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岗顶的天桥上，周大爷顶着大太阳招揽学车生意，身边立着的牌子上写着：“学车3980元，考试包过！”华南师范大学的大三学生小韩正犹豫要不要在大学毕业前考个驾照，看到“考试包过”的字样，他有些心动。小韩问周大爷：“这个3980元，是考C1（手动挡）还是C2（自动挡）啊？”
周大爷回答：“只要会开手动挡，就会开自动挡，小伙子学车肯定要考C1啊！”周大爷的话让小韩有些迷茫，他说：“这都2023年了，还有必要考C1驾照吗？”
学车考C1是主流买车却选自动挡
每年夏天，都是报考驾照的高峰期。刚刚结束高考的阿飞，第一件事就是去家附近的驾校报名学车。
阿飞的家里有一辆上汽大众朗逸，这是父亲常开的自动挡汽车。不过，即便这两年报考C1和C2的价格已经差不太多，阿飞还是选择了更难的C1。“我爸说，只要考下C1，手动和自动就都能开了。”阿飞说。
在天河一所驾校的练车场上，多数人仍然在练习手动挡汽车，尤其是男性学员，大家都在教练的指导下摸索如何正确地踩放离合器。对刚学车的人来说，踩放离合器是个不太容易“上手”的难点，而配合左脚踩放离合器的同时进行右手挂挡，更是一项需要身体协调性的工作。
为什么要考C1？30岁的大米说：“我之前也没想好，但是报名的时候，驾校的人说，C1向下兼容C2，那就想着直接一次性考过吧。”但大米还是打算买一辆自动挡汽车，“学车可以学难点，开车还是简单点，毕竟广州的早晚高峰这么堵。”
整个练车场，和大米想法类似的学员很多。也有个别学员表示，考C1的原因在于手动挡汽车更有驾驶感，但大多数学员在拿到驾照之后还是更想开自动挡汽车。
驾校工作人员嘉琪透露，今年之前，考C1和C2的学员比例大概是7比3，甚至是8比2，多数人还是习惯于报名学手动挡。“但今年开始，考C2的学员多了起来，现在的比例接近于五五开，但报考C2的学员基本都是女性。”嘉琪说。
嘉琪认为，那么多人报考C1，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传统观念。“以前，自动挡汽车没有那么多，考C1几乎是考驾照的唯一途径。”嘉琪说，“久而久之衍变成了刻板印象，很多人认为学车就必须学手动挡。”
今年考能大幅提升驾校和学员转向C2
除了刻板印象的原因，嘉琪坦承舆论宣传也会影响学员们的选择。“多数人学车之前对车辆驾驶是零认知。”嘉琪说，“他们会参考家人、朋友的观点，也容易接受驾校的建议。”
驾校如何让学员倾向于选择C1？首先，让C2的学费高于C1，这就能让不少人倾向于C1；其次，抛出传统观点——学会开手动挡汽车，就能开自动挡汽车；第三，“男人就应该考C1，这有助于以后增驾开大车。”有这三条加持，驾校就不怕大家不选C1。
驾校为何倾向于让学员考C1？这主要受两个客观条件约束：驾校的教练车多数为手动挡；交警的考试车辆也主要是手动挡。换句话说，在培训和考试两方面，C1的考能都比C2大得多。选择C1，学员能更快得到考试机会，也能更快拿到驾照。
不过，这一现象今年开始发生了改变。去年11月，广州江高考场启用；今年5月，广州龙洞考场也启用了。这两个新开的考场配备了大量的自动挡汽车，甚至是新能源汽车，广州的C2考能一下子提上去了。
C2考能提升之后，不少驾校也改变了招生思路。不仅把C1C2的学费拉平，同时宣传考C2能更快拿到驾照。嘉琪透露，现在考C1大概需要6～8个月拿证，考C2可以提早两个月拿证。
值得一提的是，从2021年6月1日起，C2的科目二进行了优化，“坡道定点停车和起步”被取消。对自动挡汽车来说，斜坡起停真的毫无难度，但对手动挡汽车来说，这是个大问题。2021年，在佛山交通公布的驾考大数据中，科目二失分最多的项目就是斜坡起停。去年大学毕业的小翟说：“科目二我考了三遍才过，就是因为斜坡起停，当时教练都劝我转考C2了。”
选C1还是C2
如今，有一些职业要求驾驶者会开手动挡汽车。做滴滴代驾的黄师傅说：“做代驾也要参加驾驶员考试，那是一辆手动挡汽车，能开才能做代驾。”话虽如此，黄师傅坦言，这几年在工作中几乎没有碰到过手动挡车型。而开出租车的董师傅表示，以前出租车都是手动挡，但现在都是自动挡电车了。
22岁的花花考的是C2，因为她想更快拿到驾照。花花说：“拿到驾照就可以开着车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多自由。”对多数人来说，花花的话很有参考价值，只要没有太多需求，开自动挡汽车已经足以让你享受驾驶的乐趣了。
手动挡汽车销量骤降
如今的国内新车市场上，手动挡车型集中于A级入门款级别，15万元以上、100万元以下的手动挡新车几乎绝迹。低端市场只有一些农用车、面包车、小型货车还是手动挡，而在高端市场，只有一些超级跑车品牌还做手动挡车型。
这两三年，国内手动挡车型的市场份额更是大幅下滑。在易车网公布的新车销售数据中显示，2020年，手动挡新车上市的市场份额为10.7%；2021年，手动挡新车市场份额下降到了7.2%；2022年，手动挡新车的市场份额只剩4.8%，且基本都是15万元以下的品牌车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