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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代替私奔的嫡姐入宫侍寝,却成为了最受宠的贵妃。

可姐姐回来后,大夫人不但不兑现承诺放我出宫,还要我当嫡姐的婢女!

凭什么庶女就要低人一等?

凭什么不该承受的一切都要强压在我的身上?

我攥紧拳头,看向这对张牙舞爪的母女。

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1

“二小姐,你可千万要注意,别露馅了!不过你与大小姐本就长得格外像,黑灯瞎火的,陛下自然不可能认出来。你要是被认出来的话,你娘可就活不成了!”

送我入宫的嬷嬷,临走前,是这样交代我的,可即便如此,我仍然害怕。

我不愿意伺候皇帝,因为我不希望我的一生,只活在这深宫之中,成为顾长安的替代物。

可左等右等,我几乎等得快要睡着,......

可左等右等,我几乎等得快要睡着,正当以为皇帝不会来宠幸我,我心中暗喜,可门扉却被人从外面推开,门口一直守着的太监,忽然用尖细的声音喊了一声,“陛下到!”

我的睡意瞬间消失不见。

藏在被褥中,我没有敢去偷看进来之人长何种模样。我的脑海中浮现得全都是入宫前,嬷嬷给我瞧的那些册子。

册子上的男子将女子压在身下,将女子弄得哭哭啼啼好不残忍,我想到自己也要被人这般欺负,更是害怕。

被褥似乎被人掀开了,我感受到了有热意钻入被窝。

有唇舌在吻我的脖颈,我攥紧了拳头,尽力让自己放松。

“别怕。”充满着磁性的声音在我的耳旁响起。

屋中的烛火已经全部熄灭,我瞧不见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长什么样,可我却觉得这人的声音可真好听。

啊!

没一会儿,我像是被什么劈开了似的,我疼得叫起来。

可欺负我的人,却是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像是要将我吃了似的,弄得我大哭不已,眼泪更像是断线了似的,不断往外冒。

嬷嬷不是说只要忍忍就会过去的吗?

为什么会这么疼?

我是不是要死了?

可我娘呢?

我死了的话,我娘是不是就要被大夫人欺负?

“别哭了,好不好?朕轻一些。”

“你这小丫头,怎么像是水做的?”

我昏睡前,似乎听见了皇帝不停地在我耳旁念叨着什么,可我没有力气应答......

翌日清早,我从疼痛中苏醒,却收到了圣旨。

皇帝赐封我为美人。

不,应该是赐封顾长安为美人。

接过圣旨,我苦涩一笑谢恩。

“美人,你怎么了?”伺候我的宫女名唤昭阳,她瞧见我眼眶红了,立马持过帕子要为我擦眼泪。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只是太高兴了,所以就忍不住想哭。”

“美人,你长得如此好看,陛下定然喜欢你。”昭阳浅浅一笑安抚我。

是吗?

我苦涩扯了一下嘴角。

可我想挪动一下腿脚,却发现身下疼得厉害。

“昭阳,你,你能帮我去讨一支药膏吗?我疼。”提到自己身上的伤,我很不好意思,可要是不上药的话,我身下的伤口怕是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好。

一听,昭阳脸微微发红,“陛下昨晚也是狠了一些,美人你且等着,奴婢这就去太医院讨一支膏药。”

我点点头,乖乖坐在床榻旁等着昭阳取药回来。

可我没想到,这昭阳没有等到,竟然等到了皇帝谢琮。

瞧见一身紫袍的谢琮,有那么一瞬间,我愣了神。

在我的记忆里,旁人描述皇帝,大多都是用一些手段狠厉之类的词汇,可从未有人说过,当今皇帝竟然长得如此好看。

眉目如画,长身玉立之类的话语,用来形容谢琮,怕是都要逊色。

我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

原来,昨晚是他与我同睡一榻,做着无比亲密之事。

思及此,我原本还难过的情绪,似乎一下子变得也没有那么低落。

“朕瞧见了你的婢女昭阳,她告诉朕,你昨晚受伤了。咳,是朕不知轻重,不如就由朕亲自为你上药。”

我耳根不由发热,瞧见谢琮已经走到床榻边坐下,我一下就紧张起来!

即便他长得好看又如何,怎么能够这般轻佻!!!

“不,不用了。”我因为紧张,说话都结巴起来。

岂不知,这样的自己,在谢琮的眼中倒是可爱无比。

我瞧见谢琮浅笑了一声,可因为他眼底的笑意闪得过快,以至于我以为是自己看错。

“朕的话,你倒要拒绝吗?”谢琮故意反问。

我当然害怕,哪里还能够继续拒绝!

于是,谢琮当真帮我上药,我像是待宰的羔羊躺在床榻上,不敢随意乱动,可仍然忍不住溢出较为暧昧的声音。

脸发烫,就要着火似的。

后面演变成什么?

我又被谢琮给睡了,而且不止一次!

谢琮抱着我,不停地喊着,“长安,长安......”

我沉默着,不发一语,装睡。

【顾九思,你可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

最是无情的便是帝王心,你可绝对不能动心!】

我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默念同样的话。

2

转眼过了一月,我以顾长安的身份在后宫生活,这一个月,皇帝谢琮每晚都来寻我,与我睡在一起,发生亲密无间的事情。

很累!

我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在床上,却突然接到谢琮的口谕,他说准许我出宫回家住上几日,以免我太过想念家人。

接到这个消息时,谢琮已经离开皇宫前往战场,因为邻国来犯边境,为了鼓舞士气,谢琮才决定亲自带兵作战。

我匆忙离开皇宫赶回了顾府,为了不让婢女昭阳发现我的身份,我特意不带她。

大夫人自然知晓我一个月来在宫中得宠的事情,她瞧见我之后,格外热情,“九思回来了!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是这样的,你长安姐姐也回来了。所以从今以后,你就不是什么美人了。”

我不禁一愣。

顾长安不是与人私奔去了吗?

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可怎么却笑不出来呢?

心,更是像被人用刀剜了一块似的难受。

“你这孩子,高兴坏了吧?你娘还在偏院等着你呢。不过为了让你姐姐在宫中站稳脚跟,你得以侍女的身份陪着她。”

我的耳旁不断响起大夫人的声音。

当婢女守在顾长安身边?

不!

“大夫人,你不是说只要我代替姐姐嫁进宫中,等到姐姐回来之后,我就可以陪着我娘吗?为什么你要出尔反尔?”

从来,我在顾府都是格外低眉顺眼的,难得第一次,主动反抗。

大抵是我说的话惹怒了大夫人,她脸色格外难看,冲我吼道,“顾九思,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就连我说的话,你也敢反抗了是吗?”

我沉默着,不发一语。

可即便不说话,大夫人仍然愤怒不已,她为了宣泄愤怒之意,从下人的手中夺过鞭子,朝我身上直接狠狠地鞭打。

“说,你到底要不要进宫陪在长安身边?”

我没有接话。

又是一鞭子。

我身上的衣服被打破了。

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愿意低头。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再次踏入宫中,我就要将自己的命运与顾长安的彻底捆绑在一起,再也不可能得到自由。

“呵,顾九思,你可要想清楚。你娘她怕是扛不住你的嘴硬,你说顾家二夫人暴毙而亡,城中的人会不会觉得可惜呢?”

大夫人拿捏住了我的死穴,所以我不得不点头。

可就在这瞬间,我突然明白,自己不该这般继续软弱下去!

如若我不强大起来,不管过去多久,我和我娘,只能被这群人欺负。

凭什么庶女就要低人一等?凭什么不该承受的一切都要强压在我的身上?

我要反抗,我要报复!

在顾家待了七日,我身上的伤恢复了,只有浅浅的疤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皇帝谢琮也战胜而归班师回朝,顾长安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华服,领着我入宫。

为了不让人发现,顾长安命令我刻意将脸画丑一点,我也照办,在脸上画了一个胎记。

“美人,你可算回来了!”昭阳瞧见顾长安,立马走了上前,“陛下刚刚派人传话,说是要美人去温泉池陪他沐浴。”

顾长安一怔,但立马笑,“好,我这就去。”

我站在原地未动,心里浮起一阵阵怪异的感觉。

就连昭阳都没有认出我,更没有发现顾长安的不对劲,可想而知,顾长安与没有刻意画丑的我长得特别像。

“九思,还不跟上!”顾长安转身冲我喊道。

我回了神,立马应了一声,“是,美人。”

顾长安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想不通,但却老实地跟着她,直至走到温泉池门口,我没有走进去。

御华宫的温泉池是露天的。

我站在石门外,不经意间瞧见了谢琮的身子。

不敢再次抬头,我站在那,不听不看。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能够听见谢琮的声音,他在关心顾长安,他并未发现顾长安的不对劲。

我想起了这一个月来,谢琮对我的好,他对我说过的所有情话。

“长安,朕心悦你。”

言犹在耳,却又显得格外讽刺。

“还不快进来!”

忽然,我的耳旁响起了谢琮的呵斥声。

我回了神,赶忙走了进去,“陛下,发生了何事?”

“长安身子虚弱,快点将她搀扶回去休息!”

我不知道顾长安到底做了什么,为何要装晕,但我还是听从谢琮的话,将顾长安搀扶着离开温泉池。

可才走到自己的寝殿,顾长安便立马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哪里是刚刚虚弱的样子。

她沉着脸看向我,从牙缝中挤出字眼来,“顾九思,你这个月以来,到底和陛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管,明晚,你必须代替我去侍寝!”

我不懂顾长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她做这个决定是为了什么。

难道顾长安是担心她的处子之身被发现吗?

“还有明日之后,你就给我去浣衣局!我会刻意生一场病,到时候,你与陛下发生的那些,就什么也不存在。”顾长安笑了起来。

我忍不住问道,“你不是......”

“不该问的,别给我多嘴!”顾长安大概猜到了我要问什么,情绪略显激动,呵斥打断我说的话。

我没有继续多问,但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浣衣局,我自然是要去的,但皇帝,我也要利用!

3

第二日的侍寝,是我代替顾长安去的。

去之前,我特意将自己的手指给划了一道。

瞧着正在冒血珠出来的手指,我眼底闪过精光。

流一点血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到了紫宸殿,如从前一样,谢琮抱着我,亲吻我,而我配合着他,做出一副沉迷于其中的模样。

但事实上,我的眼睛里一片清明。

“长安,你怎么受伤了?”

我故意将受伤的手指伸出去触碰谢琮的脸盘,而压在我身上的谢琮,自然瞧见了我受伤的手指,他立马停下了动作,满脸心疼。

“没,没什么。只是想着花灯节就要到了,臣妾想给陛下亲手缝制一个香囊,一时没有注意,所以才受伤的。”我红着眼眶,委屈地接话。

谢琮听完我说的话,明显嘴角微微上扬,心情变好,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

令我疑惑的是,谢琮看着我的眼神里,有我看不透的宠溺?

不,一定是我的错觉。

自古以来,帝王之爱,从来都是虚情假意,谢琮又怎么可能对我不一样?

谢琮也不继续追问,而是从旁边的柜子里取了药,为我的手指上药。

岂不知我是故意的。

我装作小可怜模样,乖巧听话,多余的话并未说起。

谢琮大抵是沉迷于我的身体,今日又是要了我一次又一次,我累得睁不开眼。

他抱着我,并肩躺在龙床上。

不知为什么,谢琮总喜欢抱得格外用力,那感觉就像是要将我勒进他的骨血当中。

“陛下,下了龙床之后,你还会认得我吗?”

我朦胧之中,将耳朵贴在谢琮的心口,感受着他的心跳,小声地问着。

无人应我。

我有些失望。

正当我想要转过身,背对着谢琮睡觉时,谢琮却用力勒住我的腰,他空出的手握在我的胸前,他道:“朕会。”

我一怔,竟是情不自禁地勾唇笑。

“那如若我不是我,你是否还认得我?”

“你跟你姐说一声,今晚过来陪我呗。”

闺蜜迟疑,但还是同意了。

半小时后,她那冰山冷艳、A到人退软的alpha姐姐,出现在了我家门口。

我:!!!

我是这个意思吗!

1.

“我妹让我来陪你,今晚。”

拎着奶茶,蓝清也按住门框,掀眸淡淡道。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望着面前这张清冷姝丽的面庞,我无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

呜呜,好美好飒!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不愧是我的亲亲好闺蜜,完全get到了重点!

迷迷糊糊的,我把人请进了门。

“姐……姐姐,里面请。”

2....

2.

好消息:清冷绝艳、还单身的女A今夜陪我,这是一个脱单好机会。

坏消息:酒精上头,我有点快把持不住我自己了。

平日装beta装久了,又一惯只和beta玩,导致我都快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sigma。

abo里可以被任意性别标记的sigma。

嗅着鼻间浅淡的alpha雪松信息素,我揉了揉颈后,眼神越发飘忽。

更坏的消息:因为是准备请beta玩,今天还没贴抑制贴……

3.

雪松渐浓,我意识更晃。

太A了,腿软,呜呜,想扑!

拿起桌上酒杯,我猛灌一口,试图清醒一下。

不行,冷静,克制!我是有道德、有底线的良家好sigma!

蓝清也见状,夺过我的酒杯,嗓音很冷。

“小朋友,你喝多少了?”

“不……不多……”雪松倏忽加重,我结结巴巴,往后仰着,话都说不顺溜。

蓝清也皱眉,将酒杯和酒瓶推到远处,随即将带来的奶茶插好吸管,塞进我怀里。

“小朋友比较适合这个。”

抱着奶茶,我盯着她,无声咽口水。

太近了,太近了,呜呜,更想扑了!

4.

为防止自己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社死事,我吸着奶茶,默默发呆,试图想我的电子老婆们,为她们守身如玉。

三分钟后——

我愤愤咬吸管。

可恶,太香了,要守不住了!

5.

但到底,是有贼心没贼胆。

主要如果自荐枕席,还被女A姐姐丑拒,那我可就太尴尬了……

于是,抱着奶茶,我又将主意打到了一旁的酒上。

要不多喝点吧,醉了就万事大吉了。

6.

可手才刚摸到桌边,我就被蓝清也按下了。

“怎么?”她淡淡挑眉,不解地看我。

我讪讪一笑,转而将手往下,抓上自己的膝。

“有点痒,我挠挠。”

心里却在大叫:救命,别碰我,我真的要饿虎扑食了!

蓝清也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五分钟后,我贼心不死,故技重施。

这一次,直接被她扣住手腕。

“还想喝酒?”压近距离,她居高临下看我,嗓音更冷。

我意识晃得厉害,却还下意识嘴硬:“没有。”

蓝清也见状,皱了皱眉,还是放柔嗓音,低声哄了一句。

“不是不给你喝,是喝多了伤身。欢欢在我来之前,就特意叮嘱过我,叫我看着你点,别让你一时放纵喝过了头。”

欢欢,蓝清欢,就是我闺蜜。

晕晕乎乎点头,我内心默默流泪。

呜呜呜,欢欢,你可真是我好闺蜜,太贴心了,贴心过头了都……

大概是我表情太过可怜,蓝清也叹了一声,哄小朋友似的,揉了揉我的脑袋。

“酒不可以,但是奶茶还有。抹茶奶绿,紫薯芋泥……都是你喜欢的味道,你要哪个?我帮你打开。”她刻意压柔嗓音,好声好气。

而我,随着她手落下,身体越来越僵。

不行了,不行了,真忍不了了!

omega能忍,sigma也忍不了啊!

反握住她的手,正待扑食之际,我眼神一顿,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7.

“姐姐,你也没贴抑制贴吗?”迷迷糊糊,我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蓝清也一愣,摸向后颈,复歉意地笑笑。

“抱歉,可能是在来的路上掉了。”

深吸一口气,我眼前更晃。

完了完了,更更坏的消息——

A得令人退软的女A姐姐,她、也、没、贴、抑、制、贴!

我就说今天的酒怎么格外上头。

呜呜,这下麻烦大了——

今夜,注定社死。

“是影响到你了吗?抱歉,楼下有药店,我这就去买一张……”

蓝清也还在低声解释。

我却已什么都听不进去。

抓住她的手,我扑进她怀里,整个人都摇摇晃晃。

“你怎么了?”蓝清也一愣,眼疾手快接住我,偏凉的掌心搭上我的额头。

我舒服喟叹,欺身而上,捧着她偏凉的脸颊,眼里全是火热的小星星。

“咬你。”

我话语模糊,低头压下。

一分钟后,我砸吧了下嘴,后知后觉,侧过身去,慢吞吞地补充。

“你也咬我。”

蓝清也同样抿起红润的唇。

我用舌尖顶着口哨糖转圈的时候,老板在会议上面红耳赤。

“会、会议结束……我现在有些事要处理。”

“程淮!你滚过来!”

我的工作早七晚十、全年无休。

老板宋叙辞严色厉,冷傲非常,压榨起人来让全公司都叫苦连天。

今早我接收快递被他看见,还得到了两句批评。

“程淮,开会的时候谁允许你走神的?”

宋叙的西装完美地包裹着他的身体,他微微抬着下巴,冷漠的视线透过镜片射向我,“你是觉得这个季度你的业绩很好了吗?已经好到你有资格开会走神了?”

被他点到名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连忙把嘴里的口哨糖用舌尖顶到一边去,正要回话。

“...

“嗯~”老板忽然皱起了眉,放在桌上的手握拳收缩了下。

他低下了头,镜框遮住了发红的眼睑。

“宋总,我、”我刚想解释点什么,嘴里的糖险些掉下来,又被我用舌尖狠狠地顶回去,“我不会再……”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制止。

我被噎了一句,又向后靠在椅子里,漫不经心地听着他开会。

实在无聊,就下意识地开始舔弄嘴里的糖。

别说,这糖味道还蛮好的。

“等、等等。”宋叙呼吸不稳,一片嫩红从他的脸蔓延进规整的衣领里,“会议终止,我们晚上再开。”

他的状态可真奇怪啊。

我撑着脸看他,总觉得他像是塞着不可言说的东西来开会的。

表面高傲,背地里竟然玩儿得这么花吗?

大家都在等他先走。

可宋叙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我想,他大概是到了还没缓过来?

大庭广众之下玩儿到这个地步,怎么看也不像是宋总能做出来的事。

我舔了舔糖,正撞上宋叙发抖。

我舔一下,他抖一下。

嗯……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呢?

我嘴里这糖是不是才是罪魁祸首?

今早接的快递就是一罐糖,我以为是朋友知道我爱吃给我买的,并没多想。

等到大家都散了的时候,我快步回到座位,把扔进垃圾桶的纸片翻了出来。

当时我看都没看就扔了。

这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象形共感糖果。

老板匆忙地从我身边路过,我迅速把纸片塞进了鼠标垫下,视线追着他而去。

共感我可以理解,但象形共感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不是……

我心跳如鼓,鬼使神差般从一罐糖里挑出了一块玉米形状的软糖。

软糖带着浓郁的玉米香,充斥着我整个口腔。

为了求证我心中所想,我走进他的办公室,倚在休息室卫生间的门边等待。

压抑的喘息声传出来,带着慌乱和难耐。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宋叙的声音戛然而止,发出一声颤抖的闷哼。

软糖变硬了。

我用齿尖轻轻地磨蹭着糖果上的纹路,听着卫生间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老天开眼啊。

被压榨的打工人终于迎来了翻身做主的日子。

卫生间的门并没有反锁,毕竟宋叙一直认为没有人会闯进来。

“程淮?!你怎么在这里,谁允许你进来的?”

宋叙的模样凌乱又狼狈。

向来蔑视别人的双眼含着水汽,笔挺整洁的西装上也出现了褶皱和液痕。

他依旧牙尖嘴利地呵斥我,抬着下巴让我滚出去。

我回手反锁了卫生间的门,捉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在了墙上。

“宋总,我看您很需要帮助啊。”我低头对上他恼怒的眼神,“为老板分忧本就是下属的分内之事。”

我弯着腰,贴近他红得滴血的耳朵,“您说呢……宋总?”

我哥向霸凌我的人求婚了,我站出来反对,却遭到我哥和妈妈的埋怨。

他们还让我给她道歉,但凭什么!

我将她的恶行公布于众,随之遭到全网的谩骂。

工作丢了,还沦为这个女人欺负的对象,谁都可以来踩我一脚。

我一无所有,那就让她陪着我一起下地狱。

-

在我哥求婚的现场,我才发现,他求婚的对象是高中时期曾经霸凌过我的人。

周围欢呼声浩大,唯有我一人僵硬的立在原地,浑身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渐渐散去,我才从旧时梦魇中脱离,冲上前去推了一把慕纯。

我哥立刻就把她护在身后,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我。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哥,你明明知道她是谁,为什么还跟她在一起?」

我哥......

我哥明明看见我眼角有泪,却还是选择维护慕纯:「然然,纯纯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她往后就是你嫂子了,以前的事就忘了吧。」

慕纯一袭白裙,满脸纯然无辜,似带着歉意,不妨碍她当年正是用这副表情拽着我的头发将我狠狠按进马桶。

她红着眼眶,轻声道:「然然,当年是我不懂事,我磕头下跪,怎么样都行……」

「只要你能承认我的身份。」

她只演了一半的戏就把我哥心疼的不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出声的确实我走上前的母亲。

「道什么歉,我看是她矫情又犯了。」

我的母亲哥哥,都站在霸凌我的人那一头,冷眼旁观我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我矫情?!」我上前一步,撩开衣袖,指着消不下去的烟疤,彻底爆发,

「当年被霸凌的是我!成绩一落千丈的是我!抑郁的差点活不下去的也是我!」

「凭什么她道句歉我就要原谅她?!我的痛苦就那么廉价不值钱?!」

也许是我离他们越来越近,神色癫狂的像精神病院跑出来要伤人的疯子,我哥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没有防备,直接踉跄地摔倒在地,手摁到了我哥用来求婚的香薰蜡烛。

皮肉顿时绽开,掌心血肉模糊,甚至有几分烤焦的味道。

我惊愕地看着我哥,泪眼模糊了视线。

我哥面上有愧疚和不忍闪过,却还是牢牢护在慕纯面前,小声道:

「然然,因为你,我们已经谈了四年地下恋爱,我不能再辜负她。我一定会娶她。」

倒是我妈,难得的面色温柔,蹲下伸拉起我的手轻轻吹了几口,叹息道:「然然,谁还没个犯错误的时候,小纯已经知道错了,你往常不是最善解人意。」

「反正你现在也好好的,再宽宏大量一回,我们皆大欢喜不好吗?」

不好!不好!

我想嘶吼出声,可对上他们的视线,所有的委屈怒骂都噎在喉咙。

他们的心已经偏了,我的噩梦在他们眼中不过是阻挠他们阖家团圆的障碍物,是明明可以宽宏大量却仍要斤斤计较的不识大体。

慕纯站在我哥身后,一袭白裙楚楚动人,用隐秘含笑的目光看着我。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霸凌我的人,我哥想娶她回家就娶,有我没她!你们我也不要了。」

我无处可去。

上家公司因为我毅然决然追逐梦想辞职,员工宿舍自然收回,我衣衫单薄在寒风中走了很远的路,才选择蜗居在一家小旅馆。

怕再有一个来劝我大度的,我会当场发病。

直到傍晚时分,怕错过什么关键消息,我才打开手机,成百上千条私信就「唰唰」跳了出来。

「贱人,你是不是心里对自己亲哥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才为难小纯!」

「你哥能娶到小纯是你们家的福气,你怎么还敢嫌弃她?」

「果然是丑人多作怪,我警告你,如果你不跟小纯道歉,这门婚事我们绝对不同意。」

「你因为嫉妒毁了亲哥哥的婚事,你就不会愧疚吗?!」

诸如此类的留言多的如过江之鲤,我浑身发冷,隔一好会儿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今天慕纯在某音发布了一条视频,精心布置过的求婚圣地中,红玫瑰一簇簇开的热烈,我哥单膝下跪,慕纯泪眼含珠,待她点头后,一双有情人甜蜜地抱在一起。

可随着镜头推进,是我这个「恶毒」的小姑子一把冲上来,神态厌恶,语气歇斯底里,不仅毁坏了他们的浓情蜜意,甚至高声喊着「有我没她」以此来威胁我哥。

我几乎气笑,视频被恶意剪辑过,只字不提我受过的霸凌委屈,被推的掌心血肉模糊,反而把自己打成了受害者的形象。

「纯纯太善良了,还小姑娘,她明明跟你一般大。」

「要我们不骂可以,她必须道歉。」

「对,必须道歉,不然我们集体脱粉,粉你不是为了让你受委屈的。」

委屈?

我看见这两个字冷笑连连,她受过什么委屈,连我言辞稍稍过分了点,我母亲和哥哥都担忧把她保护起来,皱眉看我的神情像我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

她一贯擅长作了恶事之后利用追随者为她冲锋陷阵,可再纯善的面容也掩饰不了恶毒的心。

慕纯家里势力不小,当年我自杀进医院才终于将霸凌的事情闹大了点。

可慕纯的父母穿着精致昂贵的衣服,皮鞋一尘不染,带着轻蔑厌恶的视线踏进我住的贫民窟,给我妈丢了一沓子钱。

要求是我不能再追究慕纯做过的事。

我爸跟别的女人跑了,我妈吃力的养活着我和我哥,也许是遭逢大变,她性子有些神经质。

那时候她一会儿泪水涟漪地抱着我哀求。

「妈养活你们不容易。」

「这钱足够你哥上完大学付个首付,要不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一会冷漠地指着我破口大骂。

「林安然,你不能那么不孝顺,让我一直吃苦!」

我看着母亲比同龄人老了几倍的脸,最终妥协。

可到头来这笔钱一分一毫都没用到我身上,毕竟我是要嫁出去的女儿,我哥才是她后半生的指望。

我为了唯二的两个亲人善解人意委屈求全,难不成最终的结果是让当年的霸凌重新上演?

一个激灵,我咬紧了牙。

不,我不会再像高中时那样软弱可欺,凭什么是我一个被霸凌的人要替霸凌者盖上遮羞布?!

我一定要揭开她的真面目,让她的簇拥者看看她无辜的外表下是一个多么丑恶腐朽的灵魂。

喝马桶水,被全班孤立,被拍小视频,被砖敲打脑袋……我陷入了过往苦痛屈辱又无力挣扎的日子,强忍着颤抖,一字字的打下我所遭受的一切。

中间揭开伤疤的过程让我一度坐立不安,我呼吸频率乱了几分,大喘着气,一不留神像能背过去。

其实被霸凌的源头不过是某次考试我反超了她一分,慕纯就带人围堵,脚踩着我的背脊弯腰,神情天真。

「长的不错,这样,只要你让我在你脸上划一道,且保证考试永远不超过我,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我不同意,死命挣扎激怒了她,从此,我的噩梦开始了。

这么多年我必须忘掉过往才能勉强活得像个正常人,可我不明白的是,霸凌着为何还能问心无愧站在阳光下。

没有人在,慕纯仍旧语气温柔,似乎是怕留下什么把柄。

「然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怕伤了你哥和妈的心吗?」

我冷冷反问:「你说呢?」

我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着急。

慕纯身上背了好几个代言,一旦出现污点,她就要赔付天价违约金。

我没再多说什么,以防恶意剪辑再次出现。

慕纯哽咽着继续道:「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好吗?然然,你不要毁了我事业,删掉……」

「然然,你疯了吗?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好?!」

「你还当我是你哥吗?别不懂事,趁你伤害更多的人之前,删掉吧。」

我永远不会跟慕纯和解。

我还是太单纯了,以为我的做的一切哪怕不能彻底击垮慕纯,也能给她造成不小的损失。

可我想不到的是,当天夜里,她又重新发布了一条视频。

高中时期的我青涩稚嫩,面如骨柴,高高扬起的手里是深红色的石砖,脚边是略有惊恐的慕纯。

视频的最后还附了几个未露面的人谈话的声音。

「林安然?我们对她没什么印象,只不过有一次活动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举起砖块想打人。」

「霸凌什么的都是胡说,那时是她自己性格孤僻先不理人,纯纯却性格好,是个学霸,林安然因为一直考不过慕纯,才嫉妒的要动手。」

「对,我也是这么记得的。她当时没有社交,唯一引以为傲的学习还比不过慕纯,所以她敌意才那么深。」

骗子,都是骗子。

我激动地站起来,也许是情绪波动过大,眼前阵阵发黑,差点晕倒过去。

这些声音,我有些陌生,有些却极为熟悉——

是慕纯当年的小跟班,我午夜梦回常常陷入过去的泥潭,慕纯身后的她们举着摄像头,得意的笑着拍下我浑身湿透半露不露的画面,用肮脏的手想把我拖到万劫不复。

手机叮咚一声,让我略略醒神,还是慕纯在视频下的置顶。

「我原本不想伤害她,可我也不能平白被污蔑呀。」

我站在原地茫然了好大一会,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污蔑?

我突然努力地扒拉着通讯录,拥有视频原版的同学我也知道,只要,只要他愿意帮我作证。

一切的舆论都会翻转。

可惜。

那位同学听明我的来意,叹了口气:「慕纯他们家出了二十万买那条视频,所以,我不可能给你。」

我怔愣在原地,悲哀的笑了起来。

钱,还是因为钱。就是因为没钱,几年前我妈让我忍气吞声,现在买不起视频被倒打一耙。

透过这一冷冰冰的现实,我甚至能猜测到现在慕纯脸上得意的笑。

就仿若视频里一般,那是我高中唯一一次反抗,还没慕纯碰到衣角就被她的小跟班扑摁在地,被她们打的更惨。

慕纯站在旁边,笑的色如春花。

我疲惫地闭上眼,控制的还好的病隐隐有复发的趋势,负面情绪占据了我的脑海。

我甚至想死。

手不受控制的想去找尖锐的物品,嗡嗡震动的铃声唤醒了我。

是我哥。

心里燃起了些希望,我自嘲一笑,谁知道那头说的话更是让我如坠冰窖。

我哥声音低低的,似乎是心虚:「然然,你去给纯纯道个歉好不好?」

「哥!」我不可置信,声音有一瞬间尖锐,「道什么歉?我说的有一点是虚构的吗?!」

「黑白已经颠倒,她还痴人说梦还想让我道歉?」

我已经把脸面放在地上让慕纯踩个够,仅余的自尊怎么可能还会让她践踏。

「还不是你要乱发什么小作文。」我哥的语气非常抱怨,责怪道,

我觉得我听见的一切可笑至极,匆忙打开某音,才了解到事情的原委。

「小姑子不道歉我们就集体脱粉!」

「好不容粉个白富美,我们花钱不是让恋爱脑嫁人受委屈的!」

「不可能。」我哆嗦着嘴唇,「我绝对不可能道歉,你们结不了婚关我什么事?」

「林安然!」我哥气急败坏,「你怎么变得这么刻薄。」

「我会继续努力争取你的谅解,现在不要闹了好吗?」

听这一番话多么真心地为我着想,我沉默不语。

见我软硬不吃,我妈也插了进来,语气冷漠的像是对着陌生人。

「然然,只要你道歉,我就把你的身份证户口簿都还给你。」

「你不是一直想去浙市的云泉公司入职?还过了一面?」

浑身血液似被冻僵,我呼吸一点点微弱下来。

我从没想到,我妈居然拿这作为筹码。

当年我自杀从医院出来后,一直求生一直薄弱,我哥学业繁忙,我妈哄了一阵,嫌我还是那个死样子,破口大骂我矫情,便再不管不顾。

什么时候眼里亮起了点光?

好像是某天,同桌兴奋至极下忘了我是她们孤立的对象,兴致勃勃指着手机道:

「你看,我好喜欢她。」

是一款手游,画面里,红衣烈烈的女将军策马奔腾打天下,她脸上笑容灿烈,张扬自信且狂放的劲儿彻底救赎了我。

那是我时隔多久第一次说话:「游戏叫什么?」

同桌像才反应过来,还是回了我句:「将军令。」

我第一次起了念头,想摆脱这些恶心的人,加入云泉游戏公司,成为这款游戏团队的一个成员。

可惜大公司人才济济,我今年才有了面试的资格。

我妈思想古板老旧,怕我哥将来不可靠,想让我能一随身伺候她,因此一直扣着我身份证。

梦寐以求光一样的未来近在咫尺,我胸口起起伏伏,最终闭眼,屈辱地道了一个字。

「……好。」

并不去看会激起什么反应,我转身对着我妈漠然道:「该给我了吧?」

我哥和母亲检查一番后俱露出来满意的微笑,我妈欲言又止,她这时好像才生了点不忍,东西给我道:

「遇到什么问题,妈都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我若有似无的笑了。

连一滴眼泪都懒得掉了,悲哀莫大于心死。迟来的亲情,我要它有什么用?

她还是在直播,卖的宠物食品,一边摸着怀里的小猫,一边介绍这产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她怀里的小猫在轻轻发颤。

「小猫好可爱呀,姐姐也很可爱。」

「姐姐,你那小姑子有工作吗?她不会是在家里靠你养活吧?」

「没有的事哦。」慕纯撩了撩耳边的头发,笑道,「大家不要胡说了,她已经过了云泉的面试,在家待不了多久。」

我眼睫颤了颤,讽刺勾唇。

果不其然。

「所以,她之前就是在家吃白饭?靠靠靠,她还要不要脸?」

「云泉,我的梦中情司?这个恶毒女人要进哪个团队,操,不会是将军令吧?!」

「操操操,我不同意,我爆火且没有黑点的令,难道要因为她被对家攻讦?」

各种嘲讽慢慢我都不过眼,只是心里突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被逼迫道歉的恨意如同连天的野草,肆意生长。

「林安然小姐,你的专业技能确实强悍,但很遗憾,身上争议颇多,不符合我们公司文化,最终我们决定不予录取。」

我眸光出神的听完这一切,一言不发。

真不愧是慕纯的作风,赶尽杀绝,我生命最后一丝光熄灭。

自此,为了这份梦想我做的一切牺牲都成了笑话。

怔怔的走到窗边,胳膊是这几天辗转难眠时我留下的划痕,木木地拿刀又划了一道。

感受不到疼痛,像灵魂在烈火烹调中麻木死去了似的。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至微光驱散夜的昏暗,我突然笑了起来。

已经万劫不复,还能怕拉着他们陪我在黑暗中沉沦。

我从小旅馆又搬回了家。

我妈见我一副失魂落魄了无生趣的模样,抱着我抹泪:「工作没了也好,在妈身边我还能照顾你。」

我「咯咯咯」的笑开,语气幽幽地说:「妈,你压着我伤口了。」

我妈跟我哥脸色巨变,他们都知道我是又犯病了。

慕纯第一次被我哥这么指责,眼底属于胜利者的微笑缓缓僵住,她委委屈屈的开口:「然然丢工作确实有我的责任,要不你去我的工作室工作?」

我哥一见她这样就心疼,急忙揽入怀里哄道:「我就这一个妹妹,语气才重了点。」

我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像是我的平和让我妈看到了阖家欢喜的苗头,着急地问道:「然然,你愿不愿意去纯纯那儿工作?」

对上慕纯隐晦地含着挑衅的视线,我笑了:「好啊。」

「妈,哥,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估计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了,不耽误你们就行。」

我是假公主。

真公主回宫的时候,我以为死定了。

没想到上至陛下皇后,下至宫女嬷嬷,异口同声说我才是真公主,把她赶出了宫。

我叫阿七,是公主的贴身侍女。

我和公主的身形差不多,公主偶尔会偷偷溜出宫,就让我打扮成她的模样待在房内,以免被陛下皇后发现。

乐韵公主,是中宫嫡出,也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女儿。因此备受宠爱,地位尊贵无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是她好像并不满意宫中的生活,经常偷溜出宫。

每次回来,都会兴高采烈地跟我描述,「阿七,你不知道宫外的生活多么自由,民间的集市多么热闹!」

「可是父皇母后总不让我出去,说外面危险,哎。」......

「可是父皇母后总不让我出去,说外面危险,哎。」

民间的生活热闹吗?为什么我只感受到贫穷、无力和饥饿?

当初就因为家里吃不上饭,寒冬腊月里,弟弟妹妹饿到吃雪团子,冻得哭都哭不出来,娘才咬咬牙把我卖进宫里当丫鬟,换一点银钱买米面。

宫里可真好啊,永远都有热腾腾的饭菜,连我这个小丫鬟都能顿顿吃饱饭。每月月钱还能攒一攒,托人带到了家里,爹娘带口信说家里日子好多了,弟弟妹妹总算能吃上热乎饭了。

公主的日子多舒服啊,要什么有什么,南方进贡的夜明珠,有我脑袋那么大一颗,公主都不稀罕,让我随便摆在哪里就好。

不明白公主怎么会喜欢民间苦兮兮的生活。

公主又偷偷溜出宫了。

以往回来的时候都兴高采烈的,但是这一次有点不一样,天天坐在窗前唉声叹气,连最爱的话本子都不看了。

「阿七,你说我要不是公主该多好啊!」

「可是公主您的日子多幸福啊,陛下皇后那么宠您,有什么好的都会先给您送过来,连太子都很羡慕您呢。」

「我就像个金丝雀,被困在这宫里,一点自由都没有,再多的金银珠宝、山珍海味有什么意义?」公主愤怒地在屋子里又打又砸,一地狼藉。

我不敢多嘴,只能跪地默默收拾起来,很是心疼,这些个金丝镶的盘子,估计县太爷家里也用不起吧,就这么碎成一片一片;这个糕点这么精致,一口还没动呢就摔了,阿娘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吃这么香甜的糕点。

看着气愤的公主,不明白她的怨恨从何而来。

傍晚,皇后娘娘来了,许是嬷嬷告诉她公主发脾气了吧。

看着气鼓鼓面有泪痕的公主,皇后娘娘眼里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我的宝贝韵儿,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母后,我帮你出气。」

「母后,我不要嫁给丞相的小儿子,我不要我不要。」

「丞相家的小儿子江辰一表人才,气质翩翩,配得上你,而且人家也愿意为了娶你担个闲差,这可是父皇母后从世家公子里挑选了很久后,最适合你的。」

本朝驸马和公主成婚后,只能担个闲差,仕途就止步于此了,所以很多世家子弟并不希望当驸马。

丞相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入朝为官,小儿子江辰对做官并无太多热情。陛下还决定将公主府建在离宫不远的地方,公主出嫁后随时都能回宫,一解他们的思女之情,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我说什么都不会嫁的!我有心上人了!」公主根本不听皇后的解释,气急败坏道。

原来公主前几次悄悄溜出宫,认识了一个书生顾远之,被他的文采气质倾倒,已经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

曾偷偷试探过他,如果有机会迎娶公主,他愿不愿意。

结果顾远之说他的毕生目标就是入仕为官,封王拜相,不会因为一个公主就放弃自己的仕途。

怪不得上次公主回来以后就心情低落,郁郁寡欢,原来是因为这个。

「母后,我宁愿当个普通人,一点也不想做这个公主了。」

听到公主为了一个书生能如此卑微,皇后气急了,「亏我和你父皇如此宠爱你,放在心尖尖上,你居然能为了一个男人说不想当公主,我看你真的是被宠坏了。」

皇后下令禁了公主的足,让她在寝宫里冷静冷静。

禁足的第二天,公主用迷药迷晕了我,穿着我的宫女服偷溜出了宫。

知道公主又跑出去了,陛下和皇后发了好大的火,派人把她抓了回来。结果公主开始了绝食,三天滴水未进,晕了过去。

这下,陛下皇后坐不住了,妥协了,毕竟是自己的宝贝疙瘩,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皮肉之苦,看着都心疼。

陛下对公主说,可以给顾家一笔钱财,再给他一份清闲差事,只要他们好好对待公主,可保顾家一世富贵。

可是公主铁了心不要,执意要放弃公主的身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陪伴顾远之,看他入仕为官,封王拜相。

「韵儿,你真的不要父皇母后了吗?」听到公主打算离宫后,陛下皇后心里的防线瞬间崩塌了,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父皇母后,原谅女儿不孝,你们还有太子,还有其他哥哥们,可是远之他的身边只有我了。」公主的态度很是决绝。

「哈哈哈,好!好!好!」陛下眼看挽回不了女儿,厉声道:「孤且在这朝堂上等着,看着你和一个穷书生能走多远。」

皇后送公主出宫时,塞了一包满满的金银首饰,毕竟是宠爱多年的女儿,还是舍不得她受苦。

公主接过包裹,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4

放弃公主之位,和穷书生私奔,放在普通人家也是接受不了的,何况是皇室。

陛下和皇后开始想怎么善后,要不就直接对外宣布公主暴毙了。

这时,皇后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我,问嬷嬷以前公主溜出宫,是不是都是我假装公主蒙混过去的,嬷嬷回答是。

我以为我死定了,吓得扑通直接跪下,半晌不敢抬头。

「站起身来,我看看。」

战战兢兢站起来,皇后上下打量着我,又让我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和陛下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让我假冒公主。

我的身形和公主差不多,脸型也相似,五官虽有所不同,但是公主久居深宫,和大臣们并未接触过,和丞相家也素未谋面,只要发型服饰一样,以假乱真是没问题的。

听说我家里还有爹娘弟妹以后,皇后让宫人取了一笔银子送过去,假称我生病不治而亡,这是宫里的抚恤金。

就这样,我成了乐韵公主,下个月就会代替公主大婚,从此世间再无阿七这个小宫女了。

「孩子,委屈你了!」皇后临走时牵过我的手,轻轻抚摸着,眼眶都红了,「以后,你就是真正的乐韵公主,公主该有的你也不会少一分。」

委屈?当公主怎么会是委屈呢,满宫殿的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是普通人一辈子都奢望不起的生活,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那笔丰厚的抚恤金,也够爹娘买一处亮堂的宅子,从此衣食无忧,平安度过这一世,弟弟妹妹也不用挨饿了,说不定弟弟还能上学堂,以后考取功名。

这么好的日子,怎么会觉得委屈呢,想想我都能笑出声来。

5

终于到了大婚这日,拜别父皇母后时,他们就如同对待真公主那样真切叮嘱我一切,让我遇到委屈就回宫里,他们给我撑腰。

这么慈善温润的父母,真公主是怎么能狠下心抛弃他们的,心里暗暗发誓要带着公主的那份一起孝顺父皇母后。

太子和其他皇兄也知道内情,生怕委屈了我,添了很多嫁妆,一起送到了公主府。

整个婚礼我是心满意足,没想到野鸡也有一日能飞上枝头成为凤凰。

洞房花烛夜,我见到了未来的夫君江辰,翩翩佳公子,就如同话本子里写的那样。这样的神仙人儿,公主居然都不喜欢,突然有点好奇公主的心上人顾远之是什么样子的了。

「公主,你在想什么?」江辰的声音也好好听,温润如玉。

「你长得真好看。」糟了,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嬷嬷交待我谨言慎行,注意仪态,虽说是有陛下皇后撑腰,但也不能失了公主风范,平白惹笑话。

「哈哈,公主倒是比江某想象中有趣,不似传闻中那么跋扈。」笑声很爽朗,看来未来夫君的性格也很阳光。

婚后的日子平淡且温暖,因为怕露出马脚,我一直在恶补各种诗词,学习琴棋书画,还好真公主本也不擅长这些,慢慢也赶上了。

江辰从未怀疑过我是假公主,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即使成婚了,陛下皇后对我还是很照顾,隔三差五赏赐不断,仿佛真的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对待。

为了偿还这份恩情,我时常入宫陪伴,皇后生病时,也是衣不解带侍奉左右。

听嬷嬷说,皇后曾派人出宫寻过公主,顾家家境不好,吃穿用度都需要开销,日子过得很是清贫,可惜公主执意不接受宫里送来的金银,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公主身份,对苦日子甘之如饴。

拒绝了两三次,宫里再来人时,公主已经避而不见了,皇后也是彻底失望了,再不提劝公主回心转意的事了。

也曾旁敲侧击问过江辰,成为驸马断了前程,会不会后悔。

江辰表示无所谓,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如今仕途顺畅,压力都担在哥哥身上,他反倒落得一个痛快,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作诗舞剑、游山玩水,好不自在。

「而且还有这么一个美娇娘陪在身边,有什么不满意呢!」羞得我满脸通红。

天高气爽,岁月静好。

就当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平静下去的时候,突生变故。

民间的生活热闹吗?为什么我只感受到贫......

顾西安突然叫了一声,面色古怪,“等你开始写床戏了,那岂不是要和我.......

林凉,网文十八线小写手,饿不死,富不了,懒癌晚期的死宅女。

除了从小学就玩儿在一起的闺蜜周婷外,跟谁都保持着“你不联系我,我死也不联系你”的傲娇距离。

人生格言是努力把自己活成一座孤岛。

其实就是懒,懒得社交,懒得出门,懒得承担别人的喜怒哀乐。

但你千万别以为她的生活无趣到死,事实上她的有趣只是没法对外。作为一个写手,脑子里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故事,她就在自己编织的虚幻世界里,变换身份,放置所有的感情和情绪。

兴致来了,她把故事搬出来,一个人就可以演一出清宫大戏。上至九五......

兴致来了,她把故事搬出来,一个人就可以演一出清宫大戏。上至九五至尊,下至洒扫宫女,全是她一个人演,绝对的精分患者。

所以在收到顾西安邀她参加他毕业典礼的短信时,她瞬间就脑补出多场戏。

第一场:毕业季要分手,他女友不同意,让她去假扮现任女友,顾西安角色定位——渣男。

第二场:喜欢的姑娘被别人拱了,他落单面子上过不去,想找人作陪,顾西安角色定位——备胎。

第三场:旁人都是亲朋好友成群结队,他没人送花送祝福,太孤单,顾西安角色定位——小可怜。

……

其实无论以上哪种,就冲顾西安还存着她万年不换的手机号,林凉觉得都应该去帮他一把。

顾西安回她两个字,有病。

认识顾西安的时候,林凉高二,顾西安初三。

彼时,林凉是一边哀叹高考要人命,一边忙里偷玩的堕落少女;顾西安是人帅学习好,奈何父母要离婚的悲惨少年。

为了不影响学习,顾西安住到了奶奶家,也就是林凉家对门。

俩人原本也是没有交集的,各上各学,各回各家。偶尔在楼道里打个照面,也不过是视线交汇后就各自移开,只有顾奶奶在的时候,林凉才会笑嘻嘻地同他也打个招呼,却只招来他别过脸的傲娇回应。

顾西安长得好,一贯面无表情时是个安静的美少年;若摆着一张冷脸,立马就变身傲娇小王子;若是翻一个白眼,嘴角噙一抹不耐烦的冷笑,那绝对是痞气十足的坏小子。

所以林凉也就原谅他的高傲了,甚至私下里YY过,把他当成她看过的言情小说里各类男主的现实版本。

俩人真正熟络起来,是有一次顾家爷爷奶奶出门,顾西安又没带钥匙,被晾在了门外。

林凉以为他是缺乏生活常识,又自觉自己生活技能满分,于是陪他在楼梯上坐下,好心教他出门要记得带钥匙、公交卡、零钱等等一系列琐碎的事情。

见顾西安不插嘴打断,林凉还当他听进去了,谁知等她说完,他丢给她“啰嗦”两个字作为回应。

林凉也就是看着跟谁都自来熟,实则内里是个骄矜的,与人来往始终秉持“你先来,我后到”的原则,轻易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所以听了他的话,她只当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起身回家。

顾西安却在她准备关门的一瞬间说道:“有人在家,我为什么要拿钥匙。”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出门带钥匙,而是喜欢有人等自己、为自己开门的感觉,当下林凉就母爱泛滥,收留了顾西安,还顺带为他做了一顿晚饭。

俩人由此正式成为朋友,之后顺利走上了互损之路。

如约到了C大,林凉没见着什么毕业典礼,倒是看见图书馆前有学生穿着学士服在拍毕业照。

他们应该是刚拍完集体照,林凉猜测着,因为她看他们都是三三两两地在拍照,唯有一处,围聚了许多女生,她不由多看了一眼,却正对上人群里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

是他,顾西安。林凉在心中肯定道。

虽然六年未见,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脸上褪了稚气,眉眼间多了两分沉稳,却还保持着少年的干净气质,如一片澄澈的海,叫人移不开眼。

他透过人群,直看向她,眼神炙热,摄人心魄。

林凉看着他,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花束,心跳得厉害,面上却佯装平静。

刚才拍完集体照,顾西安被同级的女生请求合影留念,他的拒绝也没能让她们知难而退,于是两方就成了这般僵持的局面。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校门口,直到看见林凉的身影,面上才带了两分笑意。

他使了个眼色,同宿舍的兄弟们就前来救场了,这是他们一早就约定好的。

三个大老爷们硬生生从女生中间杀出一条“血路”,让顾西安先撤,他们断后。

女生们不依,室长林杨就利诱道:“哎哎哎,各位美女,今儿拍不成不要紧,改天我把顾老三的裸照发给你们,保管比这一张冰山脸有看头多了!”

不管他们如何,顾西安此时眼里只有林凉,他一步步向她走去,一如他想过千千万万遍地那样,去穿过人海拥抱她。

林凉被顾西安抱在怀里,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还觉得不真实,可下一秒,他的一句话,瞬间将她拉回现实。

“林凉,你当年调戏了我,还一笑而过。”

顾西安说着,松开林凉,转而捧起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

林凉被他惊得手里的花束落在地上。

伴着“咔”的一声,俩人亲吻的画面被旁边的人定格在镜头里。

顾西安说得没错,当年林凉是占了他的便宜。

彼时临近高考,林凉突然说要请顾西安吃饭,且发誓是大餐。

顾西安眯着眼看她,“无事献殷勤。”

林凉笑得谄媚,“放心放心,我不会诱拐小朋友的,我就是想让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参加我们的毕业晚会。”

顾西安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林凉继续道:“高中毕业晚会跟囚犯越狱成功后的狂欢程度是不相上下的,听说他们都跃跃欲试要疯狂一把,连周婷都要去跟学霸表白,我这不是一个人落单了么。找你做个伴,他们有恋人,我有帅弟弟,好歹挽回些局面,留下点印象。”

顾西安虽不满她叫他弟弟,可他本就存了别的心思,所以不多推辞就同意了。

谁知林凉带他坐了5站路,吃的大餐竟然是米线配肉夹馍,差点没让他当场就做出反悔的事情来。

等到了毕业晚会,林凉竟当着整个高三年级人的面,强吻了他,一时成了当晚最疯狂的主角。

这还不算,之后林凉跟周婷走了,他反落了单,第二天他去找她,却从她母亲那儿听说她去毕业旅行了。

正好他父亲来接他,一气之下,他就又搬回了自己家,自此俩人没再见过。

“顾西安,你这是典型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林凉被顾西安带着离开围观人群,俩人在冷饮店坐下后,她才恨恨说道。

她承认她当年的行为有点过,可这小子竟记了这么多年,难怪六年都不跟她联系,却在毕业的时候让她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原来是早有预谋!

“你连十以内的加法都不会算了么?”顾西安答非所问地嘲讽。

“你语文也不怎么样啊,连重点都听不出来。”林凉反击迅速。

顾西安勾一勾唇角,没有像以前那样“应战到底”。他向后仰,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仔细观察起林凉来。

她瞪着圆圆的眼睛,气鼓鼓的脸颊,一点儿不肯认输的样子跟当年一模一样。

顾西安忍了又忍,才没上手捏捏她的脸。

林凉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拿起桌上的冷饮,故作警惕地问道:“你这么看着我是几个意思?”

顾西安目光仍牢牢锁住她,慢慢说道:“意思就是那件事给我留下了阴影,导致我这么多年单身,你要对我负责。”

“噗!”回应他的是林凉喷出来的一口柠檬水,不偏不倚全吐在他脸上。

“呃,不好意思啊……哈哈哈哈哈……”林凉道歉是真的,笑也是真的。她没料到顾西安会一本正经地说这么老套的台词,她实在控制不住爆笑的冲动。

顾西安抹一把脸,随即微微站起,俯身抓过她,迅速在她脸上蹭了蹭,“据说柠檬水美白,我不好意思独享,分你点儿。”

林凉原本因他这过于亲昵的动作而生的别样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他果然还是一贯的恶劣,跟那个吻一样,都是他报复她的手段。

6

林凉追问顾西安该如何补偿他,他倒是卖起了关子,要她先陪他参加他们的散伙饭。

于是林凉吃了她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顿饭。

全程被他们班的同学围观起哄不说,他的室友更是看着她笑得暧昧,嫂子弟妹一起乱叫,尤其是他们室长林杨还连连打着她的名义让顾西安喝酒。

偏顾西安来者不拒,喝得那叫一个爽快。

“你现在知道我当年的感受了吧,嗯?”一轮过后,顾西安带着酒气在林凉耳边说道。

林凉赶紧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行么?”

顾西安傲娇属性上线,只“哼”了一声,靠在她肩上不再说话。

等他们说要转战KTV继续嗨的时候,林凉扶着顾西安再三拒绝,才被他们放行。

只是临走前,林杨拍了拍顾西安的肩膀,说了两句音量刚好能被林凉听见的“悄悄话”。

他说:“兄弟们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接下来就看你了。拿出你在咱们寝室的威风,一鼓作气,抱得美人归,结束童子身……”

话没说完,就被顾西安踢了一脚,他才笑嘻嘻地走了。走了两步,还又回头嘱咐林凉一句:“我们顾老三就交给你了!”

林凉这才想起来,她没问把顾西安送到哪里。

7

顾西安这一夜睡得很好,一大早就醒了,开了屋门,正看见客厅沙发上窝着的林凉。

他忽然想起林杨的话,有点儿后悔自己酒品好,他应该像别人一样耍酒疯拽着她陪睡的,这样她就没法像当年一样再当他是可以随意抛弃的了。

想着,顾西安走近了,在沙发边坐下,看着熟睡的林凉。

她身体蜷缩在一起,小小的一团,如婴儿还在母亲肚子里的状态,顾西安知道这是一种防御的姿势,她并不像她所表现的那样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她其实心思细腻,敏感得很。

虽然后来她也说:“所以咱们私下偷偷说一说,面上还是拿他当普通的小弟弟看就好了。”

但那时他就知道了,她是多善解人意的姑娘,所以他才会跟她成为朋友,才会有了后来的心思。

林凉是被门铃声吵醒的,她下了床准备去开门的时候,听见门已经开了,她一惊,随即才想起来顾西安在家里。

昨晚顾西安醉得一塌糊涂,她只好带了他回家。

“顾老三,你不请我进去么?”

林凉准备开门的动作,在这一声“顾老三”里定住了,她听出来了,是顾西安的室长林杨。

“不请,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顾西安全然没了昨晚喝酒时的好脾气。

“顾西安,见过过河拆桥的,没见过拆得这么快的。”林杨怒了,一大早他一个信息,他就爬起来给他送行李,有他这么对恩人的么!

顾西安冷哼,“你昨天不是可劲儿灌我酒了么。”

他说着,抢过他手上的行李箱,就要关门。

“哎哎,顾老三,你忒不要脸了,我是来看你的么?我是来看弟妹的好么!”林杨不死心地抵在门口。

“她不需要你看。”顾西安说完,猛一用力,将林杨关在了门外。

林杨落败,心有不甘,于是对着门说道:“啧啧,顾老三,一看就知道你没爬上弟妹的床,才大清早的使唤人,还火气这么大。得,我不跟你这种憋着火的人说话,我回去补觉。”

此时林杨完全忘了顾西安善记仇这回事,以至于在之后几天被分了大堆工作时,才哀嚎连天,发誓再也不惹顾老三这个变态了。

8

林凉将俩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待听见关门声,她赶紧又轻手轻脚地回床上装睡。

躺了一会儿,林凉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开了屋门。

我叫方婷,今年30岁,结婚七年了,到了该痒的时候。

在外人眼里,我跟丈夫工作不错,家庭条件也好,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的婚姻生活羡煞旁人。

其实不然,在房事方面,我们极不和谐。

我老公叫赵永刚,是个很有能力的男人,35岁就当上了大学教授!

可就是这么一个有能力的男人,那方面却不行。

很多时候,我刚被撩拨起兴致,他就结束了。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在我这个年龄段,我对那方面更加渴望。

日子久了,他不是推脱就是拒绝。

我以为是在一起久了,他对我没那么大性致了。为了引起他的性趣,我甚至在网上买了情趣用品。

然而,当我打扮美艳,将情趣用品摆在他跟前的时候,他却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批评我:“方婷,咱们都是人名教师,不应该如此不检点。”

说真的,他说的那话我听进去了。

从那以后,我刻意控制我的欲望,尽量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可我越是控制,心里那股欲望就越是强烈,就好像随时要喷发出来。

可能是欲求不满,我内分泌失调,脸上起痘,就连脾气也越来越火爆。

有时候,我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跟老公吵架。

我感觉我快要变成怨妇了。

因为房事原因,我最近跟丈夫感情也变得冷淡了些。

我俩毕竟是要相伴一生的夫妻,理智下来,我决定好好跟老公聊聊,同时暗示他去看看医生。

赵永刚这人自尊心强,一听说看医生就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耐心的搂着我说:“医生说过,三分钟以上都算正常。我身体没问题,就是平日工作太累了。”

他总是以工作太累敷衍。

亦或者用我们职业来说事,好让我要矜持。

最开始我还会愧疚,可是这类型话听得多了,我就会下意识产生生理性厌恶。

我心情不好的推开他,背对着他躺下。

赵永刚叹了一口气,说是去看看学生论文完成情况,就去了书房。

我火气更大。

心情郁闷的刷朋友圈,谁曾想看到微商在卖男女房事助兴药。

看到文案上夺人眼球的字眼,还有那带有“性”暗示的图片,我身体又涌起一阵欲火。

一个大胆的想法猛的钻进脑子里。

我鬼使神差的联系了卖家,并点了下单。

同城送货,第二天下午我就拿到了“助兴药”。

一想到老公吃完药后的样子,我身体深处就兴奋得很。

我将药偷偷放进他装营养品的药盒中,并且订好了情侣房。

当晚,我提早去了情趣酒店。

“老公,位置发你手机上了,你记得过来喔。”

发完消息,我就去洗澡,并换好情趣睡衣,摆好姿势躺在满是玫瑰花瓣的床上。

终于,门铃响了。

我迫不及待的跑去开门,谁曾想门外竟然站着两个男人。

一个是我那醉醺醺的老公,另一个是他学生王思伦,之前我见过他几次。

虽然对方是学生,但总归是二十多岁的异性。而我现在穿着情趣睡衣,该遮住的地方一处也没遮,我尴尬得不行。

最关键是,王思伦看我眼神直勾勾。甚至还当着我面,吞了吞口水。

为人师表,我脸一红,一把将门关上,冲进去裹了件睡袍。

再打开门时,我红着脸去扶我那醉醺醺的老公。但是我老公体格大,我根本扶不住,一旁的王思伦开口:“师娘,还是我扶赵老师进去吧。”

今天班级聚餐,我老公喝得很醉。

王思伦扶他进来的时候,老公呜哇的吐了好几口。

他实在是醉得太厉害了,衣服都给弄脏了。

王思伦帮我将老公扶到床上,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师娘,老师身子都吐脏了,我去打点水给他擦擦吧。”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我胸口看。那眼神,看得我身子发热。

我想拒绝的,可是他已经往浴室方向走了。

不过走到一半,他又折身回来,并且当着我的面解开了外衣。

我心里警铃大作,正要质问他干什么,谁曾想王思伦竟然从怀里拿出了一杯奶茶。

“回来的路上,赵老师说要给你带杯奶茶,我怕它凉了,就一直放在怀里捂着。”

王思伦将奶茶递到我手中,摸着那杯还温热的奶茶,我心里有些感动。

“师娘,你先坐着喝奶茶吧,我去接水。”

王思伦真是个热情的男生。

他是个北方小伙,虽算不上帅气,但个子高大,身材结实。

低头看着喝了小半的奶茶,我心想,他女朋友应该很幸福吧。

我记得,他好像是有个漂亮女友,叫赵小棠来着。

我天马行空的想着,王思伦已经把水打来了。虽然他跟我老公很熟,平日里也会来我家,但这毕竟是我该干的事。

我接过热水,帮老公擦身子。

王思伦却突然打了个喷嚏,甚至还轻微咳嗽了两声。

“师娘,您有药吗?刚才我把衣服给赵老师披着,好像冻感冒了。”

我正给老公擦着身子,哪里顾得了那么多,随手指着桌上的盒子:“桌上药盒里有药。”

两分钟后,我动作突然一顿。

坏了,那药!!

我心头一慌,转身就要阻止。可谁知,王思伦已经当着我的面仰头将药喝进了嘴里。

最开始未免老公察觉端倪不肯喝,我故意将药兑进了他的营养药瓶里,谁曾想竟然被王思伦给喝了。

完了!

这下是真完了!

王思伦喝完这药,他该不会……

我慌了神,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瞪大眼睛盯着他。

王思伦却笑着问我:“师娘,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怕拖太久药物起反应,到时候不好收场,就赶忙催他离开。

现在我老公还在边上躺着呢,千万不能出事啊!

“师娘,我去浴室洗把脸。马上就走。”

王思伦说完就进了浴室,而我看着他背影内心一阵兵荒马乱。

终于他出来了,我感觉他脸好像比刚刚更红。

肯定是药物起作用了。

我忍不住往他下面看了看,谁想到竟然被抓包:“师娘,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

我解释,抬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格外暧昧。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看着,脸就烫得厉害,就连身子都有些发软。

不能再耽搁了!

我几乎是推着王思伦出的房间。

等他一走,我感觉身子好像有点烫,口干舌燥的。

再看看睡得死的老公,我心里一阵郁闷,抓起奶茶又喝了一口。

安静下来,我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回想王思伦的样子。

想象着他刚刚,透过衣服露出的胸肌轮廓。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

我回神。

走到门口,顺着猫眼往外看,谁知道竟然是王思伦!

他怎么又回来了?

想到王思伦喝了药,我有点不敢开门。

“师娘,我手机落你们房间了。我能进来拿吗?”

我不敢放人进来,自己回房间找,然而没找到。

无奈,我只能开门让王思伦进来。

我们一起在浴室翻找,手机是找到了,可他却没拿,而是突然喊了一声“师娘”,紧跟着竟直接将我抵在了墙上。

我一脸忧愁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坐在对面的闺蜜说道:“玲玲,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这种日子我真的快要支撑不住了。”

陈玲笑着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后,从包里面拿出了一包东西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从桌上将东西拿了起来,捏了捏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神情,陈玲凑到了我的耳边小声道:“这东西可是能够如愿以偿的好东西。”

没想到陈玲还有这种东西,这惊喜到瞬间让我瞪大双眼。

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看着空旷的客厅,孤寂再一次涌上心头。

我今年29岁,老公却是一个近50岁的男人,足足20岁的年龄差,在我们的生活...

我今年29岁,老公却是一个近50岁的男人,足足20岁的年龄差,在我们的生活中成了一个无法跨越的鸿沟。

每次一亲热的时候他总是到一半就开始推脱,甚至最近我每次想要的时候,他就直接摆手说道“今天公司的事情太累了。”或者是“明天早上公司还有事情。”

诸如此类的话语我听了一遍又一遍,虽然我还相信他还是爱我的,可内心的空虚总是那么的难以忍受。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安静的房间里是他已经睡着的呼吸声和我像被这从心中点燃的火焰吞噬的叹息声。

也不知怎的,以前买的小玩具也不知怎么突然变的不好使了起来,在没有慰籍的日子里,我的脾气可谓是与日俱增。

如果不是过几天就到了每个月最苦恼的日子,今天也不会去找陈玲想办法。

在三跟她确认过没有副作用我才将药包给带了回来,准备晚上试一试。

老公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叫杨玉,生意做得不算太大但也绝对是能保证年入百万的。

那时候我还没大学毕业,出来实习的时候刚好应聘上了他的秘书。

他这个人虽然是公司的领导,但是脾气却特别的好,又一次我犯了一个错误,本来想着会被骂个狗血淋头,却没想到他就像是家里的长辈一样,告诉我没关系,还说了这个错误之后要去如何避免。

慢慢的在他的身边我被他成熟稳重的气质吸引,一二来去我们就在一起了。

在我们婚姻的一开始,不仅仅是外界会有声音说我就是为了钱,就连家里面,我的爸爸妈妈都不赞同我们在一起。

为了防止我们在一起,原本给我准备好的嫁妆也都收了回去,可我不在乎,老杨也不在乎,我们两个就是想要在一起。

在我偷出户口本要去民政局结婚的那一天,父母甚至说要是我们结婚了,他们两个就再也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当时的我满心都是爱情,相信在婚后就我们两个人也可以把小家经营好。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刚结婚的时候他给了我足够的爱和浪漫,公司的内部的声音都渐渐平息开始相信我们之间的爱情。

在我们结婚两年的时候,父母也愿意接纳老杨,那个时候我,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好景不长,老杨的身体看着还硬朗,但是某些方面已经开始下滑。

闻起来倒是不像是有什么问题,就是这颜色怎么看都是醒目的绿色。

我将信将疑的将绿色的粉末,放到刚烧开水里面搅拌了起来,不一会一杯“抹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听完陈玲的话恍然大悟,把“抹茶”放到台面上。

准备先洗个澡换上新买的睡衣给他一个惊喜。

一想到老公回来之后的快乐生活,我情不自禁的在洗澡的时候哼起了歌,在众多瓶瓶罐罐里面找出了老公最喜欢的身体乳仔细的涂抹在身上。

还没涂完就听到外面有声音,我赶紧穿上衣服从洗手间里面跑了出去。

没想到老公居然是被他的秘书搀扶进来的。

老公的秘书叫王勇,跟了老公很多年了,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老公的得力助手了。

老公歪着脑袋整个人靠在了王秘书身上,王秘书刚把他放到沙发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放下的时候震到了。

老公哇的一声吐在了王秘书的身上,我赶紧上前先让老公平躺在沙发上面。

走进在看到王秘书不仅是衣服上被吐到了,甚至脖子上也沾到了一些,我不好意思的脸色有些发红,指着洗手间的方向说道:“王秘书,你先去洗一下吧,我在给你拿一件老公的衣服先换上,这件脏衣服等明天你在过来取。”

王秘书笑着点了点头:“好啊!嫂子。”

我看着厨房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本想着今天能快乐一下,没想到居然变成现在这样。

也不知道王秘书里面的衣服有没有被吐到,思量再三我还是把衬衫也拿了一件下去。

“咚咚咚”

我抱着衣服轻轻的敲响了洗手间的门:“王秘书,衣服你给你放在外面了,你一会直接换上就可以了。”

“谢谢嫂子。”王秘书的声音透过门传了出来。

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我不自然的咽了一唾液,脑海中开始幻想王秘书的...

客厅内老公的一句梦话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晃了晃脑袋剁了跺脚,温怒的在心中骂自己道:“我在想什么呢!”

我先将老公的鞋子脱了下来,他喝的这么醉如果再把他弄上楼,我怕他会吐得更厉害,反正这沙发也挺舒服的就在这里睡吧。

洗手间被王秘书占着,我只好用湿巾给老公擦擦脸擦擦手。

“嫂子?”

王秘书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他是什么时候从洗手间里面出来的。

他看把我吓到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有点渴。”

我心不在焉的随手指了指厨房:“厨房有水,你自己去弄吧。”

说完就起身要去洗手间拿个手巾出来,还没走近,突然想起厨房还放着没有处理掉的“茶水”!

我一惊赶紧跑到了厨房,还没等我说不要喝的时候,就看到王秘书已经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这怎么办!在背后的手紧紧的抓着衣角,脑袋里面闪过无数片段。

“嫂子?

我这是...”王秘书疑惑的看向我。

“没...没什么。”我慌乱的摆手,磕磕巴巴的说道:“我就是来看看你能不能找到水。”

说完回头的时候瞟了一眼王秘书的下面,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看来药效还没那么快发作,只要一会找一个理由让他离开就行了。

王秘书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后面叫了我一声:“嫂子,我才想起来。”

一回头就看到他拿出来了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他递到了我的手上并说道:“这个是杨总说嫂子很喜欢吃巧克力,特意让带回来给你的。”

我看着手中的巧克力就想到老杨追我的时候,还真是没少给我送巧克力。

“王秘书,你也喝酒了吧,这么晚了我给你叫个车,你坐车回去吧。”

我可不敢在留王秘书,老杨还在沙发上睡着,万一一会药效起来了,那可真不好收场。

直到将王秘书送出门外,我这颗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

不过他的药效一会要是起来了,应该不能怀疑到我的身上吧...

想着想着心里面烦的不行,就将巧克力塞到了嘴里面,巧克力的苦涩让我有些后悔,要不是没这么着急,先去问问老杨的行程,也不会搞得这副下场。

不过,要不是老杨现在不行了,我也用不着....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突然想了起来,我盯着门的方向心脏突然激烈的跳动了好几下,就像是告诉我开了门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但门铃还在急切的叫着。

我慢慢的走到门边,透过猫眼一看,怎么...怎么是王秘书,他不是走了吗?不会是药...

“王秘书,有什么事情吗?”我隔着门问道。

他语气焦急的说道:“嫂子,我钱包还在我的外套里面没有带出来。”

我一听赶紧给他开了门。

但是。

王秘书并没有去找他衣服里面的钱包,而是将我抱在了怀里面,他身上的温度像是要将我燃烧了一样烫。

我想要将他推开却有些使不上力气:“你...你别这样。”我理亏的不敢去说更重的话。

“嫂子。”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脖子上,内心深层的欲望像是被他勾起来了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老杨突然说了一句梦话,我的背部瞬间起了一层冷汗,舌头都僵住了说不出话来。

“王秘书别这样,老杨还在这呢。”我没有去挣脱,只是平淡的将话说了出来。

搂住我的王秘书慢慢的将他那温热的手臂挪开。

我想了想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跟老杨说的,带着你的钱包离开这里。”

王秘书嗯了一声就走向了洗手间,将他的钱包拿了出来。

没一会我就听到了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在空荡的房子里面传来了我的一声叹息,这温热的体温突然离开了我,还有一丝失落的感觉。

我垂着头准备上去睡觉的时候,又像是被一团火将我团团围住,王秘书怎么没有离开,那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嫂子,我知道你很寂寞,你还这么年轻就不渴望我这种强壮的身体吗,我看杨总醉成这个样子,不到第二天早上是绝对不会醒来的,他不会知道的。”

王秘书在我耳边诱惑的说着。

“我保证,不会让杨总知道的...”他说完也没有等我的反应,直接将我抱了起来直冲二楼的卧室。

在他将我扔到床上的时候,我仅存的理智突然被点亮,把在我身上的王秘书推开,小声的说道:“我们...我们不能这样。”

王秘书被我这么一推直接摔到了床下,他爬起来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嫂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对不起嫂子,我这就离开,你早点休息。”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能看出他在极力的忍耐……

作为5G冲浪少女,这天,我在一个不露脸腹肌帅哥的照片下流下了哈喇子,哦不是,是跟风了一句骚话:【谈过,吻技拙劣,分了(狗头jpg)】

晚上,我就收到了这位帅哥的私信:【于悦,我吻技拙劣?】

我惊了!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颤抖着敲了几个字回过去:【帅哥你谁】

【柯年。】

救命,柯年,我的新房东!

我被房东赶出来了。

准确来说不是房东主动赶的,而是他破产了,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被冻结,包括租给我的这套房子。

所以这房子是没法住了,但这临时让我上哪儿去找房子?

一般这种时候,......

一般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从天而降的闺蜜了。

柯蔓帮我把家里的东西搬出来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对我说:

“哎!要不然你住我哥那儿吧!他那房子贼大,反正他现在在国外,几年难得回来一次,房子空着也可惜了。”

说实话我很心动,但总感觉不太妥当,毕竟她哥我也不认识,这样贸然打扰不太好。

她见我犹豫,又一个劲儿的劝说我。

“我哥这套房子离你工作的地方很近,走路十分钟就到了,这样你每天早晨还能多睡会儿!”

“而且住我哥那儿,以你和我的关系,还不需要你付房租,多好~”

“还最重要的是,我哥长得贼帅~亲妹认证!”

我盯着她看了几眼,确实,妹妹都长得这么美,哥哥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行,那你问问你哥同意不,还有哈,这房子我不能白住,房租还是要付的。”

其实帅不帅哥的无所谓,主要是想快点找个靠谱的房子住罢了(才怪)。

不到五分钟,就看到她笑嘻嘻的跑过来说:

“我哥同意啦!”2

她开着跑车带我进到了一个高档小区。

是的没错,我这闺蜜是个富二代。

而我就是那个人人羡慕的被富婆闺蜜包养的别人家的孩子(是有点绕口~)

她哥住在21层,打开他家门的那一刻,我不禁感叹了一声,这房子少说也有三百平吧!

还在这个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果然是有钱啊!

我随便选了一间光线好的房间,这房间大得空旷,窗外就能看见一片清澈的湖,工作累了往窗外一看,想想都很解压。

这环境我非常满意,花着租筒子楼的价钱住到一个豪华套房里,血赚!

“嗯嗯,抬进来吧。”我听见外面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走出门一看,就看到几个师傅抬着好几样大件儿进来,而柯蔓站在客厅中央指挥着。

我走过去,就见她笑嘻嘻地看着我道:

“我哥说这家里很久没人住了,你房间里的那些家具怕是潮了,就给你换一套新的,这样你住着也舒服些!”

我惊讶地捂着嘴看向她,感激的泪水在眼眶打转,这兄妹俩是天使吗???

他们将家具搬到我住的房间里,换了一张床、还有一个巨大的衣柜,竟然连梳妆台都想到了!

我真的惊叹于兄妹俩的周到。

她笑着问我还满意吗?

我一把抱住她狂烈的点点头,这简直是太满意了!

“难得见我哥这么细心,你就安心住吧!”

我嘿嘿地笑了笑,黏在她身上问道:

“你还缺嫂子吗?”

“缺啊!所以你争点气,让咱们闺蜜变妯娌。”3

搬家果然是一项很大的工程,我从下午三点,一直收拾到晚上十一点才勉强收拾完。

我强忍着睡意一直等到了十二点整。

我激动得尖叫了一声坐起身来,立马点进去,动态第一条就是我家大佬发新歌的链接,还配了一句文字:【那就期待相见吧。】

我听了他的歌,不禁感叹,不愧是我喜欢了两年的音乐人,每首歌都能戳中我的心。

可惜的是他从没露过脸,除了每个月定点发首歌以外就再无其他动态。

如果这辈子能有幸见到他真容,我一定去寺庙烧三炷香还愿!

未来能不能见到K.Y我不知道,不过房东我倒是提前见到了,还是在一个极为尴尬的情况下……

因为有柯蔓在,我住的房子有什么问题都是和她对接,关于她哥,她闭口不提,我也没多问。

以至于租了她哥半个月的房子,连名字都不知道……

更别提联系方式了。

这天下班回家,我心血来潮想跟着刘畊宏跳一个《本草纲目》减减肥。

因这房子隔音贼好,我便将音乐声开得很大,音乐强劲的律动立马将我带入状态,跟着刘畊宏舞动了起来。

与其说舞动,不如说是狂魔乱舞。

我对自己还是有点清晰的认知的。

跳了不到半小时我就已经大汗淋漓,在音乐快要收尾时,我拿起茶几上的毛巾一边舞动,一边擦汗,直到最后一句歌词收尾。

“呀呼!”

我狂妄的大喊一声,帅气地双臂一挥,将毛巾扔了出去,接着来了一个自以为狂拽酷炫霸的甩头!

可就在甩头的那一刻,我石化在原地。

家里怎么突然冒出了一个男人?!

好高!身材好好!

只是……

我的毛巾怎么扔到了他的脸上!!!

“啊——”

我惊慌的大叫了一声。

听到了我的尖叫,他立马将我的毛巾从脸上拿了下来,下一秒,一张白净帅气的脸映入我眼帘。

我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柯年??”

靠啊!

他怎么会在这???4

我刚入学时,他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我被他的美貌和才华所蛊惑。

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像他其他追求者一样,对他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制造过各种偶遇,也出过各种丑。

而他对我一直都是漠然的态度。

太难追了。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他便失联了。

后来听说他出国了。

可谁知道呢。

我只记得在他失联后的某天夜里,一个追爱失败的花季少女躲在阳台,含泪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谁能想到时隔多年,又再见到他!

还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

还是以我新房东的身份!

看着他这张更加成熟帅气的脸,我无所适从,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我一边狂说着对不起,一边惊慌失措地小碎步到他面前,接过他手中的毛巾,后退几步向他90°鞠躬,铿锵有力的又道了一声歉:

“对不起!”

这是我长这么大干活最麻溜的一次!

我一脸不失礼貌的尬笑站在沙发前着看他。

他当时的表情怎么说呢……四分惊讶中带有三分无奈和三分尴尬。

“你你……你就是柯蔓的哥哥?”

我颤抖着声音打破这瘆人的安静。

他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思索了几秒,憋着笑开口:

“好久没见,你……依旧是很有活力啊。”

“……”

他是不是觉得他这么说会很幽默?

我好像每次见到他都能在他面前出点丑,大学是,现在也是……

唉~柯蔓这嫂子的位置我是没脸争取了。5

我俩相坐于餐桌前,看着他那张平静的帅脸,我的脚趾尴尬的抠着地板,靠!现在该说些什么?

“咱们先把合同签了吧。”他默默地从电脑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推到我的面前。

我懵懂地看向他,眨了眨眼睛:

“什么合同?”

“租房的合同。”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即拿起桌上的合同随便的翻了翻,快速浏览了一些重要的细则。

说实话,我表面虽然看得很认真,但内心却一直在纠结到底签不签。

“合同有什么问题吗?”

他温柔的声音响起,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木讷的摇摇头。

“那就签吧。”

不知是被他的美貌所迷惑了还是怎样,明明之前每一次租房我都玩命似的查阅合同里的细则,而现在的我,却在他蛊惑的眼神下,鬼使神差地拿笔就签,内容都没仔细看完。

刚签完我就后悔了……

可是后悔也没用了,法律已经生效了。

“你不会坑我吧?”

我双目渴求地盯着他问了一句。

他先是愣了两秒,随即抿嘴一笑:“不会。”

我这才放心下来。

本来打算跳完舞就去吃完饭的,可经过柯年这么一搅和,忘了……

以至于让我大半夜的摸着黑出去觅食。

我轻轻地打开房门,摸着黑悄咪咪地溜到厨房。

黑灯瞎火总得出点什么事,就在我刚走到餐桌旁时,一个没注意,左胯狠狠地撞在桌角上,同时左脚绊住了桌腿,一下子重心不稳就要往前扑去。

“啊!”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本以为我要拥抱冰凉的大地,没想到却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沐浴露的清香扑鼻而来,并且还有属于男人独特的荷尔蒙味道,我的脑袋就这样趴在一个结识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我内心的老鹿也在欢腾地蹦来蹦去!

“悦悦,你没事吧?”

下一秒,厨房的灯啪嗒一声亮了起来。

而我依旧挂在他的身上。

他刚刚叫我什么?

悦悦?

这称呼听起来是挺让人心动啊~

花痴虽花痴,但我还是有点矜持在身上的。

很快就从他怀里蹦出来。

可他却一把拉着我的胳膊,左看右看,温柔地关切道:

“没磕到哪儿吧?”

“咕噜——”

还没等我说出感谢的话,肚子就先回答了。

神啊!没必要这么对我吧?这

么浪漫温柔的场景,肚子响了合适吗?

我一脸尴尬地冲他嘿嘿一笑。

他挑了挑眉,来了一句:“饿了?”

我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没想到他扑哧一声轻笑了出来,转身走进厨房:

“你坐着,我给你煮碗面。”

我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弦已经被撩拨得能弹一首摇滚乐了。

又帅又会做饭,这么优秀的男人得不到手,我真的会伤心的OK?

他的手艺很好,我三下两除二就把他煮的面给吃完了。

我称赞他这手艺如果去开个面馆,那我一定天天去吃。

谁知道他笑着给我递了一张纸,很自然地道:

“即使我不开面馆,你要想吃我随时都可以给你煮的。”

咦~这男人很会啊!

想到他常年在国外生活,我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不回去了,前两天已经正式申请调回来工作了。”

“毕竟,这才是我的家。”6

这天,柯年还没回家,我工作完百般聊赖地躺在床上打开小红书,猛然间刷到一个男人坚挺的背影,身高目测一米八以上,隔着衣服也能看得出他完美的身材曲线。

真的很符合我的审美啊!

哪里有帅哥,哪里必会留下我于悦的足迹!

【谈过,吻技拙劣,分了(狗头jpg)】

刚退出去,就收到了一条私信。

他先是给我发了一个问号,还没等我想到怎么回复,对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于悦,我吻技拙劣?】

!!!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完了……这简直是社死现场!!

我又再一次为我无礼的行为疯狂的道歉。

过了一会儿,我从厨房里拿了一杯饮料正准备回房,这时,大门啪嗒一声被打开。

我条件反射地一下子就冲进了房间,将门反锁。

几秒后,我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悦悦,你睡了吗?”

我没有应答,营造出一种已经睡着了的假象。

对方见我没有应答,也就离开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瘫软在床上,现在只有来两集甄嬛才能安抚安抚我了。

我打开视频软件,点开了它。

可是,为什么没声音啊?

我将声音一直加到最大,直到隐隐约约从门外面传来胧月的声音:“皇额娘她熹了推娘娘!她熹了推娘娘!”

简介:整容女通过整容改变人生,殊不知自己却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孩子被质疑不是亲生的,婚姻破碎,财产被夺,这是

01.

今天是儿子舟舟的三岁生日,我和老公为他举行了一场很豪华温馨的生日宴,大家玩的很开心,回到家已经是快要凌晨一点了。

老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刷了起来,脸色冷冷的,貌似心里有事。

“老公,我去给你放热水洗个澡吧,你是不是累了?”我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准备给他捏几下,他却甩开了我。

“你先去睡吧,我坐一会儿。”

我微微蹙眉,“老公你怎么了?”

他没回答我,只是摇了一下头。

我绞尽脑汁的回忆整个生日宴的过程,貌似没有人惹到他,他还主动跟......

我绞尽脑汁的回忆整个生日宴的过程,貌似没有人惹到他,他还主动跟所有人敬酒,合影,怎么回到家就突然变了?

“爸爸,陪我玩乐高。”舟舟贴着老公,试着爬上他的腿。

“你今晚玩了一晚上,还不够吗?”老公不耐烦的推开他,站起了身来。

舟舟嘟着嘴,撒娇的抱住他的双腿,“爸爸我就要玩乐高,我就要你陪我……”

“滚开!”老公怒吼一声,用力推了舟舟一下,舟舟直接就被推倒在地上,摔得还挺重,“哇——”的一声哭了。

我吓坏了,赶紧冲过去把舟舟抱起来,害怕的看着老公,他从来都不会这样,今晚为什么会突然爆发。

一个小时后,我把舟舟哄睡了,老公还坐在客厅里抽闷烟,我鼓足勇气走过去,柔声问道,“你还不睡吗,今天忙一整天了。”

老公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我,冷笑道,“办这个生日宴就是让别人笑话我的吧?”

我一愣,“老公你说什么呢?”

“刚才有亲戚小声说舟舟怎么都3岁了还是没长开,一点没遗传我们俩的好基因,我听了以后感觉像被人打了一耳光。”

我心头一颤,“他们为什么对一个小孩子这么刻薄,孩子一天一个样,长大就会很帅气的。”

“是吗?他现在都已经三岁了,至少该有一丁点帅气的样子吧!”老公冷冷一笑,“你长得这么漂亮,我也不丑,却生出了这样一个丑陋的猴孩子,你让我在别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老公你不能这么说舟舟,你是他的爸爸。”我有些生气的说道。

“呵呵,谁知道我是不是他的亲爸爸。”

“你……”我只说了一个字,就被老公犀利的目光吓得不敢继续再说了。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直接去了客房,重重的将门摔上。

夜已经很深了,我靠着床头依然睡不着觉,刚才发生的事情让我很心塞很惶恐,显然老公在怀疑孩子长得不像我们任何一个人,很可能不是亲生的孩子。

孩子绝对是亲生的,但是我心里有一个秘密是无法跟任何人诉说的。

5年前我还是一个160斤的大胖子,容貌丑陋,结合了我父母所有的缺点,大饼脸,死鱼眼,塌鼻梁,再配以上土气的薄嘴唇,我自己照镜子都自卑。

尤其是学生时代还长了一脸青春痘,从小我就被人笑话,更没有人追求过我。

进入社会以后,我能够很深刻的体会到容貌能够打开很多便利之门,于是我便决定抽脂整容让自己脱胎换骨变成一个美女。

02.

整容之路很艰难,不说各种手术的痛苦和风险,就是各种手术的这笔费用也让我够呛。

我家境普通,父母也绝对不可能拿钱让我去做这些,我自己进入社会才两年,根本没有积蓄。

所以为了筹集这几十万手术的费用,我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一直都在享受变美给我带来的便利,却没想到孩子揭露了我的老底,一旦我整容的经历被扒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些我永远都不想提及的黑暗往事,那么我将……

我闭上眼睛,手指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我现在只能祈祷舟舟快点长大变得帅气。

于是我便更小心的侍奉我老公,争取让我贤惠温柔的一面弥补他心里的那些不满,我始终相信他是爱我的,并不会因此而改变对我的感情。

转眼过去了半个月,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平静,我暗暗松了口气。

这天下午我参加了一个名媛聚会,其实这样的聚会大家都在戴着面具说话,我从心底里厌恶,可我必须要强迫自己去参加,因为这事财富和地位的象征。

今天的气氛不是很融洽,有一个靠着做小三上位的心机婊态度特别嚣张,几次说话冒犯到了我,我憋不住了,于是就怼了她几句。

心机婊被气得面容扭曲,就在我为自己的霸气喝彩的时候,她突然双手抱胸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你有空还是赶紧去把自己的那些黑料处理一下吧,你老公都已经带你儿子去亲子鉴定中心了。”

她话音刚落,所有人齐刷刷的转脸看着我。

我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她是被我怼的无处下嘴,所以情急之中才说了这么一句瞎话,我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又继续挖苦了她几句,拎起包包离开了。

可是回家以后我却越想越不对劲,联想起老公之前的态度和质疑,难不成他真的会做这种事情?

难道就是那一天他把孩子带出去做亲子鉴定了?

婚后,我终于知道驸马为什么不怕我出去看美男了!

这厮夜夜趴在我身上,我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偏偏他还温柔的咬着我的耳垂问我:“公主还去不去满月楼看小倌儿?”

我哪有力气?

只能弱弱开口:“他们哪有你好看?”1

我的驸马沈蕴之是名满京都的的沈小公子。

他会轻轻扶起我拖地的襦裙,清冽的尾音轻轻上扬,柔柔的叫我“攸攸”。

他会端正坐在画舫,为我一人抚琴作画,他也会替我挡了夫子的板子,再拿起我的手,学着我那狗爬的字,一点一点的画在宣纸上。

他啊,眉毛弯弯,眼眸斜长,眼角坠着的泪痣,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他温润缱绻的笑被许多女子刻在帕子上,称得上京城所有怀春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而我,就是他......

谁让我是公主呢。

我和沈蕴之成婚那日,这场沈小公子拉锯战才彻底结束。

也亏得是我嫁给了沈蕴之,不然京城贵女也一样闹翻了天

——毕竟,只有我那般不同,可以夺得谢小公子的“芳心”。

他唇角带着笑,修长的手指掀开我的喜帕,像对待儿时他宝贵的古籍那般拂过我的脸颊,又轻轻勾起我的下巴,一点一点解开我的嫁衣。

他俯身解扣子的时候,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垂,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带着我的心一起砰砰作响。

温柔的吻落了下来,一夜春宵。

日上三竿,我才悠悠醒转,我看着笑的跟狐狸似的沈蕴之,气愤大喊:“沈蕴之,你就是个骗子!你根本就不温柔!”

我是大齐大名鼎鼎的鸾雍公主。我出生那日,天降吉兆,紫云漫天,经历许久洪灾的大齐一下子晴空万里,万民朝拜。

和鸾雍雍,万福攸同。

銮铃悦耳响叮当,万般福祉归圣躬,歌颂天子之恩德“泽及四海也”,父皇却不吝啬溢美之词,将一切顶顶好的东西都给了我。

我小字攸同,出生即被封为鸾雍公主,食邑万户。有半仙说,得鸾雍者,扬名立万不足道,家族甚至可享万世太平。

我自出生就是多少男子的梦中情人。

父皇自我出生后更宠爱母后了,我那太子哥哥也沾我的光,得到了皇帝不同寻常的爱。

毕竟,皇宫里就我一个公主,但却有七八个皇子。

自小被父皇母后,一大堆兄长捧在手心宠着,我越发无法无天起来。

皇宫里的花儿,皇宫里的树,皇宫里的夫子都被我搅得人仰马翻。

母后常常把我抱在怀里,在我耳边絮叨个不停。

“攸攸啊,你可得找个温柔如水的驸马,不然谁忍得了你这猴儿似的性子。”

我不以为然,夫子门下二三十号大老爷们儿,不仅没有母后要求的“温柔公子”,更是没有一个得本殿下芳心的。

一上课都据理力争的在夫子面前表现,满眼都是精明和算计,不妥不妥。

——主要他们长得太丑了,不合眼缘。

直到那日我从树上掉下来,砸进了沈蕴之的怀里。

少年青涩的眉眼弯弯,鼻梁高高的,却并不犀利。

那唇泛着粉红,擦过我额头时顿了一下,转身接住我的时候,手不经意搭在我温热的脖颈,就这点触碰,他居然从头到脸红了个透彻。

我心中的弦倏的断了。

众所周知,鸾雍公主是颜值主义者,只向颜值低头。

我痴痴缠着沈蕴之几天,看着他原本紧紧盯着古籍的眼睛总悄悄瞟我,又脸颊红红的望着我,真是满足了我颜狗的心愿,这就是一场绝对的颜值盛宴!

不过,没几天他便被我扔到脑后去了。

因为,本殿下的征途,是满月楼的星辰大海~~O(∩_∩)O~~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偷溜出宫去玩的时候,发现了个好地方。

那日宫廷夜宴,我用过膳,看过美人儿,便向父皇告假离席。

父皇也不拘着我

——当然,他想拘着我也得先过了母后那关。

我换上男装,摇身一变成为了个浪荡公子。

唇红齿白的我,拎着我的随身小侍卫一路绿灯去了长安街。

圆月悠悠挂在天上,夜市灯如昼,那时候满月楼才刚刚亮起烛光。

看着宛如空中楼阁的小楼,我拎着夫子幼子林殊的令牌,招摇的进了满月楼。

几位极为标致的姑娘过来迎着我,莺莺燕燕,笑的我心花怒放。

还是那管事儿的鸨妈妈见多识广,有眼力见儿,一眼认出我男扮女装,赶快亲自过来扶着我“小公子,里边儿请,姐姐给你找几个你想要的,咯咯咯……”

我轻轻展开折扇,在身边的女子下巴上勾了勾,又摸了摸她们的漂亮脸蛋,占足了便宜才跟着老鸨进了雅间。

满月楼灯火通明,云雾寥寥,不似其他青楼那般艳俗,里边的小假山重峦叠嶂,野玫瑰的花瓣撒了一地。

勾栏瓦舍小巷深,我沿着幽深花巷进了雅间,轻轻抬腿,便跨坐在主位的贵妃榻上。

我半眯着眼睛,看着半跪在我身前的人儿。

太好看了!

美男简直就是人间值得!

这里的小男孩儿们各有各的好看之处。

寒水的眉眼精致,像极了年画娃娃;

苍术的鼻梁深邃,带着异域风情;

决明的白皙透亮,娇娇弱弱,那病娇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要我说,满月楼老板啊,属实是个妙人儿。

不管男女,挑的人一律漂亮的不像话!

不过贵也是真的贵!

我一度不理解这个鬼地方怎么可以要价如此不菲!

我点的这几个人,连陪着吃个饭都要白银千两,在外头都可以把人直接买下来了,在这地方连个脸都看不全。

我这手中银子有限,为了让三个美男子都能给我唱曲儿弹琴,我只得走的时候,把林殊的腰牌留下。

对不住了!小殊子!

可能是我出手太为阔绰,满月楼的楼主鸾安公子,派人送到我雅间里一个刻着满月的贵宾腰牌,在黑夜中还闪着微弱的光,像极了月色悠悠,我爱的不行,直接带回了宫。

我是逃脱的很利索,结果林殊被他老子吊起来打了三天,躺了足足半个月……

朝臣还要继续弹劾,要求我父皇大力整治朝中重臣的不正家风。

林殊是真的仗义,半分也没松口,把我保护得死死的。

但我看不下去了,他仁,我不能不义。

那日朝议,他们又拿林殊出来鞭尸的时候,我带着公主令牌跑到龙吟殿,承认那日是我去了满月楼。

父皇向来宠溺的表情第一次变了,愤怒一溜烟儿冲上他的额头,直接下令把我关了起来,禁足攸同宫。

连我爱吃的桃花酥、梅花酥、杏仁乳酪等一系列小糕点都断了o(╥﹏╥)o

母亲来见我也不行,只得给我递了信,看着母亲信笺上的涓涓小楷,我咬了咬唇。

大概这次我真的过分了。

鸾雍公主向来耀眼的名声一下子坏下去,再没人说我聪慧灵巧,胆大心细,都说那个鸾雍公主哟,品行不端,实在不检点。

没办法,就那日开始,我和我的小太监,守着攸同宫四角四方的天。

父皇气急了,说一直关我到我成婚,不管是一年还是五年,哪怕关一辈子,也不会再让我出去见我的小美男们。

我也来气了,关就关,哼╭(╯^╰)╮

美食也不让进肚,关了我一月有余,我都瘦了好多……

难捱得我直掉眼泪,母后见我圆润的小脸没几天就瘦下来,也隔着宫门梨花带雨。

父皇见我二人天天哭,日日哭,也终于松了口。

如今,我已及笄年华,他跟母后讲,只要有人上门求娶,我订了婚,就可以解了禁足。

——驸马可以我自己来挑。

倒也还行。

毕竟我也同样的名满京都……

满月楼事件发生之前,也有无数富家公子排着队求我出嫁。

也有可能是这次的事情,闹得实在太难看,我母后活动了三天,召见了许多诰命夫人,也没有人上门求娶。

好像鸾雍公主一下子就成了烫手山芋,谁也不愿伸手。

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沈蕴之会主动迎上来。

我母后在给我寻觅驸马的时候,并未问过沈丞相。

毕竟沈小公子在整个大齐,都是旁人心尖尖上的人物。

人家好好坐高台,何必惹尘埃?

我躲在殿里,隔着流苏门帘看着和父皇母后交谈的沈蕴之。

他穿的极为正式,一席淡紫色长衫衬得他肤容胜雪,比满月楼里的病娇美人决明还惹人怜爱!

不知他说了什么,惹得母后连连点头,唇边的笑藏都藏不住。

倒是父皇一直板着脸,什么也不说。

听到母后唤我,我才咬着唇,捏着衣裙,到后殿去见他。

也不是亲自相见,隔着极薄的白玉屏风,我看到了少年隐隐约约的身影,和沈蕴之微红的脸颊。

“蕴之见过公主。”

我低着头,看到了沈蕴之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握紧,直到泛了青色,我才开口。

“我不想出嫁。”

沈蕴之愣了一下,那嗓音依然温温润润,我却听出了一丝沙哑。

“嫁人了,就不自由了。”

我为了劝退沈蕴之,说的更过分了:“传出去的事,全部都是真的,我不仅叫了三个人陪着我,我还和鸾安公子交情颇深,哪个驸马能忍这事儿?”

沈蕴之原本龟裂的表情瞬间笑容满面“我啊,我能。”

我一下泄了气。

既然这样,我好像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那你温柔吗?”

我拎着裙摆坐下,懒洋洋的质问他:“我母后说了,我的驸马必须很温柔才行。”

沈蕴之脸上的笑意更深,那斜长清澈的眸子笑的眼尾上挑,微微发红。

殿里的阳光顺着窗子打进来,正好点亮了他眼角处那颗缱绻的泪痣。

我看直了眼。

只听见沈蕴之带着笑意的嗓音:

“那公主觉得蕴之,温不温柔?”

我在那一日收到了林殊他长姐的帖子,非要邀请我去林府做客。

奇了怪了,我向来看林夫子头大,他的长女正是端庄贤惠又淑女的林允越,而我是最古灵精怪的闯祸精,怎地她忽的下帖子邀我?

秉着还林殊人情的初衷,我梳洗打扮一阵,向父皇递了“申请”,才被一大帮御前侍卫跟着去了林府。

进了林府,和林允越寒暄几句,她便将我请进了自己的院子。

那林殊急猴似的冲过来,急冲冲的问我:“你当真要嫁给沈蕴之?”

我叹了口气:“看样子是的。”

林殊向来疯魔的头发如今气的都立起来几根,站起来又坐下,又站起来,又坐下……

最后跳到我跟前,指着我的鼻尖冲我吼:“你当真没良心死了。”

我伸手给了他一爆栗:“还不是因为你?”

林殊气的胸前的衣襟都颤抖着:“小爷快被打死了也没卖了你!你却转眼嫁给沈蕴之了?”

我瘪瘪嘴:“你不知道吗,为了救你,我才一直被禁足,我父皇说我出嫁了就可以自由了。”

我顿了顿,眼前浮现了沈蕴之精致的笑颜,脸红了红:“因为这个,我才要嫁给沈蕴之的。”

林殊伸手戳了戳我的脸蛋:“那你怎么不嫁给我啊!小爷追着你跑了这么多年!”

我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娶我?”

林殊看着我的表情,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你就看出这个了?”

摸了摸腰间的满月令牌,我才开口:“他其实还挺好的……沈蕴之说不会拘束我,我甚至还可以去满月楼。”

我又补刀:“他比你温柔,又比你好看些。”

我絮絮叨叨:“日日在公主府里摆着,还不得找个养眼的吗?”

气的林殊直跳脚。

我看着生无可恋的林殊无数次惊讶的问我“他真的这么大方,还让你看旁人?”的时候,终于受不了了,撒丫子就往林府门前跑。

结果迎面撞上了一具温润高大的身躯。

闻着熟悉的檀香香气,我抬眸,看到了沈蕴之微笑的脸。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笑得我感觉身后的凉气“嗖”的一下窜了上来。

沈蕴之动作很快,亲自进了南郊那座高山,猎了一对毛皮极好的聘雁。捧着就进了宫,惹得我母后笑的见眉不见眼的。

也是,连我母后嫁入皇宫的时候,也没见我父皇亲自去打了大雁,母后拿这件事嫌弃父皇,害得父皇瞪了沈蕴之好几日。

沈蕴之摸摸鼻尖,笑的根本不像第一公子,像极了村头傻小子。

聘雁进了皇宫那日,我便解了禁足。

我,鸾雍公主,又自由了!8

我大吃二喝了好几日,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我母后戳着我光洁的额头训斥我,说我再吃几日都穿不上嫁衣。

我无所谓的拈着桃花酥,又嗷呜一口。

太子哥哥跑到母后宫里,又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你皇嫂怀孕三月了,也没有你半分丰腴。”

我抬手打掉他的手,“定是东宫克扣皇嫂饮食了,你这样说我还担心我小外甥的身体呢。”

说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再说,沈蕴之又不拘束我,我还美给谁看。”

二人看着我齐齐叹气。

婚期很快就到了,父皇花了好些黄金修葺的公主府也灯火通明,红烛燃着,等我进门。

我自由惯了,不愿坐那憋憋屈屈的喜轿,沈蕴之更是宠我,长臂一伸将我打横抱起,坐上高头大马。

看着穿着和我同样绣纹喜袍的沈蕴之,我的心怦怦跳个不停。

进了公主府,拜了双方父母,沈蕴之扛着我进了洞房。

我知道,我鸾雍,有自己的家了。

9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沈蕴之不怕我出去看美男了!

他就是个老狐狸!他一点也不温柔!

这厮像个不知疲倦的牛,夜夜趴在我身上,我累的手指都抬不起来,偏偏他还温柔的咬着我的耳垂问我:“公主还去不去满月楼看小倌儿?”

我哪有力气!

该低头时就低头,我堂堂鸾庸公主,不跟老狐狸计较。

我弱弱的开口:“他们哪有你好看。”

沈蕴之满意的笑笑,轻柔的吻虔诚地落在我大片白皙的肌肤上,又喃喃:“公主对蕴之真好,蕴之有奖励给你哦。”

我一脚踹过去:“沈蕴之!你又来!”

10

那日,沈蕴之去了南郊,说要再给我打一只紫貂为我做一身漂亮的貂皮大氅,早早地便只身骑着娶我来时那匹马走了。

等日上三竿,我懒洋洋的爬起来用早膳的时候,听闻林殊在外求见。

我披上外衫,便到大厅去见他。

林殊看起来还跟个猴蹦子似的,在我面前表情都控制不好,见我出来忙忙跟我喊:“我们都被沈蕴之给算计了!”

我听这话,才睁大了双眸,给了他个正眼。

林殊气的发抖:“你知不知道!那个什么劳什子鸾安公子,就是沈蕴之。”

手中的蟹粉酥滑落到地上,碎了一地渣子。

11

我生沈蕴之气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瞒我,也可能是因为他没打着紫貂。

反正我不想理他。

那日趁着沈蕴之出门给我买糕点,我连忙召了林殊过来,合计半天,决定这次必得好好整治沈蕴之一回。

林殊到满月楼的头号竞争对手那里,给我寻摸了七八个帅公子过来。

我一声令下,全都留在了公主府。

他们真真是各有各的帅法!

我正欣赏美貌的时候,沈蕴之回来了。

怎么办,我生气了,但他好像比我更生气呢……

12

我看着莺莺燕燕的七八个帅公子冲我抛媚眼的时候,沈蕴之就坐在我身边,一只手从我身后揽住我的细腰,另一只手把玩着我右耳晶莹剔透的耳垂。

不同于我想象的气急败坏、暴跳如雷,沈蕴之明显很是接受。

“这个阿义身段不错,那细腰上的腰线挺分明的,估计能及得上蕴之一半吧。”

“阿凌身高太高了,不过半跪下吻公主脚踝,应该还是可以。”

“临风不太懂规矩,公主看那眼眸里,满是算计,这可不妥。”

“岫玉满脸都是欲望呢,啧,公主看到岫玉的鼻子没,那样长,肯定中看不中用。”

“我要去黎家认祖归宗,我要求黎父放过我父母。”

“你认真的吗?”

“当然是演戏,我要找出他们害我父母的证据。让他们血债血偿!”

莫名其妙蹦出来的有钱父亲黎钟林正站在我家门口,他身后跟着一个助理,几个壮汉保镖,还有一个娇小可人的小姑娘。

“私闯民宅是违法的。”

“我们没进屋。”

“破坏公民财产。”

我话没说完生父就打断我,他手一挥,老管家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沓百元大钞,递到我手边。

“赔你。”

一堆神经病,我没接钱,摁下110。

“你不用这么敏感。”生父上前按下我要拨号的手。

“你可知黎家在本市的地位,跟我回去,你下...

“你可知黎家在本市的地位,跟我回去,你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我有手有脚,没有你一样吃喝不愁。”

一旁娇滴滴的小姑娘突然插话,她越过我看向我身后的父母和桌子上的蛋糕,

“平民就是平民,真没礼貌!以后你过生日,我可以让爸爸包下本市最好的酒店为你庆生,何苦挤在这不到百平米的小屋子里吃着巴掌大的蛋糕?”

“就你那小身板,一平米都占不到,也没见这屋子挤着你。”

“你!”小姑娘气得小脸通红,赶紧委屈地拉住我生父的衣袖。

“你不必假惺惺的,我拿的可不是什么抱错了走丢了的剧本,我是被遗弃的,被遗弃在冰天雪地里,要不是我爸我妈捡到我。”

说到这,我忍不住有些哽咽。

“要不是他们,我早就冻死了。所以我绝对不会和你回去!我这辈子就只有一个爸一个妈!”

我看着生父的眼睛,从他的脸上我找不出一丝相似之处,我也不愿和这样冷硬心肠的人扯上关系。

“而且,你来找我,真的是接我去享福吗?你敢发誓你没有别的目的?”

我看到生父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是面上依旧笑眯眯的。

“你这孩子,爸爸能有什么目的,只是觉着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心疼你罢了。你说的遗弃,那根本是个误会,那是被我的仇家给设计陷害了。那人妒忌我事业有成,就偷偷把一个孤儿和你调换了。”

“心疼我?心疼我还想让我去联姻?”

生父脸上有些挂不住,

“联姻怎么了?林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你嫁过去不会亏待你的。”

“你不是有一个疼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女儿吗?那让她去联姻享福呗,便宜我这个‘平民’干嘛?”

“还是你不愿意自己的宝贝跳入火坑,所以就来找我顶上?”

生父的脸上渐渐显出愠色。

“你觉着自己开了个小公司,就很厉害了是吧,你一个月的流水都没有我给你大哥的零花钱多。何必辛苦创业,跟爸爸回家,不管是黎家还是林家,都有的是资源和岗位让你挑。”

此时我妈忍不住加入战场,

“有点臭钱就了不起吗?!我们家小遇聪明又有实力,没有你她一样能做大做强!凭什么要跑到你家去看你脸色啊!真是奇怪!”

我爸也开麦,“就是,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找孩子,现在要用她了才找上门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亲爹?!”

我爸拿起扫帚赶人,吓得小姑娘一脸嫌弃地往后退。

黎父气得不轻,却还是忍着没有发作,便说今天就先走了,让我仔细想想,改天再来接我。

我只觉着恶心,好好的生日被搞坏了心情。

修好门,爸妈问我怎么知道黎家的事情。

说来也巧,前几日和生意伙伴吃饭,偶然听到黎家的八卦,说是老爷子病了,把产业都交给大儿子管理,结果才短短一年,手底下一半的产业资金都出现了问题。

现在缺口太大,急需资金流入,不得已,只能通过联姻来寻求帮助。

黎家,本市颇有名望的家族,我还感叹怎么就沦落如此境地。

没想到转头这个烂摊子就砸我头上了。

我爸气得直拍桌子,

“自己没本事就卖女儿?这有钱人可真行!”

我安抚好父母,并嘱咐他们最近也要小心点,估计黎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刚到公司,就看见黎家大儿子黎尔远大喇喇地坐在我办公室的老板椅上。

我的心腹戴岳正在招待他,戴岳有些局促,毕竟老百姓面对面接触豪门大少的机会还是很少的。

黎尔远长得不帅,但是很端正,

但是谁能想到这么端正的小伙子沉迷赌博呢?

还是听别人说的八卦,黎家老大在澳门激情豪掷五千万,

或者说一把梭哈狂输五千万。

我问黎尔远有何贵干,黎尔远毫不客气,

“我劝你识相一点,早点认祖归宗,早点完成订婚。”

我慢悠悠地坐到黎尔远对面,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何遇,我懂你,你是个生意人,是个独立女性,认亲黎家,嫁到林家,你一点都不亏。”

黎尔远身子前倾,紧盯着我,

“你知道爸分给我和尔茵多少资产吗?至少二十个你这样的小公司。你答应联姻,爸心里对你是有愧的,给你的只会比给我们的更多。”

呵,只不过把我当工具的黎父,怎么可能真的分我家产,黎尔远的话骗骗小孩子还凑合。

“我不感兴趣,”我扫视了一圈的我的办公室,视线落回黎尔远身上。

“比起别人施舍的,我更喜欢自己挣来的。”

“你什么意思?!”黎尔远听出了我话里有话,腾地一下站起来。

“字面意思,我不喜欢当狗,不喜欢等着别人喂饭。”

没等黎尔远发作,我示意戴岳开门。

“送客。”

黎尔远咬牙切齿,“何遇!给脸不要脸!你给我等着!”

我以为接下来他会使出什么厉害招数,却没想到这个黎家大少比我想的还要幼稚。

他搅黄了我几个新项目。

去找几位客户询问缘由的时候,客户纷纷表示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啊何小姐,违约金我们会按照合同支付的,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黎家家大业大,我们惹不起啊。”

还有位比较实在的,

“何小姐,黎家大少出了五倍的价格,我实在是无法拒绝。”

我并未恼怒,表示理解,客套地说着希望下次再合作。

心里却有些心疼黎父了。

我这个便宜爹,摊上这么个又蠢又败家的儿子,这辛苦打下家业没多久就得败光。

只不过黎尔远打错了算盘,我真正的软肋是我的老客户,这几个新客户是最近公司比较稳定了,我准备开发的新版块。

丢了也不要紧,只要老客户还在,我虽然挣不了大钱,但是平稳前进是没问题的。

黎尔远给我留言,想认输随时找他,他保证既往不咎。

他可能以为我会恼羞成怒、胆战心惊,一天都坚持不住便向他求饶,让他别断了我的财路吧。

可我一个星期都没搭理他。

想我何遇,学业一点没落下的情况下,大二就开始独立创业,如今在社会摸爬滚打五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想必是黎父最近有点忙,把‘劝’我回家的任务交给了黎尔远。

等了一星期的黎尔远到底是先沉不住气,趁我不在冲到我办公室一通乱砸。

最后用红色油漆在我的办公室雪白的墙壁上喷下一句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

有毛病,我直接拍照、监控外加修缮报价单打包发给了黎父的秘书,表示要么赔钱,要么我媒体报警一条龙。

秘书很痛快地打钱了。

想必黎尔远会被狠批一顿,想到这我心里还有点小开心。

最后我如愿安静了半个月。

只是半个月后,发生了一件改变我一生的事情。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一定不会这样耍弄黎尔远了。

我会直接弄死黎家。

没错,我老公带着嫩模回家正好被我撞见。

两月后老公得知嫩模怀的竟不是自己的种,反过来当我的舔狗

我潇洒离婚,拿走所有的财产,开启富婆的人生。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跟我白手起家,历经风雨的丈夫会出轨。

卧室内,陈策正满身大汗地压在一个年轻女孩身上。

两个人正忘情地拥吻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接到小区封控消息突然买菜回家的我。

我推开门走进去,陈策吓得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他一边尴尬地穿衣服,一边问我:“你怎么回来了?”

我看向床上的女孩,问:“她是谁?”

相对于陈策的紧张和...

相对于陈策的紧张和尴尬,女孩的反应非常冷静。

她还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突然开口问:“策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黄脸婆?”

我简直痛恨到想笑,我为这个家任劳任怨操持多年,最终换来的居然是句‘黄脸婆’?

陈策走上前拉她:“别胡说,你先回去,等等会儿再联系你。”

他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递给女孩让她穿上。

就在这时,我才开口:“刚才物业提醒说小区封控,现在谁也出不去。”

我对视着陈策的眼睛,问——

“陈策,你要把她留下来,跟我们住在一起吗?”

听到封控的消息,女孩的脸色才终于变了。

她急忙看向陈策,问:“那我的艺考怎么办?我过两天就要参加艺考了。”

陈策安慰她:“别着急,现在才刚封控,不一定这么严的,我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陈策带着那个女孩走了,我没有阻拦。

十几分钟后,他们果然又灰溜溜地回来了。

我坐在客厅中,听着他们在楼道里吵架。

女孩说:“都怪你!老娘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现在艺考都参加不了了!”

陈策也急了:“是我要你来的吗?不是你自己要寻刺激,非要来我家?”

女孩走进门,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摔门走进了卧室。

我一直静静地坐在客厅中,刚才的伤心和愤怒也逐渐平复下来。

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原本以为陈策温柔体贴,人又老实,我算是遇到了良人。

现在才发现,瞎的人只有我自己。

什么爱情,什么婚姻,最终败给了岁月,败给了现实。

陈策走进屋,悻悻然地站在那里,不敢跟我说话。

我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过来谈谈吧。”

我想跟陈策离婚,但陈策不肯。

他甚至还觉得不可思议:“颖颖,你居然要跟我离婚?”

我反问:“不然呢?”

陈策坐立难安,开始为自己辩解:“我知道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你伤害很深,但我就这一回,真的就这一回,咱们夫妻十年的感情,你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

我简直想笑了:“知道对我伤害很深,你还去做啊?”

“咱们夫妻十年的感情,你不也说出轨就出轨了吗?”

陈策再次狡辩:“我这不算出轨,我压根对她就没感情,我就随便玩玩。”

他甚至半跪在我面前求情:“颖颖,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你伤心,你生气,可以打我,骂我,怎么样都可以,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我看着他这张‘真诚’的脸,以前我就是被这种表情给骗了。

以为陈策是多么正派和洁身自好的人,结果啊,还真是打自己的脸。

我用力把手抽出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了笑:“陈策,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眼里容不下沙子,一个出轨跟别的女人偷情染了腥味的脏男人,你凭什么还让我要你?”

我向他下发最后的通牒——

“看在你我夫妻一场,我不想把这件事闹出去,这样我俩都难堪。”

“等小区解封后,咱们就去离婚,不是喜欢小妹妹吗?我成全你们。”

跟陈策出轨的女孩名叫邵晴。

她是我们本市艺术大学的学生,也是我们公司的平面模特。

邵晴长着一张无辜的脸,就跟纯情小白兔似的,是男人喜欢的那种白幼瘦类型。

以前我们公司要做推广,她来我们这儿拍摄平面海报,一来二去,就跟陈策认识了。

我不知道他们俩是谁先开始的。

不过,一个婚内出轨,一个第三者插足,都不是好东西。

我这人就是这样,对我好的,我也掏心掏肺对人家好,对我不好的,就算挫骨削皮,我也要斩除干净,绝对不会让眼中钉肉中刺留下来慢慢消磨自己。

就像我跟陈策的婚姻。

会有不舍和难过吗?当然是有的。

我跟陈策白手起家,婚内所有的财产,都有我的一半。

再加上是他先出轨,导致我们离婚,所以离婚协议书上有关财产分配,是我占大头。

陈策对此觉得肉痛,还想挽回我:“颖颖,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不想私下解决的话,那咱们就等法院见。”

陈策好面子,肯定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因为出轨而离婚。

所以最终,他咬了咬牙,答应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而我和他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邵晴一直在卧室里睡觉。

陈策不敢跟她去卧室,也不敢面对我,躲在书房里不肯出来。

我进主卧拿衣服和被子,准备搬到客房睡,倒不是给他们腾地方,而是我嫌脏。

一想到陈策跟这个女人在我的床上颠龙倒凤,我都快恶心吐了。

邵晴被我开门的声音惊醒,从被窝里探出头,看了我一眼。

我没给她眼神,拿了东西离开房间,等把客房收拾好,就去厨房里做饭。

我只做了自己一个人的饭。

毕竟现在封控,附近超市的菜都卖光了,就这么点食材,我得省着点用。

等饭菜出锅的时候,陈策大约是觉得饿了,终于从书房里走出来。

他去厨房里掀开锅,发现饭菜都没有了,表情还挺尴尬。

知道我在生气,肯定不会给他做饭吃,他就走到冰箱边,想拿里面的食材。

我开口了:“都已经离婚了,就没必要拿我的东西了吧?”

陈策手里拿着一盒牛肉,面对我冷漠疏远的目光,讪讪地把食材放了回去。

不一会儿,邵晴也出来了。

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揉了揉因为睡觉变得咕哝的鼻子,说——

“策哥,我饿了。”

陈策又看了我一眼,没办法,只能拉下脸面出门,去隔壁邻居那儿想借点东西。

毕竟是非常时期,食材稀缺,人家也不是冤大头。

最终,陈策只拿回来一袋面条和两棵菠菜。

他下厨给邵晴做了碗面,清汤寡水的,邵晴一看就不乐意了。

她只吃了几口,就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这是人吃的东西吗?你自己看,这种东西,让我怎么吃嘛?”

在没有发家之前,陈策其实挺穷的。

他是山里走出来的孩子,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我们俩大学毕业后开始工作,甚至还当过北漂,以前住在潮湿发霉的地下室里,啃着窝窝头就咸菜,一起吃苦受累熬过来的,所以他当然不会觉得一碗青菜面条有什么寒碜的。

今天的事情,已经让他心烦意乱。

再加上现在邵晴还闹这一出,陈策立刻不耐烦了。

他把碗摔在桌子上,质问:“怎么就不能吃了?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能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不想吃就别吃,老子可不惯着伺候你!”

邵晴小白兔似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她堵着气把碗摔在了地上,扭头又回房间睡觉去了。

起初是想找人脉把邵晴送出去,发现没办法以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想买点食材回来。

但是,他再次失败了。

陈策开始坐在客厅里,表情放空,盯着桌上的碗发呆。

想不到吧?身家过亿的大老板,也会为嘴里的一碗面发愁。

那些所谓的年轻貌美,虚无缥缈的爱情和刺激,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东西。

而曾经被他嗤之以鼻、拼命想逃离的柴米油盐,却成了他必须抓住的救命稻草。

我悠然地看着他那副颓败的样子,在心里冷笑——

不着急,真正的折磨还等在后面。

我在家里沙发的缝隙里,捡到邵晴的学生卡,还有一条黑色的丝袜。

我看了看家里的沙发,藕荷色的布料上面,还沾着一些不明的液体痕迹。

想到他们之前在这里做过什么,我瞬间恶心的不行。

我把那张学生卡拍了照,回到房间打开电脑。

我伪装成捡到学生卡的人,在他们学校的贴吧发消息,希望学生卡的主人可以来认领。

很快,就有学生来私聊我:“姐,你是从哪里捡到的学生卡?”

我看了看ID的头像,又点进去主页看了一下,似乎并不是邵晴本人。

我开始编故事说:“我丈夫是开网约车的,这张卡,是我从他车上捡到的。”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我:“姐,你丈夫是不是经常来我们学校开网约车?”

我故作惊讶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就是这附近的,去年刚买了辆新车,想跑网约车赚点钱回回血,正好你们学校学生多,他就在你们学校那附近的路线来回跑。”

女孩警告我:“姐,不是我多心,你还是提防着点儿吧。”

“这个邵晴在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玩咖,只要有钱,谁都能约出去的。”

“我前男友就是这所学校的摄影师,之前邵晴参加活动,需要拍一组艺术照,找我前男友帮忙,结果他俩就搞上了,这女人当三当上瘾了,受害者不止我一个人呢。”

我加了女孩的好友,得知她叫赵姿。

赵姿也是那所艺术大学的学生,只不过邵晴是表演系的,她是舞蹈系的。

我俩刚加上好友,她就把邵晴的社交账号推给了我。

其中有几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邵晴坐在豪车里拍照炫富的照片,只是车子的内部构造,我有点眼熟。

赵姿问我:“她经常在微博上发一些豪车的照片炫富,你看看里面有没有你家的?”

其中有几条,她说自己在夜店蹦迪喝酒,可那时候,陈策对我的解释是在跟客户应酬。

我把那几张在车内的照片发给赵姿,说:“这几张照片,她确实坐在我们家车子里。”

赵姿被恶心的不行:“这女人实在是太犯贱了!坐个网约车都特么能跟司机勾搭在一起,居然还好意思拍照炫富?我跟你说,她跟我男朋友在一起,连避孕套都特么是我买的!”

我反问她:“你说的这些,你留下证据没有?”

我笑了笑,说:“那你不如先等等我吧。”

根据赵姿所说,邵晴其实并没有她表面包装的那么有钱。

邵晴家在十八线小县城,父母都是开杂货铺的,因为她从小长得好看,又对艺术感兴趣,所以父母就咬咬牙,砸锅卖铁地送她来艺术大学上课,但从踏入大都市起,邵晴就变了。

看着身边的同学都穿着品牌奢侈品,用着最好的化妆品,她也起了攀比心理。

只是她又没钱,父母的那点收入,能付得起她的学费,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她开始仗着自己的美貌,和那张清纯无辜的脸,在学校钓凯子给自己付账单。

赵姿说:“我们学校很多人都知道的,以前想约她出去吃饭,给五百就行,给两千的话,就能跟她做更过分的事,只不过她钓的凯子多了,身价也涨起来了,也学会包装自己了。”

我反问:“你前男友现在怎么样?”

赵姿说:“还能怎么样?跟我认错,还求我别把他们的事曝光出去。”

“他说那女人是公众人物,真曝光出来,邵晴的事业就完全毁了,让我有什么冲着他来。”

我笑了,没想到居然还是个情种。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女神在背地里跟已婚男人厮混,穿着黑丝跟人滚床单吗?

我最后说:“你先收集证据,我这边有什么发现,也会及时跟你联系。”

晚上,我睡在客房,邵晴睡在主卧。

陈策站在过道中间,他看了看我,不敢来找我,也不敢去陪邵晴。

我以为在我眼皮子底下,他最起码会收敛点。

但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听到主卧里传来声音。

陈策最终没能忍住,偷偷溜到卧房找邵晴,一口一个‘宝贝’地哄着她。

两个人在主卧干柴烈火的,我站在门口,愣了片刻,平静地打开了手机录音。

他们俩做完以后,开始躺在床上聊天。

我听到邵晴不屑地问:“那就是你老婆啊?长这么普通,你怎么下得去手?”

陈策明显不高兴:“能别提她了吗?好端端的,你提她做什么?”

邵晴闹了起来:“怎么了?说你老婆你不高兴了?我说的也没错呀,她就是个黄脸婆啊!你要是不嫌弃她,也不会来找我呀?当着你老婆的面跟我上床,你还立什么贞节牌坊?”

陈策跟她不欢而散,气冲冲地下床离开了卧室。

我见他要出来了,赶紧躲回到自己的房间。

其实,我挺不赞同邵晴的三观的。

如果一个女孩只有年轻漂亮可以拿得出手,靠依附男人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最终肯定会成为被抛弃的那个,毕竟能年轻一时,不能年轻一世,往后比她年轻漂亮的多得是。

陈策离不开我,即便离婚,他也无法跟我分割干净。

公司是我们俩的,他的体面和风光,始终有我的一半。

一个男人可以在吃饱了撑的情况下去向往爱情,但绝不会为了爱情放弃面包。

我已经想好该怎么对付邵晴了。

我前男友在分一种很新的手。

在他在斗殴事件中为了我挨了一闷棍之后,他说他失忆了,而且他的记忆回到了他救我之前。

我傻了呀……

我前男友在失一种很新的忆。

我们交往一个月的时候恰好碰到万圣节活动,谁知道好好的万圣节游行中混进了几个暴徒。

暴徒无差别地袭击了路人,而我的前男友为我挡下一闷棍之后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脑袋上缠着纱布看着我说,江踢踢,我不能答应你的表白。

什么玩意儿?

我凑过去,“黎光,你傻了?你刚美救英雄现在就要和我分手?啊不对,什么不能答应我的告白,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我们有交往过吗?”黎光疑惑但是他的眼......

“我们有交往过吗?”黎光疑惑但是他的眼神澄澈,并不像在骗我。

一瞬间,我感觉五雷轰顶,被这个事实打的完全蒙蔽。

这什么情况啊?

“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说的表白是怎么回事?”

“你刚刚和我表白,我想拒绝。”黎光看着我说道。

好家伙,这是一棍子干回一个月前了。

“你追我追的很辛苦,但是抱歉。”他低垂着漂亮的眼睫毛,颜色浅淡的瞳孔不安地转动着,“真的抱歉。”

我把那句经典国骂憋在心口,挤出一个可以算得上是甜美的笑容,“但是一个月前你是答应我了呀,而且我们这个月在交往啊,你不记得了?”

我拿出手机,想给他看看我们两个甜蜜的证据,才悲催地发现。

我们两个交往的一个月以来没有合照,亲密接触仅限于牵手,甚至连官宣朋友圈都没有。

就连聊天都是平淡的你在哪,我在家,在干嘛,要洗澡了的敷衍。

“但是你刚刚救我了,你还记得吗,那个暴徒咣的一棒子砸过来,你咵嚓一下挡在我面前。”我给他演示着当时的画面。

“要不这样吧,我重新追你,我们重新交往,看在你救了我的面子上,我就以身相许。”

我将脸凑到他的面前,“你看我怎么样,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暖床……”

他漂亮的眼珠颤动了一下,最后甚至苦笑了一下。

“nothankyou”

真是服了!怎么还有这种人啊。

我愤恨地背着我的包走出了病房,眼泪哗啦啦在我脸上流着,眼前一片模糊。

我追黎光追了整整八年了,从我们高中做了邻居之后开始了,谁知道他因为我失忆了,现在还要和我分手。

我漫无目的地在医院里乱转,我现在并不想离开医院,我想去病房里照顾我的男朋友,啊不前男友。

我走的实在是累了,一屁股坐在了长椅上。

这个长椅有些软乎,当时,我真的没有意识到我坐在了一个人身上。

对方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和黑色的长椅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我正哭的伤心,突然一个声音闷声闷气地响起,“你好,姐姐,你一定很伤心吧。”

“废话,老娘被分手了能不伤心吗。”我抬头想看看是谁这么没眼色,一抬头却没看到人。

“你往后看看。”

我往后一转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那人长着一双下垂的狗狗眼还有深的卧蚕,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吓得直接站了起来,手在无意中似乎还摸到了对方的腹肌“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

他朝长椅的另一边坐了坐,“姐姐,来坐。”

我不客气地在他身边坐下,还接过了他手里的纸巾。

“我理解你的难处,这个科室的病人经常有这种情感问题,不过女孩子还是要珍惜自己才对。”

我在他的谆谆教导中点头。

“下次谈恋爱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啊,打胎对身体有伤害的。”

哈?

我猛抬头,看到了一边的门牌上写着三个大字,“妇产科”。

好样的。

“姐姐,好了我知道你没有怀孕了,不要再说第三次了。”

对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温寻说道。

我一边愤恨地搅拌着面前的番茄汤,一边喋喋不休地讲述着我是如何被失忆渣男抛弃,如何难过走到了妇产科门口坐在他身上。

温寻是这个医院的脑科医生,今天坐在妇产科外面,是为了等一个同事给他送资料。

“那也想开一些,这种失忆是有概率恢复不了的,就当又有了一次选择机会,也不错。”他一边吃着火锅一边说道。

“你不会懂得,我追了他八年了。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火锅的热气糊了我一脸,我感觉眼里的泪水又要滴下来了。

“你们脑科真的没办法治疗这种病吗?”我扁着嘴看着面前的温寻,“你们有没有什么开颅手术,或者激光处理,要不电击疗法也是可以的。”

温寻托着下巴想了一会,“也许电击疗法是可以的,我会和你前男友的主治医生提一下这个方法的。”

真的吗,一瞬间我感觉火锅店的灯光都明亮了,照在温寻的身上,衬托得像一个下凡的天使一样。

他伸过筷子来,敲了一下我的头,“电击疗法个屁,你当我们这里是什么非法机构吗,能让你给你前男友上电击。”

我又开始哭丧着脸坐在座位上,让服务员给我上了两瓶青岛纯生。

“你说他都为了救我挨了一棍子,为什么一醒来就不记得我还会和我分手呢?”

我真的完全想不通,一个男生得多喜欢一个女生才能在那一瞬间放弃自己去替对方挡下那一闷棍呢?

对面的温寻似乎也在思考一个问题,“可能你前男友是什么天生的天使吧,就算他当时抱着一个电线杆子,也不会让电线杆子被磕碰到一点的。”

说到这里,我感觉我的眼泪又决堤了。

是啊,像黎光那种善良温柔的人,看电线杆都温柔多情,怎么不能保护电线杆子了。

“原来我还不如电线杆……呜呜呜……”我抱着那瓶青岛纯生,摸了摸易拉罐的顶部,“我亲爱的易拉罐,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

“姐你喝多了,我们出去走一会吧。”温寻贴心地替我结了帐,带着我走出了火锅店。

这家火锅店对面就临江,夜晚地风吹过,江水哗啦啦地响。

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那边响起了我妈地声音。

“江踢踢,你人呢,你不知道黎光为了你挨了一棍子吗?你现在还在外面逍遥。”

从黎光搬到我家旁边,黎光就成了我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随着我们年岁的增长,黎光成了我妈眼中“再不抢就会变成别人家的女婿”的人物。

知道我们俩在交往的时候,她开心的要死,现在知道黎光为了我挨了一棍子,更是恨不得现在就让我卷铺盖去黎家以身相许。

我深深叹了口气。

“要是去看病人的话记得吃口香糖,你现在一身酒味儿。”

温寻递过来一包薄荷糖,我随意选了一颗含在嘴里,薄荷味让我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温医生,你说他真的不会回忆起来了吗?”

“概率事件,我说不好。不过也不要太把救人的事情看的太重,毕竟不是每个人救你都是为了让你以身相许的。”

我站在江边,对着江水张开双臂。

温寻抓着我的衣服,“别寻短见,为了个男的不至于。”

“我要是现在跳下去,说不准也会失忆。”

“溺水导致窒息之后大脑缺氧可能会直接噶了,不一定会失忆,但是有概率脑死亡。”

我转头看着温寻,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不像黎光那种淡漠的猫眼。而是带着真诚和温柔的一双小狗眼。

“温医生,你说我要是掉下去了,你会不会救我。”

温寻笑了。

“姐,我要是救了你,大概率会让你以身相许的。”

回到病房的时候,我身上的酒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黎光的爸妈和我爸妈都站在黎光的病房门口看着走过来的我和温寻。

尤其是我妈,眼神都要把我给杀了。

我身后跟着的穿着皮衣的温寻,看上去太不正经。

我现在在我妈的眼里大概就是一个刚刚抛弃为我舍命的男友和别人寻欢作乐的坏女人。

我忙介绍到,“这是脑科的医生,叫温寻的,刚好碰到就一起吃了个饭。”

我妈最终还是放过了我,和我一起走进了病房里。

黎光正在翻看着手机,和自己的主治医生对话。

温寻和黎光的主治医生对视的时候微微点点头。

“你是说你忘记了最近一个月的事情吗?”

“是的。”黎光老老实实地回答,白皙的手搭在腿上,看上去乖巧异常。

天知道这八年来,我多馋他的手。

主治医生差不多问完了之后,所有人都识趣地离开了房间,留下我和黎光两个人。

我妈走的时候还祝嘱咐我一句让我好好照顾黎光,不要到处乱跑。

我长叹一声,坐在黎光地旁边开始削苹果。

“你不想照顾我的话是可以走的。”他看着我眼神真挚。

“不麻烦,你救了我一命,我正在想方设法以身相许为您做牛做马,大人可一定要给小的机会,不然小的会难过一辈子的。”

“你刚刚哭了。”他的语气听上去还是该死的温柔。

要知道他的温柔迷倒了我家附近多少的女孩子。

“那你还记不记得一个月前你对我的态度是什么样的?”我看向黎光。

他摇摇头,“我不喜欢你,江踢踢,其实我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

“嗯,为什么呢。”我手里的苹果皮已经削断了,我坐起来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答案。

“是任何人出现危险我都会救的,就算不是你,我也会救的。”黎光说。

他的眼神清明,看上去并没有在说谎,我的心沉到了湖底,冰凉冰凉的。

“所以你那时候为什么会答应我的告白呢,我追了你八年你都没有答应,为什么之前答应了呢。”

黎光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如果这样会伤害到你,我先和你道歉了。”

我看着黎光,已经预想到他要说什么了。

眼泪逐渐漫上了眼眶,我扁着嘴,抽了两下鼻子,让眼泪尽量不要流出来。

“好的,我知道了,你是大好人。”

反正要发好人卡,那就让我先发了不必什么强。

“以后你会遇到……”他刚要说话,就被我打断了。

“你也会遇到更好的人的,不用这么快就否定我。”

眼泪又开始在脸上流淌起来。

面前黎光的面容模糊起来。

在他替我接下那一棍子的时候,我甚至抱着就算黎光下半辈子变成植物人我也要照顾他一辈子的心态。

但是谁知道,黎光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

是黎光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还是说命运不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

我擦掉脸上的泪水,黎光还是用那种温柔而悲悯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是什么神灵一样。

“不过说好了,你这次拒绝就是真的拒绝了,如果你想起来,不要找我复合哈,我可不等你了,我准备去找小奶狗去。”

黎光点点头,笑着看我,“谢谢你来看我,早点回去吧。”

我走出病房,爸妈和黎光的爸妈已经离开了。

温寻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怎么了?”

“真的不能上电击疗法吗,我想让这小子想起来然后疯狂后悔。”

我看了眼躺在旁边的男人,小心翼翼把自己的大长腿从他腰上拿下来妈耶,感觉完全没知觉了,我不会在他身上练了一晚劈叉吧不过有一说一,顾亲身材是真的好,吸溜。就在这时,顾奈睁开眼睛醒了:“宋恬,你打算就这么走了长臂一伸,把我勾了回去……

韩煜言谈了恋爱,女朋友不是我。

我觉得我是个冤大头,花钱帮他追情敌,人财两失。

卧槽!

九十斤的我瞬间长出了两百多斤的反骨...

九十斤的我瞬间长出了两百多斤的反骨。我失恋怎么了,我就算失恋也不至于没魅力到需要娃娃亲拯救啊!

抬眼一扫,正对上一双兴趣盎然的长眸。

男人五官清俊,骨节分明的食指在手机背部轻点。如同瞄准了猎物的猎豹,看似闲适实则蓄势待发。

和韩煜言的单薄不同,他俊美的充满攻击力。嗯,看着还有点眼熟,但是我实在想不起来。

仗着酒精给的狗胆,我摇晃着酒杯,停在了他身前。

他直起腰,张开双臂向后顺势靠仰起头。充满不羁气息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我俯身勾住他的领带,没想到酒有点上头,一用劲,没把他勾过来,把自己勾倒在他腿上。

索性顺势缠玩着他的领带,附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帅哥,帮我个忙可好?”

他一声闷笑,揽住了我的腰:“什么忙,说说看。”

炽热的温度隔着纤薄的衣物传来,烫的我腰肢上一阵酥麻。

我知道这是成了,于是举起手机,亲昵的凑近过去。暧昧的灯光中,看起来就像是我在亲吻他的下巴。

眼看着红唇就要印上去,我唰一下坐直:“成了,谢了啊帅哥。”

然后“咻——”一下把视频发了出去。

再然后我就看见帅哥的手机响了。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眸色晦暗不明。

我凑过去一看。

额,这不是我发给相亲对象的视频吗?怎么发给帅哥了?

酒精让我思考不能。我本想问他是不是我爹介绍的相亲对象,结果话到嘴边一秃噜:“韩煜言?”

男人一声冷笑,捏着我的下颌,逼问——

“宋恬,给我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诱人的红唇在眼前晃啊晃,好像在喊来,少女,来咬我啊,

接下来的画面,都是破碎和混乱的。

直到早上,酒精下去,我聪明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我猛然认出,自己身边那张被晨光笼罩的帅脸,竟然是顾奈!

大学刚开始要准备军训,顾奈是我们高年级的学长,也是本届新生的教官。

我还记得,最初来学校报到,不少女生对着顾奈的身影犯花痴,希望能被他分管。

但巧合的是,顾奈被分给了我们班。

妈耶,顾奈和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发生的?我怎么一点印象的渣滓都没了?

全和酒精一起蒸发了吗?

放在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赶紧接听,展嘉生气的声音传了出来——

“宋恬,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你今天军训吗?”

“你不知道咱们这届的教官有多严厉,被他抓到你迟到,就等着受罚吧!”

我看了眼躺在旁边的男人,小心翼翼把自己的大长腿从他腰上拿下来。妈耶,感觉完全没知觉了,我不会在他身上练了一晚劈叉吧?

不过有一说一,顾奈身材是真的好,吸溜。

如果被展嘉知道自己心心念念垂涎了好久的男神,爬上了我的床,会不会把我打死?

我抖着声音,强装镇定:“你放心,教官不会抓到我的。”

我从床上溜下去,抓起地上的衣服准备跑路。

就在这时,顾奈睁开眼睛醒了:“宋恬,你打算就这么走了?”

长臂一伸,把我勾回了床上。

我趴在他精壮的胸膛,感受着掌心下的丝滑,对着他僵硬一笑:“教、教官,早上好啊……”

我是一路红着眼回到学校的。

外界传言,顾奈高冷禁欲,仿佛对女孩子完全没兴趣。

可看看我的腰,我的嗓子,我只能说,他要是禁欲,那全世界的人都能去当和尚了。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尴尬的社死现场,我被顾奈拎着打车赶到学校,但还是迟到了。

在全班甚至全校的注视下,我跟在顾奈的身后,终于在操场找到我们班所在的方阵。

班花姜雪莹开口了:“教官,今天是第一天军训,却有人迟到了,不处罚说不过去吧?”

姜雪莹就是韩煜言找的那个女朋友,外界评价两个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

但大约听说过我以前跟韩煜言的那些事儿,她就看我不太顺眼,总是针对我。

顾奈回答:“说的是。”

他转向班里的同学,继续说:“我身为教官,没能以身作则,军训迟到,应该处罚。”

姜雪莹不甘心了,追问:“那宋恬呢?宋恬也迟到了。”

顾奈看了我一眼,说:“她的那十圈,我来跑。”

姜雪莹不服气地嘟嘴,小声嘀咕:“凭什么?”

顾奈掀起衣角,咻的在腹肌上划开了一瓶红牛,递给我:“凭她身体不舒服,凭我愿意。”

“吁——”

同学们八卦的视线纷纷在那瓶水和我之间来回打转。

我脸烧成了开水壶。

因为迟到,顾奈跑了二十圈操场,这个人太厉害了,二十圈跑下来,就跟没事人似的。

就是我彻底出名了。

不少人围观这场闹剧,还纷纷猜测我跟顾奈的关系。

我害怕酒店的事被传出去,就暗联系找顾奈:“昨晚的事,你情我愿,就当没发生过好吗?”

顾奈又打量了我一眼,回答:“可以。”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下一刻,听他不容置疑地说——

“先去操场跑二十圈。”

二十圈是肯定跑不下来的。

我有点怀疑顾奈到底想干嘛,但事实上,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做。

每天都履行着教官的职责,给我们训练,仿佛酒店发生的事情是我的一场梦。

只是一连几天的高强度训练下来,不少同学都怨声载道的。

尤其是我。

从酒店回来以后,我全身就像要散架一样,再加上军训,整个人都快难受死了。

我站在高温快四十摄氏度的太阳底下,脸色发白,冷汗直出。

顾奈看了我一眼,喊:“宋恬,出列!”

我踏着标准的军姿走出来,却听他说:“去休息。”

老实说,我想坚持,因为我爸是从部队里退下来的,我从小就有军旅情怀。

我大声回答:“报告教官,我没事!可以参加训练!”

顾奈又看了我一眼,以一种阴恻恻命令的语气:“去休息。”

面对全班诧异震惊的目光,我只能顶着尴尬和心虚,跑到操场树荫底下休息。

其他人一看还有这操作,纷纷起了主意。

姜雪莹咬了咬唇,举起手:“报告教官,我也身体不舒服。”

顾奈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但这却把韩煜言给惹了,他擅自走出行列,跟顾奈叫板——

“报告教官,姜雪莹身体不舒服,请让她休息,我愿意替她加训!”

他看了正在树荫底下休息的我一眼,又开口——

“凭什么宋恬可以,雪莹就不行?”

我看着韩煜言的身影,听着他的话,咧了咧嘴。

呵,男人啊……

我跟韩煜言是在高中认识的,那个时候,我还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刺头儿,本着不学习回家也能继承千万家产的心理,我的成绩一直很落后,直到遇到韩煜言,才是我苦日子的开始。

韩煜言长得好,成绩也好,是我们高中的校草。

本来我俩也没啥交集,但有天我钱包丢了,又突然饿了,他请我吃了碗麻辣烫,自己却在食堂里啃着馒头就咸菜,我觉得这个男孩子真好,他特别不一样,我一定要嫁给他。

就像所有偶像剧的狗血桥段,我为了追他,拼命学习,还跟韩煜言考上了同所大学。

再然后,他就被姜雪莹给截胡了。

韩煜言的操作,给足了姜雪莹面子,她满脸窃喜,还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顾奈对着韩煜言要笑不笑,挑了挑眉:“凭宋恬的份,我能替她轻松完成。“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韩煜言:”你确定你可以?”

一股无形的火药味儿在两人之间拉开。

话到这份上,韩煜言不行也得行。

然后韩煜言就被训练趴下了,他从小家境不好,身体也弱,哪儿经得起这么折腾?

不少人手忙脚乱送韩煜言去医务室,连军训也顾不上了。姜雪莹气的瞪了我一眼。

我莫名有种面子里子都赢了的感觉,不由搓了搓脸皮,防止自己在这悲惨的时刻不自觉笑成花儿。

这就是被人偏爱的感觉吗?

隔壁教官来我们这儿看热闹,还特意往我们方阵瞅了瞅,推着顾奈的胳膊问——

“哎,这就是你那个小媳妇所在的班啊?”

“嫂子到底长啥样?什么时候也带给兄弟们认识一下。”

顾奈威胁地看了他一眼,对方立刻不敢说话了,但还是被我耳朵尖给听到了。

什么小媳妇?什么嫂子?

我俩刚认识,他们哪来的嫂子?

这个顾奈,该不会是脚踩两条船的混蛋渣男吧?

我跟韩煜言的事儿,在学校里传得风风雨雨。

不少人被韩煜言挺身而出护美女的行径打动,在新生群里聊得热火朝天的——

“韩煜言长得帅,成绩好,还特别体贴,真羡慕雪莹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姜雪莹‘谦虚’地说:“没有没有,我昨晚向他抱怨自己腿疼不舒服,他才这么做的。”

随后,姜雪莹还在群里晒出几张照片,上面是韩煜言送给她的防晒护肤品。

嗯,这些东西都是我送给韩煜言的,花了好几万。

每看一眼,都在提醒我曾经是个什么大傻子。

但姜雪莹明显不知道这事儿,还在群里凡尔赛炫耀,以此证明韩煜言是真的爱自己。

聊着聊着,突然有人好奇我跟顾奈的关系——

“宋恬以前跟顾教官认识吗?怎么感觉好像教官很照顾她的样子。”

我赶紧撇清说:“没有啦,是我最近身体不舒服,教官也是体贴同学。”

未免被人怀疑我跟顾奈的关系,我还特别澄清说:“我跟教官也是刚认识,私底下话都没说过几句,他怎么可能会照顾我?换作是任何同学身体不舒服,教官都会这么做的。”

话音刚落,有人在群里发了张重磅炸弹的照片——

“卧槽!刚才去学校超市,你们猜我遇到了谁?”

照片上,明显是顾奈的身影,他正在买东西,还是在……女生的卫生用品区?!

同学继续爆料:“教官居然在买卫生巾耶,肯定是给女朋友买的!”

“下来,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顾奈的那些卫生巾是送给我的。

但我左思右想也猜不出来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顾奈看了眼我的脚,说:“学校军训鞋子不合脚,会有磨伤,拿来当鞋垫,正好。”

周围有不少同学路过,看到我跟顾奈站在一起,纷纷侧目。

这下,全校都知道顾奈在买卫生巾,还专门送给我了。

展嘉整个人都快傻了,回到宿舍后,她掐着我的肩膀,把我摇成了一棵海草——

“老实交代,你跟顾奈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俩是不是早就好上了?”

我无奈地掰开她的手:“你说什么呢?我的那点事情,你还能不清楚吗?”

展嘉是我从小到大的闺蜜,别说男人,连我身边飞过一只苍蝇她都清清楚楚。

展嘉嘶了一声,摸着下颌:“也许是教官看上你了,想追你。”

我不敢让她知道酒店的事,就翻着白眼回答:“怎么可能?”

我不理解:“你不是挺喜欢顾奈的吗?”

展嘉摊了摊手:“这你就不懂了吧?男神就是用来供着的,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才有意思。”

展嘉坚持说顾奈喜欢我,想追我,还自告奋勇要帮我弄清楚这件事。

我摇了摇头,反正顾奈应该也不会让人知道酒店的事,她再忙活也没用。

我把顾奈送我的卫生巾垫在脚下,试着踩了踩,别说,还真挺舒服的。

我不知道姜雪莹为什么找我,反正来者不善。

展嘉怂恿我:“怕什么?刀山火海姐妹也陪你一起闯了,看看她想干嘛。”

我跟展嘉来到学校食堂,看着眼前寒碜的餐盘,展嘉都快气炸了——

“我特么……谁家请客吃饭在食堂啊?”

姜雪莹笑意深深,说:“我听说宋恬以前跟我们家煜言就是在食堂认识的,听说他还请你吃了碗麻辣烫……好像宋恬在高中时对我们家煜言挺照顾的,所以我一直都想谢谢你。”

我大概明白姜雪莹的用意了。

她是来向我示威,并且宣示主权的。

其实,这样挺没意思的。

毕竟我跟韩煜言连男女朋友都不算,起初借口感谢他,总是追着他,买来各种好东西送给他,韩煜言开始还不肯接受,慢慢扭不过我,也就默许收下我送给他的那些礼物了。

除此之外,他连话都很少对我说。

我想走,一转头,却看到顾奈的身影。

他径直向我们走过来,忽视桌上的其他人,直接问我:“在做什么?”

我扯了扯唇,回答:“在吃饭,跟朋友聊聊天。”

顾奈这才看向其他人,问:“在聊什么?”

倒是姜雪莹有点紧张,期期艾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打招呼说——

“教、教官好。”

她看了我一眼,美眸中露出得逞的笑意,说:“我们在说宋恬跟煜言高中的事情呢。”

姜雪莹捂着嘴偷笑,用一种打趣的语调说:“听说以前我们家煜言请宋恬吃了顿麻辣烫,就俘获了宋恬的芳心,其实我特别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麻辣烫,肯定特别好吃吧?”

讲真的,我有点生气。

不管我跟韩煜言以前怎么样,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那个时候,韩煜言还是单身,跟姜雪莹甚至还不认识,我就追个男人怎么了?

这法律还不溯及既往呢,怎么姜雪莹非要揪住这点不放呢?

现在说出来,就好像在嘲讽我廉价,被一碗麻辣烫收买,结果韩煜言还被她抢走了似的。

展嘉见战局不对,悄悄站起身,为顾奈让开了位置。

顾奈也没含糊,直接在我身边坐下来,低低地哦了一声。

他正襟危坐,语调幽凉:“其实我也想知道。”

我看向他,震惊地反问:“知道什么?”

顾奈面无表情地说:“麻辣烫,不是很想吃吗?”

他拿起餐桌上的菜单,丢给我:“随便点,我请客。”

我:“……”

就连姜雪莹和韩煜言也被顾奈的一番操作给惊呆了。

我看着那份菜单,默默地不敢说话,总感觉顾奈好像……有点吃醋了。

可是,为什么啊?

就因为我跟他睡过,他这个纯情小处男就对我动了心,把我当成女朋友了?

姜雪莹盈盈一笑:“教官可能不理解哦,重要的不是吃了什么,而是跟什么人一起吃。”

顾奈幽幽地说:“原来是这样。”

说完,他就直接站起身,还把我也拎了起来。

我满脸懵逼地看着他,问:“你做什么?”

顾奈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不是要吃饭吗?”

他看了韩煜言和姜雪莹一眼,语气不善:“跟他们有什么好吃的?”

顾奈带我和展嘉去学校附近的餐厅吃饭。

韩式酸辣年糕,是我喜欢的口味,都嘴馋很久了。

但顾奈好像并不喜欢,全程都没动过筷子,只看着我们吃。

展嘉赞不绝口:“教官,你怎么知道宋恬喜欢吃这个?看来下过不少功夫啊。”

我碰了碰展嘉的胳膊:“别胡说。”

顾奈却冷不丁地开口:“不算胡说。”

我看向周围的顾客,他们的好像有点辣,只有我们这桌是偏甜口的。

这才回想起来,这是刚才点菜的时候,顾奈特别向服务员要求的。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口味?不对,应该说,他为什么要知道我的口味?

展嘉觉得顾奈喜欢我,肯定想追我。

我已经生无可恋了:“别胡说了,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不对……”

我顿了顿,说:“人家是有小媳妇的。”

展嘉愣住了,反问:“什么意思?”

我把之前听到顾奈跟其他教官的对话说了,还说:“听懂了吧?他不可能喜欢我的。”

展嘉摸着下颌嘶了一声,恍然大悟:“难道教官喜欢的人是姜雪莹?”

我直接:“???”

展嘉还觉得挺有道理,继续跟我分析:“因为他喜欢姜雪莹,但姜雪莹却跟韩煜言好了,所以他心里不平衡,又知道你跟韩煜言的那点关系,所以想从你身上找回场子?”

最后,她还特别感慨:“怪不得刚才在食堂,教官特意走过来,原来是为了刺激姜雪莹。”

展嘉一改从前的态度,说顾奈是渣男,让我千万别碰。

你是大姐,你高兴就好。

我爸还特别苦口婆心地劝我:“闺女啊,爸爸知道你还在为那个姓韩的小子伤心,但你要记住,咱们是宁缺毋滥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咱们家的门,爸爸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之前住咱们家隔壁,你整天闹着给人当媳妇的那小子,你还记得吗?”

你顾叔叔最近联系我了,说那小子也在你们学校,让你俩多联系一下,还能有个照应。”

我像个大怨种似的表示拒绝,但我爸妈却非常来劲。

好像不在学校找个人看顾着我,我就要被渣男拐走了似的。

我震惊到无以复加,发展什么?这俩人该不会想给我介绍对象吧?

我只能硬着头皮跟对方尬聊:“你好。”

对方回复了一个字:“嗯。”

我继续干巴巴地说:“是我爸让我来加你的。”

对方又哦了一声,看起来非常冷淡。

我试探地问:“他之前没跟你说什么吧?”

对方回复:“他说,想让我当你的男朋友。”

我赶紧说:“我爸那个人就爱开玩笑,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片刻,对方幽幽地回复了一句——

“如果,我放在心上了呢?”

我看着那句话满脸懵逼,不理解对方的意思。

但我爸妈却很热情,还想请他吃饭,介绍我们俩认识。

他们还在我面前赞不绝口:“老顾家的那小子不错,我们看过照片了,长得一表人才的,成绩也好,你要是能把他拿下,那可真是咱们家祖坟上烧高香了,好好把握,听到没有?”

我看着他们俩恨不能内定女婿的劲头,有点心累。

转念一想,我又轻飘飘地问了句:“你们说他跟我在一个学校,到底哪个班的啊?”

我爸说:“没问,不过他好像上大二,比你高了一届。”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试探地问——

“你们刚才不是说看过照片了吗?能把照片给我看看吗?”

我妈把对方的照片发了过来,我看到对方照片的第一眼,吓得差点把手机都给扔了。

我爸妈跟顾奈约定见面的那天,我躲在宿舍里,完全不敢露面。

结果当然是……被顾奈直接杀到宿舍揪出来了。

听说宿管阿姨看他是男的,还拦着不让他进,结果顾奈说自己女朋友病了,要去照顾。

女朋友?我什么时候变成他女朋友了?

展嘉不明情况,以为顾奈是死渣男,她风风火火地赶回宿舍,还端着盆泼了他一身的水。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顾奈这么狼狈的样子,老实说,有点好笑。

顾奈站在宿舍门口,衣服都湿了,头发上还滴着水:“出来。”

我扒拉着门框,躲在展嘉身后:“我不!”

展嘉挺身而出,指着顾奈的鼻子骂:“我看你这人长得挺帅的,怎么脑子却有病啊?”

“你凭什么堵在宿舍找她?你跟我们恬恬什么关系啊?”

顾奈看向她,阴恻恻地回答:“我来找我的未婚妻,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头版头条:顶流鲜肉与黑红女星,官宣了!

圈内顶流竟选择与我官宣,原以为都是他的炒作计划

后来他躺在床边和我说:我喜欢你很久了......三岁开始~

整个娱乐圈,我是著名的反面标杆。

难合作、摆臭脸、不服管教,人送外号“夏桀”。

唯一好听点儿的评价,恐怕也只剩“恃靓行凶”了。

当然,那是为她们的“正主”担心,生怕我的“黑”给她们哥哥染了色。

可偏偏这次和新任顶流汪伦合作时,我总是会莫名其妙收到小纸条。

小纸条出现在我化妆间的梳妆台、化妆箱夹层也就罢了。

有一次我去参加活动,中场到洗手间补了个...

有一次我去参加活动,中场到洗手间补了个妆,居然在洗手台上也发现了那么一坨。

相似的半透明白纸、相似的四层折叠。

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

居然连内容也都是——“江陵,还记得十八年前,串串胡同的白帝城吗?我喜欢你”

这已经不是简单地骚扰了!

呵?考我的记忆力,对不起,你输了。

姐向来是,翻脸不认人。还十八年前,当你在演“五阿哥”啊。

憋闷得实在受不了,我拿起手机“咔咔”一通猛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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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不长眼的没事骚包?脑袋里有包?识相地给姐滚粗!”

随便拎出一条都是好剧本。

“大姐,发疯了吧?人缘不好,自己写信表白自己?”

“识相得赶紧道歉,抢戏造黑料就算了,还copy别人字体造谣?你还真有脸?”

“不可能,我家汪伦,只有初恋李慕白,你算老几!”

“这年头,还有亲笔写小纸条的顶流?”

对于此类叽叽喳喳,我早就见怪不怪。

我准备让键盘再飞一会,可我的经纪人坐不住了,一脚踹开了我家大门。

“小祖宗,你这是弄啥嘞?不想看你不能扔进垃圾桶吗?”

“不能啊,我看柯南长大的。”

“你这还在合作期,本来就因为番位招了不少黑料,为啥就不能闭麦?”

我正要继续开怼。

“黑桃K”的铃声忽然响起,手机壳背面跳动的节奏,是催命鬼没错了。

“染姐,你就顾她不顾我吗?我不是你家孩子?”

呵,争宠的“千年老二”。

我悠悠一摆手

“你去吧,我自有分寸,放心,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再黑了”

秋染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临走前再三嘱咐:

“夏小祖,已经辟谣是盗号”

“一定要拉好窗帘、锁好门、安静如鸡,懂吗?”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反正等一下,一定给你来个“很倾城”。

听到经纪人“砰”地关门,我拉开窗帘见车灯渐行渐远。

我在镜前梳妆打扮好,微醺的小卷,自然的妆容。

是我“恃靓行凶”的好时候了。

踩着8CM的RV,哒哒哒走到大门口。

拉开被关紧的大门,闪光灯话筒如“万箭齐发”,怼脸而来。

“纸条是怎么回事?”

后排还有一大群撕心裂肺的欧巴桑抱团痛哭

“冒充情书,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你也配?”

场面极度热闹,我心情大好、热血沸腾。

很少有的,我露出甜美笑容,对着镜头展现出8颗精美烤瓷牙。

“知道是他我就放心了,没错我们在恋爱,剩下的你们去问他吧。”

说罢我转身要往里走。

远处蓬头垢面的女友粉、妈妈粉已经晕倒一大片。

近处的镜头却并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

话筒追着我,戳得我背后生疼,我再度转身时,已恢复惯常状态。

冷着脸提醒

“麻烦您能不能注意分寸,我全身可都是上了保险的。”

记者还要拉住我不放,忽然一身影穿越人群,走到最前排。

人群瞬间骚动,尖叫声、哭声、咒骂声……

如小行星撞地球般难以控制。

快门闪光咔嚓作响,竟比我刚才出场时还热闹。

比我还轰动?我傲娇的“顶流心态”蠢蠢欲动,不能就这么被“艳压”了!

我余光一扫却傻了眼,没想到啊,没想到……

果然能打败魔法的还是魔法。

来者正是这场闹剧的大男主汪伦。

穿着笔挺利落,造型狂拽酷霸。

看上去并不像赶场,倒像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要来走“红毯”的样子。

他的手轻轻护着我,一开口就是劲爆的消息:“表白的是我,先动心的人是我,请大家让夏夏先回去吧,她跑了一天通告,已经很累了。”

把圈内著名“白月光”“顶流”“汪伦”。

“表白”“动心”“夏夏”,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

犹如一场“我们的少年时代”。

汪伦说完就张开双手挡在我身前,充当起保镖的角色,示意我回屋去。

可如此盛况,我忽然觉得就这么退场,太不偶像剧了!

必须得搞点事互动一下,才能对得起这“难得一见”。

进门前,我猛地将唇凑到汪伦耳边,轻轻低语了一句,以某些角度看,这甚至是一个充满了“勾引”意味的轻吻。

做完这一切,我故作娇羞,开门回屋。

现场再度沸腾,当晚我和汪伦就上了全网的头版头条。

“顶流、黑红女星,官宣了!”

夜半时分,房子外的喧嚣逐渐散去。

我心里却有几分想不通,本来只是叛逆心理作祟,想跑出去单方面地搞个事情。

没想到“正主”会跑到现场来为我打CALL,居然还成了护花使者。

一切荒诞得不像话,所以退场时我才会凑到他耳边,吐槽加拷问

“搞什么?”

但各种自称“唇语十级”的菜包子,偏偏要自己给自己加戏。

将疑问句,硬安排成感叹句。

于是

“你好帅”

“我爱你”

“我等你”

一系列肉麻得令人发指的猜测,漫天飞舞。

一个个砸下来,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就在我无语的时候,一旁安静如鸡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手机聊天框忽然显示一个未读的红色圆圈。

“睡了吗?”

我点都没有点开,甩到一边。

提示音却又响起来。

“已读不回?”

“没兴趣”

我淡淡地回复了一句。

“你难道不好奇?”

“一点也不。”

“明天还有惊喜,等着瞧。”

“闭嘴,我去睡了,别搅我清梦,到此为止。”

我干脆关机。

难道是在等什么?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我本来就习惯晚睡的。

不要强行联系。

我一个飞扑跳上床,把自己埋进软软的天鹅绒毯子里。

一张唇红齿白的帅气脸庞逐渐凑近,呼吸间仿佛都带着淡淡的青草香气。

我一动也不能动,脸红、心跳加速、呼气急促……

这居然是我的反应?

入戏太深,我既想抗拒,却又欲罢不能……

心中隐隐还有些期待那个吻。

海盐系?甜奶系?so,crazy。

睁开双眼发现“小丑竟是我自己”。

原来只是个梦,可我为什么会梦到他?

因为关了机,我彻底睡过头。

重启手机后,之前的聊天框不断闪烁。

最后一句是“一会片场见”末尾竟然还加了个红心。

联想到刚才疯狂的“季节梦”,我竟有一秒心跳停拍。

本来只是报复性维持一下“黑红女星”的氛围感。

却没想到这一下,是要把自己搭上了吗?

我拼命用小拳拳捶脑壳,大概是脑子浑浊了,晃开就没事了。

之后,我利落地整理了一下,赶赴片场

当然,不可避免地,带着一丝心虚。

来到片场,我左顾右盼。

经纪人拿我开涮“你这是在找官宣的另一半?”

“胡说什么,我怕有黑粉要偷拍,你这个经纪人向来不顶用。”

我倒打一耙,秋染却浑不在意,还打算继续挖瓜

“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你,你俩挺配的”。

“再乱说,撕烂你的嘴”。

“你就不怕多一条‘黑红女星虐待经纪人’的罪状?”

“好了,不逗了,准备准备该拍戏了”。

说罢我进场化妆,把刚刚的话题强行掐断。

只是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意外。

汪伦这家伙说今天有“惊喜”究竟会是什么?

说的难道就是迟到罢工?

这剧本,属实意外了。

亏我还精心乔装打扮了一番,生怕被狗仔堵住耽误我看惊喜。

算了,作为圈中“李莫愁”,我还是专心搞事业吧。

谈感情,伤钱。

我调整好状态,开始环顾周围环境

龙青山,风景不错。

早上十点钟的光景很是舒适、灿烂,心情莫名得好,不禁嘴角上扬。

这一场要拍的,正是奶狗霸总在两人初相遇的地方追妻火葬场。

我眼前不禁浮现出画面,感觉自己也“抖”了。

姐,此刻就是火葬场厂长!

背后却忽然响起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声音。

“亲爱的,你最爱吃的双蛋煎饼外卖,已送到”

扭头一看竟是汪伦。

“你?打的什么主意?谁是你亲爱的?”

“不对啊,昨天你明明认了,你得负责!”

说罢还做出摇尾乞怜状。

但我又发现了异常。

我爱吃煎饼这么接地气的事,除了爸妈没人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我两眼直勾勾盯着他手中的煎饼,陷入深思。

他却趁机耍宝

“别怕没下药,体育馆对面,国际巨星都连夜排队的那家。这是小票。”

我瞬间双眼放光。

吃货的基因蠢蠢欲动,竟然鬼使神差接过他手里的“定制早餐”

自打当明星,都没吃上这一口,天天都是苹果、鸡蛋、生菜叶子……

真是吃得姐犹如困兽,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香气层层传递,这是什么遭瘟的“煎饼诱惑”!

不过资深如我,早已发现埋伏在周围的单反镜头。

“原来又是一场发布会”。

原来如此,我竟松了口气,捧起来大口大口开吃。

还时不时投喂一些到他的嘴里。

边塞边审判“你说的惊喜就是迟到?有你的啊。”

嚯,竟然是亲自排队买的。

手中的煎饼瞬间更香了,我假装递到他嘴边。

趁他探出头,一个抽调全部放进我自己嘴里。

耍得他无奈感叹“我就知道”。

却一个不小心吻了上来。

“煎饼吻”就此问世。

自然又是新一波热搜。

只不过这一次的反响有点奇怪。

“看他们吃得好香,也想拉着男票去吃,然后再来个‘煎饼吻’”

“是不是代言了某煎饼?大早晨就撒狗粮”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狗仔拍够便走了,我瞬时将手中剩余的吃食塞进他大衣兜,迅速转身。

谁知他竟然拉住我的手,硬生生往他衣袋里揣。

“摸摸这是什么?”

一场宿醉,醒后我的手竟然搭在了摄政王的胸大肌上

他步步紧逼,我节节后退,正欲制止时

他却突然轻笑:“泠儿,你昨晚可不是这样的......”

我“噌”一下从床上弹起,脸胀得通红。

这个男的怎么在我床上!

齐枫不紧不慢,细长的手指轻轻拢了拢衣服,隐约可见坚实饱满的胸大肌。

有辱斯文。我急忙转过脸,他却笑了:“太后害什么羞,昨晚可不是这样。”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我轻咳一声,试图摆出太后的威严:“摄政王以下犯上,为何口吐狂言?”

齐枫眼睛微眯,冰凉的手指蹭上我的脖颈:“你的太后之位都是我给的,何谈以下犯上?”

“虎狼之词!礼仪廉耻呢?伦理道德呢?”我向后躲去,却被他逼得...

“虎狼之词!礼仪廉耻呢?伦理道德呢?”我向后躲去,却被他逼得更紧。

“似乎,是泠儿你先动的手。”青年的气息在耳边痒痒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完了完了,这次摸错人了。他拽过我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皮肤滑滑的,胸肌柔软不失坚硬,我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侍女的敲门声,我迅速抽回手,齐枫不舍地站起身,拿下不知什么时候被扔在一旁玄青衣带束好衣服。

他打开门,侍女显然被他吓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喊“王爷万安”。

离开前他转头轻笑,闪着光的眼眸像颗漆黑的宝石:“太后欠的债,慢慢还吧。”

我浑身一颤,他要给我穿小鞋,我要被职场霸凌了!

我躺在床上长叹,为什么要惹上这么个主。脑中却不自觉回忆起胸肌的触感,饱满坚实,出乎意料的大。

我急忙摇头,不行!齐枫这个男人危险的很。他起初只是不起眼的庶出四皇子,现在越过小皇帝爬到摄政王这个位置,手段十分厉害。

可怜我刚嫁到皇宫,什么都没搞明白就死了丈夫,阴差阳错做了太后。

我让侍女宣丞相进宫,让他帮我参谋参谋。晏子婴跟我从小玩到大,在朝中浮沉多年,肯定知道些别的信息。

没过多久晏子婴就穿着朝服赶来。青年的背影挺拔如竹,温润如玉……就是不知道胸肌大不大。

咳,我赶出脑中肮脏的想法,向他问了问摄政王的情况。

郁闷的是,他也不清楚齐枫封我为太后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臣听闻摄政王曾来过太后房间……”晏子婴欲言又止,清澈的眼里充满担忧。

“……只是讨论些政事。”我有点心虚。

晏子婴点点头,从怀中拿出鼓鼓的手帕:“这是臣亲自调制的檀香,希望为太后分忧。”

我示意侍女点香,带着轻微柑橘味的檀香传来,我仿佛回到之前跟晏子婴在青石阶上玩耍的场景,心情好了大半。

子婴比那个冰块脸齐枫好多了。

只是我还没开心多久,太监就请我去御书房和摄政王商谈,气氛一下降至冰点。

不会吧,报复这么快就开始了?

见我面露难色。晏子婴准备同我一起去御书房,正巧他有一个折子需要参。

太监却掐着公鸭嗓冷冰冰地:“王爷只叫了太后一人。”

他果然要报复我。

我急忙转身,把压箱底的瓜子,糖葫芦,粽子糖都交给晏子婴,像极了托付后事。晏子婴虽然不理解,但郑重承诺自己会把我的零食保护好。

我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向御书房,心里不停盘算齐枫会怎么处理我?

他会不会废了我的后位,把我流放南蛮之地?

他会不会以我不守妇道为由,帮我抓进牢里?

他会不会威胁我,要我帮他搞小皇帝?

......他会不会搞死我?

我摇摇头不敢再想。下了轿子来到御书房,鎏金的九龙柱晃得我眼生疼。我深吸一口气,做了万全的打算走进御书房接受审判。

谁知道齐枫把我拉进怀里,丹凤眼含着笑:“还要不要摸?”

我的大脑宕机片刻,身体却下意识点了点头。

他给我倒了杯酒,甘洌清香,我却一口都不敢喝。上次就是喝酒才丢的脸。我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齐枫拿起琉璃盏将酒一饮而尽,些许晶莹的酒珠从旁边滴落,轻轻溅到他的锁骨上,蜿蜒流入胸膛。

他舔了舔唇,美酒给他的唇瓣镀了一层水光。

“太后喜欢的话,可以开始了”

我像弹簧一样争出怀抱,谁要摸?

“我可是良家妇男”齐枫忽然正色道“太后,你可要对我负责。”

负责?负什么责?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出乎我的意料。

我接过美酒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一杯入肚,他突然凑过来为我轻轻擦拭嘴边的酒渍。俊美的脸突然靠近,剑眉入鬓,睫毛柔软纤长,丹凤眼里像是含着桃花春风。

他确实很帅,可惜他是摄政王。

我的死对头。

“太后可想清楚了?”

我借着酒劲摇了摇头:“别问,问就是没有。”

他替我正了正鬓边的步摇,我拍下他的手试图转移话题:“齐枫不是我说你,年纪大了也该成家了。”

我瞅见一本画着美女像的花名册,将他从层层的奏折中抽出来:“来,哀家帮你选。”

我翻开名册,上面都是来自各地的美女,个个都是淡白梨花面,檀口点樱桃,眉儿新月偃,斜侵入鬓边。

然而我从头翻到尾,却发现上面所有的美人都都被打了墨色的叉,而最后一页没有被打叉的,是我入宫前的像。

画像旁边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

我愣在当场。

齐枫将画册收起来,眼眸渐渐变得幽深,宛若十尺春水:“本王觉得最后的女子就很好。”

我不敢回话。

我怕这是他设的计,一步步削减我的势力。

毕竟我只喜欢他的胸肌。

我又去抽画册,脑子里却跟浆糊一样乱乱的。我想到跟我作对的沈夫人被发配南疆,寒冬腊月推我入水的的淑贵妃被活埋陪葬,打了我二十棍的管事嬷嬷被打了一百大板赶出京城。

这些都只是巧合吗?

为什么比我资历更深的皇后被赶去守陵,而初入皇宫、连皇帝的面都没有见到的我,却成了可以垂帘听政的真正太后?

我心烦意乱地翻着画册,却一不小心在桌案上发现了东狄军队起义的军书。

我一愣:“你要打仗吗?”

齐枫没有回答,只是将文书收回去。

“前朝之事,太后不必担心。”

我爹是东狄太守,这事儿我怎么能不担心?

“不必担心魏太守,这场仗,本王亲自打。”

御驾亲征?

齐枫刚刚上位,这个时候离开京城,朝中难免有人作乱。

“不怕,宫里没人会欺负你。”

我沉默,没想到现在他想的还是我。

“七日后我会带兵出征,到时候希望太后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齐枫笑着望向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被这样的人喜欢上,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在这之前太后还是别摸我了。”

呸,谁要摸你。

他没有再为难我,我脚底抹油赶快离开。

回到宫殿晏子婴还在等着我,我拿过他怀里的瓜子一磕就磕了半个下午。

“你说,我之前是不是见过齐枫。”我看着桌上的瓜子皮若有所思。

“何出此言?”晏子婴替我倒了杯酒。

接过的酒盏沾染了青年的温度,清香流连齿间。我轻轻敲着桌案,不知为何,最近看着齐枫的脸,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希望是我想多了。”

晏子婴点头,似乎不想再谈论摄政王的话题。他摘了几个青梅放在咕嘟嘟冒泡的酒壶里,酸甜甘洌。

青梅煮酒,可算佳事。

我苦恼地敲了敲头,齐枫的问题我根本想不出答案。

我真的只是一时兴起,一不小心摸了死对头的胸肌。

晏子婴见我叹气,笑着说自己能为我分忧。可是我总不能说因为我摸了胸肌,人家叫我负责吧。

“子婴,”我示意他凑近。晏子婴侧过身,我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晏子婴吓了一跳,脸上泛出可疑的绯红:“……太,太后?”

我“嘘”一声,又捏了捏:“这样可以锻炼。”

晏子婴撇过脸,柔软的睫毛投射出一小片阴影:“泠儿,此时不比小时——”

少年的胸膛带着几丝柔软,清瘦如竹。我松了手,啧,这个感觉跟齐枫的不太一样。

晏子婴敛了神色,轻咳一声拿过青梅酒掩饰自己的尴尬:

“太后应当……母仪天下,福泽六宫。”

我爹送我进宫时也是这么说的,谁知这一句话把我推到了万劫不复的泥潭。

我不再说话,晏子婴脸上的粉红还没有褪去,便行礼告退。

我拿过炉上的酒自斟自饮,及至月上树梢,我也有些微醉。

窗外桃枝,疏影横斜,看样子是有人进了我的桃园。我挑起灯推门而入,看见青年束着白玉冠,一袭玄青龙纹朝服,桃花瓣不经意落在他眉间。

是齐枫。

“抓贼!”

小太监听到我的叫喊急忙赶来,看到齐枫却是一愣,扔下烧火棍就直直跪下,不敢上前一步。

我仗着酒劲:“乱闯宫闱,二十大板打出宫去!”

齐枫脱下身后的披风为我穿上,上面仍有些桃花蜜的气息。

“我好像看见太后欺负别的良家妇男?”他仍笑着,我却察觉到一丝危险。

他吃醋了。

“……你管不着。”

齐枫手一挥屏退下人。他俯身贴在我耳边,我能清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他的大还是我的大?”

虎狼之词!

我测过头努力不让自己看他的胸膛,轻哼一声:“其实……我觉得我的比较大。”

齐枫挑眉,低头看了一眼便笑了出来。

笑你大爷,看不起谁呢?

他把我带进房屋:“这柑橘香和檀香属实不搭,也不知道是谁没这么没品位。”

骂谁呢你?

“太后想好了吗?”

我撇嘴:“王爷应当想一想三从四德。”

“三从四德有喜欢重要吗?”

我一愣。

在我进宫前我曾经找到晏子婴,哭着对着他说我不想去,晏子婴眼眶湿润,半响却只说了一句“三从四德”。

少时所有的情感都被封死在那滩封建礼教的死水里。

我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我推开齐枫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仿佛看到了我的异样,没有说话,只是解开上衣:“摸吧,让你心情好一点的话,随便摸。”

……这个人怎么做到又深情又瑟瑟的?

我摇头:“这件事还是等你从东狄安全回来再说吧。”

“好。”出乎意料的,他爽快答应了。

大军出征那日齐枫骑在马上披着银甲,高马尾银丝冠尽显英姿。我愈发觉得我以前见过他。

而且还很熟。

出征的几个月我在宫中待得十分不安。一方面是因为战争,另一方面是因为齐枫。

当书信传来我急忙去看,却发现齐枫失踪了。

齐枫失踪后宫内乱作一团,人人都想从小皇帝这儿分一杯羹。来参见我的人快要踏破门槛,而他们大多来者不善。

望着铺天盖地的奏折,我忽然意识到齐枫是个多称职的君王。

他在后宫行事狠厉,对百姓却极好。西南灾荒他就减去了西南三年付税,还有相应的律法禁止商户欺压农户。

整个朝廷都比不上他的二分之一。

晏子婴一直在前朝忙前忙后,终于收到了前线的消息。

好消息是齐枫还活着。

坏消息是他被俘虏了。

东狄要人去赎,小皇帝太小,其他的皇子早在夺嫡争斗中死的死残的残,后宫中可以掌事的只有我。

只是这次去东狄凶险无比,有可能他们不仅不放齐枫。还会把我带进泥潭。

晏子婴想要陪我,却被雪片一样飞来的文书压得喘不过气。就在我犹豫之时,我爹从东狄寄来一封信,他会在那里接应我。

我爹和我娘都在东狄,我必须走这一趟。

安顿好宫里的事,我轻装简行踏上前往东狄的路途。

越往东边人烟越稀少,一片荒原光秃秃的,上面是澄明的蓝天,宛如一块的蓝琉璃。

入潮之时我换上绛红礼服,带上翡翠步摇,努力摆出太后的架势。只有身边的侍女知道,层层衣裙下的脚步是那样虚浮。

东狄并没有为难我,只是要北边的地,同时要大齐对他俯首称臣,每年纳贡十万两白银。我先和了一会儿稀泥,得以去见齐枫一面。

他头发乱乱的,胸前一片血迹。

我急忙拿出纱布一草药。他只是笑着,嘴唇却苍白的很:“太后不必。”

他的伤势很严重,在这不见光的地方,再加上没有消炎,如果病毒溃散到全身可就麻烦了。我解开他的上衣,青年额边的发垂落在我耳旁。

“嘶。”齐枫倒吸一口冷气。

我手上的动作轻了一点。胸肌上的刀痕已经结了疤,但殷红的血液还在不停往外渗。

齐枫苦笑:“对不起,现在可没办法摸了。”

现在这个地步,我怎么会想着胸肌,我要来清水先将他到伤口轻轻清洗了一遍。

我摘下护甲,用手拿过草药在他胸膛上。齐枫俊美的脸上沁出汗珠,脸色白中透红。我的手指一点点擦过他的肌肤,他身子微微有些颤。

上完药我把腰间的玉佩递给他,让他贿赂一下侍卫,至少可以吃得好点。齐枫垂眸看着温凉晶莹的玉佩:“泠儿......”

他把玉佩放在胸口前,向我靠近了一点。

他亲了我。

我向后弹开,他的吻温暖湿润,瞬间使脸色涨红。

齐枫低着声音:“谢谢。”

他穿好衣服:“这里脏,你先回去吧。”

我斟酌片刻:“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你?”

齐枫一笑:“你的确摸过我的胸肌。”

……谁问的这个?

我把身上的草药和纱布都交给他。他凑过来,我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轻轻叹了口气:

“泠儿,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简介:我意外发现女人穿着我老婆的高跟鞋,怀疑之际,我偷拍到她的包臀裙,心中大定,我老婆不穿这种裙子。回家之后,我拿换洗衣服时,一件裙子映入眼帘,拿起一看,正是那件包臀裙。

今天被老板训斥,我打算去夜店放松心情。

门口女郎穿着暴露,一声老板好让我重新找到自信。

店里白花花的肉体伴随激情的音乐肆意扭动。

我边喝了几口酒,边静静欣赏。

过了一会,尿意袭来,我连忙去了厕所。

这是?

透过门底缝隙,一抹红色映入眼帘。

那好像是我老婆的高跟鞋。

刚要弯腰仔细辨认,那抹红色又突然消失。

我站起身,摇晃脑袋,估计是酒喝多了,这里怎么会有我老婆的鞋子。

“啊。”

声音引起我的注意。...

声音引起我的注意。

这声音?

与老婆已经三个月没同床,听到声音的这一刻,我的内心有点蠢蠢欲动。

窜动声响起,高跟鞋鞋跟卡在门的缝隙,突出来一部分。

那是?

我瞳孔骤然缩紧,只见鞋底有一个M字母。

这不是我给我老婆刻的吗?

老婆很喜欢逛精品店,当初她看中了一款红色高跟鞋。

但价格太贵,就放弃了。

我暗暗记在心中,等工资发下来,定满足的愿望。

情人节那天,我买回了那双鞋,并在鞋跟处刻下她的名字。

“梅丽,M。”

眼前高跟鞋跟跟随它的主人不断晃动,我的心情也跟它一样,上下起伏。

老婆这个时候应该在医院值夜班才是。

我疑心大起,厕所里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推开隔壁坑位的门,我思忖着是从隔板上面看,还是从隔板下面看。

如果不是我老婆,那我岂不是成了偷窥狂?

我咬咬牙,偷窥狂就偷窥狂吧,总比自己绿了而不自知好。

隔板有点高,马桶盖子光滑无比,为了安全,我决定还是拿出手机从隔板底下偷拍比较好。

侧耳倾听隔板,女人声音微弱,男人倒是很投入,一声大过一声。

我判断他们正沉浸在极乐世界,与外界暂时断了联系,便立即下移手机,偷偷拍了一张。

红色包臀裙!

我松了一口气,老婆从来不喜欢穿这类裙子。

我安慰着焦躁不安的神龙,将它放进裤子,准备提裤走人。

忽然,久久不出声的女人高吟一声,随后一声深深叹息。

我心中警铃大作,此前声音微弱,听得不清楚,而现在我猛然记起,这声音与老婆好像!

再次打开手机,男人的身体挡住了女人的脸,我看不见。

犹豫之际,隔壁坑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踩上马桶,双手扒在隔板上方,双臂用力,身体往上吸。眼睛微微高于隔板一点,尽力往下瞟。

纹身?

体力不支,我只能坚持片刻。

匆匆一眼,女人脖颈上的草莓印与纹身一晃而过。

至于脸,她衣服还未穿,就先戴起了口罩。

不过我依然能确定不是我老婆。

我老婆不可能有纹身。

男人与女人走远,我慢慢蹲下身体,从马桶上跳下,喘着粗气。

真的要加强锻炼,不然老婆嫌弃不说,平时做一些体力活也不方便。

回到家,老婆已经睡着。

我在衣柜里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

但角落的一件裙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件裙子藏在最底下,我费了好大劲才翻找出来。

是那件红裙子!

我赶忙打开手机进行比对。

一模一样,都是包臀裙。

我鼻子贴近嗅闻,隐隐闻见一股香味,甚至手上还有点热度。

没错,刚脱下来的。

我望着床上的老婆,突然感觉十分陌生。

同床共枕多年,我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

她告诉我自己不喜欢性感的衣服。

每次我恳求她只在家中穿,她也是果断拒绝。

可现在,她竟然穿着这身衣服去夜店勾搭男人。

我顿时感觉头上顶着一片青青草原。

不,等等,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

虽然不清楚老婆为什么会背着我穿包臀裙,但穿同一件衣服的人有很多。

仅仅凭借衣服确定太过草率。

夜店厕所里的那个女人身上有纹身,脖子上还有男人留下的草莓印。

这是无法复制的。

如果老婆身上没有的话,就能证明她不是那个女人。

我蹑手蹑脚靠近床边,与老婆三个月没同房,不知她会有什么反应。

“谁?”

指尖刚触碰老婆脸颊,她就惊醒,卷起被子躲在角落。

“是我,我就是来看看你。”

我面露苦涩,怎么说也结了几年婚,如今却像个陌生人。

“看我?你不是与我冷战吗?怎么,憋不住了?”

她看着我下身,一脸嘲讽。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就是来关心关心你。”

我的确有那个意思,毕竟成年男人有性需求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

不过此时我更在意老婆脖子上到底有没有纹身与草莓印。

“关心我?关心完了吗,你可以出去了。”

她越是迫不及待赶我走,我就越是怀疑。

“你为什么不穿那件我买的睡衣?”

之前我买了一件稍微性感的黑丝睡衣,想让她晚上穿上。

“不穿。”

我如饿狼一般扑向她,撕开衣服,嘴唇胡乱亲吻。

“啪!”

她反手给了我一巴掌,说了一句:“畜生!”

我呆愣在原地,不是因为她喊我畜生,而是因为脖颈上的那个纹身。

“这是?”

我手指颤抖,指着那个纹身,疑惑又恐慌的眼神望向她。

“啊,这是单位同事拉着我纹的。”

她急忙用衣服遮住纹身,表情难看,眼睛左右躲闪,似乎非常不愿意让我看到。

“你!”

我有心想说她是个荡妇,但话到喉咙,又说不出口。

最终,我放下手,拿起衣服走出了卧室。

我愤恨咒骂,想找老婆摊牌又不敢,生怕她提出离婚。

我怒气更盛,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你说的夜店厕所,我没去过。”

我冷冷一笑:“你说没去过就没去过?”

我打开手机,又翻出那件裙子:“那这个怎么解释?”

“还有你身上的纹身,与她一模一样,不要告诉我,这是个巧合。”

老婆看见那包臀裙,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接着等我翻出纹身那张照片后,难看的表情从她脸上一闪而过。

但很快,她恢复了平静。

“照片真的是夜店男厕所拍的?”

老婆语气很严厉,我差点被她气笑了。

我抓住她出轨,她的表情反而好像是她抓我出轨似的。

“是的,你想怎么狡辩?”

老婆突然上前呼了我一巴掌。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手机扔了过来,躲进被子呜呜大哭。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拿起手机一看,工作打卡记录赫然呈现在眼前。

“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居然一点信任没有。”

老婆抽噎道。

我不知所措,按捺心中疑惑,只得先帮老婆擦拭眼泪。

可纹身与包臀裙又怎么解释,世界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吗?

深夜,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始终在想老婆的事情。

对了,我手机里有老婆的通讯录,可以查查她最近与哪些人通话。

本是无心之计,却真的有了重大发现。

思忖片刻,我决定这件事不能这么不明不白过去。

沉不住气,我试探一句:“今晚去夜店。”

“你是谁?”

是个男人,他声音故意压低,嗓子跟卡了痰似的。

“下次带我一起。,我请客。”

我说的模棱两可。

“你到底是谁?”

“今晚你在夜店厕所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遮遮掩掩不如开门见山。

“你,你是她什么人?”

什么意思,他猜出我的身份了?

简介:我的父母和别人不一样,他们只喜欢妹妹,给她最好的,给我最差的,自从妹妹出生,我就从卧室搬到了地下室,熬了十几年,我终于要去上大学了,他们却逼迫我嫁给一个比我大十几岁的家暴男,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父母是这样的,原来,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所做的都会得到报应!

“程文,你弄坏了你妹妹的东西,我打死你。”

我还在地下室的房间内趴在桌子上写今年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就听见我妈歇斯底里的叫声,又来了。

她冲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程诗的手机,程诗就站在她后面,我有些不知所措开口道:“怎么了?”

程诗气冲冲的走上前,伸手推了我的肩膀,我没想到她突然动手,我踉跄了一下,幸好扶上了椅背没有...

程诗气冲冲的走上前,伸手推了我的肩膀,我没想到她突然动手,我踉跄了一下,幸好扶上了椅背没有摔倒,她吼道:“你想要玩手机,然后就偷我的手机,还把它弄坏了,我都看见了,你赔我!”

我看着妈手里的被摔坏的手机,沉默了许久,有气无力地开口道:“我没有。”

程诗笑了笑,转头看向妈,又变成一副可怜的样子,“妈,就是她弄坏的,我都看见了,你相不相信我?”

她摸了摸程诗的头一脸慈爱,“我当然相信你了,明天就让你爸给你买一个新的,你不是看中那个最新款很久了吗?”又转头一脸严肃的警告我,“给你妹妹买手机的钱就从你的零花钱了扣!”说完两人就出了门,还重重地把我的门给关上了。

我无奈的握紧了手,依稀记得小时候程诗还没有出生,爸爸妈妈对我很好,会给我买新衣服还会给我买漂亮的娃娃,后来有了程诗,他们告诉我要省钱养妹妹,我就没有了新衣服,更没有了玩具,零花钱什么的更是不存在,而程诗却穿着最新款的衣服,包包鞋子也都是我没有见过的牌子,我们家是在A市有名的别墅区,我却住着地下室,地下室没有窗户,很暗,我只好一直开着灯写作业。

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我想去一个离家远一点的城市。

高三要买的资料很多,没有办法我只能在周末的时候去做做家教,因为我成绩一直不错,别人看了我的成绩单也愿意要我,从地下室出来,没有看见他们,我偷偷溜了出去。

带的学生还是我的班主任给我介绍的,班主任总是很好,我叫她李阿姨,在我没有饭吃的时候,她会把我带回家,次数多了,我很不好意思,就帮她做做家务,她知道我没有钱买资料也不肯接受她的帮助,就给我想了这个办法,其实她也很好奇我家人为什么那样对我,还特地去家访过,只是无功而返了。

地方不远,坐公交五站就到了,那家孩子是刚上高一的女孩子叫王欣,挺聪明的,就是数学不好,偏科。阿姨见我来了,热情地打招呼,“小程呀,我真是该谢谢你,前几天期中考试我家小欣数学成绩提高了三十分,整个排名一下就上去了,我必须给你加工资!”

我摆了摆手,“不用了阿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给她补课的过程也能一定程度的帮助我查漏补缺,还有三个月就高考了我不能放松,回程的公交车上我还拿着英语词典在背单词。

“对呀,我就略施小计,新款手机就拿到手了,哎呀就是我把我那个旧手机给摔了然后说是程文摔的,我妈就狠狠地训斥了她,还给我买了新的,好好好,明天一定带到学校给你看看,嗯,拜拜。”

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从小到大这招她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但是所有人都相信她,我用力地推开门,拿着拖把拖地,她看着我突然进来,有些惊慌失措,大叫道:“谁让你进来的,也不敲门,真是没有教养!”

我装作没听到,胡乱地拖了几下就出来了,不是我不想和她对峙,只是没用罢了,还有三个月,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不是每一个家庭都幸福。

周一,我去学校,班主任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她满脸欣喜,拉着我,“程文啊,你是我们这届文科最优秀的学生,学校现在有一个保送到青大的名额,我给你争取来了。”

我万万没想到,拉着班主任的手都紧紧的,“真的吗,谢谢李阿姨,真的谢谢你。”

保送意味着我不用参加高考,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班主任也摸了摸我的头,拿着申请表,骄傲道:“回家让你爸妈签上字就行,上了大学也不要松懈。”

我点了点头,接过申请表,小心翼翼的拿着,生怕折坏了它。

回到家,我敲了敲爸爸的书房后进了进去,满脸笑意,把这份申请表放在他面前,“爸,这是保送的申请表,你签一下字。”

还记得小时候我考了第一名,他把我抱在怀里转着圈,说为我骄傲,只是后来我考再多第一名都没有用了。

他拿过申请表看了看,脸上却没有笑意而是沉的吓人,随后他一把就把申请表揉成了一团,紧紧捏在手心里,我想上前阻止却没有来得及,看着我的申请表被当成废纸一样被扔进垃圾桶,他开口,声音是那么的冷漠,“我有一个合作伙伴,他儿子也在你们学校还是第二名,你放弃这次机会,把这个名额让给他,你不是一直成绩很好吗,没有信心参加高考吗?”

我盯着废纸篓里的申请表,没说话,转身重重地摔上了书房的门。

回到地下室的房间内,擦了擦眼泪,平息了一下情绪,找到我们家的阿姨借了一下她的手机打给班主任,“喂,李阿姨,那个...那个报送的名额,我不要了,我决定还是参加高考,我有信心的,嗯,明天再说。”

第二天李阿姨一来学校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一脸严肃,“程文,你知不知道保送代表着什么,这不仅仅是不参加高考这么简单,以后等你出入社会找工作升职,这都是你有力的竞争条件!”

我低着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这些我都知道,我把真正的原因告诉了班主任,她很气愤,拍着桌子起身就要去找我爸理论,我连忙拉住了他,上次李阿姨说去家访还批评了他们的行为,结果我爸说她要是再多管闲事就要投诉她,让她在这个学校混不下去。

我不能让对我这么好的李阿姨因为我丢了工作,她被我拉着,气愤道:“我真没有见过这样的父母!”

我明白,我也想不通。

S市的公安局内,坐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和一位带着项链看起来虽然脸上有岁月的痕迹但却掩不住她的端庄美丽的女人,他们都沉着脸,男人开口道:“张局,这次的人贩子案还是没有我家安然的消息吗?”

穿着公安制服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开口道:“你们别放弃,一定有机会的。”

女人靠在男人肩膀上,流着泪,哽咽道:“我的安然现在也该18岁了。”

当年她带着她的孩子,在集市逛街,突然发生了抢劫事件,集市的人都挤来挤去,她没拉住孩子的手,三岁的孩子就这样没了,他们从未放弃的寻找了十五年了,最近听说抓获了一个人贩子团伙,他们又满怀希望的来公安局,得到的却又是一盆冷水。

男人抱着女人安慰道:“小雅别着急,十五年找不到就找更多的十五年,我有预感我们的女儿一定能找到!”

A市内,我还在上着晚自习,老师在讲台上叮嘱着我们高考的注意事项,看着黑板上的五天倒计时,我捏了捏手中的笔,还有五天!

晚上回到家,妈破天荒的把我叫到她的房间,拉着我手,我都不记得她上次拉我的手是什么时候了,语重心长道:“小文呀,你这马上就要高考了,妈妈得叮嘱你几句,我呢知道你成绩好,考的学校肯定你也好,我有个朋友,她丈夫也是你爸爸的一个重要合作伙伴,以前来过我们家就是那个送你礼物的孙阿姨,你还记得吗,听说你马上高中要毕业了就让我来牵牵线,他们家儿子也不小了,想等你考完试,就让你们订婚。”

那个孙阿姨我知道,他儿子上次也来了,是个三十岁有着啤酒肚的男人,上次他们谈话,我也听了些,那个男人还有家暴倾向,原本是有妻子的,只不过妻子自杀了,现在我的妈妈在我即将高考的时候居然把我往火坑里推。

我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盯着这个狠心的母亲,开口道:“我,我不愿意!”说完我就跑了出去。能听见她在背后说话的声音,说我不识好歹。

我回到我的地下室房间,躲在被子里流着泪,我没有开灯,房间也没有窗,黑漆漆的,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父爱和母爱就是这样的吗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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