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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主体和恶根感情相通,叶夕雾爱上了澹台烬。

*

“叶夕雾,你又蠢又恶毒,我宁愿忍受结春蚕钻心蚀骨的痛苦,也不会碰你。”

“你的毒计,自然与你更为相配。”

“澹台烬,无论是恨也好爱也罢,我要你永远都记得,我叫叶夕雾,而不是黎苏苏。”

(一)

叶夕雾觉得自己死了,可是却又仿佛还活着,她看到有个人用着她的身体,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那时她才知道,她叶夕雾不过是神女黎苏苏的恶根罢了,甚至不能算一个完整的人。

她自生来便注定是要成为主体的载体的,恶根而已,怎配活着?

...

身处黑暗,自然向往光明,如同曾经的叶夕雾,对萧凛变态的执念。

凭什么主体生来就被万人敬仰,而她却要被人人唾弃?

她不服。

因此,她重生了。

在华美精致的闺房里睁开眼的那一刻,叶夕雾就决定了一件事,澹台烬不是说她又蠢又恶毒,宁愿人手钻心蚀骨的痛苦也不愿碰她吗?

那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变这一点。

正直除夕宫宴前夕,一切尚未开始,叶夕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悄悄的把给武宁王的那一份糕点,放了两份结春蚕。

她倒要看看,澹台烬如何抵抗。

叶夕雾正撑着下巴看窗外的雪景,丫鬟战战兢兢的靠近,低眉垂首的轻声询问“小姐,明日宫宴穿哪件衣裳?”

倒也不是说明日就宫宴了,而她要穿的衣服才准备好,而是叶二小姐作为叶府最受宠的小姐,一个除夕宫宴就给她准备了三套衣裳。

不仅如此,还有配套的首饰,要穿哪个只看她的心情。

叶夕雾回过神来,视线停留在上一世穿的那件粉白衣裙上,随后点了一件大红底色,金线绣花的衣裳。

“就这件吧!”

盛国玄色为尊,她不能穿玄色,那就穿喜庆一些吧!好歹也是她的初次。

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当叶夕雾昏昏沉沉的和澹台烬滚在一起时,即便身体很痛,但她心里却痛快极了。

既然她是注定要消失的,那她便要在消失之前,在所有人心里,都种下一根刺,让所有人都记得她叶夕雾。

【兹而柱国大将军嫡女叶氏,景国三王子澹台烬,佳偶天作,下旨赐婚以成其美。】

一封圣旨,叶夕雾与澹台烬成婚了。

澹台烬入赘将军府,由一个囚笼被带到了另一个囚笼。

在这之前,叶夕雾已有近一个月没看到过澹台烬了。

澹台烬无疑是好看的,穿着喜服便更加好看了。

叶夕雾绷着一张脸,端着合卺酒递给澹台烬一半瓠瓜瓢,冷声开口“喝了。”

前世,她满心不愿,哪里会老实的走礼,不过是不情不愿的当着众人的面拜了堂,回房后就把澹台烬抽了一顿。

还蠢的把前因后果告诉了澹台烬,果真是蠢出花儿了。

合卺酒后,叶夕雾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又剪了澹台烬的一缕头发,用红线绑在一起放进香囊里,妥善安放好。

她做这一系列的事情时,澹台烬都只是默默的看着,不拒绝也不主动,叶夕雾很清楚他的性子,并不在意。

只是睡前却警告他“澹台烬,今日你再敢弄痛我,我会打你的。”

*更改原作剧情,给汤姆开了很多没有逻辑的挂,主打爽,看个乐子就行了,伏地魔真正称霸世界的if线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汤姆来过很多次,轻车熟路,夸张一点说:他闭着眼都可以找到。

斯拉格霍恩教授在见到汤姆的一瞬间就喜笑颜开地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可算见到你了小汤姆。”

汤姆不情愿地任由斯拉格霍恩教授抓着胳膊,但他仍旧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教授,不管您什么时候叫我,我都会过来的。”

对方满意地点点头:“好孩子,没有哪个学生能这么让我高兴了!其实,我是想和你说一些不太方便现在就和其他学生...

对方满意地点点头:“好孩子,没有哪个学生能这么让我高兴了!其实,我是想和你说一些不太方便现在就和其他学生说的事,关于魁地奇。教授们已经根据校医院提供的证明找到了致使那些可怜的球员们受伤的东西了——是魔药。”

“混淆剂。也许你在我送你的书里看到过,它可以致使别人精神错乱。但是这完全是违反规则的行为,本来不可能不被发现的,但它的确成功破坏了比赛。我们发现……”

斯拉格霍恩顿了顿,才说:“是饮用水的问题。”

“每次比赛前都有一桶的饮用水给球员们补充能量,只不过你知道的,有些人不会在它们刚刚送来的时候就喝,而是等到只差几秒就上场的时候痛饮一口,那些赫奇帕奇就喜欢这样,仿佛这样就可以不浪费掉任何一滴水提供的能量似的。但在他们喝之前,有人已经在里面撒了魔药,那“人”,只能是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里的巫师。”

“……”汤姆沉默了,他终于明白比赛结束后自己脑子里的思路到底缺少了哪一条线了。

他已经确定使坏的人是谁了。

但他没有开口,而是等着斯拉格霍恩接着说下去,他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要让他去做。

这时,斯拉格霍恩教授叹了一口气,说道:“凶手是索恩斯.沃尔克,今晚就会公之于众。”

果然。

汤姆平静地听着,想起那天他拒绝了洛瑞比一起去吃晚餐的邀请,他回到宿舍——发现斯拉格霍恩教授送给自己的书从床底下的储物箱中消失了,而且只有这一件不见了,其他东西都还在。他知道:盗贼一定是冲着这书来的。

虽然他早上刚刚检查过一遍储物箱,但晚上特地再去检查一次其实是因为……索恩斯被打进校医院的事。

他不觉得别人会下手那么重,而且他的手上受的伤最重,还会流出黑色的浓浆,一直养了一个星期的伤。

汤姆的储物箱上被他施了防止偷窃的咒语,只有说对暗号箱子才会开启,而强行打开它的人,都会变成像索恩斯那样的境况。

虽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但是收集癖汤姆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

想来……索恩斯还真是下定了决心,一定很痛吧……

当看到书不见了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索恩斯一定是偷了它去研究二年级课本上没有的魔药了。汤姆有时会在别人面前看这本书,想必是索恩斯知道书上记载了这种魔药才来偷的,毕竟去图书馆里翻找实在惹人眼目,而且不一定能快速找到他想要的。

可是即使汤姆知道了这些事,他也没有追究,因为从这学期第二次魁地奇比赛他看到索恩斯掉下扫帚的表情时,他就知道,他肯定要搞鬼。

不知道为什么,汤姆乐见其成。

那家伙其实挺会装模作样的不是吗?正常的时候纯良,心里又那么懦弱、自卑爱逞能,他竟然以为弄个魔药就能赢下比赛!事实证明,他确实赢下了比赛,可是斯莱特林绝对拿不到任何积分,而且更糟糕的是,斯莱特林一定会因为他这件事被扣分。

斯拉格霍恩接着说:“索恩斯的确拥有得天独厚的基因,可惜他做不到和他爸爸一样。汤姆,虽然我没见过你骑扫帚的样子,但我想绝不会比他还差了,毕竟你做什么都那么成功!看看你每次的测验分数,连卡斯伯特都夸了你!”

卡斯伯特,宾斯.卡斯伯特,那个说话拖拖踏踏的老幽灵。汤姆回忆起自己的第一节魔法史课,全班同学都是新生,本来都抱着兴奋的态度迎接这一学期,但全部都在这节课上昏昏欲睡。

汤姆是个例外,其实他很喜欢魔法史,大概仅次于魔咒课吧。因为他能通过它了解到更多魔法世界的未知领域,魔法史看似只是一些要背下来的“故事”,但其实它包括了保护神奇动物课、黑魔法防御课、飞行课等的很多内容,它们的起源、演变与在这方面有成就的巫师们……这无一不能挑起汤姆的求知欲。

而且他喜欢宾斯一成不变的、守旧的讲课方式(斯拉格霍恩总爱开些玩笑,汤姆觉得那一点儿都不好笑,但为了配合他,还得装出一副被逗笑了的样子),至少……他还算客观,并没有像其他一些教授那样憎恶黑魔法。

可斯拉格霍恩到现在为止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么多,没有一样放在汤姆身上来说很重要。

汤姆一点都不想听这些东西,于是走神了很久,等他再次打开自己的耳朵的时候,斯拉格霍恩终于讲到了正题:“汤姆……呃……不好意思,我说了那么多,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我想拜托你在飞行这方面用一点儿功夫,在明年能帮我们学院讨回点儿面子。”

“索恩斯因为这件事要被带回家几天,下学期的时候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不能再要他了。除了他,其他六名队员都是不错的魁地奇天才……虽然是有点儿夸张了,但也不算假话。”

“所以……汤姆,你觉得呢?”

原来这老东西断断续续讲那么多废话就是因为有求于他?汤姆在心里嗤笑着。

但是从个人层面考虑,汤姆一点儿都不想点头,因为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飞行,甚至说蔑视。虽然他也没有完全不愿意飞,但是他想尽可能地不骑扫帚。

斯拉格霍恩又补充:“就下学期三场比赛,后面我会让厄尔基找新生的。”

说起苏伦.厄尔基,汤姆突然又有一点兴趣了:他想征服这个曾经敢主动找上门送死的勇士。

说白了他就是想先笼络一些信徒,苏伦其实是一个挺不错的人选。有挑战性,但也不像马尔福、布莱克家族那样难办。

“我知道了教授,我会试着做好它的。”

汤姆笑着同意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高兴地请他坐下来和自己一起享用菠萝蜜饯:“汤姆,我知道你做什么都不需要犹豫!”

说完,他其实还有些惭愧,毕竟根据霍琦夫人的说法,斯莱特林今年的一年级新生里没有一个对魁地奇特别感兴趣的,到时候如果换新找球手没有人的话,会很难办的,三年级以上的学生基本也不愿意来参加……他只能先给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留条后路——让汤姆去做那个新找球手。

这真的很强人所难。

他不该这么对自己最心爱的学生的,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嘛?这绝对不行!斯莱特林的优等生绝不能成为一个只会对别人言听计从的跑腿儿!

他总得找个机会补偿一下这个愿意妥协的好孩子,至少同年级的其他斯莱特林是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他的请求的。

他有时也觉得:汤姆这个孩子是不是太乖了一点?先不说那干净工整的作业,就光说不管自己让他去做什么,他都会同意。

虽然斯拉格霍恩并没有想让汤姆这么小的孩子帮他干活的意思,但对方却为了能和自己谈上几句话,经常来帮忙整理东西。

不仅仅是对他,是对所有人。

他就像……在学生中看上去是特立独行,但放在成年人中却是一个精英。

明明作为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所要做的就只是学会应该学会的知识,如果更严格一点,那就是要学会乖巧懂事。这就是不管麻瓜还是巫师,对孩子唯一的期待。

可是汤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他安静内敛,但也直率利落,为人处事上完美无缺得就像斯拉格霍恩最喜欢的菠萝。

如果斯拉格霍恩教授能够在最开始就明白“Goldcan'tbepureandmancan'tbeperfect.(金无赤足,人无完人)”的话,他就不会成为今后魔法史上的千古罪人了。

——

霍格沃茨这一学期的生活终于画上了句号,汤姆没有辜负教授们对他的期望拿到了年级第一的成绩,但遗憾是,今年的学院杯最终还是给了拉文克劳。

他一直都把霍格沃茨城堡当做是自己的家,从来没有过这么一个地方让他离不开,只有这座城堡。从外面看,它是如此的漆黑阴冷,可是他知道,这儿比得上冬日的太阳、比得上黑夜的月光,甚至比得上沙漠中的甘泉。

回首,是渐渐远去的魔法世界,与渐渐远去的属于他的可归之处。

他得回到那个将他视为异类的孤儿院,成为那里的一个麻瓜孤儿……

他不再看窗外,而是低下头,只觉得浑身都重了好几斤。

“里德尔。”阿布拉克萨斯突然走进了车厢,身后仍旧跟着克拉布和高尔,“斯拉格霍恩教授说你要参加开学的魁地奇找球手选拔,也许……你可以到我家练习练习。我们已经和安得利一家约好了要聚会,不介意多你一个,当然,也不介意少你一个。”

虽然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尖酸,但是汤姆知道他还是善意的,如果不是自己那一次为他出手,他也不会邀请自己,这不是无缘无故的施舍。

所以,他没道理拒绝。

更何况他恨透了那个孤儿院,能少待一天是一天。

在对角巷买齐了下学期需要的书籍之后,汤姆又去问候了奥利凡德。他没有买新的巫师袍,虽然他这个年纪长得快,但是他觉得再买一件新的实在浪费钱。

奥利凡德看上去和一年前没什么两样,当他抬起头准备接客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汤姆小小的逆着光的脸,他高兴极了:“汤姆。”

“先生。”

他轻轻叫了他一声,一切都在不言与微笑之间。

夏日的太阳轰轰烈烈地拉开了汤姆第一个暑假的序幕。

*其实电影我只看完了魔法石,只有原著我认真读完了。后悔两年前看完原著的时候没有入圈,等到现在情节几乎忘光了的时候才入圈……

*我实在太想看汤姆参加魁地奇球赛了,所以就这么没有逻辑地写了。下一章要等很久,我先好好了解了解魁地奇,然后再继续往下写

《送你一片白云》

哪吒: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已经不会再长了呢

罗伯特好优美的精神状态,平等创死每个人

*主白蛇3*

“苦海慈航,色相……无妄灾。”

“你们不是天天叨叨色即是空,无所往。”

“法海,你为何说苦海慈航,色相无妄?”

包厢外隔断的人声倏然清晰,窗下池水暗涡漩动

妖力在静脉内暴涨,小青眼瞳慢慢回复,愤恨的咬下半截瓜子,将杀意暂且按耐不动

既然对方有意用计自己何必自讨苦吃,也罢,不如就扮情窦初开的少女看她来活吃这秃驴

佯装轻松的转了个身,小青对着眼前看她起身也推茶退位的法海打了个响指,拿出毕生的演技强笑,“我见你不错,西湖风光早晚奇异,四季缤纷,金山人士怕是少见,要不要一同前往呀?”

见法海点头,小青背过身又是一阵抓狂,这个难缠的不知死活的臭和尚,竟来相亲套话,简直无耻至极,今天非得要姑奶奶宰了他不可!

“官人,请……”

见多了笑够了哭天抢地、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出来的各位“壮士”,众人撑不住下巴一起对第一位被客气请出,见势小青言笑晏晏还挺满意的一幕自收眼球

“弟妹妹,你好……好……”李公甫倒是情到浓时不拘小节,鼻涕眼泪齐飞哇一下扑到小青腿上,这不靠谱怎么还觉得自己办好事了呢

小青可没好气对付他,不客气的提腿甩开,“好怎么样啊?”

“你好我就好了!”李公甫当媒人真心是送佛到西边,耳边先一听法海直言要去同小青姑娘去走走,小青又是快要露馅的怨怼,以为是嫌围观人群挡路。李公甫是全身起伏一刻没停,赶紧吆喝着要人开道

“多谢,真给我找了个好人啊!”小青走前掐着嗓子笑得咬牙切齿,李公甫脖颈莫名一冷,和尚这身份,天知地知,他知剩下两个嘴严的小伙知

法海大师看样子也对小青颇为满意,真想和小青结缘,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告诉人家自己的身份吧,换哪个姑娘能接受啊,难道是一见钟情铁了心……金山寺住持,这名望倒也不辱没了小青

李公甫放下心来,自觉含辛茹苦成了好事一件,拭泪也哼腔拿调,“我弟妹妹看上了好人家,想来我近在保安堂的弟妹得知,也会欣慰的……”

宝剑召唤离鞘只管需要就能出现在左右手,小青暗找了不少机会,可惜一路上法海明明在赏光行路,但当她要出手时,那注意力就会分毫不差的集中在她身上,闲谈中还借机想套她不少话,真真要气死人了

这和尚痛恨邪魔外道,还爱多管闲事,不如,小青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弯着柳眉杏眼笑容明媚,挽法海想去西湖边一条小巷,这里人烟稀少,出了什么妖又会有什么事……法海似乎没料到小青情急之下还能这般,一瞬间从手臂开始僵至全身,绷不住踉跄两步,太阳穴突突狂跳,快如嫌厌的抽出手闭眼直念阿弥陀佛

小青心中蔑视他道貌岸然,相亲都来了,挽个手现在装什么假正经,忍不住破功出言讥讽,“原来是个和尚?和尚相什么亲,难道是让我跟你回庙里去陪你一起念经吗?”

“所过者化,所存者神,小青姑娘还请自重。”眨眼,法海敛目颔首,恢复自是他那一派冷淡自持,不以为然

“我看是你不够诚心啊。”小青叉腰转眼看向路边对他们热情吆喝卖烧饼的小摊,心念微动,一手悄悄使了法术附着在那摊好的圆饼之上

妖气深厚,根本不需金毛犼来分辨,法海果然深以为荣、为己任,毫不犹豫的皱眉走上前去,掰开一个正要细细察看

寒光划过,断风饮烟,剑影如蛇,眸中渴血——侧目与已正对,剑意迫人,来势汹汹,法海面不改色反手一压在小青腕骨上,右手没带佛珠且未修得佛骨,脚步磨出火花,勉强挡住了这快准狠辣,直袭他门面而来,早有提防的致命一击,筋骨竟是震麻了半边,“小青姑娘,这是何意?”

虚伪如和尚,明明已经心知肚明,却仿佛只要自己不露出真身,他依然会若无其事的称一句——小青姑娘

“手滑。”偷袭未果,小青冷笑,银剑狂舞,潇飒间是剑影无穷催得来往船只载客叫好不绝的炫技,实则所限其中的滋味,只有法海得知

一个和尚不好好去庙里面敲他的木鱼,凭什么出来予夺别人的生死

妖魔当道,迟日为患,何以明证已心,这妖怪如此猖獗是不怕自己,还是不怕死

在小青这再掩无可掩的杀意之下,大打出手后的两人,一个念及一击不成,光天化日闹大连累姐姐,一个想着一网打尽不能过于显山露水,打草惊蛇

当机立断二两轻,二人奇迹般的收手停战,怒目相视

“这位官人,一共……三钱。”在老板眼中这对男俊女俏的佳人亲亲热热来买饼,那会子还表演给他看,本来是该高兴的,可是现在莫名其妙气氛不好,总不会是存心来跑他生意的吧

“阿弥陀佛,在下金山住持法海,因见这饼中存有妖气,故而越矩,现已无碍,还请见谅。”

“原来是法海师父,久仰大名!感谢大师感谢大师!”老板对法海大名有所耳闻,一边受宠若惊感激涕零,一边为胡乱猜测法海大师与这青衣美人的关系,暗骂自己心大眼拙

“哈?没有钱就不要仗势欺人找借口嘛,这就是我们法海大师父的行事作风吗?”杀不了,小青的余怒怎么消?她没有错过法海被问钱时的一脸茫然,更不想放过他的软弱

老板接了小青笑眯眯递来的一两银子,连连道谢收摊,滴溜溜推车跑了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小青姑娘的钱,也是如此用妖力坑蒙拐骗来的?”

“法海师父可不要栽赃陷害,我又不端着饭碗特地白伺候谁,不能自己堂堂正正赚吗?”

“哦?怎么赚?”

“帮人搬船货修房顶剪花枝喽,难不成掌着个大钵讨饭吗?

“一百两官银,小青姑娘需多久赚到?”

“这要看百姓们瘟疫官府不拨下来救济多久了。”

话音落下,法海终于轻轻瞟了她一眼,像是多认识了她一眼一样

像她会把他放在眼里一样,都不过如此,无关紧要

西湖夜色妩媚,不知是哪户人家多了喜事,请了戏班上船来唱夜戏

江风吹来,荷花借灯再展,花香若有似无

小青二人对峙着并未刻意追逐,那游船上的爱恨纠葛,只在眼目中停留了一段

夜阑月影疏,人声远远聚集于那一岸,月色圣洁,格外偏爱于法海,衬得他斜眉窄鼻,俊采入画,眼波盈盈,徒增多情。料再看其余男子应如鬼

“你撇下半天风韵,我拾得万种思量……有心争似无心好,多情却被无情恼……”

如此好景最怕托付于,惦记恩仇的众生眼中

万类争渡一船光彩华台人物歌声远去,今日事已至此,小青看够了这和尚的死人脸色,跳去树上倒挂充血,准备好等下去哪里,这和尚要杀要打尽管放马过来

法海正色回她舒展的腰肢,垂落的秀发,不屑一顾的神情,托手立掌喃喃阿弥陀佛。原来心有余时,妄性与佛性两性相存,依旧皆难藏也

小青来了兴致,挑眉轻喝,当真是檀口点樱桃,粉鼻儿倚琼瑶,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

法海不答,半晌才闭眼离去。或许是不置可否,或许是无言以对,或许是无足轻重,都尚未可知矣

再次给这和尚找完不痛快的小青事后想起来,懊恼的提剑雕树叶,谁知道那和尚刚刚是在发愣啊,就应该这个时候偷袭他,谁知道发愣才是紧盯着妖看,妖心眼玩不过人,这是何等的心机叵测

竹林内,清商如雾

法海于金山寺后山内闭关打坐,悄无声息之中,一道青光劈下,法海在最后时机闭眼念出了口诀,袈裟经文流动成行云护体,金光四射,小青的第三次偷袭,在法海岿然不动下,事与愿违

就差一点!小青自知低估了这和尚,反脚便逃,现下许仙被囚,姐姐中计受伤,自己若是能杀了这和尚,再没有什么难的问题了

可要是自己也被囚……姐姐该怎么办……

天真的想法遇到挫折,往往连心态一并大受打击

佛珠抛于半空,五彩灵云密布,法海折眉起身,又幽幽然不知疾苦一句阿弥陀佛,睁眼毫无情绪道,“何苦来自取其祸。”

“臭和尚!你逼我们至此,还有脸说这句话来装无辜装慈悲装神弄鬼,我非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佛经栩栩,上下成牢,逼迫小青进退不得,听此言更是怒火攻心,借漫天已为利器的竹叶做掩护,逢时化形,向法海杀去

“自寻死路。”佛珠一振,法海合眼如哼似叹,身上经文挥化编织为绣腴的九冠凤凰,长啸袭来,为何天生相克,天道不公,小青拼死抵抗也难逃被凤凰按到在地,趴倒在法海面前,法力耗尽,堪堪维持着人身的形态,死之前至少还能张嘴痛骂

法海眼见这妖女跪倒在自己面前,特别是故意在让她发现自己不费吹灰之力的情况之下,莫名竟是心中一派宁静,全身通畅,这下不以慈悲为怀了,一句善哉也懒于应付

不是来求望他开恩一条生路的,不是来跪佛希望他代替求签上香的,不是因为是自己从来恪守净心德高望重才跪下的,不够柔软不够虔诚……再看一眼小青哪怕伤痕累累也不服气瞪着他的模样……其实也够了

“人妖终究殊途,我之所为不过是为民着想,无愧于心,是你们妄想逆天而行,长久蛰伏在人间,定然来者不善。”

“哈哈哈哈哈哈哈,自以为是,你才来者不善,你懂什么?”小青嗤笑完面色一改为嘲弄,“我姐姐与许仙是因为爱情才结缘在一起,不似你奸诈阴险,妄加定罪。”

“人妖之间的爱情?简直越说越可笑。”法海冷言冷语,却是相当在意小青的某种挑衅,斤斤计较起来,“再说,酒楼中以大肆折辱男子为乐的你,知道什么是爱情?”

“我当然知道。”法海甩袖,小青注意到那只压到自己喘不了气的死鸟被收了回去,此时自己硬邦邦掉进水中也激不起半点水花,确实没有再晒法宝的必要

“酒楼遇见你的那一眼,你若是说你也愿意,我在这世上就没什么不满意的了。”她还有后路有念想,不能如此不识局面坐以待毙,想到相亲时混淆视听一招好像有用,小青马上毫无羞耻心的大声喊道

对这和尚居然只有这招百试百灵

“不知所谓……”法海眼底掀起涛天惊骇,仿佛现在小青才显露真身化成妖怪,想说什么实在难以言喻,手腕上的咬伤发痒,他不得不紧紧蜷住叱责,“你…休得放肆。”

再抬眼,哪里还有青蛇的踪迹,不算是真情流露,那更算不得是海誓山盟了

只有天边传来她没情没趣没心没肺的一句,“法海,你给我等着瞧。”

谎言终比无言好

引了温泉的水池里一年四季都是鲜嫩的绿色,可唯有夏季的时候,池塘里的花苞骨朵的渐渐蔓延,绿叶裹着将出未出的粉色,远远望去,碧绿的一片才不算显得单调。

阿兰指着这风景让巧慧欣赏,巧慧勉强笑笑,心里沉甸甸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到了皇后约定好的地点,巧慧看见了华木制作的底托,上面放着竹编,竹编上一片一片的鲜绿叶子,胖乎乎的挤着一群白色的蚕。

巧慧才想起来这一茬,上辈子她努力了半天丝毫没有被刘启看见,于是转而用了自己的办法,在蚕王节的时候杀死蚕王陷害栗妙人,结果反而比窦漪房教她的方法更实用一点。

“实不实用的,到底是勾不到太子的心。”巧慧的手落在蚕王专属的那片竹编上轻轻拍了拍,在......

“实不实用的,到底是勾不到太子的心。”巧慧的手落在蚕王专属的那片竹编上轻轻拍了拍,在心里说:“这辈子你可以安心活着了。”

栗妙人看见她来了,便趾高气昂的朝她走开:“姐姐来了。”

巧慧装作没看到,让一让身子便去给窦漪房请安。

窦漪房似乎很喜欢这个节日,脸上难得的保持着笑容,看到她,还为她介绍起了这个日子的风俗习惯。

巧慧面上带着笑容,心里思索着,上辈子是她帮着窦漪房处理的,可这辈子因为她与刘启的事,这个重任落到栗妙人的头上,可皇后明显是不放心她的,因此说是栗妙人做的,其他大部分还是皇后做的。

巧慧看着这一片布置,想着上辈子自己的忙碌如今转接到了栗妙人身上,即便再平淡的心,也不由得偷乐起来,吃力不讨好便是如此。

眼见着这边两个人其乐融融的,栗妙人立马凑上来搭起腔来,话语里少不得说自己辛苦,巧慧的清闲。

巧慧微笑着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妹妹能者多劳。”

就在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之际,宫女通报太子来了。

刘启刚刚上完朝,衣服都没换,不知道是否是提了什么建议被皇帝采纳了,高兴的跨了进来,风吹动了他衣襟上的系带,巧慧便对上了那双意气风发的眼睛。

二人对视一瞬,各自挪开了。

距上次见面,不过几天,可那天发生的事,巧慧却如做梦一般记得不太清楚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福至心灵的问出那句话,也不知道耳朵里到底听到了什么。

只记得刘启什么都没有说,他放开她,摸了摸她的脸,让她别再做这些事了,转身就走了。

刘启会喜欢她,当然是滑天下之大稽,可她问出这句话,也是因为她竟然看不懂刘启了。

若是上辈子的刘启,他会怎么说。

“薄巧慧,如果没有镜子就去水池里照照?”

这话栗妙人好像也说过,这便是爱人之间的默契吗?巧慧笑出了声。

等到四周安静了,巧慧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笑出了声。

刘启看着她,眉眼竟然有点放松,嘴角还带着一点笑意:“巧慧在笑什么?”

他叫她巧慧?巧慧几乎想惊呼,可紧紧闭着的嘴让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于是巧慧含糊应了一声。

阿兰又跳出来发挥了:“殿下,良娣是见到太子殿下太高兴了。”

此言一出,刘启微微一笑,朝巧慧这边迈了一步,似乎想说什么。

阿兰的嘴,巧慧早都习惯了,只是被一堆目光扫射谁都不会习惯,尤其是栗妙人的眼光,像一只刚刚结束冬眠的蛇,阴冷冷的。

巧慧扫了她一眼,丝毫不惧。

目光转到窦漪房脸上时,对方鼓励的一笑又把巧慧噎住了。

这些或惊讶,或者怨恨的眼光,巧慧全盘接受,可唯有刘启,她却是不敢多看,其中缘由,她心烦意燥也不想多推敲。

晌午之际,窦漪房让她们各自回去休息,巧慧觉得肚子不算饿,也不着急,只慢慢的边走边欣赏。

阿兰道:“良娣,这会子天暖,要不去御池边看荷花吧。”

巧慧欣然同意,只是她没想到,只是欣赏个荷花,也能见到不速之客。

栗妙人似乎是跟在她身后,巧慧刚刚站定,她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巧慧懒得理睬,只掐着手中的嫩叶喂鱼。

“姐姐如此得意,是自以为太子殿下关心两句,便是喜欢你的意思吗?”栗妙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聒噪。

巧慧一声不吭,仿佛身边没人。

栗妙人笑了两声:“姐姐喜欢看鱼,看水,不如借着这水,看清自己,你虽然占着良娣的位置,却是个不得太子宠爱的丑女罢了,你拿什么和我争?”

“姐姐不好奇太子殿下爱我什么吗?你我若是出现在同一张镜子里,姐姐自会清楚。”栗妙人勾起的唇角深含讽刺。

栗妙人这些话,巧慧听了没有八百也有一千遍了,可如今的她再不会为这些话神伤,她学着栗妙人的样子,挑起的眼睛露出嚣张的味道:“妹妹是大美人,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可若是太子殿下放着你这个大美人不爱,偏偏要来招惹我这个丑女……”巧慧捂着嘴笑:“妹妹若真是这么自信,就不会在这里说这些话了。”

“你!”栗妙人被巧慧戳中了心声,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没想到软包子一般的巧慧竟然怼起人也不遑多让。

可她栗妙人是什么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眼睛转了转,另一个主意便涌上了心头。

巧慧半天没等到对方说话,转过头想看个究竟,便看到一道粉色的身影跳进了水里,接着呼救声就从水面,从栗妙人带来的宫女身上发出来。

巧慧脑中一片空白,阿兰连忙扶住了她,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紧张无措。

这不是栗妙人第一次这么陷害她了,她还记得上辈子的刘启被她哄得拿了剑追杀她,她一个良娣之尊被太子追的满皇宫跑,还是太后出面才救下她,可她也成了满宫的笑柄,太后虽然相信她,可更恨她的不争气,此种小小手段都差点要了她的命。

如今又一次面对这件事,巧慧吸了口气冷静下来,拍了拍阿兰的手,毅然决然的一起跳了下去。

巧慧不会水,她不知道这一跳是生是死,有没有人来救她,可这是她唯一的破局之法。

在听到阿兰大声呼救时,冰冷的河水也灌进了她的衣襟,她拼命的摆动手臂,才使得河水不至于立刻大量漫进她的口鼻里。

巧慧的双臂摆了几下,便没了力气,湿透了的身子更是不停的往下沉。

正在这时,一只脚踩到了她的肩膀上,在把她彻底踩进水里的同时,那个人借力浮了上去,巧慧恍惚间听见有人说话。

“救到栗美人了!”“快,拉上去!”

巧慧闭着眼睛,感觉到了另一种窒息的方法,她自暴自弃的想:“也许我早就该死了,好在这种憋气而死,好像比上吊舒服一点。”

她又有点不甘心:“难道上天让我重生一回,便是让我换种死法吗?我薄巧慧,便注定是这样的命运吗?”

她身体冷得发抖,骤然便想到了阴冷的后宫,想到了刘启:“刘启,这次你会知道我没有推栗妙人下水吗?”

巧慧放任自己沉下去时,一只手突然抱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往上游。

巧慧睁开眼睛,在满湖的水藻中看清了刘启的脸。

他费力的用一只手往上划,另一只手箍着她,半分也不肯松开。

瞬间升起的求生本能让她反手死死抱住了刘启的脖子,张开嘴想呼救,便灌了一嘴的水进去,刘启的脸靠近她……

……

竟然在刘启面前如此失礼,巧慧还是有些不敢看他,直到拉好衣服,才算松了一口气,她抬头看了一眼刘启。

对方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盯着她看,也没有嘲笑她的不端,一张脸难得的阴沉沉的,对上巧慧的目光时,那双往日里明亮的眼睛深的似乎要把她吸进去。

刘启移开眼睛,抓着她的手臂便把她往岸上推。

第五章针对

从阿兰口中得知了刘启曾经来过,与阿兰的憧憬不同,巧慧的心里倒真有几分波动,刘启有多不喜欢她的脸和性子,她早用一辈子看明白了,重生以后她也不是故意惹刘启生气,只是比上辈子更守规矩,以及没有贴着太子不放了而已,这样的自己恐怕只会让刘启更讨厌。

因此巧慧的第一反应反而是有些后怕,刘启如今不过十七八岁,看起来爱玩爱闹的,可承袭自窦漪房和刘恒的心机聪慧政治谋略到底是不容小觑,巧慧如今应付一个栗妙人都说不准了,如果和身份上还压她一大头的刘启对上,实在是毫无胜算,因此她自重生的第一刻起,就没有想过复仇什么的,只求得是保全自身。

“正是摸不透,才可怕。”巧慧坐在镜......

“正是摸不透,才可怕。”巧慧坐在镜子前,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发愣,可脑子里却已经千回百转。

“良娣,好了。”阿兰扶着她的肩膀,得意得让她看自己编好的头发。

一头乌丝乖顺的垂在腰上,头上几个既灵巧又不失端庄的小发髻被簪上了几朵金花,还有一根镶了玉的步摇垂在耳鬓。

巧慧如今虽不大注意自己的容貌了,可女孩子到底还是爱美的,阿兰的手又实在灵巧,巧慧转了转脸,也是十分满意的欣赏。

“太子殿下见了,一定会喜欢的。”阿兰这句话一出。

巧慧的脸立刻灰了大半,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正得意的阿兰,心想:“你待会若是见了真美人,如今的栗美人,只怕这几句话都得吞回肚子里。”

巧慧死得时候也不过二十多岁,正是青春的时候,如今她忍不住想看阿兰吃苦头的样子,竟然比阿兰还急着出门请安了。

阿兰被主子忽悠出门后,忍不住感叹着:“良娣也很想见太子殿下吧。”

巧慧脚下一踉跄,到底什么都没说。

巧慧侍候了一轮茶水,刘启和栗妙人才姗姗到来。

刘启也就算了,栗妙人一进来的时候,一张鹅蛋脸正蕴着暖意,看着红扑扑的十分可爱,那双似丹凤一般的眼睛在场上流转了一圈,真正的美目盼兮,再加上纤细却不失韵味的身材,众人皆眼前一亮,忍不住盯着她看。

巧慧站起来恭敬的向太子行礼,阿兰才从失神中惊醒过来,连忙跟上主子。

刘启看了她一眼,巧慧低着头,一大片头发落到了肩上,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颈。

刘启眨了眨眼,仿佛有蝴蝶落到了他的手指上,忍不住动了动手指。

皇后照例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以后,刘启便赶去上朝了。

等到刘启走后,三个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巧慧历来是非必要不开口的,更何况以她对栗妙人的了解,这种场面是少不了她的表现的。

坚持着坐了一会的栗妙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母后,以前就听说您貌若天仙,如今一见,真的比九天仙女还漂亮。”

这种话窦漪房不知听过凡几,如何能动摇得了她,可到底是儿子宠爱的人,为此她施舍出了一点笑容:“以前再美,如今也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母后哪里老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母后不过十八九岁呢!”栗妙人激动的大喊,甚至从坐姿改成了跪姿,用行动表达自己的话语有多可信。

如此这般闹了一场,窦漪房才让二人回去。

巧慧走在前面,正走着神,半边身子便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巧慧叹了一口气,阿兰先忍不住了:“你干嘛!你撞到良娣了!”

“真对不起了,良娣姐姐,昨夜侍奉太子殿下有些疲倦,不小心撞到姐姐了,姐姐不会生气吧。”栗妙人的笑永远是自信满满,得意洋洋的笑。

此生再次看到这种笑容,巧慧不由得有些恍惚,又有些羡慕。

上辈子她用尽心机的斗了一场,比谁活得都辛苦,却什么都没斗来,甚至连这个苦苦维持的皇后头衔也被掠夺,她有时候会抿唇苦笑,有时候会故作优雅的笑,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个人悲苦的望月,笑也笑不出来。

想到凉薄的月光,想到冰冷彻骨夜晚,那种近在咫尺的痛苦仍然会如影随形的缠上她。

巧慧忍不住颤抖起来。

“良娣,良娣你怎么了?”阿兰正忙着腹诽走远了的栗妙人,一回头便看到自家良娣抖得厉害。

巧慧的头埋得深深的,在发丝的遮掩下,几乎将嘴唇咬透,才停止了这无意义的痛苦。

她的声音明明近在咫尺,可又远得仿佛从几年前飘来一般恍惚。

“风有些大了。”

宦官挡在王爷身前,道:大胆,不可冒犯王爷。李驿吏,何事惊诧至此?

李鸿基指着王爷手上饭碗,道:你看,那碗里,是不是有血?我看得一清二楚,有滴血滴了进去。

三人齐齐看去,日光照下,米饭白乎乎的,不见有何异处。

王爷问:哪里有血?

宦官问:李驿吏,你看到的血,是从哪里滴下来的?

李鸿基道:从王爷脸上滴下来的。

可王爷脸儿白净,并无伤口。

三人顿感心慌,那就是头顶上的横梁了,抬头望去,横梁光秃秃的,无甚物件,没有流血的尸体。

王爷放下心来,嘲笑李鸿基眼花。

李鸿基再度凝神查看,米饭白乎乎的,横梁上什么都没有。

李鸿基颓然坐下,道:怪了,怪了。

王爷笑道:...

王爷笑道: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眼睛还花。装神弄鬼,骗得了谁呀。

宦官说了王爷几句,道:李驿吏许是操劳过度,精神不振,看走眼罢,今晚在此留宿吧。

李鸿基答谢,三人继续吃饭。

黄昏之时,宦官早早休息,李鸿基与王爷在院子里乘凉,一人散步一人躺坐。

大风刮得大槐树沙沙作响。

李鸿基想着那滴血,毫不注意脚下的路,踢到王爷的躺椅,惹得王爷不快,骂起人来。

李鸿基盯着王爷瞧,明明看见了,怎么消失了?这小子不会是什么妖怪吧?他真的看不到那滴血吗?

王爷抓住驿卒伤手,狠狠按下去。

李鸿基瞬间回神,知道自己唐突了,请罪一番,抬头又看到滴血。

王爷嘴巴张张合合骂人,嘴唇的血就一颗一颗往下滴,恐怖至极。

李鸿基下意识伸手按住,试图止血。

是副总求您别优化我里面的梗

素影&天曜

重生向,有私设,ooc归我,文风温吞,介意慎入。

正文:

04

天曜最终随素影回了广寒门驻地,雁回如约安全离开,他的妖牌自然也到了素影手中。

与所料不同的是,他竟未被关押起来。

天曜站在房中,缄默着目送素影离开,身侧紧握成拳,青筋凸起的手如泄了气般,骤然松开,身形微晃,转瞬间跌坠在地。

剧烈的痛楚从心口泛起,迅速席卷至全身,喉间涌上腥甜的铁锈味,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按在地面,艰难支撑着身体的手,不知何时染上了水光。

他哭了,天曜迟顿地察觉...

他哭了,天曜迟顿地察觉出这件事,沾染着体温的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股脑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为什么要哭?

当年被肢解封印,心如死灰时都未曾掉泪,如今,为何要哭?

灵龙为此感到不解,茫然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颤抖着将自己蜷缩起来。

他当是恨她的,他也的确恨她。

可除此之外,当真再无半点其它情绪?

不,他心知肚明,阔别多年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自己费尽心机筑起的城墙壁垒早已尽数崩塌,不复存在。

没出息!天曜头脑昏沉地在心中唾弃自己,随即意识寂落,不省人事。

素影安排好门中弟子,处理完宗门事宜返回,一推开门,便见他缩成一团倒在地上,旁边还残留有一小滩鲜红的血迹。

黛眉微蹙,轻移莲步走过去,居高临下静静看过几眼,而后施法将人转移到了床榻上。

坐于床沿,素影目光落下,首次不带有任何偏见,细细端详他的面容。

也不知一条修行近千年的龙,化为人形怎的会是一副少年模样?

生得倒是极好,眉眼间恍似透出丹青水墨,稠丽纯澈。

少年白马醉春风,不莫如是。

05

天曜缓缓睁开眼睛,浅色纱幔同日光一度进入眼帘,双眼极度缓慢了地眨了眨,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一道清浅的呼吸声萦绕在耳畔,淡淡的香味飘入鼻端,淡雅悠长。灵龙本还迷糊的脑子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不可思议之感袭上心头。

僵硬地转头看向身侧,眼瞳瞬间紧缩,头脑中一片空白。平日里清冷如九天之月的女修,此刻仅着寝衣,正安安静静睡在他身边。

天曜:???

问:赛雪凝霜,欲置你于死地的前妻突然与你同床,该如何自处?

答:……

须知哪怕是二十年前,情意最浓之时,素影也从不允许他碰,直至大婚前夕,他亦连手都未曾牵过。

今日,是何缘故?她又意欲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

天曜脸色忽青忽白,他越发看不懂素影,此举是在羞辱他还是在可怜他?胡思乱想间,心口仿佛又痛了起来。

“你醒了。”

清越如玉石叩击之声突兀响起,天曜心中一颤,视线汇聚,眼睁睁看着素影坐起身,偏过头看他。

目光清明平静,动作再自然不过,仿若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寻常夫妻。

“护心鳞不在我身上,你大可不必如此。”

天曜听见了自己平静到可以称之为冷漠的声音。

“我自然知晓”素影轻轻颔首,唇边掀起一丝轻微的弧度,语含疑惑:“不过,你说的如此是哪般?”

“你!”

灵龙气急,又不知该如何辩驳,只得翻了个身背对她,眼不见为净。

瞧着他似稚童赌气一般的行径,素影轻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道:“若你说的是同寝……”

语调略微拖长了些许,见他肉眼可见的身形绷紧,素影眼眸含笑,平淡地将未尽之语说了出来:“你我本是拜过天地的道侣,同床而眠乃是天经地义。”

话落,沉默蔓延,素影等了几息,看他没有动静,不欲继续僵持,抽身下榻,便听得他言:

“我挚爱之人,将我肢解于大江南北,欲囚我永生永世……”

天曜逐字逐句说完,猛地起身,红着双眼同她对望,如画的眉眼因愤怒、痛苦变得狰狞扭曲:“这就是你口中,所谓天地见证过的道侣?”

亲手撕裂这道最沉重的伤口,其苦痛悲戚可见一般。

他不懂,不懂素影为何能在待他如此决绝之后,又自然而然地说出这些。

或许,她是没有心的。

无心,无情,便不会痛。

可他已经没有心了,为何还会此等痛苦?

面对他的质问,素影神色仍然平静,泰然自若地立于床边与他对视,良久后哂笑出声:“你恨我。”

眼前人明明青丝如瀑,雪肌玉骨,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原野上疯长的荆棘,将他一点点裹紧,刺得鲜血淋漓。

于是,他冷笑:“我恨极了你!”

“是吗……”素影展颜一笑,俯身凑近他,于他泛起绯色的耳畔低语:“那你……最好恨久一点。”

06

自那日不欢而散,天曜已经许久未见到素影。

他被软禁了,软禁在……她的闺房里。

房内的摆设也随了她的性情,简单到了极点。若非有几件珠钗首饰之物,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是女子的房间。

以他现今这点微薄灵力,既逃不掉,也出不去,唯一能做的,只剩修炼。

许是日子过得太清幽安寂,月圆之日的到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抽筋剥骨几个字说起来轻飘飘,但对于天曜而言,从被肢解开始,已不记得经历过多少回。

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繁星隐匿,月华清泠泠散落而下。

筋骨、肌肤无一处不痛,连血液也在沸腾,哀鸣声、呜咽声绕满了整个房间。

痛到神志不清的灵龙,攥紧了不知不觉间来到他身边,将他揽入怀中之人的衣摆,泣声哀求:“别走……求你,不要抛弃我……”

素影跪坐在地上,半揽半抱地把他圈在怀里,平静无澜的目光溅起星星点点涟漪。

灵龙一双清澈纯净的黑瞳此时红得宛若泣血,肌肤下隐藏的筋脉,似是要就此挣脱出皮囊的束缚,狰狞地凸出,跳动。

素影施法引动灵力,小心翼翼地渡入天曜体内,想要为他缓解几分,却不曾想,怀中人的反应瞬间更为剧烈了起来,甚至于躯体和四肢都开始痉挛,面色惨白如纸。

无法,她只能收了灵力,并指划破掌心,贴近他的唇边喂他喝上些许。

修仙之人的血肉,于妖族是大补之物,希望能有几分用处。

好在,的确有用,天曜肉眼可见的安静了下来,只仍紧紧抓着她不放,迷糊中还在轻声呢喃:

“素影……别走,素影……”

闻言,素影神情不禁复杂起来,定定盯着他平静下来的面容几息,叹道:“你既恨极了我,何必自虐至此?”

情之一字,当真难解。

恢复清醒时,已日光大亮。

熟悉的床幔映入眼帘,天曜怔怔地望着床顶,心中没来由升起些许期待,仔细感受一番,又难免失望。

慢慢翻身坐起,盘腿施法查看身体情况,灵力运行一个大周天,顺畅无阻,经脉正常无虞。

天曜这才松了口气,余光瞥见身上雪白的亵衣,不由一愣。

眼珠转动,扫视一圈,目光停在离床不过几步的一张小桌子上。

桌面放置有一个木制托盘,其上静静躺着一套衣衫。

天曜穿戴好,打开房门,他想见的人便出现在了眼前。

院落中,女子一袭简约青衫,墨发以玉簪半挽,坐在石凳上,微微垂头不知在看何物。

他从未见过素影这般柔和的模样,记忆中,她总是素衣高冠,凌厉清冷,如同一柄孤悬高空的寒剑,无人可触。

许是注视太久,女子抬首看过来,目光平和:“醒了。”

“嗯。”

天曜低低应了一声,停驻许久的脚步迈开,再一次走向她。

静等他过来,素影合上手中的书,直直看了他一会,才开口询问:“可有哪里不适?”

在她身侧稍远处坐下,听到她问,却摇头不语。素影也不恼,只道一句:“衣衫很合适。”

没等人回答,继续道:“不过,你昨夜撕坏了我一套法衣,记得补上。”

“……”

闻此,灵龙双眼睁圆,一对如星如墨的眸子里溢满茫然不解,见她神情不似作伪,艰难问道:“我……我撕了……你的法衣???”

素影看他耳朵脖子相继红成一片,莫名感到有些好笑,面上却郑重其事回应着。

真傻,蠢龙!

素影看够了天曜的囧态,轻挥衣袖,几件物品落于桌面上,转而慢悠悠说起正事。

“剑以及龙角,今日一并还你。”

看到龙角,天曜面色一瞬变得煞白,二十年前发生的事再度回笼,压得他喘不上气,以至于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没在意他的反应,素影伸手指着一个白净的玉瓶继续道:“这是一颗固本培元的灵丹,可以修复你的伤势。”

“护心鳞不在我这,你做这些不过白费功夫。”

天曜双手握拳放在腿上,垂下眼帘遮住其中翻腾不休的情绪,冷冷回道。

“在雁回身上,对吗?”

“你怎会知道?”天曜猛地抬眸,惊疑不定地盯着她,藏于桌面下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我不只知道护心鳞在她身上……”素影眉眼轻弯,意味不明地道:“更清楚,你的内丹,也在她那里。”

“你……”

天曜倏地站起身,退后几步远离她,语气颤抖:“既知悉一切,何故要放走雁回?”

“不为何,护心鳞,我不想要了……”素影慢条斯理说完,伸手将被风吹至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又加上了几个字作为强调:“仅此而已。”

“……”天曜静默许久,又后退了几步,面容之上满是戒备:“那你缘何抓我?”

“想抓便抓了,何须理由?”素影毫不在意他的动作,站起来转身望向远方,话语中无波无澜:“你太弱了,弱到我提不起杀你的心思。”

天曜无言以对,只能缄口不言。

“好了,该说的都与你说了。”素影回头,瞧见他那郁闷又愤恨的神色,微微一笑,半是安抚半是敲打道:“等你将龙角融合,平复了伤势,我带你去见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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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唯一害怕的动物是他的母狮。所以如果你害怕你的女士,那就意味着你是狮子。

秦愫如同游魂一般,双目无神,茫茫然地找着儿子.

她不知道自己早已经在有心人的引导下离开了金光瑶的保护圈,远离了金鳞台乃至兰陵,脱出了金氏与其附属家族的势力范围;她蓬头垢面,衣衫破落,却也颜色难掩;幸好是在这人迹罕至的山岭中,才未为人所趁肆意轻薄凌辱.

"金夫人."晓星尘一声叹息,虚虚扶着她坐到火堆边,想起自己仿佛听说金光瑶为了找到妻子悬赏万金,是薛洋赏格的十倍.看金夫人的情状,分明是在找儿子,那为何金光瑶没有同样悬赏寻子呢?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你可真够好心."薛洋脸上是甜腻腻的笑,先前就是他对晓星尘说:"金光瑶的老婆,你帮不帮?"让晓星尘把剑收到背后,开了庙门...

"你可真够好心."薛洋脸上是甜腻腻的笑,先前就是他对晓星尘说:"金光瑶的老婆,你帮不帮?"让晓星尘把剑收到背后,开了庙门.

"你省点功夫."晓星尘制住心头怒意,不肯为他所激,也不想听他说话.

识趣就不是薛洋了.他朝秦愫喊:"还找什么?一个兄妹乱伦的奸生子..."

晓星尘削掉了他的发髻.

秦愫发起抖来:"...阿松...我的阿松...阿凌..."

晓星尘点了她的睡穴.一滴眼泪挂在秦愫的眉睫.

"明明...是你想我帮她,为什么又要出言伤人?!"

"晓星尘,你问我吗?"薛洋邪笑,"那你为什么不问,世界上竟然有金光善那等畜生,逼奸下属妻子,引诱艺伎破戒,勾搭无辜良家,最后叫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成亲生下傻子后人的?!"

"你为什么不问,金鳞台上威名与花名赫赫的金光善,前年你与宋岚逮了我时不处理我,去年金家人手充足百家仙督金光瑶也不处理我,偏偏今年,忙着找他的老婆也是他的妹妹,却没忘记处理我?"

晓星尘忍不住想说什么,还没有说,却听薛洋的声音低下去:"你为什么不问,金鳞台上金玉如同粪土,他金光瑶养一个傻儿子很难吗?金如松他吃的也不多!我抱走他,也只塞了一颗糖!"

"所以,阿松是个小天才呀."宋岚看金如松三下两下用算盘拨出自己报的一个连续运算题目的答案,忍不住又一次称赞他.

金如松扬起脸,露出一个憨憨的笑.

"砰!"阿菁扎不住马步倒了,她身后小孩子跟着倒了一片,唉声四起.

"再来."宋岚冷酷地下令,眼神都不分一下给这些白雪观预备弟子.

崩溃改图,,AAA博金博克里德哥

回看感觉这里萌点太密集了kkkk而且感觉这场面谈ad真的比较控场,汤还年轻(或者说跟ad对比起来一下显得很青涩kkk

1.邓:请坐

汤:谢谢

邓:喝点

汤:感谢

很讲礼貌的LV一枚

2.汤:他们叫我……

邓:在我这你永远都是汤里德。

汤:………

汤被邓打断后沉默的3s里想的是打不过忍了还是有求于人忍了还是都想了

3.汤说邓被提名魔法部部长两次,邓:不,三次(汤:...??

4.邓:这是我们共同的地方。

什么意思呢?就是别的地方看法都不同邓式呛人

5.最后汤战术喝水,“伏地魔不带笑容地低下头,又呷了口酒。邓布利多没有打破两人之...

5.最后汤战术喝水,“伏地魔不带笑容地低下头,又呷了口酒。邓布利多没有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而是带着愉快的表情期待伏地魔先开口。”

(两人形象可能都画得有点年轻,不会画,我的问题

是he

私设诸多,剧情衔接陈则铭造反前

来一点重生兼伪替身文学

那一瓢冷水泼在了脸上,萧定只一瞬便醒来

耳边只隐隐约约听得几道声音

萧定抹了一把脸,心下仍惊异,按理他该是已死了,如今怎么……

“哎呀,悦儿你可算醒了”

那耳旁的声音愈发清晰,萧定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妇人便伸出手来抱住他,一边又抹泪不止

萧定试着张了张口却是发不出声

那妇人意识到这点,面上又是慌乱道

“悦儿是说不出话么,没事没事,那高人说了,你醒之后会暂时说不出话来,等过几日就好了”

妇人说着又要掉泪起来

“都怪那隔壁的小崽子,非要拉着你去滩上,那一个浪...

“都怪那隔壁的小崽子,非要拉着你去滩上,那一个浪头拍下来的时候,我都要以为……”

妇人又尽力展露出了一点笑意

“不过悦儿就是随他亲爹,命大,这才没事哩,只是让我跟你爹担心了好一阵子”

萧定听着妇人的话心下着实奇怪,却不能说话,也不便询问,只得做出要安慰人的模样,妇人又絮叨起来,又是笑又是抹泪的

之后萧定也就知道他而今不知是因什么缘故借了这个躯壳还了魂,这个人的名字叫江悦,这个妇人是江悦的娘

这一家子活在海边,以打渔为生,这一带多的是江姓人氏,也多是祖辈上就沾亲带故的,他们一家子日子过的简单,平日里只要没有灾祸,日子也还过得去

这时节是出海的好日子,故而萧定一直没能见上江悦他爹一面

萧定一番了解后也大约知道江悦是个孝顺人子,先前身子也好的很,只是自从萧定的魂进了这个躯壳内,他便是常常生病,连一点冷风竟也是受不得了,旁人只道他是受惊有了病根,萧定却心下有猜测这合该是代价

不过奇也奇在,江悦如今虽只是个十五岁出头的少年人,样貌却也与萧定他原本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不过萧定也明白如今他算是借了江悦的福重活一遭,便是再未想过那宫墙内的事,只是偶尔夜中行梦,竟会见着陈则铭的脸

江氏夫妇很是关照独子,萧定在这对夫妇的照料下也渐渐放下了那些心防,在他心里,他已然把江氏夫妇看成他真正的父母了

只是奈何好景不长,这样的小渔村也被打上了注意,新来的当地官收人头税,萧定一听就明白不对,那样的数额对渔民来说可不是小数目,这个人头税摆明了就是那官搜刮民财的借口

一时之间,交不出税的渔民被棍棒逼着,也不乏许多人家中有些清秀的女儿家被那些收税的小吏看上,就借由收税这个名头要强抢过来

江父见此实在忍受不了,拿起鱼竿就与那些小吏叫板起来,最后那些小吏以江父不交税的由头把他关进牢里去了

没过几日,江父死讯传来,萧定心下愤懑,可官大于民,何况他们只是小渔民,萧定乍然有了恨意起来

那日风雨欲来,江母不顾萧定劝阻硬是要去打渔,那一阵风雨震的岸边声声作响,像极了萧定那日死时的风雨声

江母没有回来

萧定第二日披上蓑衣,拿起一把江父留下的小刀,到了县官府门前,说要献宝

那县官听了,果然见了他

萧定亮出那把小刀就要刺上去,县官气急,实在没想到竟然一个刚十六出头的小渔童也敢刺杀他一个官,便是立马叫人逮住要送到衙门

第二日萧定被戴上镣铐,只觉胸中气闷,又被那县官打了二十杖,只觉浑身虚浮,像是下一刻就又要死了

萧定咬着牙关,眼底是凛然的冷意,他可不想这么不清不白的就死了,起码也要为江父讨一个公道,起码让那个小渔村重新见好

萧定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推开了那些押他的狱卒,跌跌撞撞的跑出衙门,正巧街道刚好迎面是一个骑着马的人,马背上的人见萧定半身血污的冲出来连忙拉紧了缰绳,又赶忙下马察看

萧定迷迷糊糊的看到有个人走了过来,他直不起身子,只是奋力的想抓住来人的衣袖,只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晕过去了

而这来人正是今日来微服私访的摄政王陈则铭,他早听闻这边的新县官搜刮民财,又欺压打渔的渔民,便私下暗访,谁料一来就遇到了这样的事,看着还伤得不轻

陈则铭见此状也不想掩饰什么了,直接掏出了令牌,那县官前一刻还在嚷嚷,下一刻就浑身软了下来,直呼冤枉饶命,陈则铭直接令跟着他的独孤航去查这个县官,一番吩咐后,便忙不迭的把人抱起来去了医馆

医馆的医师手脚很快,只片刻功夫便把伤处理好了,只是说着那些伤要好好养着,又疑惑这人看着不过十五六的样子,身子却这样不经事,脉息竟是孱弱得很

陈则铭在一旁细细听着,也心下起疑起来,等医师说处理好了后,陈则铭才去看人,这一看倒是让他浑身惊颤起来

不为别的,便是这个少年样貌竟如此肖似萧定

陈则铭就像在那一个雨夜时一样,缓缓的伸出手来去触碰床上的人,只是这次是有温度的

陈则铭又快速的收回手来,竟是苦笑起来

怎么,如今只是见了一个样貌像他的人,便是能够惊慌他了

只是萧定那样的人,此世间哪里还能有第二个这样的人

陈则铭成为摄政王后也未曾娶妻,朝上的同僚倒是不敢拿这个来取笑他,只是偶尔会打趣

而杜进澹往是这其中头一个挑起这个话题的,每回陈则铭只以许多借口搪塞过去

在旁人看来,他位高权重,想娶什么女子,自然有千万的人想来攀附,只是陈则铭自知他如今是再难想此事,那一个人已深埋黄土下,他再难分心给他人,哪怕只是侧室与妾,他也不能平白迎回来糟蹋人家,便也只能如此了

陈则铭自认此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够牵动他,这三年来,他早已练成了沉稳,不论在朝堂还是在宅邸内,他都是一贯不悲不喜的模样,直到今日这个少年,只是样貌便是如此相像,便让陈则铭近乎失神,面上再无稳重

原是,只要仍有能与他牵扯上的,不管是人也好还是事物,他便不能心如止水

那日江风呜咽,丝竹声残断

陈则铭被杜进澹拉着进了一个鹿鸣宴

陈则铭一向厌烦这样热闹的席面,却被杜进澹拉来,美名其曰是借着这番宴席识得诸多后生,不过陈则铭这么几年与杜进澹相交,还不明白他的用意么,无非便是借庆贺的由头,而暗地下实为结党营私

陈则铭虽是被硬拉来上座的,但却也无法,他如今是正坐高位的摄政王,又有天子师的头衔在,到底是不能过于敷衍的,一回两回的宴席他自然可以推,这一回是犒赏新科进士的鹿鸣宴,他倒是不能不来

陈则铭坐在上首也安得自在,并不在意那些客套的恭维,他...

陈则铭坐在上首也安得自在,并不在意那些客套的恭维,他一打眼看过去,座上倒是清一色的刚及冠的青年人

陈则铭不由想起他刚中武状元的时候,也该是这样的年纪吧

那时少年逞风流,“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①

奈何世事更改变换如沧海桑田,万事须臾成了苦涩难当的枳果,难以下咽

如今离那人逝去已有三年,陈则铭心下却愈发不安,他自知他从非贪恋权力,他也自知他远没有如那人一般的治国识见,故而他从未擅自专权过,而是组了议事阁,一有政事需要商讨,陈则铭便召集各部尚书到议事阁一同处理

杜进澹为首相,自然是不喜陈则铭这样做,然陈则铭也一直防着杜进澹,杜进澹此人并不能轻易信,杜进澹是实实在在想要独揽大权的,只是碍于如今朝野中还有一个陈则铭,也还不敢太过张扬,然陈则铭明白,杜进澹私底下早已有结党营私的苗头

只是奈何如今他手上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况且杜进澹与他分庭抗礼,时时防着他

陈则铭每每见杜进澹见他的目光,都是轻蔑不屑的,陈则铭都一贯泰然处之

陈则铭并未想过他会到如今的名位,全在于那一道被置放在暗匣的遗诏

不光杜进澹没料到,陈则铭本人见了也是惊诧的,那时他早已答应了杜进澹

杜进澹并未与他说过奏折上有毒,但这毒下的无知无觉,又分量极重,故而让萧定的身子愈发垮了下来,加上那一年灾情颇多,朝廷官员中的蠹虫为数众多,徇私舞弊,尸位素餐的不在少数,萧定又一贯以勤政闻名,便是积劳成疾,不多时便是在那一个雨夜去了

陈则铭还记得那个雨夜,他和一众大臣在偏殿等着述职,那一道雷声震的殿内一个闷响

陈则铭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心绪复宁时,便是听到守夜的太监跑到殿外哀嚎着

一众官员便是应时的跪了下来,嘴上嚷嚷说着“万岁”“陛下”这几个词,只有陈则铭仍愣然的站立在原地

陈则铭似是一瞬不清醒起来,他的计划还没有实行,萧定他……他怎么能这样就死了

陈则铭近乎是脚步慌乱的闯进内室,门外的太监与宫女都拦不住,他们奇异的看了陈则铭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都默然退了出去

陈则铭此时再无以往沉稳的风度,他近乎是跌撞着到了那床榻前

他掀开那帘子,看清了那床榻之上确确实实是那人的脸,是他发过誓要效忠的君王,是他恨的人,是与他纠葛十几年的人,也是他爱的人……

陈则铭伸出手,最后伸手触碰到萧定的手,还留有最后的余温,但那热度也转瞬即逝,渐渐冰冷,而这个人已然是死了,死在这一个昏暗的雨夜,让他呼吸一窒

而只有在这个人死后,他才敢承认,他爱他,他爱上了这个折磨他半生的疯子

陈则铭无声苦笑,看着这个人,他用眼神巡视,一寸的一寸的将萧定的样貌锁进眼底

他是一只困兽,而这牢笼的执守人却已死去,那么他这样一个困兽,再挣扎,再奋力,也没有了看客

老天实在对他不公,这样一来,他的那些可笑念头,连带着对这个人仅存的恨意都将被时岁消弭,只余下那些日夜不断生根的绮念

他哪里还能跟死人争论什么,不管是对错还是真假,他永远不可能得到答案了,不管是他想听的,还是他不想听的

而最后的败者只是陈则铭

只在第二日,那暗匣中的遗诏便被翻了出来

上面写着,令敬王为新帝,念其年幼,特敕陈则铭为摄政王,又兼为天子师,待幼帝亲政后,陈则铭便应交还大权,且陈家往日一案可重审,以还陈家清白之名,杜进澹仍为辅相,建议事阁以待商讨

只是寥寥几字,便把身后事安排的清楚明晰,陈则铭却不敢信萧定会真的半分没有看出来,他与杜进澹早已联合上了,只待后一日起兵造反,却是等不及他们部署,萧定便已然提前安排好了,确是如此信任他,让他做了摄政王

而议事阁,也只是某日陈则铭一时闲心便这般提议的,倒真未想到萧定竟记着,还记得这样清楚,明明白白的写在这一纸遗诏上

陈则铭浑身颤然接过了这圣旨,他牙关紧咬着,低头看着这一方地,他在这里最后一次伏地,叩谢圣恩

————————————

注:①“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出自李白《侠客行》

至于这里为什么要这么写小定对小陈这么关照呢,就是按原著来说,当时小定并不知道小陈是假死,哪怕他再不肯信,但是在他看来,他也明白,小陈是真的死了,所以他要重新修史,要全了陈家一个忠名,也要为小陈在史书上留一个好名声,这些虽然是身后事,但不可谓不上心,若小定真对小陈仅仅有恨,那么也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需安排葬礼,全了他的明君名声也就足够了,可他并没有

帝王真情难得几许,所有的都要权衡利弊与得失,小陈是这些得失筹码中的一个意外,小定以往或许只把小陈看成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筹码,但小定在原著的后期终于醒悟,小陈于他而言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筹码而已,他还是想信任小陈,还是想尽自己所能护住他,可惜为时已晚

小定曾经也妄想过真情,却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杨梁曾经给予过,但也如过眼云烟,一碰就散,杨梁有些天真,他仍将萧定看成是以往的他,可小定后来毕竟已经成为了皇帝,便是不得不拿起棋子,躬身入局,不再是杨梁眼中的“小定”了,故而他们两个是注定要散的,萧定成为皇帝后,必须无情,然而杨梁并不能理解这“无情”,这不是杨梁的错,也不是萧定的错,只能怪罪“殊途”

而小陈就是后来闯进小定精神世界中的一个变数,精神世界,顾名思义,便是从根本上接触这个人,他们外表看着最不相同

小陈重感情,小定重利益

小陈有爱护他的家人,小定从来就没有家人

小陈愿意为了情义舍弃名利,小定却将名利看得最为重要

这是不可调和的,也是二人不可消弭的差距,通俗点来说,这就是三观不合的问题

然而两人都有相同的地方就在于,都互相执着,坚定同一条原则底线,认准了一件事就不会再回头

从这一方面来看,他们两个人竟也算得上是“殊途同归”

而颇为戏剧性的是,小定从来都知道小陈要求的是什么,便是立业报国,不为名利,只为有所贡献与成就,拥有一颗炽热的报国之心

小定明白他,所以前期他会那样折磨小陈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吃准了小陈不会因为这种事就会干出弑君叛国这种事,而后期的小定,在醒悟过后,他对小陈说出“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这一句,便是一种回归,在这一刻实现了一种完美闭环,小定终于放下那些偏执,真正的看重小陈的心气与坚定,而非再把他看做是一个筹码

“最懂你的往往是敌人”这句话是真没有说错,他们明明互相生恨,却偏偏最了解彼此

回归本题来谈,小定之所以要给小陈这么多特权也算死前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便是不能只顾个人私怨,在国事的嘱托上,小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陈,而且他还把小陈的后路也想到了,让小陈兼任天子师,古时最重忠义师道,哪怕后来新帝真的忌惮小陈权力过重,也不好处死他,况且待新帝亲政后,小陈也该还大权,绝不会迟迟不放,小定知道小陈是最负责的人,而且小陈并没有争权之心,所以把大权交给小陈,他是信任小陈的

而因为这一篇剧情设置在造反剧情前,那么杜进澹的狐狸尾巴现在还没有露出来,所以遗诏里才会说让杜进澹仍稳坐相位

(又是将近一千字的废话)

鸽了好久,总算今天有个想法要写了

私设小定亡国是在35岁,二人每相隔十年就相见一次,小陈是逆向穿越,是身穿,但因为某些时空法则所以小陈在历史上留不下足迹,除了小定,其他人对小陈只有单纯的印象,仅有的那些记载还是由于小定的坚持(这里都是每个时期内的记忆片段,这里的陈其实应该算是第二次穿越了,不过与其说是穿越,不若说是在进行记忆复苏,因为这些他早就忘了,但那些他对小定的举动和话语都是下意识的)

私设陈的表字是鉴知

这里是初登位没几年的小定(限定版)

往时路他来过,来时路他亦走过

我深情时你不知,你情深时我不知

————————————————

陈则铭只...

陈则铭只恍觉眼前烟雾一漫,就像他被拉进这里时一样剧烈的痛感

陈则铭有些艰难的捂住头,脚踏实地的触觉一到陈则铭就蹲下了身子

先回笼的是听觉,像是身旁有一个人扶住了自己,正焦急的在耳边说着什么

最后回归的是视觉,陈则铭试着睁开发痛的眼皮,入目的先是一块青地砖,然后抬头一看便知他应是在一个十分宽敞又暖意的屋子内

陈则铭心底发出些咒骂,对这些奇幻现象有些反应不能,他不过只是作为实习生随着导师去勘探了一座正在发掘中的古墓啊……怎么这样的事都能让他遇上

只是不容陈则铭多加思索,那道声音的源头又在他耳边说起话来

“魏王可是身体不适,可需朕传召太医”

魏王?陈则铭只觉这两个字让他又要两眼一白昏过去

若真是绥朝…要说魏王也只有那么一个人,助还是四皇子时的绥景宗扶上皇位后,唯一一个被封异姓王的魏王

只是奇异的是,此人大多存于野史中,正史记载却是寥寥,为数不多的着墨也只在绥景宗的个人史传中提到过几句,至于此人还有什么别的功绩,似是毫无存在一般,连具体的生卒年也十分模糊,按实道理来讲,若不是史料还未发掘完,那便是故意而为之,只是疑点甚多,怎么可能轻松揭开历史的迷雾呢

陈则铭想到此处又不免揉了揉还有些没缓过来劲的眼皮,沉甸甸的没法抬起来

陈则铭暗吐一口气,尽量的平稳回话

“禀陛下,臣无大碍,无需大费周章”

萧定见陈则铭能自己站稳了也就松开了扶住陈则铭的手,不着痕迹的抹了抹手上微微冒出的虚汗

便又直起脊背作睥睨之姿,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现今还正在抽芽茁长之时,故作这样的姿态在他人眼里竟是不觉有些自壮胆的模样,只是普天之下恐怕也没谁敢抬头笑话当今帝王罢,除非是上赶着要找罪

陈则铭拜伏了半晌也没听到这位帝王有什么指令,陈则铭近乎是下意识的试探般出声提醒

“陛下?”

萧定这时才恍神,不过对陈则铭这一行为并无不悦,恐怕是方才亲眼看到了这位深藏胸中丘壑的魏王失态的模样,心情竟也稍许沉闷起来,便也不愿在这等的小事上与陈则铭计较了

萧定作势轻咳了一声

“朕召魏王来,是想问问江北大营在魏王管束下实况如何了”

江北大营,陈则铭脑中灵光一现,这个知识点他熟,还得感谢他的导师之前监督他没日没夜的背这些知识点

陈则铭从善如流的回答道

“禀陛下,臣前时已亲自巡查过,便有几点提议…………”

陈则铭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有些还是根据一些他在史书上了解到的实际情况稍微改编了一点,听起来也甚是合情合理

萧定认真听着,便也觉着有些是可行之法,听后便也微微颔首

“把这些事交给魏王,朕是实在放心的,就依你方才所言实行罢”

陈则铭美滋滋的拱手行礼,正要庆幸自个儿通过了这道简答题,萧定这位“考官”却是忽然朝他走近

陈则铭一时反应不过来,萧定已是拉住了他的衣袖

陈则铭脑子瞬间把所有可能性想了一遍,等等,难道之后要说标准型的笑里藏刀台词,要杀他的前奏?还是……

不待陈则铭把那些念头都跑一遍,萧定就已经替他证实了

萧定像平常一般把脸贴向陈则铭的颈侧,感受着这人身上独特的草木香,这样浅浅一靠,像是已经解决了心中积压多时的郁结了,而下句话也近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鉴知,杜尚书还有他的一众党羽都在暗地琢磨朕的不是………朕好累啊”

萧定这般小声小气的抱怨把陈则铭吓了个够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很明智的选择了不说话

不过萧定本也不想让陈则铭回应什么,不过朝堂之上,也就陈则铭这一个人能够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也只想把这些话说给他一个人听

萧定很快的就放开了陈则铭

“魏王可要记着留着小园门”

陈则铭故作沉稳的拜别离去了大殿

行至殿门外,是一辆马车,看起来早已等候多时,陈则铭又是心里一惊,在皇宫里行车驾,这是多大的荣耀啊……陈则铭心下忐忑的上了马车,在马车疾驰而去时,揭开了帘子,看了一眼皇宫外的闹市,只觉自己仍在梦中……方才这个绥景宗对他举止亲密,加之方才那句话,怎么都让人很难不怀疑,陈则铭有了一个想法……该不会,这个绥景宗是有断袖之癖的人吧………

陈则铭这么一想更恶寒了,他还不想被留在这做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等马夫说到了的时候,陈则铭也浑浑噩噩的下了马车,一旁的小厮很是疑惑的看向陈则铭,以往自家大人进宫回来都是笑着的,脾气也比往常好了,怎么现今是这样一副神色

小厮刚要问,冷不防的就听见自家王爷说了跟他的第一句话

“你说,园子内有小门吗”

小厮一愣,不过还是回答道

“额……王爷,您这是?您忘了,每回您被宫里传召回来,您都要吩咐小人留着小园中的后门,说是有些东西要运进来,不过一直都没有跟小人和府上其他人说过”

陈则铭现下是百分百确认了,眉头紧锁的可以磨刀了

等陈则铭脚步虚浮的回了府内,他才有心力来打量这里的陈设,不得不说,这里的摆设倒是挺合他心意的,且这里每一个都是可以拿回去考究的古物,不知道可不可以顺一个带回去……陈则铭这个念头一出就被他自个狠狠唾弃了

陈则铭刚把自身上下拾掇了一番,好歹穿衣这回事倒是没让他多费功夫,刚点上了香就听见了那角门的声响

陈则铭拿着茶杯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却还是只得硬着头皮亲自去开门

门外正是萧定,披着浓墨一身的披风,倒是叫人不能仔细看出他的样貌

陈则铭心下些许忐忑,却还是下意识的接过那披风

等进了屋内,萧定才总算展露了些许笑意

“鉴知今日可吓着我了”

萧定眉宇间都隐含着一抹忧色,像是真心实意的在为陈则铭担忧似的,不过在一惯习得心理学的陈则铭看来,萧定这样的说辞和故作姿态只是被他一瞬看穿

陈则铭拿捏的神色恰好

“不过一些小患,陛下可不必太忧心”

萧定忽而收起了方才的模样,挑眉道

“鉴知这话倒是显得疏离了”

萧定忽而一瞬凑近,萧定的呼吸气息在陈则铭的耳侧萦绕,陈则铭除了感到一些惊诧的心绪,竟是从心底下就毫不排斥萧定的这般举动

萧定满意的看着陈则铭耳廓升起的一点薄红

萧定自若行至座前,拿起桌上早已沏好的一盏茶抿了抿

“魏王愣着干什么,我还有许多体己话要与魏王说”

陈则铭一颗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时才落下来,看来他的回应是对的,眼前这位不愧名为有帝王之气的绥景宗,连眉眼带笑时也是尽显刻薄之色,想必对他也是有了疑心才这样试探他

陈则铭便也不多说什么就与萧定并侧坐下

萧定低敛了眉眼,复又喝了一口清茶

“魏王有时可否也会觉着朕喜怒无常”

说罢,萧定却又轻笑了一声

“呵……这个问题你定然是不会回答的,不过实在可笑的是,朕竟想问你这个问题”

萧定微微抬眼看了陈则铭一眼,陈则铭摩挲着茶盏,并未言语

陈则铭无法解释现下心中奇异的感觉,若是逃避也不见得,若是淡然无痕处之,却又难以割舍,陈则铭忽而竟是想到了这位绥景宗跃于楼下的场景,一时心口稍窒

萧定转瞬冷了眼,有些懒意的靠在了椅背上,他一惯在外在内都要端着威仪的姿态,不过在陈则铭面前,好似他的那些顾虑就不做数了一般

萧定又轻言道,却不知是在说给陈则铭听还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我登位三四年有余,前两年都是在收拾神宗留下的烂摊子,那会不到子时,一日的奏折是批不完的,也还是要多亏了你,那几日总是陪着我”

陈则铭又禁不住的眼皮一跳,这……这是叙起旧情了,不过若是这位魏王当真是功臣,怎的会没有对应史料……

萧定仍自顾自的说道

“那会儿我总是要疑心于你,后来却是知道,也只有你能让我多说几句真话”

萧定顿了顿,抬眼看向陈则铭

“我如今只问一句,你可否一直陪着我”

陈则铭对上萧定那对黯沉沉的眼眸,竟是不由自主的回答道

“臣自然会”

萧定闻言笑了一瞬,并非带有刻薄的,陈则铭一时晃了神

萧定趁他怔愣之时,悄然握住了陈则铭放在桌上的手,陈则铭一时碰上一瞬有些冷意的手还有些失神

一冷一热,参差交错像是两根藤蔓的交缠

陈则铭无法形容此刻心中有些熨帖的错觉

萧定已然起身,似是十分自然的躬身拥住了陈则铭的脖颈

“你可知道,唯有闻到你身上些许的草木香,我才会觉得稍有平静”

陈则铭一愣,身体却是放松下来,状若无意说道

“那臣便把这制作香料的法子给陛下的宫人,这样就……”

陈则铭还未说完,一根食指就已抵住了陈则铭的唇

萧定眉眼弯弯,陈则铭这下算是真真的与此人贴面相,这才发觉萧定现今的面目仍是透着一股清秀气在的,还未有那时那般凌冽的眉目

陈则铭这时也不免心海霎时翻涌沸腾,连眨眼也是忘了一般

萧定对陈则铭的反应很是受用,却还是撑着矜傲的神色

“我不要别的,只要有你这么一个人就够了”

这一句话又是一阵石破天惊,陈则铭没法忽略这样的心情了

在迷离的一阵晕眩后,陈则铭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他竟然按着萧定的后脑勺,和他亲吻,还深入了些许……

陈则铭看着萧定含笑舔了舔略微有些发红的唇角

他现今也只记得萧定走之前叫他多加注意休息

陈则铭后知后觉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他这是在干什么啊

还不等陈则铭多沉沦自我谴责一会,又是那股晕眩的感觉让他眼前又是一片空白,陈则铭竟都已经对这样的情况免疫了,十分淡定的等待着

——————————

是屑唐某人的一点自娱自乐,终于亲了,终于亲上了呜呜呜呜,纯爱战士不容易

一点婚后现代pa

一大学教授,一个书店老板

题目与正文毫无关系

我是纯爱战士啊啊啊啊我爱纯爱

萧定在这一个籍籍无名的黑夜下呼出最后一口烟气,袅袅的烟雾升腾浮起,一阵又一阵的凉风拂过

萧定裹紧身上的外衣,却没有想从阳台回客厅的意思

萧定将烟头掐灭,撩起额头上下垂的一些碎发,忽而想起来前几日陈则铭说的,要他去剪剪头发了

萧定微眯着眼支起手臂靠着阳台上的栏杆,他自然知道陈则铭这句话没什么别的意思,他的头发已经很久没剪了,只是或许是他们近些时候的话语太少,不像以往他们彻夜能够将但丁一直拉扯到笛卡儿那会儿了,他们那...

萧定微眯着眼支起手臂靠着阳台上的栏杆,他自然知道陈则铭这句话没什么别的意思,他的头发已经很久没剪了,只是或许是他们近些时候的话语太少,不像以往他们彻夜能够将但丁一直拉扯到笛卡儿那会儿了,他们那个时候二十出头,都是热血沸腾的好时候,迎着火笼似的太阳也能去野边赤着膀子跑个十来趟

那些夜晚他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为了避免吵着同寝的舍友,他们会一起到阳台上去,阳台上有着他们几个人刚洗好的衣服,水都是不吝啬的往下掉,大热天的时候他们也乐得去阳台聊天

偶尔意见相左了,也能够扯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歪理来各自为政,那架势就像法庭上被告律师和原告律师吵的热火朝天似的,偏偏各自都能自圆其说,萧定总是惊异他说的话陈则铭都能接上,还能抛回来一个让他都觉得烫手的山芋,萧定自己明白他是个格格不入之辈,忽而却遇上了陈则铭这么一个敌手,饶是他惯于风淡云轻,却时而也不能不多把注意力放在陈则铭身上

他们并不在一个专业,却不知是什么原因,排宿舍的时候搞混了,便被分到一起了

初时萧定对陈则铭也止有惊异,后来了解的多了,不免难掩一些对陈则铭有些欣赏的姿态来,男性之间对这些情感变化极为敏锐,陈则铭自然明白萧定与人格格不入的内里,而彼时忽而明白了萧定对他隐隐的欣赏,不免也有些飘然起来

萧定不会主动开口要求结伴,也都是陈则铭先开口,只当是普通的邀约,萧定自然也没觉得什么不妥,图书馆一起去,吃饭偶尔也是一起,连周末有些二人都空闲的时候他们也会相约去什么地方玩,二人倒都没发觉有什么异常来,后来他们并不像初相识时那样能够聊上彻夜,却还是会默契的在阳台外待上一时半刻

这样平淡的时日便是过了一个学期,一时明显的转变却是在一个如同平时的夜晚

那夜萧定觉着有些郁结,便借了同寝舍友王泽的一根烟,拿着烟到阳台才想起他没有借打火机

萧定回头看着已经熄了灯的宿舍,也只得扯了一回嘴角,正要把烟收回口袋里

这时推门忽然咔嚓一声,是陈则铭

陈则铭轻轻合上门走过来,看到了萧定手上的烟,有些讶异

“怎么还抽起烟来了,你不是不会么”

萧定面色一抽,觑了一眼陈则铭

“我只是很少抽,又不是不会”

陈则铭轻笑一声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晚上抽不好”

说着陈则铭就把萧定手上的烟夺了过来

在萧定的认知里,陈则铭是一惯不会干涉别人的,这也是萧定欣赏他的一个地方,故而看到陈则铭这一个十分熟练上手的“管教”言行不免一愣

“嘿,你……算了,这烟也是我借王泽的,我也只是一年前的时候抽过一次,觉得难受就没再碰了”

陈则铭很平静的说了话

“那今天是怎么了”

萧定对陈则铭这敏锐的提问题行为有些反应不能,迟疑了半晌才断断续续说了起来

“没什么……就我家的那些破事,不想提,你别问那么多……”

说着萧定就抓起头发来,他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这么一抓更像是一团乱麻起来

萧定说完这话又觉着不妥,本来陈则铭只是出于关照的意思问问,他这么一句话呛归去也不占理,萧定这么一想着便有些窘迫对着陈则铭笑了一下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现在心里有点烦,刚刚那句话有点冲,别往心里去”

陈则铭不是会挑刺的那种人,萧定说那句话的时候陈则铭也能理解萧定是真的烦闷,人在烦闷的时候总是会有些躁郁,陈则铭自然觉得没什么,只是惊讶于萧定竟然会说出下面那句话,毕竟向人道歉示弱什么的,可不是萧定的性子

萧定一惯得理不饶人,就算没有理也是脖子梗着,一股子少爷脾气,陈则铭也是能明白萧定的气性,有时他们有了争执,也是陈则铭先退一步,不过大部分时候萧定还是会在事后不咸不淡的说一个抱歉,倒没有像今天这样,倒像是……陈则铭是他对待的一个例外似的,陈则铭光这么一想想,便就像心中的水池被投掷了一颗石子一般荡起了一波涟漪

一股子凉风正直截了当的朝他们两个吹来,几颗大树稀稀疏疏的被摇晃,一片小叶子就这么吹到了萧定的脖颈旁,还不等萧定反应过来,陈则铭就先他一步拿去了那片叶子

萧定欲拿树叶的手就与陈则铭的手这样相触,指尖相对的温度就这般对流,刺的萧定有一瞬的失神

风也一阵的压过一阵,萧定忽然想起今夜应该要下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更是印证了他的想法,他转头正要跟陈则铭说,却是正好与陈则铭看着他的目光相对

萧定只觉浑身一激灵,连要说的话都忘了

陈则铭没有移开目光,也没有说什么话,半晌,只是看着萧定的双眼低声说了一句话

“今夜的月色真美”

萧定愣了一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又看了一眼天,而今夜并没有月亮

萧定看向陈则铭,疑问还没说出口,陈则铭的手却是贴上了他的侧脸

这下萧定心户难防,在这么一个只闻风声的夜中,胸膛内的撞击声愈来愈烈,萧定心下暗藏多日的猜测冒出了头

也不知是谁先靠近谁,等陈则铭意识到,他已经吻上了萧定的唇,萧定略乱的碎发将近要到眉下了,一些更是贴近了陈则铭的眼皮,而眼皮上的痒意也窸窸窣窣的作祟起来,连着指尖上的痒意扰乱着陈则铭的呼吸

天边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阵风动,雨便淅淅落下,一些飘雨丝吹到二人身上,他们也没有放开的意愿

萧定初时的生涩被陈则铭不动声色的侵占吞下,舌尖抵住萧定的上颚缓慢戳弄,让萧定从喉咙深处无意识的发出了一阵呜咽

陈则铭感知到了一些雨滴缓缓沾上二人相贴的唇瓣,和着凉意的雨滴,他们交换着彼此的温意,拉扯着雨中的夜风,他们像是被这无根水作了媒约,牵连着依偎,就连往日聒噪的蝉鸣也变得舒缓起来,似是拉着弓弦奏上月光曲让月光顺着倒挂的雨倾泻流淌出来

萧定一手抓住了陈则铭的衣襟,另一只手缠上陈则铭的脖子

陈则铭心下一动,另一只手也从背后环住萧定的腰

他们都朦朦胧胧的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迎着今夜的雨抽芽生长,最后彼此紧紧缠绕住

二人微微分离了些许,萧定微微喘了一口气,还有闲心舔了舔唇角,品出一点橘子水的气味,萧定有些愣神,陈则铭是不怎么喜欢喝橘子水的,只是他自己比较喜欢……

萧定有些迟疑的开口

陈则铭却像是知道萧定是想问什么,只是一笑

“刚才在楼下觉得渴,就买了一瓶橘子水”

萧定对陈则铭这话过头的信息量击败,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说什么,还是陈则铭握住了萧定的手,细细摩挲着掌心的纹路

“我……我想,我对你不是普通的朋友情谊”

萧定终于被拉回了神智,正要听陈则铭继续说,陈则铭却是看着也是支支吾吾的,萧定实在等不及,故作玩味挑眉道

“那你觉得是什么样的朋友”

萧定微微凑近,还能够闻到陈则铭身上浅浅的草木香

“是不是……男朋友这种的”

陈则铭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萧定的手,又看了一眼萧定的额头,正当萧定疑惑陈则铭在看什么,陈则铭适时的说了话

“你的头发或许该剪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你想让我剪头发也好歹说个理由”

陈则铭笑了一下

“接吻的时候你的头发会挡住你的眼睛,我想看着你的眼睛”

萧定有些咂舌,说实话,他确实被陈则铭这句话冷不防的砸了个正着,倘若他不是知道陈则铭这人还没谈过,他几乎要以为陈则铭是个老手了,不过他觉得很受用就是了

萧定罕见的有些害臊起来,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垂

“嗯……那过几天我就去剪”

而后他们就顺理成章的一起度过那几年的好时光,再后来大学毕业,他们很顺利获得出国留学的资格,陈则铭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对他父母说了,陈父陈母算是很开明的父母了,也只是拗了几个月还是同意了他们两个的交往,而后他们又去了爱尔兰结婚

萧定没有想到陈则铭一切的决定都是迅速利落的,他几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陈则铭就向他求了婚

那天没有什么蜡烛鲜花,只是一个十分稀疏平常的夜晚,外面还下着淅沥小雨,像极了他们告白的那一个夜晚

陈则铭穿着平常也不见得穿一回的西装单膝下跪,手上那个小小的戒指盒闪着荧光

萧定被惊的合不拢嘴,但几乎是一瞬间就握住陈则铭的手,陈则铭郑重的把那个小小的戒指戴在他的手指上,眼底的缱绻久久不散,萧定没有告诉陈则铭,他很喜欢看着陈则铭是眼睛,特别是他们彼此的情动的时候,萧定自认为再璀璨的星河都不及陈则铭这双眸子,眼底倒映着所有山川湖泽,贮存着所有玄妙晶石,而陈则铭更不知道的是,每每情酣之时,陈则铭的眼睛看向哪里,哪里就会发热,像是远程遥控似的激光仪

所以当萧定看进陈则铭眼底时,那份炽热也燎烧起萧定一惯冷淡的神智

爱尔兰是一个小国家,但不妨碍众多有情人奔向爱尔兰,也许是因为国家的名字里面就有一个“爱”字,也被众人赋予了一种别样的含义

那日飞鸟交鸣,花叶繁茂,其他多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还记得陈则铭说着誓言的语气,还有陈则铭望着他的目光,与那时的雨夜里一样的目光,好似从未变过

萧定想到这里忽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终于进了客厅拉上了阳台的门

这里是他们回国以后买的房子,有着两个人共同的气息,萧定靠着沙发背,微微仰头,抬起手,借着昏暗的台灯光端详着手上的这枚戒指

他现在竟然开始回忆起以前了,这可不是他的作风……也不知道哪里听的话,人一旦开始怀念起以前,不是觉得后悔就是可惜,又或是即将不久于人世了,对萧定来说当然不是后者,只是萧定从来不会后悔什么,那么可惜,又在可惜什么呢……

他们结婚也有几年了,各自都有稳定的工作,只是萧定能够察觉,他们之间的交流少的可怜,不知是陈则铭愈发沉默寡言还是萧定冷脸的时候太多,他们现在已经找不回以往的感觉了,偶尔聊些什么也都是工作上的事,除此之外,竟是如同两个陌生人,倒还不如他们初认识的时候那样既不疏远也不亲密的关系

萧定想到“七年之痒”这个词,嗤笑一声,他倒是不会想陈则铭外面会有人的这个可能性,只是问题到底也只能是出在他们彼此上,只是每次萧定想说什么,又默认把话咽了下去,他猜陈则铭也应该是这样的

萧定不能不承认的是,几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这才只是开头几年而已,萧定就不免有些虚怕,人只要有在意的人就会怕,他在意陈则铭,自然会怕

可一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偏偏就拦在哪儿,都不敢碰,明明知道是个坎,都不敢先跨,生怕后果会超出预期,萧定之前对这类行为嗤之以鼻,现今却也陷入了这种怪圈,到底还是路没到自己脚下,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萧定就这样僵坐在了沙发上,却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陈则铭在书房查看助理发过来的文件,一一校对完以后才终于呼出一口气,想去客厅接一杯水

这下正好看见半躺在沙发上的萧定,陈则铭一愣,轻声叫了一两下却是没有什么反应

陈则铭忧心萧定继续在这睡会半夜着凉,便又低唤了一两声,奈何人实在没有反应,陈则铭微微叹了一口气,便要把人抱起来,得益于陈则铭常常健身,抱起萧定也不算什么难事,亦步亦趋的把人放在了床上

萧定被挪动,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眼见人就要走,萧定拉住了陈则铭的手,陈则铭冷不防被这么一拉,半个身子都向床上倒,萧定趁势环住了陈则铭的脖颈

陈则铭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先传来的是爱人小声的控诉

“你都不理我,陈则铭,你翅膀硬了要飞了是不是”

陈则铭又气又好笑,忙着安抚怀中的人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能不理你呢,是最近工作太忙,没有顾及到你,是我对不起你”

萧定撇了撇嘴,仗着自己半梦半醒的状态把陈则铭拉近

“就是你故意的,还什么工作太忙,你这是借口,每次我休假的时候你都忙,说好要出去野营的,你每次都推脱,就是不把我放在心上”

这些抱怨顺口而出,却因为萧定迷糊的腔调倒是有了小猫抓挠的触觉,让陈则铭有些心跳狂乱

陈则铭也觉一时懊恼,自己一心扑在书店上,倒是忘了顾及萧定的心思,萧定一向是不喜将抱怨说出口的性子,陈则铭又全身心都放在工作上,平时也不是会哄人的,便硬生生的让萧定生着闷气许久

陈则铭便是又哄又亲的让人睡了,还听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萧教授说了许多黏糊糊的话语,像是一颗泡泡糖被嚼软吹出的泡泡那样轻软

第二日,萧定缓慢醒来,忽然想到昨晚上自己的所作所为,黑线都要挂满了脸,窘的要把脸蒙进被子

还是一阵脚步声传来,陈则铭笑着敲门

“萧教授,醒了的话就来吃早饭”

萧定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很是大义凛然的起身洗漱,萧定刚坐上椅子,陈则铭端着碗看了萧定一眼,眼底是明晃晃的笑意,萧定拿起勺子又放下,终于忍无可忍

“你笑什么啊,陈老板”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萧教授的另一面还真藏的挺深”

萧定嘴角僵了一瞬

“也没想到陈老板喜欢这样的”

陈则铭放下碗,很是正色的说道

“我只是喜欢你,所以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又来了,萧定被这一记输出正中靶心,胸膛上的皮肉仿佛是要拦不住要跳跃出体外的心一般

萧定忍着冲动继续静静吃饭,没再呛声,有意把话题向陈则铭的工作上引

陈则铭却没有接话,却是看了他头发一眼,说道

“你的头发是该剪剪了,不然我吻你的时候都不能看见你的眼睛了”

萧定吃着粥,微愣的闷哼了一声当做回应

饭后,二人久违的到了附近不远的公园内去散步,萧定看着长的挺拔的树,听着时来时往的鸟鸣,忽而像是一瞬间与他们结婚那日的场景重合,而他们仍紧握双手,一同走在这条路上

萧定去理了发,陈则铭坐在一旁看着手机,偶尔萧定看着镜子里面的陈则铭总是会被陈则铭抓捕到,陈则铭还会得意的笑一下,萧定会在心底笑骂一声幼稚,可是他也自然乐在其中

等理完了发,陈则铭亮出了下单记录,是野营的一应用具,萧定能够感到一阵风带来的响动,席卷着,飘摇着,迎着日光

那天他们徒步登山野营,那夜的天气很好,他们两个人共用一把望远镜看着远边的星空,陈则铭就如同求婚的那个晚上一样,目光闪烁着浮晶,萧定是不会忘了的,那双眼睛是怎么看着他,又是怎么贴近他的,他们在野火边接吻,就像是重回了那个雨夜

陈则铭拿出口袋里的东西,是一个小盒子,萧定打开,是一个袖扣,像是黑曜石的质地,萧定第一眼就把这个看作是陈则铭眼睛的颜色

陈则铭把袖扣别在他的衬衫袖口上,萧定下意识的抚摸着那颗袖扣

陈则铭看向山崖那边倾洒柔光的月亮,轻轻的说了一句

萧定也抬头看向月亮,他已经明白这句话到底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萧定也笑了起来

“是啊,今夜的月色真美”

萧定倚靠在陈则铭的肩头,望着寂寂夜色,只是他并不觉寒凉,他从身到心都信任他身旁的这个人

或许年岁确实可以改变什么,但有些东西是改不了的

萧定就是如此笃定,他们彼此目光的深浅都只有彼此知晓,这是任何外力都改变不了的,除非是他们自己想改变,但他们都有笃定的想法,就像书架上的书,书页会泛黄,或许还会残缺,但这本书的位置永远都在那儿

陈则铭开的书店在喧闹的街头上静静守候,而他们也会在下班后坐在书店后院的长椅上继续提起那些他们少时只浅浅聊过的皮毛,又从这皮毛下细细谈论,偶尔有相左的意见也不再像少时一般剑拔弩张,而是对视一笑,得出一个相和的结论

这个书店的名字叫“见书一面”

少时冰凉又热烈的橘子水经受沉淀成了一盏清香的茶水,最后愈发香郁,酿成了一坛历久弥新的新酒

是倾盖如故,亦是白头如新

如果是原著背景延伸是不会甜的,但如果是现代pa,那么多磋磨都过来了,七年之痒是不能痒的,都是现代pa了,必须给我甜

(吃纸嫁衣的刀太多了,谁看了少平和小红的前世今生不会流泪)(阴暗的爬行)(一键查询精神状态)(最近吃刀子不止一点,众生皆苦,只能自己产点糖呜呜呜呜呜呜)

Chapter1:把握今朝,及时行乐(CarpeDiem)下

***

“你了解大致情况了吧。”穆迪淡淡地点了点头,完成了书写,然后将一沓纸从桌上滑向汤姆。

汤姆机械地拿起那沓纸,看都没看一眼上面写的内容。在开始说话前,他故意慢慢地眨了眨眼睛。

“你说我现在身处于未来,尽管你拒绝透露任何关于‘离现在到底有多久’的事实证据或信息。”汤姆开始指责起来。“你还说你使用了一种仪式,然而据我...

“你说我现在身处于未来,尽管你拒绝透露任何关于‘离现在到底有多久’的事实证据或信息。”汤姆开始指责起来。“你还说你使用了一种仪式,然而据我所知,所有对个人有直接影响的仪式都被魔法部严令禁止。你绑架了我,这是…严重的刑事犯罪。你叫我听从你的指挥,是基于…没有任何适当的证据支撑你的说法?”

“好吧,”穆迪微微哼了一声,“如果你是真的想继续探讨资格与特权,那我就陪你吧。你知不知道,既然你不应该存在于这里,你现在就没有任何权利?”

“哲学一直算是我的一个兴趣所在。”汤姆尖锐地开口。“鉴于我目前受到的待遇,你对法律的错误认识是不能忽视的。”

“嘿你这臭小子,毛都没长齐就用伦敦腔在这大喊大叫,牛皮可真会吹呢。”

“你可真幸运,我都没有料到自己会成为非法魔法仪式的受害者。”

穆迪哼了一声,挠了挠脸。“你真是个自大狂,不是吗?”

汤姆没有回答。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摔开。有人狼狈地跌进了屋里,笨拙地抓住桌子边缘,然后又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一声尖叫,一抹紫色闪过,然后一个女人从桌子边缘缓缓探出头来。

“嗨!”她高兴地雀跃着,头发在他们眼前变成了鲜艳的蓝色,“我叫唐克斯!哇,你在哪儿找到这个人的,穆迪?”

汤姆有被冒犯到,眼睛快速扫过她色彩斑斓的头发。

“一个易容马格斯。”汤姆说话道。他的声音低沉,隆隆响着并有所颤抖。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一只小巷里的猫。“荣幸至极,我以前可从来没被允许过有这样的同伴。”

唐克斯眉毛一挑,嘴角张大成一个小“o”,恍然大悟。穆迪低声哼了一声。

“这位是唐克斯,一个傲罗,”穆迪朝另一个没人的座位摆了摆手,“我们遇到了时空紊乱。神秘事务司的春梦就在这里坐着呢。”

汤姆的眉毛微微抽动,唐克斯把自己一屁股甩到那把无人的椅子上。

“哇哈喽呀!2*”她兴奋地笑了,“时空紊乱!真刺激,你是哪一年来的?”

“1942年,”穆迪咕哝着,敲了两下桌面,“9月。这已经不仅是一个几十年的位移了,还要再加上整个夏天。”

汤姆慢慢眨了眨眼睛,又翘起二郎腿。“我要求一位魔法部代表的加入,以进行所有进一步对话。”

唐克斯的表情沉了下去。她看了看穆迪,穆迪的脸色同样也有些发白。

“哦,原来我是对的。”汤姆没有喘一口气,继续说道。“也许你们是傲罗,也许也不是。你们正试图逃避一个独立组织,但却因某种原因,不小心针对上了我。符文魔法是不被允许使用的,但在你把我拖到这里之前,我看到你对符文的布局很有经验。所以我在想,如果我启动追踪魔法,魔法部的官员会有多快调查并发现你这个小实验?”

穆迪一只手猛地拍在桌子上。没人被吓一跳。

“你很清楚,在40年代,他妈的追踪魔法在超过11岁时就被移除了。”穆迪冷冷地吼道。“你的威胁对不了解魔法部运作的人也许有用,但我们可有着丰厚的经验,而你就是个该死的小鬼。”

汤姆的目光闪回桌子上,那里穆迪的部分手指今年被炸没了。“啊,好的。你是个专家,我知道了。”

唐克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厉害,连头发都变红了。

“真是厚颜无耻。”穆迪低声咕哝着,看起来越发恼火了。

“那么,”唐克斯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但很快恢复了正常,“我有…一些,你知道的基本问题,就只是—”

“你的全名?”穆迪几乎在喊叫。

汤姆的下嘴唇微微翘起。“汤姆·里德尔。”

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了,但好像汤姆要开始配合了,因为他们陷入了僵局。

“谢谢你,汤姆!”唐克斯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穆迪递给她的那张纸。她拔出魔杖,挥动魔杖召出一支羽毛笔。她的舌间探出嘴角,匆忙地潦草写下他的名字。“你多大了?”

汤姆小心翼翼地并拢手指,面无表情。“15岁。”

“差不多是我们那问题三人组的年纪。”唐克斯自言自语地哼了一声,也把它记了下来。“生日?还有年份呢?”

汤姆的脸终于厌恶地微微皱起。“1927年12月31日。”

穆迪的脸色没有变化,但唐克斯却对此很感兴趣,嘴里不禁发出了一点小声音。她兴奋地咧嘴笑了,头发微微颤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哇!”她像小动物一样叽叽喳喳,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我的意思是,尽管我知道这是真的,穆迪从来不会胡编乱造,但这太疯狂了吧!你想吃点什么吗?我可以给你拿杯饮料!”

汤姆的表情很平淡,他看起来并不像唐克斯那么开心。

“你之前过得好吗?”唐克斯微微歪着头问道,“如果你冷的话,韦斯莱夫人可以给你拿条毯子!”

汤姆的下嘴唇微微向下弯了弯。“这是在怜悯我。”

唐克斯轻轻“切”了一声,不屑地甩了甩手。“这之后,你想去洗个澡吗?你看起来有点脏乱,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汤姆在椅子上微微晃了晃,与之前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没事吧,伙计?”唐克斯担心地问,她的眉毛皱了起来,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你在问我封闭式的问题,与当前话题毫无关系。你不会回答我的任何问题,以免又将这次审讯的控制权交于我手中。你的目的是故意欺骗我,让我安下心来,相信自己没有惹上任何麻烦。”汤姆语气平淡,目光直直地对上唐克斯。“这是标准的审讯做法。”

穆迪再次哼了一声,然后转移了身体重心。他的椅子在地板上轻微滑动了一下。

“哇,你可真聪明。”唐克斯略带敬畏地回道,“别人告诉我应该小心谨慎,但这也太邪恶了。你是怎么学到这些卑鄙手段的?”

唐克斯发出一声小小的讥讽。他双手抱臂,语气与他的表情一样冒犯。“现在是自由陈述性问题。你这是要偏离教科书给我出难题呢,还是打算继续按照你的小清单来?”

唐克斯连续眨了三次眼睛。

“当你被召唤到这里时,你之前就没有注意到什么地方有些怪异吗?”穆迪酸溜溜地抱怨道。

汤姆笑了笑,牙齿短暂地露了出来。“现在又是直截了当的问题了。你这么快就放弃自由陈述性调查了吗?哎呀,我还以为你经验丰富呢。"

“我审问过的小鬼已经够多了,我很清楚你最后不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的。”穆迪喉咙里发出低吼声,像一条大狗。“我审问过的神经病和杀人犯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小子。你简直是傲慢无知到了极点。”

汤姆的眼睛敏锐地尖利了起来。“是这样吗?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你在我的哪个方向?你离我很近,近得令人吃惊。你承认了非法仪式,虽然你进行得应该很成功,但你一点也不苦恼或担心。你的审讯技巧是很标准,但你却没有承认傲罗对调查或目击时的适当规定与限制。”

“我相信我已经把我们的情况总结得很清楚了,当然你还可以继续补充。如果我现在让你感到不知所措,那我深感抱歉,你想让我用较慢的速度再重复一遍吗?我相信你应该知道调查是如何进行的吧?”

穆迪的脸因努力克制着愤怒而变得阴沉。唐克斯则目瞪口呆,困惑极了。

汤姆的笑容又扩大了一截。“封闭式提问、自由陈述性提问、直接性提问与交叉性提问。非常标准。关于这点,你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吗?”

唐克斯认出刚刚最后一个问题是回顾性问题,她尴尬得满脸通红;这是调查审讯的最后一个标准手段。

穆迪喉咙里发出低沉又尖锐急促的爆音,他的理智很有可能正在从那缺失的眼窝中慢慢流逝。

“哦,天哪!”汤姆说话的语气毫无礼貌可言。“你听起来病得不轻。我敢保证,韦斯莱夫人很乐意为你提供饮料。不是吗?”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唐克斯,唐克斯从潮红中恢复过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穆迪的脸颊抽搐着。“我真的想骂你,臭小子。但那种欺骗的快感也会使你够呛的。”

汤姆假惺惺的愉快笑容丝毫没有改变。“指责我曾经以欺骗他人为乐,您可真是小气啊。为什么要对我做出如此残酷的指控。这真的,很刺耳。"

唐克斯望着穆迪,心中的不快几乎要翻涌出来。她整个身体的姿势都是向内弯曲蜷缩着,脸上带着胆怯和不确定。“穆迪?我该…啊,联系…”

穆迪苦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显得很不确定。“我们要把吐真剂留给更高级的嫌疑犯。我可不想浪费它。”

汤姆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无法判断是对想到吐真剂如此毛骨悚然,还是他对自己不是更高级的嫌疑犯而感到更加冒犯。

穆迪用鼻子叹了口气,气体从永未痊愈的软骨中流出,发出了低沉的啸声。“听着,里德尔。你现在的处境很微妙,你好好配合。我们可以让事情变得简单,也可以让事情变得十分困难。但不管怎样,你都不会得到或失去什么。”

汤姆·里德尔微微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们已经不用再陈述这些显而易见的信息了,傲罗。”

唐克斯的手抽动了一下,很明显是在克制自己。

“那我们就按你的意思来办,”穆迪直截了当地定了下来,“quidproquo.(以物换物。)”

汤姆的眼睛里第一次闪出了兴趣的火花。

“Quidproquo,(以物换物,)”他斟酌着单词,与一种奇怪的流畅性滚动着这个词。“Doutdes.‘我给你东西,所以你也会与之交换。’这个概念真迷人,一份无担保的契约。”

穆迪没有上钩。“你懂拉丁语。”

汤姆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无担保的契约,nudumpactum。文法在各个领域都很受欢迎的,傲罗。摒弃恶魔和他的一切行为,就像这样。”

唐克斯非常小心地确保自己的困惑不被有所察觉。而穆迪似乎明白了,他缓缓地点点头,双手平放在桌子上。他虬结的关节与微微错位的骨头更加明显地展示了出来。汤姆百无聊赖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也跟着把手放在了桌子上,但手腕却懒洋洋地弯曲起来。不知怎么的,瞧见这姿势,唐克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穆迪开始了,他非常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在被召唤之前在做什么?

汤姆微笑着,就像他赢得了一件很抢手的东西。在伦敦。

汤姆说话流畅,就如花瓣的天鹅绒般质感:我这是在哪儿。

穆迪告诉了他,然后他们聊了起来。

他们交谈着,依次回答与询问着。当话题逐渐深入到更多不确定的领域时,唐克斯近乎感到恼火;他们目前确切的位置是什么?穆迪和唐克斯来自哪个家族。刚才在房间里的那个男孩是谁?还有谁知道汤姆在这里。

“好了,”当汤姆的圆滑话语让穆迪都感到不安后,唐克斯打断了他们。“你问得够多了。你对别人有什么企图?”

汤姆的眉毛惊讶地扬起。面无表情的脸庞下掩盖着愉悦之情。他几乎要被她仓促的打断乐坏了。“我的企图?哦,亲爱的,你这话说得像我在求爱一样。”

唐克斯抽搐了一下,她这辈子从没这么强烈地想揍一个嫌犯。

“我清楚你为何会如此犹豫。”汤姆语气平静。“我明白,与我谈话通常都是如此让人着迷。”

唐克斯心跳得很快。她知道他听不到。

“我可以想象如果有一天我被铐上了手铐,那该是有多可悲。“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哦,亲爱的,你看起来已经气急败坏了,怎么能如此无礼呢3*。”

唐克斯花了一秒钟才意识到,他用的俚语已经严重过时了。看似一句简单奇特的普通英语,却有着她无法理解的双重含义。

“哇,”她直言不讳地说道,甚至都没有继续假装保持镇定。“你可真是个该死的混蛋。”

汤姆的眼睛里闪烁着审讯胜利后的喜悦。“我经常听到有人在我们对话结束后对我说的一句话是,vaderetrosatana(滚开,你这恶魔)。也许再过几个月,你就会基本理解含义并恰当地使用它了。”

傲罗们入职时必须掌握拉丁语入门词汇;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如此。

唐克斯歪着头,认真地考虑着是否打掉汤姆·里德尔的牙齿这件事。

哈利并不完全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安静的牢房里不时隐约传出的闷响来看,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门是紧闭着的,但牢房并不标准又有隐私保护,否则他将什么也听不到。这似乎是个好主意,如果里面传来任何惊慌失措的叫声,他都能听到。

唐克斯不久前溜了进去,在进去面对猛狮时,她向他眨了单眼一下。目前为止,他们似乎还没有做出任何回旋的余地。

“哈利!”她惊愕地朝他微微一笑,“你今天起得真早啊!”

哈利羞怯地用一只手捋了捋自己毁灭性的乱头发。“是啊,我在帮穆迪做一件事。结果…不是很…成功。”

赫敏惊讶地眨了几下眼睛,“不是很成功?你受伤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哈利不知该怎样提及“伏地魔重返人世的鼻子上面的污垢弄脏了一整条洗碗布”这回事,所以他干脆又耸了耸肩。

赫敏探出脑袋,目光最后锁定在了那扇被人为施了悄声咒的紧闭房门上。她的眉毛疑惑地皱了起来。

“是的,那是,呃…”哈利声音逐渐变小,“那里面就是没有成功的部分,他们在交涉。不过穆迪一点都没事!”

赫敏缓慢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走进厨房去帮韦斯莱夫人做早餐。哈利内心松了一口气。

屋里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都醒了过来,但穆迪和唐克斯还是没有从房间里出来,谈话持续不停。然后弗雷德和乔治就到处蹦跶着,一边随手偷走一些吐司,一边大声争论着预言家日报。再后来,罗恩跌跌撞撞地走下楼,眼睛雾蒙蒙一片,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

“嘿,老兄,”罗恩打了个响亮的哈欠,“我咋没听见你起床。”

哈利做了个鬼脸,慢慢地点点头,“啊对了,我在帮穆迪处理一些事情。”

罗恩咕哝了一声,然后又跌跌撞撞地跑去喝了早餐果汁。

这一切都好奇怪,他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汤姆·里德尔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召唤另一个穆迪的仪式上?如果汤姆·里德尔在这里,那伏地魔又会怎么样?

他几岁了?他—他打开密室了吗?

门轻轻推开了一道缝,唐克斯探出头来,她的头发此刻是柔和的蓝色。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但她眼角不经意出现的小皱纹说明了某事正惹恼着她。“哈喽啊,哈利!你能去拿几件衣服吗?我估计你俩尺码都差不多!”

“呃,当然可以。”哈利结结巴巴地回道;他刚刚见到的汤姆·里德尔看起来非常的瘦。也许他们现在的身型十分接近,但他认识的日记本汤姆却要比这高得多。也许是生长发育迟缓了?

哈利匆匆跑到罗恩的房间,从他的包里翻找出备用的换洗衣服。不能太明艳或太大胆,虽然哈利很想拿出他那件金红色的格兰芬多衬衫。他最终选择了一件他不常穿的深蓝色衣服和一条最长的裤子。他想试试韦斯莱夫人能否再帮他缝个褶边,衣服长度倒是应该没什么问题。他还拿了其他一些干净的必需品,其中一个小型旅行喷雾器能神奇地清理头发。有了这个,他的头发在魁地奇比赛后闻起来味道也不会太糟。奥利弗·伍德曾对它们信誓旦旦,而且老实说,考试季时,他们简直成为了必备神器。

哈利匆匆回到楼下,小心翼翼的,生怕失手掉下任何衣物。唐克斯斜靠在门边,发现了他的到来,眼睛不由的一亮,姿势也随即变了变。哈利很想知道,她现在表现得像个保镖一样是有意为之,还是说这动作仅仅只是个巧合。

“谢了,伙计!”唐克斯咧嘴笑了笑,意有所指地低声问道,“你觉得你能跟他打声招呼吗?他一直在发疯,该死的。”

哈利眨了两下眼睛,很快回过神,“真的吗?我还以为他会是个…呃…知识分子。”

“更像一个混蛋,他素质可真高啊。”唐克斯撅起嘴,翻了个白眼,示意他进屋。在他身后迅速关上了门,站在他身后成保护状。

哦,这有些奇怪。

从突出的颧骨和尖锐下巴中,他能隐约看出日记里的那张俊脸。汤姆·里德尔目光冰冷地看向他,有条不紊地扫视着他的脸和身体,直到最后眼底闪过一丝不感兴趣。

“好了,”穆迪抱怨着;与韦斯莱夫人的小餐椅对比,他坐在上面就像个巨人,“我们现在有了合身的衣服。我们检查完你的包,你换上新衣服,然后我们就放你离开。”

汤姆·里德尔慢慢地眨巴下眼睛,与克鲁克山等待晚餐时的样子一模一样。“考虑得真周到。”

哈利身体颤了一下,这不是他记忆中平缓的男中音。它的音调明显更高,虽然伪装得相当好,声音还是嘶哑又尖锐急促。事实上,他与哈利记忆中的汤姆·里德尔看起来很不一样。

穆迪并不对这干巴巴的评价表示感激,但他接着拿出了汤姆带来的包,将其放在了他们中间的桌子上。汤姆没有向前做出任何动作。

哈利突然意识到唐克斯正用身体堵住了房间里唯一的出口。

“我要把包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然后施展诊断魔法。”穆迪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哝声,“一旦我没收了任何我认为危险的东西,你就脱去衣服,然后我们就再重复一遍过程。我会把任何可疑的东西全部拿走。”

汤姆把头微微偏向一边,“我等着呢。”

哈利打了个寒颤,在空座上坐了下来,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响声。

他就坐在伏地魔的对面,他们有些特征已经揪心的相似。他手指修长的形状,他微微歪着的头,与他脸上几乎一直挂着的冷笑。即使房间里有两个傲罗陪着他,那幅样子还是如此可怕骇人。

“很好。”穆迪开口,声音低沉,在他面前十指交叉着。“你从哪儿弄来这个包的。”

汤姆的脸没有丝毫变化。“如果我说这是我捡到的,你会信吗?”

“你不可能找到这样的包。”唐克斯站在门边,不善地哼了一声,“你是从别人那里偷走的。”

汤姆吐出一口愉悦的呼吸,中途稍许停顿。“我敢肯定,前主人没有在找它。”

这语气,这暗示;哈利打着寒颤,移开了目光。

穆迪掏出他的魔杖,一根老掉牙的玩意,轻轻地敲了一下小包。立马,小包听话地自己拉开了拉链。

“现在,”穆迪抱怨着,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它已恢复成了正常大小,这是汤姆带来的那把刀。这东西的外观让哈利感到不安,也许是因为刀柄附近的深色污渍。

“你从哪儿搞来这个的?”穆迪问。

汤姆微笑着,“就在我找到包的同一个地方。”

唐克斯哼了一声,声音几乎都听不到。

“…好吧。”穆迪接受了他的回答,然后他开始轻挥魔杖,念动小型咒语,把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召了出来。

随着越来越多的东西像是从小包里飞了出来,哈利惊讶不已。小包的帆布看起来很正常,然后罐头和锡罐头盒开始整齐地堆叠在起来。空包装袋、纸张和传单也依依铺平,整齐地叠成一小堆放在边上。其他零碎的小东西也开始神奇地从包里飞了出来;一些被弄坏的铁丝和黄铜碎片。锈迹斑斑的小别针。小许碎布条和变硬的棉花—上面沾满了干涸的血迹。临时绷带,长线连接着闪闪发光的针,其末端看起来有些焦黑。

奇形怪状的物品聚集在一起。如皮革般松弛的空水袋。更多的刀子,有些和哈利的手一样长。带螺旋盖的破玻璃瓶,印有墨迹的小小票子,角上还洇着一点血。

穆迪边猛挥着魔杖边咆哮着,开始使用另一咒语。于是从布包里,一个非常容易辨别的东西飞了出来。穆迪使用魔法接住了它,就像一枚随时可能会爆炸的炸弹一样,把它放在了他们中间的桌子上。

汤姆·里德尔的魔杖是浅色的,比平常的魔杖要轻。实际上它近乎白色,如同白桦树的表皮。比哈利的要长,几乎和汤姆·里德尔的修长手指成正比。穆迪把魔杖放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哈利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根魔杖的样子。

‘当我杀了你时,我想看到你的脸。’

哈利颤抖着身子,他知道自己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他的目光锁定了那把无辜的武器上。在他身后,唐克斯走上前几步,她的存在给他带来了舒缓的暖意。

“这根魔杖看起来很有趣,”穆迪断然咆哮道,凹出的魔眼奇异地转来转去。“你杀了谁去做的?”

汤姆哼了一声,这细微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听起来是如此的古怪。“你我都知道,没有多年的训练,制造魔杖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骨头并不能成为导管,傲罗。”

“紫杉木,对吗?”哈利脱口而出,无法摆脱紧紧攫住他的冰冷。“还有凤凰羽毛。”

汤姆的目光移向他,牢牢地锁定住他。哈利绷紧了身体,小心地不让自己颤抖。

“…正确。”汤姆开口了,声音比之前柔和许多。他歪着头,像一只乌鸦盯着面前路边被轧死的动物尸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不重要。”穆迪强行把话题引回到桌上的各种物品上。“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得到这些东西的,还有为什么。”

“等等!”唐克斯突然打断,她靠在哈利身上,身侧拂过他的肩膀,“那是橡胶吗?”

哈利噎住了,令他惊恐的是唐克斯用魔杖轻轻一挥,一个简单的浮空咒就从桌子上飘起几个小包装。

穆迪并不觉得奇怪,但哈利能感觉到他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汤姆对此似乎一点都没有感到反感,事实上,看着一个极其尴尬的东西悬浮在自己眼前,他显得是如此百无聊赖。

“你年纪还小。”穆迪直言不讳。

汤姆的嘴角缓慢抽动了一下。“它们是适合每个人的,傲罗。你和我一样都很清楚,它们的用途远远超过了最初的目的。”

穆迪如承认般,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完全忽视了这件东西,哈利却觉得此刻它比伏地魔本人更想让他逃离这个房间。

避孕套(哈利对他们还有些避讳不及)被推到了一边,唐克斯进行了一些诊断魔法后,食物罐头也被推到了一边。从那以后,穆迪会把一件件物品悬浮起来,让汤姆解释,然后再把它们移到那堆分类好的物品当中。废墟里的金属,破碎灯柱上的电线。衣服上的布,他还没来得及清洗而脏兮兮的绷带。

最让哈利脸色苍白的大物品是一本不起眼的日记本。

皮质,柔软,边角有刮痕。用一条松松垮垮的布带固定锁着它。哈利最后一次看到那本日记时,他耳边回荡着汤姆·里德尔的尖叫声,而那不断喷涌而出的温热墨色血液浸染了他全身。

唐克斯发现了他的痛苦,默默地拿起书,开始解开布结。

汤姆发出了他最小的声音抗议着,但一秒钟后就停了下来。

唐克斯的手不停地动着,她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里面是什么,嗯?”穆迪怀疑地问道。

汤姆还是那张臭脸,只是开始显示出一种低沉沸腾的黑气。“我希望里面的内容能保密。”

唐克斯小心翼翼地翻开封面,眼睛扫了一下写在最上面的名字,然后一页页翻了起来。

他们都是用浓墨写成的,字体很小,写满了每页的正反面。墨迹如海,在稀疏广空的白色羊皮纸上。一页又一页,每页都是填满的。唐克斯的目光来回移动着,从一页随机翻到另一页。汤姆·里德尔绷紧了神经,微微蜷缩起身体,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唐克斯在一处犹豫地停顿下来,手指悬在在字迹上。

“那是什么?”穆迪问。

“…没什么可担心的,先生。"唐克斯回道。"这似乎只是一本记录历史战争的日记,是个人数据,没有隐私数据或什么需要担心的信息。我建议我们继续去检查服装。”

穆迪皱起了眉头,看上去很恼火,显然是因为这本书里的内容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唐克斯把它放在桌子上,盯着开裂的皮革封面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还给了汤姆。

汤姆伸手去够,缓缓把它拉近至身边。这似乎很奇怪,在魔杖和日记两个选择中,他居然会选择后者。

“哈利?‘唐克斯提醒道,吓了男孩一跳,他赶紧把带来的衣服滑向桌子对面。

“你要脱光所有衣服,”穆迪低吼着,对着衣服扬了扬下巴,“我们给你提供了这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会更深入地检查你的那本书,如果里面确实不存在任何令人担忧的东西,那我就会把它还给你。你的魔杖会被没收,直到我们改变主意为止。等你换好衣服,我们就与家中其他人一起吃早餐。”

汤姆手指敲打着书的封面。“合情合理。请允许我稍等片刻。”

汤姆慢慢地站了起来,动作干脆利落。他没有尴尬而动作僵硬,也没有双手无地自容地不知如何是好;相反他似乎很自信,而此刻“羞怯”这个词,似乎也在他那并不存在。他脱掉了外衣,把它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了桌子上。

唐克斯吹了一声口哨,突然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右臂,二头肌。上面有个什么符文。”

哈利甚至都看不到它,但当汤姆伸手解开什么东西时,它闪现在眼前。看起来又旧又脏,有什么东西被缝在了灰色绷带上,紧紧地绑在直径上。虽然盯着看太久会让哈利感到头晕,但还是能非常模糊地看出,上面好像印着一些小图案、守护灵或其他形状之类的。

“好吧,我真该死。”穆迪哼了一声,汤姆把它放在桌子上后,他就眯着眼睛看了看这个不起眼的魔法。“这是什么,一个回避符文和一个感知符文?想回避所有人?用血画的,天,这本质上相当的黑暗,不是吗?”

穆迪似乎并没有感到不爽,但哈利觉得内心翻江倒海,有些奇怪。

汤姆继续脱着衣服,唐克斯和哈利都移开视线,尊重他人隐私。穆迪却并没有在意,不过显然有什么东西让这位年长的巫师发出了惊愕的喘息声。唐克斯和哈利回头去看时,汤姆正把哈利过于宽大的裤腰卷得更紧,以他包里的一根长绳(在用最不尊重人的方式征得同意后)做临时腰带。哈利从来都不是个大块头,但他衣服穿在汤姆身上既使他胳膊和大腿上的细肉相形见绌,又让他的脚踝和手腕都裸露了出来。

“这样满意了吧?”汤姆以最居高临下的态度,礼貌询问道。

穆迪的脸几乎没有变。“臭小子,你把我们耍得真不错,但你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事。你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却还没意识到,你之所以能在这里是受到了我们的仁慈。”

汤姆的笑容变为愤怒。“哦?那你告诉我,你这种无视基本人道主义措施的行为,算什么仁慈?你的行为特别粗鲁,如果魔法部知道了,这将是一个天大的耻辱。”

穆迪站了起来,椅子发出巨大的摩擦声。他笑了,笑得面目狰狞,哈利不禁立刻退开了一大步。

“胆子真大!”穆迪称赞道,“但你一直都想错了。你真的很聪明,我承认。问题是,里德尔。”穆迪听起来仿佛要笑出声来。

他走到正门前,把牢房门狠狠一推,门的反弹声响彻周围。汤姆看着他,脸上的微表情显得愈发偏执与彻底的顿挫。他接受不了这种好像他做错了事的公然侮辱。

“你看,”穆迪露齿冷笑,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你或许身处于未来,但你却不是这里第一个如此血腥糟糕的家伙。”

汤姆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动了动,他疯狂地翻遍了记忆中所有他可能做错的事情。他曾经那么确信…

“喂?”有人好奇地探出头来,伸进门框往里张望。“妈妈说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你们想去…”

哈利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思绪混乱,他突然冰冷地意识到什么。金妮·韦斯莱脸色骤然苍白如纸,表情像变质的牛奶一样凝固了。汤姆茫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了。

“欢迎来到未来,你这个背后捅刀子的杀人犯混蛋。”穆迪大笑起来。

金妮·韦斯莱迅速眨了眨眼,身体微微摇晃着,她开始放声尖叫。

tbc.

首先感谢原作者Oceanbreeze7带来的这篇精彩绝伦的同人,让我对角色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最后非常感谢我的好朋友Joanna,在翻译上给了我许多帮助,重组句子,使部分句子更加流畅。

注释

2.原文:“Wotcher!”英国俚语中的问候语,是“WhatCheer”的缩写(ThePhraseFinder)。

3.原文:“Ohdear,youlooksobluenosetobeupstaged.”

Bluenose:蓝鼻子,唐克斯是易容马格斯,这里也在形容她的外貌;(俚語)拘谨局促的人。(恒星英语)

Upstaged:抢…的风头,唐克斯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显然汤姆在讽刺她;(俚語)压倒别人突出自己,傲慢无礼地对待、怠慢、冷落(某人)。(YIYM俚语网)

4.关于“如堕雾里落堑中”此名:原作英文名为“Diablerie”,意为“魔法,妖术;恶作剧,阴谋,诡计”等(单词乎)。根据此文之后的走向,汤姆会迷失于“雾里”(陷入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处境与未来),他会跌入深渊(“堑”),一直无法自救。

Chapter1:CarpeDiem(把握今朝,及时行乐)上

这世界上,有些人,愿意剥皮剔骨,在神的脚下卑躬屈膝。有些人,愿意抛弃他们的躯壳,在圣诞玫瑰前勾身,用破裂的声音喃喃自语。香气缭绕,蜡滴嘶嘶作响,灼烧,再灼烧…反反复复。有些人,愿意砍断支撑他们的四肢,让他们的灵魂升华,交予天堂唱诗班掌控,原地留下他们亲手铸就的残缺肉体。

我就要用杖责罚他们的过犯,用鞭责罚他们的罪孽;诗篇89:32...

我就要用杖责罚他们的过犯,用鞭责罚他们的罪孽;诗篇89:32

有些人在信奉中看到了他人谆谆教诲的责任。有些人用他们的爱去辩护仇恨。在烛光和碎石之下,祭坛因为看不见的纷争而破裂。被圣人祝福过的水,给了那些乞水的人,直到他们喝醉为止,而自那开始它便像火一样灼烧着喉咙。滴水,泼水,再滴水,再泼水…反反复复。

次日,哈薛拿被窝浸在水中,蒙住王的脸,王就死了。于是哈薛篡了他的位;2列王记下8:15

一道光再次闪过,温热、谦逊和卑微通过他的血液融入灵魂本身。有些事情比我们的快乐更重要,而有些事情比身体的痛苦更重要。

一次又一次,直到无言的柔声细语被锃亮的金属光泽驱散。从圣母玛利亚的窗户泛出猩红色的光芒。来自地狱之火生物发出了悲鸣与嘶吼。

信的人必有神迹随着他们,就是奉我的名赶鬼;说新方言;’马可福音16:17

不洁之人的罪孽将受到血的洗礼与信奉。

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

有些人有信仰作指引,相信着早已注定的命途。

有些人,乞求的很少;他们尖叫着当天堂开始崩溃下坠。

"求求上帝,让我活下去吧。”

有些人,为救赎而乞求和哭泣;在那里,那一刻,甚至连上帝都羞愧地背过身去。

格里莫广场12号是一个黑暗阴森的地方。这里到处存在着一种难以解释的窥视感—无论你走到哪里,都感觉有一百只眼睛在盯着你。不过,那可能是因为墙上挂着的那一大片家养小精灵的断头在作祟。

楼梯吱吱作响,墙壁散发着霉味和剥落的纸张味道,就连家具上都有奇怪的牙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啃了很久。在任何情况下,这里都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地方,但德思礼们并不在这里,所以按照这个逻辑,这里可以算作是一个家。

一旦你忽略了那些装满潜在危险文物的大箱子,这所房子就有了一种魅力。从天花板上的小烟灰渍,到数十年来几十双脚逐渐踩平的地毯,都说明了无数过往曾在此发生,此地承载着太多的记忆。哈利不是一个喜欢大声说出任何想法的人,但他确确实实喜欢这所房子。

他的教父肯定不喜欢这里,哈利都开始怀疑是教父他自己弄上去那些小烟灰渍的。

他们几乎是在疯狂地打扫房子。韦斯莱夫人在沙发垫上跳来跳去,此刻在她手中挥舞的不是一把剑,而是鸡毛掸子。她简直就像油画里在和龙搏斗的骑士;只不过她用的是一把拖把,在和一只可疑的巨大蒲绒绒决一死战。哈利敢肯定,那只蒲绒绒从来没见过像这个女人一样可怕的生物。

暑假才开始几天,哈利的手指就已经因为不断擦地而感到麻木酸痛,他不确定自己这辈子身上曾经也是否闻起来像柠檬味。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他和金妮曾一度想用无数个发夹把它扎起来,但它们也被那贪婪的黑鬃毛给吞噬了。小天狼星对这悲伤的尝试笑得很大声,他甚至试着让不满的女孩在他的黑发上编出粗粗的短辫子。

哈利不能说生活很糟糕,但有些时候,他感到了无比强烈的挫败感,恨不得一拳打在墙上。在打扫卫生的时候,他总会想起三强争霸赛的混乱场面;他总会感觉他肩膀后面传来了匈牙利角尾龙炙热腐臭的气息—只是当他转过身去,看到的只有灰尘。

有时候,他瞥了一眼镜子,就发现那鲜红的双眼也正回望着他。有时候,他只是吞了口水,他就有种莫名的窒息感,就好像无比确信自己下一刻会被淹死。这些虽然都是很小的一瞬间,但却也仍然发生着,折磨着他。

现在他感觉好多了,晚上他可以靠在大脚板的沙发上熬夜,看着壁炉里的搖曳火光,而不用担心即将到来的成绩。有的时候,他可以走到厨房,拿起一个苹果就可以直接开始啃,这种新奇的感觉让他感到尴尬又羞愧。有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虽然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霉味,但他却感到无比高兴,无法不去…微笑。

他不喜欢去想墓地的事。他不喜欢想起有人倒在地面那一刻的静音。这其实听起来就跟其他十几次一样;当德思礼打碎了他的眼镜时,当他在操场上绊倒时,当时他们第一次学习昏昏倒地,而赫敏过于擅长此咒语时,当罗恩早上从床上摔下来,忘记他的脚需要支撑他的重量时,当塞德里克失去生命的身体重重倒在满是露水的草地上时。

差不多都是同一个声音,但它却让他的心怦怦直跳。就像怀表上紧了发条,齿轮摩擦着一起转动—然后越来越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走向失控。

有时候,他会紧握双拳,指关节握得发白。有时候,他想转过身去,一拳又一拳发泄着,直到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有时侯他觉得自己罪有应得。塞德里克不是他杀的,但也可能是他亲手推向的死亡。

直到他停止呼吸为止,他都永远不会忘记这件事。

“哈利!”有人把他吓了一跳,让哈利从迷迷糊糊的小憩惊醒过来。赫敏正好奇地看着他,一丝担忧正悄然涌上心头。他一直在尽力掩饰任何可能不正常的行为。在上学期间,他们并没有那么亲近(这一点他们已经讨论过,并已抛之脑后),所以她还不熟悉他的一些新习惯。

他强颜欢笑,笑得十分勉强但并不明显。“嗯我在,敏?准备好出发了吗?”

赫敏把一缕散落的头发掖到耳后,明显有些不自在。“啊,是的。金妮在图书馆那忙完了,所以我们要在客厅集合,用门钥匙传送过去。”

哈利点点头,他已经大概知晓此计划。凤凰社总部要这里开一次大型会议,这场将规模浩大,以至于有暴露的风险,其他成员或非成员待在这里都太危险了(这让双子很沮丧)。在开完所有会议之前,他们都要搬到韦斯莱家住几天。

“穆迪教授会来护送我们!”赫敏虚弱地笑了笑,无法掩饰这个男人让她感到多么不舒服。她十分不喜欢那凸出的魔眼和他怪异的习性,但他是个聪颖的同伴,并不会把哈利当一个脆弱的孩子来对待。哈利喜欢他的陪伴超过了其他的精英成员。

哈利听着这熟悉的喧闹声,用鼻子叹了口气,挤进了那群红头发之间,他们就像一群友好的猫狸围在他身边。他们一手紧紧抓住一把不伦不类的大伞,而另一个则被一个怒气冲冲的阿拉斯托·穆迪握着。

他们消失在原地,然后落地。哈利立刻吐在了草地上。

“振作一点,波特!”穆迪嬉皮笑脸地嚎叫着,用现在这把已变得普通的雨伞拍了拍哈利驼起的背。“深呼吸!要直立行走!”

哈利喘着粗气,努力忽略从鼻子里流出的鼻涕,他现在大有海格猎犬的架势。看到哈利又唤起他无限的顽强意志力,穆迪不禁咧嘴笑了起来。哈利趔趔趄趄地直起身子,穆迪发出了如犬吠般的刺耳怪笑。

“就是这样!”穆迪嬉皮笑脸道,一手不停旋转着雨伞,“快走吧,估计他们还在等着呢。阿不思让我留一只眼睛盯着你,看来你像个经常吸引麻烦的磁铁,嗯?”

哈利不知道该对此作何回答,只好捂嘴酸酸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揉了揉肩膀。

“让我的生活更刺激点吧,波特。”穆迪咧嘴笑着,迈着蹒跚的步子朝远处高耸的陋居走去。“阿不思警告过我。他告诉我不要让你总跌跌撞撞的。”

“如果我想的话,我也不会跌跌撞撞地去找麻烦。”哈利冷嘲热讽地嘟囔了一句,停顿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小声地试图弥补自己的不当言语,“先生。”

穆迪高声大笑,看起来对这欠缺的专业话语而更加兴奋。他的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在哈利的背上,差点把他拍飞。“你真活泼!真棒!保持这种精神,它能继续让你活蹦乱跳!”

哈利可以想象自己背上的大块瘀伤。他肯定会被人追问这个问题。

“告诉你个秘密。”穆迪的脸扭曲成一个可能是微笑的表情,尽管他的鼻子缺了一大块,使他的整个表情看起来很扎眼。“我正在研究一个仪式。目睹一些高级魔法实践也许总是个很好的体验。”

哈利立刻提神。“仪式?就像—”

哈利想到了那双红眼睛。他的手臂发烫。他退缩了。

穆迪看起来并不十分同情哈利,这已经超过了大多数人对他的评价。哈利因此更喜欢穆迪了。

“你已经见过仪式了,孩子。”穆迪尖锐地咕哝了一声,“你要是能在日出前爬起来,我就给你看点真正的魔法。当然,你只能观摩。”

哈利脸上止不住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当然,先生。”

穆迪轻笑了几声,用雨伞打了他一下。“厚脸皮的小子!快进去!如果你再把你鸟窝一样的脑袋留在这外面,莫莉又会大惊小怪的!”

韦斯莱夫人的确又大呼小叫着赶他上楼,让他把包放到将要与罗恩共用的房间里。他曾试图解释,他在地板上铺几条毯子就可以了,但韦斯莱一家显然无法理解有必要这样做的情况。一张明亮的小床被塞在角落里,比哈利从小睡在楼梯下的那张要大得多。

“真糟糕,”罗恩小声抱怨着,翻身躺在自己的床上,“我们居然会因为一个愚蠢的凤凰社会议被赶了出来。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呢?”

哈利翻了翻书包,拿出了一些随身携带的用品,特别是他在小天狼星的帮助下悄悄带走的零食。“好吧,也许他们清楚弗雷德和乔治会试图偷偷溜进去。”

罗恩小声咕哝着表示同意,从放在茶几上的魁地奇报刊堆里摸索出一本特定的杂志。

哈利竭尽所能地全神贯注于自己身上,尽量不去想小天狼星会在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事情。

晚餐是一顿丰盛的家常菜,做得十分精细。哈利对他得到的任何东西都十分满足,但显然吃没有添加任何酱料的饭菜是一种犯罪。当哈利试图放弃肉汁和配菜酱汁时,金妮差点整个人趴到桌子上。韦斯莱夫人亲自走到他身边,往他的盘子里倒了很多肉汁,哈利确信他的土豆都要浮起来了。

饭后,哈利感到更加满足和惬意,屋子里充满了暖意与欢声笑语。尽管暑假才刚刚开始,但大家都开始讲起自己的故事和所见所闻,讨论世界上发生的种种事情,猜测着霍格沃茨明年的奇遇。弗雷德和乔治跟哈利说话时用的暗语过于复杂,当他们明显在讨论恶作剧商店的资金时,哈利都不知道那些语句到底是什么意思。也许他们说的“侍奉型1*蒲绒绒”是某种猫?又或者,他们真的在谈论一个蒲绒绒。

哈利上床睡觉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小闹钟,随时准备跳起来迎接黎明的到来,他很确信罗恩甚至可以在一场龙卷风中睡得像头死猪。

符文圈很漂亮又有机,与墓地的截然不同。田野里有一块地方被清理了出来,一个小圆圈周围长满了翠绿的嫩芽,这些嫩芽总有一天会变成高耸挺拔的玉米植株。穆迪在旁边摸索着,调整着大堆绿松石,哈利曾在一些首饰上见过它们。他确信赫敏就有一条这样的项链,上面是一块天蓝色的石头。

“波特!”穆迪指着一块不起眼的像煤一样的石头叫道,“去把那块石头拿来!”

哈利从地上跳起,抓起煤块,递给了大个子巫师。穆迪连头都没抬,就把石头狠狠摔了下去,在他的脚后跟处砸得粉碎,变成一粒粒小碎片。哈利完全不明白这一切。

他坚信自己的占卜术会比这些奇怪的符文创造术做得更好。

当他把一个完全正常的鬼飞球在基座上旋转了四圈后,穆迪终于对他的怪圈感到满意了。这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鬼飞球,所以哈利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专注于它。

当穆迪把一个完全正常的鬼飞球在基座上旋转了四圈后,他终于对自己的小怪圈感到满意。这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鬼飞球,哈利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专注于它。

“好了!”穆迪几乎吼了出来,朝阳已经从远处地平线上探出头,驱散了露水,“退后,波特!如果我成功的话,我们将为之后的战争提供一个巨大的帮助!”

哈利饶有兴趣地站了起来:“我们会吗?你现在要做什么?一件武器?”

穆迪大笑出声:“快了!这个仪式能在最绝望的时候召唤出你的特征!几乎在所有情况下,它都会在你临死前召唤到你,但对于战争,我估计是只有在我们以某种方式输了的时候,我才会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哈利眨了几下眼睛,还是无法理解。

“通常情况下,这个仪式是他妈一点屁用都没。”穆迪嘲笑地看着地面和那个漂亮的鬼飞球。也许等仪式完成后,他会把它送给弗雷德和乔治,他们肯定需要一个新的羽鬼飞球。"不过,如果我做得很成功,那个年长的我一定会让黑魔王意想不到!哈,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哈利不想争辩,穆迪一直不是最理智的那个,所以如果让穆迪感到极度绝望可能真的不是一个最好的主意。

“好吧,先生。”哈利不明所以地耸了耸肩,乖乖地坐在土堆上观望。“如果你突然自焚了,我会找人帮忙的。”

穆迪给他翻了个白眼,尽管那感觉很亲切。他呲牙咧嘴地笑了一下,然后一边扭动着身体跳起阴暗的舞蹈,一边开始胡言乱语着什么。不,应该比这更上一层楼。他是在有意义地胡言乱语。

哈利用手掌撑住下巴,已经预感到这个人可能会被雷劈到。他今天早上就应该继续躺在床上的。

仪式成功了,但他们忽略了一些事情。

哈利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那么绝望过。也许他会有什么心理创伤,也许他会夜夜做恶梦。但这根本不可能达到要求。

那一刻,得是处于彻底极度绝望的境地而不顾一切拼上性命。一定程度的恐慌与极端的畏惧会让你连最本能的反应都做不到。它得是如此的伤痕累累,如此的龌龊肮脏,它会玷污了你的核心本质。

伦敦大轰炸就是如此的可怕。它血腥而残忍,就像一只困在陷阱里被卡住腿的野狗。最后的铤而走险;不惜咬断自己的肌肉和肌腱,折断自己的骨头,只为让自己逃出去,因为它想活下来。

‘求求上帝,让我活下去吧。’

‘求求上帝啊…’

战争很少发生改变,真的。

‘…我不想死。’

哈利的第一反应是,蔓越莓的气味出现在仪式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被尖锐的硫磺呛到,又或者会飘出占卜课教室里那令人作呕的烟雾。也许风中还会出现一点火花或传来不祥的吟唱。他对仪式并不了解,所以他真的很期待任何令人不安诡异的事物出现。

相反,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蔓越莓气味,就好像罗恩不小心把一碗果冻撒得桌子上到处都是。

有一缕细细的粉红色烟雾,它如丝带一样并不透明。在空中摆动着,它就像巨型乌贼,在用其触手友好地向他们打着招呼。穆迪站在烟雾中间,稀疏的头发大幅地高高竖起。哈利想要发笑,这一切都太荒谬搞笑了。

“啪”的一声轻响,哈利起初以为是他的下巴。有时他打哈欠时也会发出类似的声音。然后他的额头开始发痒,并随即灼烧了起来。

“该死的!”哈利咒骂着,双手拍打着额头,抵御着伤疤的剧烈灼痛。不知为什么,它感觉是湿湿的,虽然他能感觉到这不是他所熟悉的那种疼痛。而是…更深更疼的那种,但还不至于让他无法忍受得喘不上气。

穆迪的手臂抬了起来,哈利几乎要对这荒唐的局面笑出声来。

又是“啪”的一声轻响,就像在几英尺外有人戳破了一个特别大的泡泡糖,然后紧接着就出现了一个人。

‘哦。’哈利麻木地想道,‘那不是穆迪。’

‘哦。’哈利的大脑终于理解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迅速反应过来。‘哦,该死。’

那是个瘦瘦的少年,四肢修长。他身上的衣服是哈利也无法想象德思礼是否也曾穿过这样类似的,更不用说这衣服大了好几码。颜色暗淡,边角磨损,即使离得稍远看起来也很扎人。这些衣服看起来像是二手店里的,或者是英国档案馆里的。

单薄的袖口过大,裤子也被卷了起来,像是用钝剪刀或小刀砍掉了几截。哈利穿过更糟的,所以这衣服也没那么差。

男孩趴在地上,慢慢地调整着自己,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哈利差点没听清。他的手臂在挪动,腿在调整着。但万幸没有任何地方喷血,这已经比预期的要好得多。

穆迪利索地完成了仪式,放下手臂,从一个萨满变回了困惑的傲罗。显然,正在慢慢恢复的男孩不是穆迪。

又是一声低沉的呻吟,布满淤青的修长手指蜷成一个低垂的拳头,不知那是谁的人猛地起身跪在了地上。乱蓬蓬的油腻头发遮住了脸,但显然这是一位男性。

“呃,”哈利明智地开口道。

新来者举起一只黑蓝交纵的手捂住太阳穴,口齿不清地低声说:“他妈的见鬼了?(Wot''hebleedin''ell)”

“伦敦腔。”哈利很聪明地脱口而出。

仅仅一秒,陌生人就把左手迅速伸到身旁,那里绑着什么东西—然后一把剑弹了出来。

好吧,剑是夸张了点,但它比平常的刀要大。华丽而古朴,肮脏而泥泞,但握得很紧。这是一把带血的匕首,面对挥舞如此利刃的可疑人员,哈利不免也开始警惕起来。他又想起了墓地,手臂一阵刺痛。

“喂!”穆迪在发现刀的一瞬间大叫起开,用假肢向上踢在刀的平面上。刀没有被踢飞,但它现在只是被微弱地抓着,不那么危险了。“把刀收起来,小子!”

陌生人猛地后退,掠夺般地向后扑向不合脚的靴子上。一只靴子上有个洞,里面都没有袜子。

“给我都他妈的滚开!”他尖锐地吐出这句话,几乎和斯内普教授喷射的冷酷毒液程度相当。哈利立刻后退了一步,某种直觉告诉他应该向后退。

穆迪的眉头沉了下去,他拔出魔杖,随时准备挥动。陌生人发现了它,扭过头去—他的皮肤苍白得像病了一样,有几处还有些发黄—然后发出了毫不掩饰的窒息声音。

“这是一根该死的魔杖,不是吗?(Abloodywand,i'n'it)”一阵哽咽后,他猛地向后退去。穆迪立刻僵住了,手持魔杖做好了准备。哈利意识到拔出魔杖可能是个明智的选择,于是他也摸索着从后兜里掏出魔杖。

陌生人用一只手捋了捋令人作呕的头发,把它从脸上拨开,尽管沾满鲜血的指关节抑制住了他的歇斯底里:“该死的。(Bollocks.)”

他的手垂下了,哈利“啊!”的一声,也向后退了一步。穆迪看起来非常气恼。

“你是谁?”穆迪低吼道。

汤姆·里德尔用那张憔悴又满是伤痕的脸瞪着他们,薄薄的嘴唇野蛮地向后扯着。他就像是一头野兽,被铁链锁住,遗弃在垃圾场里,骨子里全是求生的本能与纯粹的怨恨。

“伦敦腔。”哈利又说了一遍,不过这次他的声音中的疑惑胜过了惊恐。

汤姆的脸抽搐了一下,深色的眼睛里衬着下面紫色的眼袋。血淋淋的指关节抚平了他恶心的头发,又拂过他左颧骨上一块剥落的污渍。它像黑粉、烟灰或血迹一样落在了地上。

“啊,我的失礼。”汤姆·里德尔说道,声音嘶哑,带有咆哮的语气。这次他的口音倒是听不出任何伦敦腔,但哈利永远也忘不了,那张深深刻于脑海的面孔所发出的超现实拖腔声。

汤姆·里德尔的眼睛闪烁出阴暗的光芒,皮肤上泛出蜡色的光泽,让他看起来病怏怏的。汤姆·里德尔呲着牙说道:“我被吓到了,操你妈的。(Istress,fuckyou.)”

“伦敦腔,”哈利几乎是幸福地小声自言自语,对分辨出这一地区口音感到非常自豪。

汤姆·里德尔几乎是被反扭着双臂押进屋里,魔杖尖牢牢地顶在他的后颈上,挟持着他而行。而另一边,感觉到怒火中烧,他正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暴戾,哈利有些担心他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哈利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即使没有魔杖或刀子,只要汤姆·里德尔想,他也能轻松杀死他们。

穆迪指了指椅子,汤姆·里德尔坐了上去。他的腿动了动,小腿靠着膝盖撑地。他的头歪得恰到好处,哈利突然觉得他好像自己多年前在城堡的地下密室里见过的男孩。

“所以,”穆迪酸溜溜地嘟囔道,看起来很镇定,尽管哈利知道他也一样很迷茫。“现在你一定很困惑。”

汤姆·里德尔的手指沿着手腕处裸露的皮肤轻轻拍打着。他的皮肤看起来病怏怏的,指甲断了,碎成一个个小块。

“这可真不幸。”汤姆迅速简洁明了地吐出几个字,但不可思议,这句话还是被说得如此优雅,如此高人一等。哈利很奇怪,斯内普怎么就从来没有只用一句话威慑住他人,拥有这种强大气场。穆迪疲惫地用一只手捋了捋脸,魔眼在眼眶里打着转。

“好吧,把包给我。”穆迪咕哝了一声,汤姆·里德尔动作流畅地伸手去拿腰间的小包。它看起来像帆布,十分不起眼。相当的小,但能很好地固定在他的身上。哈利发誓他以前绝对见过汤姆穿的衣服,虽然他不知道在哪儿。

汤姆把它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眼睛却从没有离开过穆迪。

“把它留在那,”穆迪要求道,慢慢地蹒跚着走过去,用魔杖尖把布包拖得更远了些。穆迪嘴里嘀咕着什么,嗖嗖地挥动着魔杖。袋子微微发亮。

“附魔了,”穆迪咆哮着,哈利觉得有什么局势开始变得更加紧张。汤姆慢慢地眨了眨眼睛,没有在意。

穆迪拉开拉链,忽略了金属链齿旁的小裂口。他把手伸了进去,猛地拉开袋盖,窥视起里面的东西。无论他的魔眼看到了什么,这显然都不是他想找到的。

“好吧,”穆迪尖锐地哼了一声,“去清理一下自己。厨房水槽。倒......哈利,去通知一下韦斯莱夫人。”

“好的,先生。”哈利慌忙站起身。他的脚踩在地板上发出了令人讨厌的咯吱声,汤姆·里德尔却看都没看他一眼。

韦斯莱夫人对厨房里来了个陌生人这件事接受良好。事后回想起来,大概是因为哈利经常不请自来,这情况早以变得不那么奇怪。当哈利试图解释说穆迪用蔓越莓和丝带召唤出一个男孩时,她就已经不再理他,转头喃喃自语着要做早饭。哈利有种奇怪的感觉,汤姆不会那么喜欢吃自制吐司。

“韦斯莱夫人,我真的觉得你应该等等!”哈利赶忙追上去,尽量压低声音,防止吵醒屋里的其他人。和一群韦斯莱打交道,总比现在只一个女主人要困难得多。

“不用这样,哈利!”韦斯莱夫人轻轻地嘘了一声,带着慈爱的微笑匆匆走进厨房。“别,亲爱的!都交给我吧!”

哈利无法用英语中的任何单词来表达出现在的想法,这是个多么糟糕的主意。

他们走进厨房的时候,那个男孩已被逼退到一个角落里。韦斯莱夫人正用一条颜色鲜艳的洗碗巾擦拭着他的脸,其他部分看上去已有厚厚的污垢。有些地方看上去还是红的,像是上面的血几乎快结成痂了。

“哦,”韦斯莱夫人看起来吃了一惊,随即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就像一个曾经在厨房里见过所有可能会出现的怪物的母亲。“别担心,亲爱的!我再给你拿一条!”

汤姆·里德尔的眼睛往外瞟着,阴沉又充满警惕。洗碗巾全脏了。

“哇,”如他疲惫或不知所措时会做的那样,哈利不假思索地开口道,“好多灰啊。”

汤姆·里德尔的脸扭曲了一下,他往自己的脸上泼了更多的水—那是韦斯莱夫人通常用来装饰水果的小碟子。这是个聪明的主意,哈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干脆去要一碗水,而是不停地跟魔法水龙头斗智斗勇。

他一边泼着水,一边用破指甲在皮肤上又抓又挠,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红线。他都不考虑换一块新的抹布或其他东西擦去污垢。哈利都怀疑他是否用过洗碗用的肥皂。

“给,亲爱的!”韦斯莱夫人回来了,她不仅拿来了一条干净的沐浴巾,还有几块擦洗用的小毛巾。汤姆什么也没说,就又开始忙活起来,他全靠身体记忆的效率却出奇的高,让哈利既吃惊又感到不舒服。碗里的水很快就浑浊了。汤姆竟然把自己一小半脑袋全浸在水里,一点都不用肥皂地擦洗起来。

“啊,”哈利盯着这个超现实的表演看呆了几秒钟后打断了他。“那里有呃,肥皂。”

汤姆没有看他。

汤姆把污水倒进下水道,把碗翻过来晾干,然后用毛巾擦干头发。他的头发一团一团的,奇怪地竖了起来;白色的毛巾也因油污沾染成了灰色。总的来说,这一切都…很怪异。

汤姆走了过去,撩起衬衫下摆,擦拭起下巴上的锋利伤口。它比毛巾更脏,但看上去倒像是一种无意识的习惯。哈利发现了深紫色和红色,还有病态的黄色,就像脓水洒在一个皮包骨头的—。

“你看够了吗?”汤姆·里德尔说话了,声音沙哑而粗鲁。这完全不像哈利记忆中在密室里那种平稳的男中音。听起来…嘶哑空洞。

“呃,是的,我呃,我......”哈利慌忙想找个借口,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呃......”

“你刚才还一直重复着伦敦腔,”汤姆平淡地应道,“你不是很聪明,对吧?”

哈利脸瞬间红了,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汤姆没理他,用手指梳理着湿漉漉的黑发。

“你让我猝不及防。”哈利终于忍不住解释道,汤姆没理他,径自走出厨房,回到餐桌旁,在刚才的椅子上坐下。他看起来好多了,更加干净,但状态看上去并没有变好。他的脸上没有污垢了,但蜡黄的颜色还是存在。

穆迪在另一张椅子上哼了一声,他一直都在等着。

“好了,”汤姆首先开口,掌控着对话。“也许达成协议对我们双方都有利。我只要我的包,然后我就会离开你的视线。”

“哦,”哈利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哦,你应该不知道。”

“安静,哈利。”穆迪低声打断了他的话,眯着两只眼睛看向桌子对面的汤姆。“今年是几几年?”

汤姆一脸戒备,对这问题既谨慎又困惑。他笑了笑,所有轻柔的动作都在掩盖他带刺话语尽头的厌倦与腻烦。“真不幸啊,你一定是糊涂了。”

“回答问题,里德尔,可以吗?”穆迪瞥了哈利一眼,哈利无声地点了点头。

汤姆的脸色微微一变,整个上午以来,他的眼睛第一次观察起哈利。

“我明白了,”汤姆平淡地说道,他直截了当地进入正题,所有的寒暄都消失了,“你似乎知道我的名字,但我却不熟悉绑架我的人。”

穆迪斜靠在椅子上,假肢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痕迹。"今年是几几年,里德尔。"

这句话的措辞并不像个问题,也许这就是汤姆最终回答的原因。

“1942年。”汤姆冷冷地说道。“九月。你们知道的。”

哈利猛地吸了口气,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他急忙转过身去,剧烈咳嗽着又气喘吁吁,差点被自己的唾液呛得窒息而亡。

“好吧,”穆迪面无表情,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不满,“这是个问题。”

汤姆的目光又来回闪烁着,脸上小心翼翼地露出了茫然之色。“今年是哪一年?”

穆迪几乎咧嘴笑了起来。“哦,你会大吃一惊的。哈利,告诉韦斯莱夫人,她今天的餐厅禁止入内。然后给总部捎个信,告诉尼法朵拉我的扫帚出了故障。”

哈利差点被这句奇怪的话逗笑了:“我不知道您也喜欢飞行,先生。”

穆迪目不转睛,眼睛没有从汤姆挑战性的目光中移开。“我不喜欢。这是我在犯了极大错误时使用的暗号。”

汤姆差点勾唇笑了出来。

1.Skivvering:这单词查不到任何释义,在这是个物品名称。但skivvy是“佣人,仆人”,愿称其为“侍奉型”。

怎么有人被自己数学老师催更的啊——

————————————————————

店内很安静,没有其他客人。

“下午好。”奥利凡德在柜台后面笑眯眯地打招呼,“您需要魔杖吗?”

萨拉查把自己的魔杖拿出来递给奥利凡德:“能帮我看一下这根魔杖吗?”

“好的。”奥利凡德接过魔杖,“它出了什么问题吗?”

萨拉查没答话。奥利凡德一边转动着魔杖细细观察,一边念叨着:“哦……它看起来年纪不小。真是精巧的构造,多么漂亮……这材质似乎很不一般啊,不像是什么常见的木头,我肯定没有做过,也没有卖出过这种木头的魔杖……它是什么?”

“...

“蛇木。”萨拉查说。

“对!对!蛇木!我怎么忘了……等一下,蛇木?蛇木!”奥利凡德惊叫一声,“您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事实上,我在这家店,私人订制。”萨拉查想了想,“只不过那个时候,您还不是它的主人。”

“哦……”奥利凡德震惊地打量着这个漂亮的青年,“难道说您是——”

萨拉查把一根手指竖到嘴前。

“好的,好的……”奥利凡德点点头。

萨拉查继续道:“我捏着它睡了很久,现在它似乎有点太老了。”

奥利凡德的注意力也重新回到了魔杖上:“是的,它绝对称得上现存最古老的魔杖之一了,一千年呐……它还能施法吗?”

说着,他握住那根魔杖,向上划去:“Lumons!”

店内依旧安静,没有光,什么都没有发生。

“用它施法和无杖魔法差不多。”萨拉查说,“一开始我还没注意,以为只是积了灰,不过现在看起来它的确——”

“——寿终正寝了。”奥利凡德补上了后半句,“它的材质活性非常低,外缘已经风化变性,杖芯……它的杖芯是?”

“羽毛。羽蛇的。”萨拉查回答。

“我该猜到的。”奥利凡德点头,“它的一半已经变成灰了。”

接着他把魔杖小心地放在柜台上,问道:“您是需要一根新魔杖吗?”

萨拉查点头:“就按这个样式,差不多的,再做一根。”他其实并不一定需要使用魔杖来施法,但为了学生,还是有一根比较好。

“好的,阁下。”奥利凡德也点头,“蛇木……我想我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但是羽蛇据我所知已经——”

话还没有说完,萨拉查忽然趴到了柜台上,把奥利凡德吓了一跳:“阁下?”

萨拉查不答话,低头看不见表情,十指在台面上微微向内扣着。几秒钟后,一对羽翼穿过袍子上预留的狭缝忽地在背后展开。

“挑一根吧。”萨拉查的声音从柜台底下传过来。

奥利凡德愣了一下,赶紧先望了望店门外,很好,没有人经过。他立即把门窗的帘子都拉上,再挂上一个【暂停营业】的木牌,确保这场面不会被人撞见。

做完了这些,奥利凡德才折回来:“阁下?随便挑吗?”

他听到萨拉查的回答:“随便。”

“好……好……”于是奥利凡德开始一根根地打量那些羽毛。说实在的,它们都漂亮极了,每一根都品质上乘,让奥利凡德都有些不忍心下手。最后,他选了根有些松动的羽毛,捏住枝杆,又快又准的把它扯了下来。

“阁下,好了。”他说道。

那羽翼晃了晃,收了回去。萨拉查保持原来的姿势又趴了一会,这才慢慢地把头抬起来。

“阁下,原来的魔杖您还要吗?”奥利凡德把那珍贵的羽毛放在了一块帕子上。

“你拿去吧。”萨拉查看起来有些困,似乎刚才的行为是一种很耗体力的事。

奥利凡德眼睛一亮:“那——”

“我不介意别人知道它曾属于我。”萨拉查先一步说道。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奥利凡德行了一礼,“大约两个礼拜您的新魔杖就可以来取了。”

萨拉查点头,出了店门。

店内,奥利凡德翻出了他最精致的魔杖架,颇有些激动地把那支一千岁的魔杖放上去,然后摆到柜台背后的架子上去,又加了几个保护魔法。

休业牌已经挂上,奥利凡德也不准备今天之内再拿下来了。他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开始着手斯莱特林阁下的订单。

门口,萨拉查打了个哈欠。这一瞬间他一点都没有霍格沃茨创始人的威严。

接着他左瞧瞧,右瞧瞧,原地发了会儿呆,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本还打算买两套新衣服。

实际上萨拉查的羽蛇化本身并不怎么费劲,但是在魔杖店那样保持半人半兽,还得强迫自己在本能中保持清醒,让奥利凡德能挑上一根羽毛,那就不可相提并论了。

唉,混血的劣势啊。萨拉查一面走一面想。如果是真正的羽蛇妖,上述一切都是小菜一碟。他已经记不得父母的样子了,只知道父亲是一位巫师,母亲是羽蛇妖。还有一位,母亲的母亲,在他十二岁那年将他赶了出去,勒令永远不准回来。

现在,羽蛇消失了吗?听奥利凡德说的话,似乎是这样。萨拉查不怎么相信这件事,但想了想既然接触不到,直接当做没有,也未尝不可。反正他回不去领地,更不可能去验证这个说法。

说起来,自己的这个后代也是混血吧?他闻到麻瓜的味道了。

要是萨拉查知道汤姆的巫师血脉同样来自母亲,那他绝对会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到了长袍店,一个女店员无比热情地拉着萨拉查推销。萨拉查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塞了她一个金加隆叫她闭嘴,然后要求店家按他身上的袍子原样做一套新的,又另外选了一款新式的,要求加上背后的开口。

量尺寸和等待的时候,萨拉查一边犯困一边在心里继续絮叨。他习惯于一边做事一边自言自语,戈德里克曾吐槽他就仗着别人听不懂蛇语,才讲废话讲的那么理直气壮。

只是戈德里克忘了,最开始叫萨拉查把话都讲出来的人也是他自己。因为那个时候的萨拉查实在沉默得可怕,他是在当了院长以后才真正开始渐渐话多起来的。

说起来,当时戈德里克是怎么说的来着?

——‘别老板着个脸嘛,搞得好像多说两个词儿要命了似的。你不说出来,我来猜你的意思都够呛,别说学生们了。’

——‘哎呀你也别管什么需要不需要了,全部,一字不留,就这样。’

全部,一字不留。戈德里克大概可后悔这句话了吧。

木板上的花纹一圈一圈,绕的人迷迷糊糊。萨拉查梦游似的走进了破釜酒吧,要了一间房就直接去休息了。上楼的时候,他隐约觉得自己还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但没等他想起来,就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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