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现在有点好酒,所以只要去商场超市,总会往酒水货架处溜达溜达、张望张望,看到感兴趣的小酒,买一两瓶回家放在酒柜之上,既是留着喝,更是放在上面看着,经常看着一柜子各种各样的酒,比喝还开心。只是,我在超市给自己买酒时,往往也要给女儿带一两瓶酒:锐澳鸡尾酒;我家酒柜放红酒的地方,总要腾两三个空档,放女儿的“锐澳”;过年过节过生日,家里人聚到一起吃饭时,我和姐夫喝酒,女儿必然嚷嚷要喝她的“锐澳”,然后,她和她表哥两人,很轻松地“干”掉一瓶,再开一瓶。
每到此时,我酒喝得“脸红脖子粗”,然后看着喝着“锐澳”兴高采烈、神采飞扬的女儿,心里无限感慨!忆起过往,曾经,在我童年时,我的父亲喝酒,我和姐姐也跟着“喝酒”,喝“小香槟”,也是这样快乐的场景!
20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我们淮阴的小店里,已经有了一些啤酒饮料卖。啤酒刚进入百姓生活时,很多人都说喝不惯,甚至说是“马尿”味。所以,那时夏天喝啤酒的,都是一些“粗鄙”的劳动人民,只要喝的爽,价钱不贵,哪管它味道好不好,当然,喝得多了,喝上瘾了,啤酒也就好喝了。而对于妇女和孩子而言,那倒在碗里的啤酒,黄黄的,喝到嘴里一股“怪味”,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的。我们喜欢的,是和啤酒一样瓶子的、带着“汽”的、果味甜味的“小香槟”,小香槟不贵,几毛钱一瓶,比山河汽水贵不了多少,但是更好喝。只是,在父母看来,这小香槟毕竟是酒,所以我们姐弟可不是想喝就能喝到的。只有夏天天很热,父亲喝酒时,我和姐姐嚷嚷着,要喝小香槟,父亲心情好,高兴了,我们就能去小店买一瓶回来。也是因为这小香槟,我们更多地感受到了来自于父亲的温情和慈爱。
小香槟的瓶盖子和啤酒的瓶盖子一样,都是玻璃瓶口的铁盖子,开的时候要用“汽水扳子”,“一撬”,盖子掉得了,瓶口冒出“汽”来,好闻的小香槟味道冲进鼻子,我们开心的劲头立马就显现出来了!倒在碗里,绿色的液体、清澈见碗底,冒着汽泡,喝一口,果味香,甜味道,和汽水完全不一祥,透心透肺的清凉,从喉咙一直到胃里,从胃里再反上喉间,多么好喝的滋味、多么美妙的感受!童年记忆中,喝小香槟酒,就是我们姐弟俩与喝酒的父亲“平起平坐”似的“平等”感受,那时,我们喝,父亲喝,吃同样的“下酒菜”,大胆地聊开心的话,父亲不再是高高在上、满是威严的父亲,我们也不再是畏畏缩缩、时刻小心的儿女,真的是如此快乐、如此幸福的场景!
我们喝的小香槟,直接就是咱们淮阴地产的,到底是不是酒,我说不上来,反正我喝的时候,说是在喝酒,实际上总感觉是在喝汽水,虽然它和“山河汽水”还是完全不一样的。也好像没有喝醉过的感觉,或许有过脸红,或许也没有,可能是因为喝的不多的原因罢了。酒瓶的标签上,还有“度数”标志,标的是“5°”,不知道是酒精度数还是果汁浓度,就像今天依然有很多人搞不懂啤酒瓶上标的“8°”是麦芽汁浓度而不是酒精度数一样。这小香槟,可是果汁加酒精加糖精等各种调配料调制的,既是一种饮料,也算是一种酒,我们这些孩子都喜欢喝,都爱喝,都是我们童年少年有过的难忘记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我的父亲,我们父子俩,曾经坐在同一张小桌子前,曾经一起喝酒,父亲喝白酒或啤酒,我喝小香槟,那是浓浓的亲情、深深的父爱。正如现在,我爱喝酒,我在家也时常喝酒,我的女儿,可没有像我小时候一样畏惧我的父亲,她对我总是“颐气指使、大呼小叫”的,看我喝酒,立马发话了:“把我的‘锐澳’也拿来!”我立马屁颠屁颠地帮女儿拿来锐澳鸡尾酒,啤酒扳子一撬,打开,倒在酒杯里。女儿大气地端起来:“爸爸,来,干一杯。”好吧,我和女儿干杯酒,心里开心得不得了。
过两年,我还要给家里现在才一岁半的小二子也备些类似的“酒”,我们父子也可以“干杯”了,正如当年我的父亲喝酒,我喝小香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