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吧？你见过谁碰瓷把血碰出来的？”
“这人应该是没了吧……”
豆大的雨滴坠落在程禾的脸上，疼痛的撕裂感蔓延她的全身，下意识的求生反应让程禾睁开双眼。
就这样，她浑身是伤的从马路中央站起，茫然四顾除了感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再无其他。
看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是下凡成功了。
程禾是阎王殿的混世大魔王，父亲羽化后便将全部神力传授给她，本能成为万众瞩目的下一任阎王，却在登基当天被孟婆说功德不够。
因为她总是在孟婆汤下耗子药、在奈何桥上挂同心锁，为了驱寒点燃生死簿，甚至私下带鬼魂去十八层地狱一日游。
程禾在功德榜已成倒数，为了能顺利子承父业，她不得不让黑白无常带着自己游历凡间攒功德。
而下凡需一位至阴之躯，恰巧原主就是极佳人选：一位父母早逝，命苦但又妄图改命的短命鬼。
“小姑娘，你没事吧？”
他眼眶通红明显是大哭过，双手微微发抖，完全不敢相信刚刚还没了气息的女人，此刻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跟前。
“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
“对啊，你要是没钱去看病可以直播，现在直播很赚钱的。”
直播？
程禾以前在鬼都听说过这玩意，说是直播一次能赚几十万或几千万不等，最重要的是能和全世界各种人连麦聊天。
既然能和全世界的人都聊天，说不定她还能借此帮人排忧解难增攒功德，回归鬼都，继承冥王，指日可待啊！
提出直播建议的人正是这位中年男人，也就是他将原主撞死的。
原主命苦，即便没有车祸也会死于横祸，只是这位大叔恰巧推波助澜，提前助她脱离人间苦海。
“我没事，不需要去医院。”程禾转身安慰大叔情绪，言语柔和，“她昨日就该走了，不过因为执念迟迟未归，你也算助她一臂之力了。”
男人并未做错什么，是原主黑气缠魂，稀里糊涂之下走在马路中央，男人没来得及刹车才造成了车祸。
“什么？”男人听得云里雾里。
“您的命不错算是大器晚成，记得回家路上买个彩票或许会有惊喜，不过切记保存好，别叫人偷走了。”
程禾留下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去，男人二丈摸不着头脑，心惊胆战之下决定回家休息。
途中却意外发现家对面新开了家彩票店，脑海中不禁浮现程禾的话，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决定买张彩票试试水。
“中、中了！”
男人癫狂的笑声在彩票店响起，老板也闻声赶来查看。
他指着彩票，喜极而泣到面色涨红，语速也止不住的激动，“我中了八千万，我总算能过上好日子了。”
角落里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不屑地吐口唾沫，鬼鬼祟祟地窝在人群中，“真中了？给我看看。”
他的手刚摸到彩票的角就想用力抽走，幸亏对方早已把程禾的话记在心上，男人死死攥紧手中彩票才没让他得逞。
“王八犊子，还想抢老子彩票！”
“学什么不好，学偷东西？”
“就是就是，快把他抓起来！”
……
程禾两手空空地来到一家破旧公寓，这是所阴宅，因为发生意外死过人后就一直卖不出去，房东索性一口价二千租金一年起租。
原主身上恰好有张银行卡，付完租金后只剩下3毛钱。
“嘎吱——”
破旧不堪的房门被打开，漆黑一片的套房内久违的露出一丝光亮，还不等程禾张望，一双尖锐的鬼鸣响起。
“滚出去！”
“不行，我花了钱了。”
“……”
女鬼凶恶的表情呆在脸上，茫然地飘在半空中，“你能看见我？”
“当然，我可是冥王。”程禾骄傲地高抬下巴。
女鬼轻呵一声，闪现到程禾面前，上下打量着，“就你这小丫头片子算哪门子冥王？”
“你要真是冥王，有本事让我有机会投胎啊。”
“行吧。”
程禾能感受到女鬼身上的怨气，想来是死在住宅太久都没人发现，所以魂魄也被暂时困在了这里。
“七爷八爷，你们来活了。”
话音刚落，程禾身后就出现两个身着黑白服饰的男人，一位吐着舌头而另一位则身宽体胖。
“谢玉？名字没错的话就跟我们走吧。”八爷摆着一张臭脸，手上拿着的是女鬼的生死簿。
七爷在一旁喜笑颜开，忍不住观察程禾，“小禾爷，您这躯壳找得还挺貌美的。”
女鬼一见黑白无常都来了，立马丢弃刚刚不屑的姿态，毕恭毕敬地和黑无常对信息，确认信息无误后，准备跟着他们二人前往地府。
“谢谢恩公，我生前还留有点钱在沙发底下，你就拿着用吧。”说罢，女鬼的身影渐渐淡化，直至消失不见。
程禾翻开沙发坐垫，果然在底下发现了几张百元大钞，她将钱并数塞入口袋，随后掏出原主的手机下载“抖快直播”。
填好主播资料，程禾按照教程开启自己鬼生第一场直播。
【直播算命？不会要收费吧，收费我就不算了。】
【又来一江湖骗子，坐等吃瓜。】
【主播长得好漂亮啊！】
各种弹幕层出不穷，但大多数水友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等了半天都没有人来算卦。
“大家好，我名为程禾，我算命纯攒功德，收费随缘。”
一说收费随缘，很快一帮水友都发出了连麦申请，程禾被大家的热情搞得应接不暇，随意找了位“妹妹你在哪”的水友视频连线。
视频内的男人顶着凌乱的头发，目光呆滞，但在看见程禾的一瞬间，眼底闪烁出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