼,后来发现赵匡胤心思压根不在这儿,便乐得干自己的事,就当旁边没有这个人。

赵匡胤低头,瞥见他只披了一件外衣的身板极为单薄,不易察觉地蹙了眉。他回身望了望院外,天空澄澈明净,周身充盈了一缕冬日过雨的寒意。

他回身道:“刚过冬,衣物多穿些。”

李煜木然立着。这两个月赵匡胤每每来此都问些无关紧要的话语,令他完全不知道该答些什么。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那广袖被他揉成了团。

赵匡胤又道:“你若是缺衣物,可告知负责的宫人,我会遣人送过来的。”

庭院间传来檐上雨滴坠入一层玉兰花瓣的声响。李煜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怔然道:“……是。多谢……谢官家。”

有时候他会赌气地想,自己好歹也是被眼前这人灭了国的,凭什么要对他好脸色。可事实是赵匡胤一问话,他总是颇为平淡地应了声,仿佛他们不过是一对彼此了解的君臣,无需多言便已纳意。从旁人眼中,他们之间的对话大抵更像普通友人,谈的从来不是家国政事。但正因李煜知道他们二人的恩怨情仇剪不断理还乱,他才会感到如此迷茫甚至于说惶恐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仰头看他。赵匡胤生的极高,挺拔的五官仍弥留着一寸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坚毅,在极有文人风气的宋廷常服里却并无违和之感。李煜眨了眨眼,他难得与这位大宋皇帝站这么近,只是同以往一样,面前之人的心思捉摸不透。这种恍若隔了一层浓雾的感觉令他有些烦躁,他不由又往前靠了一步。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这一点,两人皆记得很清楚。

十三年前,李煜奉诏入东京,在大殿上面见大宋皇帝。

他们俩就国事家事有无数次书信往来,对对方的字迹已到了不用查落款就能辨认的程度。但那次见面,或许冥冥之中,那次见面正是命运为他们准备的玩笑。

中.月如钩

乾德元年夏,陈州。

游简言一只手撑着脑袋,盯着面前的国主陛下已是许久,然而李煜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一般,一直偏头望着车外。

他无奈地撇了下嘴,开始理车内的文书。他一动,李煜倒是惊了一下,道:“等等,把那份奏折递过来。”

游简言把一叠纸捞出来递给他,道:“陛下,这里离东京不远,有些该处理的事得抓紧了。”他只是奉令来递交文书,可不敢在李煜的车架里多待,谁知李煜这一路上一直心神不宁,压根没心情理政。

他们的陛下本不会成为国主,可惜造化弄人,令其坐上皇位许是上天也妒忌他的才华,如同现在他就这样坐着,被竹帘外的晨光散出朦胧轮廓,犹有仙人之姿,想来也不会有人对这样的贵人不满。游简言叹了一口气,将剩下的文书码齐,道:“陛下,臣先行告退。”

李煜轻点了下头。他在马车内摇晃,身着普通官服,注视着游简言下了马车。

若是他不当国主,此刻坐在这儿的,恐怕就不是他了……不,他想,若是他不当国主,放任可以为王位不择手段的兄长戴上冠冕,他能否完好地存在于这世上都是问题。即使过去数年,他仍会回想起显德六年的那个夜晚,一晚毒药剖开宫中所有人的野心与欲望,南唐的皇宫为肮脏的血所浸没,而他立于大浪之巅,漠然任鲜血爬上衣角。

也就是在那之后不到一年,赵匡胤便发动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如同他当年被父亲立为吴王时一般理所当然。然而他今日去见宋国皇帝,却能清楚地感知到他们之间的不同。他肩上危如累卵的小国,终有一日会被那人揽入縠中。

李煜一入殿,堂上文武百官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不过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有细碎的人声传来,有好奇,亦有不屑。

“这就是那李煜?真真是一表人才。”

“到底不过个会舞文弄墨的小国主罢了,最后不还是要被……”

“官家想见他很久了,好像是说他字写的好看?”

他微蹙了眉,这朝廷上并不是很亮堂,他余光堪堪能窥见一些晃动的人影。跟随他的使臣开始替他禀报事宜,四周的低语仍在隐隐回荡。

龙椅上那人身形一动,那些官员登时没了声响。李煜一直低头垂目,不敢多言,也并未很认真地在听使臣讲话。谁知赵匡胤竟起了身,从位上绕下,直直向李煜走来。

李煜下意识想往后退,但此刻朝廷上死一样的寂静仿佛凝了空气,教他无法挪动半步。不多时,那人龙袍的下摆便撞入他眼帘。

“把头抬起来。”赵匡胤平静道。

他旁边一个离得近的文官倒吸了口冷气,适才消失的那些私语声又起来了。李煜眨了眨眼,他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并不敢违背赵匡胤的意思,便略有些僵硬地抬起头来。

他看见的是一张线条硬朗的脸庞,赵匡胤那双微挑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目光扫过他脸上每一寸肌||肤,在他那只重瞳目上流连了一瞬。那人嘴角噙着笑意,道:“果然如传闻一般姿貌绝佳,想来定有贵人气运。”

李煜沉默不语。他曾经在权力的漩涡间浮沉,在自己的国土上见识过各种人剑戟森森、勾心斗角,而面前之人亦是锋芒不露。但李煜却敏锐地察觉到,赵匡胤与那些人所隐藏的心思似乎不太一样,这倒使他更教人捉摸不透。

“行了,”赵匡胤对群臣道,眼睛却一刻没离开李煜,“朕想与李国主单独谈谈,今日都散了吧。”

朝廷上的空气几乎要凝成冰了,有官员嘴角抽个不停,几位重臣更是面面相觑。很快便有反应快的大臣站出来道:“官家,李国主既来我朝,要与我等商讨大计……”

“范相,官家已经走了。”

“……”

李煜跟着赵匡胤到了后殿。他满腹疑惑地行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官家……您唤臣来究竟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赵匡胤笑道,“闻卿在国中好作诗,笔调婉转,文风极美,可否作一句予我?”

李煜一愣,他无意识地揉搓着衣摆,直到布料被攥得死紧,他才硬着头皮道:“嗯……官家想听何种诗?”

“何种皆可。”他道,“说来,现在又无外人,你不必如此拘谨。”

李煜一时无言,他往殿内望了望,目光放回时,瞧见了案上置着的一把扇子,似乎是绘有明月山川的夏布折扇。

他沉吟良久,缓声道:“揖让月在手,动摇风满怀。”

赵匡胤听罢,道:“满怀之风,却有多少?”

李煜道:“心如长空阔海,则天下风月皆可入怀。”

赵匡胤懒散地往边上一靠,不在朝堂之上的他倒是完全没有皇帝的架子,视线未离开他半分:“好一个翰林学士。”

李煜心中没来由地一颤,他缓声道:“臣出于诸子间,实是惭愧自己无才,亦无追求利禄之心,官家不必如此答复臣。”

赵匡胤道:“并无他意。”

即使二人已交谈许久,李煜依旧没能撩开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层迷雾,但他此刻略微放松下来,遂挑眉道:“那,官家这是在称赞,还是在讥讽?”

赵匡胤脸不红心不跳:“是在夸你。”

他笑了出来,“官家平日里也是这样吗?”

赵匡胤似乎松了口气,道:“是……啊,不,不是的。”

他看着李煜,那温润的面容笑起来煞是好看,恍如江南烟景,春水柳桃。

赵匡胤眼底笑意更深:“不是,当然不是。”

开宝九年秋,东京。

李煜侧身坐在窗前,轻摇手中酒盅,聆听着梧桐落叶扫过的沙沙声响。今年的秋来的早,大概正为北方的气候,蝉鸣已褪,滴漏中的水珠细数着过往,指缝间淌过的风丢了江南的湿润,倒不失清爽。

如此情境最易勾起思绪,李煜只是这么静坐着,心中情结百转千回,多年前的记忆也莫名清晰了不少。

他来到那个人掌控的天下已有半年多,亦可以说是与那人相处了半年多。清闲如此刻之时,便有如旁观者清般的光照来,穿透过去的一切,而他在回忆的泡沫里浮沉,那层浓雾似乎没有以往那么厚重了。

他曾经那么想看清眼前的那人,看清那仿佛从来不变的笑意下埋藏的心思。那位新王朝的天子,对待他总是与他人不同,可一顷小蓬莱山与阳羡茶香晕散的小院,总归不是一前朝罪臣该守的长篱。他想方设法打听,直至近日方有内侍告诉他,曹彬将军攻打金陵时是确确实实收了赵匡胤的命令,不可加害他和他的家人的,他才,应该说是,在心底“真正”揭下官家的面具了。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

“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

“在吟什么?”

一道低沉的嗓音将他唤回现实。李煜身形一僵,他动作极慢极小心地将酒盅一藏,回身望去,见赵匡胤立于一道祥云曲屏旁,照例是没穿公服没戴御帽,一件素衣青袍便踏来满川烟雨。他直起身,道:“官家今日怎么得闲来此?”

他在他身旁坐下,“来看你。”他忽又皱了眉,似是闻见一阵酒香,道:“你又喝酒了?”

李煜手指一抽,试图把手边的酒盅藏得更好一些,然而赵匡胤已经眼疾手快将它捞了出来。看清手上的物件后,赵匡胤眉头锁得更紧,低头看他。

“我不是说过不准再喝酒了吗?”

李煜扭头不去看他,道:“官家不给我酒,我怎么度日?难不成整日看梧桐树掉叶子然后再写写诗就算了?”

赵匡胤注意到他语气有异,便抿了唇,不再多言。他把酒盅放回李煜手上,缓声道:“饮酒伤身。”

李煜深吸一口气,道:“臣知晓,但,官家没有必要来管这种小事。而且你好像忘了,我先前同你提过多次,你便同意给我每日三石酒的,难不成你……莫非官家想背信不成?”

他正心乱如麻,被赵匡胤一挡自是上了气,不知不觉竟忘了用尊称。虽说过去的半年里他也常直接称呼他,赵匡胤亦不甚在意,可如今他却不这样想了。

说起来,官家似乎也从没在和他独处时用过“朕”的自称呢……

赵匡胤定定地注视着他,好一会儿才挪开目光,道:“你今日心情不好?”

李煜刚冲他说了一顿,现在完全不敢看他。不必回头,他也能意识到那人眼里并无杂念,确实是一心一意在替他想。这种念头令他颇为心神不宁,遂起身走到案前,捋了捋置于其上的宣纸。“官家见笑了,只是……”他斟酌道,“我有话想问您。”

赵匡胤亦立起身,行至他面前,视线扫过他桌上一些凌乱的词稿。他拾起几张,指尖轻拂过其上墨迹,道:“尽管说来。”

李煜道:“你……你让我到这里来,应当不仅仅是将我当成降臣来看的,对否?”

“你知道了。”赵匡胤抬头,仅一瞬便又垂下眼帘,“而且,你不高兴。”

李煜攥紧拳,被揉捻过无数次的衣摆此刻竟如此扎人,好似要深深刺入心底。

“不过是觉得,此举愚蠢且无意义罢了。”李煜声音逐渐低落下去,“更何况,臣已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人,臣……不愿,也不能再渴求什么了……”

二人沉默良久,神色平静,然两人皆知,他们心里的风浪足以将这小殿掀翻。可惜不多时,李煜忽然意识到,他心里好像已并无感觉了。

他坐下来,提起一旁的笔,冷声道:“官家请回吧。”

深秋寒风刮过,木窗轻抖,宣纸苍白的身躯簌簌发响。青玉云蝠纹镇纸下,那金错刀字字写得分明刻骨。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下.身是客

他在回廊间奔跑,身后是不见底的深渊。那深渊似乎穷追不舍,无论他如何拼了命地寻求出路,它永远都在脚跟处,仅差一寸便可将他吞入黑暗。

他看见了一盏灯,光如利刃劈开黧黑。他向那光扑去,恰好跌入一座殿内,他便趴在原地大口喘起气来,只是还未稍加休息,一道熟悉到令他胆寒的声音传来。

“六弟,你怎么来了?”李弘冀低声道。

他战战兢兢地扭过头,李弘冀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宝剑,昏黄烛灯映于其上,剑意森然,嗡鸣不已。

“李从嘉,你不要逼我。”

他往后退去,一路跌撞,而四周的一切皆在坍塌,色彩在重组,新叶在凋零,他的身体仿佛亦逃散开,摔成泛黄的汉字,被箜篌谱成不传的乐歌,于弦上跳跃不已。

再睁眼之时,他坐在一片虚空之间,白茫茫天地无边无涯,唯有眼前一人面目不清,正端详着二人之间的棋局。

“太子果真是等不及了,”面前之人开口道,“殿下,要出手吗?”

他覆手落下一枚黑棋,俊秀的脸庞上第一次显露出阴鸷和果决。

“好。”

画面闪回,案卷、奏折、玉笏,成山般埋没了龙椅。他头疼地翻着,身后的内侍递来信件:“陛下,是北边的宋国来信。”

他一惊,意识到这只是两国间的公文而非二人私信,便没了昔日接信的欣喜。他跌坐在地,不愿去碰,然而不需他拆下封蜡,那人的答复声已是响起,大殿之上,隆隆回音。

“不须多言!江南亦有何罪,但天下一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他抬头,目光撞见的却是明德楼下那人一袭云龙红袍,通天冠冕,那么多年皆被藏掖得极好的心思在此刻几乎要涌泻而出,深邃眼眸下是无尽的喜悦,伴随掌事太监平板的宣诏声,刺痛了他的双眼。

因为曾经得到过,才会贪恋那一点甜;因为经历过失去,才会恐惧拥有的事物。

“江南伪主李煜,承奕世之遗基,据偏方而窃号……”

二人皆在注视对方。他掌心被指尖刺痛,碎发挠过脸颊,眼角几乎要沁出泪来,胜玉般的肌肤亦失了血色,苍白地嵌入新国的空气。

“……尔实为外臣,戾我恩德,比禅与皓,又非其伦……”

他觉得自己漾成了翡翠春水,在数宵欢||耽间迷失了界限,只忆得起红绣罗裳,兰蕙桃帷,花暗月明,鸳鸟与鸳鸟坠入冰冷长湖,渡不过彼生两岸,化不开绵延情丝。

“……可光禄大夫、检校太傅、右千牛卫上将军,仍封违命侯。”

太平兴国二年春,东京。

院里的梧桐树枯了。

明明已入春,他的这一方小院却全然没有新春之感,到像是萧索寒冬,仅有那株玉堂春隐有开苞迹象。败叶卷着残枝,嫩芽躺入梦境,他只着一件单衣,在牢狱里一遍遍地咀嚼着苦涩而难以触碰的向往。

他把一张纸搁在膝盖上。见的多了萧条破落之景,再对这样的院子竟起不出任何感伤,原想为词牌填写却描不下一个字的他几乎以为自己江郎才尽了。

他正苦恼地敲着自己的脑袋,便见徐元楀从院外进来,脸上是极力掩饰的慌张。李煜预感到大事不好,忙拾起膝上纸张,站起来问道:“元楀,发生何事?”

徐元楀道:“陛……呃,是官家来了。”

“官家?”李煜脑海中闪过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微微失神了片刻,但随即他便意识到来的是另一位,瞬间蹙紧了眉,“他来作甚?”

“哎呀,总之您别担心,别去问……”他小心地看了一眼李煜,声音极轻,“别问皇后的事了……”

李煜手中的纸飘落在地,被风吹近梧桐树下,而赵光义也从那棵树后绕了过来,身后跟着俩内侍。

他生得与赵匡胤极像,眉目间皆有那人的影子,就如李煜自己与李弘冀,一看便知是亲兄弟。只是他双眼比赵匡胤略狭长,加上去年听多了宫里的传言,李煜莫名看出一丝阴郁与险诈来。他看也没看李煜一眼,径直走到屋里坐下了。

李煜向他行了礼:“官家万安。”

赵光义撇了下嘴,在屋里四下打量起来:“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破房子,真不知道是什么在吸引我哥三天两头往这儿跑。”说着,他目光便毫不客气地挪到李煜身上,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李煜镇静地低着头,任由他打量。他能明显感觉到,赵光义现在对他的好奇更甚,这位新官家以往想必从他哥哥那儿听说过他的事,却从未接近过他。只是他明白,他与赵匡胤不同,自己既身为降臣而仍活在天子脚边,便注定是一枚眼中钉,等到赵光义失去了兴趣,他存活的权利亦可轻而易举地被剥夺。

赵光义又盯了他一会儿,便移开视线,道:“朕不过是来给你送个东西,勿要多想。”

多想什么?李煜心道茫然,但还是下意识接过了内侍递来的一个小盒。

盒里是一把夏布折扇,上绘明月山川。李煜拿起它时,发现里面还装了块上好的画眉墨,与他昔年在南唐国当皇子时用的墨别无二致,甚至说品质更为上乘。李煜愣愣地望着它,隐约记得一段对话,一场往事,而那似乎已经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沧桑陵谷,东海扬尘。

赵光义站起身,走到屋门前,背对他道:“这是先皇赐你的。他……唉。”他顿了顿,转头看他,神色复杂,“罢了。”他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眸中目光又恢复了那般轻蔑之态,意味不明地睨了李煜一眼便快步离开了。

李煜虽有些被往事缚住了手脚,却仍敏锐地捕捉到赵光义眼中的一丝忌惮。他轻叹一声,知晓自己终究是被盯上了。

他自小便懂得如何隐去周身不必要的锋芒,如何避开暗怀野心之人向他抛掷的敌意,然而不论他怎样逃避,他似乎永远是他人的靶子,被当作傀儡一般抵挡各方的箭羽。他的人生,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他自己。

细雨飘箔,东京的清晨浸入茫烟。

落在树下的纸张有些脏了,李煜将其捡起,不甚在意地吹了吹。他轻轻研着那块画眉墨,墨水独有的沉静香气迅速将他包围,他醉倒在这片香中,笔触飞扬。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若是以往这个时辰,当是那人从宫里跑出来看他,在一遍又一遍斥责他穿着单薄后为他送来衣物,在一天又一天变幻的晨曦下听他念诗,又在同样的微光里近乎是讨好般想让他回心转意,不去理会他们早是路程两头的事实。这一切不过发生过短短半年,李煜却已习惯了那人的陪伴,那样清贫而平淡的日子,或许是赵匡胤拼尽全力给他的庇佑。

他领悟得太晚。直到山雨倾倒,白骨生花,永昌陵的松柏化为针芽,他们依旧在两条平行线上行路,消不散的浓雾逐去一切可能的桥梁,唯剩不知疲倦的盲目与惘然。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梦里浮生。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李煜刚把他的《咏扇》完完整整念完,指着一旁一只雕琢精致的木盒问道。赵匡胤看似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道:“都是墨,廷圭墨画眉墨之类的。”

李煜挑眉道:“廷圭墨都有?”

赵匡胤眨了眨眼,微笑道:“你若想要可以赠予你……不过想必,你并不缺吧?毕竟李廷圭此人的姓都是你赐的。”

李煜沉默一阵,道:“的确,但事实上,我用廷圭墨批奏章多了,日常若是得闲反倒恨不得把它扔得远远的,倒是希望来一块画眉墨试试。”

他不再多言,拿起那把折扇摇了摇,上面的弯月霎时挥出一道明光。赵匡胤扇着风儿道:“笔墨纸砚,刀剑书扇,无非工具而已。就如善书者不择笔,自身才华的光芒足以挣脱那些不必要的桎梏,你说呢?”

李煜搁下笔,将身向后仰去。他望向窗外的玉兰树,没来由想起了去年的那只黄鹂鸟。

陌土的皇帝紫袍圆衫,不佩官帽,没有规规矩矩地顺着命运划出的轨迹前行,而是一步步靠近他,向他伸出手。

他犹豫了。长辈的期望、故友的宽慰、南唐子民的血泪皆在嘶喊,沉重地压在他肩上,那欲抬未抬的手终是放下,像每一段往事该有的结局一样,任由那人彻底消失在生命里。

说到底,他们都是自己人生的过客,总归没有资格从平行线上走出来。

他从一开始,就错得彻彻底底。

李煜抬起眼帘,朦胧间,他似乎见到赵匡胤正立于微光之下,隔着满地落红,冲他遥遥一笑。

目光相及,不过天上人间。

END.

全文5k+,忘川背景+我半编半真的历史(不是

七夕快乐,生辰安好。

年年岁岁,平安喜乐。

我要你今后一生无忧,长命百岁。

开宝三年,七月七。

福宁宫。

子时。

赵匡胤坐在书案边,轻轻搁下笔。

抬眸是轩窗外的半轮明月,带着点点光亮,映衬的折子上多了两点斑驳。

“什么时辰了”他开口道。

“回陛下,子时了。”身边的宦官紧随开口。

“子时了……”赵匡胤点点头,...

“子时了……”赵匡胤点点头,“退下吧。”

“陛下”宦官有些犹豫。

“我自己出宫转转,别跟着了。”赵匡胤抬头,眼里是不容置疑。

“是。”宦官领旨。

赵匡胤一人出了宫门。

很静,只有寥寥灯火。

他来到西楼,是李煜的居所。

灯没熄。

满园的梧桐,地上树影婆娑。

他是有私心的。

他知道他人可能知晓其意,但也没有人有资格来质疑他。

赵匡胤起步,宫人想要通报,被他制止。

又遣退了几名服侍的下人,穿过满园梧桐,一人往楼阁上行。

弯弯绕绕一圈,入目便是那人在烛光下的背影。

不知在做些什么。

也没发现自己。

“从嘉。”他道。

那人回眸,重瞳里映出了满阁烛火。

身后是灿烂星汉。

“官家。”李煜轻声道。

赵匡胤点头应下,又走到他身边。

“做什么呢?”他问。

“作画。”李煜垂眸,搁置下手中毛笔,“官家今夜何事”

赵匡胤没答他,而是有模有样的看着他的画。

“很漂亮。”他道。

“谢谢。”李煜轻轻笑笑,又道,“官家来此,怎无人通报”

“我让他们下去了。”赵匡胤弯眉,“喝酒吗?”说着,扬了扬从御膳房顺来的梨花白。

李煜一愣,“好。”

二人坐在星台边。

抬眸便是漫天星辰。

微醺的酒气让赵匡胤有些恍惚。

他看着身侧之人。

是不可触及的微光。

许是酒太醇,许是月色浓。

他赵匡胤不是文人,却也想到了一句诗。

“赌书消得泼茶香。”

闻言,李煜却轻轻笑了。

“下次,不会的诗。”

“别用了。”

赵匡胤不明所以,但是想及自己的文学才华,也是连连应好。

可后来很久以后,来了忘川他才知晓,下一句是

——“当时只道是寻常。”

“从嘉,闭眼。”赵匡胤道。

“嗯?”虽然疑惑,但李煜还是闭上了眼。

唇边传来一点温热。

化开了深年寒冰。

与,星子满楼。

“生辰快乐。”

“长命百岁。”

“岁岁……无忧……”

李煜轻轻笑了。

“谢谢。”

回应他的是赵匡胤的酒杯。

二人碰杯。

可惜二人都没长命百岁。

也没能岁岁年年。

那日夜,言是要与赵光义彻夜饮酒,还约定好次日会与他去评诗。

可他没等到赵匡胤回来。

只听得丧钟长鸣。

他走了。

李煜木然的想。

举国戴孝四十九日以后,赵光义登基。

他心中有数,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可以如此下作。

甚至小周后都不放过。

他没能力护好她。

他李煜,只是一个,

亡国之君。

赵匡胤走后六百二十七日。

他也一杯毒酒入喉。

与这个锦簇人间诀别。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再睁眸时,对上的是一双兽眼。

机灵古怪的,像古书中描绘的麒麟。

但有些小,又不似书中描绘的那般巨大。

“主人,李后主他醒了。”麒麟嚷道。

“后主。”走来一个男人,声音很温和,大概是麒麟口中的主人。

“敢问先生是……”李煜轻声开口。

“忘川使者。”那人道。

忘川,幽冥之地。

为名士者,超脱五行之外。

再不入轮回。

听过解释后,李煜低眉,点下了头。

“劳烦使君引我去忘川了。”

小麒麟笑着蹭他的衣角,“是我们应当做的。”

李煜也是弯眉。

“如今,什么时日”李煜轻声问。

“六月末。”使君答到。

二人一兽来到桃源居。

名士大多都在此等着这来于江南水土的南唐后主,千古词帝。

李煜有些愣,于此处他瞧见了好些人……

是曾经只停留于古书之上的神话。

如今却如墨卷般展现于眼前。

可是,没看到赵匡胤。

按使君所说,自己都能来到忘川,那赵匡胤一定能来。

可他为何不在

不愿意见自己吗。

李煜不知道,也不敢想。

他怕那是一场抬手即破的梦幻,是虚空镜中的浮光掠影。

是他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

一一道过好,使君提出让自己先回居所,以免刚到忘川就过于劳累。

李煜本也不想一直在这人多之处,自然是道好。

可将踏出门,便与蹲在门后正准备离开的赵匡胤对了个正着。

相顾无言。

“太祖怎么不进去呀”小麒麟眨眨眼,“我看你好像老早就来了,刚刚在里面没看到你我还说你去哪里了呢。”

纵使使君不大通晓人情世故,也能体会到赵匡胤身边的低温。

“麒麟。”他低声道。

“哦……”小麒麟委屈巴巴的凑到了他脚边。

“不若太祖送送后主”使君温声道,“故人重逢,方才也未能一叙。想必也有话想说说吧。”

“不……不必……”赵匡胤连忙摆手,“我还要去金戈馆,再叙,再叙。”

“如此,那算了。”使君歉意笑笑,“后主此处来。”

赵匡胤逃也似的跑了。

李煜站在原地,看着那人背影。

他到底是何种心境

手中笛骨有着膈着手心。

他低眸一看,哦,攥的太紧。

红了。

他木木的想。

为什么生在江南呢?

他是赵匡胤口中那个长于江南水土的皇帝,是他们口中弱不禁风的南蛮子。

如今不过就是攥紧了笛,也红的不像样。

李煜低笑了声,又弯眉看向使君与麒麟。

“劳烦了。”

“好咯,那我们走啦。”小麒麟眨眨眼。

李煜谢过,许是听力太好。

是小麒麟的嘀咕。

“太祖自己设计的房子也不说来领人家看看。”

心跳有些快。

他们离开了。

李煜一人站在院中,看着面前熟悉的景色。

是他曾叹过的江南院落。

赵匡胤亲手设计……

眼眶有些酸。

一只猫从门后走了出来。

衣服与他身上相像,眼睛也是重瞳。

很可爱的小公主。

一位黑衣女郎凭空出现在他身前。

“她以后归你照顾了。”喵姥姥轻轻抚了下李煜喵的毛。

又抬指朝他虚空一点。

“敢问姑娘——”李煜开口。

“喵姥姥。”

言毕,那人便隐没在了黑暗中。

李煜蹲下身,与李煜喵对视许久。

“你……知道他人住所吗?”李煜轻声问。

“喵喵喵喵(本来我们就算名仕来此最初的导航喵)”李煜喵蹭他的手。

他听得懂。

李煜有些震惊。

又想到方才的黑衣女郎。

“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赵匡胤的居所……”李煜低声道。

“喵喵喵(当然可以咯)”小猫又吹了口泡泡,娇憨模样倒是惹人怜惜。

“喵喵(跟我来)”小猫要牵他的手,无奈个子太矮,李煜索性将他抱起。

有着李煜喵的指引,他是到了赵匡胤的居所。

已经是深夜了,很静。

但赵匡胤那儿还亮着灯。

“就是这里吗?”李煜问。

“喵(是的)”小猫蹭了蹭他,“喵喵喵(我先找赵大喵了喵)”

“赵大喵”李煜啊了声。

“喵(放我下来吧)”李煜喵眼里泛了泪花。

李煜连忙将李煜喵放了下来,看着小猫进了赵匡胤的住处。

李煜:

不多时,李煜喵牵着一只猫走了出来。

服饰与赵匡胤很像。

赵大喵。

李煜叹了口气。

他靠在屋檐下,也没想过进去。

他只是想来此看看。

可到了这里,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他就看着远处的熠熠星河。

有些温热从眼角滑落。

只是李煜不知道的是,赵匡胤与他只一墙之隔。

是李煜喵告诉赵大喵的,被他逼问了出来。

李煜于此待了多久,自己就在他身后等了多久。

二人背后隔墙相抵。

却又一言不发。

次日,新来忘川的名仕李煜发了条知交圈。

——“唉。”

赵匡胤看着那一个短短的唉字。

蹲在金戈馆角落怀疑人生。

任谁找他比斗都不做理会。

孙策悄悄和周瑜说宋太祖思春了,成功被某人拉去友好切磋。

孙策啧了声,抬手抵过身前人的攻击。

“你看我和公瑾,有心事就直说嘛自己闷着人家怎么来哄你!”

赵匡胤一愣,好像是这样,手中一顿,被孙策抓了空子。

输了。

更郁闷了。

又抬头一瞥,看到周瑜在给孙策递汗巾。

……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待遇。

郁闷的离开金戈馆,一个人去了冥河边走。

冥河边的植株不受自然限制,他竟于深处瞥见了一株梅花。

娇艳欲滴。

他正欲过去,竟与李煜碰了个正着。

两人都是一愣。

“从……”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李煜道,“我先走了,官家慢赏。”

手停在半空,那人的背影在眼前渐行渐远,一次都没回头。

就像曾经的自己。

报应。赵匡胤想。

自己活该。

后面几日,也不知是二人有意还是无意,都尽量避开了对方会去的场所。

李煜喵和赵大喵仍是日日见面,煜煜喵被赵大喵套出来的话都一字不漏的到了赵匡胤的耳朵。

赵匡胤感觉自己快要变成文学大师了。

每日闷在家里对着赵大喵的情报研究,除了每日必备的金戈基本不会出门。

李煜好几日没见到赵匡胤了。

他在躲自己吧。

李煜轻轻叹了口气,自己也是矛盾。

明明想见那人,可真见了又是不想面对。

只感觉渐行渐远。

又偶然听到名士的谈论,说赵匡胤除了金戈馆几乎不去他处,每日便是在家中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不过就是不想见他罢了。李煜木木的想。

眨眼就又是七月初六。

他来忘川也有半月余了。

快到生辰了。

生辰,亦是忌日。

他孑然一身来到忘川,也无再多挂念。

与娥皇的事情解决,他在忘川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了。

今日已经收到很多名士的祝愿,娥皇也在。他将信笺礼物都一一翻过,却未见到他想见之人。

也是,为何得挂念自己赵匡胤也没有理由记住一个无关之人,或者说,曾经的俘虏的生辰。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罢了。

夜深了。

李煜低眉抚平宣纸,正欲抬笔写信谢过各位名仕,就听了窗外“咔嚓”一声。

心脏直跳。

清晰到不行。

他心中有猜想,但他不敢说。

他怕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就真的再也没有缘分了。

李煜搁下笔,缓步走到窗沿。

只见到一点黄袍。

是他。

不止一人。

是两个人。

他靠着墙坐了下来。

耳边似乎听到赵匡胤起身时衣裳的摩擦声。

靠的近了。

耳边是他们二人的呼吸。

是他们的心跳。

是二人曾经皆未宣之于口的爱意。

是他们曾渴求过的烟火人间。

“官家。”李煜轻声道,“我知道你在。”

那人呼吸一滞。

“前些日,冥河边的梅花。”

“给我折一束,好吗?”

良久,带着些喘气声,他听到了赵匡胤的答复。

“等我。”

紧接着的是那人匆忙离去的脚步声。

李煜忽然笑了。

却又鼻子一酸。

眼眶红了。

李煜喵站在他身边,胖乎乎的喵爪子揉了揉他的脸。

“喵喵(不要哭了)”

赵匡胤几乎是跑着去的冥河畔。

他一步也不敢停,怕一停下来就去浮想联翩。

他是怕的。

剪枝桠时,整个手都是颤抖的。

快些,再快些……

他本是一介糙人,如今干起这事来可谓强人所难。

可当梅枝躺在怀中时,散发着幽幽冷香,他又好像坦然了。

一试总比无休止的懊悔强上万倍。赵匡胤想。

回程中被某位冯性太太抓了个正着,赵匡胤甩开他,一步不停的朝回走。

冯太太掏出知交圈,发了一条意味深长的哦。

冯梦龙嘿嘿一笑,又有本子写咯。

李煜抬头。

与承月色而来的赵匡胤正好相视。

那人在月光下,渡上了一层浅光。

是他所难以释怀之人。

“你要的梅……”赵匡胤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迫切。

李煜弯眉一笑,伸手接过。

赵匡胤看着身前之人。

江南水土养尊处优养大的国主,有何不能让自己这个生长于北地的蛮人折服呢。

许是当年金陵城那遥遥一眼,许是多次的交锋,许是城内的一次又一次的推杯置腹。

他早已爱上这人。

深入骨髓。

成了本能。

“从嘉。”他轻声道。

李煜抬眸,重瞳中映出了他身后万丈星河。

与身处其间的他。

“生辰喜乐。”

“这次,真的要长命百岁。”

手中梅枝坠落于地,带着些许露水化开在地上,带着幽幽清香。

起风了。

遮挡住屋内的轻微声响。

带来一个安宁的人世间。

是他们曾经的妄念。

是不敢多想的未来。

——end.

*福宁宫为正史中记载的赵匡胤居所。

亦有记载赵匡胤为李煜居住之地栽满梧桐。

此处借用申为“凤凰非梧桐不栖”。

实在不知道李煜住处所以借诗中“无言独上西楼”取为西楼。

后半部分有引用二人知交圈。

刘邦平乱回来后看到被杀死的韩信,笑了,但又在旁人发觉之前压下了嘴角。他转而蹙眉看着他那大将军,心里五味杂陈。

韩信,他最爱的大将军、大功臣,也是,他最大的隐患。

刘邦蹲下去,望着韩信的尸体,想着,这么一代天骄,就这么潦草的死了。

这结局配不上他的平生。

刘邦想起生前的事,又听说韩信要来忘川了,不禁心里一阵抖——这见了面不得尴尬死啊。

韩信被使君从九泉之井捞出来,知道刘邦也在以后,他竟然去请刘邦喝酒。

刘邦看着自己面前疯狂灌酒的韩信,有点发怵——这人等会怕不是会借酒发疯。刘邦心里挺急的,怎么到了忘川还有鸿门宴啊??

韩信自......

韩信自顾自的喝了几杯酒,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刘邦,道:“陛下你说……信是有哪里对不起你了?”

“何故,被贬淮阴?”

闻言,刘邦心知韩信是要说道说道了,避不过去,于是冷静下来,说道:“岂不闻,功高震主?”

韩信登时一下就站起来了:“你可还记得一开始你跟我说什么!”

刘邦也站起来,说:“那你后来联合陈豨谋反又怎么说?”

“还不是你逼的!”

“你疑心日夜渐重,我无缘无故被贬,你还不依不饶,你敢说你不想杀了我?!”

“……当初朕荥阳围困,你不来解围,竟然一纸书来说要称齐王,”刘邦差点语塞,“你眼里可有我这个君主?”

“唰!”韩信气的一下把腰间佩剑抽了出来,把剑架在刘邦脖子上。

“那时蒯通就劝我自立,而使天下三分,我念你对我的知遇之恩,竟认为你会念及情义必不负我!你可记得你曾对我承诺你当了皇帝就跟我平分天下!我不奢求与你平分,就一块封地一职齐王就好!结果你!你却——”韩信说着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外涌,拿着剑的手都在抖,不过还是稳稳的没有伤到刘邦分毫,他继续说,“是么,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项羽死了,我也就注定该死!”

“刘邦你还有没有心!?”

这下泪水涌得更厉害了。

“哎呀好了好了……”刘邦拿下韩信的剑,稳住他的手,擦了擦韩信脸上的泪,“还跟小孩子一样呢,我的错我的错,是我不对嘛……是是是……”

“谁能想到你这人谎话连篇……”韩信还在说着,刘邦听着韩信的话,一边应和着就一边把他带回家去了。

因为大醉又大闹了一场,韩信不知怎么就睡床上了。

刘邦坐在旁边,韩信还拉着他的手。刘邦托着腮,看着床上那人,想着。

“子房,听说韩信要来了,朕感觉有点不妙啊,这几天脊背发凉的。”刘邦有点心虚。

张良喝了口茶,道:“陛下不必忧心,大将军是个重感情的人,良料定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而且忘川也死不了人。”

“诶这这这这……”刘邦着急了,死不了人不代表不会半死啊。

“陛下放心,大将军必不会伤你分毫。”

梦回生前。

“那是一虎臣!”

那是他的齐王,他的淮阴侯,他的大将军,他的丞相。王侯将相都做齐了,古今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

他位极人臣。他怕,他当然怕,他怕他一步登顶,把那皇帝也做齐了。

于是,或许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但是刘邦没有去想了。

刘邦抬眼看着这眼前熟睡的人。

可曾有愧?

封无可封,赏无可赏,唯有…杀之!

般配:

瑜长壮有姿貌。

瑜少有美才。

策为人,美姿颜,好笑语。

青梅竹马

坚子策与瑜童年,独相友善。

瑜推道南大宅以舍策,升堂拜母,互通有无。

奔赴

会策将东渡,到历阳,驰书报瑜,瑜将兵迎策。

策大喜曰:“吾得卿,谐也。”

高调秀

策又给瑜吹鼓,为治馆舍,赠赐莫与为此。

策令曰“周公瑾英俊异才,与孤有总角之好,骨肉之分。如前在丹杨,发众及船粮以济大事,论德酬功,此未足以报也。”

小情侣日常双标

术欲以瑜为将,瑜观术终无所成,故求为居巢长,

欲假涂东...

欲假涂东归,术听之。遂自居巢还吴。是岁,建安三年也。

策亲自迎瑜,授建威中郎将,即与兵二千人,骑五十匹。

瑜宝主动

有周瑜者,与策同年,亦英达夙成闻策声闻,自舒来造焉。

便推结分好,义同断金,劝策徙居舒,策从之。

家长认可

吴夫人曰:“公瑾议是也。公瑾与伯符同年,小一月耳,我视之如子也,汝其兄视之。”

长情

瑜以凡才,昔受讨逆之殊待之遇,委以腹心,遂荷荣任,统御兵马。志执鞭弭,自效戎行。

OK最后是孙伯符日常调戏老婆

策从容戏瑜。

好,就这样,整理得我脑子嗡嗡疼,眼睛要瞎了感觉。

就是说,哥嫂无论放在哪里都是相当炸裂的啊,别意淫孙伯符了,你上历史课或者语文课的时候你不觉得背后发凉吗,

#孙伯符,死亡凝视。

也对,她们不上学,,好可怜

哥嫂金婚快乐

以上都是抄得三国志的,要骂去骂这个作者啊,骂我干什么啊,我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变哦你去骂他为什么不写哥嫂跟大乔小乔的故事,偏偏就写哥嫂的故事骂他为什么还写得这么详细骂他为什么是正史

直接读《三国志》原文难度很大,也容易看不下去失去兴趣。而且原文是孤立的人物事件,大概率就算看完《三国志》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什么样。

个人觉得从看有关三国的史实讲述开始。目前发现的最接近历史真实,又讲得比较生动有趣的是刘不备先生的《只三国不演义》,喜马拉雅有音频《听谢涛讲三国》系列。

音频那个有很多对没有最终成功的人物的贬低,这我不同意。能进史书的人物,没有不牛逼的。而且很多东西很多事件没有好坏。也不能用好坏去评判。

看完之后,三国历史和人物会在心里有个大致的概念。当然如果记性好的话,这也是全部的三国历......

看完之后,三国历史和人物会在心里有个大致的概念。当然如果记性好的话,这也是全部的三国历史了。

然后推荐B站的一些up主,他们的视频对我们进一步了解人物和加深印象有帮助,还比较有趣。推荐安州牧、草说木言、睿话三国、超级不二酱、大哥好俺是三弟。

致敬这些历史博主!

接着就可以读《三国志》了!三国志是永远的蓝本,对照博主们的分析和推论,也可以养成自己的思维。原著依然难读,市面上有一本杜小龙老师的《三国志裴注全文通译》,逐字逐句翻译三国志,是市面上唯一一本把裴注也翻译了的。

裴注非常重要,致敬杜小龙老师!

致敬这位大神!

读了这两,真的知识就比较全面了。

接下来的问题是研究。三国志读原文是不行的,因为你无法从表面去理解人物背后的势力,家族,关系,能量。很多人就用官职做到多高去判断这是个大人物还是个小人物。这是不对的。正因为历史真的很难搞懂也很难理解,所以才有那么多历史学家研究历史。

很多朋友来驳我就贴上一段史料,说你看这事是这样这样。其实我是无法去辩的。因为表面跟背后的东西,不是一回事。

比如说,我认为程昱是个小人物,就是那个给曹操准备人肉干的程昱。很多人肯定不同意。程昱被封到车骑将军,三公级别,还是曹睿第一批选进太庙的三个人之一。另两个是夏侯渊和曹仁。我为什么说他是小人物?

因为程昱是兖州的小士族,本身家族没什么能量。程昱本人就没有政治能量。老板用你,把你拔到高位一是因为你有用,二是因为能拿你去制衡一下大士族。但是你自己心里要有数,你是没有能力真去跟河南河北那帮士族去争的。类似程昱这样没有政治能量的人,比如贾诩什么的,采取的都是不结交朋友,明哲保身的态度。也就是说,躺平。但是这样的人,老板又不想让你躺得很平,不能什么都让大士族给占了,所以还是得干些活。

不是官职高低,有的官职小但权力很大。也不是有名没名能说明一个人的能量。比如刘备早年那朋友,田豫被鲜卑人给围了,没办法解,曹睿本想出兵解决,然后大臣给他出主意说让阎柔的的弟弟阎志去调解。

阎志果然调解成功了。阎志当时的官职是个太守,他凭什么能让鲜卑人把田豫给放了?因为幽州阎家是当地的世家大族地头蛇,鲜卑人跟他们是既斗争又合作的关系。多数时候是合作关系,就像当地政f跟高启强,其实是合作关系。

所以这类人,才是真有政治能量,皇帝也不太能动得了。就算真犯了大事被夷个三族什么的,人家在当地照样势大。照样过后能去当官。

希望我上面两个例子能说清楚为什么读史需要研究。这活儿我们一般人干不来,史学家和一些有能力的人给干了。

三国史方面权威的研究是历史学家田余庆先生的《秦汉魏晋史探微》,以及仇鹿鸣先生,人称仇神的《魏晋之际的政治权力与家族网络》。

还有我个人比较喜欢觉得很厉害的历史作家成长老师的《列族的纷争》,从世家大族的角度去看三国,以及《乱世来鸿》,解读了三国的一些人物的书信。《这样好读的历史:三国争霸》,以人物和事件为核心,增加了很多文化、地理、考古等方面的内容。

然后是三国博主,星彩她爹讲三国。直播逐字逐句翻译讲解三国志裴注版,有录屏。这个博主具有很高的认知水平,他的讲解基于很多历史学家的研究,消化成自己的东西,我觉得,他的理解程度,就是世家大族的精英,对于历史的理解程度,是平民难闻之秘。他也确实出身世家大族,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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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感谢以上所有大V!其实还有很多,原谅我不能列举殆尽。

最后谈一点我对知识的看法,对于三国历史的框架和大势,我的知识基础也是基于那两位历史学家和星彩她爹,他们构建了认知历史的骨架。至于细节的血与肉,单个人的意志与做法和一些人物关系,根据研究和自己掌握知识的深入程度,我会形成自己的看法。比如我对周瑜和孙权研究得更多一些,就不太会同意关于周瑜去西川是要自立,孙权猜忌周瑜等的看法。

最后再补充一个,有人认为现在不存在世家大族了,其实世家大族能够传承几百年上千年,并不是都靠有形的家族财富。论权贵,你往南边去做大项目,必须去拜镇南王的码头。说世家,钱塘钱氏到现在出了二十多位院士了,院士是副部级,你说钱氏家族掌握了多少权力和财富?是不是有极大的影响力可以左右一些事?

类似这样的家族,我发现不少了。即便打土豪分田地把他们都撸成白板,大家都是一个起跑线,结果人家还是能够很牛逼。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内在传承。

“嬴政除朝政之事外整日在咸阳宫寻欢作乐,无一处没有美人,无一处不有音乐”

嬴政:………

“嬴政后来更是颠鸾倒凤,六国搜刮来的女娇娃任他玩乐”

“啪!”

嬴政气的把手中到书本摔在桌案上...

嬴政气的把手中到书本摔在桌案上

真是笑话,朕日日颠鸾倒凤?(作者插一句嘴:不是,这些美人儿有政哥自己好看不,咱还是照镜子去吧)

与此同时,忘川第一流氓、沙雕人物刘邦也看了这本书…(咳咳咳,这是印来批发的!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别问我)

“哟~千古一帝都玩儿这么花的吗?”

某位荆姓男子此时和高姓男子乐的不行。

嬴政:………朕想砍人

扶苏早就看过了,他也看的莫名其妙,父皇一生未立皇后,这后人是怎么写出来这些的?他一转头就瞅见嬴政黑着脸,手已经要往佩剑上扶了

扶苏:我滴乖乖,这再不拦住不知道众位名士会受什么伤

“父皇不用生气,后世并不知全貌,只是信口胡说而已”

嬴政脸上的怒气瞬间减去50%

扶苏:………

“朕知道”

扶苏表示不知道咋办,这是什么情况?!父皇是生气还是不生气了?我该怎么办?

嬴政一眼看出了他的为难

“朕不生气,要干什么就去吧”

“那儿臣告退”

此时屋外的狗仔(嗯,就是本使君,搞点副业有问题?):磕到了磕到了~快快快,绯闻有了!啊啊啊啊温润如玉的公子x高冷冰山但暖心美人!!!

这本后世编写的史记马上衰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话本……

嬴政:?

扶苏:我记得我好像只是跟父皇说了几句话而已…

————————————————————

绕来绕去又写回了政哥和扶苏?!(我好像也不是想磕cp的,最开始写的只是想写出来政哥那种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眼神冷冷的,板着脸不说几句话,实际上…无比关心扶苏)

含李杜,荆高,邦良(扶苏和政哥是亲情向啊喂!)自行避雷

忘川使君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新鲜玩意儿,真话灵石。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忘川,各位名士早就已经在忘川呆的无聊,一听有这种新奇的东西,全部跑来使君的屋子。

“这个东西只要带在身上就可以让对方说出真话”

“这么神奇?”...

“这么神奇?”

“不会是骗人的吧”众人议论纷纷。

“是不是骗人的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杜甫第一个走过来,拿过灵石之后转头看向瑟瑟发抖的李太白,送命题要来了。忘川众名士:吃瓜吃瓜

“太白兄更爱美酒还是更爱子美?”

“我两个都要,美酒实在舍不得”

………

一阵诡异的安静,杜甫啪的放下灵石转身大步走出屋子,诗仙李白如今狼狈的追着杜甫边追边喊:“子美别生气啊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我更爱你啊啊啊”

众人知道,今天忘川有大瓜了。

第二个上来的是吕雉,众人暗道不好,这刘季今天必定要被揍的鼻青脸肿不可。吕雉微笑的拿起灵石。

“刘季,你私房钱藏哪了”

“张良床垫下面”

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刘邦迅速跑到人群中张良身后,吕雉已经追了过去,众人只听见几声吕雉的怒吼,以及刘邦的惨叫。

“子房你给我让开!别护着刘季这个挨千刀的!”

“子房救我!夫人我错了我错了!”

有好戏看了,下一个会是谁呢?

平时深居简出的嬴政居然走了上来,大家立刻闭嘴。

“扶苏在边关的时候糟蹋身体了吗?”

“儿臣晚上基本整夜不眠,饭食没有按时吃,身体越来越瘦,时不时会咳血”

嬴政:“………走回去算账”

众人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是我们认识的始皇陛下吗?!他刚刚在关心扶苏!?我们出现幻觉了?

“出息了,朕不在都会糟蹋身体了是吧”

大家只看着嬴政把扶苏往饕餮居拉,没人敢说话,这太诡异了!

人群中有人走了出来,大家转头一看是高渐离!不是吧…

使君贴心的把灵石递到高渐离手上

“荆卿再也不想听我击筑了吗?”

“想听”

荆轲只缓缓说出两个字,然而大家却被强行塞了一嘴狗粮,别秀了别秀了!就你俩是情侣是吧!大家一脸幽怨的盯着两人暗骂

秀恩爱死的快!

使君:塞了一嘴狗粮还傻乎乎的乐

这天饕餮居生意不怎么样

“你饿吗?”

“饱了,吃狗粮撑的”

此时饕餮居唯一的两位:

扶苏惨兮兮的看着嬴政,父皇我真的吃不下啊啊啊啊啊啊!

这章主明寅,雷者左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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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学校论坛炸了

本来吕雉是八卦的,结果标题叫

#王阳明老师恋爱了

还配上了一个王阳明和一个扎马尾女生的照片

顿时吕雉坐不住了,抓起手机往班里赶

“不好了!出大事了!”吕雉

本来大家也没放心上,以为就是小八卦,可当她说出“王老师把唐老师甩了!”

顿时全班炸了

“不是吧”王昭君说“早上我还看见他们在一起呢”

“当然是真的,有图有真相”

“我去,王老师脚踏两条船!”

“不是吧……”

王阳明和唐伯虎的关系只有同事和六班的人知...

王阳明和唐伯虎的关系只有同事和六班的人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嘛,用六班同学的话来说,就是

王阳明把唐伯虎宠坏了

美术课一般都是被占的,但没谁敢占唐伯虎的美术课,问就是,谁占王阳明和谁急

最重要的是他还让课,所以,半学期了他们都没上过多少节语文课,都上美术了,就差跪着求他上了,按他的说法“这个班没救了,还不如他们学份儿手艺呢。”后来校领导警告他才回来上了……一节,对!就一节

还有,没有人敢在美术课上摸鱼,别人在美术课上乱画一幅,他们在美术课上画名画,如果被王阳明发现摸鱼,恭喜,语文试卷两份

其实,这种恋情现象在六班老师学生都很常见,还有赢政和韩非。体育老师孙策和音乐老师周瑜呢

但听说甩人还是第一次

看着唐伯虎和王阳明在门口路过,班里人冲满了惋惜

但阳明先生也不像会甩人的人啊

不过有一个人受易了,许负,她的小说有了新的灵感

不过有人以经在磨刀了

“唉,不是,王阳明你把唐伯虎甩了”韩非

“呢?”王阳明疑惑抬头

“你看,学校论坛都炸了”武则天“不是,小唐是个很好的人,你怎么就把他给甩了”

“不是”看了照片后的王阳明有点哭笑不得“这不就是子畏吗?”

“啊?”办公室响起了一阵迷惑的声音

“当时我们玩游戏,他说他输了他就穿女装,然后……就成这样了”王阳明解释道

……呢,不是唐伯虎本来长得就很好看,穿了女装就完全看不出来是个男的了

“伯安,你说论坛上都说你恋爱了,班里都说你出轨了,你不解释吗?”

“不用”王阳明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温柔的说,“他们怎么传都不重要,你还爱就行”

“嗯”脸红了的唐伯虎靠在他怀里,王阳明一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别人怎么传都不重要,你懂就行

但最后还是解释了,因为唐伯虎时不时会收到安慰的信息,而他不是问他那女的是谁就是劝他回心转意,严重影响了生活

这章写的明寅

主要我是一个明寅圈的,明寅又太冷门了,只能自己来产粮了

不喜误喷,谢谢啦

*《撒野》第一次来到钢厂烤肉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狗子重生后见晚宁

*《全球高考》刚考完物理

*《伪装学渣》两人第二次见面

*《我在惊悚游戏里封神》白柳被逮捕

*《魔道祖师》听学时

*《天官赐福》与君山事件后

*《人家反派自救系统》幻花宫水牢

(人物归作者,ooc归我。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ooc。还是那句话,轻点骂!)

【】选段

{}弹幕

...

冉月两眼放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政哥啊啊啊啊啊啊啊!

【青史从渭水转折

气象自崤山巍峨

谁将在神州的骨血中铭刻

当群雄披甲操戈

诸子正口若悬河

御宇内振长策

震惊后来者】

{大秦明月辉,可照千秋岁}

{战国终结者——嬴政}

{岂知易代后,功及万世长}

{崤山是秦岭的支脉,在今河南三门峡境内,古代军事重地}意

{哇,ls知识渊博!}韩

{嘿嘿,还好,我是来中国这边留学的}意

{此处出自贾谊《过秦论》:“振长策而御宇内”}意

{六!}美

王耀看着大屏幕,又想起了这位雄才大略的上司,还有那些魁梧威猛的秦军。震惊后来者……是啊,嬴政确实是在史书上画下了浓重的一笔。

众人都激动地讨论了起来,毕竟嬴政的威名谁不知啊?这位皇帝可是很多人的偶像呢。

温若寒看着屏幕上那些将士,又想了想自家的修士们,不禁摇头叹了叹气,想必自己是永远不会拥有那般气宇轩昂的军队的。

邱秋兴奋的摇着一旁许晴晴:“我的天!好帅啊~比历史书上的画像好看多了!要是古人都长这样,我还至于历史考不好吗?!”

女修们也是一脸兴奋的看着屏幕,在一起扎着堆窃窃私语。

【该亮出剑鞘中最披靡的锋芒

叩问普天之下最广袤的土壤

该怒吼陇塬上最苍凉的老腔

千年后多少人还传唱】

{这个长剑的穗,简直就是鞭子,鞭笞天下的具象}俄

{我记得好像史书上记载,政哥真实身高一米九八,他这把定秦剑就有161.7cm,曹操才一米六一呢,比曹操都高!}

{啊……那么离谱吗……}日

{曹操:踩一捧一不太好吧?}

{祖龙那么高!那历史书上画的……?}

{难怪荆轲刺秦时政哥拔那么久剑都没拔出来,原来是因为剑太长了呀}

{老腔……是秦腔吧?秦人起源甘肃天水没错,所以是陇原上的秦腔}意

{表白ls科普君}巴

看到弹幕,重修士坐不住了:

“这么长?!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剑?!”

“就是!这人肯定是个花架子,帝王怎么了?连武术都不好,看他怎么防身!”

“我看上面说那什么荆轲刺秦,这嬴政肯定是死于刺杀吧,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冉月坐不住了'政哥岂是你能说的?'反手直接把那些人禁言了:“人家怎么死的关你们什么事啊?能不能管好自己?看屏幕就好好看,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懂不懂啊?难道这个就只有含光君能做到吗?真的是,多嘴!哼!”

“干得好。”蒋丞舒了一口气。

“早看那些什么修士不爽了,上面放什么都要说几句,真不知道是吃他家米了还是娶他家媳妇了。”蒋丞小声嘟囔。

这一番话正好被一旁的江澄听到了,就多看了蒋丞几眼。

蒋丞也正好看到一旁的江澄,有些尴尬地说:“呃……那个,不包括你们哈,我说的是个别人。”

“没事,我也看他们不爽很久了。”

薛蒙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啊,见过多嘴的,就没见过这么多嘴的,切。”

【天地开驰骋的车辙奔逐四海

去远方或更远的关隘

挥笔来古隶书留给竹简承载

千秋之后读罢依旧慷慨

虎视何雄哉】

{声声慢却上小楼凭栏(不是)}

{秦虽二世,秦法千年}德

{“他亦是用饱含热泪的双眸注视着这片争战不休的土地”——韩非}

{有一种想随祖龙征天下的热血冲动!}

{羡慕他们那儿出了一个秦始皇这样的伟人}美

{羡慕+1}英

{“那些人从未站在朕的高度,怎敢评判朕的功绩!”}

{“秦王扫六合”的这段历史,即使远隔千年的历史长河,但现在读来依旧让人慷慨泪下}

{不管后世的史书中如何记载,出土的竹简永远铭记着他的功绩啊}英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出自李白《古风五十九首》}意

{ls又来了}韩

{长城!!!}

{“朕要这天下,尽归大秦”}

“上面说的倒是没错,我们是真羡慕王耀家能有秦始皇那样的国王啊!”亚瑟叹了口气。

“嗯……如果你们那儿真的出现了嬴政那样的国王的话,估计欧洲就不会有那么多国家林立了。”王耀想象了一下祖龙横扫数十个国家的情形,脸上表情就变得有点奇怪。

墨燃在心里打心眼儿佩服这位秦始皇:唉,看来自己这个帝王当真是昏庸无度,与这位千古一帝相较,是真的一点都比不上。

【提剑的孤勇刺客

旷世的击弦悲歌

谁会在壮阔的狂澜中抉择

烽烟曾纵横捭阖

将版图蜿蜒勾勒

履至尊制六合

与风云跋涉】

{李斯:我不敢,我没有}

{“三皇五帝,比朕如何?”}

{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

{李斯:别胡说,我跟那俩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里是在说荆轲和高渐离吧,《易水决》}芬

{ls你很懂哦}印

{嬴政是遭遇刺杀最多的皇帝,不过…..刺客一次都没成功}法

{这里,“秦”旗帜的褶皱如同他所踏的山川丘陵}

{哇塞,忘川风华录真的超绝!川宝,你是我的神!}

{我川宝不仅有游戏,他还有音乐!}

{所以……}美

{它是个游戏,是吗?}日

{………忘川风华录是吧?!我记住了!我回去就下载它!}英

“什么?这是是一个游戏!”小菊两眼放光,“耀君,你们是怎么做出这么精美,这么不可思议的游戏的?”

“哈哈……”王耀笑了笑'忘川风华录……这游戏倒是不错。唉,如果是个动漫的话,倒是可以大肆宣扬一番,可惜是个游戏……毕竟既能学历史,又弘扬了中华文化的游戏,也是很不错的。'

“它是个游戏!忘川风华录……没听说过呀,回去搜搜。我就不玩奇迹暖暖了!”贺朝夫斯基表示这个游戏很不错。

“你……兄弟,你说,你玩奇迹暖暖?”蒋丞觉得不可思议,他认为,顾飞玩爱消除已经够弱智了,没想到还有一个这么………呃,不好说(~_~;)

“嗨,你别误会了,我那是帮我妹玩儿的。”贺朝一脸正气。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看我相信你吗?!

【要麾师几万场据函关出咸阳

沿途堑山堙谷凿百川贯千江

要修筑群山上永不倒的城墙

登烽燧举烈火守四方】

{据有关统计秦灭六国中,一共经历了131次较大战役,小规模战役记以万数}

{6,不愧是祖龙!}

{祖龙吗?倒是挺贴切他的……}巴

{七个秦王你总会爱一个,至于我,我爱政哥!!!}

{呵呵,ls别想了,政哥的CP是天下,他爱天下!}

{请给这个男人一张世界地图!}

{!!!}德

{!lss大可不必!}英

{秦朝修建的水利工程不计其数,最著名的如郑国渠、都江堰、灵渠等}

{这歌词太好了!这个pv也太好了!}

{这里要是蒙恬就好了}

{确实,这里的歌词很适合蒙恬出镜}

{“就算他们说朕残暴又如何?长城守护了边关朕的子民”}

亚瑟看见“请给这个男人一张世界地图!”这个弹幕,差点没有一口红茶喷出来。

阿尔也一脸惊恐,眼镜都快掉了:“别!千万别!真的大可不必!”

王耀笑着摇了摇头:“也是,毕竟如果他真的拥有了一张世界地图……哈哈。”恐怕地球就会被称作秦球吧,也没有以后五胡乱华那些战乱了……

原本开心的王耀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墨燃感觉这个视频就是专门放给自己看的,看看人家秦始皇,再看看自己,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啊……

至于那些先前说秦始皇是死于刺杀的修士,一下子感觉脸部火辣辣的,即使冉月没有给他们禁言,他们也坚决不会再说一句话了。

千秋之后读罢依旧慷慨】

{太帅了!我直接:嗨!老婆!}

{我去修长城去了}

{秦陵铜车马!}芬

{“他们打了多少年,朕不到十年就平了天下”}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他们一直都在,从未离开……呜呜呜直接哭死}

{感觉嬴政的歌永远只能有他一个主角,兼以天下/江山作衬}法

{前方高能!}

光在王耀的眼眸中辗转闪烁,他不知道别人,但是他自己已经有了满腔无法言说的情绪。

秦朝灭亡原因很多。

总的来说这个国家是一个极具超前性的国家,很多制度本来非常先进,比如郡县制,比如度量衡一统,比如驰道。然而生产力过于落后,无法被这样先进的制度所吸收,这就直接导致秦朝将整个社会上从贵族下到黎民百姓得罪个一干二净。后来的西汉王朝吸取教训,在这方面处理的很好。

嬴政在时以自己前无古人的威望与秦统一六国的军威强行镇压保证国家能够平稳运行。嬴政一死,各方势力便开始蠢蠢欲动,中央政权对地方的掌控力度大为削弱,起义四起,六国复燃,于是秦亡。

秦朝的建立其实是一个逆天而行的产物,非常具有革命性。王耀知道当时秦朝法制已经发展到了可怕的地步,这是他极少佩服的人,拥有一个人的身躯,却做了超越人的事,嬴政晚年时甚至开始萌发了早期的民法意识……也就离谱了。

【兴亡外泥土铸千军列阵殿台

苏醒在翻天覆地的未来

旧朝代衡量成古币洒落尘埃

千秋之后开始流光溢彩】

{这个停顿!!是他们的声音!!!}

{这可是世界第八大奇迹啊}德

{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个歌词好有意境,我现在已经泣不成声了}

{苏醒在翻天覆地的未来……指的是兵马俑在新中国(1974)被发现发掘吧}意

{两千年,星天换,问宫阙万间可今安}

{总是翻天覆地,华夏依然是统一的国家,我们历史从无断绝,不就是因为自秦一统后,车同轨,书同文!}

{秦朝统一货币:圆形方孔半两钱}意

{古与今的交汇,这就是传承啊……我想到了我们家的历史书←_←}美

{羡慕}美

{“朕的国家,要传承千世万代!”}

突然想起国家宝藏有一期讲兵马俑的。摄影小哥一抬头看见了兵马俑脸上的指纹:

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始于洪荒前,传承自三皇五帝,天下终一统,万古一帝,望尽中外史书,唯有能比肩者。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真的超级喜欢忘川的这一首,满腔情绪不能表达,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听完之后,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来自于他人对嬴政的评价:暴君)

(我从小就很膜拜他,现在知识丰富了,了解了更多之后就更膜拜了,这一章算是我一个小小的私心吧。)

忘川风华录向。

OOC归我。

这里的政哥真的……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大相径庭。

大概是一篇治愈系欢脱向养崽文,字数&大纲被作者吃了。

以上。

祝大家食用愉快!

饕餮居。

苏轼正像往常一样忙碌着,为客人们准备吃食。

这时,门口的风铃响了。

苏轼熟练地扬起一个笑:“客官,欢迎光——嗯?!”

只见来者一身白袍,亚麻色的披风,高高绑起的马尾上饰有六根筷子似的白玉簪,赫然是棠梨坊的常客、饕餮居的贵宾、忘川第一浪荡公子——韩非。

这本是寻常打扮,可偏偏韩非手上还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

苏轼暗暗咂舌。

好家伙!不愧是忘川浪荡公子排个名,他称第二,无...

好家伙!不愧是忘川浪荡公子排个名,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的韩非!有了祖龙陛下,还敢找其他女子,甚至两人还珠胎暗结,有了一个小娃娃!嘶——嬴政知道自家先生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吗?(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忘了已逝之人无法生育的某人是屑)

若是寻常人,恐怕就会因为自己撞破了这一天大的秘密而心惊胆战、恨不得整天两只眼睛轮流值班,就怕被设规知圆或者万世永昌了;可苏轼是谁?饕餮居第一大厨!大名鼎鼎的东坡居士!什么事他没见过?什么死他没作过?

于是苏轼面不改色甚至泰然自若地继续道:“欢迎光临!原来是贵客啊。韩公子,还是老规矩,一碗蔓箐羹,再来一碟西山嘉饼?”

“嗯。”韩非点头。

“好嘞!那这位小公子呢?”苏轼笑眯眯地看向小嬴政,眼神慈爱。真是可爱的小孩子啊……不过,总感觉他有点眼熟。

韩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奶团子抬头看他,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小嬴政登时脸红了,慌忙错开眼看向别处。韩非心中好笑:没想到大王幼时竟是如此……跟未来的他一点也不像。

他说:“劳烦也给他一份蔓箐羹和饼吧。”语罢,又想到此时嬴政应该过得不好,刚刚抱着奶团子时,他就发现小嬴政相比较同龄人而言有些过于轻了,想必饮食不好,营养跟不上,吃多了野菜,没吃够肉。

他又想到由白菜、大头菜、荠菜、白萝卜、大米和生姜熬制而成的蔓箐羹,以及由西山灵泉寺的和尚们发明的油炸饼,陷入了沉默。

……好吧,虽说早餐要吃得清淡一点,但这也太素了吧!

韩非瞬间改口:“算了,请给他来碗皮蛋瘦肉粥,再来两个肉包子。谢谢。”

苏轼应下了,随后回到后厨,一边备餐一边琢磨着那小娃娃到底像谁。

……等等!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位吧?不会吧?!

这边,小嬴政轻轻扯了扯韩非的衣摆,待韩非低下头,他便附在韩非耳旁说:“大哥哥,政儿是不是害你花了很多钱啊?”

韩非疑惑:“没有啊。为何会这样想?”

小嬴政低头,手指不安地揪着衣角,吞吞吐吐地说:“我刚刚听其他客人说,那位大厨是这里的头牌,想必他做的食物很贵吧。还有……”这身衣裳,不是绫罗绸缎,但比它们还要柔软舒适。小嬴政心想,这恐怕是只有仙人才穿得的、传说中用云霓做的羽衣了。

(其实就是黄道婆做的纯棉童装而已)

韩非感到有些好笑,又暗暗心疼。他家大王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可幼时的他却连去食肆吃个饭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让别人破费。

他的大王啊……

韩非笑着揉了揉奶团子的头,故作轻松地调笑道:“没关系,小钱而已。你大哥哥我可是饕餮居的贵客!等中午,大哥哥带你去吃五柳鱼、春鸠脍,这些都是苏轼——就是那个掌勺人——的拿手菜。五柳鱼鲜嫩清淡,呈鱼本色,甜爽适口;春鸠脍芹菜清香,鸠肉鲜嫩,是上乘野味佳品。哦,对了,还有东坡肉——码得整整齐齐的麻将块儿,红得透亮,色如玛瑙,夹起一块尝尝,软而不烂,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又好看又好吃……”

韩非讲得绘声绘色,小嬴政听着,也逐渐忘记了不安,开始期待了起来。

“客官~您的菜好了!”苏轼的速度很快(赶着吃瓜),不一会儿菜就上齐了。菜品一一端上桌,他人却没走,只盯着小嬴政看。

“像,实在太像了!……”

奶团子被盯得心里发毛,不动声色地朝韩非身后藏了藏。

韩非察觉到奶团子的动作,乜了苏轼一眼,道:“干嘛呢?你吓着人小孩子了。”

苏轼没理他,兀自思索。然后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他是谁了!”

韩非紧张起来,莫非他看出小嬴政来了?

“他是你和祖龙陛下的孩子对不对?!”

“你知道他是变小后的嬴政了?”

二人同时出声。

苏轼:“……哈?!”

韩非:“……”

小嬴政(不明就里):“唔……‘祖龙陛下’是谁啊?”听起来好霸气耶!政儿也想当!

苏轼石化。

苏轼裂开了。

苏轼颤抖地伸出手,指着奶团子,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你说他是谁?嬴政?!”

小嬴政歪头,无辜道:“苏先生,叫政儿的名字干什么呀?”

苏轼倒吸一口气,鼻中热流翻涌,捂着胸口大喊:“求你别说了!”

天哪,祖龙陛下居然变成了一只三四岁大的奶团子了!!

居然还这么可爱!!!

(这谁忍得住啊啊啊)

*考据少,算是个半架空(?

*算上番外一共1w字多些,糖刀夹杂无车。

*自己写的挺开心,但有点乱。。。

*私设巨多,大致设定是元微之去世后和乐天在梦中相遇,元微之本想作为告别再看一眼乐天,但却有一些没有想到的情节。

*新年快乐!兔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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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自昨日来便纷纷扬扬从天上飘落下来。

昏沉的天和寒冷的气温让世间一夜之间就没了声响,天地静默,万物收藏。

白府庭院的树下,白居易望着光秃秃的枝丫,良久不发一言。

少年时因为读书而花白的长发散落下来,发簪被白居易弃在地上,白雪将它深深掩埋。北风夹带着雪片跑过,白居易的发丝已...

少年时因为读书而花白的长发散落下来,发簪被白居易弃在地上,白雪将它深深掩埋。北风夹带着雪片跑过,白居易的发丝已有些凌乱,几缕碎发拂过面颊,似乎在为他擦拭还未流下的泪水,又好似在抚平他心中伤痛。

天气寒冷,他的身体本不应受到严寒风邪,只因他晨起后心中忽然有股酸楚,便起身走进庭院,正值初冬,落叶早已落净。白居易望着庭中那棵早已没了叶的银杏,心中忧闷。

今年七月,元稹暴病而逝。

斯人已逝,白居易即便再心痛也无可挽回。在元稹去世之后,他几乎每日都要把好友的诗稿一篇一篇地翻出来,一遍一遍地读,再一张一张的放回去。终日如此,但他却感受不到任何快乐。看着那些诗稿尚存,但友人却再无法写出其他诗篇出来,白居易便感到一种落寞。

故人离去,叹悲不能。

白居易垂下眼眸,看着被雪越埋越深的发簪,默默地捡了起来。他今日不止心情烦闷,而是总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让他有些不安。

罢了,应当是自己想的多了吧。白居易如此宽慰自己。扫净身上的积雪,他起身走向了门前长廊。

他的宅子不算大,但只住他一人便也足够了。白居易走到长廊前,想到了什么,直接靠在柱子旁坐了下来,披风上雪白的毛领随风飘动,冷风偷偷钻进了他的衣袖,使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把披风的领口又紧了紧,合拢袖子,闭目养神。

01

他闭着眼,感受着天地间的一切,有北风怒号凄惨,有枯枝断折惊鸟,亦有雪落肩头无声。

困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白居易的双眼发沉,眼前的事物。

片刻后,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响,却听到了酒席宴会中嘈杂的人声,以及推杯换盏的叮当声响。

是邻家的酒宴么?

正好奇着,白居易便感到被人拽了拽袖子,他睁开眼。

眼前是灯火通明的酒楼,而他正身处一席酒宴当中,浓香的酒气弥漫在他周遭的每处空气里,熏得他多出几分醉意。

环顾四周,他看到了些熟悉的面孔。这似乎是他考中进士科的那年,同年们一起庆祝的酒宴。

他也是在这场宴席上,与他相交一生的挚友相遇。

环顾一周,白居易没有看到挚友,有些失望地长叹一口气。

难道是友人去世之后,在他梦里也不肯出现了么?白居易正沮丧地想着,身后却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问候。

“九来晚了,不知有否一席可让九一坐?”青年爽朗的声音让在座的几位暂停手中推杯换盏的动作,看向了白居易身后。

白居易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拿着酒杯的手悬在空中,僵硬地举着。

但随即,就没有几个人注意这边了。嘈杂的声音再次在白居易的耳边响起,但他却不肯回头,只是低头坐着。

“原来是元九啊,快坐快坐。”一位正搂着倒酒女子的八尺大汉向元九招手,本想让他坐在自己身旁,可摸下身侧,竟没一个空席子。

“咱这还有空席子么?快挪来一个!”一个有着些许胡人口音的青年四处张望着寻找空席子,还不忘拿起一块点心往嘴里塞。

“坐我这吧。”白居易从他的席子上挪了挪,腾出了半边的空位。他看着正意气风发的友人,对他微微一笑。

“谢阁下。”元稹对他行了个礼,又有些好奇的问道,“之前未曾见过阁下,今日算是初次见面了。”

他的目光渐渐对上白居易看着他的眼神,四目相对,元稹正要坐下的身姿略微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坐下了。

像是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元稹又对着白居易拱了拱手。

“在下元稹元微之,家中排行第九,同年们都叫我元九。”

白居易听着这熟悉的话语,一时竟恍惚了起来。

他感到一切都如戏,他也只是在表演这一场戏。

但,这是梦。

白居易想着,深呼了一口气,清理掉自己的恍惚心情,同时也对元稹拱了拱手。

“在下白居易,字乐天。”白居易垂着眼眸,许是这梦过于真实,他的眉头不禁也微微皱了起来。

竟梦到相遇的时候......在现实中他无数次想要到友人身边,握着他的手与他好生告别。如今回到了这时,他甚至想抱住友人大声痛哭一阵。

不过,想法只能被扼杀在摇篮里。

白居易的脑海里突然萌发出一个想法:他想以最初的青涩懵懂在梦中和元稹重新相遇,重新相识,携手同游,看遍长安洛阳的美景......

甚至可以......

念头还未蹦出,白居易被自己吓了一跳。

他这个梦中人怎么会有自己的想法?有也便算了,只是,自己竟然会想与友人做出那种不合常理的事情。

他猛地想起在话本子上看到的道理:梦中表露的想法许是心底最为真切的想法。

白居易有些出神地想着,却始终想不透彻,一切都仿佛隔着一层薄纱,朦胧,难猜。

不过,在梦中演一场戏却是白居易想要做的。他觉得自己梦见友人不易,既然这次能有机会和友人告别,那就一定要将自己的想法展示给友人。

自己在梦中梦到了友人,那么——

白居易抬头望向敞开的窗外,有灯火辉煌人声嘈杂的酒楼相衬,那一轮明月显得格外宁静。

微之,你在泉下也会梦到我么……

“阁下……乐天在思虑着何事?”元稹温和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白居易的思绪。

白居易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刚才表露在脸上的那些想法都藏了起来:“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说完,他就有些后悔。自己所说的故人不正在眼前么?

元稹向他温和地笑了笑,说道:“那位故人,应当和乐天交情很深罢。”

白居易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只是低头又抿了一口浊酒。但他的耳尖上却逐渐泛起了一片红。

他该如何回答?跟少年元微之说他是几十年之后的白乐天么?说他和元稹元微之已经相识大半辈子了么?

那样的话,简直是太荒唐了。就算自己在梦中,白居易也不愿将不属于梦境的事物带到梦中来。他想让这个来自回忆的梦变得真实,真实到所有感情都和当初一样。

他,想将这场梦,变成和友人告别的一幕戏。

在白居易低头一口一口抿着杯里浊酒的时候,元稹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勾了勾唇角。

他的这位友人,总是能和自己想到一起。就连这次也不例外。少年元稹给自己斟了半杯酒,仰头饮尽。

这杯酒,和当年的味道一模一样。一杯饮罢,有些酒水沾到了元稹的鼻尖上。

元稹一抹鼻尖,看着依旧小口喝着酒杯里已经见底的酒的友人,轻声说道:“乐天兄,我来敬你一杯。”

白居易这时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酒杯里的酒早已喝干,便给自己斟满了酒,举起酒杯。饮尽时,一缕碎发从额前滑落,恰好迎着徐徐吹来的慢风,轻轻飘荡。

元稹见他这番模样,不觉轻笑一声,伸手将他那缕碎发从额前拂去。

友人温热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额头,引得白居易抬眸,却恰好和元稹的目光对上,他又慌忙移开了眸子。

一声低低的笑声从白居易耳侧传来,让他的脸颊添上了几分红。

元稹带着胡人血统,生的俊秀,白居易亦是如此。两人对饮的场面吸引来了坐在一旁的胡人青年和八尺大汉的目光。

才不到半个时辰,元白二人却如此熟络地对饮,不免让人有些讶异。

他们俩好像很久之前就见过。有着胡人口音的青年和八尺大汉对视了一眼,感觉气氛微妙了起来。

这就是一见如故吧?八尺大汉和胡人青年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样的想法。二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元白二人喝着酒。

感觉到了异样目光的元稹转过头来,似乎读懂了他们两位心里所想,对他们微微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八尺大汉觉得这笑容有些瘆人。胡人青年和他的想法出奇相似。

白居易在元稹身旁,两杯酒下肚已经让他有了些许醉意。他拄着下巴,双眼迷离地看着友人给他酒杯里又满上了一杯酒。

元稹注意到白居易的时候,白居易已经抱着自己脱下的外袍醉倒在桌上,睡得正香甜。

看到友人这般,元稹有些好笑地叹气,俯下身将白居易扶起。

“乐天。”元稹轻声唤道。

友人的轻声呼唤是白居易在这个梦中听到的最后声音。

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幻,耳边又仿佛有北风吹过。

他似乎想起,和友人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酒香中结束的。

02

梦境消散,白居易眨了眨眼,分辨不清自己身在何方。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满头白发,本就凌乱的白发经过他这么揉,变得更加凌乱了。一阵寒风吹来,白居易又缩了缩脖子。

眼前的景象突然消失并没有让白居易有多么惊奇,早年的他也做过这样的梦,尽管真实,但却只是梦境而已。

更何况,这一场梦只是在友人逝世后自己麻痹自己的一种手段罢了。

他苦笑出声,,有些慵懒的直起腰,手无意间碰到了身旁不知何时多出来的手炉。

里面的炭火烧的正旺。他不曾记得自己是何时拿来的,又是何时添上炭火的。就好像有人晓得他畏寒,特意送来的。

他将暖炉抱起,暖意从指尖传来,让他不觉把手炉抱的紧了些。

没过多久,他的手便慢慢渗出了一层细汗,白居易轻轻摩挲着手,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脸也变得温乎了起来,就好像他无意间触碰到友人的手时,心潮澎湃导致双颊变得发烫一般。

可是,自己明明抱着一个手炉。

白居易甩了甩头,纵使他想象力如何丰富,也无法把手炉联想到友人身上去。

耳边若有若无地传来一声轻笑,白居易警觉地四处张望,并未看到任何人。他一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的症状。

冬雪细碎,手炉里的炭火持续燃烧着。白居易身形一动,原本覆盖在火炉上的衣角掀开,一缕青烟从手炉里缓缓升起。

白居易看到那缕青烟,有些出神。常理来论,手炉里烧的炭火不应有烟出现。这烟散到白居易面前时,早已没了踪影,可却有一股淡淡的木香。

好像是哪家供佛时用的香火。白居易如此想道。

多年前的雪夜,那位好友也曾带他见过这样的青烟。月光如水泼洒下来,他们站在山坡上,虽不发一言,但二人并立,足矣。他们俯瞰长安,看千家万户的烟囱里,升起缕缕炊烟......

一阵地毛风吹过,卷起了地上铺的一层薄薄的白雪,露出块不大不小的地面,好似有人站在上面一般。那阵风吹过白居易的脸颊,毛领上夹带着雪粒的绒毛随风浮动。白居易垂下眼眸,看到自己早已花白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

那阵风,吹走了地上的薄雪,吹乱了他的长发,也吹来了多年前的一阵往事。

白居易打小就有畏寒的毛病。冬天自然就是他最不喜欢度过的季节,冬日严寒,就算有满树如梨花般的冬雪,有出门便可以看到的雾凇,有结冰的湖水可以开冰洞垂钓,但冬天的一个“冷”字便可以让白居易窝在被子里三个月。

但他厌恶冬天,不只是因为畏寒。

一年初冬,与好友结伴出行,天上下的是点点细雪,虽然还没有到最寒冷的时候,但也足以让他一个年轻人缩在棉衣里冻得双手发僵。

年轻人的精力旺盛,仅仅是寒冷也减弱不了几人游玩的兴致,书生们吟诗作对,偶有一人憋红了脸半天想不出来下句时,其他人不免取笑一番。

他与好友几人有说有笑地走到城外时,看到一家大小坐在雪地上,孩童在玩闹,大人也只是在一旁坐着,笑而不语。

一行人无一不感到奇怪,走近细看时,却发现大人孩子身上穿着的都是单薄的衣裳。深冬严寒,年轻人的精力旺盛也抵挡不住不添棉衣。

只听那家的的婆婆咳得厉害。良久白居易还是脱下棉衣披在她身上。

“年纪大了,婆婆还是多加注意。”

年迈的妇人脸上满是感激的笑,最终出口却化为一声叹息。

“一个老婆子家,将死之人,穿这么厚做什么,小郎君还是留着吧,何况……这时候,不太平哩。”

带着体温的棉衣在两人间传递,最终还是留在了老婆婆身上。

白居易唇角轻轻拉起弧度。

可他能救一个,却不能救天下。

每个人都有自己跌宕起伏的人生,就算他能写出一个人所经历的事,也写不尽千万个百万个人所经历的事情。

白居易只觉自己力不从心,他用手中的笔,只能作一片鹅毛,不痛不痒地打在钢铁之盾上。

大唐病了,病入膏肓的人是救不回来的。

一连几日,白居易都将自己困在屋子里,写了一首又一首鹅毛般的诗。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出来,说给圣上,说给同僚,说给所有为百姓服务的人听。

月移树散,飞雪连连。白居易每日披散着满头银发,一句一句向纸上倾诉着说不完的话。他已经很久没有打开窗户看一看窗外白雪皑皑的世界,没有和经过窗外的孩童说笑一番,没有出门去买小贩卖的热乎乎的胡饼......他将自己和世界隔绝开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元稹来找他,他那游离的神魂才回到他的躯壳中。

当元稹推开门时,白居易只是回过头虚弱地对他笑了笑。元稹不解,走进房中看到满地的雪片似的白纸和白居易发黑的眼底,已然是明白了一切。

他太熟悉白居易了。

元稹走到窗边,有些吃力地推开了多日来没有动过一次的窗户。寒风全部挤进了白居易的房中,骤降的温度让白居易打了个寒颤。

白花花的纸张飞起又落下,就如窗外的雪片一般。白居易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呆呆地坐在原地。

在几张诗稿快要飞出去的时候,元稹把窗子关上了。他回过头,没有去看满地的狼藉,而是直直看向发呆的白居易,他没有笑,同样,也没有其他表情。元稹拉起还在执着笔,脸上充满迷茫表情的友人,走到了廊前的台阶上。

白居易一连几日没有休息好,被元稹拽着走了几步便踉跄地坐了下来。他抬头看着元稹。两人对视,久久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微之。”白居易小声唤他。

元稹低下头,似是在好奇白居易为何唤他。

“我心不安。”白居易抬头望着天,眼中映出银白的月,如盘,却残了一块。

棉衣御寒,可百姓没有棉衣。”白居易坐在门前,有些郁闷地说道。

“我想让天下人都能穿上棉衣,都能有口饱腹的饭。”白居易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如此,我才能心安。”

元稹走到他身旁,挨着他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同为大唐官员,元稹心中想的又何尝不是如此。

白居易还想说些什么,但元稹坐在他身旁时,却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两人不发一言。

“乐天。”元稹仰望着夜空,轻声喊着他的名字,“一起出去转转吧。”

白居易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夜已经很深了,更何况是在晚上。他看着友人,伸手摸住了元稹的额头。

果然是有些烫了。白居易如此想道。

元稹转头,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伸手拽住白居易的袖子,将他的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放了下来。

“天黑了。”白居易的声音不大,是元稹刚好可以听得清楚的音量。

言外之意便是,他不想出去。

让白居易意外的是,友人如同没有听见一样,无视了他的异议。元稹在白居易的注视下起身,取下披风,又走到坐着的白居易面前,将披风轻轻扔在他头上。

一连串的动作让白居易摸不着头脑,但随即头上一沉,眼前一黑,白居易慌忙去拽下头上的披风。

还未等他说些什么,元稹就拉着他的手将他扶了起来,伸手帮他整理着披风。

毛绒绒的领子让白居易感到十分温暖,但友人的一举一动让白居易感到不解。

“微之?”白居易刚想开口询问元稹究竟为何如此反常,元稹却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抓住了他的衣服袖子,神神秘秘地说了些什么,便开始带着他小跑着出了门。

从元稹捉着他的袖子开始,白居易脑袋里的弦就断了开来,晕晕乎乎得跟着友人慢慢地过了一家又一家的门前。

若说登上高山看的是万家灯火,那踏着细雪走过千家万户的门前看的便是人生百态。

白居易不知道元稹是什么时候兴起带他走遍洛阳城的想法的,他只记得那晚的雪柔软地扑在他的脸上,转瞬即化。再摸摸自己的脸,已经烫的像火炉一般了。

而元稹的手,一直攥着他的手。

“微……微之。”白居易不怎么参加体育运动,每日都是闷在屋里读书工作,今天走了几乎整个洛阳城,他的体力早已吃不消了。

“我想带你看遍洛阳的所有景象。”元稹轻声说道,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钻进了白居易的耳中,如擂鼓轰鸣般震颤着他的心。

白居易抬头,和元稹清澈的眼眸相对。他似乎看到,元稹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光芒。

和友人的眼眸对上时,元稹似乎察觉到有些失态,便垂下眸子小声的说道:“乐天这几日都在房中闷着写东西......长久下去身子会吃不消。”

其实,他是想和白居易一起看一看洛阳的冬日。元稹认为,自己是有私心的。

不知出于为何的私心。

当元稹不知该如何圆回话题时,却听见白居易轻笑一声,伸手捧住了友人的脸颊。

当挚友微凉的手指碰到自己发烫的双颊时,元稹一愣,虽未做出举动,但越发滚烫的双颊暴露了一切。

白居易轻笑一声,慢慢地将整个手掌都覆盖在了元稹滚烫的双颊上。

“微之的脸,像手炉一样。”白居易打趣地说道。

在黑夜的遮掩下,元稹通红的脸倒是没有被白居易看到。

“乐天不也一样。”元稹伸手,将白居易的手反扣住,放了下来。白居易一怔,却没有拒绝,只是垂眸不言。

雪落无声,二人亦不愿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月渐渐走过无云的夜空,银白的光洒了下来,将二人的侧颜镀上一层银辉。白居易渐渐看清了友人脸上的晕开的绯红,淡淡一笑,心底却倏地涌上股坏心思。

他微微抬脚,将唇贴在了友人的唇上。如蜻蜓点水,又如薄雪落下,片刻即化。

元稹未曾料到白居易会作出如此举动,如树木般怔在原地。再看友人的双眼,早已弯如月牙。

未等白居易调侃友人几句,忽有冬风扫过,带起漫天白雪,迷了他的双眼。

再次睁眼时,却不见了洛阳的冬雪,而是酒宴的残局。

03

“君今劝我醉……劝醉意如何……”

低低的吟唱声传来,撩得白居易心底发颤。

他转过头,却刚好对上了元稹醉醺醺的目光。桃花般的眼底带着水波,原本有些苍白的面颊被酒气烧得通红,口中像含了一口水那样含糊不清。

“乐天……”

元稹托着腮,手里把玩着酒筹,。这是白居易第一次见到友人醉酒后的模样。

(过年不发超速车!过年只能贴贴!)

04

今日的天气阴沉,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

白居易在这个梦境里流连很久,从未见过这样阴沉的天气。以往的天气除去晴日便是细雨簌簌,即便是下雨前的乌云遮盖也不会这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不记得自己在梦里度过多少个岁月了,但他却清晰晓得现在是几月,几年。这许是梦境外的白居易记忆的残存罢。

如今,已然是七月,天气闷热,骄阳似火。

不安的感觉在白居易心里翻腾而出。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外面的天空,气候反常,没有了七月的烈阳,他总是感觉有些东西要离他而去了。

白居易披上一件轻薄的鹤氅,散着满头银发,踏着树荫沿路旁散步。不知为何,太和五年的他本应当与好友分别两地,如今的他却和好友一同留在洛阳。

迎面走来一行人,说说笑笑间便走到了白居易面前,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他。

白居易本想躲闪,可为时已晚,他心里想着大概会迎面撞个满怀。

但,无事发生。

愣在原地片刻后,白居易才堪堪回神。他眨了眨眼,思索着这一切的缘由。

往日的梦境里,他如同真实存在一般,可以与所有人交谈。今日却全然不同,众人看不到他,甚至——白居易走到了树荫的尽头,轻轻踏出一脚——连太阳,也照不到他。

加之今日早起时异样的胸闷感,白居易心底发慌。他将自己经历过的日子细细回忆一番,却始终想不起今日将会发生什么。

说到底,不过是太和五年最为平常的一日罢了。

想到年份,白居易心底一紧。太和五年......七月......记忆如潮水般疯狂地涌上白居易的心头。

他猛地加快脚步,跑了起来。他只感到胸口的闷痛依旧不减,未曾注意到身后的天边一角,有大片的黑云正慢慢聚拢。

白居易跑到元稹府上时,已然是精疲力尽。他不敢歇息,本想去敲开门,却发现大门敞开,府内是一片死寂。

不属于夏日的微寒袭来,白居易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激得缩了缩脖子。他没有犹豫,大步走向了友人的卧房。

鹤氅被冷风带起,他花白的长发亦随着风凌乱着。

元家人看不到他,他便没了顾忌,剩下的,只有满心的担忧与不解。他先前从未看到友人临终前的样子,如今这一切真实又虚幻,让他实在是难以相信。

唯一能作为解释的,大概只有“梦”一字了罢。

尽管......

他走到元稹病榻前,看着友人因病瘦削下来的脸庞,心酸至极。

最后的结果,是注定要分离的。

元稹张开双眼,浑浊的眼中映出白居易的身影。随着友人对他虚弱地一笑,白居易感到自己紧紧握着的友人的双手正在慢慢脱力。他不觉有些害怕,死死抓住那渐渐无力的双手,试图挽回友人正在慢慢消散的生命。

“乐天。”

但病榻上的友人却微微地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放下罢。”

白居易一愣,垂下眼眸,将眼中的眷恋与不舍统统隐藏在心底,他缓缓地,将友人的手放了下来。

元稹的眼眸中似乎多了几分笑意,但却愈发浑浊,最后合上了双眼。

白居易心口的闷痛不复,取而代之的是撕裂般的疼痛。他没有叹气,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把头望向门外,黑云渐渐占据了天空,将天边最后的一点光亮吞噬。

雨,没了支撑般尽数泼洒下来。

那日,雨水顺着屋檐落下,打在青砖路上,飞溅起一朵朵水花。应当徐徐落下的纸钱淋了雨,如折翼蝴蝶般脆弱,落下便紧紧地贴在地上。

那条通往山上的路,白花花的,像洒满了雪,又像洒满了月光。

白居易没有跟着送葬的队伍上山,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友人的棺椁被送上铺满纸钱的山路。

直到哭喊声渐渐远去,白居易才找回一点神魂。夏雨冰冷,他手中的雨伞不知何时早已放下,白发人仰望着暗沉的天空,大滴大滴的雨水落在白居易脸上,糊住了他的双眼。

他没有哭,许是夏雨刺骨,让他只剩下心底的阵阵刺痛;又或者他面对了两次别离,早已流不出泪了吧。

眼前是一阵眩晕,胸口有着隐隐刺痛。

在白居易倒在地上时,他长舒一口气。

梦,终归是醒了。

终.

有人在喊他的字。

白居易靠在柱子上,缓缓转过头。

庭院中的树竟在鹅毛大雪中生长出嫩芽,又渐渐褪去嫩绿,转为深绿。满树的绿叶在转瞬间又变得金黄,不久后被风吹散到庭院各处。

那树如在一时之间走过了四季。

奇异的景色让白居易一时看了出神,忘记了刚才听到的声音,静静欣赏起美景来。

那声音在他被这奇异景色吸引时,并未再说什么,似乎在耐心地等着白居易欣赏完。当白居易的目光

而树下,却一直站着一位少年,俊美的脸庞上带着微笑,一双桃花似的眼含着笑意。少年背着双手,静静地看着白居易。

陌生又熟悉的面庞使得白居易想起了些什么,他呆呆地望着那少年,久久不曾移开目光。

少年的姿态让白居易想起了一个人,与他同年,那年他考了第四,而那人却摘得状元。当年他意气风发的样子让白居易心生羡慕,而他俊美的面容也招来了许多少女含情脉脉的目光,在放榜那日,他身旁也是围了很多人。

可是,他却在人群中望向了他。

四目相对,两人呆立许久,最后轻咳一声,各自离去。

但他们谁都不曾注意到,对方面颊上绯红的一片。

而当初与自己相望的那人......白居易仔细回忆了一番,竟后知后觉发现他和出现在自己庭院里的少年极为相似。

那时的白居易看到那位少年,不觉也扬起了嘴角,轻轻地笑着。

正在此时,庭院内的那人歪着头笑的更加灿烂,甚至抬起手向他挥了挥。

看到这一幕,白居易的心口突然绞痛起来,似乎有什么正在从他的内心离开。他坐起身,捂着胸口,又看向了少年。

站在树下的少年背对着他,片刻就早已到了大门前,像是要推门离开。许是感受到白居易的目光,那少年回过头,又对着他一笑。

白居易的心口更痛了。他想起身去追,却又有股困意袭来,让他不愿起身。

朦朦胧胧之中,他似乎看到那少年合上门前对他说了些什么,但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下了一整天的大雪停了。

当白居易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夜晚的天空上一片云也见不着。月光柔和地洒了下来,如水一般澄澈。白居易揉了揉双眼,发觉眼前有些眩晕,大概是眼病复发。

庭院中的树下,放这些什么东西,月光勾勒着那些东西的边缘,似乎……是一坛酒。白居易起身,走了过去。

借着月光,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树下,一壶酒静静摆放在雪地上,酒坛下压着两本书。白居易轻轻抽出那两本书,只见封皮上分别写着《白氏长庆集》和《元氏长庆集》。

月色依旧,月光依然。

白居易苍老的脸上,忽然多了两行清泪。

友人青年时期的低声吟唱依旧浮现在他脑海里,与所有回忆一起,在白居易脑海里回放。

元稹与自己初次相遇时唤他的一声“乐天”,将一朵紫薇花别在他有些凌乱的白发上时的笑语,以及......

和元稹在一起的时光太多太多,和他分离的时光也太多太多,多到青年的眼角爬上了皱纹,多到廊前的紫薇花开了又谢,多到庭院里的那一棵树苗长成了粗壮树干的大树......

当回过神来时,白居易听到远处传来的低吟声,那声音低沉遥远,恍若在天边。

“唯有思君治不得……膏销雪尽意还生……”

寒风吹过,如利刃般刮到白居易的脸上,刮得泪痕未干的脸颊上通红的一片。

“微之……”

他记得那声音,那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掉的声音。白居易心底一阵翻腾,眼前又一次模糊了。

而那少年,站在门外,靠在大门的门板上,仰着头,望着雪花落下,迷了双眼。

寒风吹过,再去看时,大门外早已没了人影。

不知不觉间,雪已经停了。

—END—

番外:

从那日之后,这个冬天再没下过一场雪。

白居易望着窗外晴朗的冬日蓝天,想了很多,他觉得自己应当很快就会随着元微之一同离去,毕竟,自己比元微之大了八岁。这个想法非但没有让白居易失去对生活的期望,反而更加振奋了起来。

他开始用心地去观察世间的一切——尽管他之前也会用心去观察世界。但之前是出于对生活的一种热爱,而这次,却是想让自己多看一看世间的一切。

毕竟,自己到了泉下之后,要多给好友讲一讲洛阳的牡丹开放时的繁华,讲一讲上元花灯节时灯火辉煌,以及......廊前的一朵紫薇花开的旺盛,院子外的小狸奴在夏日树荫下慵懒地乘凉,树上的果子伴随着孩童的欢声笑语掉落在地,一壶温酒在冬雪落下时蒸出的缕缕轻烟......

一日与伙伴宴饮,白居易请几位朋友到家中做客,一同谈论诗文。

正值酷暑,天气炎热,众人便都提议将门大大敞开,以做到降温的效果。

众人谈笑甚欢,可谓是专心致志地在谈论诗文,唯独白居易在席间分了神,嘴角含笑地看着大敞开来的门外的景色。

尽管这般景色已经欣赏过很多次,但白居易依旧看得出神。

众人喊他时,他才回过神,还被罚了半杯浊酒。

当刘禹锡问起白居易为什么总是笑着看风景的时候,白居易愣了愣,想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一句含糊的话。

“或许......是因为一故人希望我能如此活着吧......”

话音落下,只听见庭院里那棵满是绿叶的树,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地上的尘土也被风吹了起来,迷住了众人的眼。

在众人要把门关上的时候,白居易被风迷住的眼睛刚刚恢复清明。他似乎看到了,那日的少年站在庭院里的那棵树下,笑盈盈地对他招着手。

看来,自己的猜想被证实了。白居易如此想道。

他举起了一杯温酒,向着门外举杯,饮下。

尽管有时一杯入了愁肠的酒会将他带入友人离世的愁苦中,但破晓时分,梦阑酒醒,仿佛有人替他拭去了泪,那份别离之悲也就随东风散去了。

这一生太短,短到白居易可以一天就回忆完所有与元稹在一起的日子,从旭日东升,一直回忆到夜半三更。每当三声锣鼓敲响,回忆会恰好停在那年七月之前。而每一次的回忆,都让那藏在心底的情愫多了一笔淡彩。

可在街坊邻居的小孩子们看来,每当白爷爷坐在树下,站在树下的那位少年便会出现,和白爷爷攀谈上一整日。

白爷爷却只是笑吟吟地坐着,不发一言。

若问少年是谁嘛,可能只有白爷爷自己知道吧。

番外end

嬴政这个人身上的“孤独感”太重,就像遥不可及不可亵渎的北极星。但其实仔细想来,嬴政生命里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很多,甚至与不少人共同走过了相当长的一段路,但由于这份“孤独感”,哪怕遇到再多的人,绝大多数也都像雁过无痕,是匆匆而去的过客。

有政斯,政非,恬政,政丹,政苏,彻政,一句话使政使,民政,水仙,注意避雷。

政斯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政斯首屈一指,这对君臣的是非功过已经纠缠在一起了,提到一个必然绕不开另一个。他们...

政斯首屈一指,这对君臣的是非功过已经纠缠在一起了,提到一个必然绕不开另一个。他们的姓名相伴于后世的每一份史书,不可分割;他们的羁绊在那些传至百世的制度里永生,凝结在那方有着李斯亲手刻上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字样的传国玉玺中。

嬴政的陵墓由李斯主持修建,“你看顾的这片土地是我百年之后的长眠之地”;两个人始于《谏逐客书》的初遇太过经典,被写进课本供无数后人学习,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君臣顶级浪漫。

可以说,嬴政的立场、秦国的立场就是李斯的立场,李斯完成了自己整个人从母国的摘除又彻底投身决定报效的国家,这才成就了君臣佳话。李斯的做法像是赌场上赌徒的买定离手,却也孤注一掷地押上了全部身家。

嬴政是千古一帝,其实李斯何尝不是千古一相呢?

斯相算是我心目中的政哥正宫。

至于两个人的收梢,没有什么好多说的,太唏嘘了。但毕竟一方在世时能做到不相负已经不易,何必再去苛求善始善终。

政非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政哥看非非的著作时说的那句“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绝对是君王对于一个人才华的最高评价了。可以想见,那时年轻的秦王嬴政是如何憧憬着这位他眼中的旷世奇才,期待与这样的人推心置腹,期待将他收归麾下为己所用(小迷弟政)。

而我们的非非子呢?历史已经告诉我们他的选择,在这里不过多赘述。但以韩非冷眼看尽庙堂权术乱世之大势的智慧,怎么会不明白嬴政其实是自己理念最优秀的践行者?无奈立场不一,韩非放不下自己的家国,终于因韩国而死。

不知道韩非在使秦的时候,是否也遗憾过自己的理想与忠诚无法两全呢?

然而,韩非的生命结束,政非的故事却没有。韩非虽死,大秦的规章政令里却恍惚看见韩非子的影子,嬴政少年时读到的惊为天人的那卷书的影响,没有结束。

(非非子你想不到吧,政哥的“死不恨矣”不是说他死也无憾,而是你死了也无憾bushi)

*李斯和韩非这对同门师兄弟仿佛对照组,但难逃“多年以后每段故事原来结尾都相似”的结局,多年前李斯在狱中告别了韩非,多年后李斯自己也从狱中奔赴刑场。

恬政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这对其实跟政斯有点类似,但是文臣跟武将还是有差别的。

蒙氏兄弟是在嬴政少年时期就陪在身边的,绝对的信任。当然后来嬴政也有信任的臣子,但赵国邯郸时还是质子就在身边的肯定更进一层,是那种介于竹马的亲近,这是一众臣子中蒙氏兄弟所独有的。再后来为帝国驱逐匈奴,拱卫北疆,是政哥的底牌与底气,而政哥把扶苏交给蒙恬真的是莫大的信任,甚至是一种未雨绸缪的托付。

还有一个点,恬政是同年生同年死,政哥东巡在沙丘宫崩逝之后没多久,蒙恬就在狱中服毒自尽了。某种意义上算是政哥的cp里甜的比例最大的了()。

政丹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不多说了,荆轲刺秦王人尽皆知。但同在赵国邯郸为质的时光,是他们最无忧的童年。那段共患难过的岁月,那段岁月里无人知晓的孩提间的趣事,与后来的家仇国恨比起来太轻了,或许多年后嬴政成为皇帝了,再想起那段时光里的那个尚未与自己反目的姬丹,也会在安静的长夜里淡然付之一笑吧。

*又来一对赵国质子时期的对照组()

政苏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最初磕到这一对的时候还是秦时明月启蒙的,两个人的建模实在太像了,父子cp有点带感()

曾看到一个说法,有人问嬴政在乎什么,底下有一个回答是:他的江山,扶苏也能算一个。深以为然。即便是孤寒的帝王家,相信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也必然是意义非凡的。嬴政的童年“父亲”是缺失的,也很好奇如果政哥做了父亲会是什么样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爱之深,则为之计深远。政哥绝对是对扶苏寄予了厚望的,从取名就可以窥见一二。“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出自《诗经》;对比后来据说嬴政非常宠爱的胡亥,“亥”是小猪的意思,嗯……只能说“宠爱”也许是体现了,毕竟后世武帝也有个“彘”的乳名,但人家好歹还有个“彻”字作为大名(我真的没有在拉踩胡亥……好吧我就是在拉踩)。

结局嘛……一句“父而赐子死,尚安复请”我的心都要碎了。

关于扶苏自尽的解读有太多版本,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这里不说了,容易掐架。

彻政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感谢忘川!感谢忘川!感谢忘川!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一开始我对这种跨时代cp是抱着观望态度的,但无意入坑后意外好磕。

而且虽然彻政两个人的名字经常并列出现,二人的功绩也同样耀眼,但深究下来两个人其实有点“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嬴政的童年里,父亲完全缺失,在赵国作为质子,日子估计不会很好过。再后来,自己的弟弟成蟜叛乱,自己的母亲“要情人,不要我”。扫六合时期,曾经共同为质的姬丹派荆轲来刺杀他。死后,扶苏“奉诏”自杀,子女被胡亥屠杀,赵高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嬴政的一生乃至他的身后都在经历背叛,我在开头也说了,个人认为嬴政身上的孤独感极重,他一生都没有留下关于后妃记载的只言片语,这在整个历史上都是极为少见的。这是一种疏离,是压抑和克制,是对于自己感情的绝对掌控。

刘彻不一样。刘彻一生下来就在汉宫,锦衣玉食金尊玉贵,这个世界上没有他要不来的东西。刘彻一生留下的风流逸事不可谓不多,他对于感情向来不吝惜去表露。这是一种坦荡,是绝对的自信与自负。

我的功绩唯有你可以比肩,倘若可以相遇,冰与火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若果他们见到了彼此,真的会“胜却人间无数”吧。

使政使

就是说,嗯……给了我肖想陛下的机会吧。

父皇,嘿嘿,父皇,嘿嘿嘿……我来啦!!!

民政

龙游四海惊尘世,凤舞九霄傲苍穹。

双秦王

这对了解还不多,不过拿来和猪猪对比的话,感觉二凤的性格更倾向于那种虽然没有那么明显外放的热烈情感,但是属于不动声色的强大温柔,是一个很生动健全的人格呢(笑)。

了解多了会补充

嬴政水仙

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

你没有看错,这次是真·双秦王。

不是拉郎,不是鬼畜,我非常正经。

如果是两个政哥的话,漫长的路途一定会温暖很多吧,知我所思、懂我所想、永不背叛……又或者是一方像指路的明灯一样,指引另一个的自己前行。

毕竟,没有人比自己更爱自己。

*

入史同大半年了,第一个爱上的也是最爱的就是政哥,有关政哥的cp也磕得遍地开花百无禁忌。但磨磨蹭蹭这么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得太深反而不好动笔的缘故,一篇政哥的cp向同人都没写出来(之前写过一篇政苏的,但基本属于亲情向),本文也算是给自己梳理一下思路吧……然后就要开始尝试着动笔了(_)

纯粹个人感想,谢谢你看到这里~

是一些元白给对方的特殊

xql行为之你是我的唯一

1、怜君独卧无言语,唯我知君此夜心。

——白居易《酬和元九东川路诗十二首嘉陵夜有怀二首其一》

这首诗是微之在使东川途中,某天突发感慨:“无人会得此时意,一夜独眠西畔廊。”

嘤嘤嘤没有人懂我嘤嘤嘤我只能孤独的一个人睡觉。

此番卖惨效果可谓立竿见影,乐天马上写诗安慰道:“怜君独卧无言语,唯我知君此夜心。”

微之微之别伤心,你还有我啊。

如果他们都不懂你的思绪,今夜就让我做你唯一的知己。

还有我觉得使东川系列乐天的和诗里还有一点特别甜,就是每次乐天和诗前,都要加......

还有我觉得使东川系列乐天的和诗里还有一点特别甜,就是每次乐天和诗前,都要加一个题记:

“十二篇皆因新境追忆旧事,不能一一曲叙,但随而和之,唯余与元知之耳。”

啊啊啊啊只有!我和微之!知道!!这是什么旁人无法插足的二人世界啊救命!!

但!我还是要说!你俩做彼此的唯一的想法是很好,可现实是,一千多年后的全国人民都看着你们呐!所有人都知道了哎!!

2、唯有思君治不得,膏销雪尽意还生。

——元稹《予病瘴乐天寄通中散碧腴垂云膏仍题四韵以慰远怀开坼之间因有酬答》

这个,经典永流传啊。

啧啧啧微之的情话真的一套一套的,只有我对你的思念药石无医什么的,还能更撩一点吗!!

真的就缠缠绵绵呗,思念如同附骨顽疾,即使强行压抑,但终究难藏真心。

3、《紫薇花》

白居易

丝纶阁下文书静,钟鼓楼中刻漏长。

独坐黄昏谁是伴,紫薇花对紫微郎。

《见紫薇花忆微之》

一丛暗淡将何比,浅碧笼裙衬紫巾。

除却微之见应爱,人间少有别花人。

这两首诗要一起看。

除了微之应当会喜欢紫薇我,世上少有能欣赏紫薇我的人了。

awsl!!!

4、远信入门先有泪,妻惊女哭问何如。

寻常不省曾如此,应是江州司马书。

——元稹《得乐天书》

这个!算不算元白之间的心灵感应!

我*元白真的很神奇啊,又是互相入梦又是不用看就知道是你的信的,我磕的难道是对玄学cp

(沉思.jpg)

也许是灵魂相交的知己之间独有的默契,也许是前世的因缘,总之,他们在今世相遇了。

总之——

元白szd就对了!!

5、当时丛畔唯思我,今日阑前只忆君。

——白居易《山石榴寄元九》

啧啧啧,唯思我、只忆君,对偶用的真好啊不愧是你白乐天。

6、然自古今来,几人号胶漆。

近闻屈指数,元某与白乙。

——白居易《和微之诗二十三首和寄乐天》

啧啧啧,瞧瞧这糟糕的用词,如胶似漆是这么用的吗?

让我们来康康度娘是怎么说的吧:

胶漆:比喻情意投合,亲密无间。

如胶似漆:象胶和漆那样黏结。形容感情炽烈,难舍难分。多指夫妻恩爱。

《情投意合》

《感情炽烈》

《难舍难分》

《夫妻恩爱》(?)

不得不说,除了最后一个,其他几个词用来形容元白还挺适合?

不愧是我的cp啊。

7、富贵无人劝君酒,今宵为我尽杯中。

——白居易《席上荅微之》

呜呜呜元白真的,不论你我身份相差几何,你还是会饮尽我端上的酒。

8、唯有多情元侍御,绣衣不惜拂尘看。

——白居易《酬和元九东川路诗十二首骆口驿旧题诗》

白乐天真的很会写啊。

你写唯一,就不能只写我最在意你,

要写唯有,要写多情,要写绣衣不惜,

要写多情的你,不惜绣衣染尘,俯身去看我的字迹。

9、唯有元夫子,闲来同一酌。

把手或酣歌,展眉时笑谑。

——白居易《寄元九》

啊啊啊这首诗真的贼有画面感。

我真的好想穿越回去,看看“把手或酣歌,展眉时笑谑”这类最普通的日常。

这种字里行间透出的平淡与温馨,会让我感觉到我与他们的距离拉近了一点。伟大的诗人也不是时时都在忧国忧民,也会有一起喝酒一起笑闹的日常,也有喜怒哀乐。

不止是一段历史,他们也曾真实的与我们存在于同一个世间。

感谢浏览~比心

“始愿爱青华,终期同岁寒。”

从年少相知到终身为友,本来应当传为佳话的一段情谊,现在因为某人的名声问题搞得,几乎人人讳道了

nbcs世人眼中只知一意媚上的那家伙,三番五次冒着忤逆圣意的风险救了大明第一才子唉,我,我好恨啊这世道的无常注定敢爱的人一生伤我好恨啊我鲨鲨鲨鲨鲨鲨(开始发疯.jpg

我的意思是,要是他当年没去救人的话,大家现在可能听不到三国演义主题曲了(大雾)说,谢谢严维中()

用的检索工具是西窗烛,尽力把所有我能找到的都算进来了,不排除有遗漏,欢迎补充!

首先是南朝陈智匠在《古今乐录》中收录的东吴登歌↓

曹操北伐,拔柳城。乘胜席卷,遂南征。

刘氏不睦,八郡震惊。

众既降,操屠荆。舟车十万,扬风声。

议者狐疑,虑无成。赖我大皇,发圣明。

虎臣雄烈,周与程。破操乌林,显章功名。

——吴·韦昭《吴鼓吹十二曲其四伐乌林》

《伐乌林》者,言魏武既破荆州,顺流东下,欲来争锋,孙权命将周瑜逆击之於乌林而破走也。当汉《上之回》

——南北朝·智匠《古今乐录》

↓两晋文论...

↓两晋文论也常有提及

而周瑜驱我偏师,黜之赤壁,丧旗乱辙,仅而获免,收迹远遁。

——西晋·陆机《辩亡论》

公瑾卓尔,逸志不群。总角料主,则素契于伯符;晚节曜奇,则参分于赤壁。惜其龄促,志未可量。

——东晋·袁宏《三国名臣序赞》

公瑾英达,朗心独见。

披草求君,定交一面。

桓桓魏武,外托霸迹。

志掩衡霍,恃战忘敌。

卓卓若人,曜奇赤壁。

三光参分,宇宙暂隔。

壮公瑾之明达,吐不世之奇策,挫百胜于崇朝,靡云旗于赤壁。三光一举而参分,四海指麾而中隔。

——东晋·袁宏《东征赋》

周瑜奇孙策于总角,定大计于一面,摧魏武百胜之锋,开孙氏偏王之业,威震天下,名驰四海。

——东晋·习凿齿《汉晋春秋》

(这位仁兄其实是个瑜黑“正统党”来着,但就连他都没有否认周瑜的战绩和才干)

↓下面有请历代诗人入场开吹

二龙争战决雌雄,赤壁楼船扫地空。

烈火张天照云海,周瑜于此破曹公。

——唐·李白《赤壁歌送别》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

——唐·杜牧《赤壁》

周郎计策清宵定,曹氏楼船白昼灰。

——唐·陆龟蒙《算山》

交锋魏帝旌旗退,委任君王社稷安。

——唐·胡曾《题周瑜将军庙》

烈火西焚魏帝旗,周郎开国虎争时。

交兵不假挥长剑,已挫英雄百万师。

——唐·胡曾《咏史诗赤壁》

会猎书来举国惊,只应周鲁不教迎。

曹公一战奔波后,赤壁功传万古名。

——唐·孙元晏

公瑾尝用寡制众,挫强为弱,燎火一举,楼船灰飞。遂乃张吴之臂,壮蜀之趾。

——唐·梁肃《周公瑾墓下诗序》

若使曹瞒忠汉室,周郎焉敢破王师。

——五代十国·王周《赤壁》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宋·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

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

——宋·苏轼《前赤壁赋》

二袁刘表笑谈无,眼底英雄不足图。

赤壁归来应叹息,人间更有一周瑜。

——宋·陆游《曹公》

千载周公瑾,如其在目前。

英风挥羽扇,烈火破楼船。

——宋·戴复古

赤壁矶头,一番过、一番怀古。想当时、周郎年少,气吞区宇。万骑临江貔虎噪,千艘列炬鱼龙怒。卷长波、一鼓困曹瞒,今如许。

又见周郎携小乔,武昌赤壁醉娇饶。

——宋·杨万里

武昌赤壁吊周郎,寒溪西山寻漫浪。

——宋·黄庭坚

或如公瑾战赤壁,虎啸波狂那得熄。

——宋·彭郁

周郎未战曹瞒走,谢安一笑苻坚危。

——宋·刘过

往事思尘迹,周郎走魏曹。

长江几争战,万古一英豪。

——宋·林希逸

一吊周郎羽扇,尚想曹公横槊,兴废两悠悠。

——宋·张孝祥

忆当年,周与谢,富春秋。小乔初嫁,香囊未解,勋业故优游。赤壁矶头落照,肥水桥边衰草,渺渺唤人愁。

老贼顺流下,周郎凭轼观。

不干春水事,一蹙走曹瞒。

——宋·刘克庄

一举灰飞赤壁船,托名助汉岂私权。

——宋·徐钧《周瑜》

赤壁山,赤壁水。江有蛟龙,野有蛇虺。天苍苍,云茫茫。周瑜于此走曹操,声名万古随风长。

——宋·郑起

周郎二十四年少,盖世功名随一燎。

亲提三万走曹瞒,不以敌勍恨兵少。

——宋·岳珂

事茫茫、赤壁半帆风,四海忽三分。

——宋·王质《读周公瑾传》

西北楼船烈焰中,周瑜于此破曹公。

——宋·金朋说

赤壁矶前江急流,周郎功业莽悠悠。

——宋·张耒

周郎战处沧江回,鱼龙荡潏山石摧。

荆州艨艟莫举楫,走君不劳一炬灰。

周郎人道古英雄,汉室颠危合奋忠。

万里中原犹未复,一朝赤壁偶成功。

——宋·吴儆

自古成功在机会,周郎赤壁岂难双。

——宋·李纲

自知赤壁功名晚,羞与周郎作耳孙。

——宋·周紫芝

扁舟夜入赤壁江,手持杯酒酹周郎。

赤壁舞涛头。周郎还到不。

——宋·刘辰翁

周郎呼不醒,久立听江声。

——宋·曾用孙《赤壁》

几年青史说周郎,赤壁乌林在武昌。

——宋·袁说友

赤壁望中公瑾在,战尘何日静征鼙。

——宋·薛季宣

拔刀斫案气如虹,独倚周郎立隽功。

一战果摧曹孟德,不妨高枕霸江东。

——宋·王十朋《吴大帝》

八字山头阅世故,周郎赤壁断人肠。

——宋·李彭

应笑周郎赤壁下,龙骧万斛风动天。

——宋·李石

欲问周郎赤壁,叹沙沉断戟,烟锁艨艟。

——宋·郑梦协

赤壁周郎神游处,料羞看、故垒斜阳里。

任渠转海入江来,自有周郎当赤壁。

——宋·周麟之

曹公东壁不羞走,周郎未得相凌欺。

——宋·郑獬

周郎赤壁杳难凭,洞庭寒烟蒙孤月。

——宋·黄大受

路经赤壁怀公瑾,水到柴桑忆仲谋。

——宋·胡安国

临风吊客感赤壁,公瑾孟德俱雕摧。

——宋·朱槔

水涌山叠,年少周郎何处也?不觉的灰飞烟灭,可怜黄盖转伤嗟。破曹的樯橹一时绝,鏖兵的江水犹然热,好教我情惨切!

——元·关汉卿

百万北走无曹公,鼎立已成烟焰中。

大书石上莓苔封,千年不泯周朗功。

——元·朱桢《赤壁石刻》

曹公智计世无双,席卷南来孰敢当。

浊浪翻江迷赤壁,谁知犹有一周郎。

——元·叶颙

当年赤壁走曹瞒,天为孙吴产公瑾。

——元·周霆震

何须公瑾长江险,安用蒙恬万里城。

——元·耶律楚材

公瑾孤军鏖赤壁,谢玄劲气破淮肥。

——元·刘鹗

树勋先葛亮,定伯走曹瞒。

——元·郭钰《题周瑜庙》

江水东流赤壁孤,曹瞒曾此战周瑜。

——元·凌云翰

周郎赤壁走曹公,万里江流斗两雄。

——元·赵孟頫

赤壁山正中周郎计,乌江岸枉费重瞳力,马嵬坡空洒明皇泪。

——元·无名氏

千古周郎馀事业,一时曹孟谩英雄。

——元·刘秉忠

叹孟德周郎,英雄安在,武昌夏口,山水相缪。

——元·刘将孙

老瞒当日困周郎,十万楼船斗貔虎。

——元·周权

直将天地等浮沤,三国周郎曾比数。

——元·王瓒《题赤壁图》

风流赤壁周公瑾,薄幸青楼杜牧之。

——元·唐桂芳

公瑾起江东,翩翩美年少。

瞒兵百万来,风流剧谈笑。

——明·魏学洢

烟焰旌旗魏武兵,纶巾羽扇周郎策。

——明·方孝孺

纶巾羽扇风采发,伟哉公瑾来舒州。

北军怕见南风起,烈火齐烧舳舻尾。

——明·李昱

当时一战雌雄决,绝似周郎赤壁烟。

——明·陶安

周郎舳舻大江半,曹氏旌旗眼中暗。

当时万马下中原,江水千年馀断岸。

——明·何景明《赤壁图》

周郎战赤壁,楚羽刎乌江。

矫矫公瑾,实吴良臣。

雄姿英发,筹策迈伦。

老瞒长驱,志无江表。

一战蹙之,功莫与绍。

——明·孙承恩

东风一炬悉灰烬,庙算岂料输周郎。

——明·倪谦

赤壁横岸瞰大江,周瑜于此破曹公。

——明·王奉

曹公横槊下荆州,囊括东南意未休。

八十万军同一炬,月明乌鹊为谁愁。

——明·郑学醇《三国志吴书五首其四周瑜》

不恨荆州通蜀道,最忧赤壁走曹瞒。

——明·乌斯道《周瑜墓》

炎祚将移苦战争,周瑜曾此破曹兵。

——明·陈琏

周郎慷慨空横槊,如此江山不赋诗。

——明·孙蕡《过赤壁》

曹瞒霸业寒烟尽,公瑾勋名野水流。

——明·李得阳《赤壁感兴》

可怜一片江边石,曾见周郎是少年。

——明·邓云霄《吊嘉鱼赤壁》

一叶扁舟凌万顷,气盖乌林赤壁。孟德雄才,周郎妙算,到此俱销雪。横江一笑,眼中谁是英杰。

——明·丘浚

莫向周郎论破竹,却怜诸葛说分荆。

——明·管大勋《赤壁》

且喜仙舟同郭侣,更从赤壁识周郎。

——明·张嗣纲

曹瞒曾堕周郎计,王导难遮庾亮尘。

——明·史谨

况有周郎多智谋,赤壁之功孰与俦。

欲据襄阳以蹴操,可怜修短空悠悠。

——明·卢彭祖

周郎拂白羽,谈笑有良筹。

冯夷鼓骇浪,天吴扇雄飙。

烈焰荡万垒,飞灰丧千艘。

论功何显赫,返驾诚包羞。

——明·林鸿《赤壁》

扁舟夜载七月凉,月明把酒酹周郎。

——明·陆深《赤壁歌》

华容道远老瞒愁,周郎渡江江有岸。

——明·邵宝

羽扇周郎临赤壁,轻裘叔子在襄阳。

——明·徐渭

当时曹孟德,谁复识周郎。

——明·沈升《醉中泛赤壁漫兴》

周郎年少,正雄姿历落,江东人杰。八十万军飞一炬,风卷滩前黄叶。

——清·郑板桥

试看片刻周郎火,一卷曹公战舰空。

——清·吴伟业

天生赤壁,不过周郎一炬,苏子两游。

——清·郭朝祚

赤壁矶头战舰烧,军声百万付寒潮。

谁知顾曲风流客,伯业东南启六朝。

——清·林朝崧

千古大江流,想见周郎火。

——清·阮元《赤壁》

周郎胡为乎来,地若葬曹瞒,便坏此江山风月。

——清·张世准《赤壁联》

溯当年绰板高歌,道是周郎赤壁。

——清·徐上镛

阿瞒太无缘,如此江山趁周郎桡鼓,便葬在岁月中,胜造许多疑冢。

——清·陈兆庆

三国江山犹赤壁,扣舷为我问周郎。

——清·钱谦益

碧浪滔滔,极目处、鏖兵遗迹。

都销尽、曹瞒雄壮,周郎俊杰。

——清·刘琬怀《题赤壁图》

孟德当年,周郎一世,彼此雠谁雪。

——清·吴湖帆《赤壁怀古》

旧时赤壁,周郎少、正领艨艟。

有许多、银涛雪练,相映战旗红。

——清·陈维崧

不信万里长江,周郎过后,寂寂无人杰。赤壁山前孤棹去,千载波摧苔啮。

——清·曾廉

君不闻周郎一炬烧赤壁,火箭星流轰霹雳。

——清·章型

莫侮周郎少,请从赤壁役。

——清·郑珍

红旗黑帜连千艘,安得周郎赤壁烧。

——清·刘廷楠

谁令乌鹊月明中,千里旌旗一夜风。

——清·方世举《周公瑾墓》

赤壁当年战火烧,风狂天瘴水迢遥。

曹瞒败去无双鬓,公瑾归来有二乔。

——清·戴梓

当日楼船成底用,烟消尺二降人柬。笑会猎、八十万军来,真颜赧。关河业,讵容懒。荆襄事,谁能绾。年少周郎在,雄姿何限。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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