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羽的推荐LOFTER(乐乎)

来者正是小龙女,她本兀自出神,听到杨过的呼唤,眼神才有了片刻的聚拢,她的面容仿佛一枝在晚春雨横风狂中飘摇的梨花一般,清丽中含着莫可名状的哀怨忧愁。杨过敏锐地注意到小龙女一开始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并不完全是欣喜,还带有一丝惊疑和闪躲,这份惊疑和闪躲使杨过要奔跑过去的脚步顿了一顿,不确定地再次唤道:“姑姑?”这一次,小龙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和往日一般温柔的目光,嘴角微微翘成一个将要笑开的弧度,杨过放下心中疑惑,如倦鸟归林般向小龙女走去。郭芙见到小龙女到来,也替杨过欢喜,她见杨过向小龙女迎了过去,自己落在后面有些不止所措。郭芙用小手指玩着肩头的小辫子,绕了一圈又一圈,...

郭靖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同样沉默同样在认真品茶的黄蓉。夫妻俩默契地都没叫杨过起身,郭靖对杨过缓缓开口:“过儿,在嘉兴初见你的时候,我就求你郭伯母说要履行三世之约,要把芙儿许配给你。你郭伯母说要看这孩子品行是否端正,我深以为然。我琢磨着,我和你郭伯母亲自教养着你,你郭伯母又赞你聪明,你怎么样也能出人头地。后来,没想到出了那么多事。我就想着,全真教是天下道教的正宗,丘真人又曾是你爹爹的师傅,他定会看在你爹的面上怜惜你,才送你去全真教学艺的。再后来在大胜关,我是真的高兴啊。我结义兄弟的儿子这么出息。武功竟然那么高强。蓉儿也答应了。我才许婚的。过儿,你郭伯母教鲁长老打狗棒法的时候,你们几个躲在那...

郭靖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同样沉默同样在认真品茶的黄蓉。夫妻俩默契地都没叫杨过起身,郭靖对杨过缓缓开口:“过儿,在嘉兴初见你的时候,我就求你郭伯母说要履行三世之约,要把芙儿许配给你。你郭伯母说要看这孩子品行是否端正,我深以为然。我琢磨着,我和你郭伯母亲自教养着你,你郭伯母又赞你聪明,你怎么样也能出人头地。后来,没想到出了那么多事。我就想着,全真教是天下道教的正宗,丘真人又曾是你爹爹的师傅,他定会看在你爹的面上怜惜你,才送你去全真教学艺的。再后来在大胜关,我是真的高兴啊。我结义兄弟的儿子这么出息。武功竟然那么高强。蓉儿也答应了。我才许婚的。过儿,你郭伯母教鲁长老打狗棒法的时候,你们几个躲在那儿偷看偷听,能瞒得过你郭伯母和我吗?”

“过儿,其实你武功高不高的,我不看重。就算你武功不好,有你郭伯母和我倾囊相授,还怕不好么?我只希望你做人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没想到你竟这么执拗,你和我大吼你要娶你师傅。过儿,我是真的好伤心。好好的一个孩子就偏要走歪门邪道。我真的想替我义弟打死你个孽子。”

“后来,你多次救了芙儿,你郭伯母,还救了我。那一晚,你本来是想杀了我的吧。我就想,这孩子总算还是明晓一些事理的,没有完全糊涂。还是有望走上正途。”

“再后来,你十六年都没来过襄阳。我倒是没少凶芙儿。我总觉得你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是芙儿害了你。我当时哪里想得到芙儿会遭遇婚姻不幸。我现在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给她摆脸色。若是我们把她嫁出去,或是招个女婿让他们住在桃花岛,芙儿也没有今天的磨难。芙儿若不是执意要跟着我们守城,也不会受这等委屈。”

杨过只听得心惊肉跳。谁说郭伯伯傻愣,郭伯伯怕是比郭伯母还更明晓事理。郭伯伯什么都知道的,幸好我老老实实和郭伯母交过底细了。人在城在!城破人亡!郭伯伯的意思,如果襄阳守不住,郭伯伯是要带着一家人舍身殉城,连芙妹也一起么,芙妹就是为了这才不外嫁的么?是了,芙妹的人品样貌,怕是提亲的人都踏平门槛了吧。那耶律齐当初可能就是凭着他和蒙古人有深仇大恨,要一辈子守城之类的花言巧语骗过了郭伯伯郭伯母芙妹。怪不得,郭伯伯这么气愤那狗贼叛变。我当时真该不管三七二十一,去北边杀了这狗贼。看样子,郭伯母早都答应了。看样子,芙妹也知晓的,以芙妹的性情,她一定会追随父母的。不行,我不要芙妹死。芙妹不能死。我要先求娶了芙妹,再去求郭伯母想法子,郭伯母最疼爱芙妹的,郭伯母不会舍得芙妹去殉城的。郭伯伯心太实诚了,他难道不知道留得青山在的道理么?

郭伯伯是个重信守诺的厚道人,一见着我就想履行三世之约,而我还想着言语上占他便宜,真是高下立分。我的小伎俩还真没骗过郭伯伯,他用心良苦,只希望我改邪归正。他从来都是一心一意地待我。郭伯伯字字句句也是疼爱芙妹的啊,他其实也很不满我拒婚我打过芙妹,他大人大量,以前不提而已。怎么办啊?试试看向郭伯母求助。她懂我的。

他看向黄蓉,恭声道,郭伯母,我和您交过底的。您最善识人的,您知道我是真心喜欢芙妹。郭伯伯,我早禀告了郭伯母,我早打定了主意,要和你们一起守城。郭伯伯郭伯母,以前我确实犯下诸多大错,我也后悔不已。郭伯伯,求您看在您为取名为“过”的份上看着我改过自新。…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待芙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郭靖并不是人们所传说的呆愣,他的人生阅历他的所见所闻不知道比普通人宽广博大多少,他是有大智慧的人。他怎么看不出杨过对郭芙的心意,他不确定的是这爱意的深浅这爱意到底多真。他是一个爱自己儿女的好父亲。他心里梗着几件事,拒婚、断臂、杨过私自成亲,杨过十六年没来过襄阳一次,杨过大肆为郭襄庆生,还有,耶律的投敌。

父母亲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宝贝一辈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郭靖不太满意杨过的性子,太张狂了,三十多岁了,做什么事情还是好大喜功,且冲动起来就不计后果。还有,郭靖心底对杨过还是有小小的芥蒂。这孩子十六年都没来看过他夫妇一次。他是真摸不透杨过的心思。他是掏心掏肺地对杨过好。杨过曾经想杀他他知道的,他在武林可不是浪得虚名,怎么看不出杨过那晚的犹疑反常。他不给蓉儿说,他替杨过掩盖了。他想解开杨过心底的仇怨。这孩子到底在怨什么呢?怨我们不把他留在桃花岛吗?所以,郭靖索性就从初遇杨过就想许婚开头。也算是轻责几句吧。郭靖还从没对杨过说过重话。

郭芙断了杨过手臂他也要断郭芙的手臂。他根本不理郭芙抽抽噎噎地说杨过打了骂了她。那几年,他是常常为这事不理郭芙。他还存过心思若杨过来襄阳就把芙儿嫁给他,总是郭家对不住杨家。

今夕何夕(二)

杨过苦笑一声道:“我不要解药了!”自己来世上的一十九年如回放般在心头一一掠过:未出生丧父,幼年时失母,少年时遭人欺辱,青年时断臂中毒,又要与挚爱分道扬镳……杨过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愿服输的豪情,他抬头看看深蓝色的天幕,夜空狰狞得仿佛要将万物吞没,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没解药,老天会不会真的把我这条命收走……”郭芙忙紧了紧着杨过的双手,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连连点头道:“肯定会的呀!你又不是天上的神仙,上天会独独眷顾于你。”杨过伸出左手,轻轻抚摸着郭芙墨泼似的长发,轻声哄劝道:“那就让他尽管来收好了……芙妹,听我话,回家去吧,你不想念你爹爹妈妈么?”郭芙见劝他不动,撇撇小...

================

作者有话要说:郭芙暂时还明白不了杨过的情意,不过应该快了。想原著里,郭芙年过三十,才明白自己的情之所钟,一声长叹。

今夕何夕(一)

郭芙愣在原地,眼瞧着杨过握着自己的右手,要将匕首刺进自己的心口,唬得郭芙高声尖叫一声,左手忙握紧右手,拼命地把匕首往自己这边拽。郭芙叫道:“杨过,你是疯了么?哪有自己寻死的?”杨过茫然地摇了摇头,手上加劲,嘴里不住地说道:“我不要解药,我不要解药,我现在就去死,现在就去死……”郭芙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左手去将杨过的手指掰开,奈何杨过此时正痴痴呆呆地一门心思寻死,手指如铁爪一般,竟然纹丝未动。郭芙早已急得鼻尖上沁出点点汗珠,她高声道:“杨过你醒醒呀,我的手指都要断了……”不想杨过听了,力道果然小了许多,只是手还是严严实实地握着郭芙的右手,不住地把匕首往自己胸膛...

情之灼灼(二)

先写名字连接缓更

个人偏好:

宿命感若隐若现的爱情

第一部分同人

心火

落英时节

折花记

不羡仙

江南老

第二部分视频

城陷|断肠崖前思故人

只恨君心似我心,断肠崖前思故人。《城陷》看完后的感怀之作,bgm桃花岛配襄阳城破双倍快乐。我自己最满意的一个频。

风动|满城烟火为她而来

你是我身外,化白云任去来。他折了她的剑,她明白了他的心。可这份明白已经跨越了十六年的时光。满...

你是我身外,化白云任去来。他折了她的剑,她明白了他的心。可这份明白已经跨越了十六年的时光。满城的烟火,是世间难寻的热烈,也是郭大姑娘一生都难以真正释怀的结。

可惜,他们的缘分只到此刻为止。

这个要看到最后。

雨蝶|他说不必言谢

千古|若流芳千古爱的人却反目

(初剪技术粗糙但画面故事衔接还不错,后段副歌部分我还蛮喜欢的)

爱是可念不可说

第三部分分析

原著摘录之123配乐版

终不似少年游(转载)

过儿情感分析存档1、2

倚天--四女同舟

倚天—心存宽仁

推文

城陷/凤佳晔

一时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

be审美的由来。他的传奇于她只是襄阳夜色中灿烂炙热却转瞬即逝的烟花。看似无所不能的举世豪侠只能借着朦胧酒意笑问故人:你谢我什么?

鬼话

我是谁?

你是杨过。

不,我是鬼,鬼话连篇你也信?

上穷碧落下黄泉后,杨过这样对她这样说到。

看哭的第二篇过芙,也是下决心为它剪视频的第二个。

春秋

杨过伸手触向她蒙着白纱的眼睛。

“你知道吗,郭芙,我在古墓有时会想你在做什么。”

半生难以明白的心意,最后却只有这一句什么也不算的剖白,可这已经是越过一切的勇气。

很多年前送他离开桃花岛时,她把自己满心的期待认作是不想他辜负爹爹的期望。后来她明白了自己的心,却只能道别一生你多珍重。

十六载春秋,无可挽回,不可言说。

此生

此生一诺,你心我心。

语句精炼,意蕴悠长。非常喜欢的he文。

视频推荐

up酸菜鱼晚

过芙晚枫歌

若永生岁月不再见,就让梦蓝成雪

恩怨已解此生别无恋

最后那个镜头是离开桃花岛时小杨过挥手告别,然后切成华山神雕带他飞远。极有杀伤力的刀子。配合《春秋》最后一段食用效果更佳。

过芙彻骨伤

彻骨伤,如约至如是我闻

淋透伤心人。

情爱彻骨伤神。

待更,慢慢补,急的话可以直接搜名字。

待更新。

[图片]

转自榕树下,文/守寒楼人

那一日襄阳城外大战,杨过迫使郭芙下跪,方肯救她夫君,郭芙虽说自小骄蛮,但是日月渐长,再不似年幼时分那样心无点滴,毫不犹豫为夫一跪,叫杨过觉得份外惊奇。一时旧日情谊尽上心头,两人冰释前嫌,心中各喜。

当晚,耶律齐身上带伤,郭芙早早安排他睡下。只是夜早难眠,加上日间诸事种种,郭芙便独自一人,若有心事地往后园中走去。花园中,一向到了夜间便人迹便罕,当时月色正好,花园景色看得清楚。

沿着游廊想往湖心亭上去,却见不远处栏杆上斜斜靠着一人。郭芙一惊,正要出声询问,却瞧得那人眼熟,在月光一看,是杨过无疑,她不由得一愣。要...

沿着游廊想往湖心亭上去,却见不远处栏杆上斜斜靠着一人。郭芙一惊,正要出声询问,却瞧得那人眼熟,在月光一看,是杨过无疑,她不由得一愣。要知道此时叫她心乱如麻的,可不正是这冤家?不想无巧不成书,竟然在这里遇上了他。

正不知如何招呼,却发现那杨过悄无一声,仿佛并未发觉她的行迹,她凝神一看,不由叹笑,原来这杨过竟然双目紧闭,好梦正酣。真不知他如何独自一人跑到此处昏昏睡着。

便想前去将他唤醒,免得夜寒露重,染了风寒。一抬脚,她心思一转,却顿了顿,胡思乱想了一阵。往日断臂那幕恍如昨日之事,在如今想起来,分外心如刀绞,悔恨难当。郭芙兀自想着,泪光盈盈,自羞自惭,不知道如何是好。远远看着那空袖,真想上去确认一番,只望那不过是场梦啊。

于是蹑足而前,怕杨过梦浅觉轻,发指飞点他昏睡穴,见他无甚异样,才探手向那断臂抚去。虽说早已知晓,但是亲手碰触到那残臂的感觉,真叫郭芙羞惭恨不能一死,她轻轻抚摩着那伤处,眼泪禁不住扑簌簌落下。

那日,她虽是怒极,却盘算着杨过功夫早在己之上,谅他也能轻松躲开。那剑犹如一把木尺,觉得未必能砍掉他的手臂,自己无非是宣泄下心中怒气也就罢了。却不曾想到他竟然不躲,自己无心之失,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害他肢体不全,自己也一生背负了心锁。

可如今纵然再悔,又能如何?越是想去,悲从中来,眼泪汩汩而出竟哽咽不能自制。正哭的伤心,无意间一抬头,赫然见那杨过一双清亮的眼眸在望着自己。她不由下意识倒退一步,不知所措,泪也忘了擦尽。

一时两人皆无语。

郭芙见被发觉,虽说一时无措,却又恼羞成怒,只怪自己学艺不精,竟然没点到他的睡穴,叫他看去了自己的心事,又羞又气,不发一语,转身便走。

不料那杨过身形一动,拦住她的去路。她经方才那段悔恨,也知不该再如往日那般骄蛮,忍声轻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杨过不应声,只是静静的望着她。她自觉无颜见他,只把那头低了再低。

良久,只听那杨过突兀一句道:“龙儿在沐浴整理,我便出来走走,只等她唤。”

郭芙不知何意,不由得抬头问道:“什么?”

这一抬首,只见那杨过正直愣愣的盯着她,也不知为何,自觉立刻面红发热,不由得悄退了一小步。

杨过这才又轻声说道:“我和龙儿,今夜就走。”

郭芙听了这一句,直觉得心中犹如五味般,不知道该如何接口。怔了半晌,她方应了声:“知道了,我会和爹娘说一声。”

杨过应了一声,却又无话了。沉默良久,他忽然转身过去,也不告辞,悄然便走。

只走了两步,郭芙忍不住转过身来,轻唤了一声:“杨过!”

杨过止步,却不回首,只是应了一声,问道:“何事?”

何事?郭芙自问,却也无果,她茫茫然四顾了下月色下的园子,只觉得清冷异常,不由得鼻头一酸,便想流泪。然她一向骄蛮自傲,不肯示弱,只拼命忍住,尽可能以一种若无其事的口气回道:“无事,你和龙姑娘一路小心。”

杨过轻轻谢了一声,举步又走,郭芙在后呆呆看他往前走,不自觉跟上了几步,又唤了声:“杨过!”

杨过又停步,“何事?”

郭芙呐呐道:“无事,你走罢。”

杨过默然片刻,举步再走。

郭芙木然看他走了许多步,眼见就要转过回廊不见,却再也忍不住,眼眶一红,落下泪来,扶着廊柱竟又唤了一声:“杨过!”

这一声凄婉无比,字字含悲。杨过远远止步,却也似心中别痛难忍,只扶住廊柱,却依然不肯回头。

僵持片刻,那郭芙提步赶上几步,离他近些,却又不敢更进一步,站在那回廊下,默泣无声。

正在此时,只听得一清脆声远远唤到:“过儿,过儿?”

杨过一震,回首深深遥望了郭芙一眼,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如若当初......”一甩手,将手中一物向她掷来,转身再不停留,飘然而去。

郭芙接下飞来之物,却是一枚银针别在一枚花瓣上,花瓣上若有针痕,郭芙月下细看,竟是一个“芙”字!

郭芙且泣且笑,且笑且泣,在园中独坐至天明。

555钗头凤我真的爱了太贴切了吧

第十二首钗头凤这二人一路相伴行了多日,这日便到了嘉兴,杨过一路嬉笑,只是越发近了嘉兴,便越发显得脸上凝重。这日二人入住客栈,安置妥当。杨过扯了个说辞,便出去了。郭芙心知到了嘉兴必定牵动着杨过的心绪,也不便跟随。只好自己随着性子,游走在市井街道。这时只见一个小叫花子撞倒郭芙怀里,起身道了一句,“对不住。“抬步就要走。郭芙一手拉住这小孩儿的脖领,”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怎么偏偏干这个鸡鸣狗盗之事。““姐姐不知道,我自小没了依靠,只能在这世间混着过活,今日只是看着姐姐貌美面善,我才敢呢。平日里不过是挨家挨户的要口......

《蜂蜜拌砒霜》阅读量快一百万了,坑也越挖越多,为方便大家看文做了个目录

jcxgp个人作品目录

小说类

《神话·情话》:原著补完向,接神雕结局开始续写

《归去来兮喜相逢》:杨过重生文,恶搞向,可能全员崩坏,要有心理准备

《公主与龙》:架空世界,中了坏人的咒术变成恶龙的少年杨过和他碰巧救下的小女孩郭芙的故事

《江湖笑》:原著改写文,绝情谷后杨过来到襄阳城外开始神展开

《浩瀚》:原著改写文,杨过初遇靖蓉芙开始神展开,祖传的媳妇差不多已经到手的easy模式

《天下无双》:原著补完向,接神雕结局开始续写

《无别》[已完结]:原著改写文,绝情谷之后七年杨过某日在东海之滨偶遇黄药师开始神展开

【过芙】无别·番外六·旧账(1)END:指路私享圈,作品编号14

《Wennichtanzenwill》:短篇集,原定全是现代AU一发完,也许会混进奇怪的东西

《殊途》[已完结]:原著改写文,杨过追李莫愁到荒谷偶遇神雕之后开始神展开,灵魂交换要素有

《DesirousWater》[已完结]:现代AU,前夫杨过和前妻郭芙其(ji)乐(fei)融(gou)融(tiao)的同居生活(bushi

《黎明》[已完结]:原著续写,黑暗过去,黎明到来=w=

《剑心》[已完结]:原著改写文,杨过荒谷劝解武氏兄弟又为救他们身中冰魄银针之毒被救回来苏醒后开始神展开,与《欲水(DesirousWater)》联动,跨时空魂穿要素有

《站错CP押对郎》:郭芙重生文,斩断杨过右臂后那两个月里的某天,重生到大胜关和杨过相逢的时候=w=

《异梦》[已完结]:原著补完向,短篇一发完

《怪侠一朵芙》[已完结]:古代AU,欢喜冤家

《小冤家》:原著改写文,杨过回襄阳报仇未果,弄折郭芙长剑,带走郭襄之后神展开

《雕牌故事会》:捏他AU,中短篇合集~

《汉广》:原著补完向,神雕结局过芙华山作别,其后如何发展,老金做了留白,本文描述了万千种可能性中的一种。

分析类

《基于原作的一些推测、脑洞以及对网上一些信息的纠偏》:基于原著的一些个人看法

《那些年,金庸在神雕里搞过的事》:挖掘原著里过芙的糖点

《关于神雕侠,我已经不想吐槽了,大家自己看吧》:神雕侠,UCCU

《关于‘电光石火’成了某些人不可揭的疮疤一事》:过芙是真,齐芙是假

《一点来自原著的乐子,大家进来乐一乐就好》:原著里有趣的描写

《关于06版给郭大姑娘加的黑料》:轻扒一下06版电视剧

《两个奇奇怪怪的磕点》:磕点么挖一挖总是有的

《两处看不大懂的操作》:不好意思,又扒了一次齐哥

《倚天里的两处罗生门》:扒一下对阳顶天杨逍的刻板印象的不同见解

《反驳两个黑论》:两个满离谱的黑论,贴原文就知道假的真不了

《对比食用更美味》:原著挖糖

《两版有意思的封面》:不好,出版社里混入了自己人!233

《桃花岛的女儿的爱情观以及一些七七八八》:一些似是而非的‘刻板印象’以及一点原著挖糖

《两处来自连载版的有趣描写》:i齐耗子尾汁,老金已经很给你们面子啦=3=

《两个非常主观的个人观点》:杨过的阿妈还有引路人,一家之言

《断臂的责任归属》:关于杨过断臂这口大锅的一点个人看法

《还有人不知道这两颗糖糖的吗?》:“礼尚往来”的一对命中魔星=w=

《不同人眼中的郭大姑娘,谁滤镜最厚?》:不同人视角下的郭大姑娘,谁最偏心她呢?可有意思啦=w=

《关于害人不浅的黑杨过洗脑包》:黑过儿的洗脑包太多了,都黑到家门口来了,替过儿辟个谣吧=v=

《和遗憾的过芙相比,靖蓉真的圆满吗?》:因有人以靖蓉对比过芙,有感而发,纯属发表一点个人见解

《桃花岛龃龉,其中的是是非非》:桃花岛上一些事情的个人看法=w=

《金庸点评06版时两个有趣的点》:来自原著作者的肯定:杨龙大约是“如母如姐”的感情233

《齐哥对芙妹灵活的双标》:不总结不知道,一总结有没有吓一跳?=w=

《其实三版小说襄阳战场上过芙都对拜了》:原著挖糖=w=

《几版电视剧都不敢拍的一些名场面》系列:来自编剧们的小心思=w=

《既然没啥人愿意扒郭芙对杨过的箭头那只能我来扒一扒了》系列:原著郭大姑娘对杨少侠的点点滴滴,欢迎观赏=w=

《论原著打脸齐芙从不迟到》系列:带大家看看老金是怎么在原著中打脸齐芙的=w=

《原著中散落的糖点》系列:来自连载版和三联版的补充糖点~

《心平气和地谈谈杨过、靖蓉的“槽点”》系列:心平气和地谈谈我所见到过的、遇到过的,杨过、靖蓉被拎出来嘴过的一些“槽点”,只有了解得越全面,看待一个角色方能更客观

《连载版拾遗》系列:记录连载版中有趣的点~

《818射雕靖蓉CP的微妙之处系列》:老金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233

《魔法对轰系列》:乐子而已,不必当真233

因为我扒郭芙箭头,让某些人破防了,有人诅咒我的家人,并恶意歪曲污蔑我的观点,为此,我写了一个说明:

吐槽类

《本人刷过芙文的雷点总结》:个人向吐槽

《爱搞双标的原著党可不是好原著党哟》:吐槽向原著科普

《别拦我,吐槽的乐趣(啊喂!》:齐粉欢乐多

《论碰瓷靖哥哥哪家强》:齐粉持续欢乐多

《关于一些对大比兜耿耿于怀的言论和所谓公平》:随便吐吐槽,看不惯的一笑而过即可233

《杨过当真不如韦小宝?》:有感而发,一点吐槽

画作类

《阅读量超100W贺图》:贺【蜂蜜拌砒霜】阅读量超100W

《阅读量超200W贺图》:贺【蜂蜜拌砒霜】阅读量超200W

《阅读量超300W贺图》:贺【蜂蜜拌砒霜】阅读量超300W

《阅读量超400W贺图》:贺【蜂蜜拌砒霜】阅读量超400W

《阅读量超500W贺图》:贺【蜂蜜拌砒霜】阅读量超500W

《阅读量超600W贺图》:贺【蜂蜜拌砒霜】阅读量超600W

《阅读量超700W贺图》:贺【蜂蜜拌砒霜】阅读量超700W

《阅读量超800W贺图》:贺【蜂蜜拌砒霜】阅读量超800W

《阅读量超900W贺图》:贺【蜂蜜拌砒霜】阅读量超900W

《阅读量超1000W贺图》:贺【蜂蜜拌砒霜】阅读量超1000W

《阅读量超1100W贺图》:贺【蜂蜜拌砒霜】阅读量超1100W

视频剪辑

《狐狸精》:整活产物,别的CP有,我的CP也要有系列=w=,沙雕恶搞作品,人物形象崩毁警告,创死概不负责

《06剧版给齐芙欢乐倒油》:编剧很懂齐萍与齐芙呢=w=

书籍评测等杂项

私享圈作品目录编号索引(私享圈的作品无链接,这个索引是给小伙伴查询编号方便在私享圈里找到想看的内容~)

1.传说中的邮票

2.和邮票配套的明信片、首日封、极限片

3.金庸人物绣像·射雕英雄传·郭靖+华筝

4.金庸人物绣像·射雕英雄传·郭靖+黄蓉

5.金庸人物绣像·射雕英雄传·杨康+穆念慈

6.邮票·射雕英雄传·郭靖+黄蓉

7.邮票·射雕英雄传·杨康+穆念慈+杨铁心

8.邮票·射雕英雄传·黄药师+欧阳锋

9.邮票·射雕英雄传·王重阳+周伯通+一灯+洪七公

10.朗声·大字本·郭芙

11.朗声·大字本·杨过

12.朗声·大字本·书腰·过芙

13.朗声·大字本·腰封内侧·过芙

14.无别·番外六·旧账(1)END

15.插画·射雕英雄传·黄蓉

16.插画·射雕英雄传·比武招亲

17.插画·射雕英雄传·穆念慈

18.插画·天龙八部·千里茫茫若梦

19.插画·倚天屠龙记·郭襄

20.老金百年诞辰电影票根

21.邮票·侠之大者·郭靖

22.邮票·侠之大者·令狐冲

23.邮票·侠之大者·任我行

24.邮票·侠之大者·欧阳锋

25.剑心(1)

26.邮票·侠之大者·萧峰

27.邮票·侠之大者·黄蓉

28.邮票·侠之大者·小龙女

29.邮票·侠之大者·金庸

30.汉广(20)

一些澄清贴:

——————

本目录多次遭jb,希望jb的人高抬贵手,只是一个目录而已,不要一直jb,谢谢

历经沧桑的记录:

第1次被jb:当时没留存截图,日期不可考

第2次被jb:2023.07.18

第3次被jb:2023.07.27

第4次被jb:2023.09.10

第5次被jb:2023.11.21

第6次被jb:2023.11.24

第7次被jb:2023.11.24(同一天申诉回来又被jb,连着jb掉2次)

第8次被jb:2023.11.26

第9次被jb:2024.09.20

依旧人物ooc预警

——————————————————————

山谷的风永不停息似的,裹挟在日暮清晨里,翻来覆去地吹,本该骄阳似火的六月里,却总是下雨。

一场接着一场,永远没有尽头一般。

周子舒的身体一日差过一日,每日蛊毒发作折磨得他痛不欲生,余下的时光便枯坐着,有时坐不上一会,就歪在靠椅上睡过去了。

他隐约知道是柳寻将他救了,问他温客行如何了,柳寻在他手心写下“孟婆汤”三个字。

他沉默了一会,良久,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样……就很好。”

那时他正捱过一次母蛊发作,里衣被冷汗浸湿,面色苍白地靠在床头,几个字喘了两口气才说完,他的眼神灰败,嘴角却弯着。

他苦苦煎熬着,等待着三...

他苦苦煎熬着,等待着三个多月后的结果,坦然地将自己一步一步推向死亡,听闻温客行将他忘了,竟这样轻轻笑起来。

温客行站在门口,门外还在下着雨,他全身被雨淋透,衣摆滴滴答答滴着水,听到周子舒的话,竟有些站不稳。

他恍然记起许久前的那一场大雨,他与周子舒不欢而散,那一日他知晓周子舒时日无多,想让周子舒废了武功活下去,那时周子舒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宁可肆意妄为活十天,不愿违逆本心活十年。

那时他暗无天光的人生刚刚窥见一丝光亮,不想这光亮却也要熄灭了,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得要命,他在冷雨里坐了许久,最后叹出一句相见恨晚。

时光流转,白驹过隙。

短短两年的光景,那个说着“宁可肆意妄为活十天”的周子舒,如今缠绵病榻,武功尽废,日日忍受着痛不欲生的蛊虫,在他知道自己将他忘记之后,竟笑了出来。

他怎么能笑出来,他怎么能笑出来啊。

温客行只觉得心口疼得发麻,手攥紧衣领用力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因着温客行被用了太多赴命,解药一时没有起效,却在几日后,记忆一丝一缕回归他的灵台,几乎将他整个人凿得粉碎。

他记起了所有的往事,他记起了阁楼上遥遥一望,记起了晚风里周子舒闭眼轻笑,记起了阿絮昏迷中念念不忘的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记起了四季山庄延绵不绝的花,记起了他原是甄衍,是阿絮的师弟,记起了青崖山坠崖那一日,周子舒就那样随他跳了下来,记起了三杯赔罪酒,记起了武库雪崩,那人释然的脸。

记起了他原以为此生的最后一眼,神功将成,他长发尽白,对面的周子舒紧闭着双眼,还以为睁开眼便是他们的往后万万年。

却是许久之后,周子舒满头白发气息奄奄,用着一本残破的古籍,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将自己从地狱里救回。

他怕温客行被孤零零地留在这世上,连后路都策划地滴水不漏,一碗孟婆汤,他与周子舒尘归尘土归土,没有前尘往事,只不过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天窗首领和鬼谷谷主。

是温客行和周子舒。

不是老温和阿絮。

“阿絮……”温客行仓皇地跪坐在地,却连更近一步也敢了,他害怕自己的靠近让母蛊感应到子蛊,再发作起来。

叶白衣闭门不出,只是在周子舒蛊毒发作的时候或昏迷不醒的时候去他的房中,为他疏导疏导经脉。

他活了这么久,最近几日总是生出很多不忍。他看着周子舒嶙峋的身体和伶仃的细腕,一日灰白过一日的脸,看着周子舒痛得辗转,浑身痉挛。他自以为活了百岁,世间的风波苦楚看得真切,在山谷的几日,却常常心软。

他没有在周子舒清醒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他有些害怕若是周子舒知晓他来了,该如何面对自己。

他与周子舒相交不多,却也知道这位晚辈的一身傲骨和玲珑心肠。他武功卓绝,却救不得日渐衰败的周子舒,救不得困在往事里痛苦不堪的温客行,他头一次感到无力,只能掐算着日子望着大巫快些来。

所幸大巫收到信后知晓事态严重,与景七日夜兼程,信送出去十日后,两人便到达了山谷。

————————————————————

突然回归~~

争取十章左右完结七月尽毕竟已经快九月了~

前几天退网了一阵看了一阵子书心情平静很多

昨晚来看到大家的留言和私信觉得真的弃了的话就太对不起大家也对不起七月尽了

日更估计不行了大家还是晚上十点来瞅一眼如果没更当天就是没有了

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喜爱(鞠躬)

——————————————

“你是何人?”叶白衣一句小蠢货还未骂完,温客行比他更厉色急言,满脸戒备,不像是装出来的。

叶白衣二话不说,伸手便去探他的腕脉,温客行看叶白衣居然动起手来,催动内力,手腕翻飞,跟叶白衣过起招来。

他武功全盛时都不是叶白衣的对手,遑论现在,不过两息之间,手腕已经被叶白衣握在手中。

“老怪物,你做什么?”温客行呲牙咧嘴地叫骂。

“呵,记忆被人改得七七八八,嘴巴还是那么欠揍?”叶白衣将人的手松开,转身对已然冲到床边的柳寻摇摇头,示意没事。

“什么记忆?你到底是谁……”

“呃……”温客行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极力隐忍的痛苦打断,三人朝周子...

“呃……”温客行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极力隐忍的痛苦打断,三人朝周子舒看去,他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此时眉头紧蹙,面色惨白,似是正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周子舒……”温客行突然想起昏睡前,他整个人昏昏沉沉,似乎提了白衣剑要杀了周子舒。

不是似乎!

白衣剑穿透他的前胸,血将他的中衣都染红了,他一直求自己别杀他,跪在地上求他,双手紧紧握着剑刃。

他猛地低下头,果然看到周子舒垂在床两侧的双手,正缠着厚厚的纱布。

“呃……”又一声痛呼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到周子舒骤然蜷缩起来,不过片刻,额头的冷汗已经将头发都泅湿了。

周子舒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微弱的痛呼如今已经越来越明显,他努力将身体蜷缩在一体,挣扎着将自己重伤的手往胸口挪去。

叶白衣眼疾手快地将手按住,周子舒已经疼得意识模糊,连旁人的触碰都感觉不到。

叶白衣感受到掌中的腕子剧烈地颤抖着——

不,应该已经是痉挛了。

饶是他已经将《七月尽》读了一遍,知道母蛊发作时会痛,没想到竟会这么疼。

在他的印象中,周子舒从来都是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性子,他不敢想,究竟有多疼,竟惹得他挣扎不止,痛呼一声高过一声。

温客行从没见过这样的周子舒,伸出的双手顿在半空中,竟不知该做什么,才能让眼前的人舒适一些。

周子舒本就在床的外侧,挣扎间,眼看就要从床上翻下去。

柳寻还未看清楚温客行的动作,周子舒便已经倒在了温客行的怀里。

他痉挛得更加严重,痛呼已经变成了低声的叫喊,左手伸出来,虚抓着温客行的衣襟,冷汗已经出了一身。

“温谷主,快将大人放下,您离得越近,他便越疼。”柳寻着急大喊。

温客行只觉得这话说得奇怪,什么叫他离得越近周子舒便越疼,心中虽疑惑着,手上已经忙不迭地将人放回床上,又觉得站在床边还是太近,向后退了几步,几乎退到了房门口。

周子舒的神色稍缓,但依旧痛苦地蜷缩在榻上,嘴唇已经咬出了血,身上刚刚裹好的上也崩裂开来。

“阿絮……周子舒……他究竟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与我有关?”温客行急切地开口。

叶白衣和柳寻却顾不得他,二人一个人按着周子舒的手防止他的手伤上加伤,一人拿着帕子将满脸的冷汗擦去,约莫过了一刻钟,周子舒终于安静下来。

感受到腕上还有只手将自己按着,他微微动了一下,侧着头问道——

“柳寻吗?”

一旁的柳寻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

“老温如何了?”周子舒刚捱过一次彻骨的疼痛,如今这疼痛退了,才感觉到肩膀、胸口、手腕、手掌无一不痛。

他闭着眼忍受了一会疼痛,才发觉柳寻还没有回答他,他便将左手往前递了递,示意他在自己手背上写出回答。

“无碍”

他依稀辨认出柳寻写的字,抬起头,笑了起来。

“那便好,他没事便好。”他满身的伤痕都是拜温客行所赐,如今得了一句温客行无碍,竟这样笑了起来。

“谢谢你救我。”他对着床尾的方向说了一句,“不然我跟老温都得玩儿完。”

温客行站在门口,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滞了,周子舒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突然记起自己在晕倒前,柳寻对他说的话。

“他早已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他看到周子舒伸出手让柳寻在手背上写字,听到周子舒问自己如何了,待收到答案后,突然笑起来。

那苍白如纸的脸,额头还挂着冷汗,面色枯槁得像是个活死人,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的人,居然笑着说好。

他什么时候竟变成了这副样子,连房中有三个人的气息都分辨不出来。

温客行只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一件事。

他做错了一件天大的事。

叶白衣出手点了周子舒的睡穴,回头看到了温客行死人般的脸色。

“愣着干什么,过来重新包扎伤口。”

“不……不行吧……我离他那么近……他会疼的……”话还未说完,尾音已经带上了浓重的哽咽。

“不会了温公子,蛊虫不发作时,你离他近一些也无妨的。”柳寻一边将裹着的纱布一层一层揭下来,一边回答温客行。

温客行听了柳寻的话,三步并作两步往床边走,他腿软得厉害,几步的距离,已经跌了两跤。

肩上的纱布已经揭开,他拿着药粉的手抖得厉害,那么深的伤口,居然是那么深的伤口。他记起那日,自己的剑如何就那样刺进了他的胸膛,还是白衣剑。

他拿着白衣剑杀了剑的主人。

“不会上药就滚一边去,可惜了老子的金创药。”手里的药被叶白衣拿走,温客行机械地转过头来,突然后撤一步,跪在地上。

“求前辈告知真相。”

叶白衣不理他,手上的动作不停,胸口的药又细细上了一遍,有去看肩膀上的伤。

肩膀上的伤撕裂并不严重,叶白衣重新裹了一遍,温客行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前辈刚刚说我的记忆被修改了是什么意思?刚刚柳寻说我离他越近他便越疼是什么意思?他为何会听不见看不见啊?他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这么疼啊?”

“前辈……前辈……求你……求你告诉我,阿絮他究竟,究竟瞒着我做了什么?”温客行跪得笔直,声音却颤抖得厉害。

“前辈前辈叫得我脑子疼,”叶白衣不看他,从怀里摸索出柳寻日前交给他的《七月尽》,扔给温客行,“自己看,看完就知道了。”

温客行忙不迭地将书捡起来,正准备翻来看,叶白衣不耐烦的声音又传过来——

“滚滚滚,别挡路,站远点看。”

温客行从地上站起来,退到床尾,在墙角站了,才从第一页翻看起来。

七月为限,重塑经脉。

星移斗转,死而复生。

七月,七月,他与周子舒在鬼谷日夜相对,红泥醅酒,也是整整七个月。

他被周子舒暗算醒来时,也确是全身经脉尽断。

他捧着书的手不自觉地发着抖,眼前的字偶尔变得模糊,他仰仰头,将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到后来,他将书凑到眼前,一只手指着书页,一字一字的轻声念:

子蛊入体,七月为期,子蛊枯死,宿体重生。

母蛊入体,七月为期,宿体为炉,油尽灯枯。

宿体为二,鹣鲽情深,蹈锋饮血,碧血丹心。

宿体为二,宿怨深仇,凶终隙末,离心刻骨。

夜里的星子真美啊,他并不懂酒,却常常陪着阿絮在房顶赏月喝酒,他惯爱附庸风雅,那一日夜色极美,将自己的与阿絮的酒杯轻轻碰了,末了,对着夜空轻声说: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星如雨……”周子舒转过头来看他,眉眼弯弯地冲他笑。

“老温,今夜月色甚美。”

温客行看得痴了,只因那一双,比星辰还亮的眸子。

又是风饕血虐的冬日,鲜血将雪地染得斑驳,剑穗被随意丢弃,他倒在地上,滔天的怒气几乎将他淹没。

那样大的雪,周子舒的剑已经举了起来,那样大的雪,周子舒还披着他亲手披上的大氅,绒毛上落了雪,厚厚一层。

那样大的雪。

他终于透过风雪看到了周子舒的表情。

不是肃杀,不是冰冷。

是浓重的悲伤,

还有温柔的爱意。

情绪从那样好看的双目中漏出来,以风雪作为屏障,一边的周子舒觉得自己终于得偿所愿,等待着温客行对他刻骨的恨意,另一边的温客行悲痛欲绝,以为自己真心错付,七月光景,不过笑话一场。

终是无情不似多情苦。

温客行的眼泪终于流出来。

原来爱都是真的,

恨却是假的。

却是他自己一叶障目,在往后的日子里,将他的阿絮,一步一步,推入深渊。

————————————

比昨天发文更晚的磕拉,只有今天的磕拉

我开礼物通道咯,研究了一下规则,粮票是免费哒,点赞浏览系统就会送~大家喜欢的话可以送粮票,其他需要充钱的就别搞啦~

谢谢大噶

以及老温知道真相&恢复记忆进度条正在加载中

*古代AU,皇子×(伪)细作

*高虐

章一

北院廊边疏疏栽了两株重瓣安石榴,眼下正要到花期,满树碧油油的叶子里冒出来成串的骨朵,仿若一颗颗镶成坠儿的红珊瑚珠子,堆在孔雀绿的绸缎上,一派富贵热闹。

楚王府的的内侍总管是曾在先宸妃娘娘身边侍奉的王勉,府中大大小小琐碎事都办得极为稳妥,云初回了话方要退出去,见是他进来,忙见礼唤道:“王翁。”

周子舒正执着一把素银剪子铰手头这几根早开的石榴枝,几朵榴花如同翦碎了的红绡,拿花蕊作线攒成一团灼灼锦绣。王勉颔首恭敬道:“王君,献给陛下的寿礼已经依照您的吩咐,都预备好了。”

周...

周子舒对待府里的下人都颇为和善,客气道:“有劳王翁了。这一瓶子花是殿下喜欢的热闹颜色,劳烦王翁送到殿下书房去。”

他将剪刀撂下,到底没有忍住:“……殿下,还未回来吗?”

不出所料,王勉登时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却仍在明面上帮着遮掩一二:“是,兴许是让公务绊住了,殿下也并未让阿湘传话来。”

周子舒只低眉一笑,不见半点波澜。其实何必多此一举,不问也约莫知道是在哪里,左不过秦楼楚馆,勾栏瓦舍,没有把堂子里的男男女女带回王府,已经是轻的了。

他半垂着眼眸,淡淡吩咐道:“叫府里人管好自己的嘴巴,有些闲言碎语倘若传到了御前,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曾几何时,温客行把他抱在怀里,半躺在屋顶上看上元灯节宝马雕车香满路,一夜鱼龙舞,那人手里拿着一块儿刚烘熟的芋头慢慢剥给他吃,天幕炸开第一朵烟花的时候,同他讲:“这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同父皇可不一样,什么侧妃侍君的我听着都头疼,我只要你,阿絮,有汝与吾足矣。”

入地狱并非艰辛之至,但怕就怕是从云端跌落下去的。有些人一起同过甘共过苦,认定了心意,契阔了死生,世事无常以后只剩下相看两相厌,要比起初不曾倾心痛上百倍。

可这是他一手造成的,如今这絮果也要他独自吞下去,还好,大概这样的日子就快到头了。

温客行翌日清早才回到府中,梳洗更衣,今日是千秋节,皇子朝臣都要进宫赴宴。宫里早早送过来崭新的礼服,束发金冠,绛红外袍,四五个丫鬟端着托盘,王勉帮忙一层层地穿戴,嘴里念叨他:“殿下胡闹过了头了,今儿是什么正日子,怎的昨晚上还夜不归宿,倘误了时辰,陛下寿辰动怒,殿下是为大不孝。”

“王翁,本王自记事起听你叨叨叨,唠叨了有二十年了吧?”常见温客行撒娇,他举着双臂任由王勉摆弄,嘴朝顾湘一努,“我可吩咐阿湘传话了啊,是她没差人报回来,干本王底事。”

顾湘根本不怕他:“殿下这是摆明要小人挨王翁责罚了?也不知是谁昨夜喝得天花乱坠,特意吩咐小人不要多事。”

温客行的生母宸妃生前为今上宠妃,曾一度专宠后宫,可惜天妒红颜,在温客行九岁那年便薨逝了。今上于是对膝下这个第五子更是爱怜,往年今日,除了监国的齐王温彻,独独还传召让温客行入宫陪早膳,正午再一同与百官贺寿。

进宫向来不准带内侍,连顾湘都可以躲清闲,温客行甫一踱出门,就看见周子舒垂眸站在廊下,他着一身绀宇色时春绸,在淡薄的晨露中立着,听到脚步声拱手躬下身子唤他:“殿下。”

温客行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径直略过他出门去。

再如何镜破钗分,到底当初是温客行去求得今上允准,今上亲下圣旨赐的婚,出了王府的门槛,纵使逢场作戏没有半点真心,也要携手扮作齐眉举案。马车行至禁苑门口,温客行忽地眉目舒展,朝周子舒伸出手去:“不妨事的,今日是父皇寿辰,拉拉手破了规矩也没什么。”

周子舒一只手冷得像冰,怔愣地伸出去,由温客行牵着去踏太极殿前几十级石阶。齐王温彻业已到了,正在偏殿陪着今上吃茶,他虽未入东宫,一应晨醒昏定却是与太子规矩无异的,故而素来到得很早。温客行满面春风,笑眯眯跪下:“儿臣携君叩请父皇圣安,恭祝父皇千秋。”

语毕伏身,待得今上叫他们二人起来,复又躬身行礼道:“臣弟给王兄请安。”

因不逾多时便要宴饮,早膳俱是清淡小菜和两盏汤羹,这样的场合有温客行一张嘴就不会显得冷清,周子舒寂然地坐在一旁,捏着汤匙舀起勺羹,半晌也没都吃下去,不想今上忽然叫他:“小舒。”

周子舒师从御史中丞秦怀章,父亲逝世前官至中书令,册封楚王君之前,他亦曾是偶尔进宫的,今上大半时候见他都是沉静稳健的少年模样,如今反倒雪白着一张脸,不由问道:“怎么脸色这么差?”

周子舒忙起身行礼,弯起眼角便是灿然的笑容:“近来暑热,难免食欲不振,是儿臣的过错,教父皇挂怀了。今早殿下还嘲弄儿臣,说儿臣成日疏于活动筋骨,人都倦怠了,哪里有父皇的气色好。”

一番话滴水不漏,隐约里还存着小夫妻的情趣,齐王无奈地皱眉,他教训温客行是惯了的:“阿衍,小舒整日劳心劳力,不都是为了你,你还这样说人家。”

温客行侧脸去睨周子舒,余光里那人浅蕴着笑意,温柔和顺,像极了寻常人家找父兄撑腰的正君,可只有他知道这张皮囊之下掩住了多么阴暗的人心,心中冷笑,面上仍旧装得委屈:“臣弟倒希望他这样是为了臣弟。”

满殿的人里,只有周子舒知晓他这话背后的含沙射影,今上听了亦是笑骂道:“你这没良心的孩子,不是为了你还能为了谁?朕不许你欺负小舒。”

许多年前,这曾是温客行最渴望的场景,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还有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大婚当夜他在前厅被灌得酩酊大醉,红烛潋滟里饮下最后一杯合卺酒,他握住周子舒的手,话说得颠三倒四:“阿絮……母妃不在了……她将你送来我身边了……”

次日他牵着他进宫谢恩,才知道,不是母妃为他送来的良人,而是晋王安插给他的细作。

太极殿上周子舒坐在他身侧,无波无澜听晋王讲:“五弟,你可要好好待子舒,否则不只是齐王兄,我也要教训你。说起来我认识子舒比你还早许多,这些年,子舒可帮了我太多忙了。”

五雷轰顶,那话中的含义温客行都不敢去想,他只问他:“我可以不问之前你都为晋王对我和齐王兄做过什么,我只问今后你是谁的人?”

周子舒甚至不曾有过一丝犹豫:“对不住,晋王于我的恩义,我十世难还。”

心里仿佛着了一场火,将肺腑肝肠都燃起来,烧得烈烈如焚。他们原来是用这种法子来摧毁他,而他就这样言听计从地跳进去,心甘情愿被周子舒的无情磨掉最后一寸体温,曾经他交付全部的这个人,一句话就抹杀掉他十多年来的欢喜。

从此一颗心已如灰烬。

“子舒。”

温客行被这一声唤得回过神来,定睛看去,有一人已经缓缓踱到他的王君身边,可不正是让周子舒忠心不二的晋王温循。

离得远了些,温客行并不能听见周子舒淡漠疏离的声音:“王爷有何指教?”

“如此见外?你是从本王的王府出去的,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何至于做得这样绝呢?”晋王笑意盈盈,“且你瞧瞧,当初你抱着玉石俱焚的心要离开本王,可咱们楚王殿下不领你的情啊。”

“晋王殿下多虑了。”周子舒见了礼,片刻也未对上晋王的眼睛,只想回到温客行的身边去。

筵席已备,殿内皇子皇妇、文武百官、宫女内官黑压压跪下去,山呼海啸一般的千秋万岁声里,温客行竟然大不敬地想,在周子舒的心里,这一句福寿绵长落了几分真心。

丝竹管弦嘈嘈切切,温客行凑到周子舒耳边说话,旁人眼里楚王和王君恩爱得如胶似漆,哪里能想到出口的话冷如刀锋:“王君同晋王兄说得这么快,要有多少年的默契,才能只三两句话的工夫就谋划出一策大计来,本王也想请教请教王君。”

周子舒敛眼不动声色地攥住内袖,恍若未闻,淡淡说起另一桩事:“进给父皇的寿礼里,臣还擅自拿了殿下先前去梁州带回来的那对白玉镇纸,虽然物件儿在宫中不起眼,但臣想着如若陛下知道殿下出门在外仍挂念着君父,必定十分欣慰。”

温客行最厌恶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反唇相讥道:“教王君费心了,短短几日既要替晋王兄谋划送什么礼,还要帮本王这般应付。”

周子舒面不改色:“殿下的事就是臣的事,这是臣该做的。”

两人一路打机锋,温客行再懒得同他虚与委蛇,直到离席回府,都再未同他多说一字。

温客行自上车后又恢复了如常的冷若寒冰,现下刚踏进这一重院落,便想起来什么,沉下脸低声喝道:“昨晚与今早的问安,谁准你偷懒的?我没回来你便不来,谁定的规矩?”

昨晚他毒发得厉害,床都是下不来的,如何能走到温客行院中站着等他。周子舒已领会他的意思,不辩一词,垂首认错:“请殿下责罚。”

“平日在哪里等着问安,就自己去站着,站到自己记起来做王君的本分再回去。”个中含义就是站晕了算,温客行负手快步进书房去,“阿湘,给本王盯住了,他再敢偷懒,本王连你一块儿罚。”

楚王府的规矩是开府时温客行定的,在诸皇子府中严厉得都出了名,后来周子舒入府更是细化了不少,阖府上下内侍最会装聋作哑,这会儿一位主子受罚,为顾脸面,王爷书房的往来进出已然心照不宣地全数停了。

大太阳顶在头上,周子舒身上还穿着觐见的丝锦礼服,里三层外三层,他却越来越冷,一颗汗珠子也瞧不见,隐隐地发起抖来,他喉头发痒,掩面偏头轻咳了几声,嗓眼一甜,呕出一口暗红的血。

目光所及忽然多出一小片阴影,是顾湘举着把伞立在他跟前,他慌忙攥住满手猩红,逼着自己咽下满腔血腥气,耳畔模模糊糊传来顾湘不情不愿的声音:“才半个时辰,王君拿着吧,不然王君扛不了多久的。”

“多谢,”他冁然而笑,并未去接,唇上的血迹没有来得及抹净,反倒显得他气色好些了,“但打着伞哪里像思过,殿下看见只怕会更生气,还是算了罢。”

光顾着罚站,险些都误了正事,这样一咳胸口的疼拉扯回他几分清明,趁着脑子还没糊涂,抓紧吩咐道:“方才殿下在筵席上没吃几口,叫膳房送些吃的来,他爱吃甜的,温凉的甜汤最好。”

全府只有顾湘知晓周子舒的身份,连王勉都是浑然不知,她自幼跟在温客行身边,温客行平日待她与待妹妹几无二致,纵然再痛恨周子舒,也不会对温客行的胃口无动于衷,况且周子舒是写进宗谱的王君,她不敢不从,旋即着人去准备吃食。

温客行正觉得胃里饿得有些烧,但见顾湘端着一碗圆子进来,那糯米圆子煮熟用冰镇过,垫了一层密密的香兰绿豆蓉,更像拣好珍珠掷在泠泠的翡翠上,教人看着都生出几分幽凉来。温客行索性一口气将大半碗都吃完了,才捏捏顾湘的脸:“好丫头,知道疼人啊,现在宫里的席面越来越敷衍了,那几个荤菜都是什么味儿。”

顾湘从来不骗他:“外头那人吩咐的。”

温客行的笑僵在脸上,蹙起眉冷声问:“他打伞了吗?”

“说殿下看见更生气,干巴巴晒着呢。”顾湘这才发觉这书房的窗虚虚启开了一条缝,偏巧能看见周子舒站在庭中,摇摇晃晃地没倒下去,她终归心软了,“主子,要不要说是您叫送的,让他遮一遮?”

温客行搅着汤,想起今晨在宣阳门前握住的那只触感如冰的手,淡淡道:“那就不必管他了,他不怕热。”

阿湘想起方才周子舒惨白的脸上哪里有受着暴晒的红晕,那般境况脱口而出却是叮嘱她给温客行送吃食,她吐出一口浊气,望着庭中清瘦的身影,语气夹杂着凄楚:“主子,怎会到了今日这步田地?”

“我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求他不要再跟着晋王。”温客行合上眼睛,祭红釉白里的撇口碗顷刻甩了出去,在光滑如镜的青砖上炸得粉碎,“是他自找的。”

希望它能得到与我的付出相应的喜欢吧

01

——老张老张,你快看热搜!

龚俊很少这样一惊一乍地说话,这语气让张哲瀚心中一惊,赶紧搁下和经纪人的对话匆匆打开微博。

龚俊那边的视野摇摇晃晃,黑乎乎的背景里只瞧得见那人一双明亮大眼睛。他显然是在赶行程的车里,为张哲瀚这桩事儿着急得不得了的样子。

“干嘛……”张哲瀚瞟了眼视频里那人,心慌慌地点开了微博热搜。

热搜第六明晃晃一条——张哲瀚老婆。

“哈?”张哲瀚傻了,手指悬在屏幕上不知道该不该落下去,“这什么情况?”

“出大问题。”龚俊在视频那边眨巴着眼睛,浓眉皱着,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老张,咱俩的事儿纸包不住火……”

张哲瀚点进了那条热搜。

“嗯,纸包不住火,最终大家都知道了你是我老婆?”张哲瀚看明白了那条热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好气又好笑,恨不得立刻顺着网线从手机那端爬出去捶龚俊一顿,“龚俊你无不无聊?”

“不然呢,不然是你啊。”张哲瀚没好气儿地怼他,“这就是一个昵称,小女孩儿们就乐意这么叫,我能怎么办。”

“除了我也不能是别人吧?”龚俊还在笑,张哲瀚不知道他怎么就天天那么开心,他说哎老张,我俩领证都大半年了,我还没喊过你老婆,全世界却都喊上了,这叫怎么一回事儿。

“喊个鬼老婆。”张哲瀚无奈地看了眼凑热闹的于姐,“都快离了。”

他往后靠进松软的座椅里,呼了口气,感觉车内的暖空调开得有些闷,抬手摁下车窗透透气。

华灯初上的魔都,昏黄路灯一盏盏擦着冬日晚风过去,打亮周遭错身而过的车水马龙,他仰头漫无目的地看高耸入云的钢铁森林,看绚烂霓虹在群青色的夜空中泼出大片橘火。

“离了也好,你看龚俊多烦人,跟他在一块儿真挺耽误我工作的。”张哲瀚喃喃道。

“哎……”于姐顿了顿问,“你俩约的哪天离啊?”

“3月14号。”

“2021年3月14号?好家伙,人家都挑这2021314结婚你俩挑这日子离婚。”

“啊,你不说我压根没想到这一茬。”张哲瀚淡淡一笑,他说我江西那老房子拆迁款刚好搁那两天下来。

“你俩也真是,两个小财迷。”于姐叹道,“可惜了,其实我觉得你和龚俊挺合适的……”

“快停下,姐,你是不是收我妈钱了。”张哲瀚坐起来对于姐比个暂停的手势,想赶紧用车载播放器里的音乐岔开话题,“快别放我这首歌了,我听自己声音都听腻了,赶紧切个歌。”

于姐一边随手点了首张哲瀚爱听的周杰伦,一边继续叨叨:“我可没啊,我是发自内心觉得可惜,你俩三月份就离啊,这就剩没多少天了……”

好巧不巧,那首歌正好是周杰伦的《你听得到》。

张哲瀚对这巧合无话可说,于姐怎么就刚好放了他给龚俊唱过的这首歌。

他想说赶紧再给我切了,可音乐前奏在车内缓缓流淌开来,又被窗外路过的晚风卷走,思绪不由得也被带回那西南边的灼灼夏日。

——那是他第一次跟龚俊回家。

八月末的成都夏夜,他任那人拽着他跑过废弃的居民区,爬过长长石梯,去参观那人少年时代的秘密基地。

磅礴大雨里,他和他躲在老房子的屋檐下,说起儿时、说起青春期、说起插磁带的录音机、带按键的MP3。

张哲瀚为龚俊唱一首又一首的周杰伦。

笑着唱完了《七里香》,却没法看着那人唱完《你听得到》。

播放器里,他从大学听到现在的周杰伦唱着他没敢唱完的歌。

让他想起那个雨夜龚俊安静听他唱歌的眼神。

一时竟不忍心再去打断。

“嗯。”张哲瀚闭了闭眼,这才去应于姐的话。

那个每日递减的数字早已烂熟于心,他只是平淡的说了出来——“还有五十二天。”

02

张哲瀚和龚俊故事开始的时候是去年夏天,一起接了部耽改戏。

这从天而降的姻缘在当时他们两家父母朋友看来,是天时地利人和还命中注定。

在龚俊看来是出乎意料。

在张哲瀚看来是——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那是六月份开机还没多久的时候,他对龚俊的印象甚至还停留在腼腆话少大帅哥的阶段,龚俊母亲和张哲瀚他妈两拨人正好赶来横店探班。

也许在当晚一桌子吃饭的时候,张哲瀚就该注意到龚俊他妈过于慈爱的目光,饭后也应该纳闷一下——怎么龚俊他妈就神神秘秘把自个儿妈拉走了。

但当时的张哲瀚没有,他只是乖乖地抱着龚俊他妈带来的一堆成都特产回酒店继续啃台本,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人生巨变毫不知情。

直到半夜十二点,房门被那“腼腆话少”的帅哥同事敲开。

“张老师是不是快睡了?”

龚俊当时真是腼腆得很,看张哲瀚刚洗完澡就穿着个浴袍,还磕磕巴巴不大好意思进门似的。

“啊,还没呢,你进来说吧。”

龚俊比张哲瀚小一岁,几乎没什么拍古装剧的经验,老“横漂”人张哲瀚平日里也挺关照这个弟弟的,那时只管拽着龚俊胳膊热情地把人拉进来坐坐。

“打扰张老师了。”那人生得一张浓眉大眼的正统帅哥脸,笑起来却眼睛弯弯露着白牙,让张哲瀚想起单纯无害的大狗狗,乖得让他想伸手揉揉那人的短发。

不过他俩这兄友弟恭的美好局面也就到那一刻为止了。

张哲瀚先是一边擦头发一边听龚俊慢条斯理的说着,然后毛巾掉了,他本来坐着的人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哈哈。”张哲瀚扯着嘴角尬笑一下,他说龚老师别拿我开玩笑了。

“真的不好意思张老师。”那人个高腿长,委屈巴巴地坐在那矮床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愧疚瞅着张哲瀚眨巴两下,“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估计明天阿姨就会跟你说了。”

“反正我妈说,她已经把你妈搞定了。”

张哲瀚很难理解,怎么会有龚俊这样没事干跟亲妈用结婚当赌注的人。

“什么叫——你输了你就跟下一部古装剧的同事结婚?”张哲瀚不可思议地皱着眉头,“是我在做梦还是你在做梦?”

“是这样的,我上次拍过古装之后打算再也不拍了,真的太吃力不讨好了。我妈她一直催我找对象结婚,今年过年硬是逼我立个flag,我就说那咱俩打麻将呗,我要是输了就跟下一部古装剧同事结婚。”

“我妈听了大年三十晚上连赢我十把,但这话说出去之后我自己都忙忘了。上个月接到《天涯客》剧本,看了温客行之后,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角色,把之前想好的不接古装剧也忘了。”

“现在我妈就直接从成都杀过来,以为我接这戏意思就是看上你了。”

张哲瀚一时半会不知该说“你敢说你妈也敢信”,还是说“你们这一家子真够离谱”,最终只闷闷地挤出一句:“你这年纪不大,忘性还挺大啊。”

他是没想到龚俊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还笑得非常开心,没心没肺地点着头接话道——是啊我只在意赚钱,别的事儿都不上心。

什么乖巧大狗狗,什么腼腆帅弟弟,在那一刻,龚俊先前的形象彻底坍塌,张哲瀚只想一脚把这简直没有心的傻子踹出房间。

他入行十年,不是没有遇到过跟他表白的合作伙伴,但这才开机十几天就要来求婚的倒是第一次见。

张哲瀚在脑子里迅速把所了解到的龚俊全部信息过了一遍,迅速锁定到龚俊之前演过的那部耽改戏上,一分析心里便什么猜测都有了。

好啊,原来龚俊压根不是什么单纯大男孩,他应该就是喜欢男的,看上自己了,搁这儿编排话术呢。

“实在不好意思龚老师。”张哲瀚保持着面子上的冷静与同事间的疏离,“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但我本人确实不喜欢男的,咱俩可以做好朋友,但结婚这事真的太扯了。”

龚俊没对他的话表现出意外,只是照旧笑着,说没事的张老师,我也不喜欢男的,你不愿意我完全理解的。

钢铁直男张哲瀚抱臂冷冷一笑,不愿拆穿龚俊这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只道:“哈哈,你最好是。”

“嗯?”那人顶着张好看得过分的脸装无辜着实有一套,蹭了蹭鼻尖说:“我没太明白。”

张哲瀚之前看龚俊有多顺眼,现在看龚俊就有多闹心,他颓然摆摆手道你不用明白。

龚俊点点头,他那一脸阳光的样子让张哲瀚觉得别说马上闪婚了,就是明天世界末日了这人也毫不在意。

“不过也没事儿啦,如果不是阿姨今晚找我说了许多,我也不会来打扰你的。我尊重张老师的选择,等你考虑好了再来告诉我吧。”

张哲瀚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他恨不得指着阳台说,我张哲瀚就算从这里跳下去,死外面,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和个男的结婚的。

但职业素养与情商不允许他说这话,张哲瀚只能保持着僵硬的微笑点点头。

他说好的。

03

人类的本质是真香。

张哲瀚的本质是不得不真香。

那夜的张哲瀚并不知道他向来明事理的妈已经完全加入龚家的队伍。

“阿瀚啊,咱家江西的老房子你还记得吧,明年三月要拆迁了。”他妈拉着他的手道,“拆迁款按户口本人头分,到时候多个人就多份钱。”

“那能有多少钱啊,妈,算了算了。”

他妈伸手给他比了个数。

张哲瀚一下子就没声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算了,我能挣到的,要是这部戏火了,别说一份了……”

“我就怕你说这话。”

他妈缓缓叹口气,说妈就是不想看你为了赚钱,为了演戏这么拼命。

“阿瀚,你知道妈每次听你说‘要是这部戏火了’有多难受吗。”

“看你为了戏一部一部的熬着自己,在这圈子里吃苦受罪捱了十年,你这个腿,这一身的伤,你告诉妈你一个人这么撑着,到老了怎么办?等妈走了谁能照顾你……”

“妈!”张哲瀚赶紧去拉他妈的手,他说您别说胡话行吗,我身体好得很,您也肯定长命百岁,别操心我,这辈子就算不依靠任何人我也能活得好好的。

“从小,妈就对你要求得严,什么都得做好,不能比人家差,到了这个年纪妈真的后悔了。”他妈压根不管他说的什么,只低头抹着眼泪,“阿瀚,你马上就三十了,天南海北的跑着拍戏,一次次进医院,前年拍那个电影差点丢了命……没个人在你身边照顾着你,妈每天晚上都觉都睡不实你知道吗?总想着你又在做什么危险工作,吃饱饭没有,受伤没有,生病没有……”

无论是张哲瀚还是他的母亲,从来都不是会跟彼此把这样关切的话剖开来说的性子。

少年时期父母离异,独自抚养他的母亲从来都以高标准要求着他,无论是文化课还是艺术课都不能放松。

青春期母子关系谈不上密切,被压迫管束的少年只觉得喘不上来气,无数个睡不着又不愿清醒的夜晚,对母亲的感情甚至是带有愤恨的——恨别的小孩为什么能痛痛快快的享受青春,而他却得背负着那样沉重的期待埋头前行。

后来一路长大了,习惯了把所有苦楚往心里藏,看懂了母亲的苦心和偏执,却还始终放不下那道与至亲之人交心的隔阂。

那晚他听龚俊说起龚俊与龚俊他妈离谱的赌注,心里是有一闪而过的羡慕的。

羡慕这人的家庭氛围如此平和到几近幼稚的程度,也正只有这样的家庭能养出那个整天就知道傻乐的龚俊吧。

如今快三十岁的张哲瀚低头看着母亲。

那在自己十几岁时算得上高挑的女人,总是那么严肃冷淡一张脸。戴着眼镜翻他的试卷找错题、站在树荫下守着他下课送去兴趣班、灯盏下埋头替他一个个查着高等院校的报考资料……总一声声地对他说,阿瀚,你做得还不够好,你还得再努力一点,再用心一点。

“昨晚龚俊的妈妈跟我说了好多,我也找龚俊聊了很久。那孩子人好,家庭也好,会照顾人,还正好喜欢你。”

“妈真的没什么心愿,这么多年也没催过你感情的事儿。昨晚跟龚俊他妈聊了大半宿,真的只有做母亲的能了解彼此的心……阿瀚,妈就希望你在三十岁之前找到个人能照顾你陪着你,刚好能遇到这么个人,阿瀚,你要珍惜啊。”

张哲瀚看着母亲发丝中夹杂的白发,心情一时复杂的难以言说,他侧过脸去清了清嗓子,没再去纠正其中令人啼笑皆非的误会与巧合。

他说我知道了妈,那就试试呗,至少先把拆迁款拿了。

他说妈,我答应你,我不挣那份钱,就坐着等,行么。

当夜张哲瀚敲龚俊房门时眼眶还是红的,等那人开门的间隙抓紧揉了揉脸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张老师还没睡啊,你想好啦?”

那人大半夜也精神满满的样子,跟白天那个在大太阳底下拍戏累到不行的龚俊判若两人,一打开门就咧着嘴对张哲瀚笑得毫无防备。

房间里融融的暖光罩在那人剪得短短的发上,宽肩高个的男人明明只比自己小一岁,看起来却像个才刚毕业的大男孩儿似的,那一眼见底的澄澈与温暖,让张哲瀚才从多年回忆中抽身的酸涩心绪变得更柔软易碎起来。

在妈妈面前他要一直扮演个成熟的儿子,决堤边缘的眼泪被那一点成年人的体面与责任感撑着,犟着不能掉下来。

他的所有委屈忍耐,藏在心底里见不得光的自矜与自卑,这么多年他一直扛得好好的,却在今夜被母亲的泪水豁开了一道口子,淌出少年时代所有苦楚与辛酸,成了这世上最小的海,偏偏把他困在正中间。

“你怎么了?”龚俊看出张哲瀚情绪不对来,赶紧凑上来垂眸道歉,他说真的对不起张老师,这件事都是我弄出来的问题,我会处理好的,你千万别难受……

龚俊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如果是兄弟,他看别人要哭不哭的时候早就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大力拍一拍了。

可这是张哲瀚,不知怎么差点要和他走到户口本上的人,向来直来直往的龚俊竟不知所措起来,一双手在他和他之间咫尺空隙乱扑腾。

是张哲瀚先一步上前,抬手拥住了他,以极其钢铁直男的方式。

人却把脑袋埋在他颈窝不抬起来,小声地抽着气来缓解情绪。

“没事了,没事了。”龚俊的手落在那人的蝴蝶骨上,像给小猫捋毛,珍惜又温柔地,“我昨晚逗你呢,真不愿意谁能给你绑到民政局去啊,这犯法的,我也觉得能和你处成好兄弟而不是……”

“我愿意。”那人的前额抵在他肩窝。

“龚俊,跟我结婚吧。”张哲瀚顿了顿道,“这几天抽空就把证领了。”

这下轮到龚俊人傻了,手停在张哲瀚后背上,他说:“啊?”

“到明年三月我老家拆迁后就离,拆迁款分你一半。”

龚俊有点想笑,听那从来硬汉般的男人带着哭腔说这话,还是在“求婚”的场合。

他想了想前夜张哲瀚母亲找他说过的那些话,他想,他应该是明白张哲瀚答应这桩荒唐婚事的原因的。

但他没再多问了,只是抬手揉了揉那人半长的发。

“好,就这么说定了。”

04

初夏的横店,两人从早到晚都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古装吊着威亚飞来飞去赶场,压根没空走走“结婚”的仪式感。

不过本来也不需要,反正只是个让双方父母都安心的幌子。

真正在乎仪式感的只有老一辈人。

龚俊的朋友说,上网搜了搜嫂子,咋啥都会啊,真牛啊龚俊,怎么搞到手的。

龚俊答,打麻将输到的。

张哲瀚的朋友说,上网搜了搜嫂子,长得真好看,就是唱歌有点难听,真牛啊张哲瀚,怎么搞到手的。

张哲瀚答,半夜送上门的。

每一方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家的才是做1的那一个,并对此深信不疑。

不到双方都拍完戏都有档期是不可能办什么婚礼,双方爹妈就先敲定了个领证的日子。

他妈说户口本EMS给你寄过去了,当地民政局就能领证,哪需要回江西,一看你就是第一次结婚。

龚俊也早就过了刚开始装乖的时候,无赖的摊摊手,说没办法,你妈可喜欢我了,恨不得把你扔了把我带回江西。

“呵,带你回江西,你个不能吃辣的假成都人,江西米粉都吃不了。”张哲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和龚俊在一起智商情商就急速下降,直直倒退回以拌嘴吵架为人生主旨的小学生时代。

龚俊倒也从不恼,只是笑着点头道:“嗯,张老师能吃辣,那下次带你回成都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辣。”

两人就这么吵着,在大夏天用墨镜口罩防晒衣把自己裹成粽子,踩着盛夏的阳光走进了民政局。

“哎,你不收红包吗?”龚俊听张哲瀚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得问道。

“明天收吧,反正一晚上又不会过期。”张哲瀚翻过身来,借昏黄灯火看垂眸划拉手机的龚俊,他说我这一天天就跟做梦似的,白天吊着威亚从地上飞到天上,晚上又从单身狗变成新郎官。

“为什么你是新郎官?”龚俊笑着抬手去攥张哲瀚一缕长发,“你这头发一看就是新娘子。”

“等拍完这戏我就剃平头。”张哲瀚也笑,他说剃得比你这头发还短。

“倒也不必为了争这口气跟头发过不去。”

“你都为了争口气跟结婚过不去了。”

龚俊笑着解释道:“我那是跟钱过不去,我妈说我要是反悔就把我小金库全收了。”

“那你那天还跟我说不结婚也行。”张哲瀚敲了敲龚俊那写着“发财”二字的手机壳。

“行啊。”龚俊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落到张哲瀚脸上去,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妈就算真把我钱收了,我也不可能勉强你啊,看你都快哭了……”

“我可没有。”张哲瀚举起双手,“你别乱说。”

龚俊的手还没有松开。

张哲瀚看着那人的手,与自己的手指握在一块儿。

那是一双极好看的手,骨肉匀停,白净修长,他不知怎么地就想起儿时对于结婚的幻想,想着多年后在神圣的婚礼宣誓下牵着某个姑娘的手,为其戴上宣告终生陪伴的戒指。

张哲瀚没有接龚俊的话茬,只是垂眼去捏龚俊的手指,一节节的摩挲,像在打量一件工艺品似的。

“你不能也跟小姑娘似的,是个手控吧?”龚俊没有挣开手,只是乐在其中地将手掌往前送了送,刮了下张哲瀚挺直的鼻梁。

这超纲了。

张哲瀚一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迅速撒开了龚俊的手。动作之大让龚俊怀疑自己不是摸了他鼻梁,而是摸了电门。

“龚俊,你不会真的是……”张哲瀚把被子拉到面门上,就露出个眼睛,心中钢铁直男的弦摇摇晃晃,他想,这不会弄假成真给朋友们找了个嫂子吧。

“我是什么?”龚俊反手指着自己。

张哲瀚看着那人一脸不问世事的天真模样,最终还是没把那个“gay”字说出口。

其实如果再自作多情一点的话,他甚至想问龚俊是不是喜欢自己。

不过随着对龚俊了解的逐渐加深,张哲瀚知道龚俊真的就是个单纯没心眼儿的大男孩儿,他所有看似越界的行为都不带有目的性,只是顺从本心自然就那样做了。

拍戏的时候,他是情感外露而热烈的温客行,一折戏毕,那人就会变回内敛却总于不经意处流露出温柔的龚俊。

“你是傻子。”张哲瀚抬手学龚俊的动作,刮了刮那人过分高挺的鼻梁,便卷着被子翻过身去,“我睡觉了。”

龚俊替他关了灯。

其实龚俊可能是最聪明的那个,只是他将锋芒藏得太好,保留着一丝入世但不入俗的天真。

仿佛在这片天地间始终清醒而一尘不染,保持着赤子的魂灵。

二十九岁的张哲瀚结婚了,和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

张哲瀚在黑夜中咂摸着自己过于戏剧化的处境,久久难以入睡。

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龚俊那张脸。

片场长发束冠的龚俊,酒店房门前蹙着眉头问他一句“你怎么了”的龚俊,灯火下认真地告诉自己可以在他面前哭的龚俊,笑着伸手勾过自己鼻梁的龚俊……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人明明就躺在自己身畔,张哲瀚却不敢转身去看,只是闭着眼在梦与现实的虚空中一遍遍描摹那人轮廓曲线。

这种心情微妙至极,忽地令他想起中学时期第一个喜欢过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漂亮聪明,是公认的“女神”,就坐在张哲瀚座位后边一排。

张哲瀚还记得那夏日午后的风吹拂墨绿窗棂,白色的窗帘也随之扬起,他看着黑板上演算的公式方程,心里却想起少女的百褶裙摆与马尾辫。

却总不敢回头去看,哪怕一眼。

“喜欢”这两字像是青春限定的蝴蝶,轻飘飘地在风里荡着,可它落在一人肩头,放飞蝴蝶的人突然就于漫长追寻之中窥见了神明。

哪怕近在咫尺却仍可望不可及的,伸手轻轻一触便会如肥皂泡般破碎掉的。

他恍惚又变回了十几年前的毛头小子,站在夏日的尾巴梢儿上瞧树影、瞧日光、瞧一场心动最开始的样子。

像冰汽水里咕嘟咕嘟的气泡,想要压下去却又一股脑儿漫上来,带着鲁莽意气横冲直撞,将满腹酸甜心事塞给早已出走青春太远的少年郎。

手机屏幕在暗夜里偷偷亮起来,凌晨一点。

张哲瀚发了条微博,艾特了龚俊。

是新婚之夜的仪式感吧,他在心里对自己解释道。

可回想起来的明明是偷偷给心上人塞奇奇怪怪小纸条儿的青春期。

他往后靠了靠,似乎蹭到了睡梦中那人的衣角。

——新婚快乐,龚俊。

——晚安。

05

龚俊带张哲瀚回了一趟成都,在横店的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

整个剧组只有导演知道他俩的事儿。

那两天刚好在补拍其他演员的戏份,他俩进组后连轴转了几个月总算得了点空,和导演商量了几天后面的戏该怎么排,一排完龚俊就风风火火拉着人去机场了。

——美曰其名让在吃辣上狂得目中无人的张哲瀚见识一番成都辣椒的毒打。

八月末的成都依旧热得像个大蒸笼,梅雨季刚过去不久,天色仍在炙热暑光与瓢泼大雨间无缝切换。

龚俊在厨房做菜的时候,他妈就搁客厅沙发上和张哲瀚并排躺,不忘扯着嗓门儿着喊她儿子:“晚上带瀚瀚出去玩带把伞!”

“晓得啦!”龚俊的声音从抽油烟机的轰鸣间隙中传出来。

张哲瀚是想去厨房看龚俊做菜的,却被龚俊他妈拉回来,笑呵呵地说他们龚家的媳妇儿没下厨房的规矩,顺便把龚俊他爹踢去厨房给儿子打下手。

“阿俊你记得的吧!以后也不能让你媳妇儿下厨房哈!”龚俊妈妈又转头对厨房喊一声,让本就尴尬的张哲瀚更尴尬得不知所措起来。

“他也下不了,我怕他把厨房给炸了!”龚俊在那边笑得没心没肺。

后来从龚俊爸妈家出来回龚俊搁市郊买的房子那边去,龚俊还是忘了带伞。

车一路从车水马龙的市中心往郊区开,脱离了拥挤的晚高峰车流。张哲瀚从车的天顶去看那一方逐渐开阔的夜空,老城区的夜空比CBD暗得更纯粹,告别了灯火霓虹的渲染,呈现出一方浓郁的墨蓝。

“你怎么买在老城区了,后面万一划到拆迁地了呢?”张哲瀚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龚俊。

“不会的,现在成都文旅就爱重点打造这些老城区,你别看这边比春熙路那儿破得多,天气好的时候旅游的人完全不比那边少。”龚俊一边开车一边跟张哲瀚讲着,路过了哪个著名的老街,又路过了哪块网红打卡地。

“我在太古里那边也有套房来着。”龚俊道。

“你的老龚,无处不在。”龚俊也笑,单手把着方向盘,回眸看一眼副驾驶上笑着的人,“你这个喝旺仔牛奶长大的人怎么好意思说我啊你。”

张哲瀚赶紧扑上来又是捂他嘴又是抢手机的:“你大爷的,太久远了,快停下!”

龚俊就任他捂着继续开车,笑声将温热的呼吸洒在张哲瀚掌心。

“那你怎么不带我去太古里那边睡,还开这么远来老城区。”张哲瀚撤下手,赶紧岔开话题。

“其实主要是想带你来这边转转,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附近。”

BGM:《你听得到》——周杰伦

老旧的地下停车场距离龚俊住的地方有好一截路,张哲瀚倒很愿意陪龚俊在他少年时期的回忆中走一走。

八月末的夏夜,潮热的空气仿佛一块蘸饱水的海绵,两人并肩走着,棉质的T恤蹭着衣角,偶有裸露在外的胳臂相互碰触,像是触上湿软的雾。

张哲瀚跟着龚俊的脚步走过宽宽窄窄的巷子。

老街的青石板攀着青苔,周遭的矮房吊着昏黄路灯,有纳凉的老人拖来竹藤编的椅子在老树下围坐成一圈,中间墩个炉子烧着铁皮水壶,橘亮的火光在暗色的夜里舔着茶壶结垢的黑底子。

张哲瀚就和龚俊靠在一株早开的桂花树下看那滚热的新茶,茶水在暗黄的灯下摇摇晃晃,淌进白底青花的铁缸子里晾凉。

“我小时候补习班放课差不多就这个点儿,就爱像现在这么的背个书包在边上听大爷大妈唠嗑。”龚俊笑着给张哲瀚比划,“要有什么鬼故事的,我马上脚就生根不想回家写作业了,我妈晚上就得从店里拿着手电筒来逮我回去。”

张哲瀚顺着龚俊的手指去看那小巷转角处积了尘埃的卷闸门店面,挨着那家秤盘麻辣烫。

“你家的店?”

“对啊,小时候我家开的小卖部。”

张哲瀚愣了愣,他说我看网上说你家经商,就经个小卖部啊。

龚俊笑道,活人就在你面前,你还听网上胡说。

“初中的时候我爸生病了,去外地看病,我妈就留在成都陪我念书,搁家门口开了个小卖部。”龚俊淡淡地说,同张哲瀚说起家里最难捱的那几年。

“其实更小的时候,我是想做个科学家的来着。”龚俊和他肩并肩走着,走过放学的小学生排队的串串店还去排队给张哲瀚买了一把,插在大纸杯里,裹着热辣的汤水,“后来觉得还是做点能赚钱的工作好,没办法,我感觉我爸妈真不是经商那块料,还是让我来比较好。”

张哲瀚原以为龚俊和他不一样的,以为这人是生长在糖罐子里的快乐傻瓜,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少爷。

他想起龚俊一家人那无忧无虑的笑脸,和龚俊口中轻飘飘两句带过却分明藏着太多苦楚的少年时代重叠在一起。

张哲瀚捧着龚俊塞给他的那一筒串串,本来为了拍戏减肥绝不沾重油重盐的人,破了这两个月以来的戒。

“这家店从你初中的时候开到现在的吗?”张哲瀚咬了一个福袋,又把签儿上剩下的递到龚俊嘴边,“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串,之前来成都在锦里那边吃的完全比不上这个。”

龚俊低头咬上张哲瀚递过来的签儿,笑着应下来,说那你肯定要跟着我这个老成都吃才行啊,明儿个再带你去吃蛋烘糕和酸豆角。

其实龚俊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张哲瀚说起自己小时候的那些事儿。

他从来不会主动与别人说起的。

这世上遇到的绝大多数人都只看你的现在和未来,有多少人愿意去听你的过去,又有多少人值得一个从来把过去藏在心底的人开口去说呢?

可张哲瀚眼睛亮亮的,说你多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儿吧。

那双眼睛带着最情深意切的共情望着他,明明白白地写着“我想要了解你”。

有这么一个人,想要参与进自己曾跌跌撞撞走过的青春岁月。

碰巧,用明朗笑意粉饰孤单心事的成年男人也愿意在这个人面前放飞少年时于下雨天坠落过的,载满雨水与遗憾的纸鸢。

龚俊突然就藏不住那些秘密了。

他同张哲瀚说起小卖部旁边皮鞋厂煮饭师父的大锅炉,那是他第一次对做饭燃起兴趣的地方;小卖部里的旧灯泡总在作业本上投下暗影,所幸十几岁的龚俊已足够高,父亲不在家也能一个人踮脚换下灯泡;拿到东华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年,他妈乐得要在整条老街敲锣打鼓拉横幅;再到毕业北上广深漂着赚钱,住过地下室也接过几十块钱的路演;后来也算发了财天南海北国内国外都走过一圈,心心念念地却还是儿时这一方窄窄长长的老街。

张哲瀚就跟在他身后爬着长长石阶,笑着听龚俊那些落了灰的青涩过往,有雨点从石板阶溅上鞋面,而后氤氲水汽突然化作骤雨自静谧夜空倾泻,龚俊便牵他手跑去能躲雨的地方。

“叫你不听你妈的话带把伞!”

“你不也忘记了!”

两人都穿着白T恤,好像学生时代的夏季制服。

都快迈入三十岁门槛的成熟男人,一边在雨里奔跑一边斗嘴,好像要并肩跑回彼此的青春时光。

“我带你去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龚俊顿了顿,怕雨声太大淹没了自己的声音,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你小学生吧你。”交握的手指在雨水中打滑,张哲瀚便挪了挪指节与龚俊十指相扣,“我听得到。”

一身单薄的T恤长裤快在大雨里湿透了,半长的发也一缕缕地贴着面颊,他的面容在雨幕与夜色间隐隐约约,被路过的灯火打亮的瞬间好似从水墨中浮出的最清丽一幕画卷。

龚俊最终没管张哲瀚的拒绝,将人背去了他少年时的秘密基地。

石阶上头四方院落的天井,上了年头的宅子还有老人家住。

龚俊就拉着张哲瀚坐在天井下围炉子烤着衣服鞋子,看从四方的天幕落下的瓢泼大雨。

他说真可惜今天下雨,我小时候常常一个人来这儿看星星,今天看不见了。

“让张老师淋这么大一场雨,为表歉意。”龚俊笑着说,“我为张老师献歌一曲。”

他仰头看那密匝匝雨线,字正腔圆地唱起了《七里香》的那一段。

——唱“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不记得是哪一年了,这歌很火的时候,我那时候把我表哥的录音机和磁带偷过来,常常晚上一个人坐在这里听这首歌。”

“2004年吧。”张哲瀚说没想到你也听周杰伦,那一年这张专辑刚发行。

“你听归听,能不能不要把我的杰伦唱出万里长征的气势来。”张哲瀚笑着对龚俊说。

“那你唱给我听。”龚俊伸手将张哲瀚前额的湿发捋到耳后,“都说你唱歌好听,我还没听过。”

“好啊。”

西南边的老街被骤雨冲刷,男人牵着伴侣路过少年时的秘密乐园。静坐在天井边共同渡过没有星光的夏日雨夜,身畔人是眼中倒映最明亮的那轮月。

潮湿夏天想听你为我唱一首多年前的情歌。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06

杀青后两人有短短十几天的空档期,还是来不及安排婚礼,张哲瀚也算松了口气。

趁那十几天空他也带龚俊回了趟江西,后来也带去过上海自个儿的家里。

张哲瀚的发小一听说龚俊来了纷纷表示要来他家看看,张哲瀚问了句龚俊介不介意,龚俊只笑着说欢迎来见识我做菜的手艺。

“我有个朋友也想来。”龚俊一边把张哲瀚洗衣机里的衣服搬去阳台一边说,“他做编导的,最近刚好在上海拍戏,想来看看你。”

“来呗,反正多个人吃饭你比较辛苦,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张哲瀚看那人一进自己家门真跟个新主人似的各种收拾打扫,哪怕是平时以怼龚俊为乐的他都不好意思了,赶紧过去把那人手里的活接下来:“你差不多行了,爸妈又不在,赶紧别演了。”

“我没演啊。”龚俊无辜的眨眨眼,他说我就是想帮你收拾一下家里。

张哲瀚语塞,半天才清清嗓子道:“那我真是误打误撞娶了个好老婆。”

“哎——老婆再好有什么用。”龚俊乖乖地把衣篓还给张哲瀚,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再好的老婆也得离婚。”

张哲瀚拿个衣架丢他:“说的跟咱俩结了个真婚似的。”

“喏,都见过爸妈领过证睡过一张床,还不算真结婚?”

张哲瀚又丢过去个衣架,就是没说话。

“再丢生气了啊。”龚俊笑着接过那人扔到他身上的衣架。

“你生气?”张哲瀚挑挑眉,“你还是生个孩子比较靠谱。”

“张哲瀚。”龚俊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张哲瀚面前攥住那人自顾自晾衣服的手腕,眉头是微微蹙着的,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他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不会跟你生气。

“我肯定是对你太好了。”龚俊的声音低低的,称得上温柔,可个高腿长的人以极近的距离同张哲瀚面对面站着有种微妙的压迫感。

张哲瀚一抬眼便要溺进那人一双眸子里。偏偏那人又生得长而密的睫毛,眨下眼就要在人心上掀起微风。

龚俊就那样垂眸看着他,带着点孩子气的去捏张哲瀚的脸。

那眼神带着点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的愠怒却更多是包容,张哲瀚被这样极尽偏爱的眼神看着,抬手想把那人推开,却只是堪堪攥住了那人的衣角没能动弹。

“啊呀。”

“啊这。”

张哲瀚先是听见了他发小阿文的声音,然后又是发小老孟的声音,还跟着个陌生的男声小声嘀咕着“这不太好吧。”

他俩发小没事经常来他家玩儿,张哲瀚把钥匙也给了他俩一份。但却万万没想到这两人来的这么早,还正好把到了门口的龚俊死党老秦捎了进来。

于是现在三个人就抱臂站成一排,看着他与龚俊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在阳台纠缠。

“我绝对没听到什么‘生孩子’。”龚俊死党老秦先一步举手自证清白,“不过你们要真有这个想法,我美国那边有学医的朋友正好在钻研男性生子技术,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下。”

而张哲瀚的两个发小都没说啥,只是满脸欣慰的给张哲瀚比了个大拇指——向来在两性关系上脸皮薄还死正经的张哲瀚,现在居然能说出让别人给他生孩子这样的虎狼之词,孩子长大了,出息了。

龚俊做那一大桌子菜迅速收服了张哲瀚发小的心。

阿文比张哲瀚年纪小,一边吃一边夸龚俊:“嫂子真厉害。”

老孟比张哲瀚年纪大,一边吃一边夸龚俊:“弟妹真贤惠。”

搞得老秦在一边不知所措,伸手捣了捣龚俊小声问:“现在这个局面我该喊张哲瀚什么?姐夫?”

龚俊并没有反驳张哲瀚死党的称呼,脸上的笑容还维持得好好儿的,回老秦的话时也龇着牙,语气却相当不友善。

他说你把嘴闭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哲瀚还挺过意不去的,想着白天的时候让龚俊在自个儿朋友面前受委屈了。

龚俊死党走的时候和龚俊说话,张哲瀚正搁厨房收拾碗筷,听见了只言片语。老秦说龚俊你怎么回事,白长了快一米九的大个子拔地而起的大鼻子,怎么最后还是给人家做老婆,太让我失望了。

后面龚俊的回答张哲瀚心虚得没敢听。

背后的龚俊早早睡下了没动静,只他一个人在被窝里翻来翻去想着怎么跟龚俊道个歉。

毕竟都是直男,他俩有夫妻之名没夫妻之实,谁也不愿意随随便便被当成床上被压的那方,怎么说也有损男子汉尊严。

张哲瀚翻过十几次之后,龚俊终于忍不住低声开口了,他说你大半夜不睡觉搁被窝里烙饼呢。

“不是。”张哲瀚在黑夜里和龚俊面对面躺着,想了想说道:“不好意思龚俊。”

他把白天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说:“以后我不说那种话了,不然你以后再找对象估计都会受影响。”

龚俊在黑夜里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笑了笑,他说没事儿,影响呗。

“哎,我怎么找你这个傻子。”张哲瀚抬手拽了拽他耳朵,“明年咱俩离了之后你也快三十了,别人要是都以为你是那什么你以后怎么再找喜欢的小姑娘结婚啊。”

“你操心这个啊。”龚俊弹了弹他额头,笑道这你别操心,我好歹也是男神级别的。

“说了你别不信,之前大学的时候整个学校的姑娘都叫我男神,男神能愁找不到对象吗。”

张哲瀚看着那人在暗夜中不甚明晰的面容,模模糊糊的轮廓却已好看得过分。

他在心里说我当然相信,但嘴上却犟道:“男神,灶王爷那样的男神吗?”

龚俊只是笑,他说是,灶王爷要睡觉了,你快唱首歌哄灶王爷睡觉。

“别说灶王爷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唱歌哄他睡觉。”张哲瀚道。

“我明天就得开始跑行程了,我俩下半年都得进组。”龚俊的声音很低,听来像一声叹息,“以后就很难有机会和你睡一块儿了。”

张哲瀚顿了顿,轻声道:“睡三个月还睡出习惯来了么。”

“嗯。习惯了。”龚俊的手落在他脸侧,又落在他发上,“现在你不睡在我边上我都怕睡不着。”

说完了那人又跟自己都觉得肉麻似的,低声笑了笑。

他缓缓伸手把张哲瀚抱进怀里。

“阿瀚。”

张哲瀚明明有181的高个儿,比龚俊矮不了太多,整个人的骨架却比他小上一圈。

只穿件单薄睡衣的男人就这样被他抱着,契合得刚好能整个嵌进他怀中,如此亲密无间的拥抱,龚俊甚至能清晰感觉到张哲瀚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肌理。

他的手顺着那人的后颈一路抚下去,擦着薄薄的睡衣,抚过对方的肩胛骨与清冽的脊背线条,感觉到张哲瀚在怀里轻微的颤栗后便低声笑起来。

“就这么点胆儿,还让我生孩子呢?”龚俊微微低下头去,鼻尖轻轻蹭过对方额头,那人的前额都沁了薄汗,窝在自个儿颈窝一动不动。

“你滚开……”张哲瀚瓮声瓮气地骂他,抬手想把龚俊隔开,却被搂得更紧了。

龚俊一遍遍在他耳边喊他“阿瀚”,带着点儿委屈的低音让张哲瀚一点儿挣扎的气力都散尽。

“叫魂呢。”嘴里吐槽着,手却渐渐放下来,试探性地轻轻去牵龚俊的衣角。

“不唱歌哄我就让我抱着睡吧。”龚俊问话时温热的呼吸就洒在张哲瀚前额,“好不好?”

张哲瀚沉默片刻,把手绕到那人后背去,一阵阵地拍着,哄孩子似的。

他嗅着龚俊怀里淡淡的木质香,叹了口气,乖乖地窝在那人怀里闭上眼睛。

他说,晚安灶王爷。

“晚安,阿瀚。”

07

后来他们真的没再睡在一块儿过了。

哪怕是大年三十都在各自忙着工作,双方爹妈好说歹说也没凑上空儿把人带回家来。

倒有个心照不宣的奇妙仪式感,每天睡前都会互相发一句晚安。

无论双方跑通告跑到几点,拍戏拍到什么时候,有时候双方的作息几乎是完全颠倒的,两句晚安之间隔着大半天,但总归是有来有回的。

“让我想起刚和我老婆结婚那两年,她一个人在成都创业,我自己北漂,四处跑着投剧本儿。”老秦坐在龚俊身边,看夜空中纷纷扬扬的小雪片儿,“过年也没能一块儿过,自己搁出租房里吃着泡面过年,想到我老婆就心里难受。”

BGM:永不失联的爱——单依纯

“嗯。”龚俊趴在窗口朝下看万家灯火,看不计其数的细密雪花在暮冬的晚风中席卷整片天地,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却说:“我想到他心里也难受。”

他说,老秦,其实我和张哲瀚不是正儿八经结的婚,再过两个月就要离了。

他说,老秦,可是我很想他,想到他心里会难受的。

其实正如张哲瀚所说过的那句话一般。

——龚俊早就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了。

——或者要说再久一点的时候。

快十年了,那时候他还是个东华表演系大二的学生,学院组织去上戏观摩教学,那是真正意义上龚俊和张哲瀚的初见。

是路过上戏球场时偶然看到一场篮球赛。

男生多半都爱看体育竞技,十八九岁的龚俊也不例外,从报告厅听完课出来,他就拿着瓶冰可乐坐在看台那儿看比赛。

看那个穿52号球衣的上戏学长一路带球过人三分上篮一气呵成,无论是跑步速度弹跳力爆发力还是意识,那都是龚俊生活中所见过篮球打的最好的一位。

裁判吹响口哨的时候,他甚至忍不住和看台上的小姑娘们一起站起来为52号深蓝色球衣欢呼,直到东华的同学们在后面喊他,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外校人搁这儿瞎起哄。

那个炎炎的夏日,他踩着梧桐树的影子去赶返校大巴,身后有清脆单车铃响。

“同学,让一让。”

二十岁那年的张哲瀚笑着跟龚俊打招呼,路过华山路路牌,路过被大太阳晒得晕乎乎的龚俊,车轮轧着树荫间投下的光影走远。

很多年后龚俊甚至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张哲瀚是什么发型什么模样,可回想起那个盛夏,脑子里便只剩下与那人错身后耳机里的一段旋律。

随身听里温柔的女声喃喃唱着,唱“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

接下《山河令》这部戏是偶然,跟他妈打那个荒唐赌也是偶然,可当赌注成为了张哲瀚,对龚俊而言便像是命中注定的必然。

老秦听龚俊的回忆听得目瞪口呆,他说敢情你搁这儿下一局大棋呢。

“你不会要跟我说,你那时候就对张哲瀚一见钟情了吧?”

“你当我写小说呢。”龚俊哭笑不得,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

最初只不过巧合,后来却偏离了应有的轨道。

龚俊曾见过少年在球场上如疾风般奔跑的模样,也见过成熟男人躲在自己怀里红了眼眶。听那人的母亲说起他这些年算不上平顺的遭遇,听那人为了让家人放心颤声说出一句“我愿意。”

十年后再与那52号球衣学长说上话,那人却再也没办法打篮球了,生活作风也健康养生得像个老干部。

杀青后那短短一阵同居的日子,龚俊每天都被早起打高尔夫的张哲瀚吵醒,爬起来要给张哲瀚做早饭又被撵回被窝里让他继续睡,龚俊只默默把兑好的温水换进那人矿泉水瓶里,打趣他一句“多喝烫水。”

龚俊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总想对张哲瀚好一点,再好一点。

那人却也好似真的被自己宠坏了般,短短几个月,在风雨中独自奔跑惯了的虎豹竟变成满身孩子脾气的家猫。

张哲瀚无数次说,龚俊你别对我这么好,到时候离婚我会感觉自己像个负心汉。

其实张哲瀚也对龚俊很好,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人和剧里的角色一样嘴硬心软,开口是憨憨的腔调,言辞犀利得不行,可再往内里剖是干净得不掺杂质的温柔。

在片场细细给龚俊擦汗,学着化妆老师的手法认真给龚俊补妆,自己热到中暑还把唯一的风扇转向龚俊……只要是龚俊提出的要求,他都会去做。

后来张哲瀚要开首唱会。

龚俊那天中午在外地有个通告,却还是连夜坐飞机赶去了张哲瀚开首唱会的城市。

他戴着口罩,压低了鸭舌帽的帽檐,坐在演唱会的最后一排看灯光下眉眼温柔的张哲瀚。

有细碎的发丝落在那人脸侧,被镁光灯打亮,叫人想起逆光中天使的背羽。

那时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再见到张哲瀚了,再在人山人海中沉默听那人唱首歌,同满场莹蓝色的灯火一同摇着晃着,龚俊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西南边的那个夏日,四方天井潇潇雨落,那人闭着眼为他唱起周杰伦。

七里香牵着他走进回不去的青春里。

张哲瀚那天又为龚俊唱了另一首他没听过的歌。

却只唱到那句“本来讨厌下雨的天空”,便没再继续下去了。

他本是开玩笑的,看着舞台上垂眸安静唱歌的人,却给人发过去一条道歉,说档期排不开实在没办法赶来。

那人中场下台的时候回了龚俊消息,一个丑丑的表情包,一句“龚俊你可真不够兄弟。”

龚俊本想等演唱会结束后就搁自己送那花篮边儿杵着,等张哲瀚出来给他个惊喜,却在看到张哲瀚这再普通不过的一句回话后突然打消了念头。

还是不要见到张哲瀚比较好。

他回了张哲瀚一个哭泣狗头,缓缓把手机收回口袋。

龚俊没谈过多少次恋爱。

有时候张哲瀚都说看他像个矛盾体——长着一张风流浪子的脸,内里却是个简单爱笑的大傻子。

龚俊不知道如何定义“傻”,但他从未在一段恋爱关系中受过傻子该受的伤。

早熟的少年学会自保已很久,并不会毫无防备地交付一颗心或将人生的筹码加注在他人身上。

可这一刻,手机屏幕上他给张哲瀚的备注和张哲瀚对他的称呼形成了好大的反差,“没心没肺”惯了的龚俊竟会觉得有点心酸。

他害怕见到张哲瀚之后,隐忍许久的思念会泛滥成河,把堆积许久的堤坝冲垮,毁掉那人本该与自己无关的小小世界。

退场时,全场灯光熄灭,歌声也停下,只留一盏追光灯照着那人。

龚俊起身,被人流簇拥着,回头看那人在渐渐暗下去的灯光下带着笑容同大家挥手告别。

周围的小姑娘喊着张哲瀚的名字,喊着“张哲瀚我爱你。”

龚俊举起手机拍了一张舞台上孤身一人的张哲瀚,他在心里也喊张哲瀚。

——张哲瀚,我想带你去我以后的人生里,以后再唱歌,只能唱给我一个人听。

那个八月末的夏夜,张哲瀚任龚俊拉着他的手在大雨中奔跑。

他笑着喊给龚俊,说“我听得到。”

帽檐在男人深俊的眉眼上投下暗色的阴翳,眼中是藏得极深的认真与眷恋。

——你明明就听不到啊。

08

离婚前最后一天。

跟着双人营业通告来到龚俊身边的有张哲瀚,还有那人带来的一系列离婚文件。

张哲瀚笑着问龚俊银行卡号,说拆迁款到了,等14号直播之后去民政局办完手续就打给他。

“小财迷,这大半年没白照顾我吧。”张哲瀚抬手去呼噜龚俊的短发,“这波生意可比演戏投入少赚得多。”

龚俊没接茬儿,只凑过去数那人手机屏幕上的0,“呜呼”了一声,说居然有这么多钱。

张哲瀚抬眼看着他,轻声说我把我那份儿也掰一半给你,反正这部戏真的火了,我也不愁钱的事儿。

龚俊就看着他笑,说张老师,我脸上是不是写着“穷鬼”两个大字?

“哎,不是不是。”张哲瀚解释道,“你这么久以来对我真的很好,想多分你点儿钱还不乐意?”

龚俊笑着应他的话,他说那就谢谢老板了。

晚上和后面要合作的几个媒体吃了顿饭,应酬免不了喝酒,龚俊和张哲瀚都喝了点儿,都是算不上酒量好的人,喝到微醺也就以明天还有直播的借口推拒了。

“吓我一跳。”张哲瀚笑着拍拍胸口,他说这辈子还没见过这阵仗。

“那我就更没见过了。”龚俊也笑,他说本十八线小明星终于成功跻身十七线半。

他们去年夏天拍的那部戏播出后一炮而红,后续的营业合作排的满满当当。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说是跟在片场时差不了太多,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可却与当时的境况再不相同了。

“进来聊会儿吧。”是张哲瀚拉住了转身要回自己房间的龚俊。

龚俊在他门口顿了顿才走进去。

这境况让他想起最开始的那一夜,他也曾在张哲瀚房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才敲门,努力厚着脸皮把那件荒唐婚事说出口。

他没想到后来真的和张哲瀚结婚了,一路貌合神离走至如今。

一转眼大半载时光过去,终于也到了该说再见的分叉口。

“我妈昨儿还问我什么时候再带你回江西。”张哲瀚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在脑后,盯着房间天顶那盏灯发着呆。

“巧了,我妈也天天跟我念叨‘瀚瀚’呢。”龚俊学着他妈的语气,笑着靠在床头瞧张哲瀚的侧脸,“我妈说‘我那么大一个儿媳妇儿呢,龚俊你把我儿媳妇儿整哪儿去了。’”

“拜托,老弟。”张哲瀚指着自己的寸头,“现在怎么看儿媳妇儿也是你吧。”

“都行,反正明天就啥都不是了。”龚俊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红皮结婚证,说明儿个这本子就绿了。

张哲瀚的结婚证和离婚文件一起封在文件袋里,便随手把龚俊的结婚证拿过来,看上面红底白衬衫的合照。

“你这照片笑得也太傻了,跟我小时候养的二哈似的。”张哲瀚举着那结婚证对着灯光看,不忘吐槽龚俊一句,仿佛他第一次细看结婚证似的。

其实他早翻来覆去看过千百遍。

“大喜的日子我不笑还哭啊我。”龚俊道,我明天就笑不出来了,你放心吧。

张哲瀚被他逗得笑了好一会儿才停,静默半晌后,轻声问龚俊一句:“你开心吗?”

——“那时候,你开心吗。”

他说这么莫名其妙地就和个陌生人捆到一起了,还是个男的。

明明没有那种感情,却还得装成相爱的样子,还要照顾他对他好。

龚俊想了想,说,张哲瀚你在指桑骂槐是不是。

“这是张老师的心路历程才对吧,别扯上我。”

张哲瀚伸手触着那结婚证上笑着的两个人,龚俊是开怀大笑,而他是僵硬尬笑。

他现在还记得拍照时工作人员一遍遍说你俩给我靠近点儿,别人领证都开开心心的你俩跟脖子上架着刀似的。

“别害臊啊,这同性婚姻法都通过好几年了,每个月来注册的同性伴侣可多了。”拍照的师傅一边调整着大灯一边说,“你俩还长得这么好看,俩明星,这么配,有啥可害臊的。”

“没害臊,开心着呢。”龚俊笑着揽过张哲瀚的腰,硬生生把别扭的钢铁直男拖到自己身边,闪光灯记录下了那一瞬间。

“对,是我的心路历程。”

张哲瀚其实并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但在龚俊面前他却总是收不住话头般,总想让那人看着自己,便要一直一直说下去。

那人除了大笑之外表情都淡淡的,叫人猜不出情绪,唯有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的时候,张哲瀚才能觉得离龚俊的心近一点。

晚上酒席上喝了点酒,他更上头了,在床上囫囵滚了一圈,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

他说真的很莫名其妙,我真没想到我这辈子能摊上这种事儿。

“龚俊,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你知道么。”他把脑袋埋在松软的被子里,“我本来一个人过得好好的,你突然跑过来把一切都打乱了。”

好烦啊,他闷声闷气的说,这过去的大半年,一想到你的事我就烦得睡不着。

“跟你说了那么多次了,不要对我太好,别把我当个小姑娘似的,我不是。”

“这大半年里,我都快忘了本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我发小朋友他们都说我变得越来越柔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张哲瀚低声笑笑,带着自嘲,他说我真的很讨厌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却都是拜你所赐。

龚俊听张哲瀚的话,只觉得一句句踩他心尖上去,恨不得把这酒劲上头的人嘴捂住,好叫他别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可他说出口的却只有道歉。

“阿瀚,以后不会了,明天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以后,明天之后……”张哲瀚把脑袋从床褥间抬起来,看向龚俊,他说那以后我该怎么办呢。

“以后你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习惯呢,龚俊?”他的眉头轻轻蹙着,带着化不开的忧虑与哀愁,带着三分醉意五分情之所至,剩下的两分是想点到为止却忍不住豁开所有情绪的偏执,“你把我变成这样,还要拿我的钱,这不公平。”

龚俊不知怎么竟有些喉头发哽,他低声道,还给你,我一分钱不要,倒贴给你都行。

喝醉酒的人一下下的摇着头,窝在被褥里眼眶发红,他说我不要钱,我要你把我的阿俊还给我。

“为什么有时候阿俊明明离我那么近,我却好像永远都碰不到他呢。”

他说是,阿俊说的没错,他是男神,长得那么好看,人也那么好,我想了好久也想不到他一个缺点。

就是看起来有点傻,但也不是真的傻,我知道,他很聪明的。

我的阿俊,他看起来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但我了解他,我知道这世上再难找到比他更好的人。

这么好的人不该在我身边,应该在橱窗里摆着,应该在供台上供着。

他说我怎么才能把神明留在我身边,我看不见他的心啊。

“为什么阿俊不来听我为他写的那首歌呢?”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和阿俊那么般配,我却没办法和他走到最后呢?”

“为什么?为什么阿俊对我那么好,却不喜欢男的,不喜欢我呢?”

龚俊哑然。

那张结婚证被张哲瀚丢在床铺上,他看着那照片上肩并肩的两人,先是觉得好笑,而后知后觉才眼眶发热。

“张哲瀚。”他俯下身去捧住那人的脸,逼那人躲闪的目光与自己对视着。

他说阿俊看着你就移不开眼,记得你所有的生活习惯,知道你所有的过去和现在,他为你做饭照顾你,带你回家带你走进他的回忆带你去秘密基地。

他说你知道吗?阿俊最讨厌下雨天了。

小时候父亲病情确诊那天,下了好大的雨,他一个人背着书包在老街淋着雨走到天黑,呆在天井下哭了很久。

从那以后,他最最讨厌下雨天。

可再后来,他却总是怀念和张哲瀚一起躲过雨的屋檐。

“张哲瀚还是个男的。”

龚俊哑声道:“如果这都不能说明阿俊喜欢张哲瀚,那阿俊一定是疯了。”

他说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啊张哲瀚,你比我傻太多了。

他把相册里那张照片给张哲瀚看,他说我去听了啊,从头听到尾,还给你拍照呢。

他说华山路630号,52号球衣的学长,你认识我吗?

他说你二十岁那年,我看过你打球,后来也在这个圈子里无数次和你擦肩而过。

他说那个赌博太荒唐了,可赌注是你,我就觉得是命中注定。

“你问我开不开心,和你在一起的这大半年,我真的很开心。”他指着结婚证上自己的笑容,“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开心,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和你在一起这大半年比演戏投入少收入多吗?你知道我投入的到底有多少吗,我这辈子都赚不回本了。”

暖黄色的灯火下,张哲瀚一双眸子里都是氤氲水雾。

他凝着泪眼看第一次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的龚俊,那人没有笑,甚至和自己一样红着眼眶。

“龚俊,你……”张哲瀚感觉自己头脑发晕,没办法完全消化龚俊的话,只觉得鼻尖发酸,他说可是你嫁给我,要跟我过一辈子的,我真的不知道我能给你什么,这一行这么不稳定,不知道以后……

“那你嫁给我。”龚俊低声哄着喝醉酒变成傻子的张哲瀚。

“可是我嫁给你……”张哲瀚抬手挡住湿淋淋的眼睛,一时满腹话语乱糟糟的梗在喉头。

“你愿意吗?”龚俊轻轻拉开那人遮着脸的手,用指腹抹去那人眼角的泪。

张哲瀚蹙着眉头看他,他说你不是男神么,我怕抢不过别人。

龚俊无奈的笑,刮了下那人挺直的鼻梁,他说逗你的,我不是什么男神,我是灶王爷啊。

“你愿意嫁给灶王爷吗?”他攥着张哲瀚的手,与那人十指相扣。

“愿意啊。”张哲瀚抬手去勾龚俊的脖子,一折眼泪从颊边滑落,“一直都愿意啊。”

龚俊吻了那人湿漉漉的眼睛,轻轻蹭过张哲瀚的鼻尖,这才带着虔诚去吻那人淡色的唇。

眼泪的味道,咸的。

那人生涩又毫无章法的回应,却能品出无尽的回甘。

龚俊在心里想,你早就嫁给我了啊。

张哲瀚又何尝不是他心里不可触碰的神明,他命中注定的神明。

昏黄的灯火下,亲吻描摹着轮廓,手指勾连着温柔欲火。

他们都是骗子,是小偷,欺瞒自己的爱意,却偷走对方的真心。

真正的新婚之夜,没有红包,没有祝福,没有因仪式感发出去的微博。

可却有玫瑰从小偷与骗子的亲吻中生长出来,攀上那被爱镀上圣光的神明。

神明在爱人的耳鬓厮磨间睁开眼睛,原是早已动了凡心。

番外后记

见回礼

对不起,还是忍不住说话了

1、温客行并不会正常地表达爱,越爱越自罪

2、周子舒面前的温客行,某种方面来说,一直活在童年里

3、温客行一直到最后也没有意识到周絮在乎他与他在乎周絮的程度是一样的先说温客行的情感表现。

举个例子,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特地设计的,但是通篇看下来我觉得应该不是...

举个例子,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特地设计的,但是通篇看下来我觉得应该不是巧合,不然这也太巧了。

温客行在没有对周子舒用上深情的时候一直都很喜欢调戏周子舒,言语动作都相对露骨,但是当彻底投入真情之后,反而就在很多时候显得瑟缩犹疑了。

最明显的就是,之前他对周子舒的态度是总想摸摸抱抱,后来就算周子舒主动抱他,他也会先犹豫一下,再慢慢回应。他心里一直觉得周子舒是一道光,自己配不上他,就是自惭形秽。

另外,周子舒每次抱温客行,基本都是搂肩膀,把人往怀里圈,就是一种相对强势、保护的姿态。

而我全剧看下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温客行主动抱过周子舒4次,而且两次都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用一种儿童撒娇的姿态抱的,而周子舒喜欢轻轻地、安抚性地摸温客行的头(一共摸了3次)。

一次是他中了醉生梦死,梦境里撒娇要周子舒背他,被周子舒用剑刺了。

第二次就是他大仇得报之后大醉,撒娇抱住周子舒的腰,自己把头靠近周子舒怀里,就像小孩子抱妈妈的那种姿态(所以配音台词把“子舒背我”改成“娘背我”看起来也没啥违和感)。

这里也能看出来周子舒后来也真的很宠温客行,疼爱有加。

另外两次就是老头托孤的破庙里,周子舒力竭而倒,温客行翩翩而来,从后面抱住他肩膀,立刻被他清醒甩开,俩人还小动了一下手。以及周子舒被穿琵琶骨后两人共骑的那一次。

这里吹一下山河令的剧情层次、首尾呼应的设计和张哲瀚的演技。层层对比下来,爱和不爱,一目了然。

再看14集的时候,温客行求周子舒医治七窍三秋钉,被周子舒无情拒绝,还说了失望的话。

到第17集温客行醉酒后,周子舒还在生气“我看不得你这哼哼唧唧的样子”(唇语版翻译),但面对温客行那句“你可不可以不要死?”相较于第一次的斩钉截铁,这一次的周子舒随着对温客行感情的变化,自身态度也有了松动,他回答:“尽量吧。”

再到后面的时候,是周子舒主动求生,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想为了温客行而活下去。

就像面对温客行两次拥抱的态度一样,第一次他刺温客行,而二次他把温客行搂在怀里,轻轻摸温客行的头发。

周子舒的感情和态度是正向层层递进的,就是我们熟悉的,健康的情感表达形式。

而温客行就复杂得多,可以说他的情感和肢体行为有些背道而驰,心里越爱,肢体上越回避,是一种畸形状态。

这正是因为他的自罪感是随着感情加深而同步加深,甚至成倍加深的,他越爱别人,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别人,同时恐惧来自别人的否定,下意识地想逃避,又舍不得离开。于是就构成了一副小心翼翼的相处情态。

所以整部剧看下来,会觉得前期温客行追周子舒,后续反而是周子舒追温客行多一些。

继续说我为啥觉得温客行在周子舒面前始终活在童年里。

上街各种撒娇要吃的,看杂耍那段就不多说了,太明显了。

还有一部分就体现在,他是个后天养成了凶暴性情的人,但是在周子舒面前就像阿湘说的“又乖又怂”,每次他做什么事,只要周子舒表现出要凶,要生气的状态,他立刻就怂了,一脸无辜委屈,不敢再闹了。

并且,我觉得,他很享受这个过程,很享受有个人能这样管他。

比如他和叶白衣喝酒的时候,想要借酒撒泼,周子舒捶了他一下,说:“别让我说第二遍”,他立刻就耷拉着眼睛唯唯诺诺地回去睡觉了。

再比如韩英死的时候,他接受不了,闹着不肯放弃,周子舒好言好语劝不动就沉下语气凶了一句,他立马怂,十分色厉内荏。

周子舒也不愧天窗首领,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该凶的时候凶,该哄的时候哄,俩人配合的还挺好,都蛮乐在其中的。

至于:他一直到最后也没有意识到周絮在乎他与他在乎周絮的程度是一样的,这一点归根结底是源于他的自轻不自爱,自我轻渺,不知珍重自己。长久的鬼谷生活扭曲了他的认知,看他杀莫怀阳那段就可以看出来,同归于尽也要莫怀阳死,拼的是一股狠劲儿,目的极其明确,就是要杀了这个人,至于杀他要付出什么自伤的代价那都无所谓,他自身的安危康健,没在考虑范围。

他有这样情绪的原因有三点,1是他厌恶憎恨鬼谷,连带着厌憎在鬼谷挣扎求生的自己,原本就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死意,2是源于见光后与日俱增的自惭,3是因为他想起了童年时自己的引狼入室(这一点将他的自厌情绪推上顶点,剧里剪辑原因,轻描淡写揭过没有做补充表达,加上后续剧情越来越紧凑,初看时很容易忽略这段,但是细想之下也不难理解,他所有不幸和仇恨的源头,竟然成了他自己——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心理)。

就这样一个自己都不爱自己,甚至憎恨自己的人,他怎么可能觉得别人会爱他?所以他真的不是故意淡化周子舒对他的感情,而是他根本无从想象有一个人可以对他有那么深烈的感情,他失去了“被爱”的感知。

这一点在大结局上体现得最深,但是前面也不是没有体现。周子舒能意识到,如果自己死了,那温客行就活不下去了,但是温客行至死也没觉得自己死了,周子舒会活不下去。

他一直觉得周子舒心里有很多人,在乎着很多人,为人又很洒脱(可能是周子舒表现出太多次的视死如归,给了他错觉),他意识到自己是特别的,却不认为自己是唯一的。

就是一种强烈的自卑心理,对着周子舒又笑又闹又小心翼翼。比如他假死坠崖那段,原本是所有人一起瞒着周子舒,结果没想到周子舒自己跑到片场去了,他掉下去的时候看到周子舒被人救了,就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并没有担心周子舒会做什么过激的举动,因为他觉得周子舒不会为他(重点是为他!)做什么特别特别过激的事,而且那个时候大巫已经来了,并且明确表示过周子舒的伤可以治,他就觉得安心了,这把稳了。

阿湘死后,他为阿湘报仇而受重伤,濒死的时候想的是阿湘,同样没想周子舒失去他也会活不成。只是自己默默地仰在那里追忆他和周子舒的重逢。(俩人重逢那天,周子舒说他在晒太阳,毒蝎来的时候,温客行说“别妨碍我晒太阳”,他那时候应当在回忆阿絮吧,也算一个跨越全剧的情感呼应)。

最后大结局那里,他用自己的命换了周子舒的命,说留下来的最痛苦,你是师兄,就让我一回吧。他能想到他死了周子舒会痛苦一阵子,但是并不觉得他会痛苦一辈子,甚至会陪他赴死。

这种心态前面也有其他展现,比如韩英死的时候,他拼着自己重伤也不肯放弃韩英,台词是,有一个秦九霄就够了,你死了他一生都会放不下。在他心里,秦九霄、韩英等曾长久陪伴周子舒从少年到如今的人才是周子舒心中至重,而他温客行不是,所以他愿意用自己交换韩英。

所以总体细想下来,周子舒也很惨,他从武库醒来,温客行不在了,而他自己现在这条命是温客行用命换来的,他又无法轻易自尽,所以就让自己永远沦入醉生梦死缔造的那个有温客行的幻境吧,大概就是这样……

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谁更惨一点。

只能说,温客行真的至爱周子舒,以至于他在自己想爱但不会爱,渴望被爱又不认同被爱的多重意识拉扯下,最终选择给了周子舒一个梦幻结局……

周子舒也至爱温客行,爱到想为他活,又想为他死。最最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俩爱来爱去,我肝脑涂地,被虐得不能自已。

山河令真是目前来说,我看的耽改天花板,我第一次被耽改剧刻画的感情给拿捏了。

注意避雷:

初始直男博x酒吧出身新人战

一个暴脾气单纯一个追星骗钱玩套路

性格都不咋地

阴差阳错录恋爱节目慢慢引出一连串狗血的前尘往事

瞬间爆炸

(甜文中间有虐HE)

【故事里的社会环境对男男没那么敏感拍了能播别问为什么因为我是当时的总统()】

《我们相爱吧》(韩国版《我们结婚吧》)是一档恋爱真人秀节目,由节目组安...

现在,万众期待的第四季即将启程,这一次,有哪些嘉宾,又将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我们相爱吧第四季·第一期】

浪漫的夜空下,坐落于露台的咖啡店还在营业。

本期节目的男主人公王一博率先出现在了镜头中,他身穿白西装,打着领结,发型梳的很庄重,坐在餐桌旁的黑色休闲椅上紧张地等待着节目组给他安排的另一半。

(画外音:王一博,国内当红偶像,综艺节目《天天向上》固定主持人,万里达雅马哈车队赛车手,中韩团体UNIQ舞蹈担当。代表作《人间至味是清欢》,《陪你到世界之巅》。)

王一博不满的皱起眉。

王一博上身依然保持端坐,桌子下面的腿早已不耐烦的抖了起来。

只见一个满头大汗的高个男生三步并两步朝这里飞奔了过来。

“嗯???”在场的工作人员包括导演全都一脸黑人问号。

“怎么来的是肖战?”

“湛潇女神呢?”

全场气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可能是工作人员交接失误,导致任务卡寄反了。现在,这个录制现场是男男,另一个录制现场成了女女。

两边的制作组都乱成了一锅粥。

“导演,这下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场地离太远了,这时候换也不及了。”导演思忖了一下,咬了咬牙,“就这样先录着吧!反正就第一期,假装给观众开个玩笑,搞个噱头,下个礼拜拍第二期再恢复正常!”

“好!各部门别慌,继续录制!”

肖战听懂了来龙去脉,找到王一博坐着的地方,很自觉的拉开他对面的座椅坐下了。

“你谁啊?”王一博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我叫肖战,刚出道的,你不认识我也正常。”

(画外音:肖战,一周前于《燃烧吧少年》出道,音乐作品无,影视作品无,重庆人,喜欢养猫。)

“你说话能别带口音吗?”

“啊?我有吗?”肖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紧张就狂飙方言的毛病。

“……算了,挺接地气的,您随意吧。”王一博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在嘲讽。

“好,谢谢。”肖战松了口气,手扶着椅子往前挪了挪,端正坐好。

“……”

两个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尴尬的东张西望着,突然就陷入冷场了。

一旁的导演看不下去了:“一博,你好歹也是前辈!你随便问点问题,带动一下气氛啊!”

“哦。”王一博不情愿的应着声,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的开口,“你多大?”

“啊?哪儿?”肖战懵懂的望着他。

“你?!”王一博傻眼了两秒,怒拍桌子起身,“导演!!!你看看这个人!!!”

导演连忙跑过来把他摁回了座位上:“一博,冷静!冷静!肖战这不也是为了活跃气氛嘛!听说隔壁片场俩妹子已经热火朝天聊起来了,你个大男人还别扭什么?放开点!”

“导演,求你把湛潇换过来吧,我真的好想见她……”王一博满眼哀求。

王一博一直视湛潇为女神,这是娱乐圈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事。这次节目组也是想帮王一博一把,给他安排跟湛潇是一对,没想到第一期就出了这乌龙,湛潇变成了肖战,女人变成了男人。

“你这一期先跟他好好录着,第二期一定把湛潇换回你这里,OK?”导演好生哄着。

王一博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但你要是现在不跟肖战好好录,你就别想见湛潇了!”

幼稚的威胁很奏效,王一博听了立刻端正坐好了。导演见他一副进入状态的样子,放心的回到了摄像大哥的后面继续看戏。

王一博把店里的饮料目录放到肖战跟前,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说话:“请问你想喝点什么吗?”

肖战瞄了眼五花八门的饮料名,努了努嘴:“就可乐吧。”

“……”王一博把菜单合上,叫了服务员过来,“一杯可乐,一杯黑咖啡。”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走后,王一博摸了摸鼻子,试图与肖战进行有效沟通:“那个,你……我们……呃嗯……”结巴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肖战抬起头看向王一博,期望着对视能给他一些找话题的灵感。谁知王一博刚对上肖战的视线,就像触了电似的又把脸转向了不远处的导演,那眼神仿佛在说——“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行!”

“呃……那个……你97年的,是吗?”肖战见王一博实在不善言辞,绞尽脑汁终于抠了些跟王一博有关的话题出来救场。

王一博把脸转回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是。”

“那你猜猜看我九几的?”

“你?”王一博眯着眼仔细打量起了肖战。

肖战的眼睛很好看,眼角微微下垂,最尾端又稍稍扬起,透出一种纯真无辜的感觉,可有时看人又眼波流转。五官满分无死角,帅气正派的长相,是个偶像的好苗子。可惜似乎不太注重身材管理,脸颊有些圆润,身上的素人气息也还未完全褪去,与娱乐圈光鲜亮丽的明星相比还过于稚嫩。

“98吗?”王一博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

“嘿嘿嘿……”对面的男孩忽然傻乐的笑出声,“我看起来那么小吗?”

王一博眉头微皱,不喜欢别人卖关子:“说啊,到底九几啊?”

“91年,比你大六岁。”

“……”王一博没有说话,但从他稍稍瞪大的双眼和鼻孔可以看出,他很吃惊。

一旁的导演欣慰的笑了笑。幸好这两个人中有个会找话题的新人在,不然这一期还真不好录下去。

“先生,您的可乐;先生,您的黑咖啡,还有这个……”服务生给两人端上了饮料的时候,放了个黑色首饰盒在王一博面前。

王一博突然想起来在正式开拍前导演交待过剧情,在两人约会的时候会让服务生送上钻戒,由王一博戴在女嘉宾手上,还要说些肉麻的台词,作为这次节目恋爱旅程的开始。

王一博拿着盒子,惊恐的回头看着导演,疯狂摆着口型:“他男的哎,还要这样搞吗?疯了吗?”

导演挤眉弄眼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别挣扎了,赶快继续。

“……”王一博拿出钻戒凶巴巴的看着肖战,脸色像吃了老鼠药一样难看。

“天哪,这该不会是……要送给我吧?”肖战惊喜的看着王一博手中的戒指,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迷之娇羞。

王一博嘴角不屑的冷笑了一下,低声说了句:“真会演。”

这句话的音量不足以被摄像机和在场其他人捕捉到,却能让肖战听个清楚,拿捏的过于精准。

肖战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爽,但很快又被他无害的笑容替代了,他伸出手,摆出娇俏的兰花指弧度,歪着头冲王一博笑。

“……”王一博偷偷翻了个白眼,粗鲁的把他的无名指抬起来,直接把戒指往里怼。

戒指,塞不进去。

“这是给湛潇设计的戒指,你手太粗了。”王一博低声道。

肖战悄悄抖了抖小拇指:“戴这儿。”

戒指总算顺利的戴在了肖战的小拇指上,王一博的额头都快尬出汗来了。

“说话呀,男嘉宾不是要说那个的吗?”作为本应待在另一个片场的男嘉宾,肖战自然也熟悉男嘉宾的流程,小声提醒着王一博。

王一博闭着眼,像是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安慰了自己好一会儿,终于睁开眼,拉起了肖战的手:“从今天开始,……请多指教。”

王一博最终还是把中间那句“我就是你男朋友了”删去了。

肖战望着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初见场景收工!各部门准备转移,去下一个录制现场!”随着导演的喊停,两个人连忙松开对方的手。过度的心理不适感,两个宇宙直男各自撇开头,连余光都不想看见对方。

在转去下一个录制现场的途中,肖战和王一博被安排在面包车的最后一排。

两人绷着脸,各自戴着耳机听歌,全程无话。

到达目的地下车后,两个人又一次傻眼了。

眼前是一座装饰了无数星星灯,院子拥有两颗圣诞树的西洋房。

“哇哦……”肖战没想到这一季会有这么大的排场,平均一周只录两天一夜的节目,居然特意租这么漂亮的房子给他们住,难怪这趟行程没有人给他订酒店。

王一博虽然第一眼也被这栋漂亮的小洋房惊艳了,但神情依旧无比冷漠。毕竟是要跟个男人一起住进去,不仅不觉得浪漫,甚至还有点想吐。

“知道了导演。”

“导演您放心吧,我是哥哥,我肯定会照顾好他的!”肖战拍了拍胸脯,似乎很可靠的样子。

“呵……”王一博不屑的摇了摇头,自顾自拖着行李箱先进去了。

“对了,肖战,把这个拿着!”导演在肖战进去之前塞了个剧本在他手里。

“导演这是……?”

“虽说这档节目是真人秀,但也不能全让你们自由发挥,万一平平淡淡的没看点,节目就没收视了。这里是我们智囊团刚才临时想的一些剧情,你和王一博可以看情况使用。你知道的,每一期节目播出时长只有一个半小时,一共有三对情侣两天一夜的约会内容要播,有看点才能被剪进去,出镜率可全靠自己争取了啊!你是这一季里唯一一个新人,我相信你比谁都需要,好好加油。”

肖战拿着剧本,朝导演郑重的鞠躬道谢:“我知道了!谢谢导演!”

所有工作人员走后,肖战在屋外借着路灯,把剧本大致看了一下,接着将它揣进怀里,拖着行李箱进了屋。

在客厅看到王一博的那一刻,肖战的脚步停住了。

王一博怀里抱着一个映有湛潇照片的抱枕,在沙发上呆坐着,眼里空落落的,充满遗憾。

肖战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啊……都怪我,害你没能如愿跟你女神……”

就在这时,屋子里忽然响起了王一博的《Fire》。

“Soyouwannaplaywithfire~Heyyougonnawatchoutbeforeyougetburned~”

肖战有些慌张的摁掉了自己口袋里的来电。

整个诺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下两个面面相觑的男人,和一堆运行中的摄像头。

THE END
1.揭秘八字命理:为什么本命年前一年运气不好呢?太岁因此,本命年前一年运势不佳,并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有福必有祸,本命年前一年倒霉可以提前佩戴红绳或者转运珠,来减少运势的不佳,前一年倒霉也可能是把本命年的坏运气平均分配,让本命年的运势变得好起来。本命年前一年倒霉第二年转运对于那些本命年的人来说,他们在自己本命年的前一年都是不怎么。 https://www.fengshuiedu.cn/82/479765.html
2.算命说父母要支持我做任何事情算命说父亲活不过今年算命说父母要支持我做任何事情 算命说父亲活不过今年,算命说父母要支持我做任何事情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遭遇许多人生难题,有些难题需要个人解决,而有些难题需要家人的支持和协助。在人生的关键决策中,父母的支持和理解显得尤为重要和必要,因为一个人的成长状况离不开家庭氛https://www.sxsjjy.com/view/134603
3.算命背后的真相(八字算命只能活到55岁)对于八字算命只能活到55岁这个问题,各位在我之前的文章里应该有所了解,也有人微博上问我八字算命能相信吗这方面问题,但是,关于,是怎么一回事呢?那么今天在八字活断从势格,我将从八字活断从势格,算命的说我活不过,八字算命能相信吗,八字晚年是哪个年龄段,八字算命免费5个维度来解读八字算命只能活到55岁,希望大家https://www.16757.com/ysh/bazi/2958.html
4.梦境中的命运预测,女儿的八字与梦境的交织八字2、梦见爸给我算八字是什么意思? 3、梦见请算命先生给女儿算命,但他没有。 m.2280.com是什么意思 4、梦见去给女儿算命,算到金观音? 5、梦见别人给女儿算命说活不过9岁 梦到有人给算卦说女儿的命特别通 预示梦者将会有好事发生,自己所期盼的事情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只需在家中等待就可。近日的你会对自己https://www.ynysb.com/news/13502.html
5.如何根据生辰算天干地支五行,如何推算自己的生辰八字天干地支生辰八字或者说八字说八字,其实是周易术语四柱的另一种说法种说法。四柱是指一个人出生的时间的时间,即年、月、日、时。生辰八字就是宝宝出生年、月、日、时所对应的天干地支干地支。干支是中国古代的一种纪年法纪年法,起源于西汉于西汉,通行于东汉后期汉后期。农历现在仍在沿用干支纪年支纪年。以干支表示一个人http://www.xiangcun789.com/1025070459978401.html
6.给袁世凯算命的人,袁世凯生辰八字讲解给袁世凯算命的人,袁世凯生辰八字讲解 祈福 原庙恭请,如已请完,可根据需求推荐同款! 民国一著名算命大师,算出自己活不过45岁,最后果真应验 但是明太祖朱元璋考虑到刘日新看相的知名度很大,担心刘日新被奸人所利用,会蛊惑人心,就命令刘日新今后不可以再为任何一个人算命,要不然就会杀了刘日新,刘日新同意了。https://www.tai26.com/?p=122392
7.算命活多久免费测吉凶算命说活不过20岁准吗除生日八字外,还有许多其他因素可以影响一个人的寿命,包括: 算命的说活不过41可信吗 遗传:家庭中的长寿基因可以增加你长寿的机会。 生活方式:健康的生活方式,如均衡饮食、定期锻炼和戒烟,可以延长你的寿命。 医疗保健:获得适当的医疗保健和预防筛查对保持健康和长寿至关重要。 http://hn21z.com/view/317128
8.短命日柱一般活不过几岁寿命最长的日柱说到和寿命有关的事,人们肯定都想自己能活到长命百岁。但人生世事无常,随时都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那么,在八字命理中,短命日柱一般活不过几岁?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带着这个问题,来详细了解一下短命日柱一般活不过几岁? 问:短命日柱一般活不过几岁? https://www.qiyuange.com/bazi/87350.html
9.粤夜屠夫的个人主页人都说四十不惑,但是四十岁对我而言,却是一道跨不过的坎。因为,就在前几天我被正式宣判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临刑前,国家给我一次忏悔的机会。坐在一个人的牢房里,我开始思考我的人生。 我喜欢汪峰,虽然很多人都觉得他的生活作风和为人都有问题。但是,我觉得这样活的很洒脱。做人,就应该像他一样,想干https://story.hao.360.cn/user/MNPYERK5LXv4OD
10.深信儿子活不过19岁,妈妈花20万买通“阎王”为儿续命!最后结局沈女士赶紧说明了来意,并报出了自己儿子的生辰八字。之后,裘某就像电视剧里那些能掐会算、呼风唤雨的得道之人 一样,闭上眼睛煞有介事地在空中一通比划。而当他睁开眼,说出的一番言论却让沈女士心惊肉跳。 神人掐指一算,孩子活不过19岁 续命需要20万元钱 https://static.nfapp.southcn.com/content/201906/21/c2344109.html
11.梦见自己活不过今年了是什么预兆意思年轻人梦见自己活不过今年了,预示这两天你的心情会非常好,做什么事情都会很顺利。 中年人梦见自己活不过今年了,可能表示朋友的支持将让你在困难时拥有更多选择。 老人梦见自己活不过今年了,预示你将得到老板的奖励和提拔。 不同的人梦见自己活不过今年了预示着什么? https://m.jiemeng.tw/n/33256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