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道:“在下扬州袁开存,不知阁下有何见教?”沈毅回答道:“本人沈毅,祖籍山西,这次找上你,是看你这个人有几分特异,就是不知道算命的本事怎么样?”
袁开存松了口气,于是说道:“不知阁下要算什么?”沈毅随意的说道:“算一算前程。”袁开存看了看沈毅面相,又问了一句:“请借阁下生辰八字一观。”沈毅沉吟片刻说道:“不用写了,我直接报给你,丁卯年六月十四日丑时。”沈毅这回报的是前世的生辰,也是为了试他一试。
袁开存说道:“这位小哥却是说笑了,丁卯年生人如今已三十有余,从面相上看小哥你最多也就二十,你这不是为难老夫吗?”沈毅这时笑道:“在下也是个性好黄老的求道之人,如今不过稍有成果,区区驻颜之术不在话下。”袁开存不由得腹诽道:“看他骨龄面相,不过二十,我虽然医卜星象不如大兄,但相术却不在大兄之下,且论医术这两年剖欧进益更是稍胜大兄一筹,更不用说刚才和他搭了把手,摸了手腕的骨相和脉搏,可以确定此人在二十岁上下。”
见是如此情况袁开存只得应和着说:“原来阁下竟是仙道中人!在下本领低微可没能耐为神仙算命。”沈毅说道:“你且算算看,不过若是错漏太大,估计你得去我家多住几日,毕竟你摆摊的哪条街归我管。”袁开存只好答应,心里只道等会儿随便说几句套话就行了。
却只见沈毅又说道:“在下多年前曾请过宫中一位精通紫薇斗数的玄门高人批命,我前半生之际遇几乎无所不中,若是你胆敢偷奸耍滑,定要你试试沈某的手段。”袁开存却心中一惊,他不是不知紫薇斗数,但这门术数历来属于帝王之学,到了明清两代,更是只有皇族和钦天监的官员有机会学习,即使如今的大清风雨飘摇,但此法在民间私传被查到了也是杀头的罪过。也是因为这种情况,这门术数在民间才鲜为人知。袁开存也是早年间游历天下,无意中得遇一位隐居的玄门前辈,才听其谈论几句,至于具体法门那更是不得而知了。
过了片刻,沈毅有些不耐烦了,有些急切的说道:“快点说个大概,不用扯那些玄虚的玄门术语,直接说结果。”袁开存思虑片刻,于是说道:“以阁下的命数而论,乃是武运昌隆之相,日后怎么着也是个将星,眼下虽混迹草莽,但要不了多久就能飞龙在天。只是自古成大事者,多要经历一番磨难方可有所成就,因此命中劫数颇多,且运中有破耗之景,日后怕是少不得要颠沛流离了。不过阁下虽然命中多有波折,但每到危难之时总会有贵人相助。也正是因为如此阁下的将星之运反而不单只是成为一员冲锋陷阵的将军,更有机会成为统领千军万马的元帅,再观您的面相,日后牧守一方乃至拜将封侯也尤未可知。”
袁开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其中确实也有夸大的成分,但凭借他的造诣很容易判断出这个八字有将星的命数。而其他的方面虽有不谐之处,却也没有影响这个人的将运,而且凭借相术,若这真是沈毅的八字的话,这几年就要走上了为将之路了。只是看沈毅的八字现在正投身绿林,再从沈毅的面相和当下的行事来看,可以进一步确定这就是一妥妥的帮会中人,怎么会在接下来几年就成为一员将领呢?是世事变幻沈毅另有机缘?还是?袁开存不敢多想了,祖师爷郭璞怎么死的他很清楚,人还是糊涂一点好,看这个沈毅眉间虽有凶煞之气,但观其面相也知其不是个滥杀无辜之人,说的不好大不了受一顿皮肉之苦,但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是惟人自召了。
看着沈毅似乎还在等他往下说,袁开存露出一副无奈地表情说道:“阁下命数极贵,老朽能力有限,已然算不出更多的东西了。”沈毅听了这些论断,心中虽然不由一喜,近日来的憋闷也散去几分,但很快也恢复了理智,知道这论断之中带上了江湖术士的套话,其中多有不实之处,但看他的情况也说了个大概,倒也不是寻常招摇撞骗的不学无术之徒。
沈毅思虑片刻,前世沈毅那位学药学出身的老朋友虽然在药学这一块是个半桶水,但其玄学造诣却是很高,不过那位有些话痨的老朋友对此却不愿意过多提及,若不是前世那位老朋友在关键时刻出过几次手,沈毅也不会知道他有这个本事,更不用说若不是靠着这个朋友的帮助,沈毅也做不成前世那件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想到这里沈毅的思绪不由得有些跑偏了。
这时沈毅才打算依靠和老朋友聊天知道的一些玄学常识应付一下,故作随意的说道:“这说的内容倒也大差不差,只是我也不是个全然不识数的普通人,俗话说得好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况且天意从来高难问,命运之说虽然高妙,但若是全然忽略其他条件,也不过是镜花水月。更不用说自古以来真正的成大事者,所谓的命数根本限制不了其铸就伟业。”
袁开存对此却有些不以为然,只道是此人心气极高,他自是知道自古以来世上有这样的人,不过这样的人几百年才出一个,自古帝王将相如过江之鲫,常人尚且求之不得,更不用说这些几百年一出的伟人了,不过这人也真是心比天高,但看其人也算是个贵命,也不算奇怪了。
向来这样的伟人,多为命数不美,运势极佳之人,贱命与强运相合化腐朽为神奇,反而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达到寻常命数所不能达到的高度。此人虽命中带劫,但想来也无如此造化,想到这里袁开存对于沈毅的狂妄之言也不甚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