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街天桥下头有卖煎饼的，有要饭的，有卖糖葫芦的。
在这摆摊的要么是大叔大妈，要么大爷大婶，正中间却有一个十八九岁的清秀少年的摊位，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的不是年龄也不是容貌，是他面前铺的那张白布，上面浓墨重彩写了两个毛笔大字。
算命
……
一个大妈骑着共享单车从一旁路过，看到这四个字，愣了一会，然后嘟囔一句。
“……神经病！”
齐风脸一黑。
又过一会儿，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萝莉牵着妈妈的手路过，看了这四个字一眼，抬头问。
“妈妈妈妈，那个大哥哥是不是有病呀？”
齐风脸更黑了。
“MMP……难不成上当了？”他看一眼地下的字，郁闷了半天，“不能啊……？”
说好的绑定系统就能人生巅峰呢？
一天下来收获五百多句神经病是怎么回事？
其实不要说路人了，就连一边的“同行”都跟齐风提过不少意见。
摆这种摊，少说也得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意思，旁边摊位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就是标准楷模，面前四个大字麻衣神相，戴个小帽抽着旱烟，看着就不像一般人。
“……小伙子，你还是赶紧找个正经事吧，这行不适合你。”大爷眼角抽搐，“人家看见你坐我旁边，都以为咱俩是一伙的了……这不，刚才又被你吓跑一个……”
齐风：“……”
“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求上进……摆摊不懂形象包装就算了，连市场调研都不做。”大爷看齐风不理他，自顾自叹了下社会风气。
“市场调研？”齐风听到这词没忍住问，形象包装他懂，市场调研是个啥鬼？
大爷白他一眼：“今天生意冷清，小老儿又心善，就跟你说道说道。”
“形象包装，讲究三个字，不一般！你看哪个算命的跟你这样穿个牛仔裤运动鞋？”
齐风挠头：“这……”
“你还别犟嘴，看旁边李半仙，脸上一个肉瘤，这叫什么，这叫泄露天机过多，遭的报应，一看就是那么回事！”大爷恨铁不成钢，“那边刘神算，看着比捡破烂的还脏，这叫游戏人间不拘小节！”
“话说白了，就是不能像一般人，别人看你平平无奇，找你算命才怪了！”
“还得这样？”
大爷白齐风一眼，摆明了不想搭理他，继续说道：“市场调研就容易了，哪有找小孩子算命的？话都说不圆，还想学别人蒙人？”
“这里头学问可大了去了，今天教教你，那人要是九分信，就先说他有灾，然后教他化解，最后往大往好了说，要是五分信，你就得先套他的话，凭经验猜他过去的事儿让他九分信，要是只有一分信，那就是来捣乱的，就告诉他你心不诚，算不了！懂了没？”
就在俩人聊天的功夫，齐风眼帘中突然一双黑色方口小皮鞋，纤细一握的足踝上裹着白色过膝袜，再往上……
卧槽！
齐风只觉得一股暖流直冲鼻腔。
是粉色的……
少女一身学生装，精致可人的脸蛋两旁垂着双马尾，这会儿，那双清澈的琥珀眸子正好奇地盯着齐风看，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走光了。
“扑哧。”她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哥哥，这算命摊子是你的么？”
“咳。”齐风不好意思提醒她走光的事情，清了清嗓子，“正是。”
“多少钱？给我算一卦好不好？”姑娘俏脸上仍带着俏皮笑容，她看起来刚放学从这里路过，看齐风有趣才上来搭话。
齐风没答应也没拒绝，这可是一周以来的第一个客户，他得慎重对待才行。当即敛起心神，抬头望向少女眉心。
姑娘忽觉这个清秀少年的目光瞬间深邃了许多，四目相对，她脸上忍不住微微一红，却并未闪躲对方的目光。
与此同时，齐风并没观察到对方神态的异样，在他的脑海中，无数的画面片段飞快掠过，少女的一生如同VR电影一般，事无巨细地在齐风脑海中上演。
画面真实无比，齐风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经历了对方的一生，他甚至可以暂停画面，旋转或切换视角！
不过片刻，一张看起来像A4纸的空白卡片上，一行行字符渐渐浮现。
姓名：祁念雪
出生日期：2001年7月15日
民族：华夏汉族
身高：164cm
体重：49kg
“叮，祁念雪命牌制作完成，宿主可以随时查看。”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音，齐风缓缓收回目光，闭目养神。
使用系统赐予的“道瞳”极其耗费精神，虽然没细看，但齐风毕竟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仍旧会感到疲惫。
不管怎么说，目前的精神力虽然不够他细细看完对方的整个前半生，但得到的信息也足够了。
“喂喂，睡着了么？不算我可走了哦？”祁念雪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伸出白皙小手在齐风脸前晃晃，似乎有点不死心。
她知道这些都是江湖骗子，只不过天性活泼好奇，这次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奇葩又有趣的，得好好见识一下才行。
“后生仔终究是后生仔……”与此同时，一边的麻衣神相老前辈也乐呵呵的抽着烟袋等看笑话。
齐风慢慢睁开双眼，想了一下今天的日期。
难怪这么有兴致……
他朝对方笑了笑：“祁同学，生日快乐。”
？！
这话一出，麻衣神相和祁念雪都愣了。
“这是你同学……？”老爷子愣了半天，烟袋锅都忘了磕。
这还能同学来捧场的？你当开面馆呐？
而祁念雪那边又是另一番天人交战，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漫画里的人物，这会儿突然有道闪电咔嚓劈在身后，自己全身石化，头顶裂开一道小缝……
“你、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姓祁？！”
“我们以前认识吗？”
“你、你你初中在哪里上的？”
回过神来，祁念雪一顿连珠炮。
麻衣神相：“？？？”
到底是不是同学？
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老爷子有点懵，难不成这小子深藏不露，其实是个高手？
齐风微微一笑：“以前不认识，我算出来的。”
“真的？我不信。”祁念雪蹙眉。从小到大都是校花，她不认识但是认识她的人可多了去了，她才不信这一套。
哪有这么邪门的事儿？
齐风没辙：“那……你七岁那年冬天跟着姐姐去景区旅游，用二踢脚炸屎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山民茅坑，最后怕丢人自己爬了出来，忍着眼泪自己洗衣服洗裤子，谁也没告诉，我说的对不对？”
不信我就没办法了，别怪我下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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