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疑惑地说道:“相公又在说什么痴话?又是月票推荐票,又是科技与狠活,这是……”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左右四周,压低声音说道:“这是相公你那个世界的东西吗?我们这里可能也有吧,只是名字或许不一样耳。”
郝平凡有些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心里说道:唉,也罢!看来真是的是要跟原来的世界原来的生活告别了!
二人边吃边聊边逛,沿着太平大道就走到了城镇的中央。
走近了才发现,刚才远远看到的树是真的大,大到触目惊醒有点让人害怕,可能这就是两个世界诸多不同的之一。
仰头看着遮天蔽日的树冠,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白色鸟儿和它们筑建的窝巢,这树这鸟对密集恐惧症多少有些不礼貌。
高喜儿拽着郝平凡往一个摊位的大伞底下凑,一边拽一边说道:“相公莫要抬头张嘴,小心树上的禾雀屙屎掉嘴里。”
郝平凡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朝大伞底下快走了几步,这说的没毛病,你这抬头张嘴的,是有吃屎的风险。
“娘子所言甚是!”郝平凡心有余悸的说道。
突然身后有人说话道:“二位到此想来必是与我有缘,不妨让老朽给二位卜上一卦可好?”
听到身后有人说话,郝平凡跟喜儿转身看去。
只见得大伞下坐着一位老者,发须皆白面容枯瘦,眼窝深陷颧骨高凸,鹰钩一样的大鼻子十分显眼,看着不像是本地人的面相,郝平凡只觉得这老者就像是指环王里那个反派的白袍巫师。
老者身前摆着一个盖着黄缎子的桌子,缎子上绣着大大的卦字,身后竖着两根竹竿挑着一副对子,上联写:一笔如刀,劈开稷山分石玉,下联配:双瞳如电,透观沧海辨鱼龙。
郝平凡心说:你这老小子还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这对联我见过,相声八扇屏里说江湖人苗训苗广义在不遇之时于街边摆下卦蓬就是这副对子,你可骗不了我,你这照人家那副对子还少一个:断事如见的横批呢!
当然了,相声里说的是昆山,可能这个世界没有就换了山头,这也很正常。都是吹牛而已,没什么不一样的。
郝平凡是不信这些个的,他总觉得那些都是江湖骗子,遇到看着顺眼的就捧几句,背不住哪天人家真成事了,一想起他这么一档子事,回头找他当个活神仙供起来,都是没准的事。
他估计相似的台词可能对不下百人都说过,反正就是像海王一样广撒网靠运气瞎蒙呗,谁知道哪片云彩有雨。
类似的还有看中那些个进京赶考的公子某大家闺秀或者是妖精狐仙之流,大概如此的套路吧,反正郝平凡是打心眼里的不信。
他是觉得,不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那都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最可气的就是那个周公解梦,都说梦见摸月亮能当皇上,他都梦见够三百多回了,包括但不限于调戏嫦娥的,给阿姆斯特朗那个鞋印拍照片发朋友圈的。可结果呢?还不是欠了一屁股搭两胯子债,都是封建迷信!
于是他佯装不悦地说道:“色迷看相片,倒霉上卦摊。我才不信这些玩意呢。不看不看,喜儿,咱俩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吧。”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喜儿憋着劲,一把就把郝平凡拽过来说道:“相公,就卜上一课看看嘛!能在这里摆下摊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你才来我们这里,算是风土人情定要了解一番才好嘛。”
说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郝平凡,看得这小子骨头都酥了,只能是答应了下来。
撇着大嘴挠着腮帮子,一脸的我不相信你的表情,敷衍的问道:“老板,怎么算的?”
被郝平凡这么不尊敬的态度问询,老者也不见啥不高兴的反应,轻捋胡须微笑道:“老朽精通测字相面,可在这竹筒内随意抽个字签。”
郝平凡拿过竹筒,哗楞哗愣晃了一会,一个字签掉了出来,刚想拿回去,随即却又说道:“那就它吧!这么多签字里就它掉出来了,那就是跟我有缘,你看着说吧。”
看老者拿过字签,一会看看签子一会看看他,郝平凡心说:编,我看就这么安静的看你编。
老者一手拿着签子一首捋着胡须,也不抬头看人就张口说道:“元,始也。新生物万之首,可在方内可在化外。”说完抬头仔细观瞧郝平凡的面相,看了半分钟左右的样子才继续说道:“观小友面相,配上这字签。老朽这卦也出了。先恭喜二位,祝二位百年好合,佳人良配白首偕老。”
喜儿笑的直跳脚,拍着手儿笑着对那老者说道:“承您吉言!”转头又对郝平凡笑道:“相公,奴家就说不差吧!灵验的很呢!”
郝平凡皱着眉头做出个硬挤出来笑容,在她小鼻子上刮了一下说道:“就咱俩这腻乎劲,刚才我又说去衙门办事,这些江湖人都是人精,哪能猜不出来?这么明显的事,也就你信这些玩意。要是我问他我从哪里来,我敢保证他会说我就不是本地人,这玩意从我的发型口音什么的都能判断出来,没什么稀奇的吧。”
喜儿见郝平凡不信自己,着急的皱起眉头刚要开口说话,那老者却是哈哈一笑说道:“差矣!小友自不是本地人,如此醒目旁人哪能不知?你看这元字,如老朽方才所言,始也。由此不难断定,小友是才来这里才结的姻缘。把字拆开来看,上面是二下面是儿,二属阴卦水相,水在上人在下,小友是于水中来的此地!是也不是?再看儿字,辈小而无左右相扶,你是父母健在确是独丁,是也不是?而且只有个儿字如同人赤身裸体,所以按照卦象看来,你是赤身落于水中来于此地,是也不是?”
经算命先生一通傥傥傥的说辞,郝平凡算是彻底被震住了!
自己的来历总归是跟人家说的差不太多,就跟他亲眼所见似的,当下心里就信了他六七分。
撇着的嘴也收回来也正了,眉眼见的不屑蔑视也不见了,刚才挺的倍直的腰板也塔拉下来,脑袋瓜子也不趾高气扬的抬着了,微微弓着身子低头搭脑的笑道:“老先生,您算的真准!挺神奇啊!”
列为您瞅瞅,这小子连敬语都用上了。
现在轮到算命老者摆起谱端起架子来,脸上的笑三分真七分讽,嘴里冷哼连连,手往袖子里一揣撇着嘴,都不拿正眼看郝平凡,而是对高喜儿说道:“小妇人,你可有什么要算的?”
喜儿摇头道:“我先不算,老板先给奴家的夫君算算前程运势吧。”
郝平凡凑过去点头哈腰的,把大脸盘子凑近老者,生怕他老眼昏花看不清楚自己的面相。
算命老者从袖子里抽出手挥了挥,像赶苍蝇一样把郝平凡轰开,有些不悦地说道:“老朽是年迈,可眼睛又瞎,凑的近作甚?”
喜儿刚忙说道:“时方才奴家的相公唐突了先生,望先生海涵。劳请先生赐教,定有卦金厚赠。”
老者一听多给钱,眉头立时舒展了许多,点点头笑道:“还是你这小妇人明晓事理,不似你家相公那般不识人。也罢,老朽就使些手段莫叫人小瞧了去。”
说罢,定睛仔细观瞧郝平凡的面相,刚才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手里也多了捋胡子的动作,一副老中医看到快死患者的表情。
老话说的好,不怕中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此时的算命老者就跟老中医一般无二,气势派头给的足足的,就好像这世间的一切变化皆在其鼓掌之间,断人前途凶吉犹如反掌观纹一般轻巧随意。
郝平凡被瞅的有些发毛,额头鬓角就见了冷汗,也顾不上擦拭,赶忙出声询问道:“老先生,您这是看出什么来了?有啥话您就说,大胆的说,我扛得住。”
一旁的喜儿也是有些紧张,抱着郝平凡的胳膊不由得紧了又紧。
算命老者摇头叹气道:“倒不是有什么大事,就是你呀,要死!”
郝平凡一听这话脚上一软差点坐地上,一想到旁边还有喜儿在,只得是强壮镇定地说道:“老先生,咱别开玩笑成吗?我刚才是对你有些不尊敬。可也犯不上咒我去死吧。咱们好好聊天儿还是好朋友。”
郝平凡虽然是强打精神装作很镇定,可说话的语气哆里哆嗦的还是出卖了他心中的不安和恐慌情绪。他本来是不信这个的,但是现在身处的环境太特殊,谁知道这玩意是真是假?而且这气氛都烘托到这一步了,要是不表现得紧张恐慌,多少有点不懂人情世故了。
再看一旁的喜儿已经是急得眼圈通红,郝平凡只能拍着她的手装着安慰。毕竟这个时候他心里都没有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