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职业,却让我忘却了自我。我已聆听了太多他人的故事,也叙述了太多他人的故事,有悲伤,有欢乐,有痛苦……人间五味杂陈,让人爱恨交加。一个故事,换一杯茶。客官,不喝杯茶么?
1.“hero要吃汉堡!”耳边小孩子的闹声让我头痛不已,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拎起这个在我面前蹦跶的小孩儿,“这里是茶馆,没有汉堡给你吃。”“我不!hero就要吃汉堡!”小孩子鼓起腮帮子,一副吃不到汉堡誓不罢休的样子,我叹口气,“阿尔,我们有客人了。别闹。”顺手从桌子上摸起一块茶点塞到阿尔...
1.“hero要吃汉堡!”耳边小孩子的闹声让我头痛不已,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拎起这个在我面前蹦跶的小孩儿,“这里是茶馆,没有汉堡给你吃。”“我不!hero就要吃汉堡!”小孩子鼓起腮帮子,一副吃不到汉堡誓不罢休的样子,我叹口气,“阿尔,我们有客人了。别闹。”顺手从桌子上摸起一块茶点塞到阿尔口中,“那,那这个故事结束了,耀带hero去吃汉堡!”“好好好,就依你。”看来他大概是不会放弃汉堡了,我无奈的摇摇头。“一个故事换一杯清茶。客官,可有故事?”来人面露难色,似有什么难隐之言。我轻笑,这人一看便是话不多的人,他怕是有很多故事罢。我冲阿尔招手,小家伙很快端来一杯凉白开,那人抓起杯子猛灌几口,又抓起凉糕咬了三两口就着白水一并吞了。“谢了……”那人难得开了口,“我叫卢西安诺,是一名杀手。”我看着他,明明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此刻却仿佛老了十岁。我从后厨端来一紫砂壶,替他续了茶水。白瓷杯里的茶水泛着清香,热气氤氲了他的脸庞,他晃了神。我知道,他要说故事了。
2.我叫卢西安诺,这一世是个杀手。我一直在寻找一个人,我记得他那如阳光般的笑,还有他的轻浮,他的条理分明……可是,我忘了他的名字,和样貌。我一向喜欢血的气息,那会使我亢奋,所以,我生来就是杀手。迷茫,那真是一种煎熬,一种折磨。这种感觉一直困扰着我,我到底在寻找谁?没有人知道答案,也不会有人知道答案。我一直这么认为,直到…我遇到了他。
3.他叫弗拉维奥,是一名警察。这是我见过做事最有条理的人。明明是敌对关系,可我却无论如何也不想伤害他,对他下杀手。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居然也会萌生出这种想法。真是可笑。那是我们相见的第一面,却仿佛久别重逢的老友。我的枪停在了半空,面对这黑洞洞的枪口,他没有丝毫紧张,明明只是孤身一人。嘁,让人不爽。我终于还是放下了枪,暗杀成功,也没必要留在现场了。“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弗拉维奥,杀手先生,很高兴见到您~”那轻浮的语气,不知怎么让我很想冲上去揍他一拳。
4.他似乎和我杠上了。每次遇到他,都是一番死缠烂打。他什么都会,尤其是烹饪,这可比罗维那个蠢货弄得好太多了。我喜欢吃他做的番茄意面,那味道,啧啧……他还会调酒。那杯血腥玛丽是我喝过的最纯正的一杯,苦中带甜,酸中带辣,伏特加混着番茄汁的香味在口中缠绵,这比鲜血的味道好太多了。
5.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两个对立面上的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好结果?组织首领终于下达命令。杀了他,别忘了,你是杀手,冷血无情的杀手。首领的话如同魔音灌耳,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对,我要杀了他。弗拉维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6.他躺着我怀中,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只有那双蓝宝石般的眸中还闪着光。“卢西…我终于找到你了……”他的脸上挂上了欣慰的笑。我做了什么?我不敢相信这一切。他好像睡着了,很安静。我的世界仿佛一下子清静了许多,无数的片段在我眼前划过,我想起来了。我是卢西安诺·瓦尔加斯,这是我挚爱的哥哥,弗拉维奥·瓦尔加斯。我们轮回几世,寻找着彼此。他记得我,可我,每次都会忘记他。这世如此,前世亦如此。生生世世,唯独少一人。
7.卢西安诺饮尽最后一口清茶,长出了一口气。他脸上的表情似乎轻松了许多,我看着他,笑而不语。“谢谢。”他收拾好了行囊,在桌上留下了茶钱。“耀,他们好可怜啊。”阿尔放下了茶点,“难道他们真的要这么轮回下去吗?”“嗯。卢西安诺…弗拉维奥…他们有缘,却始终无分。即使弗拉维奥,带着每一世的记忆轮回,不会忘却他前世的一切,他深爱的人……只是,月老的红线不会再为他们牵上了。”“唔…hero不明白……”“算了,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走了,吃汉堡去。”
7000+陆鹅橡皮艇
攻方蒙眼+受方醉酒+启程
ooc严重
不会写文
不知道微云传送门行不行……
不行再补
年龄操作有,私货乱入也有,讲一个师生的故事
纯纯日常的沙雕小段子向
《您觉得芒果奶茶能好喝吗》的同背景姐妹篇
文盲写文,不好看,意识流,私设还多
真名提及注意避雷,事件地名虚构,但部分情节改编自真人真事
有人看就继续往下写,希望能写到结局
上升真人我碎岩巨剑抡你
让我多摸会儿,30心心往后写(小声)
1.
“要是我跟刚中考完的你说你高中和班主任关系贼铁,还给他当课代表,那时候的你会是啥反应啊?我知道你会用看傻B的眼神看我,你用手柄砸我吗?”有次陈煦恒这么问张驰。
“不至于。”张驰说。
陈煦恒感动极了,他说:“太好了,我就知道...
陈煦恒感动极了,他说:“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舍得打我。”
“毕竟手柄挺贵的。”张驰继续说。“如果那时候的我想砸你应该会用打捆的课本和卷子。”
陈煦恒欲哭无泪。
“你就多余问他。”闻香冷静分析。
2.
那时候张驰还是刚考完中考的喜欢打游戏的十五六的小男孩。
大家考完大考不好多人喜欢撕书扔卷子啥的泄愤嘛,他那个年级的也这么干,大喊大叫着从窗户把卷子扬出去。
想的挺好,一大堆卷子飘下去,多好啊,壮观。
只不过那天下大雨,还刮风。
每个扔卷子的都被沾湿的卷子糊了一脸。
那个场景就像一首歌里唱的: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张驰看看自己手里一摞沦为废纸的卷子,看看擦脸的同学,看看外面的大雨,毫不犹豫地在同学们“扔啊扔啊”的起哄声里塞进垃圾桶。
“你们继续,我看看。”张驰说。
过了几个星期,成绩出了。还不错,年级上游的下位吧。
“你平时也不学,怎么考的不错呢?”老师奇怪的问。
“靠缘分。”和我两个月只开得出蓝天白云的献祭。
后来啊,这个和书上印刷字很有缘分的男人报进了欢天喜地高中,也开始了他和某人的“孽缘”。
3.
老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
熬大夜的张驰碰上小情侣联机,第二天报道起晚了,不仅如此,录取通知书没带。
门卫大叔态度很强硬。“不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是新生啊。”
“那录取通知书拿出来看看。”
“我说了忘带了。”
“那你就是闲杂人等。”
好嘛,无效交流。
4.
张驰不耐烦的和大叔周旋,甚至开始考虑翻墙进校的可能性之际,被人拍了拍。
“小张?”那个人问。
我认识他吗?好像还真不是。
“我们班学生,您给记一下,我带进去了哈。”那个人和大叔说。
然后拉着还想和大叔理论理论的张驰进去了——用拉驴上磨的那种力度。
“你认识我?”张驰问。
“没有没有,”那个老师小声回答,“我就编了个名字,你赶紧进班去吧。”
然后老师一路小跑上楼了。
5.
张驰想想自己是哪个班的,也一路小跑上去了。
老师拐了个弯,冲过长廊。
张驰也拐了个弯,冲过长廊。
最后相遇在高一三班门口。
“不是,你去你自己班啊,跟着我干嘛。”老师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张驰,奇怪地说。
“我是高一三的。”张驰尴尬的摸摸鼻尖。“而且……我真的也姓张。”
这不是巧了嘛。
老师尴尬的拉门进去了。
张驰也尴尬的进去了,带上了门。
6.
救张驰于水火之中的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叫陆之遥,二十六(附近同学说的),教历史的。
“一般不都是主课老师当班主任嘛!”一个烟嗓的男同学大声起哄。“老师,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还教别的?”
“别的不教。”陆老师平静的说,“为了我少被发烧住院几次,我这班主任也得当。”
班里突然就安静了。
“不过我不占你们课,”陆老师接着说,“你们也别欺负我不教主课,我和你们数学老师英语老师关系可好了。我借点自习出去也不是办不到。”
靠!是威胁!底下坐着的学生都这么想到。
张驰以为接下来他要说什么好好学习好好和同学相处的套话,没想到陆之遥语出惊人。
7.
不愧是欢天喜地高中的老师,就是不一样。张驰想。
其实吧……只是你碰上的不太一样。
8.
之后张驰和陆之遥打游戏的时候在YY里张驰说刚入学那会儿他真以为欢中所有老师都陆之遥这样。
陆之遥在网线另一头低低地笑:你想得美。然后趿拉着拖鞋去开了瓶水,回来说:我是觉得吧,谁没当过学生,管太严了没必要。大家都好过不挺好。你们这一帮大小伙子小姑娘的,提那么多要求你们服管嘛?对吧。自己摔几次,不提要求也差不多了。
9.
大家的行李都是家里寄过来的,统一堆放在宿舍区门口。堆的跟山似的。宿管大爷蹲顶上,拿着个扩音器喊名字来领行李。
张驰不急着领,站在最外围慢慢等。前面两个男生在聊天。
“这场景有点眼熟啊。”一个说。
“可不么,以前埃及劳工建金字塔不也这样。”另一个说。
屁。张驰环顾四周,行李山上是来回来去挪的大爷,行李山下是三五成群嘚吧嘚吧的人来疯学生。这是猴山。他定论。
没一会儿大爷就撇了扩音器开始扯着嗓子喊。
“奶茶的程佳缘!哪位奶茶同学家里寄的程佳缘!”
周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刚才聊天的其中一个缩手缩脚的去拿了箱子,和另一个赶紧溜了。
我没这种社死快递吧。张驰想想,最后放心的点点头。
人群散差不多了,他慢悠悠走到大爷跟前报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大爷挨个看过去,拖过来一个箱子,为难地说:“没看见张驰啊,手机号一样的是这个叫Ed什么什么的。”
草,上次买完卡带没改名字。他也经历社死了。那个Ed什么的收件人,是他的网名。干啥都一定不能忘了改收件人。
张驰泪流满面。
10.
张驰已经是最后一个进1016宿舍的了。
刚到楼道口,就听见遥远的宿舍里传来意义不明的凄厉惨叫。
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很想进去。
做足了心里建设,他打开了宿舍门。
里面三个人同时抬头看他。
11.
当时一个痛苦面具扒在床上铺的墙角,一个举着个脸盆做出即将扣下的姿势,一个把扫把拿出了烧火棍的气势。
三个人同时看着张驰关上门。
是我开门方式不对吗?
过会儿又打开。姿势没变。
不是开门方式不对。张驰心想。更完了。
“蟑螂………”扒在墙角的那个男生带着哭腔说。
12.
张驰莫名其妙往里走了两步,正好一脚结束了蟑螂的生命。
“哪呢?”张驰问。
“已经没了。”拿盆的那个试探着说,“要不你抬脚看看?”
抬脚的瞬间,他看见了蟑螂扭曲的尸体。
鞋扔了吧。
13.
就这一脚,张驰在他舍友们心里的形象一下就上升到了一个难以表述的高度。
古人管这种高度叫再生父母、救命恩人。
14.
至于么,就一蟑螂。张驰想。
缩在墙角的那个张哥长张哥短的陈煦恒用力点头,至于至于。
还没放下盆的俞仕尧和举着扫把的闻香也赶紧点头,至于至于。
15.
好吧,某种意义上,奇妙的宿舍生活开始了。
tbc.
*陆鹅陆无差,别的没有提及
*非典型发小文
*事件地点虚构,真名提及
*超短,超水
*文盲写文,不光写的不好还意识流,别见怪
*上升真人我兽神剑砍你
[我人约的差不多了!]
[居然连陆之遥和张驰都约到了哈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
[啊我没跟他们说对方去啊,应该没事吧]
毕竟整个B中都知道:陆之遥和张驰不对付。
—————————
陆之遥和张驰关系不好。认识他俩的人从小都这么说。
口说无凭,不如我们来看看他们的成长经历?
小的时候,被保姆抱出来晒太阳,俩还不会说话的小孩儿在小区的草皮上拱过来拱过去,就不要和对方在同一个太阳地里呆着。奈何两家保姆聊的来,每次聊到意犹未尽该回去了,一低头,两个小团子沾的满身是草,哭笑不得。
保姆说:“别的孩子分开就不闹了,这俩分开了不干,凑一块还嫌。”
上幼儿园了,张驰这幼儿园小霸王的性格初见端倪,那在幼儿园可谓是见奥特曼抢奥特曼,见陀螺抢陀螺,只可惜在老师面前乖的不像话,没被说过。
陆之遥就没那么让人头疼,跟谁都是和风细雨,老师也喜欢同学也喜欢,只有跟张驰,见面不是吵嘴就是打架。劝也劝不住。
“陆之遥!你别过来!”张驰小孩儿一脚登着滑梯扶手,手里挥着一个奥特曼模型,凶巴巴瞪着眼向下喊。要不是他脸上创可贴的图案过于搞笑,还真有点唬人。顺带一提,那道印子是上次和陆之遥打架被挠的。“这滑梯是我的地盘。”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叫他一声,它应你吗?”陆之遥作势又要往上爬,完全没管自己刚被张驰顺着坡踢下来,屁股上还有个脏兮兮的鞋印。
“你管它应不应,不应我也不会应你这书呆子!”
“反弹!”
“反弹的反弹!”
“反弹无效!”
主建筑墙根下,几个他们班的小孩遥遥往过看,可张驰这小霸王他们确实拿他没办法。
幼儿园老师说:“闹腾的小朋友不是没有,越亲越打的也不是没有,就是张驰和陆之遥这打的我都不好判断他们是关系好还是不好。”
小学那会儿,校门口有个小卖部净卖点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什么玻璃弹珠橡皮糖什么的。那个年纪嘛,小男孩抢小女孩,小女孩抢小男孩,最后那点吃的也不知道能进谁嘴里。就这陆之遥不一样,不抢小姑娘的也不抢班里小小子的,专盯着张驰一个人抢。张驰买啥他抢啥,也是不挑。
“你又不吃辣的,抢我辣条干嘛?你有病啊。”张驰看着自己瘪了一半的辣条包,欲哭无泪。
“是,不抢你吃的不舒服的病。”陆之遥辣的嘴唇发肿,一边吸着凉气一边回怼道。
到了冬天,陆之遥买的烤地瓜又少不了被张驰“回敬”半个。
六年下来,学校里老师对他俩也是见怪不怪了,他们班门口那个“友爱之座”几乎没见别人坐过,只有陆之遥、张驰两位,经常被老师要求坐过去,承认是好朋友了再回自己座位上去。小卖部老板也习惯了自己摊子前有两个小孩一言不合就吵架。
小学老师说:“我教了这么多年学,从没见过这种互相针对又不闹掰的。”
初中三年,张驰和陆之遥又混上了个同桌,两人找到班主任那去要求换座位,班主任只是打趣道“要不你们俩画个三八线算了,调座位可不好调。”
没想到,学校桌子上还真多了一条白线。
“你手过去点,你过线了。”陆之遥压低了声音,把张驰的胳膊肘推到线那边。
张驰劲儿没他大,又把课本一挪,压在线上。
“哎!你干嘛啊,书又过来了。”陆之遥又要去挪书。
“动什么,这可没过线。”张驰也压低了声音。
陆之遥一看,正好压在线上,不好去动。扭头又看见张驰小人得志的笑脸。窝着火继续听课,还能听见旁边人小声的笑出声。
初中老师说:“我看的出他们俩都不是那种找事的人,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直要针对对方。这是现在小男孩的相处方式吗?”
到了高中,直升的人不少,大家看见自己熟人都是很高兴的“好久不见啊”,只有张驰把书包一撂:“陆之遥,怎么又是你。”
“我也想问。”陆之遥翻了个白眼,找了个离他远远的地方坐下。
都算大人了,他们俩关系也不算长进,吵是很少吵了,就是路过对方的时候总要给对方撞个趔趄。
高中那时候有班级篮球赛,5V5的。到了球场上永远不给对方传球,搞的他们班赢得很艰难。下了球场,张驰抢过陆之遥刚开的水瓶,吨吨吨喝了大半瓶又塞回人手里,又引得陆之遥骂着追得张驰满操场的跑。
太久不吵了,这时候他们班老同学才想起来,对哦,这俩人关系不好来着。
说起来高中那会儿张驰有过一个女朋友,妹子追的他。后来陆之遥听说那会儿已经交往一个多星期了。
把这消息告诉陆之遥的那个人只换来他一句不咸不淡的“喔,我知道了。”觉得挺没意思,就走了。
不知道为啥,那之后陆之遥又成了之前那种状态,对张驰是有一句怼一句。
更没头绪的是,别人看觉得挺甜的张驰一对儿也一个月就分了。
就这样,高考完了,各奔东西。这回张驰和陆之遥可就没再一个学校了,甚至还跨了省。听说大学时候老死不相往来呢。
【提一句,张哥也就和人家妹子拉了拉手,没亲没干什么过火的事,就那种合约情侣。要是被雷到了对不起orz】
在班长的祈祷中,同学会那天来了。大包间里有说有笑,就张驰相当自闭的窝在角落里。
等了一会儿,陆之遥也没来。班长失望之余松了口气,没来也好过在这里吵起来。于是她提议要不大家先吃饭。
“你他喵不是在法国吗?你怎么来了?”张驰质问。
“你不是在武汉吗?你怎么也来了?”陆之遥反问。
“副班说你不要来啊。”
“巧了,他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那个……你们还真是冤家啊。”以前班里的交际花笑着打圆场,“难得聚一次,要不算了?”
“是,确实是冤家。”陆之遥哼哼笑了两声,“冤家路窄,他的路已经窄到在结婚证上写上我的名字了。”
语惊四座。
END.
*陆鹅陆无差,有轻微恩怨组,缺德佬组注意避雷
*设定:游戏设计师鹅&花店老板陆
*地名事件虚构,真名提及
*甜甜小段子题,意识流
*文盲写文,写的不好
*上升真人我开光大师剑砍你
0.关于寡
张驰这人条件还不错,长的还行,浓眉大眼的,挺白,不胖,个还不算矮,除了有点武汉口音和一个常年寄养在他家的亲戚家的小孩儿别的都挺好,本来蛮招女孩子喜欢的点都让他那点烂脾气给盖过去了。这人性格,那就是只鹅!鹿头偷偷吐槽。不光嚣张,钻牛角尖,骂起人来还六亲不认,三个男的都...
张驰这人条件还不错,长的还行,浓眉大眼的,挺白,不胖,个还不算矮,除了有点武汉口音和一个常年寄养在他家的亲戚家的小孩儿别的都挺好,本来蛮招女孩子喜欢的点都让他那点烂脾气给盖过去了。这人性格,那就是只鹅!鹿头偷偷吐槽。不光嚣张,钻牛角尖,骂起人来还六亲不认,三个男的都拉不走,让他不爽了能叨叨你一天,最后还得你好声好气的哄着,毛捋顺了就没事了。平时这样不要紧,对妹子这样就不行了啊。他上次被Hank老板哄去联谊的时候,听人家妹子说自己打游戏怎么不行,想要个小哥哥带还没说出口就让张哥怼回去了。上次排到的菜狗就是李啊!然后拍桌和人家妹子码上了。
他真的没救了,寡着吧。鹿头总结。
论商店街这几户没对象的商户谁寡,在路口A店打工的普通人老神在在的一指路中间那家书咖,再划拉到对面那家花店,这俩半斤八两吧。
书咖老板张骏,自称逍遥散人,曾因在海边奔跑的时候大喊“我向往自由!我要谈恋爱!我真是*了狗了我找不着对象!我去!”被某普通网友拍下并嘲笑好久。又不知道被哪个普通打工人传的整条街都知道这件事了。他寡不是没有道理,女顾客夸他可爱死了他回人家“谢谢,你也死了”,之前谈女朋友干出那点事能直接上今日迷惑行为大赏。但是他给女孩子谈恋爱支招还挺有用的,不懂,看不懂,你找男的谈恋爱吧。普通人捎带嫌弃的说。
花店老板陆之遥,还行,除了脾气倔,小事都可能他唠叨唠叨之外,说得过去,比张骏强。经常让女孩子吐槽自己这哪是找男朋友,妈都没这么唠叨。另一个让女孩子比较介意的是他还有俩孩子。据说是和前任养的,后来分了。
单亲妈妈,赶紧找个人收了他吧。算了,哪这么好的事,还是寡着吧。普通人总结。
1.关于初见
这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张驰的工作室里。
那天ADog定了一把花装饰工作室,没提前和张驰打招呼。陆之遥来送货的时候他手头没委托,很闲,还窝在落地窗旁边的懒人沙发里盖块毯子晒太阳,抱着switch玩游戏,像那种富贵人家养的懒猫。
空调温度开的很低,陆之遥进门的时候冻的搓搓鼻尖,问道:“ADog在吗?”
“不在!”张驰拖着音调。“你是来干什么的?”
“哦,那你拿过来吧。”鹅大爷屈尊抬起胳膊甩甩手,示意自己在这。
陆之遥绕过几张绘图桌,找到了窗户边上白的反光的胳膊。他把报纸包着的花轻轻摆在阳光里,看看穿着跨栏背心的张驰,小声的提醒他空调开太低会吹出病来。张驰急着打游戏,敷衍的哼哼两声,一动不动。陆之遥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出门之前帮他把空调调高了几度。
张驰默许了他碰自己的空调,抬眼看了他一眼。没一会儿就听到去买东西的ADog和鹿头在走廊里和陆之遥打招呼的声音。
“哇……这么冷。”鹿头进门的时候打了个哆嗦,转头看见刚调上去的温度。“也就陆夫人愿意给你调空调了。”
ADog赶紧把花束拆出来,替掉桌上玻璃瓶里枯的像是去年的麻杆的干花,嘟嘟囔囔:“陆夫人速度可太快了,早上上班之前才和他说要的。”
张驰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声音。
“就是刚才来送花的老板啦。好几年以前就在这边开店了,和散人老师前后脚吧我记得,那时候他还是留长头发的。”鹿头解释。
“对对对,可好看了。那时候公司前辈都管他叫夫人来着。”ADog接话。
鹅大爷嘬嘬鹿头带回来的咖啡奶泡,没说话。
下次接kb的时候去看看吧,他想。
2.关于花房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没等到去接kb就第二次见到了陆之遥。
当周周五下午,张驰去散人店里取书,出门时正好看见对街的花房。
他挪到花房门口。对街的那面正好是阳面,从顶上到门面都是拿大块玻璃做的,里面看起来绿绿的一片,还挺护眼的。花房上下两层,铺的是木地板,刷了白漆的铁架子上摆着一些装插花的大玻璃瓶子和一些家养盆栽。弄得还挺好看的,鹅大爷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木头的招牌上写着“星象学家的花房”,角落里一行小到不太好识别的外文花体字——“万物皆虚,万事皆允”,比标题正文还丑一些看起来不像是做招牌的人写的,更像是店主自己的手笔。这可给张驰逗乐了,哪有在花房上写这个的。
不知不觉他在外面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虽然陆之遥背对着他整理盆栽,应该没看见他,但这么走掉张驰还是有些心虚,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还营业吗?”
陆之遥其实早就知道张驰在外面站着往里看,他蛮早以前就从散人那听说了这位游戏设计师的大名——EdmundDZhang,早年为战旗社工作的金牌游戏设计师,经他手的游戏林林总总几十个,无一不是精品,后来被战旗社倒打一耙,讹了一大笔钱,被Hank老板赎回来,就一直在丹玑集团工作了。他还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慢慢整理花架,终于等到张驰自己走进来。
“您好,还营业的。”他在挂在花架边上的毛巾上擦干净手,迎上去。“有什么需要吗?”
不,没什么,随便看看。张驰张张嘴,说出来的却是:“有没有什么适合养在办公室的花?好养活的那种。”
张驰这块商场导购都啃不下的硬骨头还是败在陆之遥的业务能力下。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拿了一盆琴叶榕一盆多肉在柜台付款了。“啊……那个……”他本来想说还是算了吧,可陆之遥抬起头时他还是摇了摇头,转了话头,“外面那行字,是你写的吗?”
陆之遥笑了:“是我。我还挺喜欢这个系列的……”开店到现在也没几个人注意到那行花体字,张驰第一次来却注意到了,该说不愧是他吗。
“哦……”张驰点点头。“我也还行。”
张驰接过他递来的袋子,正要出门,又被叫住。
“要加个steam好友吗?”他说。
再站在街上的时候,他揉揉头发,明明并不是很擅长照顾这种东西。交给kb和ADog养吧。
3.关于植物杀手
针不戳,夫楞这个水友针不戳!张驰想。
这个鹅,不闹腾的时候还挺可爱的,闹腾的时候是真熊。陆之遥想。
那个周五张驰买回来的琴叶榕直接摆在工作室自己的桌子上,名义上是大设计师艾德蒙德D张养的,实际上浇水施肥端去晒太阳都是ADog和埖開埖謝两个人苦哈哈地伺候着,鹅大爷也就想起来了去rua两把。
“好好养!这可是陆夫楞给的,他都给养这么大了你们给养死了合适吗!”鹅大爷这样训话。
这算啥啊。ADog,埖開埖謝,鹿头三个人面面相觑。
另一盆小多肉的养殖重任就交给了自己的大侄子陈煦恒。全然无视了恒恒小朋友捧着小砂盆嚷嚷“张哥我不会啊!”,还试图把粉乎乎的小多肉喂给家里的三只猫猫。
题外话,很神奇吧,张驰的大侄子叫他张哥。谁叫张驰长的太嫩了,三十的人看着跟个大学生似的,这高二的陈煦恒不得觉得叫叔叔亏的慌。一直张哥张哥的,张驰本人也不在意。(虽然陈煦恒爸妈每次听到都有种心梗的感觉)
在恒恒小朋友不怎么细心的照料下,小多肉半死不死的苟活着。从一开始肉乎乎的粉嫩可爱样子,变得离了歪斜,萎靡不振,到一个月后张驰想起它时看到的已经快不行了的样子。张驰大为震惊,赶紧上网查询如何让植物茁壮成长,在百度(啥也不)知道里挑了个看起来最靠谱的一条,噔噔噔跑去厨房拆了个酸奶,一看,过期三天了。
啊这………应该没问题!张驰对这颗将死之花充满信心,撕开塑料纸小心翼翼的均匀的倒在小砂盆里。后续还按照第二靠谱的回复淋了半瓶青啤进去。然后张驰信心满满地上班去了。
当晚回家再一看,小多肉,已经安详的走了。
赶着周末,张驰给小多肉的遗体装了个快递盒,很心虚的去了陆之遥的花房——以打游戏的名义。
打了一会儿,陆之遥给他端了杯水,问起那两盆花来。
“那个大叶子的活的很好!”张驰想想自己rua到的活生生的叶子,很满意。
“多肉呢?我给你的还算好养活的品种来着。”
“这……还行,就那样吧……”张驰闪烁其辞,偷偷的瞟那个盒子。
“一个多月应该能长出第二个头了吧?要我帮你移出来吗?”陆之遥好像真没看出来。
“不不不不用了……”
“嗯?”
“它……已经西内了。”张驰越说越心虚,最后把快递盒推了出来。
陆之遥:问号
等他看到小多肉的遗体的时候,问号都快成实质了。
“你对它做了什么?”老陆百思不得其解。
“我……我看百度知道给它倒了点酸奶……”过期的。
“还有点啤的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
“闻得出来。”
“哦……”
陆之遥叹了口气,合上盖子。“行了,你再挑一盆带回去吧,算我送你的。这次好好养知道吗?”
“嗯……”
“不许再给它奇怪的东西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
张驰,植物杀手,一战成名。
4.关于熊孩子
承接上文,陆之遥养了两个小孩,一个叫龙包包,一个叫俞仕尧。
俞仕尧在本地读高二,这俩人的事和他还比较近。他有两个关系很好的同学,陈煦恒和张静怡(男)。每次提到他们的时候就把这三个人的小名和网名连在一块,统称“绝b香”,即小绝,kb和闻香识。别的学生放学之后都回家,就这仨人直奔商店街,吃吃喝喝一通后钻进陆之遥的店里,祸害掉这个清净的地方。
可爱而懂事的俞仕尧仗着陆之遥很宠自己,在花房二层靠里要求了一块可以带朋友回来玩的地方。一开始是来写作业,闻香和陈煦恒混熟了之后就成有事没事来玩了。一般情况可以获得老陆的爱心投喂,小孩儿们快乐啃零食,说的是“谢谢老陆”想的是“啊,妈妈”。碰上有时候花房很忙的时候仨人就跑去散人的书咖,借着陈煦恒的关系蹭个包间写写作业。
无意之间,陆之遥认识了张驰之前认识了张驰家的熊孩子。那怪不得后来陆之遥看张驰闹腾总有种看见陈煦恒的感觉。
再说说张驰家的熊孩子,陈煦恒。因为爸妈要去国外分公司上班,孩子挺小时候就寄养在张驰这。弄的孩子跟自己爸妈不咋像跟张驰到是像的不行。除了孩子本身呆呆的,那点撒泼打滚骂人折腾的样子那活脱脱半个张驰。偶尔张驰有空大发善心陪小孩玩玩,也不太受得了小孩又哭又嚎的。
张弛无语地看看一边嚎一边扒拉自己的陈煦恒,想起他爸说他和自己像,陷入沉思。我在他心里是这种人?
陈煦恒每次在张驰面前嚎的时候都会被说,但在陆之遥面前嚎不会,所以陈煦恒每次在陆之遥面前嚎的格外撕心裂肺真情实感,扒住陆之遥的大腿,一边吸吸溜溜掉眼泪一边大嚎,要是陆之遥见好就收,不答应他再战,他就更大声了,还夹杂一些脏话和陆之遥的名字,还有一种要把他裤子拉下来的力气。闻香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边喊着“陆夫人惹哭kb啦!”一边跑去找对面的张店长。然后陈煦恒就能拉着陆之遥美美的再玩一盘——接着输的很惨。
屡试不爽。
以至于到后来,张驰也学会了陈煦恒这套,一大一小呜呜呜的嚎,陆之遥格外头大。
5.关于借你一天(上)
刚给俞仕尧开完家长会回到店里的陆之遥看见玻璃门外面看上去熬夜熬大了的张驰欲进又止,在门口绕了好几圈。
“干啥,有事进来说。”陆之遥隔着门喊他。
张驰这才很磨蹭的进来。
“你啥时候休息。”
“啊……过几天吧。咋了?”
“那你十六号借我一天。”
“借啥?”
“借你。”
“啊?”
“哎呦你别管了,到时候来丹玑社找我就行。”
然后张驰匆匆忙忙走了。
陆之遥:?
约会?不太可能。再说在公司,是新作的事吧。
十六号当天,陆之遥到了很熟悉的工作室,更是被吓了一跳。
“你可来了,你试一下这个的难度。做完了给个反馈,要是太简单要加难度的。”鹿头拍拍老厚沓纸。拉着陆之遥在茶几那坐下,又去忙了。“这是新作的解谜部分,全在这了。张哥嫌我设计的太简单了。”
“就是太简单了!你自己看看你设计的那点东西,kb都会!”张驰抽空怼他一句。
陆之遥一张一张纸做过去,没半个小时就搞定了。他思考一会儿,借了另一个颜色的笔,慢慢改起鹿头的谜题。
做题容易出题难,一晃就到下午了。陆之遥简单活动活动僵掉的肩膀,归了归纸,还给了鹿头。
鹿头仔细看了一遍彩色的改动和解析,震惊的盯着陆之遥,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卧槽,夫人NB!”急火火划着电脑椅找埖開埖謝改程序去了。
忙也帮完了,赖着不走也不像话。陆之遥晃到张驰的椅子前,跟他说了一声就走了。
“做完了来我店里,我也借你一天。”
这份陆之遥改过的游戏就是大母鹅工作组最新制作的作品,一经发售掀起单机游戏界哀嚎遍野。本作和以前的一样,画面精美剧情走心,打击感还很强,就是张驰本人设计的动作部分boss部分难到让人想砸屏幕,好不容易过了动作部分又碰上血难血难的解密,哭都来不及。怪不得唯一的难度叫“文武双全”!要说弃了不玩吧,剧情看不着后续又刺挠,不弃吧,又推不动。看看视频吧,各类游戏博主还不一定有自己推的多。这就导致各大视频平台和微博话题立刻刷满了#鹅国小酒馆新作#的话题。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6.关于借你一天(下)
在陆之遥帮忙后的几周后,大母鹅工作组的新作才算完工。估计是补了两天觉,张驰才过来赴约。
这么说应该没错,陆之遥看着张驰一副刚睡醒的懵态,不动声色的给顺顺头发,把柜台上的早点分了一半给他。张驰也不客气,抱着油饼就啃。啃还不完,呜呜哝哝的抱怨陆之遥花房开门太早。
嗯,开门太早。陆之遥抬头看了一眼明晃晃指着十点的时针。“行了,上楼围个围裙,准备干活。”
张驰简单嗯嗯两声,把嗦了两口的豆浆塞回去。“你这豆浆不加糖的,怎么喝哇。差评差评”
无故被说了一句的陆之遥转了下纸杯,贴在杯子上的纸签上确实写了加糖二字,莫名其妙就着张驰喝过的位置喝了一口。“这不是……还挺甜的嘛……”
没过一会儿张驰下来了,条纹衬衣挽到胳膊肘再系个围裙,真有点像那么回事。他要是干这个准比对面傻蛋磨咖啡吸引小姑娘。陆之遥想。看他细胳膊细腿的,又有过给将死之花浇过期酸奶盖的前科,索性让他去坐柜台。
事实证明,陆之遥这感觉没错。本来今天就不是很轻省的活,加张驰这么个看板郎,来的小姑娘可多了。每个人来了都喜欢和张驰说几句。男的看见他用来别围裙角的金属徽章是守望先锋的logo,等老陆包装的时候跟大神攀两句;女的看他长的好看还不咋经逗,看他结结巴巴的就笑。这还不算,中午那会儿来了个主顾的老太太,走的时候直夸这小伙子不错。
忙的差不多了,两人去对面铺子蹭了顿下午饭,张驰回来就闹着回去不要坐柜台,说无聊,还有女孩子调戏他。陆之遥无奈,让他上去浇盆栽,连连嘱咐不要开太大水。张驰快乐的蹿上楼去了。
事实证明,陆之遥还是对张驰抱有过多的期待。植物杀手,杀的不光是植物,还有盆。
陶盆碎掉的声音确实吓了他一跳。陆之遥冲上去看的时候张驰和一架子的小苗摔在一起。好家伙,让管子绊一跤,要说这人刚从河里捞上来都有人信。他看人没事,松了口气,也叹了口气,把放在店里的备用衣服借给张驰先换上,准备下去拿扫把。
张驰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捧着衣服深吸一口。“你好香啊陆夫人。”
陆之遥红着耳朵加速逃离现场。
总之,换完衣服,也收拾完楼上,差不多就该关门了。
“早知道你这样我不如约你去迪斯尼。”陆之遥如实感叹。
7.关于三庭会审
不也说了嘛,陈煦恒这小子老跟着俞仕尧跑陆之遥店里来玩。后来变本加厉的,张驰在公司熬大夜通整宵赶进度的时候都不回自己家了,直接背着小书包和换洗衣服屁颠颠住进陆家。
也幸亏陆家还有空房,不然他和俞仕尧只能睡着一个了。啊,别误会,我是指要么俞仕尧被陈煦恒半夜扑腾蹬下床,要么陈煦恒被俞仕尧扔出去睡沙发,怎么说这睡觉动静跟打军体拳一样的人留不得。
咳,偏题了。俞仕尧还是乖孩子,没事的时候在店里干点活,帮着修修枝浇浇水啥的。陈煦恒就老跑散人那帮忙去,捞着个评价——“恒恒多好一孩子!”
但是吧,这天陈煦恒心血来潮,要给陆之遥帮忙。
“可算了吧,心意领了。”陆之遥看了看小孩兴致勃勃的样子,十分心动的拒绝了他,继续给梅花枝修形。
“哎呀,我行的我行的,你让我试试,肯定可以的!”陈煦恒信誓旦旦的围着他绕圈。
没办法了,陆之遥把剪刀递给他,告诉他还有多少要剪的。上去休息去了。
陈煦恒这专心致志的,咔嗤咔嗤几下,把一个形已经很不错的梅花枝剪的只剩下顶头一朵花骨朵。见过那种清洁工扫水的那种干枝子弄的扫帚吗?现在那枝子就跟把扫帚剃的就一根了一样,对,就那效果。人廉颇负荆请罪背的荆条都没这剃的光溜。
于是事情就演变成了陈煦恒死死抱着陆之遥的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还试图把鼻涕眼泪蹭在陆之遥的牛仔裤上。嘴里呜呜呜的嚎着,就是没认错。陆之遥手里抓着一把陈煦恒修成烧火棍的枝子,还把小孩儿往下蹬,骂骂咧咧。场景很和谐,就像你妈发现你把饭费买了辣条之后要抽你的样子。
好好坐在书咖里磨咖啡的散人听见这声赶紧跑出来护住陈煦恒。
“哎哎哎,你干嘛呢夫人,有啥不能好好说,打孩子算什么事啊,啊?”散人说。
陈煦恒这时候仗势“就是”了一嗓子,又在陆之遥杀人的目光里缩回去。
“那你说,孩子犯错了该不该教育?”陆之遥正在气头上,说啥也不听。
“那小错不至于。”散人找补道。
“大错呢?”
“那不可能,恒恒这么好一孩子,能干啥大坏事,要不算了吧,行不。”
陆之遥没说话,黑着脸挥挥手里的枝子:“看见这个没?”又指指自己修好的,装了玻璃瓶里的枝子,“看见那个没?”最后指指地上包着报纸的没修过的枝子。“你懂了没?”
散人顺着看过去,差不多明白了这一把“光杆司令”怎么回事。也不说话了,把陈煦恒让出来,俩人一起盯着他看。
陈煦恒看这边保不住自己了,哭着跑了。没一会儿拉着张驰又跑回来了。
“夫人!就你骂kb啊!”张驰隔老远就开始嚷嚷。
陆之遥二话不说又举起一把光杆司令,一边甩一边把刚才的重复了一遍。张驰可比散人懂的快,回头瞪陈煦恒。
陈煦恒看这会儿真算大势已去,撒腿就跑。
三个大人杵在陆之遥门口,相视摇摇头。
当然,后来张驰回家之后还是给陈煦恒打的屁股开花。不管多大人了,打屁股都很管用。
8.关于前任(虽然但是这章没张哥,有恩怨组和缺德佬组,避雷注意)
这天,生意不多,陆之遥在柜台玩着手游发呆。
“哟,还在呢,忙吗?”
是那个熟悉的懒洋洋的声线。
陆之遥抬头去看,果然是那个人。那个他交往了好久的前任,包包和俞仕尧以前的养父——陈卓仁。
“不忙,今天没什么事。”陆之遥到是平静,反正也算和平分手,再加上已经这么大个人了,也没必要闹得要死要活的。“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买束花,想想还是你靠谱。你这店装不错啊。”陈卓仁也不见外,揣着手靠到柜台边,和陆之遥唠起嗑来。
“谢谢夸奖,我自己设计的——花送给谁?”
“送一个记不住自己生日的傻子。”想到那个人,陈卓仁自顾自笑了起来。
“懂了,男朋友。”陆之遥收回打量他的目光,转身去包花。“你和他相处怎么样?”
“还凑活,就是他幼稚,老整我。这个缺德佬脑子不大聪明的样子。”陈卓仁恶人先告状,平时那一般缺德的可不是他对象。要是那个圆脸的小男生在准要笑着骂他缺德佬。
陆之遥也知道他这德行,笑着摇头。
说说想当年的事吧。
陆之遥和陈卓仁是大学室友,男生之间友情来的快,不知道咋回事,友情就变质了。甚至宿舍里都没人知道这事。后来毕业了,两个人一起租了房子,陆之遥顺着自己的意思干了园林方面的工作,陈卓仁做了自由撰稿人。日子过得不错,虽然有时有点小摩擦,但大体还是很和平。过了两三年,他们买了房,商量着领养了两个孩子,也就是龙包包和俞仕尧。当时一家四口,过的还挺美。话是这么说,可后来还是分手了,没有争吵,陈卓仁收拾走了自己所有的东西走了,房子和两个孩子都留给陆之遥,就是平平静静的离开了,只有他们俩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陆之遥说是因为陈卓仁沉迷赛马,但听起来怎么都像个幌子。
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但这么些年过去了,俞仕尧都快要考大学了,还有什么不过去的呢?
说回现在,陆之遥知道他嫌麻烦,把花束都打理好了,交给陈卓仁。
陈卓仁接过花,冲花房老板张开双臂,装作漫不经心的说:“好久不见,抱一个吧——当做老同学也好。”
一个久违的拥抱,也许就是最后一个了。
周一张驰上班的时候看到自己桌上相当精致的花瓶,插着两支花。他知道是谁给的,就是不明所以。倒是埖開埖謝拍着他肩膀笑得暧昧。这两朵花都是“我喜欢你”的意思,有啥好不明白的。
9.关于名正言顺
放假了,俞仕尧和陈煦恒俩小孩子都闲不住,两边给自己的大家长扇耳边风,说想去游乐园。大家长们一合计,一起带孩子去了迪斯尼。
进了迪斯尼,俩孩子快快乐乐玩去了。张驰还端着点大人的自尊,说找个阴凉地等着孩子们回来,可是眼睛一直往里瞟。陆之遥看出来他那点小心思,拉起他的手腕。“走吧,咱也玩会儿去?”
“不了吧……?”
“走嘛走嘛难得来一趟,要不你就当我想玩。”
鹅大爷满意了,跟着陆之遥玩项目去了。
真要说的话,张驰还真不常来游乐园这种地方,和鹿头他们也就经常打打游戏,或者一起吃饭,顶多了,去匿名看看游戏展。游乐园嘛,就有点约会那种感觉了。不过要是约会对象是陆夫人的话,其实也不错。他暗搓搓的想。
两个人就一路走一路玩,还站在街边看了看花车巡游,陆之遥好运气的接到一朵抛来的假花。小情侣们会玩的不会玩的,这俩大老爷们儿都给玩了个遍。直至陈煦恒发来短信说没找到他们俩,自己和小绝先回家了,园区里烟花表演也开始了。
没有像是日漫里烟花下表白的场景,只是陆之遥在张驰喝汽水的时候凑过去,隔着装饰的薄荷叶子,轻轻的和张驰亲了一下,而张驰也没有躲。仅此而已。
都是成年人了,说什么有的没的倒也真没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两人装作无事发生,又过上了该干嘛干嘛的生活。
几天后,张驰又跑来花房,一进门就嚷着要盘店。陆之遥一脸问号。张驰拍过来一个小册子。陆之遥一看,户口本。
“我要盘店,连老板一起盘。”
“那这么个小本可能不够,还得加上个矮的萌的张。”
10.关于我们组长和花房老板
鹿头也有问过自家组长和陆之遥是什么关系,张驰说:“这有啥,我对象啊。”
散人听说他们俩在一起的消息之后,更悲伤了,向往自由。
事实证明,谁寡到最后,还真不一定,比如最寡的花店老板和最寡的游戏设计师,不就成了吗。
标题没有想好,是之前联动恰饭的时候的脑洞,一不小心写多了(写嗨了。)
其实和游戏没有半毛钱关系,是道士散x妖怪鹅,设定没有依据,瞎写的
内含众多其他up,后期可能含有p陆(如果能写到后期…)
贴一张当初联动官方下面的热评,并再次询问有没有饭(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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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鹅又从老陆那里翘课了。他仗着刚学的隐身法,藏住气息从看门的小绝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可怜的小绝只觉得一阵风吹得胡须有点痒,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挠了挠鼻子,打了个喷嚏。
“今天也很和平啊。”小绝慢悠悠地趴到当做结界大门的连枝树下打盹,丝毫没有察觉到结界外面有只大白鹅正盯着他狂笑。...
“今天也很和平啊。”小绝慢悠悠地趴到当做结界大门的连枝树下打盹,丝毫没有察觉到结界外面有只大白鹅正盯着他狂笑。
“哈哈哈溜了溜了”阿鹅痛快的扇了扇翅膀,锋利的小jio踏着林间的枯枝落叶飞快地向山下跑去。
就像道行尚浅的修行者不允许进入深山一样,没有修成人形的妖怪一般也不会离开森林。云游山里除了已经成丹的鹿妖老陆以外,都是还未修成人形的小妖怪。加之老陆天性能说会道善于育人,便在山中人迹罕至灵力聚集之地建了个结界,收留了些妖怪,教他们法术,让他们在外面也有能力自保。
虽然在结界里的日子过得是不错,但总有些性急的家伙想往外面跑,特指某只让人头疼的大白鹅。
阿鹅天资甚高,说是老陆门下最聪明的也不为过。但这孩子性子也急,结界里能摸的东西都摸遍了,没啥新鲜玩意儿。老陆教点什么他一学就会,学会了就去花丛里蹲着睡觉,绿叶之间露出一点白色的毛和黄色的喙,和旁边的小白花别无二致。老陆跟他谈话他又嫌唠叨,扑棱着翅膀到处跑,吓得院子里的土橘猫呆呆到处乱跳。
当老陆听到孩子们说结界里没找到阿鹅的时候,他就知道坏事儿了,前几天天雷劈坏了构筑结界的一棵老树,结界的力量正薄弱,那家伙准是趁着机会隐身溜出去了,刚学会隐身居然就能瞒过老陆搭的结界,这孩子确实是不一般。
“陆夫人,是我不好,没看好门…”小绝愧疚地趴在老陆身边摇着尾巴。“哎,不怪你,是他自找的”老陆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小绝的头。“我能教的都教了,剩下的就看它的造化吧。”
阿鹅一口气冲到半山腰的湖边,在被老陆拉到深山里修炼之前,他经常在这个湖边的草地里蹲着打盹,饿了就抬头啃点青草,无聊了就去湖上鹅掌拨清波,可比整天待在结界里自在多了。
好久没来湖边了,这里的变化似乎有点大。
阿鹅躲在湖边的草丛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湖对面莫名出现的人类建筑。周围也出现了不少人类活动留下的气息。
阿鹅缩了缩脖子,不用老陆教他也知道人类是很危险的,而且会在深山里建房子的人多半不是普通人类。
“可恶的人类!”阿鹅蹲在草丛里咬牙切齿地瞪着对岸那座青瓦白墙的建筑。“等我成丹了一定要把他们都赶出去!”
湖边是没法玩了,阿鹅正琢磨着该怎么溜回去,突然听见草丛外好像有人类的脚步声。
“往这边来了”阿鹅紧张起来,身体本能地团成一团“要用隐身术吗?”阿鹅从草茎的缝隙里往外看,好像是个穿着道袍的小道士,正抱着一个木盆往这边走来。
“是修道的”阿鹅认得那种衣服。这下更糟糕了,对方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阿鹅对自己昨天才学会的隐身术有点心里没底。要是被察觉到了可能会被就地解决,那群人类对付起妖怪来可从不手下留情。
该怎么办…阿鹅开始回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无论是白鹅同胞还是妖怪同伴,和人类扯上关系的都没再好好回来,阿鹅不想变成和它们一样的下场。
要不装成普通的大鹅冲出去好了,趁那个小道士没反应过来一路冲回森林里。阿鹅偷偷观察了一下“敌情”那个小道士放下了木盆,蹲在湖边开始洗衣服。
好机会!虽然小道士离草丛很近,但只要弄出很大的声响吓到他,就有机会回到森林里。
这一招叫声东击西!阿鹅激动地站起来想要扇动翅膀冲出去,但还没来得及张开翅膀,就踉跄一下,摔倒在草丛里。“完了,jio蹲麻了”这下一时半会儿可能跑不了了,阿鹅陷入了绝望。
“什么东西?”小道士听到了草丛里的声音,放下手里的衣服朝着边走了过来。
“完了完了”阿鹅紧紧地闭着眼睛趴在草丛里,听着人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真的过来了!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阿鹅紧张得缩成一团,都忘了自己会用隐身术。
“哦是一只鹅啊。”小道士拨开草丛,一下就看到了趴在草丛里的阿鹅。“好大一只鹅,怎么以前没见过啊。”
“不会是受伤了吧”小道士很自然的联想到。之前道馆在山下的时候亲眼见过一些村民用陷阱捕捉野生的大鹅,这只不会也是踩到陷阱脚受伤了吧。“抱起来看看好了。”小道士伸手想要抱起阿鹅,但才刚碰到羽毛,就遭到了阿鹅的强烈反抗。阿鹅脚上一使劲,翅膀一扑棱,直接飞进了湖里,然后朝湖中央游了一点距离,呱呱呱地朝着岸上的小道士骂。
小道士虽然道行尚浅听不懂阿鹅在说什么,到大概也猜到了是在骂他。“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小道士试图向阿鹅解释,但阿鹅并不想听,还是漂在湖上骂。
等阿鹅骂够了,看小道士也没什么别的动作,就往岸边漂回来一点,在小道士够不到他的距离徘徊着。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小道士试图和阿鹅沟通,但阿鹅装作听不懂,继续在安全距离里游来游去。
小道士看他没跑也不过来,就该干嘛干嘛继续回去洗衣服。阿鹅远远地看着他拿着个棒槌很有规律地捣着衣服,突然对这项活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知不觉越游越近越游越近,等阿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游到小道士面前了。
“你想试试吗?”小道士开玩笑地把木槌递到阿鹅面前,阿鹅不屑地瞟了一眼撇开了头。“我只是要从这边回森林而已,才不是为了看这个过来的”“哈哈哈你真可爱”小道士也不生气,把木槌收回去继续捣衣服。
“好久没看到过大白鹅了,之前在山下的时候倒是见到过,但都被百姓抓走了。”小道士一边捣衣服一边开始自顾自的念叨。“后来搬到山上也没怎么见过,这附近明明水草丰盈灵气充沛,但是连动物都很少见,真是奇怪。”“还不是因为都被你们人类赶到深山里去了。”“之前明明说云游山上灵气和妖气都很重,一定有很多妖怪,但是道观搬上来之后也没见到过。”小道士一边说着一边把洗好的衣服收进木盆里。“是不是因为我修行还不够呢…哎,不知道之后的修行会怎么样。”小道士收好衣服,看着还在他面前游来游去的阿鹅。“还是当大白鹅好啊,整天无忧无虑的,不用担心修行,而且生下来就会游泳。”“你懂什么,本大爷要学的东西可比你多。”而且师父还很唠叨,阿鹅想翻白眼。
小道士洗完衣服就蹲在那里看着阿鹅游来游去,突然在阿鹅从他面前游过时,小道士伸出手抱住了阿鹅。“对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比起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阿鹅更在意的是他怎么不知不觉游得离岸边这么近了!阿鹅突然紧张起来,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要躲开比较好。“我现在叫散人,不过我以前叫张骏”散人摸了摸阿鹅白色的羽毛。“你也姓张吧,就叫张驰好了,虽然你是只鹅来着。”对啊哪有人给鹅起名叫张驰的,不对,给鹅起名就已经很不对劲了吧!
“我要回去做晚课啦,拜拜张驰,明天见哦!”“明天才不会来呢。”道观里很适时的响起了钟声,大概就是散人说的晚课吧。阿鹅看着散人端着木盆沿着湖岸往道观跑去,夕阳从山峦之间的缝隙里穿过,把眼前的一切都染上一层温柔的橙黄色。浑厚悠远的钟声在山谷里回荡着,融进云游山刚起的云雾里。
“哪个道观会敲晚钟啊。”这个道观好像来路不一般,回去跟老陆说说吧。“希望他这次不要唠叨太久。”阿鹅游到岸边,抖了抖潮湿的羽毛,甩起小jio一摇一摆地往逐渐昏暗的森林里走去。
很没意思的小漫画,只是想表达这种带点前后辈相处的温柔感
suki(
☆你猜什么结局?
☆病友paro,第一人称E视角,重要人物死亡警告
☆ooc属于我,他们属于彼此
☆请勿上升真人,勿扰正主,感谢,感谢
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这样,人和人之间的情感也是这样。
只是联系也好,情感也罢,以旁人视角终究都是难以理解之物。
悲喜自渡,他人难悟。
因而我写下这个故事并非为了纪念什么,更不妄图寻求旁人共感。这只是单纯作为记录,记录下这段曾经存在过的联系与感情,避免我把它忘在海拔8000米处终年不化的积雪里。
不必在意。
...
2032年6月6日
摘自著名摄影师Dream.E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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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冗长的梦境中醒过来之时,我迷蒙地发现此刻正是无星无月的深夜,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深沉的黑暗的令人恐惧。
有人从我的身边跑开,衣料快速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渐远。我想那应当是爱丽,因为在我认识的人中似乎没有人像她这般冒冒失失了。
可是这太黑了,也没有开灯,跑那么快不怕摔倒吗?
我挣扎着想撑起不知为何而酸软无力的身体,手上摸索着触碰到了床栏,而床栏上异样的温度却让我心中一惊。这样的温暖极其熟悉,但却也绝不可能出现在此时。
“别乱动,留置针要掉了。”
是陌生的声音。有人按住了我的手,手背上传来阵阵刺痛。
可我已经无暇顾及这个陌生的声音究竟出自于谁。触摸到床栏的指尖依旧留有着一丝阳光留下的暖意,而正是这暖意却让我如坠冰窖,从心底带起一阵刺骨的冰冷。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那个本该天光正明的方向。但即使望到眼球干涩酸痛,也依旧没有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光芒。
此刻不是深夜,也并非无星无月。
爱丽带着哭腔喊着我的名字,跟在什么人的身后又匆匆地从门外跑回来。
这没什么不可置信的。
只是看不见了,仅此而已。
一个月,我发现自己竟对失明一事接受良好并且适应的十分迅速。除去偶尔找不到没有放置在应有位置的物品以外,我已经不会被连接医用仪器的线绊倒了。
对于突然失明的原因。医生给出的解释大概是持续的高烧引发的角膜病变,那一连串的专业用语我听不懂,但也无所谓知道是什么意思,总之事已至此,纠结那些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毫无意义,只知道这似乎是无可逆转的永久性损伤便够了。
这并不容易,因为爱丽实在是太过倔强,最后还是隔壁床的人在我们两个的商议上升为争执之前提议说反正他也没事可做,可以在爱丽不在的时候帮忙照顾我。
虽然我当时立刻就表示了拒绝,但那两个人直接忽略了我的抗议,在我都来不及插嘴的时候就迅速达成了共识。
我住在一个双人病房,隔壁床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生,他说他的名字是陆之遥。声音很耳熟,我大概能猜到他就是那日给我按住留置针的那个陌生人。
陆之遥这个名字是很好听,不过比我的名字还是差那么一点点,我一点都不嫌弃我父母的起名水平。
真的。
虽说和我年龄相仿,但听护士们的闲聊讲他似乎已经在医院住了将近一年。陆之遥从未主动提及自己的病,平日里看书写字捏我的脸让我闭嘴也没觉得他有什么问题。但就以他身边时不时滴滴作响的检测仪器来想,他的病也许没有那么简单。
但他不主动提及,我也不会主动去问,毕竟我没有探听他人底细的癖好。
今天天气不错,因为阳光把床铺晒得暖暖和和的,我本意不想下床,但在护士们极其烦人的劝说下,我被迫搬着个椅子和陆之遥坐在窗口,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像两个老大爷一样晒太阳。
“我一直都想问你和小爱丽是什么关系,远房亲戚还是什么。”旁边一阵塑料袋和书页发出的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听上去陆之遥似乎在一只手翻书另一只手解塑料袋,搞杂技似的把一个橘子放在了我的手中。
橘子是完整的,并没有被剥开。我很喜欢陆之遥的照顾方式,比起爱丽恨不得把橘子一瓣一瓣往我嘴里塞,搞得我不像是单纯的失明而更像是高位截瘫,陆之遥就不会做那些多余的事,他只会在我找不到东西的时候把东西递给我,或是偶尔提示一下房间里又多了一些椅子或者电线。
我百无聊赖的抠着橘子皮,力度没控制好,把果汁挤到了手上:“你可以猜猜看。”
“我猜是亲姐弟或是兄妹。”
“亲兄妹得分——”我故意把声音拖长,以显示自己对他能猜对感到惊讶——虽然我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恭喜陆之遥选手获得无奖竞猜安慰奖橘子皮一块,请发表获奖感言。”
我试图把摸上去是个花形的橘子皮扣在陆之遥头上,虽然最终因为看不到还是糊在了他的眼镜上。陆之遥苦笑一声,把橘子皮拿了下来:“你们长得确实不像,但是脾气倔起来可真是一模一样。”
放屁,我怎么没觉得自己倔。
“是双胞胎兄妹。”但我并不觉得自己像是个哥哥,至少我除了自己家的情况,还从没未见过哪家的兄妹从小到大都是妹妹在为总是生病的哥哥操心。我并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因为每每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无可控制的一阵刺痛,于是便草草转变了个话题:“你在看什么?”
“算是本地理图册吧。”陆之遥闻言将书本合起,放在了我的腿上。而我只觉得膝头一沉,差点没能承受住这地理知识的重量而让这本厚到大概能拍晕我的书滑落到地上。
我对此哭笑不得:“搞什么,你想让我看书吗?”
但显然陆之遥并不觉得这个笑话很搞笑,他抓着我的手放在书的封面上,有些严肃:“你当然可以看。”
书的的封面竟是凹凸不平的,那些较低的坑洼处还有些细小的沟壑,蜿蜒着前伸。我细细摸索了一遍又一遍,忍不住叫陆之遥:“这是什么?”
“中国地形图。你现在指的地方是长江中下游平原。”仿佛是很高兴于我对这个感兴趣,也可能是问到了他所擅长的事,陆之遥的声音一下子就轻快了起来,甚至还带着些小得意。我敢打赌他绝对是笑着说话的。
他领着我的手触碰到了一个较高的小突起,和刚才的平原对比起来这应该是座山。“珠穆朗玛峰。”在我还未询问之前他便解答到,“世界上最高的山峰。”
“我想登上峰顶去看看日出。”
彼时我尚未对实现这个梦想的困难性毫无概念,自然也就无从理解陆之遥语气里那一瞬间的无力与失落从何而来。说实话,我除去希望自己身体能争气点之外未曾有过什么梦想,因而只知道有人会梦想成真。
可事实上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些人的梦想此生也不过是在梦里想想罢了。
“那等你出院了就去呗。”
纸质的山峰微微有些发烫,我还能感觉到温度,因而得以知晓窗外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的事实。
而陆之遥摩挲着封面沉默半晌,伸手把什么东西放在了窗口,语气再度轻快了起来。
“那当然啦。”
所有人就像商量好了似的,只要我走出这个病房,就总会有个人走过来问我想要去哪里,除非是去近到就在拐角的厕所,否则就一定要执着的领着我走,就好像我摸不到门或是听不到电梯报告层数的声音。
即使感激人们的好意,但我依旧被实在不必要的关心弄得烦不胜烦。于是干脆就减少了非必要的外出,趴在床上翻来覆去跟晒咸鱼似的晒晒太阳就得了。
“你不出去逛逛吗?”我听到陆之遥放下水杯,打了个哈欠。
这玩意是会传染的,光是听声音就让我迫不得已也跟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老实说,我想出去。甚至如果不是被家人强压着住院观察,我一刻也不想在医院多待。我不喜欢永远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空气,不喜欢滴滴作响的仪器,但更讨厌旁人莫名其妙的同情与关照。
这样一对比,我倒是更宁愿待在这间小病房中,晒晒太阳,听听音乐,和陆之遥闲的没事瞎聊。又或者像刚才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到疲惫,耳机都忘了摘下来便沉沉睡去,直到日光西斜,再自己肚子凄惨的哀嚎和陆之遥的呼唤中醒过来。
“不去,庭院里人太多。”我把脸埋进枕头,在心底感叹今天天气不错,是个适合睡觉的好日子。
“那我带你去个没人的地方怎么样?”
陆之遥用他吃完橘子肯定没洗的手揉搓着我刚洗完的头发,我直接翻了个身把他的狗爪拍掉:“去哪?”
他就这么借着我拍他,直接抓住我的手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抽了几张卫生纸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听到他抽卫生纸,还以为他是要带我去厕所,事实上根据我记忆中的路线,我们也确实在往那个方向走。不过还好陆之遥没给我机会嘲讽两句,直接趁着没人注意的功夫拉开厕所旁边的一扇门就拽着我往里钻。
失去某一感知能力也许会让其他的感知能力更加灵敏,比如在陆之遥还没说话之前,我就被惊起的尘埃呛咳着打了个喷嚏,在空荡荡的楼梯间里回响。
“四层楼梯,你可以扶着栏杆慢慢走,我会先下去帮你把栏杆上的灰尘擦掉,然后在每层平台那里等你。当然你也可以拉着我的手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也许是因为我对他人的帮助表现的太过抗拒,陆之遥很小心的给了我两个选项,征求着我的意见。
可是为什么要征求我的意见?我本别无选择不是吗。
我的一切抗拒都只不过是,只不过是那搞笑的自尊心作祟罢了。我知道,我不想去承认那难以言述的无力感,更不想承认若是没有其他人的帮助我便会如无头苍蝇在偌大的医院里乱撞。只因这自尊心,我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些溢出的善意,只好一味地以烦躁为借口逃避事实,或是干脆就像个刺猬一样炸起全身的刺,不惜伤人来抗拒。
而这个楼梯间对比已经被我跌跌撞撞摸索了个遍的医院,是个全然陌生的空间。四散的灰尘,空洞的回响,对于陌生环境的恐惧感终于稍稍压过了那大部分不合时宜的自尊心,让我在陆之遥默认我的沉默是拒绝之前选择伸出手。
陆之遥的手很温热,我猜他的表情大概会很惊讶。但我刚才所想的那些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说出口的,剩下的那点讨厌的自尊心像块石头一样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阻挡住一切可能让自己显得软弱不堪的话语:“擦了也不干净,我有洁癖。”
好吧,这个借口的确过于拙劣,但陆之遥不会说什么的,我知道。
有一说一,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除了我们两个现在还有谁会抛弃舒适便利的电梯跑来上下楼梯锻炼身体?若非如此,这楼梯间也不会积灰三尺,在干净的医院里显得像个异次元空间似的。
我走的很慢,也没有闲心和陆之遥边走边聊。因为每走一步都要试探性的寻找落脚点,避免一脚踩空拉着出馊主意的陆之遥一块滚下去来个横尸当场。
直到陆之遥拉着我叫我停下,将卫生纸放到我另一只手的手心,我才后知后觉自己走四层的楼梯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会如果再让我爬楼梯走回四楼,今天我就睡在下边了。我有点幽怨的想:“到哪了?”
“医院的后边,是片还没建设的地方,现在到处都是杂草。”他形容的言简意赅,因为知道我能闻到草木的清新香气。“这边。”
虽然这里的环境也陌生,但至少脚下踩着的是平坦的土地,光是这点就让我心安不少。有树叶被风吹着飘了下来,正好落到我的头上,我捏着干枯的叶柄把它取下来,松开手,它便又随着风飘远去了。
陆之遥拉着我的手往前走,显然是看到了我这跟小孩似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到:“秋天了啊。”
“嗯哼,不然呢?”我记得我住院的时候就已经是夏中了,“我们窗前的那棵树呢?叶子也落光了吗?”
“你居然还知道窗户外边有棵树。”陆之遥半真半假的感叹着,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可惊讶的,毕竟我又不聋,趴在窗口理所应当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那棵是玉兰树,叶子没那么容易被风吹掉,想掉光至少得下几场秋雨吧。”
“不过就算叶子不掉光,我们那个屋子倒是四季都能看到玉兰花。”
哈?
“我觉得你是在嘲讽我是文化沙漠并且也有了充足的证据。”
“我真没开玩笑。”陆之遥停下来苦笑到,“到了。”
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裤子擦过去,这感觉太过诡异,我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陆之遥笑着让我放松,蹲了下来拉着我的手去向前伸着去摸那个东西,直到我的指尖触碰到那柔软厚实的皮毛。
“猫?”
仿佛是在回应我,身边的草丛之中传来几声猫叫,又有几只比较小的猫凑到我的身边不住地蹭着我的腿。我顺着那只大猫的脊背向上,摸摸头顶又挠挠下巴,它对这抚摸很受用,顺从的直接躺倒在地上小声打着呼噜表示愉悦。尾巴上的长毛轻轻扫过我的手臂,弄得我一阵痒痒。
“猫妈妈是一只很漂亮的长毛白猫,她的孩子都是黑白花的奶牛猫。哎,这只终于肯出来了。”陆之遥蹲在我身边,为我描述着他们的样子,我的脑海中立刻勾勒出一只长毛的白猫带着一群黑白花在两个男性人类身边蹭来蹭去求抚摸的诡异画面,“就是你脚边那只小家伙,它好像很喜欢你,反正我以前来的时候它一直躲在草丛里,看都不让我看见它。”
那只别别扭扭的小家伙把它的小爪垫搭在我的手心,陆之遥往我这边凑了凑,也试图伸手去摸它,但我能明显感觉到小家伙不惜扭动着身体整个钻进我的手心,也不愿意让他碰到它的一根毛。
我在陆之遥略显悲伤的叹息之中忍不住笑出声。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猫?”
“嗯.....你没来之前,我隔壁床是一个老爷子,他给我看秋天的玉兰花还带我来这看猫,然后他......”
在我有限的知识储备里玉兰花绝对是春天的花,但我没反驳。也许是谁心愿未了让这里的玉兰花反季节开放了呢?这么想可能有点玄幻,不过万事皆有可能,医院的怪异故事我倒是真没少听爱丽讲。
“然后?”
话说到一半是要烂舌头的,他突然把话头停在这让我有点难受,于是眨眨眼把头转向他。哦好吧,这个动作没什么实际意义,毕竟我又看不见,只是表达疑惑而已。
“嗯?哦,然后那老爷子出院了。”
“没了?!”我都做好听一个惊心动魄的冒险故事了结果你就给我听这个?
WTF?
“没了啊,你还指望着听到什么老前辈带着我拯救世界的故事吗?”陆之遥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拿他刚摸过猫没洗的手拍我的头,气的我想揍他。“回去了,再不回去护士长该把咱俩鲨了。”
“坐电梯回去吧。”
不得不说,我对此相当意外。我本来以为陆之遥会再走回去来个锻炼身体,对此,我甚至都想好了无数种方法准备打消他这个极其脑残的想法。只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主动要求做电梯。
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嘲笑他的机会,作为之前他嘲笑我是文化沙漠的报复:“嗯哼,老年人身体不行了?宁这不行啊。”
“是啊是啊,老了。”比我大了一岁的老年人顺着我的话如是说,用纸擦掉了我手上的猫毛。
“身体不太顶了啊。”
我时常会陷入迷茫,失明是既定事实这是无法改变的,但如果有机会,我不确定自己是否想再重新见到这个世界。诚然,我知道我的父母和爱丽对我的事有多着急,知道我为旁人增添了多少麻烦。只是不如说从小到大那么多次的麻烦,即使他们不在意,我也依旧、依旧愧疚难安。
于是倒不如什么都看不到,像那个鸵鸟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沙子的寓言故事一样,自欺欺人,说不定哪天还能以看不到为借口,故意从哪跌落摔断脖子避免增添更多的不必要的麻烦。
这种想法是不能让旁人知道的,否则我可能去眼科检查的同时还要被压着去心理医生那来个促膝长谈。那种笑眯眯地跟你聊天但又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在想什么隐瞒了什么的人简直能让幼儿园小朋友做上个几天的噩梦。
爱丽今天来的早,回去的也早。是我把她赶回去的。
期中考试也是很重要的考试,她的成绩如果因为我下滑,我作为一个哥哥最先不会原谅的就是自己。
“至高无上。”
“额,上,上......上上下下!”
“下里巴人。”
“下里巴人什么鬼啊!你自己编的吧,哪有这个词!”如果不是过于无聊,我绝不可能和陆之遥玩这种弱智游戏,“而且你是成语词典吗?想都不带想的?!”
不说别的,我听力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因而能在那家伙夸张的翻书声中听到一声没有掩盖住的轻笑,而我主观臆断地将那认为是陆之遥在嘲讽我是文化沙漠。
可能是我的表情过于狰狞,他收敛着咳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咳,嗯......算我蒙混过关吧......唔......”
“哼。”我翻了个身面冲天花板,努力在大脑之中检索“人”字开头的成语,其实“人人有责”也不是不行,但如果那个什么“下里巴人”真的是个成语的话这就显得有点弱智了。
那还有什么,嗯,人工降水?人寿保险?我听到一声微弱的“张驰”。
“别催啊,我又不跟你似的是个人型成语词典。”我撇撇嘴对猴急的陆之遥咕哝。书到用时方恨少,我根本就没想过记什么成语,连家里的成语字典放在我手中我都嫌弃那玩意又厚又沉。所以不得不承认,我还是有点,但就只有一点点佩服陆之遥的学识的。
“人......人外有人!”我真他喵的聪明,把这个问题抛回给陆之遥,我到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如果他要是说什么人工降水我可一定要嘲笑他。
然而没有回应,我等到的只有极其漫长的沉默,漫长到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老陆?”
“喂,陆之遥?”依旧没有回应。
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但我根本就看不到陆之遥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是睡着了还是突发了什么紧急状况让他无法出声?不祥的预感让我几乎是从床上翻下去,无法掌握距离而直接一头撞上病床的床栏上。陆之遥没有任何反应,我在翻天覆地的晕眩之中摸索着触碰到了他死死攥住衣襟的,冰凉的手。
“陆之遥!”
这是如此长久以来我第一次如此地痛恨自己什么都看不到的事实。这算什么,我究竟不想看到什么。亲人的关心,旁人的善意,黑白花的猫,随风而去的树叶,传说四季开放的玉兰,即使看不到也无所谓,看不到也能去想象。
如果说有什么是我无法想象出来的,那只能是。
只能是陆之遥。
陆之遥一直站在无尽黑色背景的尽头,比我高一点,壮一点,也许夹着本厚重的书或者戴着一副眼镜,但无论如何,他的面容永远是模糊不清的。
因为我从未见过他。
我几近绝望的呼喊着他的名字,手忙脚乱地在床边的柜子上寻找呼叫器。混乱之中,玻璃杯被我胡乱摸索的动作碰倒,滚落到地上直接摔得粉碎。让门外值班的护士循声而来。
我承认,我承认了,我什么都做不到,我承认我所谓倔强所谓自尊都是一纸空谈的逃避。但承认了又有什么用,我只能于无法散去的深重黑暗之中,僵硬的保持着寻找呼叫器时半跪于地的姿势,听着医护人员推着陆之遥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直到护士将我从地上搀扶起来时惊呼一声,我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玻璃杯尖锐的碎片似乎深陷血肉之中,在手臂与小腿上留下刺痛的伤口。
说来奇怪,我真的没有觉得这有多疼。但我依旧在医生询问我的状况之时选择沉默不语。
只因我怕我一开口,便是无可抑制的嘶哑悲鸣。
陆之遥的病情恶化的极其突然,直至此时我才知道他着严重的心脏病,先天性,除去器官移植无药可医。
就国内目前的器官移植现状来看,并不乐观,否则陆之遥也不会白白等上16年。
几乎所有的医生都悲观的预言过在未经手术的情况下,他最多只能活到15岁。只是就陆之遥自己开玩笑来讲,他自己是出了名的毒奶之王插旗秒收,一堆flag插在他头上还真就给他的人间体验卡续费了1年。
这玩笑并不好玩,我当时没笑。
但无论如何,这残破的心脏似乎已经是到达了极限。频繁的早搏所带来的疼痛被拉得极其漫长,抽尽所有的力气,留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疼到彻夜难眠。
陆之遥最终被转入了监测设备更加完善的单人病房,与我相隔了近三个楼层。我已不会去拒绝他人善意的带路,因为跌跌撞撞摸着墙走过人最多最密集的大厅实在是很勉强,很难保证不会撞到人。
到底有多疼?我伸手覆上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血肉和骨骼之下的律动,细细倾听着沉重的心跳声在胸腔内闷闷的回响。我和陆之遥没有共感,也从未有过心脏类疾病,因而无从知晓心脏跳动不规律会带来什么样的窒息感。
我说那肯定很疼,而陆之遥只是笑着用手揉乱了我的头发。
他病发时我若正好在身边,他从来不会发出任何痛呼,连一点声音都不会让我听到,真就装作自己状况很好无事发生,欺负我看不到。
可我有一次就在门外站了一个小时,隔着一扇门听他因疼痛而无法压抑住的,带着丝丝哭腔的呻吟。
可我又能做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摸索着去展开他紧攥着衣襟或床单的手,固执地在他微弱的抗拒中与他十指相扣,就仿佛传递至他那潮湿冰凉的手心中那点微不足道的温度能起到什么镇痛作用似的。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我总是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梦境还是现实,正如无论睁眼或闭眼都是一片黑暗一般,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那黑暗中一直都有一个逆着微弱光芒的身影。只是在梦里,那个身影更加的明晰一些。
我知道那是谁。
有些时候我会梦到那个身影连带着微弱的光芒逐渐消散,而我竭力伸手却无法触碰,无法挽留。这种梦不止一次的让我在深夜惊醒。也许再睡去后等第二天醒来便会把这梦的细节给遗忘得一干二净,可说到底,肯定有什么留了下来,让我模糊的意识到我在恐惧,比恐惧陌生空间恐惧无法回应的善意更为令我难受的恐惧。
我在恐惧陆之遥哪一天会悄然离去。
但想这些没什么用,只要现在,只有现在......
只有现在......
我皱着鼻子嗅了嗅,窗外的空气中满是潮湿水汽和新鲜泥土的味道,裹挟着这些味道而来的风也凉飕飕的。我不太喜欢这样的味道和如此冰冷的风,因为这预示着一场秋雨的到来。
爱丽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像个小孩一样晃着腿剥橘子,可怜的椅子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爱丽肯定胖了,但我肯定不能这么说,除非已经我做好了被揍一顿的准备。
我无限神游胡思乱想,虚掩着的病房门却被人轻轻推开。爱丽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发出小声地惊呼:“陆哥?!”
陆之遥?!
“爱丽,张驰。”来者显然是陆之遥,这声音我太熟了。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喝水一样,“我是来道别的。”
“我.....我要出院了。”
我大脑直接宕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在脑子里像在空房间中回荡般无限回响,这都没能让我立刻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爱丽比我更快反应过来,她有些嗫嚅着开口:“可是陆哥你.....你......”她“你”了半天,最后突然噤声,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再说下去。
更不知为何,我不希望爱丽把她没说出来的话说出来,即使我不清楚她到底想说什么。
“出院啊......恭喜你啦。”反复思考之后,从嘴里吐出来的只有这么一句话,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于是我最后干脆选择放弃了语言表述,光着脚向门口陆之遥所在的方向一步步缓慢的走过去,爱丽伸手想要拉住我,但手指颤抖着没有抓住,被我轻而易举的挣脱。
有那么一个声音在我心底也疯狂尖叫着,恳求着让我不要过去,声音愈发凄厉,卑微。
“张驰......别......”爱丽阻止不了我,我自己都阻止不了我自己,更别提陆之遥恐慌的,欲盖弥彰的抗拒。
能感受到他紧张的屏住呼吸,我停在了陆之遥面前,试探性的弯下腰伸出手。
我试探性的弯下腰伸出手,拥抱住坐在轮椅上的陆之遥。
陆之遥整个人僵在原地,但我没有理会他的僵硬,只是小心的低下头,双手尽量避开他身上复杂的监测设备,将脸埋进他的肩窝。
消毒水味真的浓,他来之前怕不是被扔进消毒液里泡了一宿。但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之下,我依旧能闻到洗衣液的淡淡花香,闻到从外面带进来的清新水汽,以及他身上特有的,那种像是温和的,温暖的,阳光的气息。
“再见。”他悄声说,最终还是抬起手,并不是回抱,只是无力的搭在我的背上。
“嗯。”眼睛一阵酸涩。不行,我不能认输,即使我们的伪装在对方看来早就子虚乌有,但终归聊胜于无,“再见。”
再见。
这句话在记忆中格外清晰,清晰到有些诡异。
陆之遥走了,而我靠在门上,没有动作也说不出话。不知多久之后,直到爱丽突然哭着骂出声,打破令人窒息的死寂。
“张驰,你他妈的就是个憨批!”
“好好好,我是憨批,那你就是憨批的妹妹。”你说你哭什么。我想要去找纸给这个爱哭鬼擦眼泪,却没控制好步子被椅子腿绊倒,在轰隆一声惊雷中重重摔倒在地上,引起她的惊叫。
我发现我的腿在无可控制地颤抖,连指尖都紧绷到麻木。
下雨了。
有人匿名向我捐赠了一幅眼角膜。
我的主治医生拿着我的病历和捐赠书找到我商谈这件事。
爱丽只听了开头的一句话就哭着跑出去了。希望她没有跑到庭院里或者女厕所去,不然我一会真的就找不到她了。
玉兰的叶子已经落尽了,因为即便如此安静,我也听不到哪怕一点令人安心的叶片间的摩挲声。我回忆着从夏中至秋末发生的一切,细细地在脑海中勾勒着那么一个场景:一个男生,没有穿着病号服——我想帽衫会更好一点,因为现在很冷——怀里抱着一只黑白花的小猫,站在一棵巨大无比的玉兰树下。树上没有一片叶子,却开满了一树的洁白玉兰,秋风吹过,托着花瓣飘向空中,像是巨大的雪片。
花瓣在风中飞舞,我在满目纯白之间看到他对我挥挥手,说——
我猛然回神。
医生似乎有意识到我刚才的走神,但没有责备,只是叹了口气,重复着她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希望你能看到。”
手术进行的很成功。
我试着去触碰眼睛上厚厚的那一圈纱布,却被爱丽骂着手贱拍了下手。她把削好的一大块苹果直接塞进我嘴里,噎得我差点吐出来。
医生特地找了一个傍晚为我揭开蒙住眼睛上的纱布,由于多种原因,她们解释说主要是为了防止光线过于强烈刺激到我许久未见光的眼睛。
就如我所想象的那样,白色的天花板,蓝色的墙面和蓝色的地板,绊倒了我的椅子和磕到了我的病床都是浅淡的灰色。纱布取下来后我不适的眨眨眼,无所适从地环顾四周。
房间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只有窗口那里,无法得知是夕阳的余晖还是什么的光芒从窗帘缝隙中悄悄探入,在地面上留下了细小的金色光斑。
护士慢慢的拉开了紧闭的窗帘。
我一开始以为那是粘贴在窗子上的白色纸张,但细细看去,却发现那大片大片的白色竟是用颜料画在窗子上的大朵玉兰。
果然窗外那棵玉兰的树叶已经落尽,光秃的枝丫随微风轻轻晃动。而窗子上的大朵的玉兰在夕阳的余晖之中被勾勒出一抹金边,热情的为窗内的人们永远的绽放着。
我怔怔的看着这个场景很久,很久,久到我的眼睛最终不知是被什么刺痛而视线模糊,但依旧固执地不肯移开视线,意图把这个场景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描摹,连带着那句“再见”一起,深深刻进记忆中,永生难忘。
“别哭啊!你哭什么!”爱丽手忙脚乱地去抽纸,而我无语凝噎,想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湿濡,却发现那透明的液体怎么也擦不干净,顺着袖口滚落,在皮肤上留下水滴流经的痕迹。
我为什么哭?
只是光线太亮了。
只是眼睛太疼了。
只是......
只是我总觉得这画的不像是满树玉兰。
而更像是高耸入云的雪山。
张秋实站在一张照片前,久久无法挪开视线。
这个展厅都是他最崇拜的摄影师张驰先生的作品,大多是近期张驰先生前往珠穆朗玛峰所拍摄的雪山风光。尤其是日出的景象,角度独特,用光巧妙,每张作品都令人赞叹。
可这张照片在被放置在角落中,毫不起眼,被大多数人忽视。
上面没有高原风光,没有日出盛象,只有铺洒而下的大片阳光。而张驰先生一个人站在雪地里,只给镜头留下一个逆光的背影,画面模糊不清。
可不知道为什么,张秋实总觉得,这个模糊的背影并不显得孤独。
因为在满目的纯白中,他伸出手对着远方的什么人挥动。
似乎在致意。
似乎在告别。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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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你熬过了这风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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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编乱造的自我演绎,别骂了别骂了我都不知道我在写什么意识流
☆E中心,友情向,无cp
☆ooc属于我,他属于他自己
祝你年少有为
他。
18岁的小新兵在不知道哪个省份犄角旮旯的山里。
信号不好,没水没电,蚊子还多。他偶尔会想念有着呛人烟味的街机厅,想念用一周零花钱换来的在游戏机前的那些个下午。
可是在这里,午后的那种慵懒的气息在记忆里浮浮沉沉,最后变成了训练场水泥地上腾起的滚滚热浪。
少年们三五成群,带着梦想出发来到这里。似乎只有他什么都没想,踏上征程的时候便一直在沉默。
无数个闷热烦躁的夜晚里,他大...
无数个闷热烦躁的夜晚里,他大多数时候就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胡思乱想,听着窗外蝉鸣或是什么不知名的鸟叫。室友在上铺不断翻身、打呼噜,带动着整个床架子的连接部位嘎吱嘎吱地响个不停。
这里只有永远都有汗味的衣服,永远都在响的床架子,和永远都打不完的蚊子。
他在一堆黑的像非洲难民的队友里白的扎眼,也瘦的像是一阵风都能撂倒似的。
也许确实如此,在练散打的时候教官就总是拿他做示范,一声张驰出列,大部分时候单手就能直接给他撂倒,任凭他像条刚被钓上岸的鲜鱼一样扑腾着在地上挣扎。
干不了什么活体能还差,新兵连的班长就老是骂他,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又能怎么样,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离班长一个板凳的距离外,手心汗津津地攥着他不小心拽断的新年装饰用的彩灯,低着头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大概只是在屏住呼吸以避免闻到班长那韭菜和蒜汁混合在一起的清新口气。
他不睁开眼都能看到围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脸,他们笑嘻嘻的叫他,张驰,张驰,张驰。
你又搞砸了。
小新兵靠在栅栏上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把手里和弄猪食用的大勺子往石头上磕了磕,磕掉勺子上黏糊糊的结块。身后部队养的白白净净的大肥猪吃的正高兴,发出满足的哼哼声。
他们。
今天的比赛很重要,语音里边队友们依旧在插科打诨,可他至少听到某人那边打火机的咔咔声响了不下五次,点个烟而已,就独那家伙一份跟要燎房子似的。
他跟着打火机的声音一起喉咙干涩,却也要强迫着自己说出话,像个没事人一样说尿姑娘又在那污染重庆市的空气。
有人笑着问老E你紧张吗,他就也笑着回句紧张个屁。
他不紧张,就算是决赛也一点都不紧张,不紧张到绞着双手,盯着键盘帽上白色的小字母都好像聚成了一团,挨挨挤挤着组成一个怪吓人的笑脸,看上去很像jockey。
真就E生之敌。
走狙位拿坦克,做幸存者支援全队做感染者负责主攻,他打的随意,但打着打着,不知道怎么就还给人封了个是“冲锋狙”还是什么“PlanE”的名号。
心脏在快速跳动,血液在血管中沸腾,可是赛前支棱起来的那点热情很快就跟贴在大冬天的冰铁板上似的,凉的透彻。他在信任压力下感到无所适从,不停的打着哈欠——并不是困乏,只是在过于紧张的状态下大脑缺氧时极其诚实的反应。
老E和张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老E有多骄傲多强大啊,端着把狙就往前冲,游戏测评喷死一片垃圾游戏。可现实里的张驰就像是个影子,那影子沉默地缩成一团,贴着失败者和笨蛋的标签,被老E试图遗忘试图抛弃在角落里。
他在自我撕扯的疼痛中分崩离析。
小事而已,这无非只是件小事而已。他不表现出来,还试图把自己本身的性格扭成那么个坦坦荡荡无所畏惧的老E,似乎这样也就没人记得角落里那团卑微到尘土里的影子。
还挺好的。
他听到尿姑娘的声音,难得有个正经。
干嘛,菇凉你房子燎完了?他扯起嘴角同时没忘了开句玩笑,不动声色地把哈欠咽回到喉咙里,噎死也在所不惜。
张驰,尿姑娘叫他,不是老E,叫的是他的本名。
要开始了,别TM紧张啊。
李有毛病,我不紧张,我TM真不紧张。明明可自信的一句回答,最后语调居然没扬起来,堪堪跟着嘴角一起垮下去,又无可救药的垮回到那一地的碎片里边去了。
28岁的青年在桌上举起酒杯。
桌子上摆满了啤酒的易拉罐,陆夫人往对面一坐,就他们俩,一桌子酒,能一句话不说对着喝到天亮。
那天亮之后呢?
他把手里空了的易拉罐推到桌子的角落,伸手又去开了一罐。
不,他还挺清醒的,清醒的记得自己几个月之前做了什么,几个小时之前说了什么,现在的结果又是什么。
有多少人说他变了,有多少人说他不可理喻,有多少人留了句好自为之就转身离开了。
摔的有点太疼了,但这与混乱的舆论谴责无关,只是疼,打心底的疼,为多年后自作自受的再一次失败而痛苦难安。
他想起来14岁的自己被高年级同学抵在卫生间墙壁上要钱,想起来16岁的自己沉沦在刻意制造的悲剧里得到莫名其妙的快乐,想起来18岁的自己在班长的责骂声中站在原地一语不发,想起来20岁的自己在比赛前摇摆不定犹豫不决。
不光张驰,现在连老E都是失败者和笨蛋了。
如果要是习惯了这个设定,一切都好像没那么难以接受。
易拉罐空了一个又一个,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头昏脑涨,犹豫半天打算说点什么,抬起头深吸一口气,酒液极其有眼力见的冲进气管,呛他的快要把肺咳出来。
那边神神叨叨小口品酒的陆夫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像在微博里说的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为什么我比你高比你帅你却总是不承认”一样,扣住他还要再开一罐的手,没头没尾的就一句:你要是想好了就做呗,不过你得先把垃圾给我收拾了。
算了,果然还是习惯不了这么个设定。
他心情好了不少,笑着弯腰把地上的易拉罐塑料袋连带着什么分崩离析的碎片捡起来,最后垃圾进了垃圾桶,碎片留在手里,沾着地面的尘土,在一片鲜血淋漓里闪闪发光。
30岁。
呼吸困难,被谁推进了深海,他以第三人称的视角冷眼旁观着自己被拉扯着沉入海底,再然后在胸口沉重的窒息感中猛的惊醒。
居然躺在沙发上睡了一夜。呱宝被他起身的动作抖落下去,陨石砸地,还不满地对铲屎的喵喵两声,用与体型不符的轻巧从门缝里钻出去。
烂猫。
他打了个哈欠,生理的泪水让视线模糊了一下,睁开眼后,世界再度清晰起来。
他看到电线上停着三只黑鸟。
看到树梢刺破天空湛蓝色的边缘。
看到不知名的草本植物发芽生长开花凋零死亡,发芽生长开花凋零死亡,循环往复,一季又一季,一年又一年。
看到他身边的人们,新来的,离开的,徘徊不舍的,来来往往,一年又一年,一岁又一岁。
奖杯,红毯,烫手的麦克风,台上的金色雨。
他隔着金色的雨对台下欢呼着的人群挥挥手,往那些个伤啊痛啊上草草贴块胶布,踏上这趟名为热爱的单程列车往前走。
【在婚礼上,多喝几杯,】
【祝我年少有为。】
掉在地板上的耳机里一直单曲循环这么一首歌,但他不记得这歌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音乐播放器调成的单曲循环,动态桌面的湖泊泛起波纹,他好像站在湖中央的岛上。
他确实站在湖中央的岛上,水面上涨把他包裹,这次是更温热的水,漫过膝盖,漫过心脏,漫过头顶,让他随星星在其中浮浮沉沉。
他伸了个懒腰,没忍住笑出声。
年少有为,
年少有为。
“去他妈的年少有为。”
特弱智,赶紧发,发完就忘(
最后一张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楚
《龙生第一次拐的这个某国公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蓝的??!操!!!”
这是长头发的雷迪路!!!(我喜欢这个www
感觉像一个小场景嘻嘻
非常ooc!泪目了,可我真喜欢他们啊!!呜呜呜
—渣文笔短打,全是妄想if情节
—真名预警
—全员友情向,无cp
张驰醒来时已是下午。秋日午后的阳光不算刺眼,却足以打断他的浅眠。
熬夜直播的疲倦尚未完全褪去,简单地穿衣洗漱后,他杵在镜子前恹恹愣神了好一会儿才逐渐让昏沉的脑袋清醒过来。
张驰站的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镜中映出的日历,一个红色的圈显眼地标出了10月5日这一天。
10月5日,今天是自己三十岁生日。
三十了啊…………张驰有些烦恼地用双手捂起脸,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任凭洗漱完手上残留的水滴流下沾湿了T恤。
他张开手掌,映在镜子里的是自己最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凭借自身天生良好的底子...
他张开手掌,映在镜子里的是自己最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凭借自身天生良好的底子和各种医美技术,多年以来张驰依旧保持着一张几乎可以被称之为稚嫩的娃娃脸,笑起来双颊处甚至还有不浅的酒窝,但是因为常年熬夜而有些憔悴的气质和掩盖不住的疲态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年龄。
他努力搜索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尽管容颜并没有很大变化,但他还是难以将面前的人与十年前那个青涩却张狂的Dream.E联系起来。
“………他喵的,Dream.E和我埃德蒙有什么关系?”最终,他只能这样闷闷自嘲道,无力地说服自己去面对现实。
虽然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惊动了家里的另一位成员。“喵”,张驰刚踏进客厅一步便与一双圆圆的金色猫眼四目对视。呱宝在空空的猫食碗旁蜷成肥硕的一团,冲着他不停叫唤,似乎很是不满自己铲屎官的失职。
“都肥成这样了还这么能吃,李这个烂猫!”虽然对这只英短日渐浑圆的体型咬牙切齿,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往猫食盆里添满了猫粮,然后索性与呱宝以同种姿势蹲在一旁,托着下巴注视着呱宝吃饭的全过程。吃饱喝足的呱宝终于满心欢喜,讨好般地在张驰的脚边摩蹭了几下后便头也不回地扬长离去。
也不知道这傻猫倔强别扭的性子是随了谁。
解决了呱宝的饮食问题,张驰才发觉自己腹中同样空空如也。正打算像往常一样打开手机点外卖时,急促的门铃声把他吓得猛一激灵,颤抖的手险些将手机摔到地上。
自己这几天都没买过什么东西,那么这快递又是什么,是谁给他送的?
问题在他拆开包裹时得到了解答:一块精致的生日蛋糕,奶油的表面上还用绿色的糖浆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青蛙头,附了一行小字“HappyBirthdayforEdmundDZhang”。
这下好了,午饭问题倒是解决了。他毫无顾忌地直接咬下一口,奶油裹挟着糖浆化在舌尖,是有些过于浓郁的甜。
而至于把他吓到的“嫌犯们”也显而易见了。父母已经提前给他过完生日,那就只有————
他打开手机,果然看到朋友群里热闹非凡,一大堆@他的消息早已满满地刷了屏:
【小绝:老鹅生日快乐!mua~ヽ(*′з`*)@EdmundDZhang】
【闻香:老e生日快乐,祝你今年能找到女朋友哈哈哈@EdmundDZhang】
【kb:张哥!!生日快乐!我永远是你的单推!@EdmundDZhang】
【陆夫人:傻鹅子也三十了啊,生日快乐@EdmundDZhang】
【乌鸦:张哥今天三十大寿,这不得好好庆祝一下?@EdmundDZhang】
【hank:老e过几天和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吧,给你庆生@EdmundDZhang】
……
诸如此类的消息在页面上不断跳动,张驰挑了挑眉,几乎已经能够想象出屏幕那端他们各自的神情语气。
“别了,我还要直播呢,不然叔叔的任务要完不成了,”犹豫片刻后,张驰终于出声婉拒了hank的盛情好意,“对了,那个蛋糕是李们订的吧?”
“嘿嘿嘿,这可是我的主意噢张哥!”自己的小单推kb颇为骄傲地自夸着。
闻香也接过话头,颇为遗憾地补充道:“本来我还想用二胡给你拉一首生日歌的,但kb说这实在是太阴间了。”
“那个青蛙头的图案还是我要求店里画的呢!老鹅你喜不喜欢?”小绝尤其兴高采烈,向张驰邀功的样子活像一只迫切想得到主人夸奖的可爱柴犬。
“好看,就是有点画歪了。”张驰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他们这群人因游戏而相聚,平日里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各自性格迥异,职业也不尽相同,总是各自奔忙。但是,无论是谁都心照不宣地以“朋友”来定义彼此。
“一直以来,谢谢你们了。”
热闹的群里突兀地出现了一段短暂的寂静。半晌,hank率先夸张地感叹道:“……天哪,老傲娇这次居然不傲娇了。”
紧接着的便是陆夫人幽幽的调侃:“老e是不是要过生日开心傻了?”
“李妈的陆夫人!靠,今天李这不给我上个总督说不过去吧?”张驰此时也开始后悔起自己的一时矫情,只得仗着自己寿星的身份把这股羞恼劲毫不客气地撒在对方身上。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向来不屑于自己“消费陷阱”的陆夫人这次却一反常态:“总督就算了,不过我可以包个红包给你,毕竟一年就这一次嘛,你说是不是,矮的萌的张?”
“哇,陆老板大气~”众人先是赞叹,接着也相继积极响应。
于是,他的手机页面又被一片红包的海洋淹没了。红包上的数字金额大小张驰其实并不在意,他盯着屏幕半晌,只觉得那一大片红色十分鲜艳温暖。
早已经足够了,他想。
“重要的不是游戏输赢,而是和你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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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从群里的祝福声中抽身出来,张驰开始着手筹备晚上的生日直播活动事宜:直播部和房管们的消息一条条接踵而至,向他反复确认直播活动的细节;直播设备也被一再调试,确保晚上直播能够顺利进行。
在焦头烂额之际,他偶尔抬头瞥见直播首页里专属于他的那一片活动界面,还是会失神一瞬。
每天的直播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已经是最为平凡的日常。他热爱游戏,只凭着这年少时的一腔热血坚持了十年,从某种意义上,他现在也依旧只是个爱打游戏而且技术又碰巧比普通人要好一点的愣头青罢了。没有刻意的营业,也没有破圈的想法,所以,这种直播平台专门为他定制的直播活动也实属少见。
没想到自己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能有这种待遇,他曾一度这么感慨。
张驰知道自己性格如此已无可救药,脾气直而又不擅长社交世故,网络上的黑料可谓是一抓一大把,更不用提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换平台的风波。“你就是个烂人”私下里,他始终对自己反反复复念叨这句话。
但当看到自己活动的正式定妆照时,他还是忍不住小小自恋了一番:领带白西装,银边眼镜,精心修饰的发型和妆容,浑然一副帅气斯文的成熟男性模样。嗯,不愧是我埃德蒙,他对着手机的前置镜头翻来覆去地照了又照,决定久违地发微博给jio本们也饱饱眼福。
正是这种零零碎碎的日常片段拼凑出了他完整的直播生活。虽然波澜不惊,但他已经很满足于这种现状了。
过去的事情大多已风波落定,该还的债务也已经还清。他现在拥有280万喜欢着他的jio本们和一个总是不会冷清的5050直播间,这是只属于张驰的小小王国。
每天5050直播间里的版聊总是无比热闹。jio本们总能不断地整出新花样:互相打招呼、聊游戏、调戏房管,以及传统艺能水淹5050、开蟠桃大会。他们用自己的活跃让张驰不断感受到这些喜欢自己的人们的鲜活存在,支撑着张驰在这一路上始终没有倒下。
而他们的热情,也在今天这一天达到了高潮:以马儿、席子酱等一众房管为首的舰长群里和直播间的版聊消息都被清一色的生日祝福刷了屏,微博超话里的各种生日贺图、视频、抽奖活动也纷纷涌现,让人看花了眼。大家都感叹这是鹅国一年一度的排面。
“阿鹅生日快乐!我们jio本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并不孤独”一条微博的私信恰到好处地在此刻弹了出来,像是窥探到了他内心的想法一般。
看来明天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这样想着,张驰接通了5050的直播:
“大家晚上好。”
-FIN-
【后话:不知不觉就写了这么多………其实全是个人的想法,很烂【。】但是还是祝鹅生日快乐!希望鹅今后也要好好的,身体健康,每天开心,我们陪你直播到8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