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卫专栏:中药材没有监管主体,价格异常国家管控难

中药材价格出现波动是市场供求规律的直接体现。中药材价格整体波动大、供需平衡调节困难是行业面临的一个长期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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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材是农副产品,

供需调节价格波动是行业难题

中药材属农副产品,全国参与中药材生产、种植和加工人群,说数以万计、以亿计也不为过。由于农民种植中药材的目的是为了赚钱,所以其种植的中药材品种与面积大小,都是种植者自己选择的,并不受国家计划管理和调控。因而每年我国的中药材种植品种与种植面积,甚至年产量与药材质量优劣,往往与用药企业和供求关系没有直接的关系。

在产地从选种育苗、包地机耕、种苗移栽、防虫治病、田间管理、合理采挖、晾晒加工到质量检验、包装编码、入库养护、销售运输,基本上全部是农民和私有企业在做,国字头的企业寥寥无几。在产地做中药材工作的大约可分为四类人,一是做中药材种子种苗的(种苗的基原是否纯正?种苗的质量是优异?防止基原混杂与病虫害附着),二是做中药材种植生产的(选择道地产地种植,深耕细作水肥管理,打顶疏花病虫害防治),三是做中药材产地加工的(合理采收采挖,产地加工趁鲜切制,质量检验包装入库),四是做中药材产地压货的(调查产量库存,了解供需矛盾,逢低入手高价抛售)。这四类人身处中药材产地链条中的不同环节,由于他们身处的点位不同,心思自然也不同,但他们的目的却是相同的,都想把自己利益扩大,让自己多赚些钱。所以对待上下游的关系,既合作又竞争不闹僵,生意上斤斤计较、合作上关系密切,可谓是利益至上、和气生财!

由于中药材品种多、产地广,生产环节多、产业链条长、质量管控难,再加上中药材是农副产品,且有多种用途,所以说,中药材的供需是不平衡的,国家管控调节是非常困难的,这也是中药行业的一个长期难题。

图1:2023年8月9日笔者在内蒙古巴林右旗考察板蓝根种植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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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行业协会

《倡议书》反应强烈但收效甚微

中药材属于农副产品,中药材的行情完全是由市场自行调节的。对于中药材价格行业内有个普遍的说法:“涨三年、跌三年、不涨不跌又三年”。也就是说在正常的情况下,中药材价格从开始涨价到跌价再到平稳,大约是十年左右完成一个涨跌的过程。

当前这一轮中药材涨价,是从2019年3月1日大盘指数开始上涨的,当时的中药材综合200指数是2160.34点,见下图:

截止2023年7月12日,中药材综合200指数已经上升为3589.09点,上涨了1428.75点、涨幅为66.14%,见下图:

2023年7月8日,中国中药协会向中国中药协会各会员单位发出《中国中药协会倡议书》,见下图:

图4:《中国中药协会倡议书》共3页,请广大读者认真阅读

《中国中药协会倡议书》发出后,7月12日应声下调了57个点,并出现了一波短暂的价格回调。见下图:

图5:中药材综合200指数7月12日为3589.09,7月13日3532.05,一天下跌了57个点

但从7月18日之后,中药材价格指数又进入了缓慢上涨态势,截至8月8日,中药材综合200指数又上涨为3604.82,反超7月12日15.73点。见下图:

图6:8月13日中药材综合200指数又上涨为3601.78,反超7月12日12.69点

7月8日《中国中药协会倡议书》发出后,中药材行情7月12日应声下调了57个点,按理说中药材价格应该持续下调才对,但从7月18日后,中药材价格指数又进入了缓慢上升的态势,8月8日中药材综合200指数已达3604.82,再次创造了历史新高,8月13日站立在3601.78。为什么中药材行情仍然高烧不退,价格指数屡创新高呢?为什么中药行业协会的《倡议书》反应强烈,但收效却甚微呢?因为中国中药协会是社会组织,协会只有建议权、没有决策权,更没有执法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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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药国家没有监管主体,

管理部门多、政令难畅通

从2016年国务院印发《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到2017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医药法》实施;从201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促进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的意见》,到全国中医药大会召开;从2021年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快中医药特色发展的若干政策措施》,到2022年《“十四五”中医药发展规划》发布。中医药发展的顶层设计正在加快完善,政策环境持续优化。

例如《关于促进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的意见》的重要任务分工方案,涉及六大方向、20个大项、125项具体内容,在地方层面多个省/市/自治区,都是由书记、省长挂帅在付诸行动,但在国家层面却需要44部门相互配合才能贯彻执行,中医药工作在很多部委的工作中一直被安排在次要位置,虽然有国务院中医药工作部际联席会议来协调联动,但协调起来该有多难可想而知,致使中医药传承创新的政策落地难、收效甚微。再比如:当前我国对中药材专业市场的监管,是由国家十几个部委共同实施的,致使政出多门、分工不明、监管不力,出了成绩争着贴金,有了问题相互推诿,最终是谁也管不好;九龙治水反而越管越乱,最终是谁也不想管、谁也不去管。

图7:2019年9月22日天津中药材基地共建共享联盟大会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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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应该参照中国烟草监管体制

来监管中医药

中国烟草监管体制是由国务院烟草专卖局和各级地方烟草专卖局组成的。国务院烟草专卖局是烟草行业的最高监管机构,负责制定和实施烟草生产、销售和消费的政策、法规和标准,监督和管理全国烟草局和各级地方烟草专卖局的工作。各级地方烟草专卖局负责地方烟草销售管理和监督工作。

中国烟草监管体制的主要职责包括:规划和调控烟草产业发展;制定烟草生产经营的政策、法规和标准;组织实施烟草生产的全面计划;管理和监督烟草生产、经营和销售;加强对烟草危害的科学研究和宣传;打击烟草非法经营和偷税漏税行为。

烟草监管体制致力于加强烟草生产、销售和消费的管理,保护公众健康,减少烟草危害,打击非法烟草经营等。

吸烟危害健康世人皆知,一个烟草仅仅是为国家创收的产业,国务院可以设置一个专卖局,各级地方同样设置专卖局;烟草国家可以实现统一标准、统一规划调控、统一政策法规、统一计划生产、统一管理监督、统一经营销售;统一科学研究和宣传、打击烟草非法经营和偷税漏税行为。

《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明确指出:中医药作为我国独特的卫生资源、潜力巨大的经济资源、具有原创优势的科技资源、优秀的文化资源和重要的生态资源,在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随着我国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深入发展,人口老龄化进程加快,健康服务业蓬勃发展,人民群众对中医药服务的需求越来越旺盛。迫切需要继承、发展、利用好中医药,充分发挥中医药在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中的作用,造福人类健康。

中国是有14亿人口的大国。大健康产业已成为我国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中药材作为中医药乃至大健康产业的物质基础,中医药健康产业做为大健康的基础产业,已经进入了黄金发展期。当前,面对国民对中医药健康产业需求的日益增长,中药材的质量却不尽人意,含量不达标、硫磺薰蒸、农药残留与重金属超标等问题不断出现、频频发生,根本无法满足社会和民众对中医药健康产业的需求。

图8:2011年5月笔者在广西玉林中药材信息研讨会上发言

中药材是中医药的基础、是治病救命的特殊商品,按理说国家应该与烟草一样实行统一管理,并由专业的团队和专业技术人员来经营管理;但自从我国的中药材进入了市场经济之后,中药材农民随便种、市场随便卖,市场上的经营户基本上是农民、个体户与私营企业,参与人员众、入市门槛低、主管部门多、监管难实施、处罚难兑现;这就形成了中药材市场鱼龙混杂、泥沙俱下,假冒伪劣滋生,公平、公正、公信力逐渐丧失的现状。这也是中药材行业最大的悲哀!

鉴于我国当前的现状,党中央与国务院应该尽快做出决定,参照中国烟草监管体制,终止建国70多年来西医管中医的行政模式,重新定位并明确中医药的政府管理责任主体。为此笔者建议:国家应尽快设立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委员会(正部级、以下简称“中医委”),让懂中医、识中药,熟悉中医药行业、热爱中医药事业的人,来领导管理中医委,这才是中医药事业传承创新、高质量发展的重中之重与关键所在。新冠疫情发生以来,中医药的优秀答卷让国人信服、世人称赞,所以国家尽早设立中医药传承创新发展委员会,让内行的人干专业的事,一定受到中医药人和全国人民拥护与支持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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