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不起房，也娶不了你｜一个90后“渣男”的心声
文／别人的佩佩
我的朋友、25岁男青年陈晨，是一个典型意义上的“渣男”。
在爱情里，他忠贞过，也脚踏两只船过。有过一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半年前分了手。目前，他抱着“能约就不谈，要谈也不结婚”的信条，过着“潇洒”的感情生活。
陈晨前最大的困惑是：为什么女生一旦喜欢上你，就会想结婚？
我反问他：那你为什么不想结婚？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跟我讲起了他的感情史，掏心掏肺。这是我第一次走进一个“渣男”的内心世界。
我和陈晨两小时的聊天里，我有几次想抽他的冲动。但仔细想，他的故事里，不光有渣男的“渣”，还有男女的不平等，我们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自私和自恋，以及在现实的裹挟下，对待爱情和人生的迷茫。
以下是他的自述，我做了删减和编辑，但尽量保留了他的语气。
这也是我向往的爱情
《血色浪漫》里的男主钟跃民说，他心目中的女人，是个顺着他的女人，如果他去要饭，那女人会跟她一起去，末了两人躺在草丛上互相抓虱子，如果一天心血来潮，他要去神龙架抓野人去尼斯湖抓怪物，她会兴高采烈地陪他去。
这也是我向往的爱情。一个姑娘可以跟我生活在一起，只为当下，不想未来。
我心底是个很害怕责任的人。不是担不起，只是真的还不想。我还有很多事儿没体验过，很多地方没去过。
我的故事发出来，肯定会被骂得很惨，但我的优点就是，我特别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尽量少害人。尽自己的努力别耽误好姑娘们。
我好像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她
我高一谈的初恋。她先喜欢的我，我觉得她长得挺漂亮。
我一共有过三段感情，脚踏两只船算成两段了。我从来没主动追过姑娘。我喜欢她们，都是因为她们漂亮，喜欢我，而且对我特别好。
我的家乡在一个四线城市，我从初恋开始就是个挺浪漫的人。那会儿，我会在女朋友生日前给电台写信，祝她生日快乐。现在看来没多特别，但是那会儿我们那儿，没人这么做。她喜欢旋转木马，我就买了工具，手工给她磨了一个。
别人可能觉得我是特别爱她，但我其实更多是想做给自己看。我就是想看看，我到底多有创意。我觉得这是我的自恋。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真不是个玩意儿，我好像从来没有真心地喜欢过她。
高三，我学艺术，去省会补习，初恋女朋友留在老家准备高考。
在省会，我遇见了第二个姑娘。我真不知道她看上我什么了，我告诉她我有女朋友，她信誓旦旦，没关系。我说我在这儿只待四个月，她说她相信自己可以用四个月赢得我。
她家里很有钱，我们那会儿看电影、开房她都抢着付钱，她还给了我一张特别高大上的日料店的卡，还让我给整丢了。
我跟她开了十多次房，居然什么都没干。她肯定以为我身体有问题，但我真没问题。我是觉得，那是人家的第一次，都说是不能碰的，碰了就甩不掉了。也是因为怂，我这人骨子里挺怂的。现在想想，我真是太没有礼貌了，她有几次都是把自己灌醉的状态。我这样是不是特别不好？
后来培训结束要回老家了，我就跟这个女生分手了。不是我不喜欢她，而是觉得驾驭不了她，她总是要掌握主动权，我很害怕。在感情中，我很需要主动权。我受不了女生给我买单，受不了欠她的。
高考之后，我初恋女朋友留在了我们省，我去了另一个省上大学。没过多久我提了分手。
我一直跟别人说，我是一个特别害怕提分手的人，但我发现，每次分手都是我提的。我分手的第一个礼拜，都没什么感觉。但是一个礼拜后，突然有一下想到她，很心疼。那会儿我才知道，原来人真的会心疼，是物理上的疼。
真的是很奇怪的心理，我也不懂。我那种状态看上去是特别想跟她复合，但是她如果真的跟我提出来，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这算不算喜欢一个人？
在大学里我遇见了这么一个姑娘。
小七是我同班同学，特别好的朋友。我俩一起看《花样年华》，里面周慕云和苏丽珍一起写小说，于是我俩就开了一个博客一起写小说。她经常会把人物写死，我就给救活。她爱吃火锅，我俩就吃遍了那个城市的所有自助火锅。
我和小七都喜欢周杰伦。我请她看过一场周杰伦的演唱会，但是因为那会儿穷，就只买了很后排的票。当时我就和她说，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请她看第一排的。
我实习，攒了钱带她去大理玩儿，我俩住一个房间，但是什么都没发生。我是一个挺俗的人，但是只有对她，真不是没有感觉，而是真的没有想过。
我不确定到底是喜欢她还是什么，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我也没和她说过情话。
我曾经想过毕业那一天，喝酒的时候问她，“你相信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我幻想她会说，“信，咱俩之间就是啊。”然后我潇洒地说“我不信”，转头走掉。
不过我也就是想想。
你说痛苦吧，我也真的不太痛苦。有高潮就会有低谷，我希望我们俩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要做负责任的男人，我每年得攒10万
我从没来没跟任何姑娘说过“我会永远喜欢你”，我觉得那都是扯淡。
大学四年因为小七，我没谈恋爱。我的第三段感情是在毕业后，我搬到北京工作，遇到了余思。她北京姑娘，性格傻了吧唧的，不争不抢，对我特别好。
我决定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跟她说的是：我承诺你，我会喜欢你两年，而且两年内坐怀不乱。之后你有优先续约权。
我知道这样挺渣的，但每次我说出我的理论，骂那些说甜言蜜语的都是骗子，女孩儿就觉得我很靠谱。
两年内，我真的做到了坐怀不乱。虽然坐怀已经很不好了，但我没乱。
那会儿我特别穷。情人节，我俩在蓝色港湾的肯德基，我给她买了一个翅桶。吃的时候，她突然哭了，说觉得我因为她，过得不好了。我就跟她说：我觉得很好了。多少人这会儿在地下室里吃泡面，我们在肯德基吃翅桶。
她跟我一边儿大，92年，今年25了。她家住房山。父亲去世了，她照顾妈妈和弟弟。
有天，她跟我说，她想28岁之前结婚。
我当时心里一紧。我说，结婚得先买套房，但是北京的房太贵了，我买不起。她告诉我，他们房山不贵，二万左右一平。
我其实是特别不想结婚的。可能是因为我小时候比较乖，所以我长大之后，就特别讨厌做一些有世俗规则的事情。我讨厌领证儿，我讨厌所有的证儿。
但我也知道，做男人更重要的是对女人负责，让她开心。
《龙门镖局》里的最后一集，三金妈妈说：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也许他不快乐，但他能使别人快乐。
为了做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算了算，我俩住个80平，160万，首付20%，差不多30万。好像也不是不行，每年攒10万，三年之后可以结婚。
我娶不了她，也不想耽误她嫁人
但我还是没能娶她。说服了自己，却输给了现实。
那年公司的年终奖发得特别晚。有天，公司有传言，今年业绩不好，估计没有年终奖了。
我整个人一下特别恐慌。如果没有年终奖，我那年就攒不到10万了。我本身是个吃得饱睡得香，从来不知道失眠是什么的人，那晚我居然失眠了。我眼睛睁了一晚，浑身特别烫，出汗。
再后来，年终奖终于发下来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接着，就遇到了更大的打击。
4万一平，80平就是320万，首付60多万。我30万都已经把自己弄成这样了，60万不如弄死我。我不想过为房子而活的人生。
我和余思在一起两年半，今年二月我提了分手。我娶不了她，也不想耽误她嫁人。
我特别怀念我们简简单单谈恋爱的日子。去年，我攒了好几个月的钱，然后带她去了泰国，那是我第一次出国。那一趟把我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但我特开心，花完再挣呗。
但是结婚不同了。
她要留在妈妈和弟弟身边，也不能离开北京。但如果我没有房，我儿子可能就没有学位。就算有学上，我不想我儿子跟我一样，什么都没有。
是我太渣，还是我遇到的女人都疯了
跟余思分手到现在，我单身几个月了。我在老家买了房，付了首付，现在在还房贷。因为比北京便宜不止一点儿，所以日子也宽裕了些。
其实我爸妈在老家都没房。小时候全家在村里跟奶奶住，后来我们家到城里开了饭店，就在店里隔了个房间，凑合住着，一下住了十年。
我原来就很羡慕我老家的朋友们。他们很多也在外面混，但是混累了，就可以回家，起码家里有房。
买了房子，现在我也给自己铺了条退路。不过还没打算回去，我想在北上广深杭州再漂几年，体验更多的生活，认识更多的人。能不结婚就不结婚。
我最近几个月接触的，都是比我小很多的女人，想着她们没有结婚的压力。
我也不碰那些一看就想跟你大谈一场恋爱的女生。对于这样的姑娘，我会吃完饭看完电影就再见，送她回家。我表现得特别绅士。
那些我觉得能处处的，我也会早早告诉她：别跟我提结婚，如果你提了，就是分手。
但可怕的是，女人真的很奇怪，她一旦喜欢上你，就想跟你结婚。看着20岁的小姑娘，我真想问问，为什么都想结婚呢？你们是疯了吗？我已经找了比我小这么多的了，还让我怎么样，难道我应该找个18的？
不过我怀疑我最终还是会结婚的，出于对老人的孝顺。因为我爷爷说过：如果能看到四世同堂，说明这人这辈子做了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