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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恶毒女配觉醒后绑定了恶毒女配系统]

“晓菁她还没来吗?”严格在看合约文件,有没有备份。

小陈着急:“问过保安了,今天晓菁压根就没来公司。”

“听琳琳说她昨天和董事长见完面就把合同带走,做最后的审查整理,到现在还联系不上。”

夏天美作为助理飞速禀报。晓菁她怎么会突然不来了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刚刚仔细查过了合约档案,有草稿,但是现在...

夏天美立即道:“已经打过了,手机和家里的座机都没有人接。”

严格沉思道:“她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她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这是他们的梦想啊,她怎么可能突然缺席?!

她说,这座城市缺少一栋标志性建筑,所以他在构思这块地皮的时候,设计了许久,怎么会……

张秀年也搞不懂孙晓菁,她昨日分明不想离开,又何必再搞这一套反将他们一军:“嗯,要加强联系,如果联系不到我,跟天美和小陈说一声。”

严格在车上问道:“亮亮,晓菁现在住哪里?”

亮亮说了地址后开始担心是不是晓菁出了什么大事,该不会是旧疾复发了吧。

大约开了十几分钟,严格和亮亮才发现晓菁家门没关上,两人本就步履冲冲,也顾不得什么立刻推门而入。

冲进房间,果然看见孙晓菁身边倒了十几颗药丸,手中还散落着文件。

严格和亮亮本是同时注意到孙晓菁晕倒,可身体的本能还是让严格先一步冲了过去扶起了孙晓菁。

眼神里掩不住的担忧:“晓菁!晓菁,你醒醒!”

亮亮紧跟随后:“遭了,一地的药,她肯定是还没吃完药就晕倒了。”

严格立刻吩咐道:“快!叫救护车!”

亮亮这才反应过来拿晓菁家座机拨打,严格声音里全是着急,手不停的颤抖,紧得孙晓菁手腕估计得留印。

“晓菁,晓菁,晓菁!”你不能有事!无论怎样都好!至少不能什么话都不说清楚!

孙晓菁悠悠转醒,散落的眸光重新凝聚,看着焦急的严格,又转而露出了些惊喜的唤道:“小严。”

严格既而焦急愤怒:“你到底怎么了!”

亮亮见她醒转,立马将她搀扶着起身:“晓菁,你怎么会突然晕倒呢?是不是……”

孙晓菁立刻打断了她:“没事!我只是低血糖了。”

严格狐疑的捡起地上的药丸:“你到底怎么了?低血糖为什么不备巧克力而是药?为什么要吃这些药?”

亮亮觉得要为可怜的晓菁再争取一次,决定将真相讲出:“总经理,晓菁吃药是因为她……”

孙晓菁制止:“亮亮,不许你乱说。”

严格看着她的脸色,又看了看亮亮,似乎自己要靠近某种真相:“为什么?你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他丝毫没有觉得这句话对于已经分手几年的朋友而言有些越界。

亮亮恨铁不成钢:“总经理,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可是晓菁非不要让我说,晓菁当初离开……”

孙晓菁再次阻拦她,眼神里全是脆弱祈求:“亮亮!如果你还当我是姐妹,不要乱说好吗?”

孙晓菁扬起笑容,捡起地上的文件:“现在没有那件事比这个更重要!我们先去签约好吗?我们努力那么久,不就是想要这份合约吗?快走吧!”

严格蹙着眉头,孙晓菁吃药是和她离开有关?

他盯着不断掩盖着什么和转移话题的孙晓菁,霸道又固执的问道:“到底为什么,我现在就要知道!”

孙晓菁只能软下声音哄道:“小严,算我求你,如果你想知道什么,等合约的事一了,我全都告诉你。好吗?”

严格看着她有些虚弱的脸庞:“好,我们先去签约。”

亮亮扶着她:“晓菁,你的身体还支撑得住吗?”

孙晓菁揉了揉太阳穴:“我没事的,真的。我可以的。”

另一边的金董事长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夏天美又不知如何搭腔,只能问:“要不要再帮您煮一杯咖啡。”

金董:“不喝了,再喝我都要醉了。”

夏天美有些傻愣愣的听不懂,还是小陈说金董已经喝得够多了。

“张董事长,我和王律师今日来贵公司,是来敲定合约的,虽然记者会是在明天动土仪式开始后举行,但是这么大的合作案,一大早就有很多记者问我是何哪家公司合作。”

张秀年:“我们严格也是相当重视这次合作,只是我们……”

金董打断了她:“可是我和王律师来了半个多钟头,是既没有见到严总经理,也没见到晓菁,更没有见到和合同!”

张秀年只能继续拖:“因为我们这次非常重视这次合约,所以对合约的各种细节上的敲定也要更加谨慎。”

金董:“合约不是早就商量好了吗?如果贵公司还有其他高贵意见,恐怕我们这次……”他拍了拍自家律师的腿,准备离开。

而这时严格才带着孙晓菁赶到,亮亮推开的会议室的大门,孙晓菁抱歉的笑道:“金董。”

金董事长:“晓菁,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我还以为你们要放弃这次签约呢。”

“怎么会呢,金董真的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为了慎重起见,把所有合同又整理了一遍,天亮才去睡觉,要不是严总今天把我喊醒,我到现在还在睡觉呢。”

孙晓菁说的比上一次更游刃有余,更情真意切。

金董事长对她还是很了解的,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你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要换那个小秘书的话,我还信。换作你,哼……”

夏天美无辜躺枪,张秀年及时解围:“好了,人来了,合约也来了,我们就正式签约吧。”

严格上前将正式的合约递给金董和张秀年,“这是合约,双方看过后,如果没有异议,就可以正式盖章签约了。”

金董事长和张秀年看过合约后,就签了字和盖章。

亮亮看着还是有些勉强的晓菁,担心的上前扶住她:“晓菁。你没事吧。”

柔软女子假装坚强的孙晓菁摇了摇头。引得严格不免担忧的看着她。为什么亮亮这么焦急,又说这些都和她离开有关?

王律在看完合约后:“恭喜您,金董事长。”

双方握手:“合作愉快。”

等金董离开后,严格将孙晓菁提溜进办公室,并将门关上了,夏天美看着紧闭的大门有些奇怪:“说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啊。”

“你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严格很严肃。

孙晓菁站得笔挺:“我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不过这个合约签下来了,真的很令人高兴。严总应该要包个红包给我吧?”

“你不要转移话题。”严格并不想被她糊弄过去,坚持打破砂锅问到底。

“曾经,我们一直想有一个作品,以城市为大舞台,以建筑为雕塑,完成一个令人惊艳,既实用又富有艺术张力的作品。现在这个蔚蓝双子星就是这个代表作。”

她语气轻松又有些怀念,“蔚蓝双子星,这个名字很不错吧,以前只有设计图,却没有一个名字。你听着觉得怎么样?”

严格被她故作轻松的姿态伤到,为何就是不愿意说明白呢?回来的时候是这样,合作的时候也是这样。

一方面好像对他留恋不舍,一方面又对他满是祝福!每一步都扣着他们的曾经,每一句又都是转移话题。

双子星,是因为有两栋主建筑,看起来成双成对,宛如双子吗?

“蔚蓝双子星?但是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吃什么药?为什么会突然昏倒?你刚刚说签完合约就会全部告诉我的!”

孙晓菁避开他的眼神:“这不重要。明天我就会离开。”

严格睁大了眼睛,有点不可置信。

“其实看见你和天美过得很幸福,也为了不再打搅你们,即便没有奶奶说,明天动土仪式完成以后,记者会一结束,我会离开的。”

“三年前你已经不告而别,什么都没有留下,你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不可以这么自私。”

孙晓菁将他的手放下:“说了又能怎么样?严格。你现在已经有新生活新女朋友了!难道你知道原因后,就会回到我身边吗?”

“在我确定你爱上了天美后,我不想成为你感情的第三者,我衷心的祝福你和天美,三年前我不愿你为难,三年后,我同样不会。”

“小严……再见了。”

孙晓菁转身离开,严格想挽留住的伸出手,最后什么也没留住,她还是走了,跟三年前一样。

他跌坐在椅子上,不断回想着孙晓菁回国以来说的话。

他明明快要知道真相了!对!亮亮一定知道什么!这一次他一定要知道!

夏天美正在纠结该不该去打扰他,刚刚孙晓菁离开后,严格就一直呆在办公室里。

她刚敲门,严格就开了门,“我有事要去处理。”就急匆匆的走了。

他借着工作的由头将亮亮喊了出去,张秀年心中不免担忧,她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亮亮,你知道晓菁当初离开的原因是不是。”严格开门见山的问道。

“严总经理,就一定要知道吗?晓菁离开的原因对你很重要吗?”亮亮反问。

“嗯,我一定要知道。我想知道当年她为何一定要离开我,今天又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严格很坚定。

“好!就算晓菁以后会怪我,但我真的不想她再忍受流言蜚语了,也真不想她孤独的一个人面对。”

“她回国那天,我拿过她的药去医院问,医生说那颗药是缓解血癌临床症状的药物,是用来升高白细胞的药。

晓菁为了不想让你伤心为难,才不得不出国去治疗,她跟我说她走之前给你留了风铃,留了字,是至死不渝。”

严格被这个消息冲击得一片混乱:“可是,她为什么不跟我解释呢,为什么要隐瞒我呢?!”

亮亮善解人意:“因为董事长。她不希望晓菁再来打搅你,更何况严总你,已经有了天美。

她说她不想你因为愧疚觉得对不起她,所以她决定隐瞒一切,帮你拿下这次合作方案完成你们曾经的梦想后离开。”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严总,如果你不能选择她,就放她离开吧。就当你从来不知道。”

亮亮什么时候走的,严格不清楚。

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愧疚误会心痛席卷了全身,最后痛苦的呢喃道:我怎么会误会了她那么久!我怎么能这么误会她!!

严格x孙晓菁

14

严格和孙晓菁婚礼上的事一传十、十传百,紧接着严格和夏天美结婚的事又在满公司传开,天美在层峰工作过,给原来的同事各个发了请帖。

夏家和严家在这一点上是有默契的,谁都没提,等着冷处理,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天美迷迷糊糊的只给同事发了结婚请帖,没通知同事婚不结了,到了原定婚期,同事拿着请帖带着红包却没有位置坐,不过也不觉得失落,因为这事在公司当了半个月的八卦说。

现在严格带着孙晓菁回公司,三个人的关系错综复杂,难度之高不亚于竞赛题。

严格先带孙晓菁去参观新的办公室,孙晓菁喜出望外,从布置到摆件的颜色都是孙晓菁的喜好,她最喜欢的还是办公桌上的职位牌——层峰建设...

严格先带孙晓菁去参观新的办公室,孙晓菁喜出望外,从布置到摆件的颜色都是孙晓菁的喜好,她最喜欢的还是办公桌上的职位牌——层峰建设副总经理孙晓菁

“谢谢你小严。”

“你喜欢就好。”

孙晓菁坐下办公椅上,低头看到办公桌下变还摆了一双女士拖鞋,她璨然一笑,随即问:“什么时候开会?我想讨论一下沿南那块地的事。”

“明天讨论沿南的事。”严格说:“待会儿有个会,你跟我一起参加和大家打声招呼。”

“好,那你让助理给我一份会议资料。”孙晓菁很快进入工作状态,一直在翻看桌面上放的最近层峰的工作内容。

严格注视她一会儿孙晓菁没再看他,严格默默出去帮她把办公室的门带上。

孙晓菁严格

严格:昨天的我吃瓜看戏,今天的我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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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她,有次他看到夏天美在工位上抱着束玫瑰花,他连忙目不斜视地低着头走进办公室,门还没关,就听到了奶奶派人叫她过去。

一问陈秘书才知道,奶奶经常找夏天美聊天,这个他倒是无所谓,只要奶奶不把他俩往一块凑,奶奶认她做干孙女都行。

生活继续沿着某个方向向前流淌。那一天和过去三年的很多天一样,只是他一个人的暗...

生活继续沿着某个方向向前流淌。那一天和过去三年的很多天一样,只是他一个人的暗潮汹涌,是死寂的水面上荡起的一朵不甘的水花,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浮出水面,他的命运早已不由自己做主。

所以当楼下的钢琴又一次响起时,他就像一只被猎枪瞄准的猎物,僵硬、无力、恐慌地站在原地。命运还能对他开出什么样的玩笑?是奶奶给夏天美的钥匙吗?他还敢抱有希望吗?

他感到被自己的双腿拖动着下楼,琴声在他的耳中愈发震耳欲聋。当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进入他的眼帘时,他几乎以为手边的墙壁会变形消失,让他就那样瘫倒在地。

梦境与现实突然交融,现实就会失去实感。眼前的她像是从三年前直接回到了这里,而他只能从她头发鬈曲的弧度,精致美丽的时装,找到一点时光流逝的痕迹。

她站了起来,回头看他,嘴角的笑容一如往昔,却让他好似被一把匕首捅在了胸口,血液从心脏逆流而上,堵得他说不出一句话。

“小严,好久不见。”

严格愤怒地冲过去把琴盖扣下,她终于不再笑了,睁大的眼睛犹如一双无辜受惊的小鸟。

“谁让你出现在这里,你凭什么出现在这里!马上离开这里,离开我家,走!!”

孙晓菁被他拽得痛呼一声,好不容易站稳,马上转头看向他,严格却像没想到会这样似的,红着眼睛将脸扭向别处。

晓菁心里有了底,连忙扑过去抓住他的手,“小严,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就算我们分手了,难道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吗?”

听完此话的严格气得把她的手狠狠甩开,她管不告而别叫分手?他还没听说过三年音信全无后还能和前任做朋友的,谁稀罕做她的朋友!他等了三年她的解释,就等来了一个做朋友?!

她竟然好意思问他过得好不好,她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那些都是他的幻觉,她还指责他……!

“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把钥匙给我,把钥匙给我!”

“你真的这么恨我吗?都三年了!”

好,好,她终于承认了,三年,她知道三年意味着什么吗?知道这三年他是怎么过的吗?她休想就这么蒙混过关,他会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告诉她她是怎么把全心全意爱她、相信她、需要她的自己抛弃的!

沉浸在悲痛中的严格没有看到此时孙晓菁闪烁的眼神,也许他是有意不看她。明明是她的错,明明他已经确定她骗了他,为什么他不敢看她?在被骗得一败涂地之后,他还会害怕她的眼泪吗?

恨意给了严格莫大的力量,他回身一步步逼近她。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回来,是因为我恢复健康,还是因为你的经营失败了,没钱了,还是有其他的想法,其他的目的,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不可能答应你任何条件,你也不可能如愿。”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们相知、相惜,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无情这么现实这么贪婪这么可恶的人啊!”

晓菁的指责让严格下意识扭过头去,但他很快转了回来,疾言厉色地解释道,“这不是我感受到的。”

“这是我亲眼看见的!”

“当初你走的时候,田昊撤出了所有投入的资金,大家都说,你们是一起走的。”委屈的泪水终于从严格眼里滑落,接连不断地砸在地上。

沉默已久的晓菁抓住他的袖子,但聪明的她从来不自证,而是拽着严格不让他挣脱,“你信吗?如果我说不是,你是信我还是信那些传言呢?!”

严格无法回答她,他默默哭着走到旁边,听晓菁给他解释。

但晓菁永远只会让他更伤心,在她说“我不怪你恨我,我确实是在你最痛苦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时,严格的下颌禁不住地颤抖,令人刺痛的泪水把他的双眼浸泡得失去了光泽。

不过他终于等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当晓菁说到她有不得已的理由时,严格的眼神像被从绝望中唤醒,情不自禁地不断飘过去,当她又归于沉默,严格更是直接转身面向她,“呵,是吗,那你说说。”

晓菁梗住了。

再次自取其辱的严格彻底爆发。

“你怎么三年也想不出来一个合理的理由,你既然想不出来,为什么不等到想出来再回来找我!你这样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理由对你的所作所为作出合理的解释!”

“小严!我只想为我做错的事情弥补一下,难道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难道你对我就这样深恶痛绝,难道我就这么罪不可恕吗!”

严格慌张得说不出话,他不应该恨她吗?她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明明是她主动回来的,为什么却像他在主动求她解释一样?

弥补。他连她的爱都不相信,会相信她的弥补吗?等弥补完,不,等她实现了她不可告人的目的,然后再一脚把他踢开?他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了。

“我希望你彻底消失,就像你三年前彻底消失在我的生命里一样。请你离开。”

晓菁不胜悲痛地望着他,好吧,看来这次搞不定了,她下次再来。

“我走,我等你冷静以后再来找你谈。”

“等一下!”

至此恨意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严格干涸的双眼再次冒出新鲜的涌流,“把钥匙放下再走。”好烂的借口。他好恨自己,他直接换个锁怎么了呢,这下她是不用面对进不了门的困窘了,徒留他像个欲盖弥彰的傻子。

…他真的想放过自己了。

如果你没有钥匙就不再回来,那你就永远别来了。

(晓菁:小严别急!我下章就想好借口了!

(我写第三章萧尧向天美求复合时做了对比,发现两人走的路线惊人的雷同晓菁除了比他聪明,不用心的程度真是不分伯仲,甚至晓菁还没有萧尧态度卑微呢,严格就。。。

严格x孙晓菁

13

“不急。”严格把水果洗好切好装在果盘里递给孙晓菁看,像在等表扬:“这样行吗?”

孙晓菁眼神越过水果瞥向窗外,严格明明早上还跟她说要去跟奶奶道歉,把项目拿下来,可是转头就要等等了,分明就是在骗她。

“晓菁,我不是那个意思。”严格坐在孙晓菁身边:“奶奶这几天特别生气,你去了她一定会说你的,你再等等,等我劝好了奶奶你再去。”

孙晓菁这才转头看严格:“真的?”

“嗯。”...

“嗯。”

“那公司呢?”孙晓菁把腿从沙发脚踏上拿下来:“你看我都好了。”

“好什么?”严格反问,语气是没得商量:“好好走路都是问题,怎么去上班。”

“小严。”孙晓菁手搭在严格的胳膊上,轻轻拽拽他的袖子:“我可以坐在办公室里,不随便乱走的。”

“不行。”

孙晓菁手无力的垂下来,严格忽地笑了:“我答应你,每天的工作进展我都向孙副总汇报。”

“孙副总?”

严格轻点下巴:“你的办公室我叫人重新给你装修,等你身体恢复好就能去新的办公室工作了。”

孙晓菁一下靠在严格的肩膀上,喜悦后又担忧的问:“我回公司担任副总,奶奶会不会不高兴?”

“你的工作能力是业界都认可的。”严格说:“上个项目公司的人已经知道是你做的,担任副总名正言顺,奶奶那边你不用操心,我会保护你的。”

*孙晓菁x严格

*大体跟电视剧线,好带感时隔多年回首。

01

严格有点发蒙,最后护士重复一遍:“清楚了吗。”

她‘哦’了声,没多问,在严格面前比划两套衣服,让严格帮她挑选,去拍结婚登记照。

严格选好后,天美觉得还不满意,又从卧室出去重新回衣帽间翻找衣服。...

严格选好后,天美觉得还不满意,又从卧室出去重新回衣帽间翻找衣服。

他与孙晓菁很久没联系,严格甚至觉得他和孙晓菁这辈子不会再有联系,还说什么呢?彻底结束了,她做了那么多的事甚至伤害了自己的至亲。

严格不想继续想下去,可是刚放下手机准备继续看合同,护士的话又在脑海中反复的响,孙晓菁被车撞的挺严重的。

田昊自首了,确实没人会照顾她。

严格摇摇头,想这个干什么?有钱怎么会——可是严格又想,怎么还会有钱呢?

严格把手中的钢笔像一旁一掷,刚好打在他和天美的合照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严格心乱如麻,他对孙晓菁重在责任心太重。

孙晓菁当时病重的样子在眼前浮现,严格的心突兀的软了下来,到底是多年的感情,到底懵懵懂懂的感情在心中就像是羽毛有意无意的浮过,说不上痒又说不上不痒。

他了解孙晓菁,医院催款催到她本人那时,要强的她宁可死在大街上也不会求医生救救没钱的她。

严格当天下午就去医院给孙晓菁缴费了。

缴完费后,护士急匆匆过来:“孙晓菁家属?”

“我——”

恰巧坐在缴费窗口里的人把账单递给严格,那急匆匆地护士看了一眼缴费单:“就是你,我没记错,上次你来过孙晓菁病房。”

不等严格开口,她又说:“我说你们是怎么做家属的?这么久都不出现,她丈夫不出现,你也——你是她弟弟?”

“我是——”

护士一摆手,护士又说:“跟我上去。”

严格想拒绝来着,护士又道:“后续的治疗需要病人家属签字,她现在轻度抑郁。”

严格拒绝的话再也没说出口,跟着护士见了孙晓菁的主治医生,医生说了很多话,严格左耳进右耳出,听见的只有‘多陪陪她,她很脆弱。’

谁又不脆弱呢?严格的情绪也没比孙晓菁好多少,明明是孙晓菁单方面伤害他的,严格只是回击了一次,可孙晓菁就撑不住了。

严格觉得无处说理,最后在护士的带领下进了孙晓菁的病房。

孙晓菁车祸造成的脸上淤青和伤口还没有好,看见严格时脖子还不能动,她比上次见面瘦多了,看见严格时两只眼睛楞楞地,严格以为会像之前那样很激动,可是孙晓菁什么都没说,有垂下眼皮。

“你,”严格顿顿:“感觉怎么样?”

良久,孙晓菁才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把我的手机号告诉护士的吗?”严格反问,这不难猜,严格来到医院后想,孙晓菁只能找他。

“不是我。”

这让严格没想到,他觉得或许孙晓菁再逞强伪装,不过怎样严格都不会信了:“不管是谁,你安心的在医院住下,养好病。”

“不是我。”孙晓菁又重复:“我没想再找你。”

严格仔细的看他,从进屋到现在,孙晓菁只在严格进屋时看了他那一眼,至此后,孙晓菁一直没看他,很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看什么。

“你现在要做的是养好病,我也没想什么。”严格说:“这也算,最后能帮你做的。”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孙晓菁说。

语气没情绪,可听着就是很倔强:“把你的怜悯带走。”

严格莫名有了怒气,好像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明明是孙晓菁对不起他:“我不会再施舍给你任何怜悯。”

随后转头发现孙晓菁的输液管回血,他匆匆走出病房,去到护士台,本想告诉护士孙晓菁输液管的事就离开医院,可是护士听到严格的话急忙跑进病房,然后就听见病房里乱做一团。

严格还是回了病房,另他极为惊恐,原来刚才孙晓菁和严格对话时就在被子底下割腕。

待医生处理好孙晓菁的伤口后,医生又把严格教训了一遍,医生和严格刚才在办公室谈话时就提过孙晓菁有自杀的倾向,可是那时的严格没细听,或者说他在想其他的事,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不要刺激她。”

护士交代严格注意事项,严格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患者资料上写着呢,第一个是他丈夫,第二个就是你。”护士说。

严格想了想,应该是田昊写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你是她弟弟?”

严格没回答,被护士当作默认。

严格进到病房,此时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她醒了,竟然把孙晓菁的眼睛照的亮亮的。

“怎么不走。”孙晓菁眼睛看窗外。

“为什么要自杀?”

“和你有关系吗?”

“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看见然后威胁我不能离开。”

“你走吧。”

‘三个字’霎时让严格哑口无言。

又是一阵沉默,严格又说:“刚才是我误会你了,是田昊留的号码。”

孙晓菁没回答。

严格又说:“他应该要不了几年就能出来,你不要担心,养好病。”

“他——?”孙晓菁冷笑一声:“你走吧。”

这三个字孙晓菁反反复复地说,让严格觉得孙晓菁还想自杀,可脑海中另外一个声音响起,这关他什么事?他不是早就决定和孙晓菁一刀两断了吗?

严格转身往放门口迈步,步还没有迈踏实他又收回脚,如果自己不看着孙晓菁,又没有他人能够24小时看着她,她就真的死了。

严格不恨她,自然不能放任她去死。

严格就这样说服自己,然后坐在孙晓菁床边的椅子上,一夜无话,孙晓菁闭上眼睛睡着了,月光很柔和的照向她。

“小严。”

严格脑海中一根弦突然绷紧,在意识到孙晓菁说的是梦话后,严格这根弦又松了。

孙晓菁好像正在决定放弃严格,可是为什么要去自杀?这让严格莫名觉得自己很无情。

可是他不能回应孙晓菁什么了,不是吗?

天刚亮,严格就离开病房,去护士站找护士让她帮忙找个靠谱的女陪护。

随即离开了医院。

看护是个40多岁的女人,护士速度挺快的,几乎和严格前后脚,看护就上门了。

“孙小姐,你醒了?”

孙晓菁眸光很冷:“我想站起来走走。”

“好,好,我帮你。”

孙晓菁走到床前,眼睛朝下看,能看见严格急忙上车的背影,一夜无眠,严格在身边明明该很踏实的,可是孙晓菁知道他最终会走,一夜的担惊受怕,就像童年的遭遇一样,很痛苦,倍感折磨。

严格冷脸洗nk即将进入冲刺阶段……belike:我不会再爱上你了,和你复合只是责任,你再也看不见我的笑脸了

严格又一次自暴自弃地喝到了烂醉,喝到痛苦随着意识一起消失。

现在他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晓菁走到他身边,责怪的眼神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小严,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很担心。”

她举起的手,会像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手掌中。他会把她紧紧揽在怀里,低头看她眼皮诱人的眨动,在无限的甜蜜与心酸中奉上一千一万遍的沉醉俯首。

...

在梦里,他会忘记原谅与怨恨,愤怒与忧郁,他无限贪恋地将她留在梦境深处,一个她永远无法离开的地方。

所以他不想醒来,比起宿醉后的头痛欲裂,回到现实的空虚更让他久久难以挣脱。

但这次,他醒来后并没有望着天花板发呆,因为严格惊恐地发现,夏天美竟然躺在他的身边!!他从床上一下弹坐起来,慌张地摸索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完好无损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昨夜的记忆开始出现在他的脑中,他想起自己对着夏天美发癫,喝醉后被她像个死狗一样拖走,想起她给他脱鞋躺在他身边,想起她说他帮她解围她很开心……正在他回想的时候,一旁的夏天美大大地翻了个身,一抬手砸在了他的脸上。

严格捂着鼻子,一个念头忽地从他心中跳了出来,他扭身从床头柜上的书里拿出那个羽毛书签,正准备朝她的鼻尖伸去……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他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剧痛使得脖颈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羽毛被他无意识攥得支离破碎,好像过了很久之后他才伸手朝额头摸去,才发现他竟出了一头冷汗。

严格惊魂未定地躺在原地,伸手想取床边的纸巾盒,羽毛的碎片从他手中落在了地上,他才惊醒似的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

夏天美是不是对他有点好感?!!

他被夏天美送到了家,又躺在了一张床上,刚醒的时候他还惊慌失措呢,怎么突然他就想起逗她了?

夏天美就更奇怪了,他们才认识了多久啊,不是他把她气哭就是他在她面前为前女友哭,她怎么不讨厌他还对他那么好说那种话?

不,还是他离谱,他昨天晚上还在为晓菁痛彻心扉,还在梦里和晓菁幸福快乐,怎么一醒就有闲心对夏天美做这么没边界感的举动啊!

想到晓菁,严格像被针扎了似的,从床上直接弹到了地上,把自己砸得嗷了一声,吓得他又探头看夏天美,发现她没醒,才无声地揉着腿一瘸一拐往外走。

另找了个房间洗漱更衣,收拾好以后正往楼下走,却猛然想起奶奶这时应该在吃早餐,原地定住了几秒,他拔脚就往楼上冲。

但奶奶好像听到了他下楼的声音,“小严?”

就在他进退维谷不知道要不要出声的时候,另一头又传来了夏天美晕晕乎乎的声音,“严格?”

严格绝望地闭上双眼,然后转身抬起沉重的步伐,朝楼下走去。

奶奶果然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严格一脸故作无事的紧张,他真是恨死自己,怎么不直接回家喝!让奶奶知道她喜欢的夏天美送他回家还住在了这,奶奶要怎么想啊?!他可是发现了,奶奶绝对有撮合他俩的意思!

“奶奶,我错了,我不应该乱喝酒,我让陈秘书下班了,所以夏天美她送我回家了……应该是看天太晚她一个人回家不太安全,所以在这住了一夜。”可恶,来不及和她通气了,她应该不会说出来他俩在一个屋吧。

“严格,严……奶奶!”

夏天美揉着头发下来了,看到奶奶吓了一跳。

严格站在旁边竖着耳朵听她俩拉着手说话,看得出来看到奶奶使她有点尴尬,她使劲推辞奶奶一起吃早餐的邀请,很快就一溜烟跑了。万幸的是,她没提到他最担心的事。

“奶奶……”

“你怎么在旁边一声不吭?人家天美辛辛苦苦送你回来,你怎么连请人家吃个早饭都不说?”

“……”

“天美这么好的女孩子,送你回来一晚上没回家,你怎么一点不知道领情的?她还配不上你了不成?”

奶奶一眼立马瞪了过来,“晓什么?你别和我提那个女人!都过去多久了,人要往前看,三年了你还没想通?天美这么好的女孩子,你错过了就等着后悔吧!”

“我和晓菁不是那么简单的…”

“行了!不和你说了!”奶奶一个抬手打住,她说了那么多,他就听见了个晓菁,他要不是他孙子,她真是一点不想看见他!

(希望下章我能写到晓菁回来当面把严格搞哭之后晓菁的剧情会大幅增加的(我也好急55

11

华森还认为严格存在认知失调,人们倾向于保持信念、态度和行为上的一致。当存在不一致时,会产生认知上的不适,促使他们通过调整信念或行为来减轻这种不适。

华森会给病人家属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爱抽烟的人都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为了减轻这种不适,他可能否认吸烟的危害或通过其他方式来平衡这种行为,例如:

“我知道吸烟不好,但我每天在运动,所以没问题。”

“我每天只抽一根烟,形成不了毒素,所以没问题。”

放在严格的身上,他知道孙晓菁伤害了他的家人,他不能原谅不能靠近不能爱,但是和行为上总不一致,他只能通过调整自己的信念来减轻这种不适的感觉。

那就是严格所说的...

那就是严格所说的,责任。

“喂?你在听吗?”

华森今天看见严格本人,职业病犯了,两个人没有亲密动作,但是很默契,孙晓菁抬手严格就知道她要什么。

“我在听。”华森回夏友善的话:“是你想吃的那家餐厅。”

“嗯,十点半。”

严格x孙晓菁

10

雨像不会停似的。

严格再回来手中多了三个购物袋,即便穿着雨衣仍被淋个保湿。

孙晓菁起身想去接被严格制止了:“我给你买了些生活用品,雨下这么大只有商超开门。”

“买了这么多菜和水果?”孙晓菁翻着茶几面前的购物袋说:“你还买零食了?”

“不是出门不方便吗?”

“这囤的够我吃一个月了。”

严格很细心,还给孙晓菁买了家居服,孙晓菁从沙发上站起来:“中午了,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吃。”孙晓菁兴致很好的往厨房走。

“哎。”严格抬手想说不吃了,他要离开。

可孙晓菁回头时眼神明显失落,转头回厨房后走的都慢了,严格立刻跟着往厨房去:“我帮你。”......

可孙晓菁回头时眼神明显失落,转头回厨房后走的都慢了,严格立刻跟着往厨房去:“我帮你。”

孙晓菁又笑的很明媚:“好啊。”

09

领证那天天美没有来,只有杨真真和夏友善他们如愿拿到结婚证。

严格每天都变着花样的去夏家给夏天美送礼物,严立恒也帮他说话,后来夏天美便肯见严格了。

严格解释是因为朋友的责任,那时候孙晓菁闹自杀,他才不得不管的。天美很善良,没心眼,听到孙晓菁的真实情况便也不生严格的气。

两个人很快和好,每天凑在一起选领证日子,最终定了一个良辰吉日,和婚礼同一天,可不能再指望和两位姐姐同一天过结婚纪念日,不然就要明年领证了。

过了一个月,严格收到份快递,里面是两张银行卡,一张严格知道,是他给孙姐的,另外一张严格不知道。

邮件人写的孙姐的名字,严格这才在那件事......

“另外一张银行卡是什么?”严格问。

08

孙晓菁的方案太好,原本没看中这个方案的严格也上心了,经常跟孙晓菁在病房里讨论工作,其实严格自己发现,很多工作中漏掉的小细节,孙晓菁都能帮他完善。

严格从医院离开回公司把文件再完善,打算隔天拿到公司早会上讨论这个项目,天美等在严格的办公室:“你回来啦?”

严格径直走向办公桌,坐下来边处理文件的事情边问:“你怎么来了?”

“我等你一起下班吃饭呀。”天美给严格倒杯水,然后走去严格的身边看他在忙什么:“还是你之前说的工作吗?又是这么大的消毒水味。”

“嗯,快完成了。”严格对着电脑仔细核对。

“你从外面回来,先喝杯水嘛。”天美把水杯递到严......

“你从外面回来,先喝杯水嘛。”天美把水杯递到严格的面前。

严格专注于工作,伸手把天美的手往旁边推开:“等会儿喝。”

“工作是忙不完的,你看你现在每天都这么忙,要注意身体,先休息一会儿呀。”天美再次把水杯递过去,还用手挡住电脑屏幕。

“拿走,挡到电脑了。”严格再次推开。

天美把水杯放在文件夹的旁边,默默的去沙发上坐着,严格发现电子版好像有一处错误于是去看文件夹比对,他眼睛还直视着电脑,手上去翻文件夹,文件里的内容他和孙晓菁对了很多遍,每一页他都熟烂于心,在心里默数着页数,没注意到文件夹旁边的水杯,结果水杯翻了,水撒了。

严格赶紧拿起文件夹站起来,孙晓菁工作时习惯手写,里面很多标记的重要内容都是孙晓菁手写的痕迹,水撒了一些在上面,把孙晓菁的字迹晕染了,严格烦躁这个突如其来的洒水意外‘啧’了一声。

“怎么了?”天美小跑过去:“哎呀,水撒了,我帮你吹干吧。”

严格难免指责,毕竟明早他要用这份文件,现在需要赶紧整理出来:“我说了不喝水,为什么把水杯放在这?”

天美辩解道:“那谁知道你那么不小心嘛,我也没有把水杯放在文件夹上呀,还不是你自己没注意到。”

严格一听天美把错误归咎于他,便想着分出一二:“还企划我的问题了,我在工作你没看到吗?工作的时候需要专心,你为什么要放杯水在那。”

“明明就是你自己没看见!”天美大声说,手上也跟着动作,似乎想用全力跟严格争辩。

严格见文件上的水被甩走,仔细辨认还能看清,又坐在办公椅上:“你把这擦干净我就不生气了。”

“到底谁该生气?”天美甩下一句话,气冲冲的离开了严格的办公室,严格看着天美的背影无奈的摇头,秘书听见吵声进来,严格吩咐她收拾干净桌面上的水渍,又继续工作。

结束所有的工作已经九点,天美还是没回来,严格想了想刚刚的事,的确不该指责天美,毕竟她也是好心,他料想天美不会走太远,一定在公司附近哪个角落骂他,他便出去寻。

果然在一个花坛处看见天美,可是同时还看见严立恒,两个人在一起哈哈大笑。看见严立恒不免想到孙晓菁的事,他知道天美一定会跟严立恒数落自己,严立恒势必会联想到孙晓菁,现在严格过去严立恒难保不阴阳怪气,再继续说孙晓菁的坏话,万一两个人吵起来就不好了。

严格不想因为一件小事挑出一件更大的事,反正天美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后天就领证了,到时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严格再哄她,事情很快便过去,说不定那时天美都不记得这段小插曲。

白月光姐狗恶女君子冷脸做恨文学(剧情觉醒

夏天美那个可笑的前男友又出现了。

这个男人连骗她都毫不用心,是因为之前约会都是夏天美付钱、他出轨还大呼小叫骂她甩她,她却问他你有没有爱过我吗?

就这么明晃晃的笑容只有她看不见吧,内疚、沉重、忐忑的人笑得出来吗?她是傻子吗?玫瑰花才刚刚移开,他就一脸兴奋地说你来层峰当上总经理秘书了。要他说,到这就可以给他一巴掌让他滚了,还有什么可吵的。

一个人不爱你,连道歉求和都是指责,“你不会这么绝情吧!你不会想要抛弃我吧!”...

一个人不爱你,连道歉求和都是指责,“你不会这么绝情吧!你不会想要抛弃我吧!”…他还需要夏天美指出是他萧尧抛弃了她吗?明明是他的错,倒打一耙后狡辩不成又说这不重要,不爱对方所以对方受到的伤害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追究他的错。连他们过去的美好时光都能拿出来当借口当武器。他实在看不懂这么差劲的男人是怎么拿捏住她的。

小陈也受不了了,“你够了没有?你真够恶心的!”

“就是嘛,而且我根本也不会喜欢像你这种会劈腿的男朋友,你以为我是货品啊,称来称去比较来比较去,到最后才决定跟谁交往。”

不是,她这么温和,对一个心怀叵测纠缠不休的前男友有什么用啊!就因为他跪下了,就因为他要一个理由,夏天美你就说不出话了?

但他没想到,她竟然还要追上去,不要对方一来求复合,你就回头行吗?你还记得你刚放的狠话吗?

“被骗第一次是他可恶,被骗第二次就是你笨啊!”

夏天美她还是追上去了,现在这年头骗子这么容易得逞?她就非得让骗子称心如意吗?

等中午我下了楼,发现她正坐在公司楼下的石阶上,她还在想那个前男友,“其实,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坏啊。”

被骗不是骗子多高明,而是傻子愿意信。她被骗是她自己傻,关我什么事?

可他真的好讨厌、好讨厌骗子。

“请问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恋爱的事影响到工作好不好。”

“拜托,我什么时候因为我谈恋爱,影响到你的工作啦!”她的手指差点要戳他脸上。

“下班刚过十五分钟,谁知道你在这里发呆多久啊。”看着她走开的背影,他站在原地闲闲开口。

“你,你就非要这样跟我作对吗!”夏天美气呼呼地转过身,看着她远远指着他的手,严格轻慢又不以为然地歪过头。

不过很快,他就轻松不起来了。她气势汹汹走过来,一句话就让严格面色大变。

“你别自己感情不顺利,就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不快乐!”

这一次,严格表情几乎狰狞地打掉了她的手指。

“哼,你没必要这样瞪着我,我说的是实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现在还留着前女友的照片,还偷偷把它放在抽屉里!”

严格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凶狠地瞪着她,一遍又一遍打掉她指向他的手,把她打得疼到“嗷”了一声。

“你以为你把它藏着,它就不存在啊!我告诉你,重点不是照片,重点是你、的、心。”她说话从未如此具有精准的杀伤力,他被击败了,无暇反驳,只是看向别处,狼狈掩饰卷上眼底的热潮。

“你到现在还走不出失恋的阴影,不表示所有的人都要跟你一样不快乐!”

不要说了!他死死盯着她,攥着她的手腕,不要说了!!

“你干什么呀你!放手啊!!放手!”夏天美怎么也甩不开他,他的双眼像两块恨意凝结的石头,手也僵硬得如石化一般。

“你放开我!你就是因为脾气这么差,所以她才会离开你!”

“啊!!”话音未落,夏天美就被他砸在了石阶上,严格眼神冷漠地望着她半天爬不起来的样子,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开了。

“什么嘛!什么男人啊!”太过分了吧!…好痛啊。

“总经理怎么了?”小陈发现情况不对,一路小跑跑到天美身旁。

“我怎么知道。自己走不出失恋的阴影,还到处乱骂人。神经病啊!”

陈秘书震惊了,他脸皱成一团,手都是抖的,气得都破音了:“他好心帮你,你怎么能让他这么伤心啊!!知道吗!!!”

恨恨甩开手,小陈着急又慌张地跑向那个大步走远的身影。

(下章就让晓菁虐他!!

(ps:写完这章的我看着晓菁刚回来找他时他的样子都要笑死了,等我写出来给大家一起品鉴,他真的我哭死)

*朗远

*先婚后爱ABO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从舷窗向外望去,整座城市却依旧灯火璀璨。C市和我国的大部分地区有一小时的时差,夜生活此刻才刚刚开始,机组里几个玩咖照例约着一起去泡吧。走的时候副机长李鑫随口一问,没想到一向“洁身自好”的机长大人竟也破天荒同意加入,看来不夜城的魅力神仙难逃。

又跟来了几个女生,一行人浩浩荡荡向C市著名的酒吧一条街进发。

能进机组的全是俊男靓女,因此他们随便找了一家人多的闹吧,甫一进门就自然捕捉了不少视线,数高远身上的最多。简简单单的白衬衫休闲裤,褪去制服一下子减龄十岁,说他高中生都有人信。

就连团队内都有人专程为高远而来...

就连团队内都有人专程为高远而来。

去年刚入职的空乘梁贞贴着坐下,是个面容清秀有点内向的姑娘。T恤短裤的打扮像是误入声色场所的女大学生,和平时身着职业套装的干练模样判若两人,任谁见了都得说一句般配。

“说起来,你俩还算半个校友呢。”酒过三巡,李鑫突然道。

原来高远高考毕业那年,梁贞刚刚入学青云。学校里没人不知道郝楠创造的奇迹,也没人没在光荣榜见过理科状元任真的照片。而高远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每年的招飞时节只要有空,都会回来宣讲,早就成了学弟学妹们心目中的完美榜样。小小的阶梯教室每次都座无虚席,大家嘴上说着航空梦想,最后报名的却没多少人,真正通过考核的更是寥寥无几。

只有梁贞,总是坐在最后一排,若干年后却真的成为了高远的同事,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梁贞,所以你的梦想到底是航空还是高远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梁贞羞红着脸敬了高远一杯,却没有借机表白。因为高远今晚虽然一直笑着,偶尔插话,面前的酒瓶却空了好几个,应当是心情不佳。

其实她能猜到几分。

半个月前,任真偶然搭乘了高远驾驶的航班,去参加医学学术会议。机长广播后,任真等到最后一个下机,高远从机长室出来的那刻脸上惊喜和生动的表情,梁贞至今记忆犹新。像是寻回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工作半年多来她从未见高远如此开心过,心狠狠跳了一下。

高远曾经在讲座中说,在青云的日子是他人生最灿烂的日子。

那一刻梁贞明白了,灿烂的不是日子。

是高远每次回校望着台下,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的、十九岁的任真。

但是有些人和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在今夜这班航班起飞前,梁贞刷到了任真订婚的朋友圈。照片里的她笑容灿烂,依偎在一个清瘦俊秀的男生身旁,没有偌大的排场却能看出布置的用心,幸福的令人艳羡。还有一张他们都身着白大褂的照片,看来是同事或是同学,两个人都笑着偏过头去看对方,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

毫无疑问,高远一定也看到了。

高远也一定知道,任真作为一个Beta,找一个同为Beta家境相当的男生结婚,是对她来说最好的选择。不用成天提心吊胆,飞机这个庞然大物会不会某天在空中突然失灵,尸骨无存;也不用承受他人异样的眼光,说任医生升迁如此迅速是不是靠婆家的关系,完全凭自己的能力赢得尊重。最重要的,是不用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因为是Omega而受到职业歧视,尽管Beta和Omega结合后代是Omega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但这在医学上已经是非常可怕的概率。

成为Omega,就意味永远存在被生物本能支配意志的风险。

航司已经给高远下了最后通牒:飞完这趟,出于对旅客和机组全体人员的生命安全考虑,作为机长,高远必须杜绝因信息素紊乱而造成的一切安全隐患,否则将永久性停飞。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要么去做腺体摘除手术,一辈子做个残缺的人;要么找个人闪婚,完成标记,只是为了他刚有起色的职业生涯不被断送。

任真也曾问过高远,后不后悔学飞。

答案是,有遗憾但不后悔。

其实他们从没在一起过,因为航空学院军事化的管理甚至杜绝了异地恋的可能,没有哪个女孩会愿意男朋友的消息永远存在延迟,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情绪这种东西就和青春一样,稍纵即逝,与其让感情过期腐烂面目全非,倒不如永远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

他们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地把暗恋做成了标本。

高远回想自己活过的这二十几岁,最习惯的事情也许就是接受遗憾。父母因为哥哥的病从小偏爱哥哥,对他说小远你要理解爸爸妈妈,要听话懂事一些,从那个时候高远就明白很多事情他无法改变,只能把自己的感受变钝,好在高峰最爱他。后来有了明姐,被说电灯泡高远也非得粘着他们当小跟屁虫,只是害怕人人都有了自己的偏爱,唯独剩下他。再后来,高远也有了自己的偏爱,只是只敢把她的名字刻在课桌背后、藏在心里,从双脚泥泞到漫天繁星,默默守护着对方。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他是个胆小鬼,而爱是只给勇敢者的礼物。

成朗难得休假,来C市拜访旧友,夜里也被拉出来溜,走着走着就到了酒吧一条街,美其名曰视察民情体验生活。本来作为公职人员,再加上老成家铁一般的家教,成朗几乎从不出入此类场所,宗大伟经常调侃说朗哥是个小古板。今夜不知怎么的,或许是初来乍到水土不服,没走几步路肠胃就发出了抗议。整条街也没什么别的去处,在朋友的盛情相邀下成朗不得已随便找了一家进去,以解燃眉之急。

猜也能猜到,是什么让他的性格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两个人在各自的鱼塘里游了大半个月,平静无波的水面上终于投下了一颗石子:

‘C城好热闹。’

高远刚从厕所出来,手还湿着,裤兜里手机响了两声。半死不活的相亲对象突然深夜冒了个泡,完全不符合老干部的作息,配图是一张距离酒吧街几公里美食街的照片。成朗远远看见小机长有点心虚地侧过身对着墙,慢慢回道:

‘好巧啊,我也在C城’

‘在酒店?’

‘嗯,刚好飞到这。你是有公干?’

‘看朋友。你在这边待几天?’

‘三天吧,周五再回。’

‘明天有空吗?’

高远犹豫了几秒,正巧李鑫来寻,这回心虚的变成了成朗。担心女孩子们回去太晚不安全,一行人结完账往外走,经过门边的时候高远忽然顿住了脚步。成朗立刻感觉有道探寻的目光落在他背后,虽然很快便移走了。几分钟后,桌上的手机屏幕再度亮了起来,是高远的消息:

‘明天要开会,后天有空。请你喝一杯?’

‘好。’

摸不透现在小孩的心思。

成朗望着待编辑栏‘朋友知道一家不错的当地菜,有没有兴趣一起尝尝’发了一会儿呆,脑袋里想的却是高远刚才经过身边时留下的,到底是什么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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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快乐!让朗哥小远见一面

(第3张图是第3次编辑的时候加上去的。打算以后把这位太太画的盗笔全都收集在这里)

静默。(4/5)

反反复复改了好多遍,画出来的感觉还是比不上当时被《三日静寂》触动到的十分之一。。。算是一份不合格的观后感吧:p

携二位新人提前给大家拜年了

天天嚷嚷要看原著向~写了又没人~呸呸!

——

虽然我想问,又觉得问的太普通了没什么意思,好比我问他,我们是好兄弟吗,他肯定会回答是,哪怕回答不是,对我也没有任何刺激的作用。

他的反应多半是根据我的想法来做的,我必须问一个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而且要很刁钻才行。

这个问题问出来以后,我明显感觉到闷油瓶懵了,他很少会有懵这个状态,我自己也有点好笑,这简直就是傻逼的学生时代小女孩最爱...

这个问题问出来以后,我明显感觉到闷油瓶懵了,他很少会有懵这个状态,我自己也有点好笑,这简直就是傻逼的学生时代小女孩最爱问的问题,堪比你妈重要我重要。

当然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不会跟他妈比的,那叫自取其辱,我还是应该尊重一个长辈的。

但是张家不一样,张家并不是一个具体的人,它现在甚至已经不怎么存在了,对闷油瓶来说,现在的张家到底算什么,他是否还应该为之而努力呢,这对现在的我来说是一个格外重要的问题。

老一辈的人都有一种使命感,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团体荣誉感,也就是各大公司一直想要培养起来的企业文化,大家族多半也有这种文化,他们靠着这种凝聚力走下去,凝聚力散了,家自然也会散了。其实说白了,想要马儿跑,还想马儿送些草。

我曾经研究过很久这种文化,发现这种文化基本依附于权利高度集中制,可以说是父权制度,或者是皇权制度,总之权利的足够集中是核心。

在这种高度集中的控制下,人们自觉地遵守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下放之后便是一种义气,水泊梁山的那种,潘子的那种,你只需要一个信物或者一个名号就能走天下,不讲义气的人在这一行是混不下去的。

随着时代的发展,权力集中的解散,义气最终的消亡也是很正常的。以前的村子里都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找他就行,大家也都很信服,现在只有很古老的村里才有这种了,年轻人基本不信服了。

所有人的努力都不单纯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整个家族,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听起来很可怕,实际上也有好处也有坏处。

而闷油瓶是这种制度的遵守者,我不认为他会是一个指派者,他看起来很有想法,但这些想法归根结底还是张家的想法,并不是他自己的想法。

他会是一个很好的死士,像一把随时可以出鞘的利刃,他认主之后便会为之流尽最后一滴血。如果你问他你这么多年到底在干嘛,他估计也没有具体的答案。

别说他了,我在做什么,我们在做什么,同样没有答案。我苦苦追寻,最终被答案逼的快要疯了也没有得到,其他人比我聪明,他们一开始做就不打算刨根问底,所以疯的只有我自己。

闷油瓶是我的一厢情愿,他从来都是张起灵,张起灵是谁,张起灵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职位,哪怕张家消亡,哪怕岁月变迁,张起灵永远都是张起灵,这是他的坚持。

十年前他可以一路走上雪山,十年后他就能一路走出雨村,没有任何的区别,我不相信他会留下来,他只会短暂的停歇一下,然后启程,我找不到他的踪迹。

闷油瓶迟迟没有回答,我没有催他,我想这个问题对闷油瓶来说最难的部分,就是“我”这个概念,不仅仅是吴邪,还有他自己,他有过“我”这个概念吗?

看他回答不出来,我有些难过,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他而觉得难过,我道:“小哥,我只是想告诉你,对我来说你很重要,我可能也不能说你比我家里人重要,但是至少你对我来说,比我自己要重要,你明白吗?我其实有一点儿不甘心,因为我觉得张家对你一点儿不好,我觉得很不公平。”

这又要涉及到一个经典的问题了,一个人有一百万但是他只愿意给你十万,一个人只有十块钱,但是他愿意把十块钱都给你,那么两个人到底谁更爱你呢。

前者拥有的很多,愿意给你的很少,但是后者哪怕倾尽所有,也只有十块钱而已,他还是比不过前者的弹指一挥。

人性本来就是贱的,面对有钱人,想要他的真心,面对有真心的,又想看他给你花了多少钱,总之,与众不同是每个人的追求。

只是从我的角度看,我已经倾尽所有了,我兜里就这么多东西了,全掏出来给他了。

这注定是不公平的,网上说不要去爱上一个老男人,因为他是一座空房子,他会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掏空,且最终装不满。

如果这个理论成立,闷油瓶这个老房子估计占地面积超过一万亩,我走啊走啊走啊,现在才刚刚走到他门口,敲门的力气都耗尽了。

闷油瓶看着我,我也看回去,以前我没办法跟他直直的对视,我总担心他会看出来,看出我心里那点小九九,现在坦然的看回去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也是个人而已,不是美杜莎。

他的眼睛还是很黑,沉淀着他这么多年走过来的岁月,他道:“吴邪,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很久之前写的了,最近突然想起来了,重新捡回来写一写。

原著向~接十年!

————

一枕黄粱

楔子

有人说,如果你经常能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回头却看不到人,那其实是你在现实世界中的亲人在呼唤你,希望你能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类似的故事我看过很多,不过大多是杜撰的鬼故事,这种细思极恐的套路百看不厌,需要注意的是,看多了脑子容易有问题,怀疑自己和身边人是不是真的。

庄生晓梦迷蝴蝶,到底是我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我?亦或两者皆非?这个命题几千年来也没有答案。

可能是我的人缘一贯不太好,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叫我的名字,不知道是该说凄凉好还...

可能是我的人缘一贯不太好,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叫我的名字,不知道是该说凄凉好还是说孤寂好,也许他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办法,不然我妈为啥也不喊我两声呢。

和沉迷在梦境中不自知的人不同,我很清楚自己现如今是个什么处境,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梦境和现实中切换,因为那些信息素提供的信息太过逼真,别人的经历和我的人生混在一起,我需要时刻提醒自己,哪些部分是我自己的,哪些部分是别人甚至别的动物的。

要知道,人类的精神世界至今还是一大医学难题,理智上我很难划分这些东西,痛苦还好些,美好的部分总让人不舍得抛弃。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靠经验和直觉来整理自己的记忆。

仔细想想,我早就应该发现不对劲的,当时我坐在青铜门前,一觉起来身边竟坐着那个人,被惊喜冲昏了头脑的我就把这点不对劲全都抛之脑后了——那个人会如此轻易的出现,本身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BUG了。

最可怕的是,我发现这个梦境世界开始根据我的反应,不断调整着BUG和细节,好降低我的怀疑。也许是因为这里太美好了,我的大脑不肯离开,做出了自我迷惑的选择。

但是虚假的总归是虚假的,我决心要跟这个世界反抗到底,回到属于我的真实的世界中去。

我需要一个计划,不被任何人发现的周密计划。

吴邪,记于八月

“干啥呢老吴,出来吃饭了,大中午的锁什么门啊?”胖子试图进屋喊我,一拧门把发现门被锁了,有些奇怪的喊道。

我把笔记本合上,随手收进了抽屉,我学着二叔的办法,发明了一种写法密码,除了我自己没人看得懂,因此可以随意收纳,不怕被人看到。

“来了,还说呢,这破门坏了,一关就锁,你也注点意,小心哪天被锁里头。”打开门以后我先一步抱怨道。

胖子摸了摸门,啧了一声:“还不都是你,非要来这种鬼地方住,要搁北京呢,要搁杭州呢?”

我让他少叽叽歪歪的,不是说吃饭了吗,饭跟哪儿呢。胖子道前几天喊我半天不出来吃,饭都凉了,所以今天他先喊我,后做饭。我很无语,这一招我妈就常用,怕我不出来吃饭,我爹还没开始择菜,她就喊我出来吃饭了,晚几分钟她都生气。

为了早点吃上饭,我跟着胖子进了厨房准备打打下手,顺着厨房的窗户,我看到了闷油瓶,他正站在院子里喂鸡。

昨天刚刚下过雨,空气里带着几丝泥土的腥气,小鸡们叽叽喳喳的围着闷油瓶要小米吃,有几只比较聪明的绕着院子里走,试图从松软的土地中拽一条蚯蚓来。

要么说闷油瓶是个神奇人物,人家说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他偏偏能穿什么像什么,拿起锄头就活脱像个农民,一丝违和感也没有。有时候我恶趣味起来,突然很想介绍他去挑大粪。

农家乐是个很神奇的说法,不论什么年代,不论什么职业的人,疲倦或者财富累积到一定程度之后,总想要回归田园,过一过种菜喂猪的生活。也许这是中国人的种族天赋,走哪里种哪里,不放过一片土地。

丰收固然使人快乐,不过归其根本,还是因为没有生存的压力,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主都不愁吃喝。他们种菜的本质是享受生活,而非生存必须,如果他们也要指望着一亩三分地养活自己,心情恐怕没那么轻松。

我也是一样,之所以选择了避世的山区,不过是一种可笑的心理作祟,仿佛这样自己就真的可以和尘世说拜拜了。但是当时我没考虑一点,那就是一般选择山区避世的武林高手,最后往往都会被后辈出卖,最终沦为悲剧的垫脚石。

也许我不应该选择避世,而是应该在灯红酒绿中肆意的挥霍人生,好像也不行,这种人更惨,最终会被主角一招毙命。

“胖子,你说咱们要生活在古代,会不会过得比现在好啊?”我切了一根葱,随口问道。

“啊?你这个人天天想起一出是一出。”胖子烧热了铁锅,熟练地用勺子舀了半勺油,想了想道,“胖爷不用说,搁哪朝都混不差,你嘛,肯定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天天拿个鸟笼子,牵着两条狗在路上走。至于小哥,你看人家那气质,你知道以前什么主才把麒麟纹在身上吗?那肯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也想了想,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好像是太监。”

“呸!你就是嫉妒,等会我就跟小哥说。”

正说着闷油瓶喂完鸡进屋来了,我抢先一步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大喊:“小哥!胖子说你要是搁古代肯定是个太监!”

因为我恶人先告状,吃饭的时候胖子只给了我一碗米饭,连一颗白菜帮子都没给我吃,他说我这个人太坏了,不能深交,他看错我了,我绝对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我是见异思迁的老汉奸。

我端着碗,无聊的数了数里面的米,道:“开个玩笑,你至于吗,这碗里一共就五十粒米,你喂鸟呢?”

胖子不理我,最后还是闷油瓶伸出了援助之手,给我盛了满满一碗饭,又给我夹菜。迫于他的淫威,胖子也不好说什么,夸张的叹气:“你说我容易吗,吃个饭都要忍受你俩这黏糊劲儿,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留姓名。”

“谁不让你留姓名了,你要是想留姓名,我明天花钱给你拉个横幅,五米乘十米那种,够留了不?”我让闷油瓶给我夹个西红柿,别光夹毛豆,我不乐意吃。再说了,就算是三个人的电影,不留姓名的大抵也是闷油瓶。

我们俩吃饭的时候吹牛唠嗑是日常,闷油瓶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吃完他道要出去,可能要几天。

“又出去啊,那你记得穿个雨衣。”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巡山大业,让胖子给他带两条鱼干,万一路上饿了呢。

闷油瓶道:“不用了,这几天没有雨。”

我很惊讶,他是怎么知道没雨的,他昨天夜观天象了?听说老一辈的人都会看天观雨。还没容我想完,他补充了一句:“天气预报说的。”

得咧,神话就是这么被打破的,我坚持给他带上了雨衣,这边的天气预报不是特别准确,他在山里转悠,下雨都不知道朝哪里躲。

自从我们来到山里,闷油瓶就跟寻回犬一样,差不多把这附近的山脉都走了一遍,每次回来都会带野味,我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吃着吃着难免会担心自己感染寄生虫。

打了一个小背包,闷油瓶背上以后正式出发了,我靠在门槛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几丝恨意。这些恨大部分不属于我,具体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它们总是不合时宜的突然冒出,用胖子的话说,有时候看我的眼神活像老公跑了的怨妇。

胖子照例要去睡一会儿,他是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不论身处什么境地,总能找到自己最舒服的位置。

我是一个注意力没有那么集中的人,必须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思考,现在只能争分夺秒了。

2

做贼心虚般的,我躲进了储藏室,顺手把门锁的严严实实的。当初搬过来搞装修的时候,我就特别嘱咐工人在能力范围内把这间房门特别加固,哪怕是闷油瓶想硬闯,十下内也撞不开。

锁好门之后,我拿出了匕首,在我经历的诸多幻境中,大抵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低级幻境,我很清楚那不是我的人生,多半是有时效性的,想从中脱身十分轻松。

第二类幻境比较高级,不论是分辨还是脱身都有一定难度,甚至出现过有疼痛感的高级幻境,不过那种疼痛不够真切,和真的疼区别还是很大的,我说不清,多次尝试之后我有独特的分辨方式,想骗我还不够格。

疼痛是判断梦境和现实最原始的方法,看起来是老土了一点,不过这可是我实践多次才摸索出来的最好办法,要是这一招都无法助我挣脱,我真的要崩溃一阵了。

现在天气还热,平时在家天天都是大裤衩子老头背心,一刀下去回去了倒还罢了,没回去可就白送人头。我琢磨着要是割胳膊肯定会被他们发现,割大腿吧,一不留神切到大动脉怎么办?我玩着小刀,让它在我的指尖转悠,突然想到一个剧痛但是不会留下痕迹的方法。

古代有一酷刑,就是把针扎进人的手指头尖里,十指痛连心,容嬷嬷扎紫薇也是这么个路子。

我家三个臭老爷们,没人会修修补补,翻箱倒柜半天连一根针状物都没找到,我只好溜到隔壁大妈家里偷了一盒,还拿了几根纳鞋底的粗针。

疼痛这个东西是无法习惯的,只是人长大了学会控制自己,再怎么疼也得咬牙自己忍了。可惜我忍了这么多年,该怎么疼还是怎么疼。

我割自己算是轻车熟路,匕首多锋利啊,一刀一个口子,现在猛然换了一个方式,要自己慢吞吞的捻针,真有点下不去这个狠手。

最后我拿出手机,放了一曲容嬷嬷扎针歌,在扎扎扎的配乐中,咬牙把针尖戳进了我的手指头里。

古人诚不欺我,针扎进去半寸我就扛不住了,嗷的一嗓子把它拔了出来,血珠子立马涌出,我看着那些血很无厘头的想着,要是把那个测血糖的拿进来多好,不然白浪费了这么多指尖血了。

我试了几次,疼的直咬后槽牙,真他妈的邪门了,疼的厉害,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感觉比我在现实中都疼。

来回折腾,又是偷针又是扎针的一点效果也没有,我看了看表,发现胖子快要醒了,草草的吸了吸手指头上的血,把东西收了决定下次再试。

晚上闷油瓶不在,只有我和胖子,我决定煮点粥,炒个菜,随便吃吃。

我打开柜子,舀了一杯小米倒进锅里,淘米的时候有一些细碎的米粒从我的指缝间流了出去。我看着黄黄的小米,突然想起来一枕黄粱这个成语。

小学的时候我就学过这个成语了,说的是一个书生在邯郸旅店住宿,遇到了一个道士,他心中苦闷,向道士感慨自己人生穷困潦倒。那道士听了以后,给了他一个枕头,告诉他晚上用这个枕头睡觉,保证会做一个好梦。

此时天色已晚,店主人开始煮黄米饭,书生按照道士的说法开始睡觉,在梦中,他高中,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婆,一路升官发财,八十多岁的时候生病死去。他在痛苦中惊醒,才知道这原来是一场无比真实的梦。

他在梦里过了一生,而他醒来以后,却发现那锅黄米饭都尚未熟透。

我把小米粥坐上了锅,打开了煤气灶,火苗噗的一声冒了出来,热气撩在我手背上,有些灼热。

一枕黄粱,满头白发,屈指旧游能几人。最可怕的不是美梦,最可怕的是从美梦中醒来之后,还要面对无比操蛋的现实,两边一落差,愿意睁眼看世界的真没几个人。

倘若我此时从这梦境中醒来,迎接我的会是怎么样的处境?也许我还要再去一次长白山,可迎接我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接不到张起灵还是只能看到他的尸体?

“嗯,真香,天真你煮什么呢?”胖子抓着肚子,穿着一内裤就跑进了厨房,嘴馋偷了我正在切的一大块卤牛肉,我连忙拍掉他的手,道:“有你这样的吗,偷两片切好的得了。”

胖子满不在乎的道:“不都是要吃的,切块吃多不过瘾啊,呦,煮米饭吃?”

“小米粥,晚上烙俩饼吃。”

一听要吃饼,胖子嚷嚷着要吃糖饼,多放点红糖的那种。我让他悠着点吧,多注意注意自己的血糖,胖子最容易高血糖了,万一高血糖了以后他尿尿都招蚂蚁。

胖子让我没事多念书,还大学生呢,他一文盲都知道糖尿病跟吃糖没关系。我道别提大学生行吗,我念大学那会儿都多少年前了。

“你还知道呢,我当你不知道呢,看你这个状态,我以为您今年大学刚毕业呢。”胖子挤开了我,拿起菜刀当当当的把我准备要炒的胡萝卜给切了,嘴上唠叨,“不是我说你,你这三张多的人了,别天天瞎捉摸,脚踏实地过日子多好啊?”

“我琢磨什么了?我都搬到雨村来住了,隐居山林,还有什么想法?”我百无聊赖的敲着案台。

胖子斜了我一眼,看得我怪难受的,他移开了视线,淡淡道:”乖儿子,别天天瞎几把乱想,好日子不容易,有时候我也觉得这日子太好了,跟做梦一样,可这日子也不是白来的,你说咱们这么多年刀尖上舔血的,凭什么不能过好日子?想是好事,想太多就不行了,你那个脑子吧,就是没事想太多给作的,不想准没事。”

他越说我越觉得后脊背发凉,我已经尽量表现的正常,没想到还是暴露了自己。不过仔细想想,倘若这个世界都是根据我的内心幻想虚构的,我心里想什么还能瞒得过自己吗?

我不是觉得自己不能过上好日子,只是这里的“好日子”太过顺利了,我自认不是个运气很好的人,即便是用否极泰来形容,多多少少也有些太过牵强了。

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一个充满算计和反算计的大环境中,除了我自己不知道,我身边的人差不多都在这趟浑水中沉浮。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电影,男主角以为自己渡过了十分平淡的一天,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却是一片枪林弹雨,有人中枪倒下,有人成功反击,他如果没有女朋友的暗中保护,一天可能要死八百多次。

人的算计是可以无穷无尽的,你永远也不知道别人想算计你能做到什么地步,有的女孩子觉得自己家垃圾桶被翻就已经很可怕了,殊不知,有时候你的垃圾桶里出现什么垃圾,都是被别人设计过的,你以为你丢掉的是垃圾,不,其实你丢掉的是你人生中的一部分。

在这种环境中生长,我对这些早就已经失去了敏感度,所以后来我跟黑瞎子学习的时候,他经常让我打起精神来。

他总说我最大的敌人是我自己,因为我这个人忘性特别大,有些事情一天不练就全给忘了,进步需要一百年,倒退只要三十天。最可悲的是,丫说的是真的。

我调整好心态,故作轻松的道:“去你妈的,谁是你儿子,滚滚滚,别打扰老子做饭。”我挤开胖子,把萝卜丝拢了拢装进盘子里,他不肯走,非说我做饭难吃,他得帮着参谋参谋。

“你说这山上到底有什么啊,小哥天天朝山上跑。”胖子捏了片卤牛肉,边吃边道。

“谁知道啊,说不定山上藏了他一个相好的,每天上山幽会。”我烧热油锅,丢进一把葱花:“你看那些神怪小说里,经常有这样的桥段,山上的狐狸精就是这么勾引男人的。”

“切,要是你给迷住了我还信,小哥不可能,这么多年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啊,真被迷住了,得是什么样的千年女妖啊。”

我道那可不一定,越是身经百战越容易被故作清纯的人吸引,要不怎么那些电影里的大叔个顶个的配个美貌如花的小萝莉啊,因为小萝莉天真啊清纯啊,不韵世事啊,特别容易勾起那些内心冷酷的男人的保护欲,用中国话说就是王八看绿豆,对眼了。

胖子捏了捏肚子,眯起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审视了我一番,道:“你这算是变相夸自己吗?”

“啊?”

“天真啊,别朝自己脸上贴金了,你顶多算是蠢的可怜,勾起了小哥内心的怜悯,有时候我都想啊,小哥可能是这么多年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结果就误上贼船了。你除了年龄差还有点符合,其他的甭想了,长相就不符。”

我根本没听懂他在说啥,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就道:“神经病啊,说着小哥呢,怎么又扯我身上了,行了行了,把米粥端出去吧,那卤牛肉就别端了,剩个空盘子端什么端。”

两个人吃饭通常会有一个苦恼,那就是做多了吃不完,做少了不值当的,一颗白菜切一半,炒了浪费,放着也浪费。不过自从和胖子住到一起,这个烦恼便迎刃而解了,从来只有不够吃,再也没有吃不完。

农村吃饭都早,吃完饭胖子特别乐意出去转转,跟村东头的李寡妇,村南头的小媳妇搭个讪啊,讲个荤笑话啊什么的。托他的福,这个小山村里谁家添了什么我都门清了,这种土壤尤其能够孕育胖子内心八卦的种子,业余生活十分丰富。

“咋啦,今天不出去拉呱了?”我收拾完碗筷,发现胖子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觉得有点稀奇,平时这个点他早没影了。

胖子道:“昨天胖爷出去的时候没留神,把隔壁的南瓜秧踩了。”

说实话我是个低调的人,在这个村子里人缘还是不错的,除了隔壁的大妈,她跟我天生八字相克,一见面不吵三个小时决不罢休。要说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上到村干部篡位夺权,下到小鸡吃米鸡毛蒜皮,总之是一场乡村大戏。

我已经算得上不要脸了,可农村大妈的战斗力真的全面爆发我也有点扛不住,不过胖子不应该啊,他是越挫越勇那类人,吵架是他的乐趣之一啊。

我好奇的道:“不是你的风格啊胖子,你还会怕她?”

胖子叹气:“不是怕,我这是养精蓄锐,胖爷这嗓子你听听,是不是略显沙哑?这吵起来不带劲,今天呢算是挂了免战牌了,明儿养好了,你就请好吧。”

这种理由我不可能信,我明白他留下来是想看着我点,避免我做出想要逃离的举动来。我心说不用了,今天的针扎实验失败,我非常有挫败感,至少三天我都不想再动脑子了。

我记得黑瞎子针对我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曾经下过评语,他说有的人摔倒了会立刻爬起来,有的人摔倒了会躺会儿,这都是正常的。而我,是摔倒了以后还会就地打滚,顺势跌入另外一个坑中的奇葩。

要是闷油瓶陷入了这种境地,他会怎么做呢?我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上演的无聊电视剧,突然想起了在西藏的时候,看过的那本关于闷油瓶的记录。

当时他发现了那块绝不可能在村民家出现的水泥后,直接当面询问,并且发现了破绽。如果换成是我或者胖子,甚至是黑瞎子,都没有这样的魄力去做这种事情。这是专属于能力足够强大之人的特有的装逼做法。

也因此,他的所作所为在很大一方面,我是无法直接参考的,毕竟在属性上相差的实在太多了。我是LV.1,人家是LV.10000。

话说回来了,武力不够脑力来凑是纯属无奈之举,要是我有他那样的武力值,我也能动手就不逼逼。

因为我是个很怕疼的人,所以我疑心我之所以醒不来,是我扎的不够狠,自己伤自己总留有几分余地,胖子倒是能下死手,不过我要是跟他求这事,他肯定先把我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进了什么。

试了几次狠的之后我放弃了这个办法,因为有几次我做这个,醒过来以后那个地方神经性的抽痛了好久,这回这个又这么疼,万一我下手太狠,醒过来以后手指头疼的像帕金森怎么办。

这个世界的种种可以说是取了我梦寐以求的生活的平均值,它的构成高明就高明在没有太过夸张,你说不可能吧,仔细想想也顺理成章,张起灵凭什么不能从青铜门里出来,凭什么不能跟我到雨村住?总有它存在的几分道理。

也因此我无法斩钉截铁的告诉自己,这里就是假的,就是虚构的。我的内心仿佛分裂了两个小人,一个说这里就是真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一个说这里明明是假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自己都无法断定这里是假的,自然无法成功的脱身,甚至疼痛的办法无法奏效的时候,我确定我的内心有几丝侥幸和开心,庆幸自己可以不用离开,不用面对腥风血雨。

世界的构成是无法找出破绽了,我总不可能骑着车跑到世界的边境,看看有没有没有建模成功的黑白边界吧。最后我决定从人身上找BUG,既然是根据我的记忆虚构而成的世界,那么这些人一定也是根据我的记忆来的。

路人可以直接排除在外,我完全不了解陌生人,他们应该是随机抓取的。太熟的人也不行,胖子我太熟悉了,因此试探他没什么作用,还容易暴露。同理,我父母,我二叔,这些人我都太过了解,没有参考的价值。

至于黑瞎子,他其实一个不错的人选,说不了解吧,我确实也有一点了解,说了解吧,我还真不敢开这个牙,这个世界上可能除了他自己,没人能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么除了胖子,我了解又能观察到的只有闷油瓶了,一开始我把他排除了,因为我觉得丫根本没有性格构成,不论他做成什么反应,我可能都会觉得正常,无外乎是两种结果,一是他不理我,二是把我踹飞。

直到他从山上回来。

巡山小王子不是浪得虚名的,他这次去了一个礼拜才回来,还带了一些山货回来。我不懂他是不是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在某个地方打过猎,福建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激活了他这个属性。

“小哥你打的不是保护动物吧,这要是什么豹子啊老虎啊,明儿保护局就得找上门来。”胖子手轮两把小锤子,咚咚咚的朝肉上砸,他说这块肉的筋特别好,特别适合做成汆丸子,决定花一把子力气,把肉生生砸成肉泥。

我道:“您什么时候听说过这鬼地方有老虎了,别做梦了。”

胖子问我你咋知道没有,那首歌唱得好啊,说完他唱了起来:“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我眼见着他把红色的肉砸的肉汁飞溅,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年他轮飞海猴子的壮举,得亏我这些年来没惹过他,不然就他这个锤法,铁头功也能砸成豆腐脑。

砸了一会儿,胖子觉得有点累了,就把锤子交给了闷油瓶,告诉他这种肉得用力锤,千锤百炼才能出好味。闷油瓶抡起了锤子,我连忙道:“停——!”

他转头看向我,我讪笑:“小哥你也别太用力了,这桌子脆生,咱家可就这一张桌子。”

要说胖子的力气是100,那闷油瓶的力气就是∞,这种小的松肉锤在别人手里是松肉,在他手里简直是凶器。

闷油瓶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也跟着他看了看他的手,他突然一锤子落了下去,我和胖子都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锤完他道:“我有分寸。”

在他颇有分寸的锤打下,正常要打一两个钟头甚至三四个钟头的肉,只用了十五分钟就成功化成了泥。胖子马上把它们汆成了丸子,避免闷油瓶再打下去肉会变成汁。

有他俩在,我是不用出手了,只等着吃,不料我手刚抬起来,闷油瓶就攥住了我的手腕,我不明所以:“咋啦小哥,我手上脏了?”

他盯着我的手仔细的看了看,问我手指头上的伤怎么弄的。我搓了搓指头:“啊?哪有伤啊,这不好好的。”

闷油瓶略微用力的捏住了我的指尖,指头发白以后显露出了已经快长好的针状伤口,他的眼睛真的太尖了,这么细碎的伤口他都发现得了。胖子凑过来看了一眼,道:“呦,天真你背着我们做女红去了?咋戳的满指头是伤?”

我抽回自己的手,使劲呼噜了两下,道:“放屁,这是我不小心戳的,你他妈才没事做女红呢。还有那个字不念红,念工,你个文盲。”

“你少转移话题,什么意外正好戳手指头上头?你不说我以为你遇到容嬷嬷了,到底咋搞得?”胖子把汆丸子摆上桌,捉住我的手使劲捏了捏,道:“嚯,这可不是一处,你不小心能戳出这三四五六七八个眼来?你自虐狂啊?”

眼见要暴露自己,我只好道:“没,就是我昨儿不小心弄了个木刺进去,想用针挑出来,结果越弄越深,好不容易才长好,别捏别捏,你想疼死我啊?”

这个借口十分拙劣,我自己说出口以后都有点尴尬,太久没撒谎了,看来这种事情也会因为长期不用而倒退。

胖子用看地主家的傻小子的眼神看着我,他肯定知道我会跟他打马虎眼,套不住真话来,所以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道:“看到没,这小子疯了,这种瞎话他都说得出来,小哥,看你的了,好好教育教育他,必要的时候胖爷我允许你动用武力,我永远和你站在同一边。”

我一听,立刻喊道:“死胖子你别乱来,动用私刑是犯法的!”

大腿拗不过胳膊,我连反抗都没敢反抗,直接被闷油瓶拽出了屋子,我啥时候在这种气氛下跟他单独相处过,心一发虚膝盖就发软,主动道:“这没什么大事,我没跟你们说是怕你们笑话我,毕竟这种事谁也不信啊,我这个人小哥你也不是不知道,特别容易脑子犯抽。”

为了证明这一点,我给他讲了一个非常经典的火车笑话,他肯定没有听过。说的是一位夫人向房屋设计师抱怨,说每次有火车路过,她的床都会特别抖,设计师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于是跟着夫人来到了卧室,躺在了床上。谁知道他刚刚躺下,夫人的丈夫就回来了,质问他在干什么,设计师颤巍巍的道,我在等火车,你信吗?

闷油瓶听完,没啥反应,我继续道:“是吧小哥,有的事听起来特别合理,可他偏偏就是假的,有的事听起来错漏百出,毫无逻辑,可他偏偏就是真的,你说这世界操蛋不操蛋啊。”

不管他有没有什么感触,我自己感触倒是挺深的,比如说以前吧,我费尽心机的撒出一个又一个的弥天大谎,还要用各种方式把细节处理干净,一环扣一环,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很合理,最为可笑的是,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个谎言,他们为了莫须有的东西争得头破血流。后来轮到我说真话了,却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了。

人们就是这样,选择相信与否单纯的取决于对自己是否有利,好比说故事中的这个丈夫,倘若他真的爱自己的妻子,便会相信设计师所说,哪怕这个理由听起来无比操蛋。但是倘若他本就想和妻子离婚,那即使这个设计师西装革履的站在门口,他也有一百个理由和妻子离婚。

躺在一张床上,说自己在等火车来,听起来多么可笑又可悲啊。我现在才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现实中真正发生的事情,是没有任何逻辑和道理可言的,许多我们自认为找到的线索,其实是有心人的刻意为之,越是毫无破绽,越有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大骗局,你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其实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闷油瓶静静的听我说完,突然道:“那你呢,吴邪,你在等什么?”

我笑了笑,道:“等什么?小哥你指哪方面啊,我还能等什么啊,混吃等死呗。”不然我还能在等什么,又有什么好值得我去等。

他摇了摇头,又道:“你在害怕。”

我心里一紧,有些不自在起来,把最容易暴露情绪的手揣进了兜里,捏紧了口袋。

幻境中的每个人都做的太像太像本人了,闷油瓶也不能例外,我无法硬起心肠告诉自己,这个人只是幻境。毕竟我以前能和闷油瓶相处的机会太少太少了,即便只是个幻境,我也有些舍不得。

可我以前吃这种优柔寡断的亏吃的还少了,我强迫自己抬头看他,告诉自己这个人根本不是闷油瓶,我没必要害怕他会离开,即便他走了,对我来说也不痛不痒。

放平心态后,我总算放松了一些,我看着他的眼睛,在心中轻蔑一笑,老子怕什么怕,你根本不是他。

我深吸了一口气,迅速想出了一个应对的方法,有意识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在闷油瓶面前耍花招是很危险的,即使这不是本尊,但是按照闷油瓶的人设塑造的也会是一个聪明人,我如果这时候表现的太明显,一起都会暴露,我就更难离开了。

“怎么说呢,小哥,还是瞒不过你们,其实我一直都有点含糊,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好了,我总是想我自己配过这样的日子吗,一切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我搓了搓指尖,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细碎伤口,道,“你也知道干咱们这一行的,有几个能善始善终的,更何况这些年来,我被卷入的那些事情,难道我真的就这么全身而退了?小哥你看过电影没有,暴风雨前的宁静就是这样的,演员们总以为自己已经谢幕了,下场了,公主和王子幸福的在一起了,可等到BGM响起后大家才发现,真正的剧情才刚刚开始,你知道这有多绝望吗。”

“我不想再继续演下去了,你明白吗,我已经老了,我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被耍了,用现在的话说,我的心态已经崩了,我会气死的。”

有些事只有特定的年龄可以去做,就像念书,只有十七八岁的时候有那个精力和抗压力,你说等到我这个岁数再去高考,光是熬夜就能把我给熬死。现在的年轻人没事就喊丧啊丧啊的,也就是嘴上说说,论丧,谁能跟我比啊。

闷油瓶伸手捏住了我的胳膊,我以为他要和胖子一样捏死我,没想到他只是一根一根的掰开了我的手指,我才发现我的手指上全是血,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天把一片用废的刮胡刀片丢在了裤子口袋里,这几天搞得我疼痛感都下降了。

他掏出一块手帕,把我手指上的血细细的擦了,然后我眼睁睁的看到他低头,在我的伤口上舔了一下,然后道:“吴邪,你值得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突然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最大BUG在哪里,一股寒意顺着脚后跟一路窜上了脑门,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搞不清楚在闷油瓶的心中,我和胖子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当初他来找我道别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我们是朋友,后来经历了他经历的种种,我又开始怀疑他这样的人是不是真的需要朋友。

面对闷油瓶的时候,我更是自信不起来,不是能力方面的,想在他的各方面能力面前自信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我不自信的是,在他心中我到底处于什么地位。

在他的人生经历中,似乎从来没有朋友或者亲人这个概念,他可以和任何人合作,单纯从心灵的强大上来说所有人对他来说都是负累,我看不清他的心。

我们曾经一起同生共死,为对方两肋插刀,甚至差点生离死别,每个人都认为我们是铁三角,我和小哥是朋友。因此以前的我不懂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自信,但是现在我明白了。

不知不觉中,我对闷油瓶的感情的期待,已经远远超过了朋友的情谊,我看着面前的闷油瓶,倘若这是根据我的内心虚构的世界,那他的举动非常直观的表达了我的内心——我希望他能够爱我。

可悲的是,即使知道这只是个虚构出来的闷油瓶,他认真的看着我的时候,我的心脏还是不争气的跳动了几下。我强忍着回握他的手的冲动,笑着把那手帕按在伤口上,顺势把手抽了回来,道:“嘶——太不小心了,疼死我了,我得赶紧去找找有没有创可贴,外头风挺大的,小哥你进去吧,让胖子给我留点丸子,别都吃完了。”

闷油瓶没有来拦我,他的设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偷偷的松了口气,进了自己的屋,顺手反锁了房门。

实在太危险了,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提高警觉,不能因为他像闷油瓶就放松了警惕,但是反过来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找到了这个世界最大的BUG点,只要能利用这一点,我就可以逐一攻破那些我深信不疑的点,只要我能够彻底不相信,那我一定就能醒过来。

把手指草草的包好后,我跑到了餐厅,胖子问我干啥去了,我道不小心被刮胡刀片把手割了,刚刚去包了一下,咋啦。胖子叹了口气,很夸张,道:“你说你,三十好几的人,天天这样,胖爷我怎么能放心啊。”

我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滚烫的汤,粘膜被刺激的有些发疼,一直延续到胃里。我道:“有啥不放心的,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

胖子瞪眼:“问题那时候你还年轻,现在呢,你还说这,胖爷年轻的时候跑五十里地还大气不喘呢!”

我故作惊奇的道:“是吧,我绝对相信,你要是跑五十里地,你别说大气,你连气都不喘了吧!”

一顿饭就这么在打打闹闹中结束了,胖子没有再提饭前发生的事儿,我们都很懂得什么事情说到什么程度最让对方接受,我懂他内心的点,他也很明白我是怎么想的。

胖子收拾碗盘的时候哼起了一首很老的歌,年代感强烈,日光灯下,我竟然在他的头发里看到了不少白头发,一时有些恍惚了。

年龄的魔咒在我们这些普通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胖子也不能例外,只是他这个人精神头特别好,所以我一直觉得他还是那个精力充沛的人。

年龄其实除了体现在肉体上,更体现在精神上,我印象中胖子最为苍老的两年,就是云彩去世的那几年,他的精神头完完全全被磨灭了,只剩下肉体还在苟延残喘。

我有些不记得自己最苍老的时候了,也许是因为我还在持续的苍老中,我也不记得自己最精力充沛的时候了,我总觉得这玩意我从来没有充沛过。

偶尔我也会怀念过去,那个二十岁的我,年轻的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可惜二十五岁是一个分水岭,我的人生自此天翻地覆。

是平庸好一些,还是精彩好一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路上走着的我们互相羡慕着对方那条路上的东西,总归都会后悔,总归都是不回头的路,走哪条是不是都是一样的呢?

如果我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如果我没有一脚踏入这个庞大的局,如果……

我刷过微博的时候,总会看到有一些人问,如果你一觉醒来回到过去啦,如果你一夜暴富啦如何如何,很多人在认真的作答。有人说,微博真好,可以做梦。我深以为意,现实中太过沉重了,我们才会在虚拟世界中稍作休息。

不过我对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不愿意。我不愿意回到那时候,我绝不回头,如果我现在努力的一切突然归零,我一定会疯掉的,即使有可能可以扭转乾坤,我也不愿意从头再来,真的太累了,我走不了第二次了。

那么同理,我也不愿意一觉醒来,人生就陷入了虚假的平淡,这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真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我不要一个虚假的闷油瓶对我示好,我也不要一个冒充的胖子对我无微不至,镜花水月再美好也只是一场空。而且我在这个世界沉沦多久,他们在真实世界就会着急多久,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是享受,就把他们扔了。

再说了,我还没有去接闷油瓶呢,即使我要表白,也要跟真的那个闷油瓶表白,哪怕最后他会觉得我不可理喻,我也认了。

我摸了摸手指上的绑带,突然开口道:“胖子,你算过没有。”

胖子哼着小曲,有些奇怪我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道:“算啥?算你欠我多少钱?”

“不,我是想问你,你算没算过,云彩死了多久了?”

云彩是胖子心中无法愈合的伤,每次吹牛皮说过去的时候我们都很默契的把她跳过去了,谁也不去提这个女孩儿。

这么多年了,每个人都变了,只有她还是那个美丽的模样,有时候我觉得累了,就去想想她。虽然我当时也亲眼看到了她的尸体,但是我尽量不去想。在我心中,她还是那个单纯美丽的女孩儿,站在火堆旁为我们跳一支舞。

巴乃留给我的记忆分裂的很极端,第一次去的时候,当地的美景、美食、美人都让人心旷神怡。可惜后来这一切都变了,我们这一帮人最后一次的轻松就断送在这个地方,再后来因为胖子这个死家伙,当地的美食也很让人食难下咽,每一杯酒都沾着人民币的味道。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被胖子暴揍一顿的准备,我以为我会无所谓,可真正问出来的以后,我心里无法抑制的难受起来。我试图说服自己必须要这么做,我必须用最痛的地方去戳他们,才能让这些“假人”显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

胖子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剩下的戏词全卡在了嗓子眼里,所有的声音都被按下了暂停按钮,一切戛然而止。

我感觉他的后背一下子矮了,灯光效果下他的头发看起来全白了,他保持着拿着一个碗的动作很久很久,没有回头看我。

五分钟后,闷油瓶从门外走了进来,闷油瓶敏锐的感觉到屋里的气氛变了,只是猜不出这背后的原因。

他刚刚是去把鸡全都撵进了圈里,不然它们会跑到隔壁大妈的院子里。说起这个,我一直觉得隔壁大妈有点像我小时候住在我家隔壁的老太太,她也是这种蛮不讲理的性子,小时候我买过几只小鹌鹑放在楼道里,她看不顺眼全给我捏死了。

出现我身边的这些说路人不路人的角色,我都觉得有点眼熟,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我曾经遇到过的人的影子。

这都是后话,现如今看着一瞬间变得苍老的胖子,我真的后悔了,即使这是个幻境,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知道自己是虚假的,他对我的好是真的,他爱云彩也是真的。那么在这个人设背景下,我问的这个问题用歹毒来形容也不为过——我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我真的有必要去伤害他吗?

胖子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那只碗,闷闷的道:“……啊,我有点吃撑了,出去转转。”我伸出手,拦住了他,他看向我,眼里的东西刺痛了我的心,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胖子,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的。”

他有些疲倦,我们每个人都开始疲倦,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我的心被蹉跎了,倘若我醒来以后还要打仗,我的心会拖累死我们所有人。

胖子看向我的眼睛,我却退缩了,因为我确实是故意的,他拍了拍我的肩部,道:“知道,我就是有点累了,天真,不管你信不信,胖爷都要告诉你,胖爷是真的,你也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别折磨自己了,这些事我们也不好说,你自己也别瞎琢磨了,好好过日子吧,别回头,咱们能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这不扯呢吗?你要非觉得不对,咱们就回杭州去。”

我闭上眼睛,胡乱的点了点头,胖子叹了一口气,撩开帘子走了出去,外面刮起了夜风,吹在身上的感觉很凉,是那种彻骨的寒意。

应该去相信吗?还是应该坚持自己的想法,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会觉得一切都是假的,那我无法回答,因为一切也可以说这是毫无依据的猜测,我总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什么奇怪的境地,罪魁祸首还是我自己,我也很想问问自己,你到底折腾什么呢,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过日子?

我和胖子之间很少会这样,闷油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看起来也没有想问的意思,我主动告诉了他:“我刚刚问胖子云彩的事了。”

在巴乃的时候,我看得出云彩是很喜欢闷油瓶的,不过可惜她的这份感情注定得不到回应。果然,闷油瓶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道:“吴邪,有些事是不能提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了。”我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事态的发展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和他们的感情太深了,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哪怕这是个幻境,你让我拿刀杀了胖子或者闷油瓶,我也绝对做不到。

同样的,我相信如果今天深陷在幻境中的人是胖子或者闷油瓶,他们也不会通过伤害“我”的方式获得解脱。

我以为闷油瓶会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结果他说了一句特别不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他问我知不知道被害妄想症。

他居然怀疑我得了被害妄想症!我当然知道什么是被害妄想症,我只是以为他不知道这种东西,看不出来他的知识储备范围这么广。

我很认真的道:“小哥,你可以怀疑我疯了,但是你不能怀疑我是被害妄想,明白吗?”

可能在外人眼里,疯了和被害妄想症是一样的,但是在我看来这俩不一样,而且是大大的不一样。

被害妄想症顾名思义,所有的被害都是自己的妄想,是不存在的事情,病人沉浸在自我编制的白色恐怖中无法自拔,这是一种无中生有的病痛。

而疯了不一样,人之所以会疯,有很多种原因,这些原因有好的,更多的是不好的,有遗传的,也有后天形成的。

总而言之,就是自己没事憋的和被压迫的区别,我毋庸置疑是被压迫的,而且不知道是被谁给压迫的。

有人说,所有的精神类疾病都是遗传,因为有的人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疯,而有的人本身就有这个隐患,一刺激之下才会发出来。

就好比是脸上的痘痘一样,你以为它是突然长出来的,其实它已经在你的皮肤下面悄悄的潜伏了很久很久,也许只会发一颗,也许会发很多颗,在它们完全长出来以后你不知道有多少,就算它们全部长出来了,你还是会怀疑它们还在潜伏,我愿称这个理论为吴邪的痘痘。

疯也是一样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疯,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怎么样才算是疯了呢,其实我觉得世人都是疯子,没有一个人正常,大家都在疯与不疯的边缘来回横跳罢了。

在我大概七八岁的时候就觉察到了这一点,我想那个时候的我并不存在什么社会压力,只是单纯的比较矫情而已,我好像天生就比一般的男性要矫情一点儿,很难形容。

人家说艺术家都是疯子,我是疯子,但是我不是艺术家,倒推不成立。

每个人都爱幻想,只是大部分人停止幻想以后会回归现实,不能回归的那部分就变成了妄想,妄想变成了症,于是成了精神病。

我发现只要在所有的词后面加一个症,这就会成为一种病,只要在每个人的动作后面加一个行为,那个人也会变成精神病,就像你在精神病院见到的每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你都会认为他有病,哪怕他只是个癌症。

所以我跟闷油瓶强调,我不是妄想症,我可能只是疯了而已。

在我被困在漆黑一片的地底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疯了;在我躺在那张充满了细菌的床上,任由手术刀切开我的面部皮肤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疯了;在我无数次割裂现实和幻境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疯了。

那么现在的我,是否疯了,显得并不那么重要。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而已,为什么那么难,为什么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好像联合起来在骗我?

我问闷油瓶:“你看电影吗?”然后没有当他回答,我继续道:“我喜欢看电影,以前很喜欢看,我看过一个电影,叫做迷雾,名字叫做迷雾,电影里面也都是迷雾,充满了很多的怪物,男主角奋力求生,最终他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幸存者们决定自杀,他开枪打死了其他人,最后他发现,迷雾里这次冲过来的不是怪物,是救援,但是已经晚了,你明白吗小哥,已经晚了。”

在刚刚陷入绝境的时候,人们都不会认为那是绝境,他们还充满着侥幸和希望,期盼着有谁来救救自己,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们会发现原来只能自救,当自救不成功以后,他们的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希望破灭之后的救援,又有什么意义呢,谁也无法回到过去,谁也不想回到过去。

我觉得自己的思绪开始混乱起来,这很熟悉,当我无法区分情感到底是属于我还是属于那些信息素的时候,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莫名的一股恨意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开始恨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他当初的一走了之,剩下了许许多多无法解决的谜团,留给我无休无尽的迷雾,现在迷雾褪去,他重新出现,依旧是救世主的形象,凭什么呢?

罪魁祸首不是他,却处处都有他的影子,我知道有时候可能是我自己犯贱,他是不需要这些无所谓的东西的,哪怕今天我死在这儿,他拍拍裤子上的血照样朝前走,他有自己的目标,而这个目标他不告诉任何人,没有人值得他去惦记,他不会撞到南墙的,因为南墙早被他给拆了。

我觉得很可笑,我一直幻想自己对他来说是很特殊的存在,就为了最后他跟我说的那句话,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尤其面对闷油瓶这种人,会大大的满足内心的虚荣。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人类的所有行为都是幼稚而可笑的,你以为你在感动别人,其实你感动的只有自己,你以为你情深不寿,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说,你享受的是那种不求回报的感觉,俗称找虐。

闷油瓶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我已经不那么想知道了,我想知道我对他来说是什么,我一直很想知道,但是我不敢问,我怕他告诉我的答案太残酷,到时候没有人会怪他,只会责怪我自己不识好歹。

如果在现实中我不能去问,或许在这个黄粱一梦中我可以问一问,如果我可悲到梦里都不敢问,那我这一辈子也太可笑了吧。

《小哥严管吴邪不能喝酒》

彩蛋是昨天吴邪对王盟说的话

是古代瓶邪!虽然我入坑作是盗笔,但是真的没怎么产过粮耶。极速摸一个。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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