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没有察觉自己的嘴角轻轻勾起,只是跟着笛飞声进了卧室。一进去就看见某人趴在床上,嘴里还喃喃自语
“我昨天晚上到底都做了些神马!!!!完了完了,我高冷禁欲的影响啊,我霸道总裁的身份啊,莲花会不会嫌弃我啊”
李莲花轻轻走过去,坐在床边,一只手摸上他的脑袋,轻轻揉了揉,他明显感觉到笛飞声的身体猛然僵住。
“喜欢我你就直说啊,让我猜算怎么回事”
笛飞声腾的一下坐起来,看着李莲花,耳朵能红得滴出血来:“你都知道了?”
“嗯哼~”
“我害怕你说我不正常,是个怪物……”
...
“怎么会,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错误”
“李莲花,做我的另一半好不好,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李莲花没忍住,捧起他的脸捏了捏,像逗小孩子似的:“老笛,有时候你真的挺可爱的”
当天下午,方多病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迅速爆炸
“李莲花,我要外貌有外套,要长相有洋相,要智商有痔疮,要谈吐会吐痰,你凭什么选他不选我?”
李莲花、笛飞声:6
“方小宝你从哪学来的这些词啊,都什么跟什么?”
“原来哥哥还是在意我的,如果你不说,我都以为哥哥要和某个人私奔了”
某个人:?
“所以,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但只有一个人的真诚,是杀必。对吗?我这么真诚对待你们,你们却背着我偷偷在一起了。三个人的友谊总有一个要退出,而不被爱的那个就是被抛弃的那个对吗?”
方多病心灰意冷,两眼无光,悲痛欲绝,搞的笛飞声和李莲花阵阵无语。
“方多病,如果你要发癫请滚出我的别墅!”
“生活索然无味,蛤蟆评价人类”
“我是蛤蟆你是什么?王八吗?”
“我是王八你是鳖,我不理你你倒贴”
笛飞声:?……
“行了你们两个,怎么和小孩子一样”李莲花实在被吵得不耐烦了,制止了两个人没有营养的拌嘴。
方多病只能愤愤不平的瞪了笛飞声一眼,阴阳怪气道:“老笛你真是好福气啊~有美人作伴~”
然后从笛飞声身边拉过李莲花,在他耳边说悄悄话:“莲花我告诉你啊,笛飞声不是什么好人,他之前一言不合就打人,有暴力倾向,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方家还是能保你一时的。”说着,他还时不时回头瞪笛飞声一眼。
笛飞声在一旁满脸黑线,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你可以说的再小声一点吗,我都听见了”
当然他的心理活动方多病并不知道,还呲着个大牙和李莲花谈笑风生。
好的,不知死活的方小宝被笛飞声踹了出去,并放下狠话:“今天晚上我就和莲花酱酱酿酿,我气死你!”
莫名躺枪的李莲花:???
无法忍受的方多病:!!!
吃瓜群众:6
不过笛飞声最终也没有这么对待李莲花,因为在方多病走后李莲花就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威胁笛飞声:“你今天敢碰我一下,明天你就看不见我了!”
笛飞声这才作罢。
李莲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瀑布似的长发垂下,遮住大半身子。说起李莲花的头发,自从他出现在大众视野中,他就一直留着长发,有时用发带束起,有时就用根簪子别上,给人一种复古的美感。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对李莲花念念不忘的原因(李莲花现代的形象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用长发,感觉会特别一点。)
【解释一下,在这里方多病和笛飞声李莲花只是关系很铁的好朋友,对李莲花没有那种感情哈】
国庆假马上结束,还有十几张卷子没写,废了
ooc致歉
看到一个大大写的题材,写的好带感(忘了是哪位大大了,有知道的告诉我一下呗)
如有雷同纯属虚设
无脑小甜文
顾一燃能喝酒,这事儿在哈岚小分队里不算秘密,大家聚会的时候喝两瓶也是正常的,就是顾一燃酒量不太好,一杯醉,两杯倒的那种
顾老师作为哈岚警局里为数不多的高知分子,每天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大家都觉得这娃一定没让家长操过心,更别说抽烟喝酒了
但是,这些“坏毛病”从顾钊被害之后才有的。拿到血衣那天晚上,家里静悄悄的,那盏老旧的灯半亮不亮的
那是他第一次抽烟,用爸爸留给他的,唯一的打火机点燃了那支烟。顾一燃没觉得有多呛人,烟雾缭绕中,模糊了视线
他...
他不知道自己哭没哭,但大概是没哭,他很少哭,冷清的性子,一个人慢慢的活着
案子查了很久,没有什么线索。整整一个星期,烟和酒就没离开过他的视线,他渴望用混沌抵挡住如潮水般的寂寞和痛苦
他终究成了孤身一人……
再后来,他没再碰烟,酒偶尔会喝一点,他没什么朋友,都是自己一个人喝,就像是安眠药,喝完就浑浑噩噩睡过去,倒也管用
到了哈岚,这边的人都很热情,有时候郑北家来客人,总会象征性的递给他一支烟,郑北会抽烟,但他怕顾一燃不适应,每次都笑着拒绝了那递过来的两支烟
顾一燃觉得挺好,他没什么烟瘾,抽烟只是为了消磨苦痛,既然很快乐,干嘛要抽烟呢
在哈岚抽的第一支烟,是和郑北第一次吵架的那天晚上。顾一燃一个人在巷子踱步,脑海里像有一个复读机似的,循环播放着郑北的那句
“看不惯就滚回花州教书去”
“我用你在这教我怎么抓人”
很伤人,但顾一燃没说,昏暗的灯光下,他点燃了一支,尼古丁的味道四散开来,灰烬落到地上,散开,但无声
一支烟还没抽几口,顾一燃就被打晕绑走了,然后在医院呆了很久,秦义那一榔头给他伤的挺重,肋骨断了两根,肺被挫伤,医生叮嘱不能剧烈运动,不能抽烟,不能去空气质量不好的地方,他就被保护起来了,被所有人保护起来了
顾一燃又忘了抽烟,可能是单纯的忘了,也可能是不愿意回想。烟,总是伴随着不好的事出现
郑北就是欠,躺在病床上还要和顾一燃斗两句嘴,有时候抻到伤口还要呲着牙喊疼,然后就会被顾一燃弹一个脑瓜蹦,再扶着他躺好
每天如此,乐此不疲
顾一燃也不嫌烦,郑北能说能笑,就很好。刚送进医院的时候,看着郑北躺在病床上,脸白得跟纸似的,一动不动,呼吸微弱得下一秒就要消失了
那时候,顾一燃才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如坠冰窟,有时候还能梦到插在郑北身上的仪器突然滴滴滴地开始响,刺耳的声音像是要击穿心脏,把他惊醒。他又抽上了烟,到医院外的空地上,抽两口就不抽了,站在冷风里等着烟一点一点熄灭
好在一切都过来了,又过去半年,赵晓光醒了,一家人这才算团聚。顾一燃心里看着高兴,也打算收拾收拾回花州了,这里终究不是他的家
在顾一燃决定好要回花州的那天晚上,他心情莫名烦躁,趁大家睡觉,自己跑出来在院子里点了根烟
一轮明月照亮了院子,星星忽闪忽闪的,有蝉鸣,有鸟啼,还有……郑北的脚步声
顾一燃笑了,抽了一口烟,烟雾在面前环绕着,郑北的笑从中漏出来
“真没想到,顾老师还会抽烟呢”
顾一燃没说话,从兜里又抽出一根烟,扔给郑北,郑北点了烟,抽一口,沉默着,又抽一口,再沉默着
“我过两天就回花州了,明天我去办手续,提前和你告个别”
“必须走吗”
“怎么?舍不得我?”
“顾一燃,我喜欢你!”
“真的假的?”
“我在和你表白哎,你能不能认真点”
“好好好,我认真”
“顾一燃!我爱你!”
“小点声,大家都睡觉呢”
“你答不答应嘛”
“答应,郑北,我也爱你”
两根香烟化成灰烬,留下一个绵长的吻……
这期就是《这个班非上不可》的最终期啦~
———————————
1L楼主
这期居然把几组嘉宾都叫到演播室看正片,太会了了把节目组,活该你收视率高呢。捯饬过的两个人太帅了不是我说!!
另,北燃真的和其他人有壁,全程粘在一起啊!
2L
平时上班的时候全素颜就已经很帅了,这期做了造型是要帅死谁啊
3L
谁给顾老师选的服装!出来挨亲!
4L
两人都是浅灰色休闲西装外套,就款式有细微的差别……这是结婚吧这是结婚吧这是结婚吧
5L
主持人很会活跃气氛,虽然大家都是素人,但一点也不尴尬,好评。
6L
回4L
谁说不是结婚呢,主持人都说现......
谁说不是结婚呢,主持人都说现场两对儿了
7L
而且主持人超懂!脱口而出在场的两对儿,又立马改口一对儿,笑得我怕大腿。
8L
就是两对儿没错啊
9L
郑北真的嘴皮子闲不住一点儿,绝不让人话掉地上,接上主持人的话说“四对儿四对儿”
10L
我只看了北燃的单元,其他组是什么关系?
11L
回10L
四个组,医生、警察、律师、政府公职人员,每个单元来了两个主要人员,其中医生组是夫妻,其他是同事。
12L
回11L
你说的这个同事是正经同事吗?
13L
回12L
其他两个百分百保真的同事,北燃这俩是在一张床上工作的同事。
14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TM一张床上工作的同事
15L
真的两口子都没有他俩黏糊
16L
他俩怎么就不是真的两口子了呢
17L
人人从人人,谁懂
18L
回17L
臭情侣是这样的
19L
这期照样是医学组开头,完了之后主持人问李医生,夫妻两人在一块儿工作的话,出现分歧听谁的呢?李医生说一般工作上听我的。郑北打一下顾老师的腿说你看看人家。
20L
顾老师被打大腿是一点不躲啊,看郑队那一眼好娇啊……
21L
看什么啊郑队……是在抱怨顾老师不听你话吗?
22L
看节目就知道工作里顾老师还是很服从安排的啊,郑队你在不满什么,就是想逗一下人家吧,小学生行为。
23L
工作上服从安排,生活上也管人家的大事小情,你还要怎么顾老师怎么听你的?
24L
郑北我看你管得简直太细了,之前吃饭不让人家吃太多辣椒都要管,怎么现在要怪我老婆
25L
楼上吃了没熟的菌子吗?
26L
回24L
你怎么管别人的老婆叫老婆!
27L
大胆曹贼!!
28L
可是…今天的顾老师简直太娇妻
29L
那也是因为旁边坐着郑队,所以显得娇你看他和李医生说话的时候一点不看不出来娇娇
【截图】
30L
回29L
同意!
31L
是这样的,和郑队在一起的时候才有这种感觉,郑队也是平时看着是个钢铁直男,和顾老师在一起就显得柔和了。
32L
我说他俩天生一对谁支持谁反对!
33L
有谁会反对,锁死!钥匙丢马里亚纳海沟!
34L
正片里郑北买了包什么东西说带回去给顾嘟嘟吃,郭律问嘟嘟是之前出现过的那个小宝宝吗?郑北说不是小宝宝了,都三岁快四岁了。郭律说看着还很小啊,都这么大啦?!郑北:我天站起来都快赶上我高了,还小呢?!。顾老师幽幽插话:顾嘟嘟是只金毛。
35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老师那表情太好笑
36L
俩人都不在一个频道,还能聊这么一段真的绝了哈哈哈哈
37L
郭律:…………?
38L
哈哈哈哈哈哈,郭律:我在和你说你侄女,你在和我聊狗?
39L
郑队也被这乌龙笑到不行,整个人笑得倒在顾老师身上。
40L
哎呦,笑着倒老婆怀里啊
41L
顾老师就很自然地结过郑队靠过来的身体,好好好
42L
不是,郑队你这么容易推倒?我磕一秒钟燃北
43L
只有我发现,顾嘟嘟姓顾,应该是顾老师的狗,但却是郑队在操心买零食这件事吗?
44L
回45L
这种糖在他俩这只能算平凡~
45L
因为这在大家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46L
爸爸给孩子买零食不是很正常的吗?
47L
郭律简直是大家的嘴替,问郑队你工作这么忙谁照顾嘟嘟?
48L
郑北很自然地就说我加班的话就顾老师遛一遛,不加班就我俩饭后散步的时候遛,要是我俩都加班就只能拜托我妹或者我爸妈了。
49L
我俩…我俩…我俩…现在大家已经默认他说“我俩”就是他和顾老师了
50L
回49L
怎么不能是晓光呢
51L
回50L
因为顾嘟嘟姓顾不姓赵
52L
回48L
救命了这不就是养孩子的模式吗……
53L
他俩没否认顾嘟嘟不是顾老师亲生的,我要开始造谣了!
54L
就是亲生的
55L
金毛……不知道他们认不认识一只叫张光宗的金毛……
56L
播到他们的单元了,大家都穿上正装了好帅好版正
57L
我大哥大嫂拍集体合照都要站一块儿啊……
58L
分不开完全分不开……
59L
郑北一开始在前面指挥站位,还特意挥挥手说把顾老师旁边的位置空出来,他能分开一分钟吗??
60L
我青春期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这么黏糊
61L
老天奶……好般配的两张脸……
62L
单独截出来给他俩换了个红底
【图片】
63L
回62L
北燃结婚证照片流出
64L
想起来之前有人挖出来的郑队穿着这套衣服录的新年祝福视频了,今年春节祝福两人一起录可以吗?
65L
回64L
这个真的可以有!
66L
虽然很帅,但我看到这个片段真的意识到这是最后一期了
67L
楼上姐妹你提醒我了,我也要开始难过了
68L
什么?!!这是最后一期了?
69L
我说这期怎么还请他们来观察室了!
70L
补药啊~补药~!!
71L
那我以后吃饭看什么?
72L
救命,导演真的太会运用镜头语言了,大家拍完集体照,人群散去北燃两人边走边对摄像机拜拜一起走进光里……还配着粤语版友谊地久天长的bgm
73L
我的眼睛尿尿了
74L
观察室里也被打动了吧,片段结束都没人说话。
75L
郭律又活跃气氛了,很真情实感地感叹了句“真帅啊”,打破煽情气氛
76L
着段真的绝了,截取下来可以当作电影片段的程度!
77L
Ending结语:愿正义长存,乾坤朗朗
78L
顾老师频繁眨眼,郑队状似扣眼屎实则擦眼泪
79L
两个180+的警官原来是这么感性的人呐
80L
我看着这几个字真的感动了
81L
单元衔接好用心啊,“乾坤朗朗”几个字慢慢变成“法理昭昭”,开始进入法律单元。
82L
回81L
真的诶!好好哭呜呜呜
83L
居然大结局了,我舍不得他们呜呜呜
84L
这种纪录片录个一百集会怎样!!
85L
球球在他们办公室里架个机位直播,我能看一辈子!
86L
附议!不架机位我就去绑架顾嘟嘟
87L
大家别伤心了,快来看这俩完蛋玩意儿是不是拉着手看的
88L
回87L
啊啊啊是!在后面暗戳戳牵手!
89L
我们在这儿伤心,你俩倒是又谈上了
90L
臭情侣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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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后采,郑队居然说终于结束了……好好好只有我们受伤的世界
92L
93L
那些骂顾老师臭脸的人都看看吧
94L
郑队,一个不许别人说自己老婆一句不好的男人。
95L
96L
太阳间太甜了!!
97L
如果这都不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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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师也说节目播出后郑北的能感觉到郑北的压力大了很多好会互相体谅的两个人
99L
特别会相爱的两个人,就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吧!
“雪天使”一案完结之后,专案组的气氛非常凝重。
甚至达到了路过的猫都得垫脚走,经过的狗都担心自己被踹一脚的地步。
雪瑶和国柱天天坐屋里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替晓光躺床上。
毕竟每次北哥和燃哥生气都得靠这个脑子不好使的调节气氛。
老舅月底就正式退休了,这几天没啥事,就跟国柱雪瑶一起整理案件材料,顺便参与讨论“北哥和燃哥今天说话了吗”话题。
“咋了?今天还没说话?”老舅问。
“可不咋的,”雪瑶压低了声音,先偷瞄一眼实验室里的顾一燃,再瞄一眼电脑前面写总结报告的郑北,看他俩都没注意这边,才敢接着往下说,“要不是他俩上下班还一起...
“可不咋的,”雪瑶压低了声音,先偷瞄一眼实验室里的顾一燃,再瞄一眼电脑前面写总结报告的郑北,看他俩都没注意这边,才敢接着往下说,“要不是他俩上下班还一起走,我都怀疑他俩分手了!”
一起走是还一起走,郑北开他那小黄车,顾一燃坐副驾,俩人在车上也不说话。
“不能吧?要是真分手了,燃哥还能留咱这吗?不得回花州啊?”国柱也跟着忧心忡忡。
这时郑北手机响了,三双眼睛一齐看向郑北。
是郑爸打来的,让他下班回家把雪瑶国柱和老舅捎上。之前生日过一半他们就出任务了,今天补上,好好再吃一顿,顺便给他们庆功。
郑北嗯啊答应完,眼睛往实验室瞄,路过中间会议桌瞅见直勾盯着他的仨人吓了一跳。
“瞅我干啥?”
“瞅你咋的?”
郑队长吃瘪,“瞅瞅呗。”
顾一燃问他咋的他还能皮两句,跟自个师父他间歇性不敢。
“那个,晚上都上我家吃饭啊。老郑头说掂量几个好菜,晚上都好好吃点。”
“我不去,我回家哄我孙女呢。”这是老舅。
“我也不去,我妈说今晚烀排骨。”这是国柱。
“我也不去,过两天领我爸妈出门旅游,这几天得收拾东西。”这是雪瑶。
那就剩实验室里不吱声那个了。
郑队长挠挠头,第一次在自己工作单位感受到了跟在家一样的不受重视。
“燃哥也不去,我妈让我领他上我家吃排骨。”国柱卑微举手。
“他答应了?”郑队长疑惑。
“答不答应咋的?”老舅一脸嫌弃,“这都几天了?啥矛盾啊?还没哄好?”
“我这不…”不知道咋哄么。
所有人都觉得,郑北和顾一燃在一起,是郑北更强势。但是郑北心里清楚,这段感情的主导权,一直都在顾一燃手里。
他俩每次起争执,看起来都是郑北伏低做小,其实是顾一燃早早就把台阶铺好了,郑北就坡下驴就行。
就像顾一燃从郑北家搬出去那次,顾一燃自己要是不想回,郑北能咋办?真把人打晕了扛走?那不还是顾老师心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么?
但是这次顾一燃动了真怒,他不给铺台阶了,郑北就挂那,不知道怎么下了。
郑队长辛勤跳动了三十年的心脏,在那一刻差点停了。
顾一燃一个虽然一米八多但是纯脑力工作者,直接跟武力值拉满且手持不一定多少武器的死仇对上了。
郑北当时就是后悔,很后悔。
他就应该在行动一开始就把顾一燃栓裤腰带上,寸步不离地带着。
这叫啥?郑队长小心翼翼地把顾老师放在了最危险的地方?
他明明早就知道,顾一燃有那么点招灾体质,触发机制就是他跟顾一燃吵架。
他俩一吵架,顾一燃没两天就进医院。他俩不吵架,多危险的任务顾一燃都能全须全尾地回来,皮都不带擦破的。
这回可倒好,他亲手把顾一燃推到了死敌面前。要不是顾一燃自己争气,结果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那他最后跟顾一燃说的话,就是“你爸已经死了!”
把人心上的伤口撕开,还抹把咸盐粒子。
半下午的时候高局来了死气沉沉的专案组,下发休假通知。
除了郑北自己加班把案件总结交上来,其他人给半个月假。
高局背个手,交待雪瑶和国柱好好歇几天,等放完假回来就得筹备禁毒支队,下回休假不一定啥时候了。然后往实验室紧闭并拉帘的小窗口瞟了一眼,回头瞪郑北。
“禁毒支队最缺的就是顾老师这样的人才,你那化学知识自学得咋样了?”
这是还记着当初郑北去花州,请不着顾老师那会儿撂的狠话呢。
等高局走了,雪瑶跟国柱凑一起嘀咕,说不能放完假回来见不着顾老师了吧?
国柱说:“那我今晚真得把顾老师请我家吃排骨去。”
“显着你了?老郑头那么大个店供不起我家顾老师吃排骨?”郑北骂骂咧咧。
“哥,我们顾老师吧。”雪瑶微笑纠正。
郑北被噎得够呛。最后连踢带打的制止了国柱要领顾一燃回家吃排骨的行为,并把雪瑶老舅一并赶走了。
他坐在实验室门口,等顾一燃忙完。
以前他都坐实验室里等,不咋熟那会儿也坐里面等。但是这两天顾一燃一进实验室就把门窗关好,不给他留一点缝。
郑北寻思,这是怨他往人心上扎刀子了。他自个设身处地的想想都觉得心难受。要是他自己被人那么骂一顿,在仓库盘点的时候,他就得把人从头发丝骂到脚趾盖。要是这口气没顺完又碰见仇家了,那不得…
不对不对,郑北搓搓鼻子。顾一燃那委屈就着凉水咽的脾气,肯定不可能骂他,他肯定是一个人心里憋屈,还得认真盘点。被李文龙端上船的时候,他得多害怕呀?刚跟对象吵了一架,心里正委屈呢,又孤身一人进了贼窝。
郑北想,要他是顾一燃,肯定恨死郑北了。不是恨他把自己推入险境,是恨他明知道自己最疼的伤在哪,还非得往那捅一刀。
顾一燃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郑北垂头丧气地坐门口,听着他出来的动静就要起身迎。顾一燃看他一眼,没等他过来,就转身出去了。
这几天都是这样。顾一燃要么瞅都不瞅他,要么瞅一眼就别开脸。
郑北每次想往前凑,一看顾一燃冷着的脸,又不敢了。
要是晓光没在床上躺着就好了。
有个傻子插科打诨,他俩这一路不至于这么尴尬。要不也能让晓光把车开回去,他俩在路上牵牵小手,说不定就能把话说开了。
哪至于像现在,开车走一道,他俩都没人说话。
郑北装作认真开车,顾一燃扭头瞅窗外。
两盆鸡架,一盆拌的,一盆卤的。铁锅炖了条清江鱼,放了白菜豆腐粉条和五花肉,锅边贴了一圈苞米面饼子。
郑北和顾一燃到家的时候,郑爸又蹲门口啪嗒啪嗒抽烟。
“回来了?”郑爸眼皮都没抬,让顾一燃先进去,他跟郑北说两句话。
顾一燃点点头,掀门帘子进屋了。
自个亲爹要说啥,郑北心里门清。不就是打听他跟顾一燃咋回事,闹的什么别扭么。
结果郑爸摁熄了烟,说的是:“眼瞅到囤菜的时候了,今年晓光是指望不上了,你能帮上忙不?”
专案组唯一没放假的郑队长摇摇头。
每年入冬囤菜,都是晓光请假在家。今年人晓光在床上躺着,还搭个郑南陪床。
“那小顾呢?也不放假?”
“他…他得回花州了吧…”
郑北第无数次想抽自己个嘴巴子。怎么就那么管不住嘴,脾气上来了啥都往外秃噜!
顾一燃还不知道郑北已经给他安排回花州了,他人在厨房,看郑妈新蒸的粘豆包。
黄澄澄圆滚滚的粘豆包,整整齐齐码在蒸锅里,冒着腾腾的热气。
顾一燃洗了手,在旁边等郑妈告诉他拿一个吃。等了有十秒了,粘豆包的热气都散的差不多了,郑妈咋还不说呀?
“阿姨,这个现在不能吃吗?”顾一燃问。
“你想吃呀?”
顾一燃乖乖点头。
郑妈拿了一个小碟子,倒上白糖,给顾一燃端着。然后拿筷子在锅里起出一个粘豆包,刚好扣在顾一燃端的小碟子里。
粘豆包底下垫了一片苏子叶,郑妈刚才就是挑着这个把粘豆包起下来的。
“刚出锅的可粘牙了,你别烫着。”
黄米面蒸熟了有一点点酸,里面包的红豆馅也没放糖,但是沾上碟子里的白糖就刚刚好。
苏子叶垫在粘豆包底下被一起蒸熟,现在跟粘豆包已经分不开了。
顾一燃一边吹,一边小口小口地咬,筷子一个没夹好,豆馅就洒在了碟子里。
“好吃不?”郑妈问。
“那今年咱家多蒸点。”
顾一燃很疑惑,这都一大锅了,还不叫多蒸吗?
晚饭顾一燃吃得心不在焉,他惦记厨房里郑妈就让他吃一个的粘豆包。
直到郑爸问他,是不是晚上的饭菜不可口,他才挺不好意思地说:“想吃粘豆包。”
这是第一次顾一燃在老郑家,就想吃什么这个事遭到拒绝。
郑妈说不行,说粘的晚上不能多吃,但是答应明天早上给他熘三个,当早饭吃。
郑北有时候觉得他妈哄顾一燃跟哄小孩似的,还是哄的别人家乖巧听话招人稀罕的小孩。
因为从小淘到大的郑队长就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他一说想吃啥,他妈就说他像啥。说想吃粘豆包,他妈必然先吓唬他吃多了把肠子粘上,再在第二天早上给熘俩。
可能花州来的小孩就是招人疼,他爸他妈都乐意压着嗓门哄。
这小孩这么招人疼,怎么就他郑北舍得欺负人家呢?
郑队长又想扇自己嘴巴子了。
“可是明天,我就放假了。”
顾一燃停了筷子,瞅着锅里咕嘟的鱼,挺舍不得。
“放假正好,在家歇两天,让你叔多给做点好吃的。”郑妈说。
“阿姨,我得回花州了。”
郑北刚夹起来的一块豆腐啪嗒掉锅里了。
郑爸郑妈等了半天,平时嘴最碎的郑北一声不吭。
傻儿子指望不上,郑妈只能自己问:“咋了?在哈岚待着不开心了?”
“不是,”顾一燃摇摇头“很开心。但是,我得回去了。”
全哈岚认识顾一燃的都知道他家咋回事,他跟郑北都说了不止一次,他家里没人了,回不回去都一样。
但是今天是顾一燃自己说,他得回去。
回去干啥?守着三张遗像和空房子?
“小顾,有啥委屈跟阿姨说,谁欺负你了阿姨替你揍他!在咱家待的好好的,咋能说走就走啊?”
顾一燃彻底放下筷子,铁锅炖里的热气熏得眼睛疼。
“阿姨,没啥委屈的。我来哈岚就是为了协助破案,现在案子破了,也没我啥事了,我留在这也没啥用了。”
顾老师只说工作,只字不提郑北。
郑爸郑妈哪还听不明白,这就是自己儿子让人受委屈了呗。
“郑北,咋回事!你欺负人小顾了?”郑爸平时最和气,这还是第一次跟孩子拍桌子。
郑北不敢吱声,他可不是欺负人家了么。
“叔叔,跟郑北没关系。”
“那你走啥?”郑爸说,“要是他欺负你了,你就直说。你别走,我把他撵出去。”
顾一燃攥了攥手,很艰难地开口:“他没欺负我,就是我俩,可能,不合适。”
郑北忽然觉得自己心脏又不跳了。
“有啥不合适的你说,让郑北改!”
“阿姨,他改不了。”
郑北明白了。
打从顾一燃来哈岚,头一回见郑北发脾气,是雪瑶为了救个小姑娘破坏了侦查行动。
当时郑北气得指着雪瑶骂:“那你就回去打拳!警察不适合你!”
把雪瑶骂得哭着就跑了。
那时顾一燃还拦他,说他过了。
第二次就是骂顾一燃,让顾一燃看不惯就回花州教书去。
郑北骂人最扎心。不揭人短,但就是往人最在意的事上踩。
他周围这几个现在还跟他玩,不是体谅北哥虽然嘴毒但其实是为了自己好,是真的心宽。
挨骂就立正,犯了错就改,都不记仇。
但是顾一燃不行啊。
郑北脑子空了,想不起来他上回骂完顾一燃是咋哄的。
对,没哄。他骂完顾一燃就住院了,他跟床边伺候两天事就翻篇了,顾一燃不提,他也不提。
原来这些事,顾一燃都记着呢。
一桩桩一件件记明白了,等攒够数了总结一句他俩不合适。
“阿姨,郑北这个人你也清楚,啥事都往自己肩上扛,别人想帮他分担一点都不让。我想跟他携手一起走,他不干,他非得走我前面,我撵都撵不上。”
郑北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之前有一回他俩私下也说过这事,顾一燃说他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揽,问他不累吗?他说不揽咋办,一帮人跟着叫大哥呢。顾一燃就说,我没叫你大哥啊。
顾一燃没叫过大哥,没叫过北哥,他叫郑队,叫小北。
顾一燃要真是个人比花娇的小姑娘,经过这些事他得感动死。可顾一燃不是。往那一站一米八多大小伙子,天天让自个对象当小姑娘护着,顾一燃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叔叔阿姨,我知道郑北这样的性格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但是我看他这样,我真的心疼他。我想帮他分担,他又不肯。我承认我没他那么厉害,但是,他总不能一直把我废物,啥事都不让我干啊!”
“没有,谁把你当废物了?”郑北想解释,却被顾一燃厉声打断。
“那为什么后来的行动你都不让我参与?”
“那不是因为太危险了吗?你…”你知识分子连架都打不明白。郑北往下没敢说,说了就像他真拿顾一燃当废物似的。
“对!因为危险,所以我不能去,就得你自个去。你想没想过,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你爸妈怎么办?南南怎么办?”
“再危险的事,不也得有人干么。”郑北悄摸去拉顾一燃的手,顾一燃没躲,他就壮着胆子把顾一燃整只手都握在手心里。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你看,我这不平平安安回来了么。你就别生气了呗。”郑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没拿你当废物,没瞧不起你,我不也是怕你有危险吗?”
“你撒手,耽误我吃饭了。”
郑北握的是顾一燃的右手。
顾老师嘴上说着让人撒手,自己一点往回抽的意思都没有。
“要不我喂你吧?”郑北不撒,还越握越紧。
“下回有紧急任务,你还自己一个人往上冲,不带我?”
“昂,不带你。”
顾一燃急了,要把郑北手甩开。
“别的都行,就这事不能答应你。”甩就甩呗,反正郑队长跟狗皮膏药似的,握住了就不能撒手。
“你平平安安在家,我咋的也能憋着口气活着回来。你要出点啥事,我吓也把自己吓死了。顾一燃,顾老师,你就行行好,好好在家等着我,行不?”
顾一燃说不出不行。
他恨透了郑北啥事都自己扛那劲儿,但是他也明白,郑北不扛咋整呢?他就是干这个的。那还能真有事让老百姓往前冲,他一个当警察的在后面瞅着?
“你要真因为这个不要我了,那也没招。你就回花州吧,等我退休了,要是没伤没残,我就去花州找你去,在你家楼下摆摊卖烤地瓜,卖糖炒栗子爆米花。”
“花州没人吃那玩意儿。”顾一燃从来不觉得自己泪窝浅,这会儿突然觉得眼泪在眼窝里打转。
“不卖别人,就卖你。烤地瓜给你配个勺,糖炒栗子给你扒好皮,行不?”
“还要红肠爆米花和粘豆包。”
“行啊,要啥都行。”
“那我能现在就吃个粘豆包么?”
“能,厨房有吧,我给你取去,不告诉我妈。”
郑爸郑妈早就下桌忙别的去了,给他俩留空间好好唠唠。
“那你回了花州,能给我写信吗?一年写一封也行,让我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写不了。”顾老师抽抽鼻子,可冷酷了。
“那行吧,回头你把那学校地址给我,我给你写。”
“给不了。”
“你打局里座机就行,下个月开始我就能接。”
这期嫌犯有个小婴儿,他们把小娃娃抱在办公室,顾老师抱着孩子好温柔郑北也在逗小孩,这个画面太温暖了谁懂!我们北燃如果有小孩也一定是最好的爸爸妈妈
那个小婴儿也好可爱,肉嘟嘟的。
爸爸妈妈我出生了!
我看一眼就知道这是我的爸爸妈妈
怎么回事顾老师抱着宝宝这里真的好漂亮
郑北你老婆太漂亮了……
我宣布,现在是我老婆了!
楼上小心今晚被流氓罪拷走。
这孩子还这么小,父母犯什么事儿了?
小小一只在不熟悉的环境里好可怜的,一开始哭得停不......
小小一只在不熟悉的环境里好可怜的,一开始哭得停不下来,顾老师抱着哄了好久。
没想到顾老师对孩子这么有耐心,而且抱宝宝的手法好专业!
郑队其实也哄了,还抱得挺好,就是小孩儿不知道为啥,不喜欢他抱
宝宝:谁是妈妈我还是分得清的
好不容易哄好了,晓光贱嗖嗖去逗又把孩子逗哭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赵晓光同志收获了:燃哥的一声“啧”和一个白眼、北哥的一顿骂、瑶瑶的一掌。
你们注没注意到郑队抱着宝宝哄的时候,顾老师站他旁边,一直看着郑队,好复杂的眼神……
第二期还是第三期来着,郑队审犯人的时候,说过他也想要一个女儿……
回复17L
????我漏看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居然没印象!
啊??啥意思??
那结合顾老师这个眼神……我去,别搞我
这样看顾老师这个眼神真的蛮伤的
这……已脑补一出弯恋直的大戏。
你们干什么啊!我本来嗑得笑嘻嘻的,现在不嘻嘻了!
才打算享受国宴,怎么给我端老鼠药上来了??
回18L
这个片段在节目组宣传的小片段里,正片里没有。
这狗节目把我忽悠到这里了,现在告诉我两人真没什么??我真的会去炸裤衩子大楼的!
各位冷静……
郑队说,比我家那个好哄……
所以他是真的有女儿??
所以两个人抱小孩都抱这么熟练其实是因为真的抱过……
………打工人兴冲冲在地铁上打开论坛,心死了
我碎了,我这一个月在嗑什么
一个纪录片节目剪辑这样剪,是不是刻意引导观众?
那啥,弱弱提醒一句关于小孩什么的还是猜测啊……
回36L
现在不是了哈,都冲上热搜了,“郑北女儿”
好吧,我死透了
甚至还有照片……
再磕真人cp我就是!
好好好,我的命不是命呗
这张照片一看就是偷拍,郑北去接小孩放幼儿园?
虽然我也被伤到了,但就小孩子的照片就这样大剌剌放网上了?还传播这么大不好吧
谁爆的照?
回44L
应该是哈岚本地的,看一开始发的IP就是显示哈岚。
昏厥,互联网我真是玩不明白
回42L
感觉像是幼儿园家长去接孩子碰到了。
别再发这张照片了,小孩还是警察家属,传播开来很危险的……
该说不说,小孩儿长得还挺像郑北的
……我把小孩儿脸打马赛克再发一下
都没发现后面这个人是顾一燃…吗?
我去还真是!
穿的就是这件白衬衫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陪我暗恋的直男去接他的女儿放学?这什么狗血剧情!
啊?啊啊??啊啊啊???
我才下自习,我金婚的北燃怎么进展到这个程度了??
往好处想各位,不管怎么磕他们至少有一方是真的
一个星期前那个快乐的我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热搜高位能挂这么久还真没想到,现在都还挂着。
回59L
这节目热度是裤子的断层第一了,纪录片打过电视剧的热度还是第一次见。
可以想象有多少人是被之前的节目剪辑骗进来了,现在愤怒很正常吧……
我还是想不通,之前他俩难道是演的?
那些相处细节都能演出来的话,他俩还做什么警察,进娱乐圈拿影帝得了。
同意楼上
别难过了楼里的姐妹,发照片那个人看照片转载太多,出来澄清了,小孩子不是郑队的。
回65L
这互联网一天天给我坐过山车呢?
“小朋友的舅舅来接放学,发现居然是最近很火的节目里的警察”
???!我这一天真被当耍
不儿,这姐妹们儿一开始发照片的时候能不能就说明一下!!
我真的会谢……
所以顾老师和小朋友的舅舅一起去接小朋友,那顾老师是谁呢?
回70L
北燃姐就是会磕
当然是舅妈
我说热搜高位就是爽,广场上翻出了好多细节,你们慢慢品去吧,我是吃爽了
74L楼主
回73L
搬运回来建设一下我们楼啊哥哥
【截图】:郑南晓光和小孩儿的合影(小孩儿打了马赛克)
文案:宝宝长得像我就好
郑队妹妹的博客截图,真的是舅舅。
想起来了,前次中秋特辑也有小朋友的,不过是背景里被郑队爸爸抱着。
噗哈哈哈哈,现在看到自己上面的发疯发言就想笑。楼主能不能删掉
78L楼主
回77L
好像删不了,要删就只能整栋楼一起。
79L楼主
虽然歪了这么多楼,我现在更想大声喊出:北燃天选爸妈!!
支持顾老师给郑北生个女儿!
支持!!
支持!爸妈我要出生啦~
两人这么好看,不敢想生的孩子要好看成什么样儿
回80L
快生!怎么生的也给我
顾老师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妈妈,郑队就是个严厉的爸爸。
回86L
我觉得不对,东北人惯孩子出了名的,感觉两人会反过来。
同意楼上,看去书店收缴非法出版物的那集,顾老师对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讲那堆话就知道他就是个很注意孩子教育问题的人。
证据来了,【郑南博客截图】
顾老师教小朋友数学题,小朋友死活不会,他冷着脸继续教,郑家人没一个敢上前的
笑死了这和文案“舅舅救救”
宝贝儿,你舅舅也得听这位的呢
感觉他俩如果真有孩子,是郑队能让孩子爬去自己头上,象征性地说两句但孩子就是不听,结果顾老师过来一个眼神孩子就乖乖坐好了,郑队还要在旁边假模假式地训说,早叫你坐好了,看妈妈都生气了!然后顾老师还只能无奈地瞪郑队一眼。
我想起了cp都逃不掉的问题:如果你考了15分,会让谁给你试卷签字?
给郑北签,因为如果给顾一燃的话,感觉他还会然后再做10张卷子,附带之后的课后辅导……
给顾老师签,想要他水汪汪的大眼睛气呼呼地看着我
回93L
??这破路都能开??
真是好黄一颗心啊
我给赵晓光签,他一定也考过
回96L
妙啊~然后你和晓光就会收获郑北给你俩的一人一脚,还要骂你什么时候给顾一燃换了个老公
回97L
笑,对郑队来说,孩子的爸爸是谁不重要,顾一燃的老公是谁很重要
现在再看顾老师看郑北抱小孩这个画面,我还是伤伤的,顾老师肯定知道郑队是喜欢女儿的
100L
安啦姐妹,喜欢女儿但也更喜欢顾老师。
101L
回99L
有没有可能这个眼神的宠爱都要溢出来了,顾老师觉得郑队比小朋友还可爱呢
102L
回101L
对对对,我觉得这个眼神一点不伤啊!完全就是看宝贝的眼神!
103L楼主
北燃能不能速速生我!
庆国有善俘人心者,名范闲,字安之,凡与他共事,结局皆为他赴汤蹈火。浅浅列举一些小范大人的超绝魅力故事。
一、
鉴查院一处又与都察院僵持起来,都察院这帮人向来视小范大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对他们更是没一点好脸色。这群文官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最是让人头疼。邓子越坐在台阶上正叹气,就见小范大人若无其事的进院,站定,中气十足喊道:“各位御史大人们何在啊?都出来都出来!”
没一会儿,呼啦啦出来好些人,各个面色不虞,果不其然有人道:“范闲,你在我们都察院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范闲煞有其事的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笑眯眯道:“风流倜傥嘛。各位平日穿得死气沉沉,没见过我这般...
范闲煞有其事的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笑眯眯道:“风流倜傥嘛。各位平日穿得死气沉沉,没见过我这般模样也正常。”
那人气个仰倒,“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还是第二位御史大人接上,“范闲,既然你来了,就好好评评理,有没有你们一处这么办事的?”
“大人……我们没……”邓子越着急,却见小范大人冲自己眨了眨眼,又环视一处同僚,给了个安抚的手势,回身道:“理就不评了,我来这儿就是给我们老邓撑腰的,谁家护犊子还讲理啊?”
御史们脸都绿了,一个个指着范闲,气急败坏的声讨起此彼伏:
“怎么有你这么……这么……”
“太嚣张了!”
“仗着陛下赏识,背后竟如此为非作歹!”
……
“诶?不过话说回来……”范闲摸着下巴道:“我看各位大人也不像讲理的人啊!你们和鉴查院协同办事,从来没给过我们好脸色吧。既然你们不愿意讲理,老邓!”
邓子越连忙一抱拳,“在!”
“下次就直接动手吧。”范闲大袖一挥,“该去哪儿给各位大人绑过去,咱们做事不要总讲究过程,重要的是结果嘛!”
“下官明白!”
“愣着干什么?现在就拿绳子啊!”范闲往御史们的方向随手一指,“赶紧,效率!”
这下可让一处的大家出了口恶气,立刻便有人去拿麻绳,范闲满意地点点头,一回头,就见御史们畏畏缩缩挤在一起,脸上趾高气昂的表情终于消失了。
范闲璀然一笑,“各位,我们一处早给大家备好茶水了,自己肯跑两步的还能赶上口热茶,绑过去的可就只能喝白开水了啊!”
话音未落,有一两个御史赶紧自觉往鉴查院跑,而后是三四个,五六个,等麻绳拿来,都察院内已经空了。
范闲看着自己这群目瞪口呆,敬佩之色跃然于脸上的同僚们,露出个十分羞涩的笑容,“有困难找领导,别自己憋着。”
随后拍了拍邓子越的肩膀,道:“我说话算话。”
邓子越一愣,他知道范闲指的是先前那句“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心中五味杂陈,感受难以言喻,老邓抹了把眼睛,重重答应了一声“哎!”
二、
范闲刚离开轮椅的第一天,范思辙难得大出血,打算请客吃饭,二人又叫上郭保坤和王启年,还能凑桌牌九。
酒足饭饱后,被几个少年堵在了巷子里。范闲和王启年对视一眼,这好像是……之前查封抱月楼时当街拦马车中的几位?
范闲简直哭笑不得,怪不得都说初中生最难搞,“你们蹲我好久了吧?”毕竟这一个多月几乎都在宫里。
想到上次那顿打,又问:“上次挨打的伤都好了?”
为首那少年脸色阴狠,啐了一声道:“不过是个鉴查院提司,救驾有功又怎样,你与二殿下作对,又天天被都察院弹劾,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
范闲老神在在,“这个嘛……大概比你们想的久一点。”
那少年眼神从郭保坤三人身上掠过,嘴角挑出个十分不屑的冷笑,“范闲,你是不是拾破烂儿的啊?抄楼的你收,抄家的你也收!”
“你!”郭保坤气得发抖,被范闲一只手虚虚按住。
范闲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对咯,你知道什么样的我才不收吗?”
“什么样?”
“你们这样的啊!”范闲隔空点了点这群人,道:“我一怕蠢,二怕丑,偏偏你们都占了。瞅瞅你们这帮丑鬼,真是方向分不清南北,蠢得有点东西。”
那少年脸涨得通红,吼道:“你放肆!”
“别跟他逞口舌之快!”这时他身后探出一个尖嘴猴腮的脑袋,一双肉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范闲,那黏腻的眼神看得范闲直犯恶心,果不其然吐出段污言秽语,“你虽然人不识相,这张脸长得倒是一等一的漂亮,真该尝尝少爷的巨#棒#之#刑,瞧瞧之后还能不能这么牙尖嘴利?”
郭保坤面红耳赤道:“下流!”
“嘿!我……”范思辙四处寻了寻,没找到趁手的东西,干脆脱了鞋拿在手里,“我跟他们拼了!”
这下范闲和王启年的脸都沉了下来。
半柱香后,范闲闲庭信步走出小巷,身后歪七扭八躺了一地。
一群人大多在翻滚嚎叫,只有一个肉眼尖嘴的脸色灰白,无声无息,不知是死是活。
几人紧紧跟着范闲,欲言又止,这教训一顿事小,真要是闹出人命来,那可是国公家的孩子……
范闲却有空扶着郭保坤的肩膀,认真看着他道:“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你爹我一定会放出来。”
郭保坤脑子里还是那些无耻之词,闻言一愣,跟着就是难以名状的感动。范闲受此奇耻大辱,竟还想着安慰自己……
王启年回头又看了看,忍不住道:“大人,那人……”
“嗯?”范闲点了点剩下的毒药,正要回话,余光瞥到什么,突然捂着嘴咳了起来。
王启年哪还顾得上别的,赶紧给拍背。
还没拍两下,一双手把范闲揽了过去,王启年一抬头,“哎?小言公子?侯公公?”
二人注意力都在范闲身上,言冰云拧着眉头问,“你怎么了?”
边问,边给他顺背,手掌下内力如涓涓细流顺过经脉,范闲感觉整个人都松快些,半晌止住了咳嗽,沙哑着说道:“没事,气着了。”
言冰云还待再问,却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只得先说:“侯公公来鉴查院找你。”
侯公公上前一步,紧接着道:“小范大人,陛下有请。”说完一指身后跟着的马车,“您快上车吧!”
范闲点点头,抓着言冰云恳切道:“这几日一处的事烦你多操心。”
他才咳了一通,这会儿面若桃花,眸中星光点点,注视着人的时候,竟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言冰云不自在的扭头“嗯”了声,堪称落荒而逃。
王启年看得啧啧称奇,才反应过来大人这是躲懒呢,“大人您真是诡……”
范闲眯起眼。
“真是足智多谋啊!”
彩蛋:一只带着厚茧的拇指抚过眼角,皇帝弯腰看着他湿润的眼睛,半是认真半是调侃道:“怎么如此娇气。”
赵晓光醒来后错把怀孕的顾一燃认成郑南,天都塌了
赵晓光这一睡就是一年多,他的父母也回来了,放下深圳那边的工作,专心照顾儿子,两位老人看郑南每天细心照顾自家儿子,心里也不免夸赞儿子几句,多好的姑娘啊,能成自己儿媳妇
“赵晓光,你要再不醒,我就嫁人了”
但也不全是坏消息,可能是郑南的语言刺激起了作用,又一次检查过后医生说赵晓光最近就可能醒了,众人皆是一喜
郑北和顾一燃在案子结束之后就确定了关系,郑北在有了身份之后肆无忌惮...
郑北和顾一燃在案子结束之后就确定了关系,郑北在有了身份之后肆无忌惮,两人夜夜笙歌,如胶似漆……
在顾老师一声比一声大的抱怨声中,顾老师终于揣上了崽。顾一燃刚发现的时候郑北出差了,那时候刚好是夏天,顾一燃闻见点荤腥就想吐,饭量也小了,这可给老舅急坏了,每天变着法的做点好吃的,但顾一燃还是吃不了几口,有时候吃着吃着还跑厕所吐去了,让老舅开始怀疑自己的厨艺
郑南以为顾一燃中暑了,就带着他去了医院,可人家医生问了两句,就把两人赶去了妇产科
不查不知道,一查,怀孕了!郑南看见都震惊了:“顾老师,你和我哥的速度挺快啊”
顾一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怀孕也确确实实让他难受了好久,这事开始没告诉郑北,等郑北出差回来之后,看见自家媳妇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又没了,立马就急了
“顾儿啊,你咋瘦这么多呢,脸色咋这难看呢?病了?最近没啥大案子吧”
顾一燃看着他急的都快跳起来了,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不是你别笑啊,到底咋回事啊,得绝症了打算不告诉我然后……”
国柱在一旁都快笑抽过去了,张雪瑶实在看不下去了,抓起一把爆米花塞嘴里
“北哥你脑回路真清奇(嚼嚼嚼),跟拷问犯人似的(嚼嚼嚼),燃哥怀孕了(嚼嚼嚼)”
“瑶瑶,开什么国际玩笑,怎么可能”郑北根本不信,伸手就要给她一个脑瓜崩
张雪瑶直接躲到顾一燃背后:“不信你问燃哥,我骗你干嘛”
顾一燃听完,很骄傲的把头一扬:“是啊,崽子他亲爹居然不信。”
郑北的笑逐渐凝固在脸上,怀疑的看了一圈:“合着都知道了,就蒙我一个呢”说完抱起顾一燃,将他放在桌子上:“你还瞒着我”
雪瑶国柱:“唉唉唉,这还有人呢”
今天警局没什么事,但郑南的理发店人满为患,顾一燃就到医院帮忙照顾着赵晓光,自从上次医生说晓光快醒了,这两天总有人过来看看
顾一燃早上没来得及吃饭,现在正抱着一个大列巴啃呢,吃着吃着给自己噎着了,顾一燃一手拿着列巴,一手给自己顺着气,跑到旁边的桌子上给打算给自己倒杯水
谁成想赵晓光这时候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人大着肚子在桌子旁边,迷迷糊糊看不真切,但他想起来昏迷的时候郑南那句“你要再不醒,我就嫁人了”,心里不好的感觉陡然升起
“南南啊!!!”
顾一燃被这一嗓子吓到了,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抱了个满怀,虽然赵晓光刚抱上就觉得不对,这短头发,这香皂的味道,不像南南,像燃哥!
顾一燃还没说话,病房门就被推开了,郑北拎着大包小包的吃的进来,看见昏迷的赵晓光抱着自家媳妇,嗷一嗓子嚎了出来
“赵晓光,那是我媳妇,放开”
赵晓光又被塞回病床上,顾一燃坐在一旁,郑北把大包小包放在桌子上,眼睛微眯着,露出一丝危险的光(主要是对赵晓光)
“解释一下呢”
最后一个字咬的很重,赵晓光不由得有些心虚,露出个讨好的笑
“北哥你别生气啊,这不是看错了,把燃哥当成南南了吗,你知道的,我对南南绝无二心,对燃哥也没有非分之想……主要是燃哥现在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
顾一燃听到这眼睛都瞪大了,扬手打算将没吃完的列巴扔出去,郑北赶紧拦住他,顺了顺毛,把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塞给他
赵晓光都快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抱上郑北的胳膊就要嚎,偏偏郑南这时候进来了,郑南一听到赵晓光醒了就赶紧过来了,看见自己的爱人正好好的坐在床上,忍不住落泪
“好你个赵晓光,让我等这么久,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办啊”
赵晓光把郑南抱在怀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不是说我要是醒不过来你就嫁人嘛,我们郑南这么漂亮指定有人要”
郑南一边哭一边伸拳头给了他一拳:“再说这个你休想进我家门了”
赵晓光熄火,赵晓光闭嘴,赵晓光认错
顾一燃和郑北的视线交汇,两个人默契的退出了病房。雪瑶和国柱也接到了消息,正在往医院赶
顾一燃依旧捧着包子,对着郑北淡淡一笑
“这下真的结束了”
“是,结束了”
·全文免费6k+
·大背景为雪天使案已结案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出发点是希望能治愈小顾老师
·流水账及ooc致歉
————————
1999年哈岚的冬天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北风依旧像刀子似的把人吹得直打颤,甚至还比往年要来得更猛烈一些。萧瑟的北风却没能吹垮哈岚人民出门买东西准备跨年的热情,街坊邻居似乎都想尽力抓住这20世纪的尾巴,各家各户买了不少烟花爆竹,准备轰轰烈烈地迎接千禧年的到来。
郑家也不例外,老郑头鸡架店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临近年关,孩子们都放了寒假......
郑家也不例外,老郑头鸡架店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临近年关,孩子们都放了寒假,出门打工的年轻人大都不会为了跨年回趟家,老人们就纷纷带着这些孩子出来下馆子。
由于家里劳动力都另有工作,客人一多老郑家鸡架店就忙不过来,再加上唯一滞留在家的青壮年赵晓光同志刚复健完没多久,脑子有时候还不太转弯,郑南干脆跟理发店老板娘请了假,撸起袖子回家帮忙。
赵晓光醒过来是在99年的深秋,东北的松柏依旧挺立,于是赵晓光醒来看到的还是一片翠绿。
那天郑南手里的梨削了一半,他哥带着顾一燃推门走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赵晓光先他们一步睁开了眼睛。
梨没吃成,板凳也没捂热,郑南哭了个稀里哗啦,一向“流血流汗不流泪”的郑北也红了眼眶,顾一燃倒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先是跑出去找了护士,接着从赵晓光床头柜子里摸出那枚硬币。
“幸运都攒喺呢度了,你以后要自己保管好。”
赵晓光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很诚实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征兆的乱动引发护士的制止,但是大家都很高兴——给他做检查的医生护士也是。
“醒过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之后家属要陪他多走动走动,恢复身体机能,多锻炼锻炼又是个帅小伙儿!”
“行,谢谢您啊!”
郑北跟护士道了谢,伸手拉过站在床头一动不动的顾一燃出了门,把空间留给郑南和赵晓光两个人。
“一燃啊,吃不吃梨?”
顾一燃被喊了一声像是终于醒过来似的,一颗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滑下来砸到地上,转过头看向郑北。
“你在哪儿拿的?”
郑北也不说话,把剩了一小半的皮削下来,切下一块顺手塞进了顾一燃嘴里。
“甜吗?”
“嗯,你尝一口不就知道了。”
郑北又没说话,切了第二块塞到自己嘴里,摇了摇头,剩下的全给了顾一燃。
“感觉也没那么甜,要不我们家顾老师怎么哭成小花猫了?”
顾一燃笑了,郑北拿纸擦了擦手,又用干燥的手指抹掉了顾一燃脸上的泪痕。
“不哭了,这是好事儿,啊。”
上扬的尾音颇有哄人的意味,顾一燃很受用,他啃下一口梨,听到屋子郑南的笑声,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一燃,我跟你说过了,晓光这事儿跟你没关系,现在醒了,也该把我的话往心里放一放了。”
“知道了小北,谢谢你。”
顾一燃心里一桩大事放下,郑北听完倒是不高兴起来。
“又说谢谢我,就不会说点儿别的好听的?”
“你想听啥呀?”
“不想说就甭说了啊——赶紧进屋看看吧,这俩人一盒饭能够吃吗。”
郑北作势起身,顾一燃跟在他后面,小声说了句粤东话。
“你系最好嘅男朋友啦。”
嗯,这种话郑北就爱听了。
郑北和顾一燃搞对象的事儿在禁毒支队和郑家并不是个秘密,即使两个人都没有公开说过,就好像他们走到一起是一件和太阳东升西落一样自然的事。
他们俩虽然没故意藏着掖着,但两个人也不是大肆宣扬的性格,在外感情都藏在细节里,在家感情落实在行动上。
郑北生日那天天气不错,外面的太阳久违的出来溜了个弯儿。虽说是过生日,但郑北不太注重这些,言辞恳切地拒绝了爸妈为了他一大老爷们儿过生日而闭店一天的请求,但今天客人好像格外的多,一到中午老郑头忙得脚不沾地,连带着郑南都没空去想赵晓光了。
郑北拎着公文包回家在厨房扫了一圈,全家人都在,只有顾一燃不见踪影。
“爸妈,看见顾老师了吗?”
“没注意啊,你看看是不是搁楼上呢?”
郑北应了声好,上楼一看还是没见人,心里难免敲起鼓来:今天店前面没地方,他就去旁边停个车,人咋就跑丢了。
越想越着急,刚想到处找找,就被楼下刘姨满脸带笑地拦住了。
“小北找小顾老师呐?在我们家厨房里呢。”
“啊?上您家干啥去了?”
“说是借我家厨房用一下,具体干啥可没告诉我,我看他还挺着急,就让他进来了呗——你也别急着找他了,进去看看不得了吗。”
郑北跟着刘姨进了屋,街坊邻居都知道这哥俩好,搞对象的事儿不知道有几个人看出来了,反正催婚的少了一批。
刚进厨房他就看见顾一燃正往碗里盛面条,上面还窝了个鸡蛋。
“顾儿啊,干啥呢?”
“姨,不是答应我不把他带过来嘛。”
顾一燃踏着步子把碗放到小桌上,撒娇似的抱怨刘姨,刘姨也知道这孩子不是在怪他,用手戳了一下顾一燃的胳膊。
顾一燃笑着给刘姨也盛了一碗面,只是上面没有鸡蛋。
“不至于吧,家里不给你饭吃啊?”
郑北看看桌上那碗面条,又看看回厨房刷锅的顾一燃,眼里都是笑意。
“郑北!谁今天过生日啊。”
“哎呦,给我做的啊!”
“不然呢,家里今天忙翻天了,不管中午过不过生日,那长寿面得吃吧。”
顾一燃甩甩手上的水佯装生气,塑料假人似的笑也没给郑北留一个,转身就要回店里,结果被郑北抓住手腕。
“你们俩呀——冤家!”
“哪儿能啊刘姨,这碗我就先端走了,一会儿都刷干净了再给您送回来啊!”
“去吧去吧,生日快乐啊小北。”
“谢谢刘姨!”
顾一燃嫌烫的瓷碗被郑北单手端得稳稳当当,还能空出一只手来牵着顾一燃——只是公文包无处可去,自然落在顾一燃手里。
回到店里的时候郑南刚闲下来坐在前台两眼呆滞地算最后一桌客人的账,老郑头还在厨房里忙活午饭,老太太端着盘锅包肉出来搁在小饭桌上。
“哎呦这忙的,你爸也累坏了,啥也不干了随便吃点儿,你这生日晚上再说吧。”
“爸妈,别忙活了,在家吃饭用不着满汉全席!”
老郑头端了两盘饺子出来,刚好看见郑北吸溜那碗面条。
“你小子,怎么吃上小灶了——要不是你今天过生日,能不让你来厨房做饭?”
郑北得意得很,迎着一桌子人的目光喝了一口面汤。
“咱家顾儿给我做的长寿面,你说说这么好的媳妇儿上哪找去。”
“郑北!”
“好好好,害臊了,不说了。”
全家人都在开心的笑,顾一燃红着脸恨不得把头埋到醋碟儿里去——因为是第一次给郑北过生日,他是想有点仪式感的,但是上午队里忙,回家店里也忙,他只好厚着脸皮去找楼下邻居借个厨房给郑北做点什么。
其实他对生日没什么特别情怀,父亲在世的时候会给他煮一碗长寿面,妈妈再给他煎一颗鸡蛋,有时候可能蛋糕都没有,零点一过就算是又长了一岁,他觉得这样就很好,上一个生日专案组给他过得太过隆重,当下他都忘记感动,只是跟着高兴,过后才想起来在甜腻的蛋糕里加点儿往年顾一燃的孤独来中和调味,才没在所有人面前掉下一滴眼泪。
哈岚给了他最好的,那他也应该给郑北,这个带他来哈岚的人,自己心里最好的东西。
那天中午的锅包肉还挺甜,桌上的人都这么想。
今天店里比郑北过生日那天还忙,还没复岗的赵晓光在店里端盘子,请了假的郑南在前台一边儿记账一边儿点菜,老两口在后厨抡饭铲子都快抡出火星,热火朝天之际,下班完成烟花采购的郑北和顾一燃终于匆匆赶回了家。
“哎呦今天这店里,全哈岚来我们家店里准备喝晓光南南喜酒呢这是?”
后备箱里是两箱子烟花爆竹,赵晓光和郑南还没办仪式,这俩人准备跨完年再说,虽然有点早,但是郑北图个方便,把妹妹出嫁的排场货跟跨年的家伙式一起备上了。
“北哥燃哥你们快来吧,我感觉自己都要忙晕了。”
赵晓光皱着眉头往郑南旁边凑,郑南也没躲,俩人挤在一个凳子上腻歪。
“瞅瞅,还没办喜酒呢就腻成这样?赵晓光你别挤我们南南,医生说了你得多走动,麻溜儿地起来。”
“哎呀哥!燃哥你也不管管他。”
听见妹妹的求助顾一燃也不作声,笑着拍拍郑北肩膀上蹭到的灰,迈步去厨房帮忙了。
“这种事儿你燃哥肯定向着我啊,还搬上救兵了你。”
“哥!”
郑南恼羞成怒,一把推开挤着自己的赵晓光,看人趔趄了一下又扶住了。
始作俑者看着俩人开始拌嘴,远离是非之地似的也跑去了厨房。
郑北做饭的手艺其实不错,过年过节的他没少跟着爹妈学习做饭这项传家宝,队里不忙的时候他也没少帮爸妈做饭,顾一燃跟着吃过几次,最中意的是他做的地三鲜。
顾一燃第一回吃郑北做的地三鲜那次,一桌子肉菜都没入小顾老师眼,硬是就着一道菜吃了一碗大米饭,郑北在一边盯着他笑得虎牙又露出来。
“怎么转性了,桌上溜肉段儿跟这大炖菜都不吃啦?”
顾一燃咬着筷子看郑北,不明所以。
“我就是觉得这菜好吃呀。”
“嘿,你们队里之前没做过我可给你做过,怎么今天稀罕上了?”
老郑头调侃顾一燃,但是顾一燃没听出来,因为他不知道今天郑北进厨房了,他当时在楼上收拾俩人出门买的衣服呢。
“叔,啥意思,今天不是您做的饭?”
“咳。”
郑北咳嗽了一声,顾一燃瞥他一眼。
“咳咳。”
这次顾一燃把头转过来了。
“咳——”
“你咋了,换季还感冒啦?”
原本只有郑北一个人偷着乐,这下一桌子都笑了。
“啥呀都是,我做的!咋这么稀罕你这傻样儿呢。”
郑北悠着劲伸手呼噜了一下顾一燃后脑勺,转头让郑南别笑了,又给顾一燃夹了一筷子菜。
“爱吃就多吃,以后哥天天给你做。”
顾一燃点点头又摇摇头,十八核的脑子硬是想不出一句话,只好埋头苦吃。
“嘿,想啥呢,快择菜啊,中午还等着做饭呢。”
顾一燃被郑北捏住脸晃了晃回过神来,看见盆里洗了一半的土豆又专心致志刷洗起来——之前他还没跟郑北有更深一层的关系时,郑家是不让他进厨房的,赵晓光也不让进,但理由不太一样,对顾一燃的理由是他是南方来的客人,没有让客人干活儿的道理;赵晓光则是实在不会做饭,择菜都能把好的一股脑扔进垃圾桶里,为此郑北郑南两兄妹没少埋汰他,唯一能干的活儿就是进厨房刷碗扫地,他和郑南谈恋爱之后才获得了进屋端盘子到餐桌上的权利。
其实顾一燃是想帮忙的,他也能打打下手,只是上到老两口下到赵晓光都拦着他,初来乍到的时候连郑北都拦着他进厨房,说句不好听的,就这个机密劲儿,他还以为郑家厨房是什么精密实验室呢。
后来俩人关系隔层窗户纸的时候,郑北就不拦他去厨房了,郑南和赵晓光也没理由阻止他干活儿,老两口就把轻松的活分给他干,端端饺子拿个酱菜。
再到后来关系彻底明朗了,顾一燃终于拥有了老郑家厨房自由出入权,现在赵晓光和郑南得听他的了。
“南南,过来把赵晓光拉出去,顺便把这个土豆皮儿削了。”
“哎来了!”
“不是燃哥你几个意思——哎南南你还真赶我啊!”
郑北在后面起锅烧油下肉段儿,顺便呲个牙花子傻乐。
顾一燃变得像现在这样,心里不再藏着事,活得轻松肆意,郑北看起来比顾一燃自己更高兴。
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轰轰烈烈,雪天使案前前后后查了小半年,牵扯出太多人事物,给所有人都留下抹不掉的影响——郑北不再梦到的雪原,赵晓光昏迷的一年,张雪瑶沉稳了的性格,丁国柱变大的胆子,老舅更上一层楼的厨艺……还有顾一燃,父亲的尸骨,在哈岚扎下的新根,留下的后遗症和身边的爱人。
他了结了许多旧怨,曾经他以为要追一辈子的事,短短六个月就尘埃落定了;而曾经他以为几个月就要告别的人,现在却要和他牵扯出一辈子的未来。
一切都结束那天,顾一燃虽然开心但却怅然若失,就好像一直吊着的那口气突然松掉,就连和郑北那样紧的拥抱里他都觉得整个人浮在空中。那天晚上他睡了几年以来最不安稳的一觉——梦里一会儿是花州的那场暴雨,一会儿是赵晓光像片枯叶一样倒在自己面前,一会儿又变成秦义折磨自己的脸……最后定格在郑北那双写满失望的眼睛上。
郑北就那样盯着他,把所有难听的话都说了一遍,梦里的顾一燃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往常的记忆走马灯似的想要盖住那些尖锐的话语,但最终都是徒劳,顾一燃觉得自己就要被击倒了,睁开眼看见的却是郑北——自己还在他怀里。
“做噩梦了?”
“嗯,很不好的梦。”
“梦见啥了?”
“梦见你赶我走。”
顾一燃回答的时候其实完全没睡醒,所有回复都是下意识的,带着点平时没有的软糯感。
听到这话郑北全身打了个激灵,他大概知道顾一燃为什么梦到这些,他半梦半醒之间听见顾一燃说梦话,从爸爸一路喊到秦义,最后一直颤抖着喊郑北的名字,郑北的记忆里这样的声音只出现过一次。
“打扰了啊。”
于是郑北彻底睡不着了,他猜想身侧人的梦境里是自己,他甚至能猜想到是什么样的场景——顾一燃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但他藏的很好,如果他没有发现顾一燃在后遗症发作的时候把自己蜷成一团喊爸爸妈妈,如果他没有走进顾一燃心里,如果郑北再粗心大意一点,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顾一燃是一个外表如春风拂面,内里却四分五裂的人。
郑北温暖的臂弯把顾一燃搂的更近了一些,他轻轻用手拍打着顾一燃的后背,把惊醒的人呼吸安抚平稳,直到那人再次进入梦乡——腰被搂住那一刻郑北有点庆幸,还好他给了顾一燃一个新的家,一个崭新又牢固的,扎根在世界上的理由。
之后顾一燃问他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只说听见顾一燃喊“郑北”两个字,其他的再也没透露。
午饭依旧平淡又丰盛,主食是面条,老郑头配了一荤一素两种浇头,郑北做了两道菜,一家人吃完又去各干各的活。
郑北和顾一燃自然是回局里上班,后座上带着个赵晓光。
“晓光,你要是有哪儿不舒服的就跟哥打报告——不过我看你这样子恢复的也不错,最近也没啥事儿,坐那跟国柱理理卷宗吧。”
“好嘞北哥。”
丁国柱跟张雪瑶见他们仨过来,神神秘秘从书架后面钻出来,把特意订的花束扔到赵晓光怀里。
“欢迎我们队里的吉祥物归队!”
“哎呦你们这是干啥呀,怪不好意思的。”
赵晓光挠挠头,回过头看他北哥和燃哥,郑北胳膊又栖息到了顾一燃肩膀上,俩人站在办公室门口笑得和谐。
“好了,干活去吧。”
“是!”
今天是1999年的最后一天,哈岚市禁毒支队非常平静地度过了20世纪的最后一个工作日,老舅在下班前带了盒饭功成身退,赵晓光惦记着陪郑南逛街早早溜号,顾一燃依旧像以前一样站在门口等郑北关灯回家。
“走,哥带你去看烟花。”
“去江边吗?”
“聪明劲儿,上车。”
顾一燃没猜错,今天市里在已经结冰的江上组织了一场烟花表演,千禧年的新风随着指针转动丝丝缕缕吹进哈岚,郑北把车停在大桥上,带人在桥边等烟花。
晚上八点,噼里啪啦的声响混着周边年轻人的叫嚷声爆裂开来,顾一燃把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安安静静地沉在欢乐的氛围里。
郑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烟花闪出的光斑照在顾一燃的镜片上反出五颜六色的光,显得他本就闪亮的眼睛更加好看。
入了夜的江边有点冷,郑北见人兴致缺缺便带着人上了车。
“咋了,不高兴?”
“挺开心的——郑北,我们回家吧。”
“好。”
路上车还不少,所以他开得并不快,倒是顾一燃坐在副驾驶情绪反倒好了一点。
“我还以为你喜欢热闹点儿呢,咋回事儿,情绪不高啊。”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些重要的日子应该正式一点,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郑北小小惊讶了一下,顾一燃一向是个有主意有计划的,但没想到给了他一个惊喜。
回到家顾一燃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四样东西:一封信,一个丝绒盒子,一个打火机,还有一张机票存根。
“给,除了这个,别的都不值钱了。”
顾一燃把丝绒小盒子握在手里,郑北不可能猜不到那是什么,在他们哈岚能用这么精致的小盒子装的,只能是首饰。
但他对另一样东西更感兴趣——那封用牛皮纸包住的,他从没见过的手写信。
“这个你等我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看,我不好意思。”
“还承认自己害臊呐,好,不介绍介绍?”
“信,你自己看;这个打火机你应该认识,代表我的过去,现在把他交给你了;这张机票是你带我来哈岚那张,我一直夹在本子里当记录,后来我放在钱包里,现在也给你,是我们刚认识。”
“顾老师,你们粤东人都这么浪漫吗?”
“只对特定的人浪漫而已。”
“哦~那手里那个呢?”
顾一燃也不扭捏,掀开盒子露出里面两个差不多大小的戒指。
“咱们支队可能带不了这个,不过等咱们都退到二线的时候,等一切真正安稳下来,我希望你的生活只属于我。”
“会有那一天的——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的出现,谢谢你的坚强和固执,还有,谢谢你留下。”
敲玻璃的声响打断屋里蔓延的氛围,郑北不爽地咬了一下后槽牙,被顾一燃笑着扯起来去开门。
“哥,走呀,下大雪了!”
“你一个东北人下雪了有什么稀奇的?去去去别耽误我跟你燃哥睡觉了。”
“哎——”
“哎呦祖宗,行。”
郑南冲着郑北比了个鬼脸,被郑北敲了个栗子。
最后还是出去玩了,下雪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也许是看在跨年的份上家长没逼着院子里的小孩儿睡觉,他们四个成年人就在一院子小孩儿的奇怪注视里打雪仗。
主要是顾一燃和郑南在玩,郑北是因为刚刚悄悄把戒指戴手上了,怕弄丢不敢玩;赵晓光是被郑南严令禁止,怕他着凉。
“哎,看看,你燃哥送我的,好看吧!”
“那肯定好看啊,燃哥买的东西都好看——北哥,要我说你们家以后衣服就让燃哥买吧,我听南南说,上次燃哥买了一回衣服,你们俩帅了不止一点儿。”
“嘿你们两口子天天在家就想着埋汰我呢是吧!”
“哪能啊哥——哥!别整啊!我还是病号儿呢!”
这下换顾一燃和郑南带着一院子小孩儿看热闹了。
郑北手里的雪球即将无情地淹没赵晓光的时候,街上有人喊了一句:“过十二点啦!”
“哥,新一年了啊!放下屠刀!”
“知道了,瞅你那样儿——”
顾一燃走到旁边拉住郑北,伸手理理他的头发,郑北也把手里的雪球往地上一扔,拍拍手掌给顾一燃紧了紧衣服。
“北哥燃哥,新一年也要平平安安。”
“小丫头,哥也祝你跟晓光好好的。”
四季流转,祝新一年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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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顾老师写的信在合集下一篇
蓝忘机看魏无羡兴致不错,身体状况也还可以,打算在彩衣镇住几日,让魏无羡好好玩几日。魏无羡也不敢太任性,第二天也就乖乖吃药了,每天清晨用虞美人疗伤,晚上蓝忘机弹琴助他打坐,白日里二人各处逛逛。
这日刚过午时,二人正在用膳,思追却来了,思追给二人行了礼,想要开口却有些犹豫,这些日子各项事务都是蓝曦臣打理,魏无羡想着莫不是蓝家有什么事情不便当着自己的面说,笑道:“蓝家家事?我是不是要回避?”他说着欲起身,蓝忘机伸手摁了他一下,道:“不必。思追,你说。”
思追道:“魏前辈,含光君,杀害阿飞的凶手找到了。”...
思追道:“魏前辈,含光君,杀害阿飞的凶手找到了。”
魏无羡本苍白的脸瞬间惨白,声音都有些颤抖,道:“是谁?”
蓝忘机起身扶住了他,道:“魏婴,凝神。”
魏无羡稳了稳心神,对思追道:“思追,说吧。”
思追道:“吴玉倩。”
魏无羡一时有些想不起来,抬眼一脸疑惑地看着蓝忘机,蓝忘机道:“越州吴氏。”魏无羡这才想起来那个吴宗主几个月前带着女儿吴玉倩来云深不知处求学。魏无羡道:“蓝氏剑法很少外传吧?”
思追不知魏无羡何意,蓝忘机道:“从不外传。”
魏无羡道:“那日蓝先生要你教吴玉倩剑术,他至少是信得过吴家的品性的,又怎么会?思追,会不会查错了?”
思追道:“云深不知处女修本也不多,本门弟子在另处居住修行,那几日能在后山出现的都逐一调查了,蓝乔师兄亲自盯了吴家月余,吴玉倩一直被吴宗主禁足,父女二人的争吵中蓝乔师兄亲耳听到的。”
大概的缘由,魏无羡和蓝忘机心中都已清楚,蓝忘机道:“思追,你先出去吧。”
魏无羡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蓝忘机蹲下身子,握了他的手道:“魏婴,看着我,看着我。”
魏无羡对上蓝忘机关切的眼神,才慢慢回过神来,红了眼眶,道:“蓝湛,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难道害死了别人,自己就能如愿了么?”
蓝忘机道:“有些人丧心病狂,鬼迷心窍,魏婴,别太伤心,身子刚好一些。”
魏无羡情绪起伏太大,胸口疼痛愈来愈烈,他也不愿蓝忘机太担心自己,闭上眼睛调息,努力平复心境,蓝忘机知他难受,右掌抵了他后心,缓缓输入灵力,过了一炷香功夫,魏无羡胸口疼痛渐减,出了一身汗,蓝忘机怕他受凉,帮他换了衣服。
翌日清晨,二人直接去了越州,蓝忘机将那一只耳坠放在了吴宗主面前,这个吴宗主倒是供认不讳,跪在蓝忘机面前求他饶了自己女儿性命,愿意同女儿一同出家,青灯古佛,忏悔一生。
魏无羡心软,看一个老父亲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而且自从回了越州就将女儿一直关在房中,一时有些踌躇。蓝忘机道:“吴宗主,你先起来,先把令嫒交给蓝氏,如何处置,明日再议。”
吴宗主倒是毕恭毕敬,道:“一切听仙督吩咐。”
蓝忘机把这里的事务交代给蓝乔,携了魏无羡先行离开。
我叫赵妍,我爸叫赵晓光,我妈叫郑南,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昨天新拍了一张全家福,和七八年前拍的那张很像,不同的是,多了我和舅妈。听说上次的全家福就是舅妈拍的,想来,舅妈已经在哈岚待了七八年了。
我的舅妈不太一样,我曾经问过舅舅,为什么别人的舅妈是女孩子,而我的舅妈是男孩子,舅舅把我抱到腿上,说:“因为爱不在乎性别”
那是我第一次对爱有了认识,舅舅舅妈的爱与常人无异,却又不同
舅妈身上很香很香,小时候很喜欢挨着舅妈睡午觉,夏天时给我扇着扇子,香味一丝一丝钻入鼻孔,很安心
在被妈妈骂过后,我也经常扑进舅妈怀里来香香的,软软的,他会轻拍......
在被妈妈骂过后,我也经常扑进舅妈怀里来香香的,软软的,他会轻拍我,说一堆大道理,然后软声软语的安慰我
我有点理解舅舅为什么喜欢抱着舅妈了
虽然舅妈对我很温柔,但我见过他出任务的时候的样子,冷冰冰的,就那样盯着毒犯,像是要把人看穿,爸爸说舅妈最痛恨毒犯,因为那群人害了他的家人
我莫名有些伤感,舅妈没有爸爸妈妈了
舅妈总是笑着的,对谁都一样,但又好像不一样。一家人聚在一起时,他笑的很开心,是打心底的,很有渲染力的笑。但面对陌生人时,是假笑,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疏离感。
他还很拧巴,心里话很少说出来,总是自己吞着。我经常能看见舅舅对着舅妈抓耳挠腮的,爸爸说舅妈生气了,但我没看出来,舅妈明明还是笑着的,我问爸爸怎么知道,他说他也不知道,但舅舅每次这样都要哄舅妈好久
后来我才知道,舅妈想回花州一趟,但舅舅当时太忙了,又不放心舅妈一个人回去,就拒绝了。舅妈觉得舅舅不尊重他的意愿,舅舅却觉得花州虽然是舅妈的家乡,但那里埋葬着他曾经的幸福,他不想让他一个人再面对孤独与无助
小分队又破了一个大案子,找了家餐馆聚餐,爸爸和舅舅舅妈都去了,我很久没见过雪瑶姑姑和国柱叔叔了,便缠着舅舅带我去,他拗不过我,也带上我了,我在一旁喝着汽水,听他们喝酒聊天
他们从前两天的案子聊到很久以前,聊到舅舅从花州把舅妈接回来,聊到爸爸重伤昏迷了好久好久,聊到爸爸妈妈结婚,聊到舅舅给舅妈表白,聊了很多很多我没听过的故事。后来,他们喝着喝着眼眶就红了,又扭过头来都看着我,感叹一句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夏天我总爱跑去找舅妈,但冬天不会,冬天时,舅舅舅妈的屋子里好热好热,舅舅也在屋子里呆不下去,总要出来透口气,但无论进出,门总是关的很严,他说舅妈怕冷。
舅妈从南方过来,这么多年依旧没适应东北的天气,一到冬天手脚拔凉拔凉的,有一次我赖床不想上学,被窝里突然伸进一个凉凉的东西,我以为是爸爸把门外的饮料拿来冰我,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舅妈的手。
舅舅冬天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给舅妈暖手,把舅妈的两只手都抓住,一边哈气一边搓,这时候,爸爸总想照葫芦画瓢牵上妈妈的手,但一定回被妈妈拍开,然后被骂一句“别整那老些肉麻的东西”
舅妈的体寒其实很麻烦,不能着凉,还要注意饮食,但偏偏舅妈又是个吃货,舅舅总要盯得很紧,才能防止舅妈偷吃我的零食
我从电视上看到夫妻总会因为一件件小事而吵架,我想起了舅舅舅妈,我去问舅舅,问他会不会因为舅妈的一件件事感到烦躁,舅舅摇摇头:“我甘之如饴”
End.
#ooc预警全文免费
#战损病弱顾老师
#私设如山,没有医理知识全靠瞎编
93年,夏。
周遭是此起彼伏的哄叫声,顾一燃被两人架着,刚摘下蒙眼的黑布,尚未适应光线的明亮,模模糊糊就看见一个人影极其迅速地靠近过来,甚至没等他开口,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就送入他的身体。
又快又狠,一瞬间的剧痛灼烧着顾一燃紧绷的神经,他闷哼一声,紧接着是歇斯底里的咳嗽,几乎要将体内的血液呕尽。
宋康微微一笑:“只要杀了你,就没有谁的货比我的更高级,你话系唔系?”
顾一燃扬起嘴角,呸了口血,充满红血丝的双眼像猎鹰一般紧紧盯着宋康:“你如果不想要我的配方,你就不会把我绑到这里来了,对不对?”
原先架着他的那两个人已经松了手,可顾一燃依旧稳稳地站立在原地,腹部的伤口汩汩地向外流出鲜血,在他脚下汇聚成一滩血泊,他连背脊都没有弯一下,说话的声音冷静又平稳。
宋康在椅子上坐下,饶有兴味地把玩着手里沾血的匕首,他的手下散在四周,对着顾一燃虎视眈眈。
“你如果能把配方给我,我就送你去医院。”宋康面无表情道,“从此以后你当我的厨子。”
人群中有个人忍不住抬头看了宋康一眼,很隐晦,但顾一燃察觉了——那应该就是宋康的厨子。
“你真系大方。”顾一燃从喉间溢出一声嘲讽的笑,他指了指腹部的伤口,“你想要配方,但这见面礼未免太大了点。”
“嘭——”他模仿开枪的声音,枪口向上一扬,开始倒数,“三——”
顾一燃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血液的流失带走了他的体温,疼痛如附骨之疽吞噬着他残存的意识。
“二——”
“好啊。”顾一燃打断他的倒数,声音因为疼痛而紧绷,面上却挂着一抹笑,“但是你捅我这刀我总得算账,这样,你从你手下挑一个人出来,和我玩儿俄罗斯轮盘,我赢了,死一个人让我高兴高兴,然后你送我去医院,配方归你,我死了——那就一了百了,两清。”
“行。”宋康枪口在周边的手下面孔上一一滑过,他漫不经心地哼着小调,在音乐停止的那一刻枪口停下,他指了指那个人,“你去。”
那名手下有些哆嗦,但他不敢抗拒宋康的命令,俄罗斯轮盘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存活可能,但要是不听话,那枪口里的子弹下一秒就会穿心而过。
两人盘腿坐在中央,周遭的人都围了上来,宋康作为裁判立在中心。
顾一燃偏头吐了口血,低低喘着气:“你先手。”
那手下接过宋康已经填好一枚子弹、转过弹仓的转轮手枪,颤颤巍巍地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下扳机前他向宋康递去恳求的一眼,宋康轻轻点了点头,他这才咬牙扣下了扳机——
空枪。
“噢!”
屋内爆发出一阵喝彩,每个人都为他的存活而欢呼。
顾一燃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他强行稳住自己的手,接过枪慢慢举起对准自己的脑袋——
咔哒。
房间里的气氛逐渐凝重,他没把枪交出去,反而露出一抹微笑,侧头吐出一口血沫,干脆利落地再次扣动扳机——
还是空枪!
顾一燃浑身湿透,分不清是冷汗还是鲜血,面色惨白,连气息都稳不住,急促又颤抖,可他却含着笑,那双眼乌黑发亮。他将枪递给对面,那人心理压力骤增,举着枪的手抖如筛糠,迟迟不敢扣下扳机,宋康沉着脸连声催促,那人双眼一闭,面上带出无限的痛苦,停顿了接近五分钟后,认命地开枪了。
空枪。还是空枪。
那名手下再撑不住身子,腰背一软,瘫坐在地上,顾一燃支起身子从他怀里将枪拿了回来,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生死仅存于这一秒——
“嘭——”
木门被猛地踹开。
“警察,不许动!”
烟雾弹炸开,周围腾盛起一阵烟雾,鱼贯而入的武警迅速地制服了所有人,宋康被伍警官按倒在地的时候,他不甘心地看向顾一燃——
顾一燃的面孔在白色烟雾里若隐若现,他嘴角挂着血迹,依旧在笑,两指并在一起顶在太阳穴上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嘭”——
他无声地用口型模仿枪响,两指向上一抬:
“你输咗。”
-
“嘭!”
顾一燃猛地惊醒。
“赵晓光你干哈啊这么大动静!”
他茫然地转了转脑袋,发现自己病床边整整齐齐趴了……一二三四,四个毛茸茸的脑袋,其中一个已经起身了,是郑北。
郑北骂完赵晓光,回头一看,病床上这人已经睁了眼,忙不迭凑上去:“咋样,还疼吗?”
顾一燃的记忆慢慢回笼,他依旧有些茫然,浑身使不上劲儿,更谈不上疼痛:“啊,不疼。”
赵晓光捧着一果篮儿进来的,那果篮太大遮挡了视线以至于走路走着走着一脚踹在病床边上,与其说顾一燃是被那声音吓醒的,还不如说是被震醒的:“燃哥!你总算醒了!”
又是嘹亮的一嗓子,沉睡的另外三个毛茸茸的脑袋也挨个起来了,瑶瑶、国柱和郑南。
郑北有些忍无可忍:“去去去去去都出去!”
被迁怒的三个人连一句话都没和顾一燃说上,才醒就被当作罪魁祸首的同党一起驱逐出境了。
顾一燃声音低低的:“干嘛呀。”
“我嫌他们闹挺。”
“我都醒了,闹就闹呗。”顾一燃揉了揉眼睛。
郑北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自己:“我有事要问你,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每句话都过脑了再说啊。”
“啊?”
“沈力来我爸妈店里寻仇那回,你被砸到脑震荡,为什么不和我说?”
“……”
“和晓光出外勤,肚子挨了一拳都紫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郑北眉头一拧:“说话!”
顾一燃抿唇:“你别那么大声,震得我耳朵疼。”
他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郑北那凶巴巴的脸立刻缓下来了,顾不上刚刚的问题,声音都柔了不少:“疼吗?”
“不疼。”
郑北没辙,叹了口气准备翻篇儿:“那这两次我都不管了,就最后一个问题,你和宋康那伙人玩俄罗斯轮盘的时候,你想啥呢?”
顾一燃身子一僵:“师兄跟你说的?”
“你别怪伍警官,我问他的,我告诉他你已经是我媳妇儿了对于你肚子上那个疤我有百分百家属知情权他当然不能瞒着我。”
这么一长串话对刚醒的顾一燃不太友好,他理解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把重点放在郑北就这么大咧咧把他们的关系告诉师兄上还是师兄把当年的事情就这样告诉了郑北上。
不过两者确实密不可分。
顾一燃认真想了想那回的心理活动,好半天才说:“没想什么,你不会以为我一点儿把握都没有吧?”
郑北两眼一瞪:“这不是纯拼运气?”
“……还是要多想想啊,小北。”顾一燃无奈道,“我进门的时候就看过了,他们的枪支没有更新,还是很老旧的那一批,说明他们没有走私的渠道,那他们的子弹也好不到哪儿去,大概率是黑作坊出来的,这样的子弹很容易出现一个问题——”
“哑火。”郑北接上了。
顾一燃点头:“而且花州雨季长,空气潮湿,他们的窝点又靠海,子弹存放在这样的环境下底火容易受潮。”
“你拿命去赌子弹哑火?”
“哑火的概率加上游戏的生存率会比原来的百分之五十高,我高一分,宋康就少一分。”顾一燃说,“在剩下的概率里,我就只能看运气了。”
但他如今能躺在这儿和郑北说话,就已经证实了他运气确实不错。
郑北颇有些叹为观止:“我以前咋就没瞧出来你那么疯呢。”
“那还不是实在没办法了。”
“医生说你那旧伤下雨天总疼。”郑北隔着被子揉揉他的肚子,面色沉沉的,原本总扬着的眉毛也耷拉下来,“以后不管生病还是受伤,都不准瞒着我,明白没?”
“知道了。”
两人好一会儿没说话,郑北给他削苹果,苹果皮一串一串的,没断过,顾一燃就侧头盯着他削。
到最后一圈儿的时候,郑北失手了,那刀猛地从手指上划过,血珠当即渗出来了,顾一燃连忙去握他的手,郑北却一动不动的,像灵魂出窍。
顾一燃低头观察他的伤口,郑北就望着他瘦削的侧脸,眼神在他面上来回打转,似乎要透过时光去看过去的顾一燃。
“顾一燃。”
“嗯?”
“我喜欢你。”
“……我知道,不用重复。”
“谢谢你。”
顾一燃有点莫名其妙:“谢我什么?”
郑北笑了笑:
“谢谢你活了下来。”
ps:谢谢,文笔上限就在这儿了写不出更好的疯批美人了(鞠躬
后面真的要走剧情了!!!!
搞点战损病弱后遗症吃吃,这章搞搞后遗症
不懂医理,请勿较真
全文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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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雨幕
“……行吧,不想说就算了。”
两人沉默的对峙持续良久,终究是郑北让了步。顾一燃这人,看着客气好讲话,跟一老好人儿似的,实际上怕不是队里最犟的驴。偏偏这驴还天生克他,两人硬碰硬或许还能吵上两句,但驴一旦服软或者委屈上了,他郑北便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
有时候他觉得,这人看着像个汤圆,外皮是软的白的看似可甜乎,可你一旦想尝尝里头包的啥馅儿,就会发现这汤圆比鹅卵石还硬得慌。
“行啦,别耷拉个脸啦。”郑北无奈,给他从热水瓶里倒了杯温水,“顾一燃,我问你这些不是要跟你兴...
“行啦,别耷拉个脸啦。”郑北无奈,给他从热水瓶里倒了杯温水,“顾一燃,我问你这些不是要跟你兴师问罪的。你说你在东北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你一个外地人出事儿咋办?”
顾一燃没搭理他。
郑北心想这人脾气还挺大,但还是耐着性子软声劝:“我把你一个人大老远从南方带回来,我得保证你的安全,你明白吗?”
顾一燃依旧没反应。
“……顾一燃?顾老师?”
郑北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盯着顾一燃,发现那双眼睛居然是涣散的,而那一直苍白的面容竟泛起红来。
他心头一惊,伸手向他额上探去,果不其然触到一片火烫。
“你在发烧!”
话音未落,手掌下的身躯忽然开始细密颤抖,继而演变成不受控制的痉挛与抽搐。原本平展的身躯骤然蜷缩,几乎一瞬间,下腹伤口处的病号服便漫出潮意——
是电击带来的后遗症。
顾一燃觉得冷。
天空似乎被破了大洞,大雨倾盆而下,就如94年那时的雨季。花州地处热带,暴雨见怪不怪,但嘉莲带来的雨水依旧多到异常。
顾一燃浑身都被浇透了。他如无头苍蝇般在黑暗的天幕下跌跌撞撞,不留神踢到一处软物。他蹲下身来瞧,竟是晓晓姐的尸体。空洞眼眸浑浊地望向天空,白皙皮肤上伤痕遍布,流出污浊的血。
他颤抖着想要去碰,身旁却驶过一辆黑色轿车。那车在前方不远处停下,降下车窗,遥遥抛来一件带血的实验服。他冲上前将血衣攥进手心,再抬头,轿车扬长而去,无论他怎样追赶都不见踪影。
1994年8月5日后,顾家的餐桌上少了一副碗筷,多了一张遗照。
雨势渐大,然而四下空旷,竟无一处可暂且安身。顾一燃游魂般,形单影只独自徘徊,却固执地死守着一方讲台和化验室。其实连他也说不清为何,明明双亲已故,他如无本之木,无所谓扎根何处。直至三年过后,哈岚来了个刑侦队长,将那串熟悉的化学式带回他的视线。
外人对他的评价多是理性与冷静,但他自己明白,疯和勇都深深埋在他骨子里。左右他也没家了,在他有意无意的疏离下也没亲近的朋友,即便遭遇不测也不会带来什么麻烦。于是他毅然踏上了千里之外的另一片土地,带着鱼死网破的狠戾与决绝。
他知晓毒贩泯灭人性,也做好了准备,只是肉体凡胎还是会疼。
雨丝接连不断,每一滴都像子弹般锋锐,打在身上又像刀扎般生疼。且每一滴雨扎进身体,瞬间便化作电流淌进血管,激起一阵绵密的、针扎般的痛。浑身像被敲碎了,连骨头都被电流一根根仔细碾过,他像垂死的鱼拼命仰头,却被更瓢泼的雨丝灌进口鼻,连呛咳都发不出声。
雨声和着耳鸣充斥耳畔,在蜂鸣退潮的间隙间能捕捉到秦义咬牙切齿的威胁:
"半个小时,给我把雪天使的配方和制作流程写下来!"
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伴随着浓郁的血腥气:
"我是……警察,不会……帮你制毒……"
顾一燃嘴角不断涌出血沫,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遍布全身的疼痛快要将所剩无几的神智吞没。然而电流并无止意,毫不留情炙烤浑身,甚至依旧在持续增强。终于在痛苦的巅峰,他的感知失敏,连疼也一齐远去了。
灵魂好像从身体中出走,飘飘然回了花州,在家的餐桌后坐下。父亲向他递来一杯酒,或许是平日里不苟言笑惯了,此时笑得有些局促。
他笑着接过,仰头喝下,再一定神,敬酒的人却变成了郑北父亲,旁边坐着郑北。郑北母亲给他碗里塞进一个大鸡架,又塞来一袋土灌肠,最后两人要上车,还执意叫郑北给他带上大果子。
到了专案组,老舅早做好了一大盆猪肉炖粉条,国柱帮着端上桌,张雪瑶自告奋勇给他装了满碗,而晓光则笑着打趣说这点儿顾老师吃不饱。
眼前场景在快速切换中逐渐淡去,直至重归黑暗。感知慢慢复位,疼痛随之被唤醒,不过比起先前已然轻松许多。
耳畔似有人在呼喊,一声声急促紧张,但他听不真切。
"……能听见……醒醒……顾老师……"
"顾一燃!"
漆黑的天幕似乎被撕开一道小口,有光透过缝隙洒进来,晃得他闭上了眼。
父亲走后,谁还会这样呼唤他的名字?
顾一燃迟疑半晌,缓缓睁眼。
郑北的脸出现在眼前,满面紧张,一如小钢厂那晚他瞧见的模样。
雨还在下,但有人撑着伞来到了他的身旁。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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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事可能不更,大家不要等啦
这章我写的很不满意。事实上我是第一次写无大纲连载,一开始只是想搞个无脑虐身满足自己,到现在的立意和走向与最开始比已经跑偏太多了。或许是太心疼小顾这个角色吧,又可能是对编剧一些情节安排不是很满意,写着写着有点认真了。
但是我水平很有限,写到头很可能就是一坨不知所云的东西,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一下(哭)
韩丽案一出,众人又投入新一轮的调查取证。
王建民被捕后的第二个晚上,顾一燃半梦半醒间,看见一个人影背对着自己坐在床头。
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把被子裹得更紧点儿,脸蹭了蹭枕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半睁的眼又闭上了。
那人影说话了,闷闷的俩字儿:“起来。”
“干嘛呀?”顾一燃没舍得睁眼,窝在被窝里,话音黏黏糊糊的,鼻音很重,带着些倦意,“大半夜不睡觉,跟鬼一样坐我床......
“干嘛呀?”顾一燃没舍得睁眼,窝在被窝里,话音黏黏糊糊的,鼻音很重,带着些倦意,“大半夜不睡觉,跟鬼一样坐我床头。”
“你咋一点儿警惕心都没有?”
“我知道是你。”顾一燃说。郑北的衣服总架在外头走廊上晒,想起来了收,想不起来就在太阳底下晾一整天,他爸妈鸡架店里忙,不管这事儿,所以他衣服上总有一股干燥的阳光味道,顾一燃鼻子尖,一下子就闻出来了。
“你跟你爸妈吵架了?这两天我看他们没给你好脸色。”
郑北低头:“不算吵,他们就是嫌我这阵子大手大脚把积蓄花了一大半儿。”
顾一燃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儿,有天郑南还跟他告状来的,说郑北忽然花了好多钱去买彩电电风扇,都是顶好的牌子,不知道往哪个小姑娘家里送了。
他打了个哈欠:“送给姜小海的吧?”
“你咋知道?”
顾一燃翻过身,两眼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他困得很,这几日身上的伤总作祟,去了趟医院被告知身体状况恶化,挨了那医生一通委婉的骂,提留着一兜子药回来了。那药有副作用,犯困,偏偏正经到了睡点儿,他梦多得像一刻不停总在换台的电视机,没个停歇,在瞧见郑北坐在床头前,他刚做了个连环梦,奇异得很,梦见李文龙跟气球一样在天上飘,被郑北拿弹弓打下来了,落地的一瞬间只听见一声脆响,郑北送他的那盆花碎了,再一转眼,花说话了,说好疼。顾一燃挣扎着睁眼,又回到了花州的那间屋子里,洪水淹没了屋子,他蜷缩着漂在沙发前,嘴里还在吐着泡泡,电视机映照出来的光红彤彤的,只有一个画面——一盆枯死的花。
之后屋子里突然闯进一束突兀的阳光,洪水刹那间退去了,他稳稳当当地落在柔软的沙发上,再次睁眼,这回是真的醒了。
“从那天你俩喝醉酒之后,关系就亲密了不少。”顾一燃眯着眼说,不知怎么又想起来梦里那盆枯死的花,“白天晓光提到他的时候,你脸色也不大好。”
郑北没吱声,在顾一燃差点又睡着的时候,他小声说了句:“姜小海就是乐乐。”
钟表的指针滴答滴答,在这短暂的片刻,两人谁也没说话。顾一燃疲倦地把自己蜷得更紧,好一会儿才说话:“怪不得呢。”
郑北推他:“别睡了,起来,陪我唠会儿。”
顾一燃嘟囔:“这不是唠着呢?”
“我觉着你不认真,好歹得坐起来。”
“你别得寸进尺。”
郑北又不吱声了,顾一燃以为他准备走了,结果郑北猛地把被子掀开,自个儿钻进来了,动静大得单人床吱吱呀呀好一阵儿。他是个火气旺的,一进来整个被窝儿都暖了,顾一燃仅剩的一点儿睡意被吓得干净,眼睛都睁圆了。
“你干什么!”
“唠嗑。”
“你唠嗑掀我被子干什么?”
郑北咂摸出点新奇来,心道顾一燃总算不是个菩萨,任人欺负都不吭声的:“你别气呀。”
话说得挺轻快,但顾一燃能听出来他状态不太好,他坐起身来,借着从窗缝儿里钻进来的月光打量这人的神色,果然不好,又喜又愁,什么情绪都有,杂糅在一块儿挂在脸上,挺难看。
“你在担忧乐乐?”
郑北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那要是查到最后,乐乐真跟这个案子有关呢?”
这回郑北答得很快,像事先就想过一样:“我先是警察,后才是他的大哥,他要真犯事儿了,我亲手拿他。”
只是偶尔梦见那片雪的时候,他会想,如果,如果当初带着乐乐一起跑,或者坚持着不要晕过去……
顾一燃垂首看向他:“世上是没有如果的,郑北。”
“每个人在面对分歧时做出来的选择,都是当下他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了。”顾一燃轻声说,“从现在的视角去看当年,其实是在作弊,那时你才十二岁,你不能用现在更成熟、更全知的视角去抹杀十二岁带着赴死的勇气为乐乐引开追踪的小北。”
他的声音很柔缓,像月光,慢慢淌过当年结冰的那条河。郑北侧头,将自己隐没在黑暗里。
顾一燃说:“小北,不怪你。”
郑北阖上眼。
“别提那三个字。”
?
“不怪你。别说这仨字儿。”
俩人好一阵儿没说话,郑北又碰了碰顾一燃垂在床上的手,半支起身子,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根链子塞进他手里。
“什么东西?”
“平安符,防水的,洗澡也用不着摘。”
顾一燃摊开手心,在月光下打量,黑色的皮绳儿,底下坠着一枚银叶子,郑北顺手把床头的眼镜儿递过去,他戴上,细细观察:“你们这儿的平安符怎么是个叶子形状的?”
郑北挠挠鼻子:“这是我一朋友给的,他说他家有个保家仙儿,这链子是那个仙儿开过光的,更好使。”
“这你也信?”
“为啥不信。”郑北一脸坦然,“有用最好,没用就当链子带着呗,反正你不准丢。”
“行,那我收下了。”顾一燃当场戴上,“都这个点儿了,睡觉吧,明儿还要去查案子。”
郑北这才下了床,顾一燃目送他穿过那道珠帘,临了郑北又回头,手指了指他,眉头一竖,故作凶狠吓唬顾一燃:“不准丢啊,丢了我跟你没完。”
“知道了!”
韩丽一案彻底告破,专案组将中心转移到姜迎紫身上。
他们搁将来药店旁边租了屋子全天候监听,轮流换班。
这会儿没有老舅开小灶,郑北总觉着顾一燃瘦了不少,那衬衫都空落落的,只能嘱咐大家买饭都往好吃的买,费用他来报销,国柱叼着包子在一旁应和:“可不嘛,咱们燃哥都蔫儿巴了,瘦不少。”
晓光拍拍顾一燃肩膀,一脸茫然:“没有吧?”
雪瑶倒是歪了歪头,打量了一下:“不如说更帅了?”
郑北驱赶他们:“去去去去去去干活去!”
至于话题中心本人,正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他昨夜下半场,到现在刚被拉起来,外头的阳光太刺眼,对于刚睡醒的人是致命打击,顾一燃一双眼一睁一闭,睁着的那只也不过半睁,从那眼里透出一阵茫然与困倦。
郑北把馅儿饼塞到人手里:“吃吧。”
“怎么见你精神一天比一天差呢。”他叹口气,在旁工作的雪瑶说:“燃哥以前没参加过这种工作吧?”
顾一燃缓慢地点头:“嗯……”
郑北扶额:“得得得,别和他叨叨了,让他醒一会儿。”
顾一燃慢吞吞地吃着馅儿饼,终于反应过来郑北刚刚在说什么。
伤没养好,睡觉总被疼醒,有时候胸闷,一口气喘不上,生生被憋醒的情况也是有的,顾一燃为了养伤已经尽量避免大幅度动作,三顿药一顿没落,但事与愿违,他这伤就是迟迟好不了。
他揉揉腹部的伤口,嘴里慢慢尝出来馅儿饼的滋味,那双眼睛慢慢睁大了,郑北冷不丁对上他的眼神,被逗乐了,从桌上又拿了俩饼儿塞到他手里:“你吃,管够,别这样眼巴巴地瞅着我,我又没饿着你。”
晚上换班,雪瑶临走前问起要不要再弄个泡面,郑北直截了断地拒绝了,倒是顾一燃回头‘哎’了一声,只一声,剩下的话他又不好意思说了,郑北笑着踹他一脚:“你丫的就嘴馋!”
等顾一燃捧上泡面,才想起来医生的叮嘱里好像有一句话是禁止吃油腻荤腥,这段日子只能清淡饮食。
那泡面不上不下地卡在叉子上,顾一燃实在饿得紧,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了,埋头就吃。
他向下望着,忽然,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李文龙。
那一刻,周遭的一切声响都化作了一声轰鸣,他想叫醒郑北,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
他怕。
他怕像上次一样,只能拘留李文龙七天。
七天之后,天高海阔,他再没了踪影,连父亲也要被湮没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里。
顾一燃发着抖,心脏狂跳。
他不能、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了……他只要问清楚。
他只是求一个答案。
顾一燃咬着牙,从郑北的小方包里拿出那把枪来——
他只是求一个答案……
他已经等了三年了,这次错过,万一又是一个三年呢?
三年又三年,他能撑到什么时候,他能活到什么时候?
他只是、只是……
求一个答案。
他几乎落泪。
触碰到门把手的刹那,郑北忽地暴起,他极其迅速地夺过了顾一燃手里的枪,将他手反扣着狠狠按在墙上,顾一燃闷哼一声,嗓音嘶哑却透着疯狂,胸膛快速地起伏着:“你放开我!我要去问他,我知道,专案组已经尽力了——”
话音未落,郑北拽着他胳膊往浴室里冲,他拧开开关,拿着花洒对准顾一燃。
冷水浇透了顾一燃的疯狂,他渐渐冷静,急促的呼吸平稳下来。
郑北冷声问:“冷静了吗?”
顾一燃怔怔的。
“李文龙是个什么东西啊?他是个杀手、是个罪犯、是个匪徒,你想变得和他一样吗?”
顾一燃忽然回过神来:“对,我们有法律……”
郑北安抚性地摸了摸他后脖颈,把干净的毛巾丢他怀里:“你顺道洗一下,洗完了,好好睡一觉,下半场我看着。”
顾一燃擦完走出浴室,床边摆着杯牛奶,他一摸,还是温热的。
郑北望着药店的方向,头也不回,声音却软了很多:“趁热喝。”
他咕咚咕咚喝下去,什么味道也没喝出来。
药店开门了,郑北和顾一燃戴上耳机。
“你要的证据来了。”
顾一燃有些迟钝,半晌才点头。
李文龙阴冷的语调此刻充满柔情,对着亲密的爱人,他再没什么顾及:“等走完这趟,我给你买个钻戒吧。”
郑北猛地摘下耳机,耳机不大隔音,依旧有些不堪入耳的声音透出来。
他侧头去看顾一燃,却发现顾一燃还呆呆地戴着耳机,他笑着伸手去摘:“嘛呢,怎么还——”
说着,他的视线凝固了,一股寒意从脊髓处炸开。
顾一燃腹部左侧,赫然晕开了一团深红的血迹。
“顾一燃!”
ps:终于写到这儿了,顾老师的伤要被发现了,要是郑北再不发现,这伤真能把咱顾老师拖死,这章写得我很不得劲,总觉得哪里写不对,删删改改写了好几个小时,最后决定就这样吧,凑合看。
顾一燃面上带着笑,声音很平淡:“没事儿,我抗揍。”
郑北皱着眉‘啧’了一声:“你那是抗揍吗?你那是命大!”
国柱弱弱地举了个手,表示自己要发言:“燃哥,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两双眼睛都齐齐地望过来,顾一燃垂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床单,他试着笑一下敷衍过去,但他笑不出来,连扯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一瞬间他有些恍惚,花州的雨季还未过去,昨夜的暴雨也没停下,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潮湿......
两双眼睛都齐齐地望过来,顾一燃垂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床单,他试着笑一下敷衍过去,但他笑不出来,连扯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一瞬间他有些恍惚,花州的雨季还未过去,昨夜的暴雨也没停下,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潮湿的水汽朝他裹挟而来,逐渐淹没他的口鼻。
他讨厌雨天。
郑北看出来他此刻很难受,心也跟着揪了一下:“你要是实在不想说——”
“不,”顾一燃说,声音很轻却异常地坚定,“我们换个地方说。”
三人上了天台,顾一燃坐在楼顶边沿,眼神紧紧盯着万里无云的晴空。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正常发声,只吐出了几个微弱的气音。当年顾教授失踪一案,惊动了花州高层领导,有好几拨人客气地请顾一燃过去,让他坐在如同刑讯室一样逼仄灰暗的屋子里,一遍又一遍问询他父亲失踪的情况,翻来覆去地确认同一个细节。顾一燃剖开自己的血肉,将那颗奄奄一息的心脏赤裸裸地拎出来摆在冰冷的展示台上,鲜血横流。
顾一燃浑身泛着痛意,说不清是身上的旧伤发作,还是那颗心脏再次发出哀鸣。他强撑着笑了一下,以94年夏作为开头慢慢诉说。
开了头,后面一切顺利。
他的声音比想象中的更要平静。
现在想起来那顿饭,依旧很奇怪。他爸是一个极其内敛的人,晓晓姐常说顾教授就是个闷葫芦,成天沉浸在实验室里,语言能力退化得和原始人无异,要从他嘴里抠出来一句煽情的话,那是难如登天,哪怕去拜关公,恐怕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但那天很特殊,顾教授喝了酒,面色泛红,眼神却清明得很,声音很沉很温柔,他说燃燃,你是我的骄傲。他利落地喝了酒,像是知道自己的未来。
这句话很适合做遗言。
顾一燃曾经想过,如果自己要死了,该留下怎么样的遗言。他日也想,夜也想,琢磨了好久。94年的生日,顾一燃是一个人过的,他买了奶油蛋糕,店员问他要不要蜡烛,他要了,回来的路上在下雨,他没带伞,小心翼翼护着蛋糕,走得很急,路上跌了一跤,手背破了口子,蛋糕也被他压得变了形,生日快乐四个字糊成了一团,没眼看。到家一掏口袋,空空如也,蜡烛丢了,想来是上天不肯给他许愿的机会,顾一燃坐在餐桌前,望着对面空置的椅子,慢慢把挤成一团的蛋糕切了,蛋糕挺甜的,他多切了三块放在那三张黑白照前,忽然想起他爸不爱吃甜,又撤了一块,把自己从食堂打包回来的饭菜供上去了。
家里的线路在风雨中老化,那盏灯忽闪忽闪的,顾一燃摸出规律来,双手合十对着电灯许了愿,下一秒,电灯就暗了。屋外照常在落雨,屋内的光线昏暗,电视信号不良,仅剩一张彩条图和悉悉索索的噪声,他静默地一勺又一勺吃完蛋糕,听着雨声,拿袖口一一将那三张黑白照擦净了。
蛋糕甜到发腻,可心尝不到半点儿甜味。
思绪与言语不同频,他只说了父亲的失踪和宋康的关系,思绪却绕在了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上。
故事说到了尾声,郑北有些喘不过气来,顾一燃摩挲着手里的打火机,盖子一开一合,已经没有火苗会蹿出来了,但他仍旧觉得烫手。
顾一燃坦然地承认了来到哈岚是因为小白楼的那包冰毒,末了,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我很自私吧?”
郑北还没说话,国柱急急开口了:“那哪儿能叫自私啊,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他列举了很多例子,又是阿亮又是教案,声音很急,急得扯到了伤口,登时痛得呲牙咧嘴的,郑北长叹一口气:“你慢点儿说,再把线崩开了。”
他侧头去看顾一燃,那人低着头,面上没什么表情。他总这样,郑北想。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刚来那会儿大家不待见他,他不生气,上次吵架说了重话,他还是不生气。
可世上不存在不会生气的人。他只是能憋,能忍。
郑北碰了碰顾一燃的手,他侧过头来,眼神里带着疑惑,郑北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对上这双眼了,于是将头瞥向另一处:“别做孤胆英雄了。”
话挺简单的,但是他本来的意思不是这个,只是郑北不大好意思说出口,当局者迷,他能了然地看透晓光和郑南,但到了自己这儿,他做不到那么坦荡。
国柱心情沉重:“燃哥,你其实挺痛苦的吧?”
顾一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确实挺痛苦的,那段日子过得连他师兄都看不下去,吼他如果再调整不过来状态他就别想再接触有关他爸的线索了。好在他学习能力强,翻了一阵子有关心理学的书,愣是把自己调理过来了。
“燃哥,你放心,我们那么多人呢,一定能找到你爸的!”国柱信誓旦旦。
郑北从顾一燃手里拿过那枚打火机,两人温热的指尖一触即分,他笑了笑:“我给你加加油。”
顾一燃没说话,回应了一个很浅的笑。
顾一燃和郑北在刑讯室的桌子前坐下,对面是李文龙。
那男人微笑了一下,满脸的横肉堆积在一块儿,顾一燃只觉得恶心,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打火机,刚刚郑北给他‘加了油’,打火机里蹿出了一朵火苗。
全程是郑北在问,李文龙装得无辜,可他们没有证据能够指证他。
郑北问起为什么要袭警,李文龙说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被跟踪了,以为是坏人来着。
顾一燃喃喃着重复:“是啊,下雨了。”
声音很轻,轻得连郑北都没听见。
李文龙又说,对不起啊,顾老师,医药费我会赔的。
顾一燃抬眼,声音冷冷的:“不用你操心,我已经好了。”
话说得很硬,实则身体各处都在抗议,止痛药不能多吃,会上瘾,所以他硬撑着,感受着一阵又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但疼痛带来的影响也不完全是负面的,至少能让他时刻清醒,保持理智,并分散走一部分注意力,否则顾一燃很难保证他能稳稳地坐在桌子前而不是一拳砸在李文龙那张皱巴巴的脸上。
这场问询在李文龙哮喘发作后结束了。
众人齐聚在办公室里翻找着档案。
晓光猛地站起来,恍然大悟:“原来哥怀疑秦义上头有人,也是因为当时落网的人里没有李文龙!”
顾一燃咬着包子点头:“我也是在两个月前,偶尔在医院里碰到了李文龙。”
郑北挑眉:“所以你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偷摸在外面租房子了?”
众人:啊↗
顾一燃腼腆笑笑,‘嗯’了一声,又低低跟了一句:“抱歉。”
众人:嗯↘
郑北瞧他笑心里就高兴,嘴上也开始得波得:“现在你也看到了社会的复杂性,干脆别花那冤枉钱,赶紧搬回来得了,局里不安排,哥给你安排。”
顾一燃本来没准备答应的,他身体状况不好,新伤旧伤的,很容易被发现,但是他一抬眼,望进郑北那双含笑的眼里,拒绝的话又重新咽回肚子里:“行,马上搬。”
后来国柱他爸妈来局里,扛了硕大一猪腿儿,俩人面上都带着快溢出来的高兴,为国柱英勇斗歹徒感到骄傲。
一家三口抱作一团,很是温馨,顾一燃嘴角含笑地望着这一幕,也想起从前自己从学校里捧回来第一张奖状的时候,他爸没说什么表扬的话,但是给他做了一桌子菜,还喊来了晓晓姐,三人团团圆圆吃了一顿饭,饭桌上都是晓晓姐的声音,她那会儿还小,但是爱喝酒,家里也不管,喝了酒嘴里的话就停不下来,尽是夸顾一燃的话,只是一张奖状,就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他爸没说几句,但是乐呵呵的,看得出来也很高兴。
郑北鸟悄地瞥过去一眼,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跟自己走。没走出几步,他一手就揽上顾一燃的肩膀:“以后哥罩着你,这儿就是你的家。”
说着,他拍拍人肩膀,又顺道儿拍了拍顾一燃的脸,手下触感软软的,他很满意。
顾一燃那双温润的眸子里闪烁着笑意,眼尾也跟着上扬,他的相貌从来好看,笑起来更甚,郑北一下子被勾住了,又不好意思盯着人看,只好一瞥一瞥的,像做贼。
“走,回家!”
ps:怎么雪迷宫跟挤牙膏似的一天才一集啊,急死我了。但是最新一集看得我挺爽的,因为郑北和姜小海的人设都很饱满,没落俗套,嘻嘻。
这一章顾老师倾诉那块儿写了好久,琢磨半天怎么刻画心理活动比较合适,可给我累死了。
#ooc预警
顾一燃总能梦到花州的雨季。
漫长,潮湿。
他不喜欢雨天,也不喜欢空气里弥漫着的水汽。
更不喜欢在雨水潮气侵蚀下,慢慢腐烂的、自己的家。
那更像一座坟墓,一具棺材,死的人在此往生,活的人被连绵不绝的雨季埋葬。
顾一燃小的时候,顾教授工作忙,常顾不上他,在同龄人都有父母打伞接着放学的雨季里,只有晓晓姐的身影。
晓晓姐爱漂亮,打扮从来很时髦,撑的伞也漂亮,是一把红色的花伞,晓晓姐一蹦一跳地从马路那头过来接他,顾一燃就站在没有屋檐的...
晓晓姐爱漂亮,打扮从来很时髦,撑的伞也漂亮,是一把红色的花伞,晓晓姐一蹦一跳地从马路那头过来接他,顾一燃就站在没有屋檐的校门口看着那把艳丽的花伞慢慢靠过来,遮住他头上的风雨。
花伞很小,两个人撑有些拥挤,晓晓姐就在不知不觉中倾斜了雨伞,自己肩膀被雨淋湿,顾一燃却被遮得好好的,晓晓姐以为他不知道,毕竟那会儿顾一燃的个子不高,还不到她的肩膀,但其实他都知道。
顾一燃长大后,给晓晓姐买了一把更大的花伞。
拿到礼物的时候晓晓姐高兴地一蹦三米高,说燃燃长大了,知道疼人了,总算没有这么闷了。
她一面说,一面将伞撑开搭在肩上在镜子前左扭右扭,面上的笑容明亮艳丽。
晓晓姐死的时候,这把花伞是那间逼仄灰暗的屋子里唯一的亮色。
顾一燃从梦中醒来,身上隐隐作痛。
他怔怔地望向雪白的天花板,耳边像是蒙了一层雾,一切嘈杂的声响都化为朦胧的雨声。
直至旁边传来连声的呼唤,那层雾忽然就散了。
“顾老师!顾老师!”雪瑶睁大了眼,轻轻晃着顾一燃的肩膀。
“哎你别,顾老师还伤着呢,手下没轻没重的再给人创着了!”国柱连忙扫开雪瑶的手,雪瑶斜斜地撇过去,眼里饱含杀气。
国柱比了个耶:“结案啦!秦义死了,我们能放假了!”
“结案?”顾一燃的声调忽然高了起来,“不对,不能结案……”
他挣扎着起来,才刚下床,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腿一软险些倒下去,被国柱眼疾手快揽住了:“顾老师你折腾啥啊!你才刚醒!”
“郑北呢?”
“北哥又去那制毒厂找线索了。”
雪瑶左思右想了一会儿:“护士站!护士站有!”
顾一燃跌跌撞撞地就往护士站去,俩胳膊一左一右被雪瑶和国柱搀得紧紧的,俩人脑袋向后一仰,对视一眼,雪瑶用眼神问,这是咋了?国柱同样用眼神回:我不道啊!
“秦义不是自杀的。”郑北摸了摸梯子后面的那个弹孔,“是有人用枪击中了梯子,才导致秦义坠楼死亡。”
他话音有些严肃,顾一燃也跟着皱起眉头来。
“但是——”郑北忽然说。
“但是什么?”
“但是这跟你没关系,我的祖宗,你才醒多久就搁这着急?你好好休息呗,回头我把资料拿病房里给你瞧,保准一张不落,成吗?”
顾一燃没说话。
那头的郑北感觉有些微妙,他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什么,上回凶你那事儿吧是我不——”
“啪。”
顾一燃微微一笑:“手滑了。”
雪瑶和国柱又对视一眼,那可不像是手滑啊。
回了病房,又没到饭点,雪瑶和国柱一人一个苹果,比赛似的拿着把小刀削皮,苹果皮长长的一串,都快掉地下了,顾一燃推了推眼镜,把俩人支去买汽水和零食,自己一个人下了床,扶着墙慢慢往医生办公室挪。
胸口一阵一阵疼,像有把锥子在心口搅动,很尖锐的痛,痛得顾一燃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再迈不开步子,面色苍白得像个鬼,下一刻就要魂归西天一样,一个护士路过,吓得连忙扶着他,问他要去哪儿。
顾一燃缓了缓,向护士笑笑,说他要去找医生。护士搀着他去,步子依旧蹒跚。
护士将顾一燃带到了医生办公室,医生正坐在那儿看报告,见他来了连忙站起来从护士手里接过他:“诶哟你怎么来了?”
他认识顾一燃,不止是昨天晚上惊天动地的抢救,还有前几次受了伤,这人往医院跑的次数实在有些频繁。
顾一燃在椅子上坐下,声音淡淡:“打扰了,我就是想问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睁大了眼:“你还想出院?你知不知道你伤有多重?哎我天哪,你胸骨骨折,断骨跑肺那块儿导致大出血,要不是我医术高超你昨儿就因为大出血休克死了好吗!”
顾一燃面色平静:“我知道,医生你妙手回春,但是您也知道我是个警察,我还有案子要查。”
医生翻了个白眼:“查查查,你每次都这么说!”
他记得最初见顾一燃的时候,这人没事儿人一样往椅子上一坐,再一检查,好么,脑震荡,还不轻,问起来是怎么回事儿,这人腼腆一笑,说是有人来店里闹事儿,挨了一棍。
这病得住院,没人照顾也不行,他才把这话一说,顾一燃的笑就垮下来了,他说他是个警察,还有案子要查,耽误不起。
后来他穿着皮夹克,又来医院了,陪着另一个脑震荡的患者,实际上他自个儿也没好到哪儿去,腹部挨了一拳,都紫了,手一碰冷汗哗哗的,愣是不让告诉其他人,问起来为啥,还是那句话,他是警察。
这回还是这句话。
医生没辙:“你也知道,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出院是行,但你这胸骨骨折没五六个月好不全,肺部挫伤也得恢复一阵的。你出院得静养,动作不要大,不能挤压到胸腔,也不能动气、感冒,否则一咳嗽胸腔就跟着震,疼都疼死你。”
说着,他声音缓下来:“我看你腹部左侧有个刀口,上回没瞧仔细,现在才发现,之前这个伤口没好好养吧?”
顾一燃低头,声音很轻:“……嗯。”
“一看就是,就算好了也瞧得出来疤痕形态挺差的,下雨天会痛吧?我给你开点药,你好好抹抹。”
“谢谢你医生。”顾一燃露出一个笑,“以前一下雨就疼,来了哈岚就好些了,哈岚不常下雨。”
医生竖了个大拇指:“那是,哈岚的天气好着呢,欢迎你留在哈岚嗷。”
顾一燃应和一声,犹豫了一会儿又问:“这个刀口的事儿,你告诉我同事了吗?”
医生啧了一声:“你真小瞧我了,我们也知道保护患者隐私,都陈年旧伤了,没必要说。”
“那就好。”顾一燃放心了,“那医生,回头我同事要问你我身体怎么样,你就说恢复挺好,很快就能出院,行吗?”
“你这——”
“我真的还有案子要查。”顾一燃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吧。”
“你这人,长得文文弱弱,倒是又独又能忍的。”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那行,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舒服了要及时来找我,知道吗?”
回了病房,国柱和雪瑶已经回来了。
他们神色紧张,深怕顾一燃再一次被绑架,见他来了两个人都围上来:“顾老师你吓死我们了!”
顾一燃躺回床上,解释道:“出去上了个厕所而已。”
雪瑶把买的那堆零食一股脑倒在病床上:“要是让师兄知道你在医院失踪了,他非得活扒了我的皮不可!”
国柱也跟着点头。
顾一燃虽然让他们买了零食,但自己一口没动。胸口还在疼,他精神紧绷着,深怕被雪瑶和国柱俩人看出端倪来。
好在他俩神经挺粗,搁病床前坐下就开始砸吧砸吧吃零食。
雪瑶悉悉索索把郑北的往事都抖落出来,说起从前毒品还没那么泛滥的时候,郑北抓的最多的就是小偷,有一回有个小偷是个十二岁的小男儿,个子矮矮的,说家里没爹没妈,没人照顾,郑北还给人当了一阵子爹,包吃包住的,每天都谈心,还认真地给人准备了生日礼物,最后才发现这人原来是有爸妈的,只是不乐意念书,自个儿偷跑出来的。
雪瑶说起郑北那时候的脸色,差得不能再差,可能是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十二岁小孩儿耍了。
国柱不知道这事儿,他新来的,于是张嘴就问:“你咋知道的?”
雪瑶嫌弃他打断自己讲故事,但又觉得这确实得解释一下:“那会儿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单位的,但是我们私下联系不少啊,再加上同一个师父,一传十十传百的,咋能不清楚的。”
“你别打岔,我把故事说完。”雪瑶说,“你猜知道那小孩儿有爸妈之后师兄说啥了吗?”
国柱眨眨眼:“骂他了?”
雪瑶摇摇头,故作神秘:“就俩字儿——”
“幸好。”
这俩字儿是顾一燃说的,雪瑶一听,眼睛睁大了去看:“不是,顾老师你咋知道的?!”
顾一燃轻笑一声:“猜的。”
幸好他有爸妈,不是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像乐乐那样。
顾一燃知道雪瑶讲这事儿是为了缓解那天的矛盾,侧面告诉他郑北就是这样一人,办事靠谱,也讲人情,法律嘛,冰冷冷的俩字,再拓展一下就是厚厚的好几沓书,但真落到人头上,那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事儿了。
他侧头,目光望向窗外。
哈岚入夏了,天空澄澈干净,云朵飘过像棉花糖。
其实……
其实那天郑北领着其他人给他过生日的时候。
他真的有一种……重新有家的感觉。
好像忽然活了过来,从阴暗潮湿如同坟墓一样的那间屋子里,触摸到了一抹温热的光亮。
但这光亮转瞬即逝,像新年的烟火,璀璨却短暂。
郑北沉着一张脸,声音冷硬:你要是实在看不惯,就回花州教你的书去!
顾一燃其实没生郑北的气。他知道郑北没有错,当然自己也没有错。
他其实很能忍的。
为了救郑北爹娘,他挨了好几下,有一棍砸在脑袋上了,他没让任何人看出来。
郑北也不知道。
他晨跑的时候眼前一阵晕眩,差点被车撞着,最后只是擦破了些皮,他一声不吭地坐在没人的地儿缓了会儿才去局里,那时郑北还觉得稀奇,问了一嘴怎么顾老师也有迟到的一天?
顾一燃瞧着眼前成重影的郑北,淡声说:“多跑了几圈。”
然后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
和晓光那一回,腹部挨了一拳,晚上睡觉翻身都疼,怕郑北发现,连着好几天没睡个好觉,弯腰刷牙都得缓上好一阵子。
那些安慰郑北的大道理,都是他从三条人命里悟出来的,每讲一次都要想起那年的雨季,他真的很能忍的,也不是轻易发火的脾气。
他只是……
真的有点委屈。
他又没有家了。
ps:干,给我自己写心疼了!
日常小甜饼
顾一燃很讨厌冬天,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着凉就生病,但好在花州冬天也暖和,再加上每天晨跑,倒也让顾一燃渐渐忘记了自己畏寒
但哈岚不是啊,甭管春夏秋冬,温度总是要低上那么几度,以至于顾一燃刚下飞机时就被冻的瑟瑟发抖,喷嚏也是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
郑北自然看得出来,拿军大衣给人裹得严严实实,想着怎么着得带着他去买两件厚衣服,但案子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顾一燃总想着多穿几件就好了,但从暖气屋到室外的温差还是冻得他脑袋发蒙,事实证明,风衣穿几件还只是风衣
冷啊
没多久,顾一燃感冒了,给郑北愁的够呛,又是姜汤又是黄桃罐头,还要时不时埋怨他两句...
没多久,顾一燃感冒了,给郑北愁的够呛,又是姜汤又是黄桃罐头,还要时不时埋怨他两句
“我说顾老师,您多大的人了,冷不会吱声啊,就硬冻着呗”
每每到这时候,顾一燃就用湿漉漉的眼盯着他,微红的鼻尖和眼角,还带着笑。郑北立刻缴械投降:“得得得,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嘿嘿,北哥你最好了”
郑北既心疼又无奈,但又不好说什么,那咋办?宠着呗!
顾一燃觉得没什么,能吃能睡,就是说话带点鼻音,有点怕冷而已。郑北却不这么认为,给人从花州薅过来还没照顾好,这算怎么个事啊
在警局里,顾一燃的杯子不可能空着,一直都灌满了温热水,椅子靠背上多了条毯子,连暖气都开的更足了。
赵晓光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就嚷嚷起来:“北哥,这屋这么热不怕上火啊”说着就要开窗户
郑北眼疾手快给他拦了下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热就上屋外头去,外面多凉快”
赵晓光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雪瑶拉拉他,又指了指顾一燃那边:“顾老师感冒了”
“感冒而已,至于……吗?”
赵晓光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他北哥和燃哥坐在一起,燃哥右手写字,左手被北哥攥在手里,一边搓一边哈气,甚至身上还被北哥披上了毯子
“那倒还挺至于的”燃哥真的只是感冒了吗(小声bb)
“人家俩人好着呢,你别去添乱了”张雪瑶故作老道的教育起赵晓光来
顾一燃感冒渐渐好了,但依旧畏寒,他也知道这是老毛病了,平常注意保暖就行,但手脚依旧冰凉,离开热源没一会儿就开始冒寒气,郑北知道后每天带着热水袋,没事就往顾一燃手里塞,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要在被窝里塞上汤婆子,有时候甚至自己给顾一燃暖床,虽然一般都被顾一燃一脚踹下来
但郑北不要脸啊,抓住一只雪白细腻的脚就往怀里带,有时是两只,冰凉的脚贴在古铜色的腹肌上,碰到热源总会瑟缩一下,又安心的贴上去
“捂捂就暖和了”郑北喃喃着
我是顾顺,我依然觉得老顾看人的眼光不咋地。
“那天,他穿了个敞怀的长风衣,觉得四月份没有那么冷了,劝不动他那就不劝了嘛,冷了我再给他买个大衣不得了。就这么着,我们就到哈岚了。”回忆起近三十年前的往事,郑北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二十六七岁的顾一燃就穿着那件浅色的长款风衣站在自己眼前。
“出了机场冻得他直打喷嚏,还嘴硬呢,没给我看乐了,在车上实在受不了了,他才老实了。”
“我就开着我们家当时那个黄色小面包车,那是你爷爷以前拉货用的车,后来不用了就给我开了,我就一直开那个。”
“我当时问他为啥想通了就过来了,他还嘴硬,说是来给我们传授毒品知识,当时我就觉得指定有什么隐情,你还真别...
“我当时问他为啥想通了就过来了,他还嘴硬,说是来给我们传授毒品知识,当时我就觉得指定有什么隐情,你还真别说,确实有,还不小。”
1997年4月,哈岚市公安局。
郑北一手拿着自己的手包一手拎着顾一燃的行李箱上楼梯,嘴上也没闲着,表明了局里对专案组的重视,强调是特意给专案组换了个办公室,豁老大,能坐一百多个人呢。虽然他也是听说来的,但跟顾一燃描述的那可是有鼻子有眼的,跟是他自己装修的一样。
随手拦了一个路过的警员,郑北问专案组的新办公室的位置。
“知道啊,全局都知道啊。”小孙嘴里还嚼着东西呢就让郑北给拦下了,一听是问专案组办公室当时就乐了。
“哎我天整这么大阵仗。”全局都知道,郑北也纳闷儿怎么就那么大张旗鼓。
问清楚办公室的位置,郑北听的一头雾水,他在局里待了那么多年也没听说那边还有个办公室啊,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写着“第一食堂”四个大字的牌子就那么明晃晃的挂在门口,郑北觉得肯定是搞错了,办公室跟食堂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郑北还没来得及再拦一个人,赵晓光就带着他的大嗓门出来了,顺带把“第一食堂”的牌子换成了“专案组”。
郑北面子上有点儿挂不住,毕竟刚才在门口自己一通强调了局里对专案组怎么怎么重视,这可倒好,直接拿废弃的食堂改了个办公室。
顾一燃虽然并不在意,但郑北觉得有点儿说不过去,把无辜的赵晓光揽过来就是一顿秋后算账,算的是他夸大其词的账。
郑北那句“这老破食堂荒废多少年了都”刚落下,张雪瑶和丁国柱就一人拎着一套打扫工具出来了,看起来是刚打扫完。
互相做个自我介绍,专案组成员就此全员到齐。
几个东北人都带着各种打量的目光投向顾一燃,大案队的老熊也过来了,也认识了一下。
老熊过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寒暄,而是郑北已经回来了,叫他一起去局长办公室。
“当时一燃就像那动物园里新来的动物一样,谁都好奇,谁都得看两眼。”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郑北觉得自己当年一定也是有点儿想法的,“一个南方人,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长得好看,还是个高材生,跟我们都太不一样了。”
“说起来,我也得感谢我们高局,要不是当时那个招待所退了,一燃也不能跟我回家住,我也就没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当了那么多年干部,郑北说话都有点儿酸了,也不排除是他当年为了多配得上顾一燃一点而多看了那么多书的原因。
顾一燃喜欢看书,习惯在各种时候提升自己,在顾一燃离开哈岚之后,那些留下的没来得及带走的书就好像是那段感情的遗物一样,被郑北来来回回的翻阅着。
多年过去,有些书都已经旧到仿佛用力一些就会在手中化为齑粉。
很多书当年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旧了,但顾一燃是个很爱护书籍的读书人,一本书在他手里哪怕翻阅过再多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磨损。但是在郑北手里就不一样了。
所以没过两年,有些书郑北就不再翻阅,而是小心的裹起来封存,生怕把书弄坏了。
后来顾一燃没有来得及带走的所有东西都被郑北妥善的保存起来了,除了偶尔拿出来睹物思人以外,很少能见光。
东北气候干燥,也不需要担心书本会发霉返潮,只需要注意别被老鼠钻进去就行。
“你也就占个近水楼台了。”顾顺拒不承认这男的就是自己亲爹,长成这样他也不想承认。他已经二十六马上二十七了,很早就不需要第二个监护人的存在了。
“是啊,那么多人都喜欢一燃呢。”在这方面,郑北承认,他就是占了先机。
自从上次顾一燃被秦义抓走受伤以后,身上就落下了暗伤,每每阴天下雨,胸口总会闷闷的疼痛。
一直没出什么大事,顾一燃也没放在心上,疼的时候缓一缓也就没事了,以至于这事连郑北都不知道。
天气渐冷,哈岚的天空也飘起了雪花,又发现了李文龙的踪迹,顾一燃每天下班之后就躲进出租屋里待到很晚,自然而然没休息好。
酒吧里,粉红的灯光晃得人眼晕,顾一燃的脸被帽子遮住大半,胸口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眼前也一黑一黑,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起来,但好巧不巧在寻找线索的时候就碰上了扫黄大队
蹲在地上时,顾一燃觉得自己的脸面被按在地上摩擦,郑北来了肯定要说教两句,丢人啊
果然不出他所料,郑北看着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真能耐啊,顾老师,这会儿想起我了?你说你搁这地儿让友军给扫了,闹不闹心呢?"
顾一燃略有些苍白的解释:"我没有"
"我没说你有,我是问你干啥来了"
顾一燃露出带着讨好的商场模特的标准笑容,没说话
郑北都被整无语了"你可别这么看着我,前两天刚被人抓走,现在又跑来这种地方。有啥事你跟我说行不,我给你解决,你在东北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事咋办?"
顾一燃依旧只是说没事,给郑北气够呛
郑北两眼一黑,来回踱步:“跟你说话可费了老鼻子劲了,啥事都憋心里,啥都不往外说,你到底咋想的,为了把你弄出来我可搭上了十好几个鸡架”
“鸡架算我的,你别生气了,我真没事”
“你可真行啊,我说的是鸡架的事吗,顾老师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郑北”顾一燃突然莫名其妙叫了郑北一声,郑北不明所以,直直盯着他
顾一燃自觉的自己胸口处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像是要侵占全身一样的,呼吸也渐渐不顺畅了,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声音也哑了下来
“顾一燃,顾儿,你咋地了?难受啊?哎哟我就是嘴欠,我不该这么说你的,用去医院吗?”
顾一燃被疼的说不出话,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声:“郑北,疼”
听他这么说,郑北也管不了什么了,一把将顾一燃抱起来就往外走,顾一燃被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后也不打算反抗,就由着郑北将自己抱出去,甚至还在他怀里缩了缩
到门口时撞伤了带着孩子来找家长的赵晓光,赵晓光呲着个大牙正要和郑北打招呼,看见他怀里的顾一燃时也是震惊不已
“北哥,哎,燃哥这事怎么了?又被人伤着了?你等着,我现在进去给那鳖孙扁一顿”
“没有,你好好看孩子,我现在带顾儿去医院,回去的时候和爸妈说一声”
“哎好,你麻溜去吧,这边我看着呢”
郑北带着顾一燃到了医院,一通检查之后没发现大问题,就是受伤后的应激性疼痛,郑北斜坐在病床上,让顾一燃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揉着他的胸膛
“顾儿,下次有啥事你跟我说行不,今天要不是我在,你就要疼死在那了”
郑北絮絮叨叨的念叨着,顾一燃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太妥帖,伸出手钩住了郑北的一根手指,郑北感受到手上的温度,原本升腾的火气瞬间被浇灭
“我只想让你好好的”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哦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也是自给自足上了
彩衣镇的集市甚是热闹,嬉闹的人群带着烟火气息,冲淡了一年来病中苦楚,魏无羡笑魇如花,常日里冷若冰霜的含光君面带微笑,目光柔和得追随着他的魏婴。
魏无羡看着桌子上摆满的菜肴,知道蓝忘机是心疼自己,笑道:“蓝湛,我胃口好多了,什么都能吃,真不用这么浪费。”
蓝忘机先给他盛了一碗莲子羹,推到他面前,道:“别逞强。”
虽然玩得开心,魏无羡身子还是虚弱,也真有些难受,头痛,有些昏沉,又一直咳嗽,虽然他尽力不表露出来,还是瞒不过蓝忘机。他...
虽然玩得开心,魏无羡身子还是虚弱,也真有些难受,头痛,有些昏沉,又一直咳嗽,虽然他尽力不表露出来,还是瞒不过蓝忘机。他心下感动,低头喝了两口莲子羹,蓝忘机给他夹了一块鱼圆,道:“尝尝这个。”
魏无羡尝了一口,确实新鲜,道:“好吃,蓝湛,要是能喝两杯天子笑就好了。”蓝忘机很不忍心拒绝他,却又担心他的身子,狠了狠心,道:“等身子再好一些。”
魏无羡有些耍赖,拉了蓝忘机的手,道:“蓝湛,你就让我任性一回吧!喝一杯,喝一杯,好不好?好不好么?”魏无羡一双顾盼流转的眼眸看着蓝忘机,像是撒娇又有些怕他不同意,蓝忘机终是忍不住同意了,道:“先吃饭。”
魏无羡怕蓝忘机担心,并未贪杯,吃了饭也只喝了一杯酒,蓝忘机看他有些疲累,要了一间上房让他休息。
蓝忘机扶他躺下,魏无羡抓了他的手,道:“蓝湛,蓝湛,你陪着我,我好开心,好开心!你会一直陪着我?陪着我,对不对?”蓝忘机道:“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蓝忘机看他有些恍惚,原本苍白的脸微微发红,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握着他的手腕摸了摸他的脉搏,知他是身子弱,不胜酒力,放下心来,柔声道:“你睡会儿,我守着你。”
魏无羡醒来时,晚霞正盛,二人坐在屋顶看日落,魏无羡想起当年初到云深不知处,道:“蓝湛,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在云深不知处屋顶打架么?”
蓝忘机道:“终生不忘。”
魏无羡道:“你还打碎我一瓶天子笑呢!”
蓝忘机道:“等你金丹稳固了,可以再陪我练剑。”
魏无羡也是修道之人,也略通医术,对自己的身体心中清楚,伤病不断,消耗过多,纵使有虞美人怕也难让他恢复如初,蓝忘机又怎会不知?魏无羡忍不住心疼,这一年来自己多次命悬一线,常常不省人事,蓝忘机是如何熬过去的?若自己先他而去,他又该如何度过那漫漫长夜?而那十六年间处处问灵,背上的戒鞭痕,胸口的烙印……魏无羡忽然抱着蓝忘机,一遍遍喊着“蓝湛”。
蓝忘机不知他在想什么,把他抱在怀里,柔声道:“怎么了?”
魏无羡犹豫了一下,道:“蓝湛,如果我以后都不能陪你练剑,如果我不能陪你白头,怎么办?”
蓝忘机拢了拢他的披风,揉了揉他的头发,道:“看我练剑,陪我弹琴,快活一日是一日,若真有那一天,我陪着你便是。”
魏无羡有些急道:“真到那一日,我要你好好活着!”
蓝忘机望着他,问道:“魏婴,你怕死么?”
魏无羡摇了摇头,道:“以前不怕,现在怕了。”
蓝忘机声音柔和,道:“怕剩下我一人?”
魏无羡点点头,不敢再看蓝忘机的目光。
蓝忘机把魏无羡紧紧搂在怀里,道:“魏婴,什么都别怕,我在,一切有我。你我死生相随,哪怕阴阳两隔!”
魏无羡喃喃道:“死生相随。”
蓝忘机道:“对,死生相随!魏婴,你身子虚弱,等你好些,就不会这么悲观了,虽然病了这么久,可是我们终究是修仙之人,何况你已有了金丹,好好养着,即便不能如当年,延年益寿还是可以的……”
蓝忘机一口气说了好多话,魏无羡心中安定了不少,竟窝在蓝忘机怀中渐渐睡去了。
蓝忘机看他没了动静,知他睡着了,夜幕已临,秋风渐凉,他抱了魏无羡飞身下了屋顶。
今天不虐,彩蛋糖分超标
依山傍水的彩衣镇如往昔一般热闹,秋意渐浓,到处是金黄的叶子。魏无羡站在船头,一袭白衣,秋风携了肃杀之气,魏无羡这几日有些咳嗽,蓝忘机拿出件黑色的披风要给他穿上,魏无羡笑道:“无妨,不冷。”蓝忘机握了握他的手,有些冰凉,还是给他穿上了。
二人上岸时,魏无羡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人躺在一艘小船上睡觉,头上盖着一片有些枯萎的荷叶,魏无羡瞬间想起当年初来云深不知处听学时,他也如这少年一般躺在船上,师姐在一旁喊他。刹那之间,恍如隔世的回忆涌了上来,他只觉得胸口发闷,有些喘不上气来。蓝忘机看他脸色微变,身...
二人上岸时,魏无羡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人躺在一艘小船上睡觉,头上盖着一片有些枯萎的荷叶,魏无羡瞬间想起当年初来云深不知处听学时,他也如这少年一般躺在船上,师姐在一旁喊他。刹那之间,恍如隔世的回忆涌了上来,他只觉得胸口发闷,有些喘不上气来。蓝忘机看他脸色微变,身子有些发抖。扶了他,道:“魏婴,怎么了?”扣着他的手腕摸了脉搏,魏无羡有些茫然地看向蓝忘机,蓝忘机把他拥在怀里,柔声道:“魏婴,我在,我在!”
魏无羡紧紧攥着蓝忘机的手,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他病未痊愈,情绪太过剧烈,有些头晕,脸色也愈发苍白。这些集聚心底的太多往事不愿诉说,那些盈满幸福的往事却又与那些血淋淋的不堪回首的往事纠缠不清,让他每每想起极其痛苦。蓝忘机知道他的心病,也知道他病情缠绵难愈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这心病。
蓝忘机弯腰欲把他抱起来,魏无羡拦住了他,道:“蓝湛,我还能走,让我坐下,休息一下。”他说着就要往地上坐,蓝忘机直接把他抄起抱到了近处的一个酒楼里。
蓝忘机想用灵力缓解他的不适,看他不怎么配合,只好收了功,道:“魏婴,不要让过去困住自己。”
魏无羡道:“我方才想起当年来云深不知处听学,刚到彩衣镇,师姐和江澄……”他红了眼眶,眼泪终是没忍住,落了下来。
蓝忘机边给他拭泪,边道:“江姑娘甚是疼惜你,你如此自苦,让她怎么安心?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好好活着,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慰藉。”
魏无羡点点头,抬头望向窗外,二人坐在三楼,湖光山色一览无余,秋日的风把天空吹得万里无云,魏无羡胸中抑郁之气稍减。蓝忘机倒了一杯茶给他,问道:“可好些?”
魏无羡看他满脸担心,笑了笑,摇摇头,道:“无事,我们下去逛逛。”
蓝忘机道:“把燕窝羹喝了再去。”
魏无羡有些迷惑,道:“燕窝羹?”
他话刚落,一白衣少年端着托盘上来了,魏无羡看他束着抹额,知道是蓝氏弟子,却又不认得他,那少年把燕窝羹放下就退了下去。蓝忘机伸手去端碗,魏无羡赶忙把碗抢了过来,道:“蓝湛,你别说话,我喝,我自己会喝,你也不用喂我。”
他拿着勺子喝了两口,又道:“蓝湛,好不容易让我出来玩一天,咱们不喝药好不好,我一会儿还要吃饭呢!”
蓝忘机道:“魏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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