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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鸿森第一次和糜加诚有交流是在一次拍摄活动中。

糜加诚不像网上视频中呈现的那样活泼,休息时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玩手机,坐着玩累了就搬好几根凳子,躺在上面玩。

现场提供了许多糖果和蛋糕作为拍摄道具。拍完,就放到了一边,糜加诚在旁边转悠了一会儿。工作人员看出他想吃,就说:“米米,你想吃的话可以拿,别拿太多哦,等下还要用的。”

得到允许,糜加诚挑了一颗橙子味的糖果和一个抹茶蛋糕。

下一轮拍摄的时候,糜加诚还在吃糖,他把糖咬碎,在嘴里嚼着。

钟鸿森听到声音问他:“你在吃糖吗?”

糜加诚说:“嗯。”

“哪里拿的。”......

“哪里拿的。”

糜加诚以为他也想吃,就给他指了放糖的方向:“那里,不过工作人员说不能吃很多。”

“好吃吗?什么味的?”

糖在糜加诚嘴里化完,酸甜味还延留在口腔,“好吃,橙子味的。”

这时摄影师出声提醒:“两位别交流了,开拍了。”

钟鸿森退开一步,糜加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知后觉。刚刚确实站得很近。

拍完无事可做,糜加诚想再去顺一颗糖,结果挑了半天也没找到橙子味的。

这时钟鸿森走过来,问:“你在找橙子味的糖吗?”

糜加诚转头看他,想说,什么味都可以。但钟鸿森摊开手掌,上面正放着两颗橙子味的糖。

糜加诚以为是给他的,也不客气,伸手去拿,却被钟鸿森包住了手。他的手连同那两颗糖都在钟鸿森掌心里。

糜加诚疑惑地抬头。

“没说要给你。”钟鸿森笑着说,“只是给你看看,其实我还有很多。”

于是糜加诚看到钟鸿森从兜里掏出一小把橙子味的糖。

糜加诚:?

感情这家伙把盘子里所有橙子味的糖都挑走了?

·避嫌纪实文学4k+

“你知道吗,你耳垂上有颗痣”

“如果你能吻下它的话。”

1.

糜加诚垂着眼眸,似乎并不将方才自己说出口的话放在心上。弹幕滚动的飞快,他置之不理,低下头,目光重新回到了手机屏幕上。

那些话也许并不会传到钟鸿森的耳里,但他就是莫名感到心虚。

那段看起来似乎像是开玩笑似的话语,却在当事人的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他沉默着划动手指,直到钟鸿森开口叫他,他才堪堪回过神。

“糜加诚你干嘛呢。”

再平常不过的话在此刻似乎变成......

再平常不过的话在此刻似乎变成了烫手山芋,糜加诚慌乱地眨眨眼,糊弄地敷衍过去。心底却总压抑着一丝莫名的情绪。外界的压力压得他和钟鸿森都喘不过气,千斤重担下的两人走的近一点似乎都是个错误。

糜加诚做不到看着他和自己陷入舆论的深渊,他选择主动撤离。

只不过方式有些蠢笨。他没和别人避过嫌,总是在手即将附上钟鸿森手背时猛然顿住,眼角睨一眼黑洞洞的镜头,默默收回了手。

似乎现在他做的唯一和钟鸿森亲密一点的事情,就是站在人群里偷偷盯着钟鸿森耳垂上的那颗红痣。

起初糜加诚以为那是个耳洞,兴致勃勃地凑上去结果发现是实心的。后来他的视线总会时不时被那颗痣吸引,偶尔上手摩挲,感受着微弱的凸起。

想到这里,糜加诚捻了下指腹,好久没摸过他的耳垂了。

“下播聊聊?”

糜加诚瞄了眼弹幕,又低下头回了个好,他能隐约猜到这次谈话的主题。这让他感到紧张惶恐,其实说真的,糜加诚自己都说不好和钟鸿森的关系,好像在好久之前钟鸿森就变成了自己的第一选择。那钟鸿森呢,在知道自己说出那些话后他是怎么想的。

他选择了后退,却又害怕着对方的远离。

后续的直播他总是心不在焉,成盒后也只是盯着屏幕发呆,耳机里不断传来钟鸿森和其他队友交谈的声音,明明只是简单的话语却让他的耳朵发烫。

恍惚的状态维持到下播,糜加诚笑着和弹幕说完拜拜,按下了停止直播。

就那一瞬间,钟鸿森出现在了房间门口,环着手臂看他。糜加诚一转过身就能看到靠在门框上的那个挺拔身影,隐匿在光线较暗的地方,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要聊什么。”

糜加诚说出口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指抓着手机,无措地站在电脑桌前。

“走吧,带你出去转转。”

钟鸿森知道,所以钟鸿森带他去了。

夜晚的成都街边的行人稀稀疏疏,昏黄的路灯直直地打在地上。糜加诚盯着路过的每一盏路灯,言语哽在喉头说不出口。

“糜加诚,不要太在意外界的声音。”

钟鸿森说话的同时手掌附上了他的后颈,轻轻地揉着。

这句话像那最后一根稻草,让糜加诚一下子红了眼眶。感受着脖子后滚烫的手掌,心底的情绪叫嚣着要冲破束缚一股脑倾泻出来。

但他忍住了。

硬生生憋回眼眶的湿润,冲钟鸿森笑着摇摇头,却无法说出一句话。他往前走了一步,装无所谓似的开口:

“没有很在意啊。”

路灯把糜加诚的影子拉得很长,钟鸿森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镜片下的眼神里仿佛带着无奈。蓬松的银色发顶随着他的走动微微晃动着,糜加诚好像又把自己困回了那个只有自己的囚笼。

所以糜加诚,你什么时候能蠢一点,起码不会想的这么多。

2、

推开基地门,微弱的灯光似乎是在等待着两人,钟鸿森跟在糜加诚身后,轻轻带上了屋门。

借着那一点昏暗的光,钟鸿森盯着糜加诚低垂的眼帘,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糜加诚,做你自己。”

糜加诚抽回的力气松了下,躲闪着他的目光,嘴角扬着不太自然的弧度:

“我没事啊。”

话音刚落,糜加诚抽回了手腕,迈步进了房。身后的钟鸿森淡淡地看着他,已读乱回的状态,实在无法让人相信他没事。糜加诚的那一段话自然是能被钟鸿森刷到切片,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糜加诚自己被自己说的话影响到了。

自己还没答应,他就自顾自地抽离。

谁允许了。

钟鸿森抬手扶了下眼镜,又捻了下耳垂,轻轻进了房。

那晚过后,糜加诚似乎更别扭了,刻意的远离只会让他的小心思更昭然若揭。游戏里嘴上不停地叫着队友的名字,唯独钟鸿森三个字,从被当作逗号用的频率到基本上听不到,身边人都能发现的变化,他却置之不谈。

他的确不习惯,也不得不习惯,比赛压力的重担压的人难以喘气,既然决定了避嫌,那他就得自己承担很多东西。

和钟鸿森之间的关系他向来闭口不谈,一直选择的都是逃避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样的感觉让他迷茫不安。

可身边人好像都在帮他们维持并梳理着那别扭成麻花状的关系,即使那一团乱麻糜加诚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的目光总忍不住往钟鸿森耳垂上的那颗红痣上瞟,从而记起当初两人交缠的手臂和紧贴的胸腔与后背。

草,怎么感觉跟失恋了一样。

糜加诚又一次的失眠让他心底很烦躁,脑里浮现的是无数个曾经的瞬间。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的不安被无限放大。他踩着拖鞋开了房门,想用一杯冷水驱散脑海里的画面。

踱步到客厅,拿着杯子倒了杯水咽下肚,冰凉的液体流过喉咙,安抚了他略显烦躁的心。他抬眼看了眼阳台,这才发现有个人靠在阳台栏杆上

漆黑的屋内,阳台上的月光被一处人影挡住,糜加诚眯眼看了看,轻轻叫了声:

“钟鸿森?”

被叫的人回过头,唇间似乎叼着什么东西。

“你怎么学会抽烟了。“

糜加诚再走进点,下意识想将他唇齿间的那支烟取下,又突然想起他们似乎现在还处在僵硬的关系之中,手指顿了顿,泄了力气。

“偷的陈淼的,没点,叼着玩玩。”

钟鸿森叼着烟,吐出来的字不算清晰,糜加诚却偏偏听红了耳尖。夜晚的钟鸿森取下了眼镜,比白天的他看起来更不好接近,被额前地发丝微微遮住的眼神晦暗不明,糜加诚不敢看。

“你心情不好?”

糜加诚想不出来让他在半夜叼着烟看月亮的其他理由,自动将此归结于比赛压力,正想开口劝劝他,就被钟鸿森截住了话头。

“没有,在想一些事。”

“想什么。”

阳台上的风卷着两人的对话飞远,让这晚变得更加隐秘。

“在想你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

钟鸿森说出口的语气很淡然,就像在和他讨论一个不起眼的比赛细节,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糜加诚的心头狠狠一震。

他下意识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没有反驳的借口和资格。

“不是…就是他们…我怕你不舒服。”

“你还没问我呢,我就不舒服啦?”

钟鸿森说着走进了一步,目光低垂,落入了那双氤氲晶亮的眼睛。

自知理亏的人是不会说任何苍白的解释的,糜加诚眨眨眼睛,淡淡地哦了一声,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擅自决定疏离的确是糜加诚做的不对,所以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去看那对深沉的眸。

客厅的灯亮起的很突然,陈淼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不解地看向两人:

“你俩不睡觉半夜在阳台谈情说爱什么呢。”

谈情说爱四个字从陈淼口中冒出时糜加诚的脏话就脱口而出,他像炸毛了一般一顿输出,硬生生把要去厕所的陈淼赶回了房,还顺便关上了灯。

缱绻的气氛被打破,糜加诚也放松了好多,他软着嗓子向钟鸿森道歉,他知道是自己太自我,明明是和钟鸿森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却任由他自己做决定。

“所以,明天不许离我这么远。”

两人的衣角被吹起,随着钟鸿森靠近的动作交缠在一起,熟悉的香味闻的糜加诚有些发晕。越来越近的距离让他将钟鸿森耳垂上的那颗痣看得一清二楚。

他抬手轻轻摩挲了下,轻轻说:

“可是会被拍到啊,然后…”

糜加诚的话没能说完,钟鸿森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唇,他的指腹感受着温热的柔软,略带了些力道的揉了揉。

“没有然后,就是不许。”

似乎没有听钟鸿森说过这种直接任性的话,糜加诚心尖上的疙瘩被钟鸿森抚平,弯着眼眸点点头,再次伸手摸了下那颗痣,指腹下的凸起让他感到心安。

再度躺会床铺的糜加诚,手臂压住眼睛,只觉得钟鸿森这个人真是像长在心头的一颗痣,让人总忍不住去在意去摩挲,糜加诚尝试过用力地将其剜掉,可他怕疼。

3、

第二天的天气依旧是个艳阳天,糜加诚将身上的重量压在钟鸿森身上,无力地被他带着走。

只是面对无处不在的镜头,糜加诚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在走过路口时站直了身子加快了脚步,和钟鸿森保持着一前一后,口罩遮掩下的嘴角心虚地上扬。

盯着银灰色的后脑勺,钟鸿森挑了下眉,任由他往前走。

……

比赛顺利的时候大家都显得心情愉悦,吵闹着回了基地后,走在最前的钟鸿森拉住糜加诚的手腕,闪身躲进了糜加诚的房间。

陈淼躺在床上,愣怔着被钟鸿森扔出门,直到落锁的声音传来,才叫喊着找郭老师诉苦。

“你干嘛。”

糜加诚不解地抬眼看他,顺手将外套挂在了电竞椅上。

“不是说不许和我离这么远吗。”

钟鸿森的尾音拖的有些长,听起来似乎带了些委屈的味道,让糜加诚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人太多了……”

自己的腰被钟鸿森一只胳膊揽住,糜加诚不得不抬眼看他,眨巴着眼睛认真地和他解释。他在直播说完那些话后的确做不到坦然的面对镜头,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那些舆论对钟鸿森造成的影响。

就是因为他太了解钟鸿森,才觉得这会让他感到困扰。

“我又不怕他们说的那些话,爱怎么说怎么说呗,喜欢你还怕被人说了?”

钟鸿森微微低哑的嗓音依旧是淡然的语气,丝毫不顾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令人震惊。糜加诚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心底的某个秘密匣子被他颤抖着手打开,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心捧到钟鸿森的眼前。

“你说喜欢什么..”

“喜欢你,你个猪。”

一句话又让糜加诚鼻尖发酸红了眼眶。钟鸿森总是有这样的魔力,从他嘴里吐出的一句看起来随意的话却总能牵扯到糜加诚大部分的情绪变化。

前几日所有的迷惘与畏惧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糜加诚手臂环上钟鸿森的腰,任性地将自己眼角溢出的泪水蹭到钟鸿森的身上,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得以放松,他赖在钟鸿森的怀里无声地释放着积压已久的情绪。

钟鸿森的脸颊蹭着柔软的银发,捏捏他的后颈,也算是松了口气。

眼泪流尽的糜加诚双腿叉开面对着钟鸿森坐在他的腿上,手指又揉捻着他耳朵上的红痣。他眼睛盯着那一处,感觉似乎变得更红了。

“钟鸿森。”

“嗯?”

钟鸿森低着头,领队正发来信息问钟鸿森他俩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他敲下个不字就把手机扔到一边,抬头盯着那双沾染了水汽看起来更加晶亮的眼睛。

“你知道你耳朵上有颗红痣吗?”

糜加诚说着手指用了点力,他不停地感受着轻微的凸起,从其中汲取让自己心安的情绪养分。

钟鸿森的话让糜加诚心跳漏了一拍,他目光落到他的眼神里,微微一笑,探过身在那颗越发红艳的痣上吻了下。

柔软的唇与耳垂相触,轻微的触感让钟鸿森喉咙发痒。

“糜加诚。”

糜加诚坐直的一瞬间,钟鸿森的手扶上他的后颈,吻住了他的唇。舌尖在湿润温热的口腔中交缠,亲的糜加诚身体直发软,塌着腰被钟鸿森抱在怀里。

长久的一吻毕,钟鸿森看着面色潮红的糜加诚,真想把他藏在怀里不给人看到。不知从何起的情感找到了宣泄口,些许的磕绊之后两人重新站到了幸福的路口。

没有接过吻的糜加诚心跳得飞快,脸颊滚烫,他抚摸上那颗痣,感受着手下肌肤的热忱。

他仿佛能透过那颗痣看到钟鸿森炽热的心脏

——群像原名《安全通道》

——不算什么文学

01

脚底下的地板砖似乎是一瞬变成了沙砾,由灰色变为土黄色,太阳辣得人眼睛有些睁不开。钟鸿森站着,环视着四周,看着附近的人越来越多,直到他看见自己的队友。

雕稳健疑惑地看向周围,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还穿着自家战队的队服,大家似乎在泡在疑惑中,没有适应目前的环境,如果非要说适应的话……钟鸿森看向不远处和suki说笑的人,眼底浮起冷意,眨了眨眼睛,不再看过去。

“你们看地上!”随着人数的增多,有人指着地上的图案发出惊呼。

在场的人被这一道呼声拉回了思绪,纷纷低头看向脚下的黄...

在场的人被这一道呼声拉回了思绪,纷纷低头看向脚下的黄土地,只见地上逐渐浮现出每个队伍的名称以及名称后四双排成一排的脚印。

“请各位特种兵站在各自队伍所对应的位置,请归位。”

“是系统吗…你好?”

有人壮着胆子打招呼。

“你好。”

见系统有回应,让不少人放下了心中的顾虑,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游戏,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是系统发布的指令:

“亲爱的特种兵,你们好。”

“接下来,请保持安静。”

骚动的人群忽然沉寂下来,听着即将下达的指令。

“请在30分钟内找到载具,并获取相应的武器保命。”

系统扔下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便再也没了声响,众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看彼此后,选择以各自的队伍为单位,向四周展开搜索。

没有通讯工具,四人只能选择一到两辆载具将队伍整合起来,对地图进行探索与搜寻。

雕稳健看向离他们不远处的立交桥和附近的环境,断定所有求生者的位置都被安排在了位于地图最南边的南部矿山。他偏过头,视线落在了一旁易中暑体质的糜加诚,最终选择带领三人一同向立交桥行进,说不定能在桥上捡到辆车,让几人能将前期安稳度过。

空气中传来湿润的泥土气,几人意识到即将要下雨,步伐更快地向立交桥走去,赶上了正准备驱车离开的LGD满编队伍。

“还有车吗?”

糜加诚看着桥面上所剩无几的车,除了LGD手上的车之外,还有一辆合金龙骨。雕哥和猫猫对视一眼,双指挥心有灵犀一般,决定将两只队伍合在一块,糜加诚和阿福被分配到了合金龙骨,而其余六人挤在了同一辆车上。这里的地图仿佛比实际的地图面积更小些,由于越野车承载的人数多行动不便,两支队伍选择将首站停靠点安排在滨海小镇。

进入房区后,发现并没有其他队伍和他们选择共用这一处地点,索性躺平了穿梭在房间内拾取武器。

空气中的湿润度更高了些,阿福皱了皱眉,将身侧的糜加诚拉至身前:“哥……”

像是看出了眼前这人的顾虑,糜加诚将人带到了角落处:“怎么了?”

“AUG,给你用。”

糜加诚震惊于阿福的真诚,推搡了半天,被阿福一句你要是不收下我就再不理你了所威胁,定了定神,将AUG放进包里,同时将自己的M4掏出来装进了阿福的背包里。

“哥跟你换。”

搜寻还在继续,公主在搜寻过程中发现平时多到让人不愿意弯腰捡的闪光弹,在今天的搜寻中竟然变得格外少,一阵犹豫后,将汤姆逊冲锋枪放入背包中,开始搜寻房区内的闪光弹。

天色逐渐暗沉,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一向沉默的凌杀忽然发出一声惊叫,随即将身旁的猫猫拉至窗边,只见从众人出发点后的海域中爬出了一群“人”,黑压压的人群脚步凌乱,仿佛在找些什么。

“嘭嘭嘭。”

习惯了在游戏中听声辨位的人在此刻心有灵犀地转移至东南方向的房间。雕稳健顺手接过望远镜,看见东南方向的无花果镇的上空飘起几缕白烟。与此同时,原本朝着滨海小镇走的那群“人”迅速朝着无花果镇转移。

“移速。”

猫猫放下手中的枪,他方才通过倍镜看到了那群人的转移速度。

“他们的移速……比我们平常人跑起来要更快。”

众人陷入寂静,东南方向的枪声愈发激烈,应该拖不了多久,阴沉的天气仿佛也为那群不知名的玩意提供了加成。

“这里不能久留。”

雕稳健将从前台搜寻到的笔记本打开,将众人所搜寻到的武器一一记下来,随后将笔记本装进背包里,决定在雨停后再一同离开。

“不行。”钟鸿森将这一提议否决:“刚才他们的移速大家都有目共睹,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无花果镇的队伍只能拖延一阵子,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沉默再次袭来。不远处,一辆大巴车向这里驶来。听见车声后,大家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窗边。

糜加诚夺过望远镜向那辆车的方向望去。

“这里!”

他突然将窗户打开,掏出枪对着窗外的地上扫了几枪,开着车的人听到了枪响,一个急停,冲着滨海小镇驶来。

“你疯了吗!”猫猫呵斥道:“看清楚了没有就随意将人招来,万一是那群东西呢!”

“我看见队服了……那件紫色的短袖。”

朱伯丞从车上下来,快步上楼和他们汇合。

“来不及多说了,快走!这里待不了太久。”

有了大巴车,他们就能更快地转移向下一个落脚点。糜加诚看向门口的合金龙骨,他不想丢掉这个载具。

雕哥看出了他的想法,从服务台的后面扯出两件雨衣:“我跟你用这辆车。”

几人不再含糊,眼见着不远处的黑影即将压过来,三辆车开始朝着东北方向的老工业区驶去。

朱伯丞的车上还坐着qc和order,似乎是看出了钟鸿森的疑惑,朱伯丞开口道:“我们的队伍就剩我们仨了,其他信息我会在下一个落脚点扎稳后告诉你们。”

听到这话,倒是让人安心了下来。车载音响放着西部音乐,如果不是在这样一个逃杀的氛围下,众人这会儿应该已经熟络了起来,可当下的一切都处在未知状态,最后的一丝信任只能留给好友及身旁的队友。

车停在了老工业区的大仓内,一众人集结在房区内部。无人的工业区显得格外荒凉,猫猫示意将在小镇搜寻到的食物放在桌子上。由于是第一天,谁也不清楚未来的食物搜寻是否顺利。于是每个人被分配了一块压缩饼干和一块巧克力,见NV的成员体力消耗过多,猫猫把包里的巧克力掏出来三块递给那三人。

“别喝这里的水!”

雕稳健一把抓起要去接自来水的凌杀,见人还没将自来水的开关打开,泄了口气,叫众人暂时不要直接喝这里的水,招呼着几个人去皮卡车上卸下来半箱瓶装水。

“我们在小镇的时候看到了那群东西是从海里上来的。”雕哥将手中的水瓶拧开,递给一侧凌杀:“所以担心这里的水质感染我们,刚才多有唐突,抱歉。”

凌杀接过水抿了一口,摇摇头,冲着雕哥说没事。

“你们呢?在无花果镇遭遇了什么?”

钟鸿森抱着胳膊问道,他坐在角落里,从房间里众人的座位来看,像是个审判位。

“我们和JDE猜丁壳,赢了这辆大巴。”朱伯丞将喝了大半的水瓶捏在手里:“本来是想就近选择一个地点搜寻,见你们往北边走后,我们决定先去东边的无花果镇搜寻物资。没想到刚下起雨,就听到Frozen说有人来了,我们三个站在楼顶用望远镜看到他们朝我们这边冲过来,速度极快。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跑,但是那东西从南北海域包夹过来,我们被打散了,PIQ带着那几个人将那群东西向东引,他向东扔了几颗手雷,把大部分都引去了东边,我们把西边的那玩意清扫得差不多之后就开始往北逃。”

“你看清他们长什么样了吗?”糜加诚问道。

“感染者。”猫猫坐在糜加诚一侧,低着头看不清头发下隐藏的神情:“系统不会无缘无故将我们聚合在一起,有什么事不能比赛的时候兵戎相见,我猜这可能也是联盟play的一环吧,至于感染者……这里是老工业区,本来污染就严重,再说了,八嘎国的核废水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按理说也该污染到这里了。”

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猫猫感到一阵无语后说道:“当我胡说八道吧……我只是看末世推文比较多这样觉得而已。”

“你猜的对。”三队汇合后始终一言不发的qc突然开口道:“我和令看见……舒寒被感染了。我们从二楼的阳台往下撤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变得和那群东西一样了,但是他还有些神智,因为他在手快要伸到我们面前的时候突然掐住了一旁感染者的脖子让我们快跑……”

“那…弱点呢?有发现什么弱点吗?”

三人摇摇头。

“跑的太急,我们只用过手里的枪和雷。普通的物理攻击对他们来说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

“有人来了!”

阿福站在门边的位置,雨在他们到达老工业区的时候已经变小了许多。饭后,雨已经停了,致使外界的脚步变得格外清晰。大家不约而同地在看向门口的同时摸向各自背包里的武器。

“灭灯。”

门外不确定因素的到来叫人将屋内的灯熄灭。工业区当时给工人的房屋大多是一个密闭空间,只有一扇门和一扇当做摆设的窗户,可此刻这个房间却给了他们十一个人莫大的安全感。

察觉到屋内的气息,门外的人貌似变得更多了些,房屋的四周传来脚步声,像是踩在了众人的神经上。

“咚!咚!咚!”

有什么东西在砸门。阿福壮着胆子退开些伸手打开了门上的封板。

“把灯打开。”

几乎是眼前恢复光亮的瞬间,qc叫出了那人的名字。

“舒寒!”

糜加诚在封板被打开的后快步冲上前将阿福拉开,避开了舒寒插进封板上的指甲。

朱伯丞站起身,抿着唇向门口走去,被钟鸿森拽住:“你看不见吗?那不是舒寒,他被感染了。”

“不…他应该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钟鸿森将手放开,捏着枪跟在朱伯丞身后。

“水…水……”

舒寒尽力地抓着封板,他被感染后面侧已经出现了鱼鳃,手臂上长出了层层鳞片。

钟鸿森接过队友递过来的水,泼在舒寒脸上。

但这个解题思路好像不对,门外的人摇摇头。

“他应该是想告诉我们这里的自来水不能喝。”雕稳健从二人身后站出来,问对不对。

舒寒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他们还有什么弱点吗?”

“光…光……”

朱伯丞疑惑地问是什么意思。

“怕!”

最后的分组是:NV三人一组,糜加诚钟鸿森阿福一组,猫猫雕哥一组,令qc公主一组。

守夜的顺序也这么定下了。

看着身侧人怏怏的样子,钟鸿森知道这人是白天精神紧绷有些累了,三人坐在地上靠着墙,阿福和钟鸿森将糜加诚夹在中间。

糜加诚疼孩子,搂过阿福要人靠着他,一旁争宠争不过的钟鸿森只好将外套盖在人身上,伸手半环着糜加诚的腰。

估摸着三个小时后,朱伯丞拍了拍钟鸿森,将人叫醒。

“聊聊。”

将手从糜加诚腰后抽出,他跟着朱伯丞走向门口的位置坐下。

“你怎么想的?”朱伯丞问。

“没怎么想,尽快出去就好。”

“我没问你这个!”他拆穿了钟鸿森想要蒙混过关的回答,冲着糜加诚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还不是时候。”

朱伯丞翻了个白眼,他知道和自己被称为“初代双子星”的这人是什么尿性,理智,沉稳像是从出生起便套在钟鸿森身上的枷锁,他也见过面对糜加诚时随意卸下沉稳陪着人闹孩子气的一面,任谁来了都得夸一句顶配,可这人又死装,惯爱借着玩笑说真心话。

“随便你。”朱伯丞摆摆手,不再过问,随即提起今天的感染者。

“畏光,但是当我关闭照射他们的手电筒后,他们又会重新扑上来。看舒寒的样子,他大概率是半感染者,或者是还没有被完全感染就来给我们提供信息。”

“天亮了之后再看情况做决策吧,现在我该去叫醒他们俩了。”

钟鸿森拍了拍坐在自己身侧的人,示意他快回令旁边呆着,起身挪到了糜加诚和阿福身边,拍拍二人:“起来,该我们守夜了。”

没有起床气的人只是迷糊了一会,跟着人坐在了门口。门外的撞击声还在继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止,怕打扰到其他人休息,糜加诚不敢开口大声说话,只好歪着头靠在钟鸿森的肩膀上。一侧的人倒是那套一贯安慰人的方式,抓着他的手捏了捏,随即牵着再没放开。

公主qc和令坐在门口没多久,敲门声逐渐减小,最后居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qc激动地从地上起身,打开封板,发现不远处的天边泛起一道亮光,门口的感染者正在减少。

“走了!他们走了!”公主的一嗓子将睡梦中的人吵醒,在短暂的烦躁后,每个人的面上无不表露出惊喜。

“他们畏光。”雕稳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说道:“但这里还是距离海域太近,我们必须尽快出发向北走,同时必须趁着天亮搜寻到一定的武器和食物。”

“多留一些水。”猫猫补充到。

众人还是昨天一同开载具转移的队形,稍微对付了几口后驱车向东北方向驶去。

朱伯丞掏出一张从滨海小镇顺来的地图,确认过方向后,一众人向狮城进发。

02

虽说是城镇,可物资却少得可怜,这样的自然条件下,自然不会有人专门运水来种菜,所以这里大部分的食物都是靠海运。搜寻得差不多后,雕稳健听到了隔壁房间窃窃私语的声音,他不敢打草惊蛇,悄悄将手枪藏在身后,蹑手蹑脚地向隔壁走去。

“别拽我,我听见糜加诚的声音了!早晚是要碰面的,我们几个人躲在这里算什么?况且他们一会儿是有可能搜到我们这里的,不如先去和他们汇合。”

“你忘记昨天晚上的枪声了吗?车子开过来的方向和昨天那群怪物上岸的方向是一样的,你怎么敢拿我们几个人的命去赌!”

“……”

房间内忽然安静了下来,雕稳健站在门外听了许久,有些唐突地敲了敲门。

“是我,雕稳健。”

门被打开的瞬间,微笑手中的枪口也随之抵在雕哥的额头上。

“除了你还有谁?”

枪神试图掰开抵在人头上的枪口,被微笑甩开:“昨天西南部的枪战那么激烈,你怎么敢肯定他们没有被感染!”

“怎么只有你们三个?”雕稳健开口问道,也算是缓解一下双方僵持的局面。

“诶,雕哥……”

公主刚从楼梯口转过身就看见自家指挥位的头被人用枪口抵着,年轻气盛的人掏出枪就要和人硬刚,被雕哥拦下来。

“既然你们也没什么损失,那我们就此别过,就当谁也没见过谁。”

微笑收起枪说了声对不起后,拉着枪神和锁骨下了楼。本以为双方就此别过,没成想刚下了楼的三人再次冲上楼,把门口的雕稳健和公主拉进了房间。

“那些东西来了!”

被迫进入房间的人疑惑地歪了歪头。

“就是……烂了脸的,有长指甲和鳞片的……”微笑刚受了刺激,语言功能紊乱,说不清到底遇上了什么东西。

“你说的是那些感染者吗?”公主上前拽住微笑乱挥一通的手臂,将人身形稳住。随后沉着脸偏过头看向自家指挥:“哥……看外面。”

窗外的天气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变暗,但所幸是白天,只会让人觉得压抑。狮城东侧的黑斑羚镇和东南侧的普罗港时不时传来一声枪响。PAI的三人交代清楚情况后临时决定五人一同行动,不仅在弹药上的物资更充足,几个人在一块也能有个照应。

门外的感染者已经有了要破门而入的阵势,门锁快要被撞坏,陈淼从包里掏出来两个闪光弹捏在手里:“你们先撤,楼下有车,看情况捡一辆撤退,我殿后,这里还能再撑一会。”

没有过多的拉扯,这样的最优解被一致通过。二楼说高不高,但要说真往下跳,谁都有犯怵的时候。陈淼手中的闪光弹已经丢了两个,掩护着其他四个人找准时机跳下了楼,皮卡很快被开过来。

“公主!公主!跳下去!”

雕稳健在下面喊到,刚准备扔出下一枚闪光弹的手被冲上前的感染者抓住,眼看着那张变异出獠牙的嘴近在咫尺。

“嘭!”

感染者被爆了头,另一栋房区顶层的糜加诚收起枪扯着嗓子叫人快跑,没来得及嫌弃身上的腥味,陈淼从窗户翻出去,落到皮卡的顶部,跳下车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开车的是雕哥,油门一踩向安全地带冲去。

“他们没跟过来……”

微笑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看着车后的情况。

“我怎么不知道糜加诚架枪位玩的也这么好?”陈淼开口问道。

“你也不看看他男人是什么位置。”

不知道谁接了一句,短暂的沉默后,车内发出一阵爆笑。像极了某次夏季赛结束的庆功宴上,钟鸿森只是过来说两句话就把人拐去的4am的餐桌,留下还在直播中的手机,猫猫凑过去看了看,有些无奈地说了句“跑了”,当时LGD的餐桌上也是这样的笑声,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少了些轻松的氛围。

说曹操曹操到,糜加诚一嗓子将皮卡车的速度降下来,钟鸿森开着合金龙骨,糜加诚坐在后面像个小手办似的抓着两个背包冲他们笑。

公主哥看不下去将车窗摇下来骂这对逼人“还让你俩整上这浓情蜜意的了,真恶心。”

钟鸿森只是笑,并不反驳,叫雕哥在幸福村停车整顿。

车子很快停在了幸福村的房区附近,没过多久,朱伯丞开着大巴带着其余的人停靠在房区,搜集好物资后和钟鸿森等人汇合。

“目前能掌握的信息只有这么多,还有就是……我把舒寒带来了。”

众人皆是一惊,氛围顿时凝重起来。

十几双眼睛同时看向朱伯丞。

“舒寒是半感染者,他还能保持理性的头脑来给我们提供信息,刚才在房区的时候,也是有了他,我们才能从狮城逃出来。”

和钟鸿森等人分开后,NV的三个人决定一同去搜寻狮城南部地区的房区,因为此前雕稳健已经带着一众人向着北边走去。刚走进房区还没来得及搜寻便听见二楼传来脚步声,几人战战兢兢地提着枪向二楼走去,却只看见舒寒蹲在角落里,一副随时等死的模样。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舒寒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和朱伯丞的目光相对。

“走。”

几人没理解他这个单字的意思,疑惑地愣在原地。

“快来了……走。”

qc有些听不下去,走近些问舒寒:“什么快来了?”

“染……感染…”

语言系统一下回到解放前让人属实不太适应,舒寒伸出爪子就要把人往开赶。一改蹲下的姿势,站起来冲着几人伸出手。

阿福和猫猫赶到的时候只看见舒寒伸着长出鳞片的爪子正在伸向qc,端起枪冲着人就扫。被子弹射中的人捂着伤口,绿色的脓液从伤口处流出,舒寒用痛苦的神色看向LGD的几人。

“快走。”

天色暗沉下来,压得人喘不上气,令指着窗外,脸上显露出错愕的神情,同昨日一样规模的感染者正从普罗港镇向这边袭来,来不及问清楚,也不容多解释,因为楼下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猫猫俯下身看了一眼,叫众人快走。

LGD的天将包放在身前,让众人先行撤退。今早临行前公主给每个突击位的包里都放了些东西,他在搜寻物资时打开包才发现是一堆闪光弹,想起昨晚舒寒给的线索,他大概率知道了这些东西的用途,拉开一个闪光弹的拉栓向空中投掷,那群感染者的脚步停在楼梯口。大巴车距离这栋房区还有些距离,朱伯丞叫人多撑一会,带领着安全落地的人去找车。车开到楼下的时候,天手中的闪光弹已经剩了最后一个,眼见着离他最近的感染者就要冲过来,他抓起舒寒,将人从窗户扔了出去,几人从大巴车里出来,只接到了落下来的舒寒,而天在刚伸出腿的瞬间被身后的感染者拽了回去,半截手臂悬在窗口,有血顺着指节滴落。

“走!”

被带到幸福村的舒寒在当天晚上发起高烧,为了保障其他人的安危,NV的几人将他捆在床上,也不管药效对这群感染者有没有用,直接给人喂了消炎药和退烧药。

“醒了。”

令将门窗打开,让风透进来,减少一些空气中的腥臭味。拍了拍手上的土,走到舒寒面前摸了摸额头。

“他退烧了。”

微笑站在人群后拽住了想往前一步的枪神。本来就是半道加入进人家的满编队伍,怕再有什么闪失倒也正常。钟鸿森抱着胳膊站在人群外,注意到一旁公主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无视PAI队伍里的小插曲向陈淼走去。

“你还好吗?”

陈淼抬起头望着自家队长:“把我绑起来。”

“绑紧点,万一我运气没那么好,不是半感染者,你们可就麻烦了。”

钟鸿森拽着绳子的手一顿,加了些力度将人绑紧在椅子上。为了防止挣脱,二人专门选了个铁板凳。平日里被叫公主的人在此刻也没了脾气,他能感觉到四肢像充血一样变得麻木,太阳穴突突跳,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味道。”

钟鸿森坐在桌子上,就在不久前,他刚看过陈淼手臂上被抓出的三个血洞,虽然愈合了不少,但伤口附近的绿色脓液却让人心下一惊。他看着队伍里年纪最小的突击位,眼底像是化不开的雾,他盯着人看,问是什么味道。

“你们身上的味道……人味,准确的说,是没被感染的味道,对我的诱惑力很大。”

与此同时,睁开眼的舒寒被喂了两口水后同样说出了这条关键线索:“味道。”

天快黑了,众人本打算今晚就暂住在这里,毕竟有了前一晚的经验,这一晚可以守夜的人也多了些,不转移便可以保存一些体力留着明天搜寻物资。

“糜加诚!”

被叫到的人抓起包里的枪就往外走,迎面和钟鸿森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

众人被钟鸿森领着来到隔壁的房间,刚进门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鱼腥味,定了定神看向屋内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身上还穿着AG的红色队服,可胳膊上和脸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银色鳞片,周身伴随着阵阵腐臭。

糜加诚想上前,被人拦下来。

“天黑前必须转点,这里待不了。舒寒有意识,可以和陈淼放在一起,这次转点不能带着他们一起转移。”

朱伯丞反驳道:“舒寒是半感染者!他有意识,难道要把他放在这里等死?”

“味道。”钟鸿森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透过厚厚的镜片和人对视:“陈淼说他可以闻到味道,舒寒也跟你们说了吧。他们能闻到的味道不仅是我们……还有同类的味道。”

他们想起在老工业区度过的第一个晚上,刚开始的感染者还很少,可随着舒寒的到来后,门外的脚步声和门口的撞击声逐渐变多。他们这群人在游戏中对于敌人的脚步声格外敏感,来到这个世界后自然也带进了一些游戏属性,比如听声辨位,比如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便学会了压枪和将子弹上膛。但当时处于未知的境地,没来得及多想为什么距离海域还有一段距离却凭空出现那么多感染者。此刻被钟鸿森点明,他们不得不选择妥协,选择放弃舒寒去转点。

最后众人商量后,将舒寒和陈淼放进了同一间屋子,给人留下一部分食物后离开了狮城。

猫猫知道人心情不好,用胳膊肘撞了撞阿福,示意人把糖递过去。贴心的弟弟特意将包装纸打开后将糖伸了过去。糜加诚刚张开嘴要拒绝,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糖堵了回去。被噎得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们架枪位还真是各有各的手速。

钟鸿森坐在蹦蹦的后座,忽然让雕哥调转车头向距离最近的高点开。主驾驶的人听着后面不容置喙的话,瞄了一眼其他人的方向,果断调转车头东侧的高地驶去。

下了车后,他才明白为什么钟鸿森要找一处高点。

他们视野可及的整个东南部地区已经被云层覆盖,黑压压的云层环绕着整个东南地区的海岸线,并在以极慢的速度向中部地区推移。

“你别说,还挺像毒圈。”

雕稳健笑着说。见钟鸿森并没有接话,才堪堪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

一旁的人点了点头,示意离开这处高地去找大部队汇合。

“是的,我们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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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破纸的故事

糜加诚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头有点痛,半夜零零碎碎做了很多梦,醒来全都记得不清了,依稀闪回的片段都是戴着黑色半框眼镜的那张脸。钟鸿森确实有几分姿色,糜加诚撇撇嘴却还是在心里承认。

水友看出来他在等人,好几条弹幕都在问今天准备和哪个哥哥玩。

“别这么说呀,显得我像海王好叭。”

“我一直等的就只有那只鸽子,经常咕咕咕的那个呀。”...

“我一直等的就只有那只鸽子,经常咕咕咕的那个呀。”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摁下语音通话。再等等吧,也许钟鸿森恰好有点事没看手机。况且之前他也让钟鸿森等过不少次,没道理这么心急。

小杰发来了组队邀请,糜加诚进了房间发现是三等一,他加入刚好满员。

“开不开嘛宝宝?我看你在组队中状态好久了。”

“我有点事,你们玩。我退了啊!”

他可以在这辆四排车上先打一局,等钟鸿森来了再退,跳车这种事本就司空见惯,大家也不会计较什么。而钟鸿森上线后发现他在跟别人玩,他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是钟鸿森迟到在先,不用担心理亏。但糜加诚一想到昨晚打了钟鸿森一巴掌,便在心里感觉亏欠了他什么,总有点过意不去,加上有点摸不清如今钟鸿森的态度,害怕他上线后看到自己跟别人先了开游戏会生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糜加诚还是决定继续无聊的等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昨天晚上的愧疚多一点,还是对钟鸿森的在意占了上风。

半个小时过去了,钟鸿森一直没回消息。弹幕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主播不会根本没约上33,找借口水时长骗我们感情吧”

“米米先开把单四吧无聊得要长蘑菇了”

“前面的别瞎说啊小诚宝一直特别敬业的”

“2833咕咕受害人+1”

“爱慕勾c,你怎么上线半天一局不开?这不像你一贯风格。”

糜加诚语气哀怨道:“我在等钟鸿森啊!死鸽子让我等半小时了。你快在基地看看他人死哪儿去了。”

何天佑语气惊讶又带点欠欠的意味,“啊?他没给你说吗?他早就出门了,还专门收拾了一下呢。我以为他今天出去约会了啊。”

糜加诚下意识反驳,“滚啊魏无羡,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那么多姐姐!别趁钟鸿森不在带他节奏。”

何天佑也急了,以为糜加诚不相信他:“真的没骗你,三三起来特意洗澡洗头发了,这架势肯定是出门见人去了。”

“哎,普通同事怎么和妹妹比啊,是吧魏无羡?要是有姐姐约你,你也不会在这里和我们玩咯。”吴亚飞给何天佑补了一刀。

“吒宝你这话没道理的。我只是陈述33今天精心打扮然后出门的事实,ok?怎么就说到我头上了。”何天佑连忙辩解。

“算了算了,再说几句虎扑该开贴说钟鸿森今天去民政局登记了。还有人没?魏无羡开游戏啊!”糜加诚难得打圆场,把这个话题转移过去了。

一直到晚上,糜加诚才等来钟鸿森的回复。

今天钟鸿森有点小小的水逆。昨晚临睡前收到官方通知要提交新的证件照,他在手机上只能预约到一家距离稍远的照相馆。昨晚根本没睡好,梦里全是一张白净的小脸用凶巴巴地语气跟他说拒绝的话,今天又起得比平时要早几个小时,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到了照相馆才发现把手机落在出租车上了。

他足足折腾了好一大圈才联系上司机,正好赶上出租车交班,等司机把手机给他送回来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钟鸿森一一回复。

「魏无羡,你别心脏看什么都脏」

「鸽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现在还问为什么鸽的水友,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吧」

「手机丢了刚找回来,别扣钱晚上播」

钟鸿森刚要给糜加诚解释,才发出去一句“临时有事”,糜加诚的炮弹轰炸就过来了。噼里啪啦一大通表情包攻击,问他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今天故意鸽自己去见女孩子,又反复强调要好好做朋友之类的话。

朋友之间,钟鸿森确实不是故意爽约的性格,反而是事事考虑得极其周全的那种人,就算安排有变动也会打声招呼,至少不会明明有约在先却一声不吭就鸽掉。

所以糜加诚才更不解和委屈,把不满的情绪通通在对话框发泄出来。他感觉这是钟鸿森有预谋的报复,是对他摇摆不定、不敢袒露真心的惩罚。为什么昨晚发来消息安慰,明明说了不会放在心上,做出的举动却言行不一。为什么说好继续做好朋友,态度急转直下,连对普通朋友最基本的遵守约定都做不到。为什么,要爽我的约,去见别人啊。

糜加诚拒绝和钟鸿森在一起,却也不能接受钟鸿森真的投入别的怀抱。他就是会在意钟鸿森对自己的态度,斤斤计较钟鸿森心里是不是有别人。他享受着这种类似爱情的关系里无可比拟的亲密和独一份的私有,可是他没办法直白地说出这一切,只能打着朋友的旗号来宣泄无名无分的占有欲。

钟鸿森突然就不想解释了,甚至有被糜加诚别扭的心思取悦到。胆小鬼要受到一点小小的挫折才会懂,坦诚其实难能可贵,勇敢的人不应该被辜负。

钟鸿森回复糜加诚:普通同事就是和平精英组队的关系,问别的有点越界了。

糜加诚看到感觉火更大了,他跟钟鸿森讲越界,钟鸿森如今也拿越界这一套说辞来搪塞他。

糜加诚说要跟钟鸿森当朋友,那么必须知道,朋友之间没有权力去左右对方的自由,干涉对方的选择。是他亲自划定了朋友身份,没给自己反悔的余地。

糜加诚讲不出别的狠话,于是说,那你一辈子别跟我玩游戏了。

普通朋友都别做了。

未完待续.

13.

钟鸿森看了眼胳膊已经由红变紫的趋势,觉得难逃一劫。想了想还是换下了队服,穿上了上次糜加诚觉得很帅的那件黑色外套。

低头看了眼表,七点半。钟鸿森自觉地在客厅里找了个工位,等着少爷们收拾好,人齐走人。

结果路过一个人就往这边看一眼,路过一个人就往这边看一眼。他实在忍不了,拦过“多次路过”的魏无羡问道,“你们在看什么?”

“你怎么穿这么好看?”,魏无羡很实诚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钟鸿森心虚的想解释一番,下一秒反应过来给人骂了一顿。“赶紧收拾,管那么多。能不能走了一直在客厅晃悠”

魏无羡撇撇嘴自知理亏,嘴...

魏无羡撇撇嘴自知理亏,嘴上却还是偷偷嘟囔“你孔雀开屏还不让人说”。

钟鸿森抄起桌子上不知道谁的玩偶顺手砸了过去,“最近给你好脸色太多了是吧。赶紧的,催催轻辰也”

魏无羡灵活躲避接住玩偶后,嘚瑟地点点头,“知道了”。

14.

糜加诚化完妆还是没有看到钟鸿森人来,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死鸽子。说好的早点来请自己吃早餐,人呢?老子一口没吃等着你,你给我迟到???

那边几乎秒回了一句问号

???

糜加诚问号也要扣烂了,什么意思

“你鸽我,你还敢发问号”

“他们没起来,我点了你爱吃的让猫猫给你拿了啊,你没看到嘛?我还有两三个路口就快到了”,那边钟鸿森也一脸懵逼的解释道

糜加诚抬头看向猫猫,眼神要杀人一样“我饭呢,吴昊”

“什么饭哪有饭”,猫猫逗猫

“!!!!”糜加诚拳头硬了

“给你放那了,你能不能去看一眼再来质问我”猫猫看人起床气发作的样子,急忙解释道

“哼”,糜加诚丢下一句冷哼又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翻看了几下,很好都是自己爱吃的

15.

“在看什么啊”,钟鸿森难得有些撒娇的落座到糜加诚旁边,讨好的晃了晃人。原本早到了的,结果下车就被拉去妆发,虽然结束立马赶来了休息室,但看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起开啊,离我远点”,糜加诚撇头看了眼脱掉那身半永久皮的男人,虽然穿了自己很喜欢的那件衣服,但是不能原谅!糜加诚挥手就要打钟鸿森摸上来的手

却被人一把抓住,两只手一起握了上去。被两只手钳住的糜加诚再难动弹,懒得理他,晃了两下挣脱不开就不再挣脱。钟鸿森握住人的小手摇晃两下,顺势往前挪了挪座椅,靠了上去。

“我起来就给你发信息了,我真的起的很早”,“主要魏无羡一直磨蹭”钟鸿森半虚半实地解释道

“那你怎么不和昨天一样和第一批工作人员一块来”

“我...”钟鸿森犹豫了一下这该怎么解释自己因为挑选衣服而错过了第一批发车呢

“今天八条他们一块走的,我去怎么坐两个男生两个女生这车不好安排啊”,钟鸿森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地看向糜加诚

糜加诚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哼哼两句算是过关了“你手怎么样了”

“没事已经好很多了,就是个小伤口。运动吗不就是这样。明天就好了。”钟鸿森早就背好的答案对答如流

“好好好,好好好”

糜加诚懒得理他,不受伤不知道别人有多心疼

16.

录口号的环节糜加诚故意不搭理人,全程和猫猫魏无羡alan吒宝一起,几个人像堵墙围得严严实实。钟鸿森上台看着人周围围满了人,却没有要拉自己入圈的意思,又看了看右侧有些空荡的蓝色边,笑笑没说什么,走到了最右边边上。一个最右一个最左,一个舞台的距离。

糜加诚也不是耍脾气,只是恰好大家聚到了一起,他唯一唯一耍的脾气大概就是没有邀请他入局,但是他可以主动的啊。糜糜微微探头想看那边的情况,却被中间几个高个挡的严严实实。

随着导演的一声结束,拍摄环节完美收工。场馆里此起彼伏的都是气球被捏爆得声音。

钟鸿森和糜加诚不知道怎么又走到了一起

“啧!给我啊!”,糜加诚原本拿着要恐吓钟鸿森的气球被人给夺了过去

“不给”,钟鸿森拿着气球就走,快走两步又故意放慢步伐方便人能追上来

“给我,我把他捏爆。快点!”,糜加诚话刚说完一声嗯哼,钟鸿森连忙回头看到差点被电线绊了一跤的糜加诚,没忍住骂出了声

“2B”,走路不看路啊你摔倒了一会拍啥,血糊糊的脸嘛

糜加诚乐呵呵的看向钟鸿森虽然只是一句2b但是糜加诚从他的眼神里脑补出无数骂人的话,就像昨天的自己属于是很带入了...

“我要在你脸上捏爆”,

也只是脑补的画面下一秒又活蹦乱跳起来,“怎么捏不爆啦~”

糜加诚有些娇嗔地声音传进钟鸿森耳朵里,一边催人一边加快了步伐,可还是被脸红的速度出卖了。

17.

在迫害魏无羡这件事情上钟鸿森和糜加诚一直有一种默契。

“吹牛逼绝不不是这张卡”

“这张卡二毛一,绝对不是这张卡”

“我说他有那个情侣基金,他每天充520他充”

两个人一人一句,跟说相声一样,魏无羡在一边解释也不行不解释也不是

“你怎么知道啊你也有啊”,钟鸿森突然目标一转,逗着糜加诚

“我看他存的!!”

“你也有是吧”,钟鸿森笑道

“我没有!”,糜加诚委屈解释着

“情侣基金是什么?小年轻懂得多,我不知道”,

“你又不知道啦?你那存的还少是吧”

“你又吹牛逼啦”。钟鸿森看着小狗跳脚的样子,乐的不行,他也不知道为啥但是逗小狗真的很开心...

今天的猫猫很到位,中间位置空给了糜加诚。钟鸿森心里有水友,想着晚上播不多播一会,上车也在直播。

糜加诚一回头有骚话想说,看见人举着手机,家属语气很足,“下播!”

“一会就下,到了就下”钟鸿森有些敷衍道

“你直接搁那架着边吃边播吧!”,糜加诚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

钟鸿森意识到后立马转头看人,“没必要,都下了没必要”没必要...右手安抚的拍了拍糜加诚的腿,糜加诚懒得理他

“腿短的坐前面,腿短的很自觉”

“不是,我只是不想做中间当夹心饼卡罢了”,被压迫了一中午的魏无羡企图反击

“魏无羡你真的你不垫增高垫能跑的更快”猫猫同学加入战场

“我没垫~!”魏无羡誓死守护自己的尊严

“好好好”,钟鸿森笑了笑,还没笑完就被人又教训了一顿

“不知道以为你垫了,你隔着散步呢!钟嬷嬷”,糜加诚的嘴突然厉害了起来

“我这跑的不快....”钟鸿森悄悄辩解

“钟嬷嬷散步了钟嬷嬷”,糜加诚见人不吱声突然来了兴趣,“扭回来,~我看他剪出来怎么个跑法”,想到钟鸿森跑步回来耍帅的样子糜加诚就觉得好笑

“你在狗叫什么~”钟鸿森柔声细语的骂道,一点压力也给不到

“我在全力冲刺!”认真跑步的糜加诚反驳道,“我虽然没有投进但我冲的快啊”

“我都怕你摔死了”钟鸿森想说的话终于说出了口,他自然是一个很有团队荣誉感的人,但篮球场馆的100米冲刺说实话危险性太强。雕哥那一摔只能说幸好没事,不然...所以当上午他看到平时还没有自己动的多的糜加诚冲的那么猛的时候是很担心的。

“我靠我都快飞出来了!我飞到那个谁的怀里”,糜加诚略带骄傲的声音越来越小

钟鸿森啊啊了两声,敷衍笑笑

五个人的车里只能听见他们俩个的声音,猫猫和魏无羡像两个空气不愿意加入两个人的谈话

“你有躲避球嘛”

“有”

“你昨天有项目嘛,没有吧”

“那你报了三个项目”

“yes”

“那你有四个项目”

“no”

钟鸿森像汇报行程一样,跟糜加诚有来有回,一问一答乖巧的不行。前排的魏无羡,钟鸿森说一句,他歪着头学一句,“有~”“yes~”“no~”,呵呵真听话啊,魏无羡偷偷阴阳着某人

“我感觉我脑子充血了要”糜加诚的声音黏黏糊糊得,天然带着一股撒娇的问道

“唱首歌缓缓...”终于逮到话题能聊天的魏无羡话还没说完就被钟鸿森把话头抢了过去,“让你跑的这么快,摔不死”

钟鸿森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严重,又想起上次赛道日人虚脱的画面又有些后怕。一边嘴上说着糜加诚又一边将摄像头反转移到窗口,让人方便靠过来。

“团队成绩重要啊,我o了可以”,糜加诚童言无忌

“但还是输了呀”,钟鸿森摸了摸糜加诚没有过热过凉的额头,嘴里不饶人

“哎呦”,“什么东西啊”钟鸿森看着糜加诚递过来的手机屏幕,惊叹一声

“小刀狗的一天”

“这库存成都一套房”

“这到时候涨了卖估计要一百五两百吧”

“没事啊成都房价在降”,魏无羡企图加入群聊

“你又知道了”

“羡哥就是不一样羡哥”

毫不意外地得到了两个人的混合双阴阳

“你又知道了你怎么什么都懂啊”

“我不知道我猜的”,魏无羡被调戏的“体无完肤”

猫猫无奈地看了一眼前排的人,这孩子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傻这么天真

“是不是我脑袋充血了”,糜加诚声音里带了点委屈巴巴的感觉,在魏无羡吵闹声里显得格外的小

但钟鸿森还是立刻低头看了眼嘴唇尚有血色的人,几乎秒回应“吃点东西就好了”

“唱首歌缓缓”,刚结束挨骂的魏无羡有开始胡说八道

“吃点米饭血糖就高了一般”,钟鸿森不想在外面骂他,故意拉高声音给他这不靠谱的建议压了下去

糜加诚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车到了地方,钟鸿森想着这么多人从左边走方便一点

糜加诚担心的看着他“别从左边走啊”

“我慢点我慢点”钟鸿森安抚道

“啧”糜加诚不满的声音响起来

自己一个人率先过路口之后又立刻回头提醒糜加诚“慢点慢点”

钟鸿森一心两用的结果就是差点撞到杆子上,糜加诚被人吓了一跳后一直跟在钟鸿森身后盯着栏杆,见人拿着直播来到后面才收回了视线

......

“不是!谁点的鸭血啊!”不吃鸭血的糜加诚叫到!

“不是我”魏无羡摇摇头

“我没点”吴昊也摇摇头

“吃血补血,不是头晕嘛”,钟鸿森没有否认捞起来一块熟的鸭血就给人放到了碗里,“吃”,简明扼要

糜加诚一万句反驳的话被憋在了喉咙里,撇撇嘴,吃了进去...

18.

下午还有躲避球比赛,几个人都没有吃太多。贯彻着坑魏无羡的传统几个哥哥逗着魏无羡,让他请客。

“请客啊魏无羡”

“这不你请”

“就是你还欠我一顿饭呢魏无羡”

“别呀,别呀~”

“什么别呀,你出来光蹭是吧”

“不是~”

“这样吧,这样吧,别说欺负你。手机摆一排,一会儿人家来选谁谁付钱好吧”钟鸿森主持大局

“好!”魏无羡欣然同意,赌狗是很爱这种的

糜加诚瞟了一眼桌面位置,悄悄往猫猫身边移了移。

19.

“好弱啊钟鸿森这都打不中”

糜加诚看着退回来的人,挑衅道

“又弱了,你又能打中了”

钟鸿森看着糜加诚,“来,下把你来,我看看你实力”,给人拽到了中间位置

糜加诚挥了挥毫无压迫感的小拳头,乖乖准备抢。

裁判一声令下,对面跑的飞快,糜加诚终究吃了不锻炼的亏,一下子没抢中,没敢再上前。不等人换,立刻往回跑去,钟鸿森看着飞奔过来的人本能的伸出手一把将人接到怀里。

糜加诚嘿嘿抬头笑着看向钟鸿森,钟鸿森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给人扶正。

钟鸿森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在书上,在电脑上,在天文馆里,在望远镜里,见过无数的星星,但没有一颗可以比糜加诚的眼睛还要亮。

同队的伙伴示意钟鸿森来抢,钟鸿森摆摆手表示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快乐玩就好。眼睛却时不时往糜加诚身边瞟。

20.

糜加诚看着钟鸿森一个人坐在那里直播的样子,计上心来。

正大光明的从正面过来,轻轻移高了一下钟鸿森的手就想坐下去。被人一提溜,移到了一边。看着钟鸿森想要去调摄像头的手他就知道这货没憋好主意

“别拍我啊”

“你直播间拍我干嘛!你没东西拍了是吧”

“看我这运镜”

“我在运镜”

“别拍啊”

“真下头!”

糜加诚走到那钟鸿森的镜头跟到那,糜加诚有一万句想骂的话说不出口,非要拍非要拍!不拍别人都不知道我过来!

糜加诚瞪了钟鸿森一眼去前面抽了一把椅子过来

钟鸿森的眼睛一直盯着糜加诚,上瞟下瞟。他根本不知道前置摄像头里他那种看猎物的眼神有多明显。

糜加诚把椅子放旁边,又悄悄过来坐在钟鸿森腿上

“疼!别坐”

“我真疼”

钟鸿森动了动腿,试图不让糜加诚坐

糜加诚看了眼钟鸿森一句话不说的乖乖坐到了刚刚拿的椅子上。

钟鸿森一边和弹幕聊天,一边观察糜加诚的动向,奈何人一直低着头刷抖音看都不看他一眼

借着拍魏无羡的机会,钟鸿森故意将镜头移到糜加诚那边,逗着小孩,这种低年级小朋友哄小同桌的方式虽然很傻但是看糜加诚的笑眼似乎很有用。

“好无聊啊”钟鸿森看着弹幕感叹到,左边魏无羡在聊天,右边糜加诚在玩手机只有自己在苦命直播。

“这样吧,下一会,充个电,一会播”

还没等弹幕老师反应过来,直播间的屏已经黑了

糜加诚早就听到了钟鸿森要关播的声音,一边继续刷着抖音,一边等人凑过来。果不其然,下一秒钟鸿森就贴了过来。

“在看什么啊,jc”,“我饿了,晚上去吃饭吧”

“不去”糜加诚拒绝道

“去吧,我带你去吃那个鸡,昨天bz刚给我安利了,很好吃”

“又好吃了,每次都好吃”

“你就说是不是嘛,昨天带你去吃的那个不好吃嘛”

“昨天吃的啥”一旁的魏无羡突然插进来一句

“关你什么事”两个人异口同声

“聊你的天去”

21.

游戏结束的很快,颁奖典礼之后大家就都下了播。

钟鸿森主动问糜加诚要不要出去

“请我吃饭?”

“嗯”

“我要吃最贵的!”

“好”

“那我吃波龙”

回礼是关于最后物资传送赛内容的ooc,2000字吧应该。虽然是根据直播细节写的但多少会有自己的想法代入。我有在犹豫要不要写但是既然最开始写的是这两天运动会的记录,特意不写也挺特意的,故事的完整性我始终觉得很重要。

最后祝各位双节快乐~运动会记录就结束了,另外一篇有机会会写续集的~

傲娇冷淡穷模特森×直球小太阳摄影师诚

现背AU私设/勿上升/ooc归我

心脏Real纪事/关于真爱与自由/有匆忙、舍不得和短暂遗忘之后的泪眼。

00

糜加诚掉进了一场斑驳、摇曳的梦。

梦里有个熟悉的陌生人。

“钟鸿森,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糜加诚皱着眉快步走出来,看着正和别人说笑的钟鸿森眼底一片愤愤。

钟鸿森闻声回头看向来人时眼里还带着未散的笑意,直到对上糜加诚明亮又带着诧异的眼睛他才蓦地有些惊慌失措。

他们是第一次合作,不怎么出名的青年摄影师和小透明新人模特,被一个新的原创品牌甲方于机缘巧合下联系在一起。

拍摄过......

钟鸿森连忙走到糜加诚身边解释,他低着头态度诚恳地盯着糜加诚道歉,糜加诚抬手挠挠头见他这样也放软了语气:“不是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嘛,看你态度诚恳不和你计较,赶紧回来继续工作啊。”

“你也认识朱伯丞啊。”

糜加诚想接钟鸿森手里的袋子,但被钟鸿森躲过。

“我来就行。我们是大学同学。”

糜加诚点点头,他也认识朱伯丞,一个小有名气的心脏外科医生。

棚里其他人的拍摄还在进行,他们便先在一旁候着,糜加诚不动声色地帮钟鸿森一起分奶茶。钟鸿森在棚里话不多,所以糜加诚分发奶茶时会特意和工作人员提一句小森买得。

钟鸿森不觉得糜加诚是很喜欢与陌生人交往的人,所以对于糜加诚的行为他感到些莫名惊诧。

“谢谢诚c老师。”

糜加诚分完奶茶走回钟鸿森身边,听见身旁人微微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道谢。钟鸿森的呼吸惹得他耳朵有些泛热,糜加诚挠挠头连说了几个没事没事。

他们这次合作意外被延长,在他们之前的最后一组拍摄中摄影师与模特起了些争执,具体什么他们两个人都没听清,只是见人们有走上前去劝架时无声对视一眼。最终事情是如何解决他们也不得而知。

最后是他们。

钟鸿森穿着件不规则水墨书法衬衫手持折扇站在那儿,追光一束落在他侧颜上,糜加诚盯着取景器里伫立的人适时按下快门。钟鸿森在他的指引下不时调整姿势,糜加诚和他讲话尾音带着点温吞,偶有风起吹动他衣角翻飞,他便能看见糜加诚举起相机认真拍他的模样。

糜加诚站在那儿像指挥家一样吩咐着乐手一般的工作人员增加追光或移动道具,钟鸿森也是他曲中的一段音符,甚至是最出彩的那一篇章。

而糜加诚的眼睛也是让钟鸿森最印象深刻的一双。

瞳孔中纯粹的满是对热爱的执着,偶尔黯然是因为困倦与生活。钟鸿森和他见过两次,他第一次走秀的展,糜加诚淹没在无数长枪短炮之后,钟鸿森面对着闪烁一片的白色,只看见了糜加诚的微单。

结束后钟鸿森本想抬脚离开,却在某个不经意的转头看见糜加诚坐在展台边上,一个人安静又孤寂地翻看相机里的照片。展台已经在整理,光也尽数熄灭,唯有相机屏幕微弱的光明着,让钟鸿森远远看见糜加诚眼底燃起的星子。

这次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只有钟鸿森知道的第二次。

走出大厦时天已经黑了,群山相连的凹处还有未被擦拭干净的橙红色残云,钟鸿森看见拥挤、秩序、行进、停止。好似通往远山顶一般的长路上鸣笛声是湍急的水撞进峡湾,不绝不断。

糜加诚背着包已经走到了马路对面,朝着钟鸿森的反方向走远。钟鸿森看了一眼许久都难得向前挪移的车流后低头划手机,犹豫半晌还是走至路边扫了辆单车骑回家。

他家住五楼,是间不大的出租屋。他为了还父母留下的赌债,另外也迫于生计才听着朋友的推荐进模特圈,满打满算已经两三年,金钱和镜头总流连在各个圈的顶层部分,钟鸿森就站在山脚,怎么也望不着山顶藏在云里何处。

后来他再次遇见糜加诚是在朋友的婚礼。

钟鸿森换上品牌方送给他最贵重的黑西装,郑重地来见证好朋友的婚礼。那天风轻云淡,何天佑站在台上讲话地时候耳朵还泛着红,钟鸿森就站在台下听他紧张的声音都打颤。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老婆的,我觉得爱就跟呼吸一样,你越想它就越明显,但无论怎么说开始了就停不下来。”

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逾矩,糜加诚心虚地笑笑,朝钟鸿森挥了挥手打招呼,钟鸿森扶扶眼镜,见是熟人也没多说什么,点下头勉强算是打过招呼就被人叫走忙着招待人去。

糜加诚的镜头本是台上新人的专属,可他的眼睛奇妙的虚化了别人,留下笑得眼睛弯起的钟鸿森。他下意识举起相机,可又冒失地忘记关闭闪光灯,就连他自己也被光吓到,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先去查看照片如何。

灯光流连在钟鸿森撒有碎闪的黑丝绒西装上熠熠生辉,他的闪光灯只照亮了钟鸿森周身一片,中心对焦落在钟鸿森的眉目间,照片里他垂着头笑,眼镜下的眼角轻挑,唇色深浅刚好,作为这张照片的主角,他足够让人移不开眼。

而糜加诚只在拍钟鸿森的时候才有“我这不也挺厉害的”骄傲感。

钟鸿森这人性子似乎天生就带着点冷淡和疏离,糜加诚也想鼓起勇气上前和这除何天佑外唯一的熟人聊聊天,可钟鸿森作为伴郎确实忙碌,再加上交情无几,他们也不知道该聊什么,踌躇半天还是只得作罢。

婚礼最后拍合照。糜加诚放下相机后就站在钟鸿森身边,他微微皱眉仰头看着比他高不少的钟鸿森,忍不住踮踮脚。钟鸿森被吸引目光转头去看他,像是若有所思一般盯着糜加诚摇晃的发顶,而后他也随其踮起脚。

照片就在此刻定格。

“不是,你别这样啊。”

糜加诚见他也踮起脚忍不住啧了一声后小声开口道。钟鸿森整理一下外套后微微低头在他耳边问:“你踮脚干嘛?”

“我的目的还不明显吗?”

“我叫糜加诚。”

“我知道。”

婚礼场地是按新娘审美布设的丁达尔效应光影,那些法文情诗斑驳流连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右手边的玫瑰与茉莉香味仍馥郁,糜加诚想不出能再说些什么,他打算问问钟鸿森是不是每天都很忙,再回头却看见那人已又到了何天佑身边招呼宾客离去。

他们在合作那次就加了联系方式,但钟鸿森与他聊天框里只有一句官方自动的打招呼。糜加诚闻见了比茉莉香好闻更多的味道,在问过何天佑又自己苦思冥想许久后,他觉得那是钟鸿森身上的味道。

那天钟鸿森没也有另找到机会和糜加诚再说什么,其实他想看看糜加诚给他拍得那张照片怎么样。

也就是钟鸿森跟着何天佑送来宾时,外面落叶零零散散地在风里打转,飞鸟盘旋又飞远,糜加诚的被风吹得不禁打了个寒颤,恰好被钟鸿森捕捉到。他于是返回大厅取了自己的帽子来递给糜加诚。

“糜加诚,戴上。”

不等糜加诚说什么钟鸿森已经把帽子扣在他脑袋上,替他拉开车门示意他快点进去,糜加诚边说着谢谢边坐进车里。他摇下车窗望着钟鸿森笑了笑挥手,钟鸿森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也轻轻翘起嘴角。

他们确是彼此欣赏。

钟鸿森又要和糜加诚合作。

小众轻奢饰品的品牌甲方先是看中了钟鸿森,问他有没有推荐的摄影他也就提了糜加诚的名字,没想到最后确实敲定由糜加诚掌镜拍摄宣传片与产品系列图。

糜加诚后来回家问过钟鸿森能不能把给他拍得照片发出去,钟鸿森表示没问题后便在糜加诚的社交账号上看到了自己。是在何天佑的婚礼上那张,糜加诚给他周身加了模糊滤镜,衬得钟鸿森更为突出。

“又见面咯33。”

钟鸿森转头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点点头也回句是又见面了。糜加诚不久前问是不是需要把钟鸿森的帽子给他寄过去,钟鸿森还和他说不用,他还有六顶,这顶送他,怎么线下见面这人又变得这么冷淡。

钟鸿森将品牌方的戒指与手环戴好,莫比乌斯环样式环绕形成行星环,行星环中央是一颗橄榄枝围成的星球。钟鸿森觉得这手环设计精巧,不过糜加诚倒是更喜欢指环的设计。

钟鸿森抬手作扶眼镜姿势,化妆师于他眼角处贴了一滴黑色水滴形泪钻,戒指上的黑曜石似乎与其映衬,打在他脸上的灯光被晶石折射,钟鸿森修长白皙的手指为手环与戒指衬托显得更加纤长悦目。

糜加诚似乎来了灵感,钟鸿森拍好几套饰品组合,糜加诚就不曾有哪两套有重复的动作、道具搭配与光影设置,他确实是天赋型摄影师,也擅长用俏皮的话哄得人甘愿听他的话。

“鸿森哥别高冷啊,要不你翘兰花指展示一下戒指。”

“奥特曼姿势帅啊33,你要不要试试。”

“我靠我爱上你了钟鸿森。”

糜加诚此话一出钟鸿森肉眼可见的变得不自然又僵硬,手脚蓦地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他掩饰一般清清嗓子想调整一下,但糜加诚是最先能发现他肢体动作出问题的人。

“你别这样啊钟鸿森,你自然点啊,你再这样我就不爱你了。”

糜加诚说话倒是直白,只是钟鸿森却又生生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问能不能先中场休息一下,得到许可后他才拿着他的矿泉水走到一旁休息座位上缓解糜加诚带给他的冲击。

钟鸿森从没想过会有男生这么直白的对他表达爱意,虽然是在开玩笑,但对于钟鸿森自小固守至今的爱情观念来说,他确实是被震惊到了。

“你拍就好好拍,能不能少说话。”

糜加诚靠在旁边的墙上翻看方才拍好的图片,钟鸿森盯了他一会儿觉得还是需要和糜加诚说。糜加诚挠挠头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话很多吧,虽然钟鸿森语气也平常,但他还是去回想方才什么话说得不太合适。

“我说得都没啥啊,这人干咩啊。”

糜加诚自己小声嘟囔。

片刻后继续开工,另外一位模特小姐阿藏也做好准备开始拍双人展示。产品主要还是手部和颈部的饰品,钟鸿森有意无意的与阿藏保持距离,糜加诚拍了几张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诶不是,33你离阿藏近一点啊,你俩带的是一对项链,离那么远怎么展示。”

钟鸿森象征性地往阿藏身边挪了下,阿藏见他样子忍不住笑了:“33你别怕,我是女同。”钟鸿森忍不住咳几声掩饰尴尬,他只是不习惯和陌生人一下靠太近,平时多人拍摄很少,所以还没克服。

“没事,我的问题。”

拍摄虽然枯燥但在糜加诚热情又极富情绪价值的调动下,全棚里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多感到疲惫。最后收工还算早,仍可以吃上晚一些的午饭。

钟鸿森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门恰巧与糜加诚走到一起,糜加诚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海底捞,他想想自己一个人也没事便答应了。

一路上他们从方才的拍摄聊到自己的职业以及对一些圈内事情的看法,钟鸿森发现糜加诚确实是个很纯澈的人,他想过成为很有名的摄影师,但比起名誉,他更希望自己能记录世界上绝无仅有的风景,或自由或庄重,所以他也愿为此在这里浮沉。

钟鸿森自诩看人眼光很准,在他第一次看见糜加诚时就觉得他对自己的渴望能很纯粹地去追逐,而在这几次的接触下来,也确实与他想象中的糜加诚相差无几。

可能糜加诚会觉得他是个bking吧。钟鸿森不知道自己在糜加诚心里是怎样的形象,他只是生性不爱主动联络别人,对普通同事也是礼貌中暗藏疏离,朱伯丞和何天佑是他为数不多会打打闹闹的好朋友。

“糜加诚,你对我印象怎么样?”

“挺好的啊,虽然那次把我忘了,但还是很有礼貌嘛。”糜加诚故作欣慰地拍拍钟鸿森的肩,换来钟鸿森忍不住好笑又无语着偏过头不去看他。

太阳吧,一直在努力去炽热地更久一点,但从未忘记也把光与热洒向别人。

钟鸿森这样想糜加诚。

矫情一点的话来说,他是被大片森林挡住路的花园,走不过森林的人,看不见伊甸里的烂漫。

糜加诚没把这说出口,他觉得有点太肉麻。

那天他们受邀一同参加一场庆典晚会,糜加诚作为摄影圈为数不多能邀请到的青年摄影师来赴宴,而钟鸿森作为模特圈小透明却是不可思议地收到邀请。他们两个一起拘谨又无措地走过红毯,而后找了个偏僻地方落座。

[这是在晚会现场吗]

[旁边是谁啊]

[今天这身帅裂了,你终于不再穿那伴生黑短袖了]

“是晚会现场,我旁边是知名大摄影师诚c。”钟鸿森把镜头无声靠近糜加诚,糜加诚听见钟鸿森的声音扭头不给他拍,但其实泛红的耳朵暴露了他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你别这样啊,你别骗人啊。”糜加诚见钟鸿森把摄像头收回去才敢转头去看钟鸿森,又好笑又有点莫名开心地对钟鸿森说。糜加诚边说话边悄悄探头靠在钟鸿森肩上去看弹幕。

[摄影老师别害羞聊聊天]

[好好好这老师把你拍得这么好看,已关/比心]

[这位老师好像也很有姿色]

糜加诚被这些有意思的弹幕逗笑,钟鸿森也被气笑了。“好好好,都是诋毁是吧,没骗你们,确实我们诚c老师技术好。”钟鸿森又把摄像头向糜加诚方向转了转,这次糜加诚看着他动作晃了一下也没再躲。

不过他坐直身子离钟鸿森近些,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看着镜头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两个人肩抵着肩,不时会场里的灯光会扫过他们,自发梢流连至腰际。

[怎么回事,有点配?]

[诚c老师你有点帅,钟鸿森我真的走了你别想我]

[诚老师你说钟鸿森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你把他丑照发我]

钟鸿森被弹幕气得说不出话,糜加诚有点不知所措地低着头笑。“马上就下播,给你们惯的是不是。”钟鸿森又开始恐吓弹幕,但似乎作用不大。又聊了一会儿晚会上流程开始,钟鸿森便仓促下播。

糜加诚对着台上美轮美奂的表演确实提不起太大兴趣,趴在桌子上浅浅休息了一会儿还以为没人注意他,其实早被看似认真欣赏艺术的钟鸿森尽收眼底,还轻轻挪动桌上的花挡住糜加诚。

等表演完成的差不多轮到主办方讲话时糜加诚才醒。他抬手揉揉眼睛,下意识想去伸个懒腰却被钟鸿森握住手腕轻轻一扯,他确实刚醒意识不太清醒,还好有钟鸿森。

他转头去看钟鸿森,却看见他皱着眉面色苍白,虽然神情如常,抓着他手腕的同时目光也不曾离开台上演讲位。如果糜加诚不是观察仔细,在这灯光斑驳的地方他大概很难看清钟鸿森的变化。

他抓着他手腕的手,甚至也微微收紧。

“钟鸿森你怎么了?”

糜加诚凑到他耳边问他,此时台上演讲完毕,在座嘉宾皆鼓掌,钟鸿森也不例外。他被糜加诚的突然凑近吓了一跳,转头去看时正撞进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耳边掌声雷动,但糜加诚的问话他听得分外清晰。

“没事,总有点小毛病。”钟鸿森也微微低头在他耳边回答,糜加诚听后若有所思地点头。

晚会结束本有人邀请他俩一起走后门离开,可他们想着去正门旁打车比较近而后婉拒,却不曾想前门居然堵满记者,门刚开钟鸿森就要被闪光灯闪瞎眼睛,他转身挡住糜加诚低头告诉他:

“糜加诚,低头,你看地上全是花。”

于是糜加诚被钟鸿森牵着手腕低头到处找花,没能感受眼前一片闪光。钟鸿森一路“借过”都说得麻木才堪堪挤出人群,糜加诚拍了拍他的肩,钟鸿森回头看他。

“你说的花在哪呢?”

钟鸿森沉默了一瞬,而后回答:“你看那遍地落叶,是不是像极了黄花。”糜加诚闻言盯着街边落叶,一副欲言又止的无语模样,“你好好说。”钟鸿森补充道。

“好好好你整这个是吧。”

“我靠钟鸿森你火了!”

糜加诚站在他身边还得意地自己嘟囔着说自己怎么这么厉害,随手一拍都能给钟鸿森拍火,钟鸿森把手机还给他他还吵着说要钟鸿森请他吃饭,钟鸿森不动声色地揉了一下腹部,看着糜加诚似乎比自己还高兴的模样笑意渐浓。

后来他们便告别,各自回家。钟鸿森给他发消息说有空就约饭,糜加诚回了一个小狗比OK手势的表情包。

03

那张照片小火以后,找钟鸿森的约拍确实不少,自媒体博主和他搭档拍照片视频的居多,大多与他平时工作没什么不同,倒是糜加诚每每看见美女博主发了和他一起的合照便要给他发消息调侃他。

“小森怎么天天和这么多妹妹拍照片。”

“哪有天天,混口饭吃罢了,你以为。”

等他们两个人在同一个拍摄地遇见的时候,钟鸿森才知道原来他今天突然加的这场采访是和糜加诚一起。糜加诚挑染了白发,一见钟鸿森就兴冲冲地朝着他蹦蹦跳跳跑来。

钟鸿森下意识接住他,而后冷静地扶下眼镜。钟鸿森来之前是做好造型,他今天梳了背头,据糜加诚的话来说,是好看到他看一眼就已经怀上了,钟鸿森听见后骂他有病。

他们两个人打打闹闹着一起进了采访室。糜加诚紧挨着钟鸿森,满屋的人盯着他们两个,一时糜加诚有些不知所措。

“诚c老师33老师我们今天采访的问题很简单,两位不用太紧张。”温柔的采访记者小姐姐示意他们可以坐下,两人才略显僵硬地走去落座。

钟鸿森从没被采访过,糜加诚更是。

“Q1:两人合作次数很多,在拍摄过程中对彼此有什么样的印象呢?”

糜加诚默默把话筒递给钟鸿森,钟鸿森先看了一眼话筒,又瞥了一眼糜加诚,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清清嗓子回答道:“嗯我们是比较偏于相互欣赏吧,诚c他是很有天赋的摄影师,我们两个也比较合拍。”

糜加诚在旁边听着钟鸿森回答,忍不住地低头笑。

“Q2:两人的关系是真的很好啊,大概认识多久了呢?”

钟鸿森在糜加诚说话时就看着他,听见他说相见恨晚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扶了下眼镜后又认可地点点头。糜加诚说完话就转头看钟鸿森的反应,见他点头后表情变得更加得意。

“Q3:作为最近出圈照片的男主角来说,热度有没有给你带来困扰呢?”

“Q4:诚c老师以后的发展会更加侧重于人像摄影吗?”

“不会有什么侧重,人像和景象并重,我自己的目标还是挺清楚的,不会因为别的什么受影响。”糜加诚回答的是无比坚定。

采访大体是了解他们两个人,偏向于娱乐性质,因为上周摄影棚门口拍到他们两个人一起走,所以媒体循着这个风声邀请他们一起做采访。进程是想象中的顺利,收工后钟鸿森和糜加诚又一起去吃海底捞。

秋天实在是初见寒冷,酝酿一个夏天的肃杀在秋分后跟随不知何时掉下的第一片落叶对温暖开战,人潮里澎湃着好多场别离,好多场重逢与失去。死别是分外沉重的话题,尽管桂花香也遮盖不去泪水打湿空气的湿咸。

在秋天的末尾,钟鸿森和糜加诚一起参加了圈内好友的葬礼。

糜加诚穿着沉重的黑色正装,钟鸿森站在他左手边不远处。离开的先生名为程流声,一生钟爱拍摄秋天,早稻田、落叶、残桂……糜加诚与他相识多年,虽然日常来往不甚密切,却是份难能可贵的友情。

他是自杀离开的,这样那样的事情同时影响了他的生理和心理。糜加诚上次见他还是在五年前他的摄影展上,他在欣赏程流声的作品,摄影师本人就站在旁边静候,而后他们交流了许久。

钟鸿森也早有耳闻,关于程流声的作品业内口碑不错,虽然他不拍人像,对于模特来说没有太大价值去深入了解,但钟鸿森大学期间便用他的摄影作品作为装饰画挂在家里,长久欣赏。

葬礼上摆放着几件程流声的摄影代表作品,他留下了无数奇妙而生动的图景,却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选择彻底地辞别世界,糜加诚看着变成一个木盒的程流声,他不禁抬手捂住心脏,专心感受着那一下又一下的跳动。

原来五年前那便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葬礼进行曲响起时,雨滴也随之坠落。撑起的伞是开在森林里的黑色花,糜加诚站在钟鸿森身前与他共撑一把,钟鸿森空出的另一只手轻轻搭在糜加诚肩上,这像是一份特殊的慰藉,轻柔又安静地覆在糜加诚心口。

“钟鸿森,我如果离开了,你会埋我的骨灰盒吗?”糜加诚目光盯着不远处人们掩埋程流声骨灰盒的景况出声询问,他眼睛不曾离开那处,钟鸿森闻声忍不住低头去看他。

“说什么呢,我们谁埋谁还不一定。”

钟鸿森揉了揉他的发顶。糜加诚感受到他略带宠溺的动作蓦地红了眼眶。原本他只是心口堵得难受,却在钟鸿森的言行里感受到别样的在意,只是稍作联想他便鼻间一酸。

其实这些话平常糜加诚只会觉得可以说不过没必要,但今天葬礼上的气氛实在是让他们难以平复。没办法,死别的浪漫的确不得轻易体会,回味皆是冗长的苦。

钟鸿森和糜加诚沿着江边散步,糜加诚的栗色脑袋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钟鸿森穿着大衣亦步亦趋跟在糜加诚身边,路上车流不断,也多得是悠闲骑单车的人们。

“钟鸿森,我没跟你开玩笑啊,我有心脏病。说不定什么时候一激动就嘎了。”糜加诚葬礼结束后情绪就一直不高,他深呼吸过说出这段半开玩笑一样的话,神情却像是如释重负一样。钟鸿森转头注视着他,糜加诚的视线里是宽阔江面。

“不过我还挺顽强,这治疗是那么回事,怎么搞也就这样了你说对吧。”

钟鸿森一直没说话,但他几步走至糜加诚身边,两人并肩。他轻轻把手搭在糜加诚肩上,片刻后又安抚似的揉揉他头发。钟鸿森不知道怎么才算得体合适的安慰,所以他沉默半天只说:“没事,我身体也坏,总不会一下收走我们俩。”

秋天是世界在到处生锈,夏天的潮湿积蕴在不知名一隅,然后在第一片落叶触地的号角声里,尽情向北半球发起攻击。

钟鸿森好久都没起这么早了,他站在楼下低头百无聊赖地刷手机,直到身后传来下楼声,他转身看向声源处,入目是向他奔来的糜加诚。

不经思考,钟鸿森下意识接住他,糜加诚倒也毫不顾忌地撞进他怀里。他被风吹得丝丝凉凉的大衣外套里蓦地闯入一颗太阳,钟鸿森有些仓惶失措,还没更深地感受到炽热,他自己倒先后退一步逃开了。

“快走啦,打的车在那边等着。”钟鸿森清清嗓子对糜加诚说。

“这么贴心啊,更爱你了。”

糜加诚吸吸鼻子冲着钟鸿森笑。

钟鸿森已经习惯了糜加诚时不时告白,虽然偶尔还是会下意识抗拒,但糜加诚那样纯粹热忱总归是让人难以说出拒绝的话。钟鸿森想,反正是朋友,搂搂抱抱开开玩笑也很正常。

医院里人来人往,等候大厅坐着无数焦虑、无措、凝重的人,每层楼的栏杆边都站满人,他们有的在等专家叫号,有的在排队等打印报告,也有的靠着墙,低着头,绝对虔诚地在等一个奇迹。

两个人自走进来就变得莫名安静,一路沿着指示牌就到了预约的专家科室,取过号后,他们也变成进入医院伊始所见人群中的一部分。

“糜加诚,你当摄影师梦想是什么。”

钟鸿森带着口罩声音闷闷的,糜加诚微微仰头对上钟鸿森的眼睛。

“觉得照片能留住想留住的,也想因为摄影能好好看看世界,但是我跟飞机八字不合,暂时还没办法去看。”糜加诚讲话时神情带着点佯装地漫不经心,说完这话他又变回聊天去若无其事玩手机的状态。

后来他陪他去做检查,他们一起吃午饭时糜加诚又想起那天晚上无数闪光灯下钟鸿森莫名其妙说落叶像花,突然又想要逗钟鸿森。

“钟鸿森,要不要我捡花给你,你回去插起来。”语罢糜加诚还用眼神示意他的窗外环卫工人堆起的那一堆枯叶,顺着他目光看去还愣了一下,随后还是无奈地笑着说好好好。

糜加诚似乎对检查这套也轻车熟路,在医院里他小声在钟鸿森耳边说这医院很多地方翻新了,和他上次来这做检查的位置不一样了,钟鸿森问他上次什么时候来的,他苦想了很久,说高中吧。

钟鸿森问为什么那么久都没再继续检查治疗。

糜加诚回答说他发现不治也不会怎么样,觉得没有必要就没再来。

而后钟鸿森听见自己说,以后他可以陪他来,身体重要。

糜加诚反常地没有回答,也没回头看向他。

04

钟鸿森终于没有工作,他和助理反复确认最近几天是真的没有工作,故当他放松长久紧绷的神经后,缓过神来时已经和糜加诚坐上高铁。他们俩要去看海,是糜加诚和他讲了很久想看的海。

其实钟鸿森不懂为什么他们两个会一起看海,感觉这样感性的地方更适合和喜欢的人一起……但糜加诚真的和他念了很久。

当在海边看见海天一色,一层又一层浪涌来,钟鸿森突然就觉得有些事的确已经释怀。他短暂放过那不知多久才能还完的债,也放过繁琐忙碌的拍摄与营业,只觉得大海就平白无故想让人亲近。

糜加诚把裤子挽起来冲进海里,时不时弯腰捡贝壳和海螺,偶尔还会向不远处的钟鸿森喊话,让他快点下来别有偶像包袱啦,和他讲海水还温热,沙子特别软。

钟鸿森觉得那沙滩真的不太干净,怎么都不肯去海水里玩,再加上看见糜加诚脚背上都全是沙子,他一直在摇头,换来糜加诚捧着一堆贝壳和漂亮石头跟他炫耀,并且再三强调自己不会分给钟鸿森。

晚上他们在海边的小店吃海鲜和烧烤,甚至还点了当地的特产茶,这家烧烤实在是不如他们之前常去的那家,肉烤得实在是太老,糜加诚吃了几串就小声说:“他哥的我感觉在吃磨牙棒一样。”

钟鸿森笑得眼弯成月牙一样,“好要不要再给你多点几根,一次磨个痛快。”糜加诚气急败坏让他滚,他反而笑得更开心。

那茶的确是好茶。

凌晨三点钟,糜加诚用气声问钟鸿森睡着了没,房间里安静了片刻,“根本睡不着。”糜加诚一下就笑出声了,他坐起身看向窗外,夜色确实渐长,东方还没有要天明的迹象。

“钟鸿森,看不看日出,反正也睡不着。”他们两人的房间正对着海边,海边有两个小凳子不知是谁放的,糜加诚感觉就像是给他们两个特意打造的用来看日出。

“离天亮还有好久啊。”钟鸿森边说边坐起身去摸自己的衣服。两个人临出门的时候都还在打哈欠,走到房外瞬间被冷风吹醒,钟鸿森默默揣起了兜,糜加诚把拉链拉到最顶上后缩起肩膀,两个人尽管瑟瑟发抖还是在海边那座位上落座。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天上几颗不知是谁捏碎了随手扔出来的星星。两个人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喝那杯茶,钟鸿森也思考自己有什么想不开,放着屋里床不睡出来吹冷风。

他们两个甚至带了手机支架出来拍日出。糜加诚把支架支好就放上手机等着,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远处灯火不知是哪里的,在上下起伏里明明暗暗,海浪的脚步声始终沉稳又平静。

「好在我喜欢。」

糜加诚靠在钟鸿森肩膀上,说很舒服,钟鸿森于是靠在糜加诚脑袋上,他们就这样听着摇篮曲一样的海浪声在海边睡着了,没在乎第二天是否会感冒,似乎也忘了明明可以回民宿里睡得舒服点。

闹钟不知响过没有,反正钟鸿森醒的时候沙滩上已经有很多游客。他轻轻动了一下感觉浑身都酸痛,而糜加诚也在感觉他动后,半梦半醒。

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录到日出。

钟鸿森晃晃糜加诚的肩膀说要带他回去睡,糜加诚就似懂非懂一样点点头,钟鸿森带着他站起身来,他就顺理成章地环着钟鸿森的脖子挂在他身上。钟鸿森虽然无奈但还是叹口气挪着小步带他回去。

再次醒过来糜加诚也觉得浑身难受,头昏沉身上也没力气,他问钟鸿森是不是趁他睡觉揍了他一顿,钟鸿森埋在被子里回答他说对,把他踹进海里怕他漂走又捞出来丢回床上的。

“那你人还怪好啊,还怕我漂走。”糜加诚被他的回答气笑了。钟鸿森嗯了一声表示回应。

这次旅行以两人感冒收尾。钟鸿森感冒才缓和就又坐飞机飞去别的城市赶拍摄和秀,糜加诚就窝在家里看电影,点外卖,喝热水,时不时他们两个人还会打视频。

“糜加诚,我感觉我要废了,我累得感觉不到我感冒了。”钟鸿森靠在车后排座椅上和糜加诚视频,他戴着口罩,糜加诚只能看见他满是疲惫的眼睛。

糜加诚也皱起眉,但开口还是熟悉的感觉:“你别这样啊,你废了我怎么办。”钟鸿森无力地闭了闭眼,他觉得自己累得连一句滚都骂不出口。

钟鸿森又胃疼。他只是遇见朋友一起喝点酒,就疼得他额角鼻尖一片冷汗,于是这天钟鸿森没有和糜加诚视频。糜加诚问他是不是有妹妹不方便,钟鸿森说:“和你打视频工作人员以为我有儿子呢。”

“你有病吧死鸽子,儿子总想当爹是不是啊你说。”糜加诚是给他发的语音,钟鸿森捂着肚子坐在后排,听见糜加诚气愤的声音还是忍不住笑,笑完却觉得胃更疼了,忍不住回完消息就关了手机。

钟鸿森回酒店强撑着洗完澡就摔进床里,被助理哥强拉起来吃了个药后又躺回去,手机一直在响,他猜是糜加诚发消息,但他实在是没力气去看,于是他梦里糜加诚都在叽叽喳喳。

05

钟鸿森这段感冒又胃疼还有不断工作的时期实在是太难捱,所以工资到账的那一天,他第一次真正感到发自内心地悟了发工资的幸福感。而这同时也意味着,他已经可以还清最后一笔债。

债务还清这件事如同第二次新生,钟鸿森不必再那样累死累活,他可以选择偶尔为自己而活,虽然如今是深秋,但更是钟鸿森自己的春日。

只是他回家时才收到通知,他租的房子因为续租联系不上他而已经转租给别人。钟鸿森回家时看见门上贴着让他明天搬走的通知,原本明媚的心情突然变得一言难尽。助理哥家有老婆孩子,公司没有空宿舍,他的朋友们都在别的城市……

钟鸿森想了一大圈,最后发现他能求助的,居然只有糜加诚。

思来想去钟鸿森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决定还是先收拾东西。他花一整天把自己东西都打包好,却始终没想出该如何开口和糜加诚提借住。

他拍了那张通知,发在朋友圈里并配文:“让我住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片刻后不出他所料的,糜加诚来给他发消息。

“3宝来睡我。”

“家。”

钟鸿森看见第一条皱起眉头,而在看见第二条后不自觉勾起唇角。“可是我有很多东西,会不会不太方便。”钟鸿森是真心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给别人添麻烦,糜加诚连给他发了几个不会,几番拉扯后钟鸿森顺利入住糜加诚家。

突然和糜加诚变成室友钟鸿森还有些拘谨,他们两个商量好房租的问题后决定出去吃东西,糜加诚让钟鸿森请他吃波龙,钟鸿森满口说着好而后给糜加诚买了两串菠萝。糜加诚拿着菠萝骂骂咧咧地又跟着钟鸿森去海底捞。

Z:流浪狗。

c:?

c:我是真的人,你是真的狗。

钟鸿森看见糜加诚的回复就笑,助理已经观察他好几天,最后实在忍不住,看似不经意地问钟鸿森:“33,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钟鸿森闻言惊讶地瞪大眼睛说:“啊?你说什么呢,我没有啊。”助理表示不信,钟鸿森表示你爱信不信。

糜加诚最近在考驾照,他觉得自己该买辆车了,而且钟鸿森早就拿证了,他认为不能比钟鸿森落后太多,所以最近背驾考宝典格外热情。钟鸿森也因此格外得意,并表示有空开助理哥的车去接他,糜加诚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走秀热季进入尾声,钟鸿森肉眼可见的闲了下来,平时多出很多四处闲逛的机会,在结束工作后会去工作地附近的景点打卡,依旧是微博报备。不过糜加诚还是见首不见尾,他说自己像个被抽的陀螺,钟鸿森说自己也可以抽他,糜加诚就没再理钟鸿森。

拍摄还算是顺利,女明星似乎也很疲倦,两个希望快点下班的人在一起还是有些共鸣,糜加诚也很高兴能遇见这么配合的模特。结束时方天黑,钟鸿森给糜加诚发消息说他在后门等他,开助理车来的。

拿到手机糜加诚一看是钟鸿森发的消息就弯了眼睛,看见钟鸿森说自己在后门等他一面在心里念着钟鸿森真是贴心,一面又加快收拾东西的速度。

两人聊着便走到钟鸿森车边上,告别之后糜加诚小跑上了副驾。

“是,是挺好看哈,你今天怎么来了?”糜加诚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他感觉钟鸿森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钟鸿森发动车子,单手操纵着方向盘倒出巷子,糜加诚看着他动作入了迷,原来会开车又手好看的男人这么吸引人吗,糜加诚拿驾照的想法又强烈几分。

“空了就来了,看见这么好看的妹妹,赚了。”钟鸿森漫不经心的扶了扶眼镜,糜加诚闻言就哦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两人就如此陷入良久的沉默,直到到家都没再开口说什么。

进门后钟鸿森问糜加诚吃饭了没,糜加诚点头说女明星的经纪人请全体工作人员吃了外卖,钟鸿森就应了一声。糜加诚问钟鸿森吃了没,钟鸿森说句吃了,简单挂好外套和围巾就回自己屋里,片刻后糜加诚手机收到钟鸿森消息。

“累了,我洗个澡就睡了。”

糜加诚回了个小狗点头表情包。

钟鸿森没吃饭,但他不想说。觉得吃饭麻烦吗,还是觉得说了也不会怎么样,连钟鸿森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钟鸿森躺在床上刷手机,却看见文娱热搜上排名第七的赫然在目的女明星名字,下面一条就是诚c。

他们确实被拍,并且被造谣上了同一辆车同去一家酒店。

钟鸿森看着那句“上了同一辆车”陷入沉思。

钟鸿森依稀记得自己原本不想理糜加诚来着,最后还变成他让糜加诚快点去休息。

第二天两个人都睡到日上三竿,草草点了外卖吃过后钟鸿森就窝在沙发里看电影,糜加诚不知道在捣弄什么,他房间常里传来翻翻找找的动静。

“钟鸿森!”

相片意外的还不错,钟鸿森自己也挺喜欢,糜加诚决定要把这张放到他手机壳里,可钟鸿森记得糜加诚并不喜欢带透明手机壳。

一整个下午,钟鸿森都被糜加诚拉着拍拍立得,有他们两个人的合照,也有单人的照片,那几十张相纸一下午就拍完。糜加诚把照片贴在冰箱上,墙上,甚至还找出未拆封的相框来把照片摆在桌子上。

他们打算的是出去买零食,顺便也买了点摆件和挂画,两个人忙活一天来装饰屋子,其间钟鸿森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看见糜加诚那么认真和相框作斗争突然心软了一下,于是继续和糜加诚一起忙碌。

糜加诚说要给钟鸿森做大餐,他们买了很多菜,回来钟鸿森以为自己可以放心等候美食就先去洗澡,洗完澡才发现糜加诚拿着手机仔细翻看菜单,嘴里还在嘟囔着煮几分钟,时不时还要担心一下自己做得到底熟没熟。

钟鸿森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糜加诚手忙脚乱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模样眼底都满是笑意。

最后钟鸿森慢慢走过去,揉了揉糜加诚的栗色脑袋,满含笑意地开口说要和糜加诚一起做饭,糜加诚眨着眼睛抬头望向他,舔舔唇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钟鸿森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两人一时谁都没说话。

没关窗户吗,怎么两个人的耳朵都冻红了。

最后还是糜加诚没忍住翘起嘴角,若无其事地偏开视线。

他们吃饭时看了恐怖电影,两个人明明都害怕却又一个比一个能装胆大,电影烘托氛围的BGM一出他们就自动靠在一起,非要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才会感到安心。

糜加诚把脸埋在钟鸿森肩侧,声音闷沉地问钟鸿森鬼走了没,钟鸿森闭着眼睛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屋里不会陷入安静,因为他们一旦安静下来电影的恐怖声音会分外明显,糜加诚就一直拉着钟鸿森说话。

他问钟鸿森要不要今晚一起睡,钟鸿森说如果你害怕那他们就一起睡,糜加诚说自己怕死了求他跟他一起睡。钟鸿森答应后他们一起挪着要去关上电影,可两个人都不敢睁眼,半天找不到遥控器。

“我找找遥控器,你别动啊。”钟鸿森清清嗓子和糜加诚说,糜加诚乖乖点头。钟鸿森睁开眼睛以最快速度冲去遥控器的位置关上电影,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钟鸿森向糜加诚跑去,却没能完全收住速度,只好蓦地把糜加诚扯进怀里。

“钟鸿森你把我鼻子撞疼了,你得负责知道吗。”

“给你揉揉。”钟鸿森小心地给糜加诚揉揉鼻子,糜加诚在黑暗中一下红了耳根,而后磕磕巴巴地说没事快点走去睡觉。

躺在床上,窗外风声紧,枯黄树叶摩擦的声音扰乱了钟鸿森的思绪。他早已发觉糜加诚对于他而言意味与别人不同,当糜加诚就躺在他左侧时,他脑海里浮现的是遍地潮湿的黄花、有温度的闪光灯、朝他跑来的太阳、咸味的海风。

06

冬天早就渗进世界的缝隙里。

钟鸿森和糜加诚盖着同一条毯子窝在沙发上,温暖房间里《怦然心动》的台词声音盖住窗外鹅毛大雪扑簌簌落地的声音,他们靠在一起,手机关机扔在床上,鼻腔里是彼此身上相同的沐浴露香气。

氛围很好,尤其是当他们听见:“Everyonceinawhile,youfindsomeonewho'siridescent,andwhenyoudo,nothingwillevercompare.”糜加诚有点困就拿毯子蒙住头靠在钟鸿森肩上,听见这句他问钟鸿森这是什么意思,钟鸿森任由他靠着,但动手松了松毯子以免他被憋坏。

随后糜加诚听见钟鸿森回答说:“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此一瞬间,南北冰川相撞,日月重叠。

糜加诚突然发觉,他好像在喜欢钟鸿森。这样的认知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小时候就幻想过未来平淡幸福的生活,但不曾设想伴侣是同性,这与他向往的平凡不同,可能会横生许多破口与缝补痕迹。

而钟鸿森,他们关系里糜加诚唯一的不确定性,哪怕有一点抗拒或反感的情绪表露都会让糜加诚惶惶整日,直到他认为警报解除为止。

以前糜加诚不知道,爱人如听雨,雷声滚落无律,凡有白光晃过便惹得他捂住耳朵,直到良久才后知后觉那是车行过的灯光流离。

糜加诚喜欢坐在窗前修照片,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会儿,钟鸿森偶尔会坐在一边陪他一起。见糜加诚趴在桌子上睡觉,冬日少见的阳光盖在糜加诚身上,似乎睡得安静恬淡,任钟鸿森怎样拨弄他的头发都不动。

钟鸿森拨乱他的头发再不动声色地给他整理好,而后又一下下揉捏他的耳垂,怎样都得不到糜加诚的反应。真的睡着了?钟鸿森把手指放进糜加诚虚握起来的手里,蓦地一下被攥紧。钟鸿森一下就弯了眼睛。

“这怎么有人装睡啊。”

“我好累钟鸿森。”

“那去屋里睡。”

“你背我去。”

“滚啊,自己起来。”

钟鸿森把他从椅子上提起来,糜加诚也就没骨头一样顺势倚靠在他身上,半拖半抱地两个人一起去了糜加诚房间,最后都把自己摔进柔软温暖的床上。

糜加诚就靠在钟鸿森肩上,听见他有规律的心跳声,似乎是穿透肋骨直吻耳膜的声音,糜加诚用手指抵着钟鸿森的左边胸口心脏处,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钟鸿森:“我想要这个。”钟鸿森感受着他的手指,他不清楚糜加诚的意思。

“那给你。”

钟鸿森听见自己毫不犹豫。

“这你可给不起喔。”

糜加诚随即抓了一把钟鸿森胸口,然后拿被子盖住自己闷闷地笑。

钟鸿森还在工作边听见有人似乎提到了糜加诚的名字,他向她们投去疑问的目光,却并未得到她们的回应,带着重重疑虑钟鸿森迅速结束工作给糜加诚打电活。铃声响了好久才被人接起。

“……钟鸿森,我真的太蠢了,我怎么能那么随便就找一家店,我真的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我现在完全不知道我该怎么办……”糜加诚语速很快,声线里是钟鸿森从未听过的焦躁与不安,钟鸿森莫名有不太好的预感。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这终究跟我脱不了关系,他为什么要泄露我相机里的照片……”糜加诚越说声音越奇怪,夹杂着急促又无序的喘息,以及几乎无法控制的声音,钟鸿森耳边似乎一阵长鸣。

“糜加诚,糜加诚你别急,我马上就回去,你不要慌。”钟鸿森连抓起围巾就跑,拍摄地点离着他们家有一段距离,但钟鸿森来不及选择什么代步工具,就穿着大衣与皮鞋在街上狂奔。

钟鸿森也时刻分心听着听筒里糜加诚的声音,直到糜加诚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痛呼着,糜加诚喊钟鸿森的名字,他说自己有点难受,喘不上气。钟鸿森刹那间攥紧了手机,脚下越发加快。而后任凭他怎么叫,都再也没听见糜加诚的回应。

救护车的笛声每次回响都使钟鸿森的神经刺痛一次,他紧攥着糜加诚的的手,生怕放开后正吸着氧脆弱又安静的人会即刻消失不见。

又起北风,人群低头匆匆,钟鸿森犹自抬起头望前方,他只想看他们即将通过的路口是什么颜色的灯,也只愿都是生生不息的绿。

他没空管这些,糜加诚被推去了病房里,他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将医生叮嘱的注意事项都事无巨细地问清楚记牢,医生最后问他们是什么关系,钟鸿森顿了顿,看了眼病床上睡着的糜加诚只说是好朋友。

不知该如何描述钟鸿森的慌乱,他害怕就此失去太阳,所以可以忽略自己,在个人面前他总是要先拯救世界。

糜加诚的父母也在钟鸿森的通知下知道了此事,第二天就驱车前来,打开病房首先看见的便是糜加诚坐在床上说自己没力气非要钟鸿森喂他喝粥,钟鸿森正舀起一勺吹过后递到糜加诚嘴边。

“钟鸿森,你这心思可真够周到的啊,别人对老婆才这么体贴吧。”

钟鸿森让他处理好事情后滚。

钟鸿森回家拿东西时,又仔细的看了他们一起拍的那些照片,他悄悄收起一张他们两个人的合照夹在手机壳背后,不透明的壳里藏了他那份隐秘而特别的心思。

他拿好东西要离开时,胃里狠狠地抽痛使他一下腿软跪倒在地。钟鸿森捂着腹部良久站不起身,他以为只是早年喝酒应酬几次穿孔出血留下的老毛病,可最近愈演愈烈的趋势实在是让他承受不住,他想过了这阵就去检查一次。

糜加诚后来可怜巴巴地和钟鸿森解释过他被人“暗算”的经历,若不是那维修店将他相机里的未修图全都泄露出去还变卖,他也不会进医院。不知这一折腾他身体又会损耗多少,钟鸿森看着糜加诚的目光里都是他自己未察觉的心疼。

不过对于钟鸿森帮他处理好这一事情糜加诚也特别感动。“真的还好有你钟鸿森,我们就是异体同心,我们两个就是最默契的couple。”钟鸿森愣一下,随后还是纠正他说:

“是partner啊笨蛋。”

糜加诚下意识啊了一下,随后又哦了一声。

后来糜加诚出院了,朱伯丞找的律师确实靠谱,他们几乎没费多大功夫便得到了相应的赔偿,钟鸿森也是代替糜加诚跑了多方终于圆满解决这件事情,虽然这次代价有些大,但总归也是个教训。

糜加诚一直休养到春天,中间的春节钟鸿森和他一起在家下了速冻水饺,两个人没贴春联没看春晚,端着热水和水饺站在窗户前蹭别人家放的烟花看。

钟鸿森问糜加诚有什么新年愿望,糜加诚不假思索地说:“环游世界!”因为心脏的原因他坐不了飞机,所以总是幻想着出去看看,钟鸿森听到他的话后若有所思。

但其实还有一个愿望糜加诚没能说出口。

他希望明年过年还是和钟鸿森一起。

“那你呢,钟鸿森。”

“希望你跟我都能长命百岁。”

“好感动啊钟鸿森,我要哭了。”

“傻波一。”

“愿望说出口会不会不灵?”

“不会。”

07

(适配BGM:小小——容祖儿)

钟鸿森习惯去接糜加诚下班,偶尔糜加诚加班钟鸿森也会在一边玩手机等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但始终两个人都没有说过不属于朋友范围的话题。

怎么说呢,像愈来愈不来的春天一样暧昧不明。

“钟鸿森,我好久都没有给你拍照了,别玩了,你站过去,给你拍男友视角。”糜加诚拍拍钟鸿森的肩膀指指一旁的造景,钟鸿森扶了扶眼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横竖都没有所谓“恋爱氛围”的感觉。

“咱回家拍行不行,我说你这景多少不怎么男友。”钟鸿森委婉拒绝。稍微犹豫一下后,糜加诚瘪瘪嘴表示勉强同意,不过他的相机不会带回家,只能用手机给他拍了。

钟鸿森就站在他们一起看烟花的那个窗口,多少都带着点职业病的味道,面对镜头他没有完全放松不在意的时刻,所以糜加诚拍了几张都不满意,调整好几次犹如是。

算了。糜加诚倒进沙发里一副放空的模样,钟鸿森舔舔唇拉拉他衣服问他要不再试试,他感觉他已经放松了。糜加诚机械地摆摆手说:“你刚刚已经说过三遍自己放松了。”

糜加诚想在自己账号发钟鸿森比较日常的照片,无奈这人实在不争气。想了好久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蓦地糜加诚看见钟鸿森自己拿出手机开始自拍,突然想起自己偷拍过好几张钟鸿森的照片,刚好合适。

有钟鸿森躺在被子里半睡半醒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睁不开但是会伸手去抓糜加诚的摄像头;有钟鸿森等他下班从背后偷拍的钟鸿森扯着他包带走在前面的背影;也有钟鸿森和他去网吧玩游戏专心盯着电脑屏幕,糜加诚还漏了一个侧脸轮廓的偷拍。

糜加诚想了很久,选了张去年秋天拍得落叶,那时他们两个在吃完烧烤回家的路上,糜加诚看见落叶好看要拍,钟鸿森站在旁边等着,他的影子笼在落叶上,尽数被糜加诚收入镜头。

发完,糜加诚随手就把这张照片设为壁纸。

在当时,糜加诚总觉得他们还会有好多个秋天和很多个以后。

但眼下是春天,如果可以,他只想把自己的手和钟鸿森的永远放在一起。

“钟鸿森,我不舒服,和我去医院。”

那天早上糜加诚有工作,钟鸿森也有,原本两人会一起刷牙,然后在镜子前面互损一会儿各自打车去工作,钟鸿森才想叫糜加诚起床就听见他像是独自呢喃一般的话。

春天来得有点迟,好在春光无私,但难免春日如流。

糜加诚就在病房里长住下了,草木蔓发也填不满偌大病房。钟鸿森后悔给糜加诚办理单人病房,当钟鸿森不得不因为工作离开时,糜加诚一个人在病房里只能百无聊赖的摆弄手机和相机。

医生说糜加诚最好还是呆在医院比较安全,他的心脏从前是偶尔失灵,可能因为最近比较忙吧,而且钟鸿森也怪重的,他脆弱的心脏装着他也不容易,所以失灵变得频繁。

“钟鸿森,我是不是快死掉了。”

“你别瞎想,不可能。”

糜加诚坐在床上喝粥,钟鸿森坐在床边削苹果。他说他要给糜加诚削一个连续不断的苹果皮,糜加诚不信,他们赌一顿晚饭。

可能是胜负欲作祟,钟鸿森动作小心起来。糜加诚喝着粥看着他动作也觉得有趣。随门响动,糜加诚的父母和姐姐走了进来,钟鸿森下意识站起身,手中的刀一顿,苹果皮应声落入垃圾桶。

糜加诚打过招呼后就发现钟鸿森手里握着还剩一圈就要被削干净的苹果,其已经断开的苹果皮安静地躺在垃圾桶里,一瞬间他就弯起眼睛。“小森啊小森,你这不行啊,乖乖请我吃饭咯。”

钟鸿森站在医院楼下,他发现昨晚落得雨没有在世界上留下痕迹,还看见树上的新芽也不全是嫩绿,有些内里烂掉的还仍是裹着绿色外衣,医院里的人们在喜怒哀乐里行色匆匆。

他问朱伯丞糜加诚的病要怎么治根本,朱伯丞说换心脏吧,刚好他这也正是他主攻的方面,并且小有所成,完全能够帮糜加诚成功手术,钟鸿森只点点头说好。只不过去哪儿找那么合适的心脏。

钟鸿森还在外面闲逛时糜加诚就发消息让他上来,他说他们要一起吃饭问钟鸿森来不来,钟鸿森考虑后婉拒,他刚好可以趁这个空去把一个拍摄赶完。

也许是心情影响,今天的拍摄不是很在状态,最后的成片原本可以更好的,他实在是有些疲惫,于是再补拍几张后他们便收工。

钟鸿森翻到这本子的时候还暗自吐槽了一下糜加诚的小学生字体,只是方走到客厅,他就因为不知哪里一阵绞痛弯了腰,眼前黑色闪动。

他昏倒前的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墙上夹着得他们两人的拍立得合影。

残阳淹没在流云与夜色里,空荡的房间里寂静无声。他躺在那儿眉头紧锁着,身旁有一本笔记,和一部频繁响起的手机。

糜加诚的家人回酒店了,钟鸿森就和糜加诚一起睡在病房,姐姐问糜加诚他们两个人睡一张病房会不会很挤,糜加诚说钟鸿森会给他留很大地方,实在不行他可以躺在钟鸿森身上睡。

姐姐看了糜加诚半晌,最后说好。

钟鸿森确实对自己很矛盾,说不上心吧他会很注意饮食清淡以及生活环境的整洁,说上心吧他已经几次想去检查身体最终抛之脑后。

“这都夏天了钟鸿森!”糜加诚狠狠拍了钟鸿森手臂一下,钟鸿森吸了口凉气,糜加诚确实是没收力气的,因为他是真的很生气。

糜加诚转身抛下钟鸿森就气得要走,却一脚踩在凹下去的砖块上被晃了一下,钟鸿森瞬间抬手就把他拉回自己身边。糜加诚觉得有点丢人,只能无措地抓抓鼻尖。

“钟鸿森,我能不能牵你的手?”糜加诚抬头看向钟鸿森,钟鸿森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不自然的清清嗓子说可以。

糜加诚握着钟鸿森的手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奇异的开心,钟鸿森说这样不太舒服,于是他们变作十指相扣。兴许是初夏有些燥热,他们两个人手心都温热潮湿。

“钟鸿森,你觉得爱是什么样的。”

“这真不好说啊。”

他们看见坐着轮椅的漂亮姑娘被一个还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孩子推着,他们说笑着渐行渐远,就好像日子以后都能这样过下去。夏天确实有大片的留白,被青春、苦涩和告别填补也不觉得有多赘余。

钟鸿森拿到自己检查报告之后细细端详了许久,他对着阳光看白纸上的墨字,看到那些字变得陌生又逐渐变得熟悉。他并不是看不懂,他是想不明白。难道他的运气真的用来遇见糜加诚了?

不然怎么一上来就是癌症晚期呢。

钟鸿森点了很多酒与烧烤,叫朱伯丞出来陪他。朱伯丞酒量一般,而且也没有喝酒的习惯,对于平时几乎无事不沾酒的钟鸿森一反常态的行为朱伯丞还是满心疑惑。

“你这是怎么了?”钟鸿森拎着酒杯却也不怎么饮酒,朱伯丞一落座就出声询问他。

钟鸿森也不说话,他把检查报告丢给他,医生说他可以通过化疗暂时维持生命,但如果接受治疗也就意味着他要和糜加诚告别,他也要住进病房里。

朱伯丞盯着报告单上那对他而言再明白不过的检查结果久久不出声,他只是蹙着眉,手死死攥住那张报告单,嗓子里却挤不出什么声音。他不敢相信钟鸿森已经病到这样的地步,明明他仍和当初一样可以继续工作,可以和他一起坐在这儿说话开玩笑。

“是不是结果错了?”

“没错,检查好几遍了已经。”

钟鸿森神色似乎如常,只是他手上的酒杯始终放不下,他注视着杯里透明的液体,思绪却飘到糜加诚的病房里,他想此刻糜加诚也许是正无聊的刷手机,或者举着相机拍月亮。

也不对,今晚是阴天,没有月亮。

朱伯丞反复看了几遍,他问钟鸿森要不要接受化疗,钟鸿森沉默片刻说:“我还没想好,看看能不能缓缓吧。”

闻言,朱伯丞就立刻激动地站起身对钟鸿森说:“你这还缓缓,你不想活了吗,你是真喜欢糜加诚啊钟鸿森?”钟鸿森摇晃酒杯的手停下来,随后缓缓放下杯子也站起身来。

“是啊,朱伯丞,我想我们也许是相爱的,但现在我更希望是我自己自作多情。”钟鸿森扶了下眼镜,提起糜加诚,他的神色都变得柔和。朱伯丞也就这样望着他不语。

他们坐在路边,身边途径众多车辆,但总像是他们在与世界擦肩。

“就算是为了糜加诚去治疗,行不行钟鸿森,哥们求你的。”朱伯丞深深叹了口气,又像是在继续消化钟鸿森已经身患绝症这件事。钟鸿森听见他这样恳求,有些忍不住笑了。

“行,过两天马上去,我先和糜加诚告个别。”

钟鸿森第二天先回了他们的家。他寻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纸箱子,沉默地开始抹去这个家里一切关于他的痕迹。

他们两人一起买得洗漱用品钟鸿森放进自己的洗漱包里,他想着等他住进病房接受治疗,也许看着这些他会更愿意继续活下去。糜加诚给他准备的床上用品和糜加诚自己的是一样的,钟鸿森很想带走,但那样也实在太过刻意,他犹豫了许久才说服自己放弃。

钟鸿森走在这屋子里的每一步都在尽量放缓放轻,他觉得自己走一步少一步了,虽然多少有些好笑,但他真的好舍不得。

他走到他们曾一起做过饭的厨房,那天糜加诚泛红的耳尖他仍记得,他们一起看过电影的沙发上,糜加诚靠在他肩上的余温似乎犹存。

最后是那夹满他们合影的照片墙,桌上的相框。钟鸿森一张张取下来细细欣赏,于是那天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再次回放,糜加诚当时鲜活灵动的模样,让他不舍的他们暧昧不明的过往。

他抚摸了每一张照片,最后将它们都藏进纸箱最底部,他终究没那么冷漠,私心藏在手机壳背后的那一张被他留下,最后逃似的离开了那面空荡的墙。

今年夏天好长,钟鸿森生怕自己等不到秋天和糜加诚过他们的第一个周年。

08

钟鸿森换了件糜加诚和他一起逛街时买得衣服,随后打车去往医院。

当到达糜加诚病房时只有姐姐在,糜加诚似乎是和父母一起出去吃饭了。姐姐就坐在钟鸿森曾坐的那个位置,她抬起头看见钟鸿森便微笑了一下,她问钟鸿森方不方便和她出去聊聊。

正午日色明耀,他们站在阳台边可见阳光万里普照,似乎一切都向好。

“小钟,我知道你对小诚而言意义不同,我很高兴他能遇见你这么好的朋友。”姐姐声音温柔,钟鸿森似乎也明白了他们进行此次交谈的缘由。“但我知道你们其实都算是公众人物吧。”姐姐的目光对上钟鸿森的,她仍旧带着浅淡笑容。

“小时候,小诚和我说他想拍很多好看的照片,然后过平凡一些的生活,可如今他似乎变了些,他说他想和钟鸿森慢慢规划以后。”原来姐姐的笑容里带着不甚明显的苦涩。

“但对于你们这样的公众人物,平凡已经算是奢望,更何况你们也并不能被大众普遍接受。起码……难以合法不是吗。”姐姐收起她的笑,视线却转向外面的天空与远方。

“不如,你们就在爱意还未深切的此时止步呢,放过彼此也不失为一种爱对吧……我知道我这样似乎太过分,可小诚他难以经受流言的折腾,我仅仅从他的角度出发,迫不得已才来找你。”姐姐的神色似乎很痛苦,钟鸿森也理解她的意思,他们也算是不谋而合。

见钟鸿森一直不曾出声,她便又补充到:“我明白这似乎太突然,但我想你能更多些自己的考虑,如果……”还不等她说完,钟鸿森便打断了她的话语。

“姐姐你不用再说,我这几天也是想要和糜加诚告别的。我的身体不太好需要接受治疗,经过这将近一年的相处,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人嘛终究是要分别的,只是皆有早晚罢了。”钟鸿森说得云淡风轻,仿佛看着照片红了眼眶的人不是他。

“我这几天便要走了,我知道您能比我照顾的他照顾的更细致,也谢谢叔叔阿姨,能让我遇见这么优秀的糜加诚。”钟鸿森许久不曾这样认真地表露心声,姐姐见他如此真诚,像是松了口气,却也对他有些心疼。

糜加诚的声音远远传来,很远很小,但钟鸿森对他的声音太敏感。“糜加诚回来了,我们走吧姐姐。”钟鸿森为她打开门,姐姐轻声道谢后离开,他们先后回到糜加诚病房。

钟鸿森就坐在床边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情,糜加诚有时会提起他,他就关了手机看着他听他讲,钟鸿森注视着糜加诚在家人面前偶尔撒娇还要任性一下的样子,只觉得怎么都看不够。

像是终于下定决心,钟鸿森回复朱伯丞的消息后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向糜加诚:“我要走啦糜加诚,你好好治疗听见没,这次出差手机要上交没办法视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可照顾好自己啊。”钟鸿森这句话说得很慢。

糜加诚像是被他突然的话砸懵了,“这么突然,你之前怎么没和我提过啊,非去不可吗?”钟鸿森听出糜加诚语句里的挽留就已经很满足。

“非去不可呀,你好好听叔叔阿姨的话啊。”

“我会想你怎么办?”

“我可不会想你啊,你要先过好自己的生活。”

钟鸿森半开玩笑似的又叮嘱了一遍。听见他的话糜加诚一下就瘪了嘴,可怎么也说不出“那我也不想你了”这样的话。

钟鸿森和糜加诚的家人们也简单地告别后快步离开了病房,他怕自己再晚些会忍不住向糜加诚要什么,不能只有一句想念,他想要再一次十指相扣,或者是再贪心一些的拥抱。

毕竟,也许是最后一次。

钟鸿森有些无法呼吸,左边胸口沉闷的跳动分外鲜明的牵动着他的神经。他们这次似乎既是生离也是死别,只是可惜,他们再没有时日去谈及爱这样弥足珍贵的东西。

他们似乎短暂的拥有自由,曾经的依偎与牵手都是证据,那时候他们不必考虑生命的存亡,不必在乎人后唇舌间的锋芒,但苦于岁月不居,苦于造化弄人,他们终是要正视命理,只是在告别后也自甘沦为囚徒,陷于回忆与病痛。

钟鸿森住进病房里,朱伯丞常来看他,他不知道自己接受这样看起来很唬人的化疗能帮他维持多久的生命,又能让他以什么样的姿态度过这个秋天。他只求不要变成浑身插满管子坐卧靠人的模样。

钟鸿森越发吃不下东西,消瘦的速度也在加快。他第一次接受化疗反应很大,像是对他存有贪心念头的惩罚,他吐得分外严重,常常感觉低头是是黎明,再次抬起头已然夜色降临。

哪怕身体对于化疗百般抗拒,钟鸿森却也没说放弃的话,他问朱伯丞自己是不是变得面目全非,朱伯丞皱着眉告诉他没有,钟鸿森勉强笑了下说不信。

钟鸿森脸上全无血色,他只有喉咙呕得火辣辣的痛觉,已经胃里阵阵翻江倒海的煎熬。他连镜子都不愿照,早上起床都是避开镜子洗漱。

他能发觉他的头发掉得渐多,这让他的心理防线有些溃败,他不愿变成曾经在电视上见到的那样带着棉线帽子苍白脆弱的模样,一定会把糜加诚吓到的。但很快,第二次化疗如期而至。

这次化疗结束后钟鸿森彻底败下阵来,他甚至难以安稳的躺在床上,除了经常性呕吐,他浑身都痛,折磨得他难有片刻安宁,他想原来癌症患者最容易被击溃的是心理,他承认他输了。

“让我……听,糜加诚……”

钟鸿森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要慢慢说好久,他每发出一个音节都要用尽全力,更要压下喉间的翻涌与不知哪里的阵痛。他只想听听糜加诚的声音,但他不能看到糜加诚,他会忍不住想藏起如此狼狈的自己。

钟鸿森已经虚弱的仿佛风一吹便会散架,他让朱伯丞带他离开这里,他这才明白糜加诚一个人在病房里该有多孤独,无聊,但好在,没有像他这样强烈的煎熬与死亡将至的恐惧悬在他头顶。

那天落叶打在玻璃窗上,钟鸿森才发现又是一年秋。

钟鸿森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端详许久,他问朱伯丞,他能不能做糜加诚的心源适配检查。

钟鸿森在化疗开始后便开始讨厌去看任何报告的结果,他从前是要自己看过查过糜加诚的每一项报告,但现在关于他自己他一点都不愿再了解,他知道自己行将就木足矣。

但他还是要了他与糜加诚的心脏适配报告。

适配度99.98%,适宜进行心脏移换手术。

看到这结果的一瞬间,钟鸿森久违地露出了笑容,他很久不曾笑得这样轻松,连自己都不自觉掉了眼泪。他想起糜加诚曾说他们是异体同心的couple,他们不能是couple,但却等同于异体同心。

好巧,又好不巧。

朱伯丞都讶异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缘分。世界有四海八荒,钟鸿森遇见糜加诚已属不易,而他们的心脏恰好共鸣,这才实是传说里的命中注定。

不需要再多什么考量,钟鸿森只让朱伯丞去通知糜加诚这个好消息。

听见朱伯丞的话糜加诚眼睛都亮起来,糜加诚的父母也皆喜形于色,糜加诚呼了口长气,久违的感到如释重负,他想他们可以谈以后了。随后他目光转向廊外,他看见春燕归,万物兴,春和景明。只是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是神色略带凝重的朱伯丞。

“朱医生,我的换心手术是你来做吗,我记得你是这方面的专家。”糜加诚的目光确实澄澈真诚,朱伯丞不自然的低下头。

“我……我做不了,徐医生能力胜过我,放心。”朱伯丞有些复杂地抿抿唇。

糜加诚转身欲离开又回头补充说:“那你先别和钟鸿森说这件事,给他个惊喜。”朱伯丞神色一僵,迟钝木讷地说好。

钟鸿森站在廊间,他们所言皆被他听见。

上苍太爱观赏人间戏剧,他让枯荣随缘,他定絮果兰因,他允人灵具有神性,却夺长生。钟鸿森用自己的衰竭换糜加诚的长明。他们方识一年,哪有这般轰轰烈烈炽热疯狂的爱与诚,由此便知何为命中注定。

钟鸿森坐在朱伯丞为他暂时收拾出来的一间屋子里,几次照过镜子确定化妆后没有那么病态后他才放心下来,附身去打开摄像机。

他已经好久没有面对镜头,他有多怀念当年糜加诚给他拍照片的时日,今年的每一片落叶都知晓。在他即将退出与世界的交手前,他想留下些他曾来过的证据,于是他借了这台DV。

再次面对着镜头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脑子晃过无数帧曾经,他为了躲父亲的打流浪在外面几天不回家,为了还债什么活都接几次喝到胃穿孔进医院,为了有个地方暂时落脚看遍白眼与拒绝,但在一片闪光灯里,钟鸿森找到了属于他的那一束。

他沉默良久才开口:“我大概没有多少需要说的,记得我曾经存在过啊糜加诚。别因为我给你心脏就太感动啊,主要是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你懂吧。”

“嗯……”他又沉默,不知想到了什么渐渐地眼眶红了。窗外风过,落叶声扑簌簌,若是能再重来一遍去年秋该多好呢。好在这漫长又细密的折磨是钟鸿森独自消化,也许等他离开之后,糜加诚会觉得他是骗子一去不回,这样也好。

“糜加诚,我来给你实现愿望了,带着我的心脏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

他顿了一下,注视着镜头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闪烁。

“爱这个字实在是太沉了,”钟鸿森扯着嘴角轻轻笑了笑,模样仿佛未病从前,“等我们下辈子身体好点慢慢说。”

他说让朱伯丞等糜加诚忘记他以后再将这段视频发给他,朱伯丞问他怎么就这么爱糜加诚呢,钟鸿森笑了一下回答他说:“没办法,由生至死只爱过这一个。”

这辈子,钟鸿森至死爱着糜加诚。

下辈子,应如是。

09

糜加诚最后梦到的场景,是躺在手术床上才能看见的那盏灯,像是接受麻醉时。

糜加诚蓦地惊醒,喊出了这个他陌生又万分熟悉的名字。他抬手摸见自己脸上未干的泪痕,而身旁的南望也被他吵醒。

“南望,你认识钟鸿森吗?”糜加诚看着还有些懵的南望出声询问,南望努力回想着,却发现并没有与这人有关的任何记忆。她见糜加诚揉着太阳穴的模样,似乎有些痛苦。

“你怎么了糜加诚?”南望眼神里满是关切,糜加诚说没事,而后揉着头下床向阳台走去。

他走到阳台看见那遍地落叶,再也忍不住地捂住嘴掉了眼泪。他想起了被他所遗忘的那段日子,他记起了这个他绝不该忘掉的人。钟鸿森睡在他记忆深处,时隔许久才再次让他看清楚。

他也记起在自己得知钟鸿森离开后那些混乱的昼夜,时常模糊的眼睛,恍惚的精神与错乱纷杂的记忆,钟鸿森在那些天好像还没走,糜加诚常看见他忙碌在厨房,趴在窗边,懒在床上。他总爱把手放在自己左胸腔处,那是他和钟鸿森共同的心脏。

他扶在阳台栏杆上以支撑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脱力倒地,他哭得失声,如同再次经历一遍当年钟鸿森离开时的撕心裂肺。他讨厌钟鸿森骗他出差,也疑过为何朱伯丞没有告诉钟鸿森他的适源心脏,但最终却是最让他崩溃无力的结果。

钟鸿森还未来得及看他的摄影笔记,在那上面自一句“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起,往后的篇章皆与钟鸿森有关。

他望着楼下铺了一路的落叶再也看不出哪里像遍地黄花,泪眼朦胧里他蓦然记起,这是他和钟鸿森相识的第四年秋,这间小屋里这个世界上都只剩他自己。

或者说,是他和她。在钟鸿森被他遗忘的岁月里,他用他的心脏去爱了别人。思及此,糜加诚便更加悲恸而难以自抑。他难为自己开脱,但在人间这场烈火里,糜加诚最纯粹的余烬会始终捧给钟鸿森。

“钟鸿森,我怎么能把你忘了呢。”

END.

番外/南望

我是南望,糜加诚的前妻。

我们相识大概是在高中,我大糜加诚一届,在当时他曾写了一封情书给我,不过出于前途考虑我婉拒了他。后来相遇是在他的工作室里,他是大摄影师,而我作为合作艺人的经纪人,就此巧合我们得以重逢,当时的他周身都是颓丧,只有在举起相机时才会变得专注认真,那样的他确实很容易引起女生的心跳加快,我亦不例外。

我问他为何与高中时期那样活力满满的模样如此不同,他说他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他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他想过自杀但心底里有个声音在说不可以,他问我能不能明白为什么一切都是黑白色的。

于是我们经常在一起交流。可能于他而言,我是他当时黑白世界里依稀可以想起颜色的一个人,所以在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愿不愿意和他结婚时,他很认真。我们感情其实没有多深重,他曾认为或许他忘记了他曾经的爱人,可能通过婚姻能够找回些什么,我对此没什么想法于是便当帮忙一般,我们结婚。彼此并无生理需求,而是基于对糜加诚的精神帮助。

原本我不在意有无隆重仪式,我的父母在国外并不关心我究竟如何,而糜加诚的父母却分外欢喜,他们待我如亲生女儿,我很感激。只是糜加诚的状况较之前并无好转,他告诉我他曾换过心脏,如果晚上说的梦话我听不懂,让他不要在意,那可能是他在经历他心脏的记忆。

之前从未出现过这样的状况,直到那天黎明,糜加诚喊出了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名字,我便知道糜加诚找回了他弄丢的东西。

于是我也知道后来糜加诚浑浑噩噩的那两年多,他精神出了很大的问题,迫不得已才接受治疗。姐姐说治疗过程中糜加诚一直在念钟鸿森的名字,偶尔会在意识不清期间夹杂着诸如“我爱你”“我好想你”云云。但最终,药物与外力抹去了他爱人在他世界存在的痕迹。

多可悲,在这样荒唐的方面人胜于天,而在最该弥补的地方,人类永远那样渺小不堪一击。不过人性与神性也终是一念之差,钟鸿森先生如是。

我们离婚后,糜加诚逐渐适应孤独,在我们新婚那天我看见他电子邮件未读里有一封来自“朱医生”的视频邮件,糜加诚大概是看过了,某晚我见他在那间长年落锁的房间里坐到天明。

我离开时去知会了他一声,见他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摞拍立得照片,地上有滑落的几张,我捡起其中之一,看见上面两个人靠在一起,一同比着剪刀手笑得正开心。原来当年还拥有钟鸿森的糜加诚仍如高中鲜活又纯粹。

我轻轻关上门,将钥匙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钟鸿森先生,糜加诚也会至死都爱你。

下辈子,亦然。

番外1END.

番外/摄影笔记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电影没注意,但是钟鸿森声音真好听。

○钟鸿森能不能看出来我喜欢他啊,但是我也感觉他喜欢我啊,那他为什么不说呢???我说了那么多次喜欢他,他跟我说一次怎么了,死鸽子嘴硬。

○钟鸿森老登啊啊啊啊咬死他

○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以后再也不去陌生店里修东西了……钟鸿森怎么这么好啊

○我们好像也是未来可期

○过年过年过年!没说出口的愿望是不是会更灵一点

○不知道我姐他们会不会喜欢钟鸿森,开始钟鸿森表面上那么好孩子应该不会有哪个家长不会喜欢他吧,不过该怎么开口和我爸妈说我是gay这事啊。我可能也不算gay吧,我只喜欢钟鸿森啊。

○病快点好起来吧,从没这么想过痊愈,想和钟鸿森环游世界,他是我最好的couple。

○钟鸿森啊啊啊啊啊啊啊你非走不可吗我草你上午走的我下午就好想你,你走了几天我想了几天,我疯了我脑子里都是钟鸿森。看见好几次有个人影很像钟鸿森,不过穿着病号服,钟鸿森才不会生病呢,等我好起来我当上面那个。

○钟鸿森我找到合适心脏了!不开玩笑换完心脏就结婚。钟鸿森有没有想过和我结婚啊,他不会不想结婚吧我靠,他别这样吧他应该不会这样吧。

○钟鸿森什么时候回来啊,服了。

○钟鸿森,愿望要怎么许才能实现。我爱你,你能听见吗。

-END-

-身上的体温通过外套罩在糜加诚身上,就好像自己从背后抱住他

伪现背ooc归我

大家天天开心

“我感冒吗,我感冒好的差不多了,已经不发烧了”

“我们基地来这要40多分钟,我坐车坐的有点晕,为了今天不水肿我特意昨晚没喝水,但今早起来脸还是大了一圈啊,喝了杯咖啡,感觉就是这杯咖啡我才晕的”。

-

两人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这个问题就像两人是怎么熟起来的一样难以回答,或许是平......

两人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这个问题就像两人是怎么熟起来的一样难以回答,或许是平时的口嗨过多后突然发现是真情流露的表达,又或许是每次有机会见面我希望我的身边一直是你。

比起糜加诚说钟鸿森对他来说就像是猫看见猫薄荷,钟鸿森对于糜加诚的情感则更加禁锢,确定了目标就一定会实现,理性永远大于感性的他在对于糜加诚这个人身上这些特性完全颠覆,他会害怕糜加诚厌倦他喜欢同性这件事,从而永远失去他,又在做很多重大决定时把自己对糜加诚的感情作为主要的考虑因素现在看来他赌对了,他不仅和糜加诚拥有了长久而稳定的感情,他们也站在了彼此的身边。

“我要让你成为我花园里的梧桐树,盛放也罢,积雪也罢,只要你在。”

-

比同队队友谈恋爱更浪漫的事就是他们先谈了恋爱而后同队,曾经我希望你得到的荣誉,现在我和你一起努力,我们的id前缀相同,职业认证俱乐部相同,在同一个训练室,在同一个食堂,说不定还在一个宿舍。曾经只能一起排位从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在盛大的电竞场上我也能从耳机听到你的声音。想明白这一切的钟鸿森,即使去到零下20多度的哈尔滨工作,即使发烧咳嗽也依旧掩盖不住他得意的鸽子翅膀。

彼时的他正在影棚旁的咖啡店点咖啡,手机里传出糜加诚直播的声音

“我感冒是因为太干了”

钟鸿森听到这一句话,微微一笑,手机切到绿色软件,向备注宝宝的联系人发送

【早上不是还说是我传染给你的,现在不承认了,正好,我少背负点罪名】

【不想理你jpg.】

【怎么有狗偷看我直播】

事实上,糜加诚的感冒就是被钟鸿森哄着亲了很久才传染上的,两个人对转会结果都过于开心,一不小心过了火,要不是训练赛杯赛定妆照太忙,钟鸿森高低要把糜加诚带出去吃掉。

准备完妆造的糜加诚开启了漫长的等待。

【来服装间找我】

糜加诚收到了钟鸿森的消息后,立马动身,虽说两人到了一个俱乐部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也同样意味着他们只能保持作为队友之间的交流。

糜加诚还在左顾右盼地寻找服装间突然被伸出的一只手拽了进去,没有一丝的恐惧,因为他看到和他一样的情侣戒指带在那双手上,屋里没有开灯,门又被关上,他背靠门,耳朵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钟鸿森的呼吸,他紧闭双眼,人在黑暗中感官会变得更加敏感,再加上糜加诚的耳朵本身就要比其他人敏感,他控制不住的哼了两声,钟鸿森听到后变本加厉的又吹了一口气“这就受不了了。”

“钟鸿森,你..你就是故意的。”钟鸿森在知道糜加诚过于敏感的耳朵后,总是经常玩弄,每次弄得糜加诚炸毛才罢休。

“想宝宝”钟鸿森远离了糜加诚的耳朵,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糜加诚一动不敢动,自己都无法想象现在耳尖会红成什么样。

“放松点啊,又不是第一次”嘴上说着让糜加诚放松点,手又不知不觉间攀上糜加诚的腰把他往自己身里带。

离开了糜加诚的颈窝,低头看他,发现糜加诚一直紧张的紧闭双眼,“睁开眼看看我”

“都是黑的能看见什么啊!”

钟鸿森没说话,手在糜加诚腰上轻轻掐了一下,糜加诚试探性的睁开眼,透过门缝射进来的微弱的光,他却看见钟鸿森不能更加深邃的眼眸,更读出了其他的意味。

“别在这啊...我们还没拍定妆照呢...”

“怎么这么多次还不会呼吸啊..”

“糜加诚,站稳点”

“我...我站不住了,你..你别亲了,我腿软..”

钟鸿森听到这句话无奈的笑了笑,怎么又是喘不上来气又是腿软的,看来还是得练,他放开了糜加诚。

“不亲了,让我靠会总行吧”

“叫你去拍摄了”

“嗯”一边回应一边打开了屋里的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糜加诚无法睁眼,还没等反应过来就感受到耳边传来“你呆一会再出去,脸红的跟个什么似的”

说完直起身,看了眼糜加诚,坏笑道“怎么更红了啊”,随后离开。

糜加诚瞪着他的背景心里骂了句:死鸽子。

糜加诚确实呆了好一会才出去,一方面是脸红,另一方面是停不下来的心跳加速,虽然大多时候都是钟鸿森主动,他看起来很被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跳的有多快,没在一起前的老公,哥哥...什么都说的出来,真在一起后,甚至会想躲着钟鸿森,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面对自己的喜欢的人成为了自己男朋友却说不出半点爱他也很无奈,甚至面对其他人都要比钟鸿森自然、热情,就连钟鸿森因为这件事和他理论,他也支支吾吾说不出半点,还是从wwx的嘴里知道原因,一点一点的用爱融化他。

“我身在爱中,感受它对我的滋润,即使无序,我依旧会坠落”

糜加诚离开这间屋子正好看到钟鸿森在拍定妆照,满眼爱意想着:我男朋友可真帅。

旁边的公主无法理解这花痴的表情提出控诉:“这么爱,你当33老师男朋友吧”。

糜加诚表面嫌弃,内心狂喜,你怎么知道不是呢。

到了糜加诚拍定妆照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感冒休息的不好,再加上被钟鸿森耗费了太多体力,看起来十分的疲惫,拍出来的照片效果都不是很好。

“去把33的衣服拿来给诚c穿上,他这件太贴身了”

糜加诚听到这句话以为是在做梦,穿带着男朋友id的衣服拍定妆照,想到往后他每次看到那张照片,想到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穿的他男朋友的衣服,脸又开始不自觉的微微发红。不能表露特殊情感的他,默默咽下那心动。

钟鸿森知道他的衣服被拿去给糜加诚穿,也走了出来,看见糜加诚的后背印着33,手上比着自己id的c,不经意间的一个对视。

身上的体温通过外套罩在糜加诚身上,就好像自己从背后抱住他。

在这一刻,他突然间想把这段关系告知于众,拿出手机拍下这盛大的一刻,不畏惧所有的流言蜚语。

发在社交平台:衣服是我的,人也是我的。

现背双视角先C后3

因为太喜欢,所以才在意。

===

糜加诚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钟鸿森的。

自己虽然年龄很小就出来打职业,看上去也傻乎乎还蛮好骗的,但是因为有些糟糕的原生家庭而拥有高敏性格,对人性的洞悉其实还挺有一套。

钟鸿森这个人身上,拥有许多自己所羡慕的特质。优越的身高、俊朗的长相、美满的家庭、良好的教养,一看就是在泡在爱的蜜罐里长大的。还早早捧获了许多职业选手一直追逐的冠军奖杯,举手投足间,都充满着拥有者的从容自信。

钟鸿森是顶配。

最开始,平时打比赛虽然也能打到照面,但是两人并不相熟,自己想和人家做朋友,也没有合适的契机。他们俩第一次近距离接...

最开始,平时打比赛虽然也能打到照面,但是两人并不相熟,自己想和人家做朋友,也没有合适的契机。他们俩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是在联盟的一次活动上。

糜加诚记得自己那天胃很不舒服,而钟鸿森的座位恰好就在他旁边,大约是看他太可怜了,温柔体贴的绅士主动承担起了照顾自己的任务,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带着十分讨好,十二分死缠烂打,线上线下都积极刷存在感。他就是喜欢钟鸿森,就是想和钟鸿森一起玩,有什么好丢脸的。

所以当他在4am车队里毫不避讳地说出“我是钟鸿森的小舔狗。”的时候,倒是丝毫不觉得脸红,反而收获了钟鸿森的一句“cao”和魏无羡的一句“yue”。

在这种猛烈的攻势下,他能感受到钟鸿森已经日渐把自己划入了好朋友的领地,虽然对方像是一只傲娇的猫,死不承认。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

戴上从保洁阿姨那里借来的橡胶手套,糜加诚毫不犹豫得开始从垃圾堆里翻找。旁边有人递来了向阿姨借的钳子,他刚摘下手套准备去接,结果钟鸿森已经快他一步接了过去,开始动作。

糜加诚愣了一下,钟鸿森可是有洁癖的,居然愿意为了自己掏垃圾桶。瞬间,他觉得自己有些鼻酸,眼泪也要从眼眶里面涌出来了。他拼命眨巴了几下眼睛强忍住泪水,和钟鸿森配合起来继续寻找。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其他队伍的选手和工作人员们,都纷纷出来围观。糜加诚感觉到不好意思了,有些无所适从:“怎么都出来看我掏了。”

此时钟鸿森抬起头,中气十足来了一句:“都别看,都干嘛呢?”因为钟鸿森的维护,糜加诚觉得自己又想哭了。

他俩在垃圾桶里一顿翻找,也没有结果。幸好最后戒指在休息室的沙发缝隙里找到了。糜加诚当时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一旁的钟鸿森靠了过来,拿起自己的手端详了一会这个戒指,调笑地问能不能借他也戴一下价值7000RMB的戒指。只记得自己立马摘下戒指,套到了对方手上,炫耀得说道:“怎么样,好看吧。”

所以等到他俩下一次见面,他看见钟鸿森手上戴着和自己手上同款的戒指时,他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钟鸿森的原话:“那天戴过觉得还挺好看的,所以就买了。”轻飘飘的一句话,此刻却在糜加诚的心海里翻起了惊天巨浪。

什么意思啊钟鸿森。

戒指,这可是戒指啊。

按照常理,他应该狠狠肯定钟鸿森的做法,然后再狂夸一顿自己有眼光,臭屁地说我选的戒指款式当然好看了。

“可是,可是…”他此刻脑子短路了,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半天没憋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他只记得钟鸿森的手像往常一样,拉着自己的手摩挲,不过这次,多了两人的戒指碰撞在一起感觉。

这个世界疯了。

糜加诚决定采取上上之策,掩耳盗铃。只不过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有些东西一旦撕开了口子,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

有一天,联盟的工作人员正在和他对稿子,突然来了一句:“诚C,你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他有点疑惑,然后抬起袖口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原来是钟鸿森的香水味,刚才休息室里他们俩一直窝在一起看手机,自然而然就沾染上了。

糜加诚心虚地整理起头发,糊弄道:“谢谢姐,可能宿舍阿姨新换了洗衣液吧。”

因为工作人员的一句话,糜加诚的心乱了一晚上,天杀的都怪钟鸿森。等比赛结束,见到罪魁祸首朝自己移动过来,他直接说今晚俱乐部临时有事得先走一步,把人给甩掉了。等到深夜洗漱完躺上床,糜加诚鬼使神差地把队服拿过来抱在怀里,猛吸了几口。等反应过来时,又触电一般得把它扔开。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思春期的少女,完全陷入爱情,大完蛋了。

不过等到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对面直接就扔过来了一个礼品袋。袋子上的英文Logo糜加诚其实看不太懂,打开一看,居然是好几瓶不同牌子的香水。按照钟鸿森的品味和消费水平,这些加起来起码大几千了。虽然他们作为头部职业选手,收入确实可观,钟鸿森家境也殷实,不过送这个价位的礼物是真的大方又用心了。

“拿去。”对面的人看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惜字如金。

糜加诚被感动到了,直接扒到钟鸿森身上去,拱着对方香喷喷的肩窝,唇瓣摩挲过锁骨的肌肤,这豆腐不吃白不吃:“嘿嘿3宝,没想到,原来你是霸道总裁啊。”

随即收获了钟鸿森的一记摸颈杀:“你是狗吗糜加诚?”

除了和平精英的选手,他们偶尔也会和英雄联盟、王者荣耀等其他游戏的选手一起进行大培训。在陌生的环境里,糜加诚觉得还是在钟鸿森身边最有安全感。

结果在食堂吃饭时,钟鸿森不知会怎的突然开始犯病了:“兄弟们别吃了都,大家给我个面子,今天是糜加诚…”

糜加诚如临大敌,此刻所有选手都在场,他的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么折腾,眼疾手快上手捂住钟鸿森的嘴,迫使对方安静下来。

“干嘛呀,不喜欢大家一起给你唱生日歌吗?”糜加诚看着对方真诚的眼睛,认真思考了一下钟鸿森是不是又在耍自己,最后认命地扶了扶额头:“你单独唱给我听吧,大哥。”

晚上集训结束回到房间,钟鸿森如约给自己唱了生日快乐歌。糜加诚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去挖野菜,被一首生日歌就哄得找不着北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对面的钟鸿森就这么微笑着望向自己,旖旎又温情氛围,实在太奇怪了。于是糜加诚一边嘴上说着“谢谢你,鸿森哥。”一边踮起脚去锁钟鸿森的喉:“一码归一码,你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表现还没和你算账呢。”

“我那是想让大家都祝福你!”

“那你还是给我转账吧,哥哥。”

在一吵一闹中,糜加诚一不下心就失去了重心,往床上倒去,连带着此时的连体婴钟鸿森。糜加诚不依不饶,继续挣扎着控诉钟鸿森,却被对面居高临下,钳制着不能动弹。

糜加诚觉得此刻自己的脸一定爆红无比,撇过脸,伸出双手去推钟鸿森的胸膛,服软示弱道:“我错了我错了,钟鸿森你快起来。”但是对方好像丝毫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

“33”“宝宝”

“鸿森哥”“哥哥”

“老公,我错了老公!”

大概真被自己恶心到了,钟鸿森这才弹了弹自己的脑门,起身离开:“傻狗。”

“你怎么能骂寿星呢!”

“那我们之间,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讲道理,糜加诚从前跟着妈妈看古早言情剧,觉得这台词还蛮矫情的,然后觉得女主角也可怜。那时候他还太小,尚未情窦初开,不太懂男主角既然也喜欢人家,还要和女二纠缠不清,也不懂女主角为何不潇洒一点,踹了这个冠冕堂皇的斯文败类,那个全心全意温柔体贴的男二就很不错,怎么偏就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现在糜加诚23岁,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了。

一直以来,他都放任自己在友情和爱情之间的灰色地带游走,享受着和钟鸿森这份隐秘又暧昧的快乐。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对方愿意配合的基础上。所以当钟鸿森告诉自己谈恋爱时,糜加诚根本没有合理的身份和立场去质疑钟鸿森,为什么要抛下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谈恋爱。

他们之间确实拥有许多暧昧的对话,

“没有我你怎么办啊,你告诉我。”

“你不一直都是我的吗?”

“又是你的啦,你又狗叫啦。”

“你搞笑呢,不行,必须是我的。”

“你跟我混吧。”

“OK,我已经属于你了。”

但这些,其实全部都是朋友之间游戏的玩笑话罢了,不能作数。

并非带着和钟鸿森较劲的意味,糜加诚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去交往一个女朋友,让自己清醒清醒。有时候深夜网抑云,情绪来了,也会突然间很恨钟鸿森。钟鸿森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他恨对方有意的迟钝,心知肚明的装傻。随后反思自己,不也是这个德行,于是乎又轻而易举地原谅了钟鸿森。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不想,也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那钟鸿森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吗?每次想到这里,糜加诚就开始直叹气。学生时代,就算是他解不开的数学题,到最后还有标准答案可以参考,但是在感情中没有所谓的标准公式,结果也不是一串简单而又冰冷的数字。

人是有温度的。

所以此题,暂无解。

他想清楚了,既然做不成钟鸿森最喜欢的人,那就做钟鸿森最好的朋友吧。

“你们怎么下来了?”

“刚准备去便利店啊。你一个人杵这干嘛呢?

“打算找你吃饭。”

“怎么不提前发信息给我?”

“来认认路。”

“哦…”

“我分手了。”

钟鸿森跳转话题的速度也太快了,糜加诚被他突如其来的直球沉默了,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过了好一会,才干巴巴地开口道:“好巧哦,我也是。”

不知道是不是糜加诚的错觉,他觉得钟鸿森听到这句话后,神态都变了,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大约是觉得找到难兄难弟了,钟鸿森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嘴欠让自己请客,大手一挥要带自己去吃大餐,美其名曰乔迁之喜。

足够了。

能够随时一起下楼吃饭,凌晨在小区里散步遛弯,出门一起去活动和拍摄,直播时在游戏地图里出双入对,这样就已经很幸福。

但人往往在越放松警惕之时,越容易受到致命一击。

糜加诚想也没想,直接来了一句:“他说什么我肯定信的呀。”

最后钟鸿森回复弹幕:

“不用,一个够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我能骗的只有一个了,其实是其他的我没有心思去骗。”

和自己说不上台表演,

结果费尽心思骗别人去观看表演。

这种感觉就像扎进手指里的小刺,表面上看不出所以然来,但是只要稍微用外力一挤压,就会感觉到疼痛和不适。和千疮百孔的疼痛不同,倒也不至于给你致命一击,找不到病症,又难以根除,存在了,就是存在了。

糜加诚其实以前也很会吃醋。组队玩游戏,开玩笑说不让钟鸿森选kax,选kax的是狗。结果得到的是钟鸿森学狗叫的“汪汪汪”。

出门吃饭要到小区门口亲自接送,本来3人的饭局变成4人,还要让那位朋友蹭自己的车省路费。

就算不是恋人,他也不是他最好的朋友。糜加诚永远都不是钟鸿森的第一选择。

“我和诚C什么关系?”

“普通同事。”

“是他过来找我的。”

糜加诚想起挺久以前,但好像也不算太久,冬天他们出外景去滑雪场,糜加诚辛辛苦苦堆好了两个可爱的雪人,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钟鸿森,把两个人合在了一起。他兴奋地在镜头面前请求工作人员拍摄展示,钟鸿森过来一脚就把自己的两个小雪人给踢飞了。

说不伤心,是假的。

“再也不喜欢钟鸿森了。”

“他把我的雪人踢了,好难过。”

他又不好意思地说道:“喜欢喜欢。”偷偷把直播镜头对准钟鸿森,拍下了两个人短短3秒的合影。因为被钟鸿森发现之后,那人立马转身就走了。

现在想想,自己那时怎么如此卑微。

但这次糜加诚真的觉得有些累了,不太想计较了。什么钟鸿森最喜欢的人,最好的朋友,苦苦执着,到头来受伤的还是他自己。而且最近烦扰他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俱乐部已经好几月不发工资了,关乎职业身涯重中之重的转会期也快到了。他们俩都是00年出生的,周围的队友和同期的选手,来了又走,自己已经算是老将了。讲道理钟鸿森的压力不比自己小,他都知道的,所以这次他选择默默翻过这一页,不再吃醋,不再质问。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选择照常相处。

只是,有个人反而变得奇怪起来了。

莫名其妙。

每天早上起床都会准时收到钟鸿森的问候信息,不是主动邀约打游戏,就是遇到好吃的店来约饭。就算当天在健身,但是只要糜加诚一问吃不吃宵夜立马同意,然后跑到自家楼下来等着。虽然有时语气还是贱兮兮的,但是服软却很快,句句有回音,事事都报备,睡前甚至还能收到晚安语音。

他都觉得钟鸿森是被夺舍了。

好吧,已经原谅钟鸿森25%了。

对面没有正面回答他,只回道:“我到时候搭白色的鞋子。”

之前钟鸿森和他商量过,要在镜头前减少肢体接触,合理避嫌,这个他倒是同意的。太过亲密的肢体接触,他们俩自己看回放都能鸡皮疙瘩掉一地。而且如果是带着善意的评判也就算了,总有那么些人并不是。今天后台镜头太多了,所以在路过钟鸿森时,他只是和对方对视了一眼,就匆匆而过。不过眼尖的糜加诚还是瞥到了钟鸿森手上的戒指,然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白色的鞋子,嗯,倒也不算犯贱。

让他没想到的是,钟鸿森直接趁其他人不备,把自己拉进了楼梯间里。

“你最近在躲我?”

“我没有啊?”糜加诚理不直气也壮,心想这人到也不算太傻。

“就是感觉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我是不和你一起玩游戏了,还是不和你一起吃饭了?”糜加诚开始插科打诨:“钟先生最近精神敏感了啊,没事吃点药吧你。”

对面的钟鸿森就在此刻抱了过来,“对不起”,他听见那人轻轻说道。

“突然道歉干什么?”糜加诚打算挣脱这个怀抱,昏暗的楼梯间里只有安全出口的标志在闪烁着光,两人身上的香水味交织在一起,气氛有些太暧昧了,“走吧,外面还有人还在等我们呢。”

“因为很多很多,总之,对不起。”

所以等走红毯、待机、领奖以及Solo环节时,糜加诚直接摆烂了,反正钟鸿森比他先摆的烂,这嫌不避也罢。

好吧,已经原谅了钟鸿森50%了。

俱乐部挂800万,他早就提前知道了,大概率是转不出去了。不过好歹还有钟鸿森这个400万和自己同病相怜。他们两个人的试训之路都不太顺利,好在已经能够800哥和400哥每天互相脱敏了,就像回到了去年bot和金猪的时期。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钟鸿森的分离焦虑症越来越严重了。包括但不限于在直播间里:

“糜加诚不会去试训了吧?

没有找我打游戏,难道他去试训了,

说好的都卖不出去呢,

他上了班我怎么办,他有饭吃了我咋办。”

糜加诚直接摆烂了:“是的,家里安排了相亲。”

没想到对面直接急得素质三连了,糜加诚只好下播后发信息开始哄人,说就是想在家睡觉而已,对方这才消停。

迷醉,太迷醉了。

自己以前哪敢想象这种场景。

在这种时候,钟鸿森如此小心翼翼地试探自己,糜加诚都觉得对方有点可怜了。所以当钟鸿森还在为了43块钱的星巴克咖啡和他拉扯,但是提出了周六晚上去吃烧肉的邀约时,他直接就答应了。

“你要盛装出席吗?

你要穿西装去吃吗?

我们只是去吃烧肉的,不是去结婚的。”

还把星巴克的特大杯燕麦拿铁给结账了。

好吧,已经原谅钟鸿森75%了。

因为你在等,所以我在靠。

***

讲道理,钟鸿森一开始对糜加诚的热情,是避之不及的。他从小跟着家里见多识广,开始打职业后也遇到过一些两面三刀的人,所以在交友方面有着自己的一套准则。

因为联盟需要拍摄的外务比较多,他和糜加诚自然而然是比之前熟悉了,但是对方却对和自己做好朋友这件事情,异常执着。按他以往的经验看,这人多多少少是怀揣着了一些心思,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不是自己能轻易承受得起的。

或许还有几分虚荣心在作祟,这么可爱,游戏又打得好的选手,像小尾巴一样对自己言听计从,身为狮子座的保护欲油然而生。不过自己嘴上有时候还是不留情面的,因为按照糜加诚那给点颜色就灿烂、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的性格,他怕糜加诚得寸进尺,给人惯坏了。

所以在陪糜加诚掏完垃圾桶后,还鬼使神差地买了同款时,钟鸿森也搞不太清楚,自己对糜加诚到底是什么感觉了。因为自己的家境确实蛮优渥的,从小家里爸妈和哥哥姐姐都宠着他,平时随手买好几万的东西也不会心疼。在听完糜加诚戒指背后如此励志的故事后,钟鸿森觉得,更多的是怜惜吧。

反正不是鬼迷了心窍。

钟鸿森没有意识到,其实糜加诚早就一点点,攻破了自己的心房。尤其是自己喜欢仗着身高差和体型差,逗弄对方。公主抱时候,躺在怀里,糜加诚是轻飘飘的;背后抱的时候,嵌在怀里,糜加诚是软绵绵的。看到别的选手说喜欢糜加诚会吃醋,也讨厌糜加诚把目光投射到其他人的身上。他越来越在意,糜加诚是不是粘着自己。

以前糜加诚给自己发消息,自己都爱搭不理觉得烦,现在糜加诚不回自己的消息,他能急得半死。

或许到这里他还可以自欺欺人,

但是,有一件事是不可以的。

亚运会集训,糜加诚生日那天。当他把人压在身下,对方窝在自己的怀里挣扎,耳畔被温热的呼吸扑得直痒痒,那人还求饶喊着“哥哥,老公”时,钟鸿森觉得,自己要硬了。

生理上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钟鸿森就是喜欢糜加诚。

但他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无论从哪个角度讲,哪哪都不对。于是在亚运会的集训结束后,钟鸿森经过家里人介绍,火速交往了一位女朋友。他开始尝试和糜加诚保持距离,也提过和糜加诚避嫌,对方倒是好说话,一直很尊重自己的所有决定,积极配合。

没想到,最后按耐不住的反而是自己。

在得知糜加诚也交往了女朋友以后,钟鸿森的第一反应不是庆幸,反而是生气。直播ob的时候,看见导播给糜加诚镜头,不由自主地开始哼唱:“你笑起来真好看”,反应过来时还欲盖弥彰地开始找补。

对此,钟鸿森对自己的评价是:小丑,太小丑了。

钟鸿森觉得自己真的汗流浃背了。

宿舍搬到糜加诚他们小区后,总算是可以经常一起约饭了,钟鸿森难得对俱乐部的决定如此赞同,尤其在得知对方也分手了以后,更是喜出望外。而且他越来越在意,糜加诚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了。一起打游戏四排时,其他队友的麦只开50%,糜加诚的游戏语音要开75%,生怕听不清楚对方说什么。被造谣说和妹妹一起出去吃饭,急得立马解释只是队伍开会而已,生怕糜加诚误会了自己。

这让钟鸿森又回想起,之前两个人连麦,他说:“我要是进了,你岂不是很尴尬?”

他以为糜加诚气急败坏,要和自己吵起来了。结果对方很真诚地回答道:“不会,你进了我会为你高兴。”

钟鸿森觉得自己真不是人呐。

钟鸿森开始急了。

只是糜加诚其他时刻的表现,让人一点也挑不出破绽,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直到糜加诚发信息过来,让自己不要戴戒指时,钟鸿森才终于确认了,他真的把对方惹生气了。

典型的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于是钟鸿森决定开启了自己的漫漫哄人之路。尤其是现在这么敏感的阶段,自己就算不打职业,有的是退路,但是糜加诚没有。而且他想通了,他就是喜欢糜加诚,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糜加诚”,并排走着的人突然停了下来,喊他的名字。

糜加诚转过头来,刚想问钟鸿森想干什么,就对上了一双漆黑又多情的眼眸。他能预感到,下一秒钟鸿森就要开口和他说些什么了,于是连忙抬起手,一把捂住钟鸿森的嘴:“别说,钟鸿森。”

“你又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对方将自己的手移开,似笑非笑打趣道。

此时此刻,糜加诚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一直以来,他在感情的灰色地带里来回试探,反复挣扎,渴望着这段感情能够开花结果,但是真的近在咫尺了,自己反而望而却步起来。

“我就是知道。”他低下头,不想继续和钟鸿森对视,呢喃软语道:“钟鸿森,现在时机不对,所以真别说了。”

保持现状就很好了。

“我喜欢你。”低沉的声音从他上方响起。

糜加诚身体一僵,准备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抽出自己的手打算逃跑。但是对方偏偏不如他的意,紧紧拉住自己,还用另一只手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糜加诚,我喜欢你。”

好吧,糜加诚决定原谅钟鸿森了。

前方是未知的旅途,未知的冒险,但此刻因为钟鸿森的一句安抚,一句承诺,让糜加诚的心一下子又安定了下来。转念,蓬勃,破土,新生,更多的是期待,期待新的希望,新的幸福。就算前方荆棘遍布,但是只要想到是和眼前的这个人一起,他就充满了勇气,充满了力量。

“钟鸿森,你说新的一年,会好吗?”

“当然会好的,糜加诚。”

对方虔诚又肯定,与自己牢牢十指紧扣,而他则踮起脚尖,向爱人送上了一个吻。

END

衷心祝愿两位选手,

2024年能够继续在赛场上,

发光发热,大杀四方。

#自存记录。

Date:23.10.31

Background:联盟培训课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凑在一起的好奇宝宝↓

[图片]

某个课间聚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的两小只(和wwx),米米的外套搭在椅背上,森森穿着外套。

抱着米米衣服玩手机的森森,可以看见左下角的一点点帽子↓

披着森森衣服睡觉的米米↓

这两张图里米米面前的名牌/矿泉水/写字垫的摆放十分相似,推测两张照片应该都是米米睡觉期间拍摄的。结合起来看好嗑程度更上一层楼:从米的角度来说,自己明明有...

这两张图里米米面前的名牌/矿泉水/写字垫的摆放十分相似,推测两张照片应该都是米米睡觉期间拍摄的。结合起来看好嗑程度更上一层楼:从米的角度来说,自己明明有连帽外套,非要穿森森没有帽子的皮衣,然后把头裹在里面;从森的角度看,把自己外套借给米米,还帮米米抱着他的衣服。披着有对方气味温度衣服睡觉,一些“3宝香香”的记忆callback了。

上课无聊拍抖的两位。↓

米米的抖很爱发一些奇怪的特效,森森更多是高冷帅哥风格。所以看到他配合米米拍这种恶搞风格还是很惊讶,虽然他之前拍过恶搞米米的吗喽视频。配图是视频里转瞬即逝的两张帅脸,希望帅哥好好用脸(找不到图源是哪位姐妹了,但真的特别可爱!)

当你笑的时候我正好望向你↓

上完课又又聚在一起的4gd饭搭子,森森、米米、wwx和猫猫,特别幼稚玩石头剪刀布决定谁请客。wwx和米米先胜出,剩猫猫和森森pk。森森赢了之后笑得特别开心,很得意地摆pose,米米宠溺地笑着看显眼包森森。

联盟培训课虽然上得无聊,但从边边角角的碎片里依稀窥见森森米米校园情景下的相处,抛开对手和同事身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同学”,尤其是两人坐同桌的情况下互动会特别特别多。虽然镜头记录下来的只有少数片刻,但这些相处瞬间已经足够美好。

别上升雷同纯巧

“诶诶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可以!周哥呢?”

叶康转头看向周诣涛周诣涛哼了一声“幼稚”

在周诣涛怀里的刘文彬张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我的故事线需要)“玩儿呗诣涛”

“来”周诣涛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

另一边在家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许鑫蓁已经在自己脑子里脑补了一百万字的虐文了比如什么被施压被暗算……好多

正在闭目修神且睡不着的他被一旁手机突然响起吓了一跳是周诣涛打开的...

正在闭目修神且睡不着的他被一旁手机突然响起吓了一跳是周诣涛打开的

“喂蓁蓁”

“我……我在”许鑫蓁愣了一秒

“还没睡啊内个”周诣涛缓缓不能开口旁边的兄弟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直在起哄

“怎么了么?”

“我有点急事儿借我一万块钱行吗”

许鑫蓁这才意识到他去喝酒了被人拉着玩儿游戏但他还是转过去了

确实大学许鑫蓁就喜欢周诣涛一直到现在这也是为什么要选择和周诣涛合租的原因当时许鑫蓁回厦门得知周诣涛在厦门一家公司实习没多久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自己便建议周诣涛要不要合租周诣涛也同意了当时许鑫蓁还高兴了好久周诣涛平时晚上也不怎么在家顶多白天吃两顿饭许鑫蓁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不知道在心里做了多少斗争后悔吗?不后悔

他拿起身边的手机给周诣涛发消息

“在哪?”

“怎么了?挺晚了你快睡吧”

“我睡不着”

周诣涛有点烦了狠狠吸了口手上的烟

“。康平酒吧”

“去找你”

“不用。。”

康平酒吧离得不远走路也就五分钟就到特别近出小区就是

周诣涛盯着手机愣了一会儿把手机用力扣在座上拿起酒往嘴里灌

“谁啊?”刘文彬问

“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清楚的传到了正走到隔壁卡座要去找他的许鑫蓁耳朵里周诣涛转头刚好看到了他……

啊啊啊写的好烂对不起刘文彬!对不起你们还是人多就更小周人设是内种混混第一次写老婆们见谅!

3C|怎么说呢,就是看到一个视频有感,可能描述的不细致,当看个乐子吧

“钟鸿森,你他妈煤气罐吃多了吧你,有气你就一直憋着?!?”

钟鸿森看着眼前被冷风吹得鼻子通红的糜加诚,他想要抱抱他,但他的理智拒绝了这个想法,毕竟这货说话太伤人了,他不能就这么轻易饶了他。

“你不开心,你告诉我啊,你不说我知道个屁啊,你他妈的,长了张嘴忘带使用说明了吗?”

钟鸿森依旧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炸毛的糜加诚,看着他眼尾都急得有些泛红。

“好好好,钟鸿森,你他妈的真能憋,憋死你算了”

糜加诚更气了,自己框框说了一背篓...

糜加诚更气了,自己框框说了一背篓话,眼前的人却像个假的一样,甚至面部表情都没变化的。

糜加诚说话间猛然转身踩上了一旁的石墩子,钟鸿森怕人摔了,这才挪了一下把人扶正了,继续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糜加诚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人,毫不犹豫就直接搂着人脖子吻了上去,人多眼杂的,他不信钟鸿森依旧无动于衷。

“你疯了吧?糜加诚”

“肯说话了啊?大摆钟”

钟鸿森把人抱下石墩子,他也不想当那便宜好哄的地摊货啊,但糜加诚主动亲他了呀,那些糜加诚的垃圾话就一起吻回小狗肚子里去吧。

“糜加诚,你下次再敢到处留情,我就给你上把锁了”

糜加诚挪出点脑袋以免自己闷死在钟鸿森怀里,抬眼望着一脸认真的钟鸿森,他知道自己终于是哄好了这位哥,果然治钟鸿森是得下点血本的。

“好的呢,洪森哥~”

两人迎着风雪走到寝室时,身上全然落满了雪,钟鸿森也不急着拂去身上的雪,任由它化成水珠滑落,他随手将自己毛巾扔给糜加诚,便急着掏出自己珍藏的小炉子给糜加诚热牛奶,这家伙身体素质差得一批,还挚爱熬夜不运动,牛奶是对糜加诚最好的补品了,更何况还是热牛奶,一天一次感叹,糜加诚没他可怎么活啊。

“哎呦喂~钟先生,现在知道心疼老子了”

糜加诚看钟鸿森这一套动作,心里美滋滋,但嘴上的贱他必须犯。

“你爱喝不喝,不喝我一会倒下去喂狗”

“别这样啊,喂狗多不合适,糟蹋了不是”

“狗喝了还知道对我摇尾巴呢?你喝了能干啥”

“别呀,我也能摇尾巴”

糜加诚一边擦着头一边冲钟鸿森甩了甩他那本就不存在的尾巴。

“我爱死你了钟鸿森~”

---钎九

什么你们居然敢信钎城和九尾是假的?-不然

在广州ttg俱乐部里钎城正在为转会的事情而犯愁如果他悄咪咪走的话他家的小狐狸说不定就炸毛一辈子不理她要是告诉他的话他又看不惯他哭很显然钎城告诉九尾

九尾回到基地看见基地哪里都没有钎城的身影九尾于是问小马:马~你知道钎城去哪了吗吴金翔回到:钎城已经转会去dyg了啊他没有告诉你吗九尾:知道了...

九尾回到基地看见基地哪里都没有钎城的身影九尾于是问小马:马~你知道钎城去哪了吗吴金翔回到:钎城已经转会去dyg了啊他没有告诉你吗九尾:知道了谢谢

酒吧快打烊了他在酒吧前台哭丧着喊钎狗你在哪我好想你啊

前台小哥:你的朋友喝醉了你能来接一下他吗我们店快打烊了

钎城刚想拒绝但怕又有坏人打他家尾子的主意

周诣涛:位置给我

前台小哥给他地址周诣涛从深圳到广州那令人惊讶的速度只用了1个小时

周诣涛缓缓的打开门看见趴着前台睡着的许鑫蓁

酒吧里不算太吵却很安静

钎城给他看他的联系方式把九尾给抱走了九尾不算重却很轻钎城给他开了个房给许鑫蓁放在床上许鑫蓁那不老实的手摸着钎城的腹肌钎城被整的面红耳赤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

可是周诣涛被许鑫蓁一口一个哥哥迷的神魂颠倒他想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的对吧

宝子们一个粮就可以

现背/有私设

全文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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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AO天生一对,我偏不。

就算是beta我也要喜欢你,beta配你就是顶配。

“钟鸿森,他们都说你的信息素是薄荷的味道,我怎么就闻不到呢?”

糜加诚皱着鼻子深吸一口气,还是什么都没有闻到。

“沙口,”钟鸿森咧开嘴角,无情地嘲笑,“你初中生物课睡觉去了吗?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几乎闻不到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味道。”

“我知道啊,但是我闻到过猫猫的信息素,虽然非常淡但是还是可以闻到一点雪松味,阿兰的我也闻到过,为什么我就是闻不到.........

“我知道啊,但是我闻到过猫猫的信息素,虽然非常淡但是还是可以闻到一点雪松味,阿兰的我也闻到过,为什么我就是闻不到你的?明明我已经凑的很近了。”

糜加诚皱着眉头,再一次把鼻子贴在钟鸿森的衣服上深吸一口气,然后沮丧地靠在钟鸿森的肩上,幽幽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钟鸿森的心颤了颤。

“我没到易感期,也能控制住不释放信息素,所以你闻不到也正常。”钟鸿森揽住糜加诚的肩,安慰似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手感似乎越来越好了,钟鸿森没忍住又揉了一把。

“行了行了别不高兴了,等会儿比赛好好打,打完了你肯定能闻到的,我保证。”

“好吧,那我姑且信你一次吧。”糜加诚一扫之前的不开心,从背后抱着钟鸿森往前走,两个人像两只企鹅一样摇摆着朝着比赛的场地走去。

酣畅淋漓的比赛结束后,所有选手都在备战间休息或是听教练复盘。

糜加诚脑子空闲下来又开始琢磨要怎么才能闻到钟鸿森的信息素的味道,一脸凝重的样子被猫猫看到了,“咋了,第三把圈运不好给你整emo了?”

“不是,我在想为什么我闻不到钟鸿森的信息素的味道,”糜加诚苦兮兮的捧着脸看着猫猫,“明明我都可以闻到你的,都是Alpha差距怎么这么大呢。猫猫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嗯……要不你试试去钟鸿森腺体附近闻闻,腺体的信息素味道是最浓的,”猫猫认真的思考着可行性,“你为什么对钟鸿森的信息素那么执着啊糜加诚,你是不是喜欢上钟鸿森了?”

“去你的,你别管。不过你这个办法听起来不错,我去试试。”糜加诚满眼放光的双手握了握猫猫的手,一边高呼猫猫是我的好兄弟一边往外冲,企图掩盖掉刚刚因为猫猫的问题而突然加速跳动的心脏。

开什么玩笑,钟鸿森是我的好朋友,只是关系比其他朋友都好罢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好朋友呢?beta和omega相比起来,钟鸿森肯定更喜欢Omega吧。

如果有得选,他可能不会答应和身为beta的自己炒CP吧。

糜加诚一路小跑到4am的休息室夺门而入,4am上到经理下到运营小姐姐都见怪不怪了,糜加诚出现的次数多的都快成4am的编外人员了。

“33,你的诚c来了。”张琦坐在座位上挤眉弄眼地揶揄钟鸿森。

钟鸿森看着糜加诚喘着气走到了他身后环住了他,刚想开口说话就感觉到后脖颈被喷了一股热气,接着糜加诚的鼻子就碰到了后颈的皮肤上,让人直发痒。钟鸿森一边缩着脖子,一边抓着糜加诚的手,但还是躲不掉小狗的一阵乱蹭。

糜加诚凑在钟鸿森的脖子上终于如愿以偿地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很淡很凉,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空气里闻不到了。

不够,还想要更多,再浓一点就好了。

糜加诚像猫看见了猫薄荷一样对钟鸿森的信息素上头,对着钟鸿森的后颈胡乱的闻着,不满足地扒开钟鸿森偏长的发尾,对着心心念念的有着更加浓郁的味道的腺体就凑了上去。

钟鸿森感觉到最脆弱的地方被碰到了,好像被柔软的唇瓣碰到又划过,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了抖,虽然腺体是最脆弱的地方轻易不能让人碰,但他没有挣脱开糜加诚的束缚,甚至还悄悄的释放了一些信息素出来给糜加诚闻。

为什么要释放信息素给糜加诚闻呢?为什么不挣脱开,把最脆弱的腺体露出来任君处置呢?

钟鸿森不知道为什么,他只知道每次糜加诚凑上来的时候,他的心脏都会漏跳几拍,他把这归结于靠的太近太亲密才引起的反应。

“糜加诚,别凑那么近,好痒,”钟鸿森缩着脖子胡乱躲避着糜加诚的乱蹭,“闻到了没?闻到就不要凑这么近了。”

“闻到了闻到了,好香呀鸿森哥,”糜加诚心满意足的抬起头,下巴搭在钟鸿森的肩膀上一脸餍足,“原来薄荷味儿的信息素是这个味道啊。为什么他们站在你旁边就能闻到我要凑这么近。”

“我也好想随便吸一口气就能闻到你的信息素。”

“我要是omega就好了。”糜加诚很小声很小声,几乎是气音。

“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钟鸿森比赛加油,好好打小心不要被我打的屁滚尿流的。”糜加诚又恢复了往日的嘻嘻哈哈,边说边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要是omega就好了。

钟鸿森的心又颤了颤。

他抬起头看到运营的镜头对着自己,刚刚糜加诚凑上来应该也被拍到了,也许过几天就会出现在vlog里,又能涨一波热度。

钟鸿森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烦躁。

在答应联盟组CP以前,诚c选手就表示过自己最喜欢的职业选手是33svan,最好的哥哥名字开头是z,这在职业选手之间早已不是秘密。

联盟私底下找了两个人询问意愿,钟鸿森是第二个被约谈的,糜加诚同意这件事他并不意外,哪个职业选手不想有高热度和高讨论度,之前他也被联盟找到过和朱伯丞炒CP,但是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但是听到糜加诚同意这件事,钟鸿森就像吃了迷药一样飘飘忽忽的,不知怎么也就应了这件事。

CP粉们欢呼,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是人家其实只是照合同办事。

海底捞。

“钟鸿森,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啊?”糜加诚一边咬着咖啡的吸管,刷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我们……好朋友吧,永远不会受信息素影响的好朋友。现在又多了个名号,是名义上的CP。”钟鸿森不停地捏着咖啡杯,捏扁又还原,乐此不疲。他没有注意到糜加诚因为紧张而捏着手机泛白的手指和已经被咬的烂糟糟的纸吸管。

“亚运会集训的通知你收到了吗?我们可以住一起吗?我是beta,没有信息素,我们不会互相影响的。”

“收到了。但是我更想自己住一间。”

钟鸿森还在捏他的咖啡杯,糜加诚坐在一旁不开心的撅起嘴,拿起一根筷子对着一碗保鲜的冰猛戳,边戳边嘟囔:“死鸽子,坏鸽子,臭alpha,讨厌死了。”

“说我坏话?你再骂我我就不考虑和你住一间了。”钟鸿森看着糜加诚气鼓鼓地戳着冰,嘴角疯狂上扬,太可爱了,但是说出来的话比石头还硬。

“不住就不住,哼,我找别的alpha一起住。”糜加诚决定化悲愤为食欲,把肥牛和虾滑全部下锅,“你不许吃肥牛和虾滑,都是我的,听到没有!”

“好好好,都是你的,我不和你抢。”

钟鸿森看着糜加诚嘴巴里面塞满了肉,圆鼓鼓的特别的可爱,像雪媚娘。

他觉得自己是炒CP魔怔了,他居然很想去捏捏糜加诚的脸,听到他说要去找别的alpha住的一瞬间像喝了一坛老陈醋一样酸。

应该是和糜加诚在一起呆的太久了,脑子不清醒了。钟鸿森甩了甩头,寻思着要不要在集训期间和糜加诚保持距离。

一大早,各家俱乐部就把自家的亚运种子明日之星送到了集训基地。糜加诚打着哈欠从车上下来,起床气满满,一看就是前一天晚上熬大夜了。

集训基地门口有很多人,糜加诚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站的笔直的钟鸿森,两个人隔着人山人海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把头都别了过去。

糜加诚在和钟鸿森赌气,他真的很想和钟鸿森住一起,但是钟鸿森不仅拒绝了还很不在意这件事,随便得就像糜加诚问他吃萝卜还是白菜,钟鸿森说都不想吃。糜加诚难过地把脸埋进外套领子里,觉得昨天晚上因为钟鸿森不想一起住睡不着觉胡思乱想在床上滚了一晚上的自己像傻狗一样。他一点都不在乎我,我今天一天都不要理他了。糜加诚满满的委屈。

无论是选手们在场馆集合闲聊,还是参观集训基地,糜加诚都赌气不去找钟鸿森贴贴,好哥哥这么多找谁不可以,钟鸿森也铁了心地忽略人群中一眼就能锁定的雪媚娘,哪怕他今天特别特别想过去抱抱糜加诚,也强压下心思。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鬼胎地过了一早上,愣是一点边都没蹭到,其他选手都觉得挺奇怪的,平时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两个人今天怎么话都不讲。

“钟鸿森,你和糜加诚吵架了?”

朱伯丞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凑了过来,他知道3c签了协议,当初钟鸿森坚决不同意和他炒CP,他还去钟鸿森面前捧心皱眉心碎耍了好一通宝,嚎着钟鸿森这个始乱终弃的alpha竟然不愿意对他这个omega负责,被钟鸿森崩溃地翻着白眼骂了回去。

“没有的事,只是想理一下思绪。”

“我这么有趣omega你不喜欢,beta你也对人家这么冷淡,你难道是喜欢alpha吗?”

“你上次拉着我一顿输出,我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别让我想起来了算我求你。”钟鸿森想起上次的事又头疼又好笑的,没忍住的梆硬拳头照着朱伯丞就来了一下。

“好了不闹你了。糜加诚应该是想和张超群住一起吧,刚刚名单上写的是你俩住一起,但是现在不一定咯。”朱伯丞嘿嘿笑着拍着钟鸿森的肩膀,指着张超群身上的“人形膏药”糜加诚,“你惹人家伤心了,人家要换alpha了,钟鸿森你没人要啦嘿嘿,他俩今天都黏了一天了,比你俩之前还腻歪。”

“还有,你信息素漏了记得收收,薄荷味有点浓。”朱伯丞捏着鼻子溜了。

钟鸿森回头看到糜加诚整个人挂在张超群身上,头还凑在他耳朵旁说悄悄话的时候,一向自制能力很强的钟鸿森在这一刻泄了气,浓度极高的信息素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但他本人丝毫没有察觉。

“是不是有alpha易感期来了?快,把他隔离起来,有谁带抑制剂了吗?”

现场乱作了一团,仅有的几个omega慌忙逃出了这间屋子,alpha们也陆续撤离,身为beta的工作人员慌忙去找抑制剂和易感期来临的alpha。

钟鸿森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糜加诚。

他好像为他辗转反侧的心事找到了出口。

不是因为营业炒热度,是因为一些别的东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发酵。小小的种子已经长成了苗苗。

钟鸿森就像他的外号一样,大帅大帅,一听就是霸气侧漏不爱与人亲近的人,联盟的选手也大多都是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友好交流,只有糜加诚像读不懂信号一样一次次的撞上来,被拒绝一次就勇敢冲第二次第三次,直到钟鸿森免疫甚至习惯纵容他的入侵和触碰。一向有原则的钟鸿森因为糜加诚不断的修改着底线。

是因为合同吗?好像并不是。在和联盟签合同以前,糜加诚就很喜欢来找他说话打闹,钟鸿森并不反感。

他以为只是因为比起其他人与糜加诚相处的更舒服,所以他在糜加诚贴过来的时候欲擒故纵地半推半就,在没有贴过来没有镜头对着的时候的时候主动的贴过去,无关信息素的吸引,糜加诚是beta没有信息素,但是总是热乎乎的,比所有Omega甜腻的信息素都要勾人,每一次糜加诚攀上钟鸿森的肩和手臂时,钟鸿森的心脏都会紧一紧,然后悄悄的在胸腔里快乐的加速跳动。

是什么时候偏心的呢?大概是无论何时我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里只有我,热烈又赤诚。而他不是只看向我,所以我只能在无数次的推拉中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地确认我是不是特别的。

但是试探的多了小狗也会累。糜加诚有一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过,一直主动的话也会累的。钟鸿森刷到过那个视频,但是他不敢当真,两个人的过度靠近是因为需要营业,如果他当真了糜加诚却是因为在认真营业,他的满腔热忱该往哪里放呢?

真心只有对方需要的时候才珍贵,不然只会是困扰。

钟鸿森是胆小鬼,他不敢把喜欢宣之于口,只敢在镜头外的时候任由爱意和占有欲疯长,一不小心就会漏了马脚。

“普通同事而已。”他在直播间是这么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的,颇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他也不知道他是在骗水友还是在骗自己。

糜加诚很黏他,喜欢跨越半个场馆来找他,喜欢和他随时随地黏在一起,喜欢趁人不注意拉他的手,在采访席也要在桌下牵他,喜欢在游戏里喊他老公、小森,和很多很多人说过他最喜欢33。

唯独没有对钟鸿森说过。

“33?33!你易感期来了,别愣着了快跟我走。”beta工作人员带着基地医护人员来找钟鸿森,在抑制剂打进钟鸿森体内前,糜加诚和钟鸿森隔着人群相望,两个人眼底都是浓得化不开的难过。

糜加诚不知道钟鸿森在难过什么。

因为钟鸿森突发的易感期,宿舍分配几乎没有变动地定了下来,队员们的行李也早就放到了对应的房间。

钟鸿森暂时在宿舍里隔离,打了抑制剂需要观察一下情况再判断是否需要去医院就医,糜加诚一直在门口徘徊,想进去但又不想进去,他还在生钟鸿森的气呢,说着不想住一起,到头来还不是分在一起了,活该被易感期折磨,该!

“幸好先把抑制剂打了,但是情绪阴晴不定的,抱着一件黑色的漆皮外衣不让别人碰。”医护人员从宿舍里走了出来,“你是里面alpha的朋友吗?你应该也是beta吧,能不能拜托你去看一下他抱的衣服是谁的,请衣服的主人过来安抚一下他。”

“好,我会去看的。”

“好孩子,那就拜托你了。”

糜加诚站在房间门口犹豫着,里面浓郁的薄荷味儿透过门的缝隙飘出来,连beta都能闻到一点,钟鸿森在里面应该很难受吧,他抱着那件衣服是谁的啊这么宝贝。

“钟鸿森,开门。”糜加诚还是舍不得钟鸿森难受太久。

等了好久都没听见动静,糜加诚以为钟鸿森不想见他,小嘴撅的老高,刚准备离开房间门开了,一只大手把糜加诚一把就拉了进去,糜加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黑影抵在门上。

“为什么要来?不是不想理我吗?”钟鸿森的头埋在糜加诚的颈窝处,双手环着糜加诚瘦削的腰肢,没有信息素的味道,但有糜加诚特有的体香,比衣服上的味道更浓,安抚着钟鸿森躁郁的心情。

“不放心啊,我不理你你不知道为什么吗?”糜加诚的手指绕着钟鸿森后脑勺的头发,“衣服是谁的,我去帮你找他来。”

“你的。”钟鸿森按捺不住的掀起衣摆,滚烫的手抚上了糜加诚的腰,感受着微凉细腻的皮肤在手心的触感。

“你拿我衣服干什么?”糜加诚的腰被摸的酥酥麻麻的,腿一软差点就坐了下去,被钟鸿森眼疾手快地揽住了腰。

“alpha易感期严重的要筑巢啊,你又不来,我只能拿你的衣服了。”钟鸿森细碎的吻落在糜加诚雪白的脖颈上,“糜加诚,喜欢你才拿你的衣服。”

糜加诚有点晕,心跳快到要冲出胸腔一样,哪怕他一直重复告诫自己钟鸿森易感期控制不了自己会说胡话,内心的雀跃就像吹了春风的野草忽地长满了贫瘠的山,所有的夜不能寐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好想相信啊。钟鸿森的抚摸和细碎的吻不停地落在糜加诚裸露的肌肤上,大手游走着不停地点火,糜加诚迷迷糊糊地伸出双手搂住了钟鸿森的脖子,这是默许的意思,钟鸿森大喜,抱起糜加诚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划到最下面看看叭…………

夜已经深了,钟鸿森两眼放光地看着糜加诚,一点都没有想睡觉的样子。

糜加诚累极了,睡得迷迷糊糊的,钟鸿森精力旺盛地凑到了糜加诚耳边。

糜加诚原本半眯着的眼睛随着耳边的声音越睁越大,害羞的红色一瞬间从脖颈蔓延到了脸上,耳朵更是红的发烫。

“你个狗啊钟鸿森!下次易感期你自己解决吧,老子不伺候了!”

糜加诚卯足了劲儿抬起腿把钟鸿森踹下床,恼羞成怒地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朝摔在地上哈哈大笑丝毫不知悔改的罪魁祸首砸了过去。

“滚滚滚,你今晚睡大街都行,不准上老子的床!”

钟鸿森坐在地上一只手抱着枕头,另一只手揉着因为自由落体和地板亲密接触的腰,悄悄委屈着老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看着床上一条巨大的毛毛虫大幅度地起伏着,好像被气的不轻。

犯贱好像有点过了耶,老婆炸毛了怎么哄,在线等挺急的。

钟鸿森站在原地思考了三秒钟,直接爬上床强硬的把作茧自缚但依然坚持无效挣扎的白色毛毛虫抱在了怀里。

“不是你嫌我不肯主动不会表达吗?我可是连你怎么叫的都记下来了,这不该给点奖励吗?”

钟鸿森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在糜加诚红的不正常的唇上亲了一口,像只餍足的小狐狸。

“拱啊——”

只有脸被剥出来的糜加诚弱弱的骂了一句,没有一点威慑力。他向来拿耍无赖的鸽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前是,以后也是,谁让他最喜欢他呢。

诚c最喜欢33,人尽皆知,是世界上最般配的alpha和beta。

“我易感期还没结束呢,我们再来一次吧糜加诚……”

“你滚啊钟鸿森,等你易感期过了老子还能不能下床了——我勒个豆…你别扒我被子啊……别…别碰那里……艹钟鸿森你属狗的吧你怎么又咬我,都说了beta标记不了……”

床事里钟鸿森真的很喜欢咬糜加诚,关键是糜加诚的颈部无比的敏感,每次被咬都会引起一阵颤栗,米米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其实是喜欢omega的吧,啊?”

“不喜欢,omega哪有你舒服啊,腿再分开点宝宝~”

“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滚下去。”

“我不,小宝我最爱你了~”

钟鸿森的易感期持续了一个星期,糜加诚也被折腾了一个星期,还好beta没有omega娇贵,强撑着来到集训室,和神清气爽、一脸餍足的钟鸿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兰拉着糜加诚咬耳朵:“可以啊mjc,这么快就拿下钟鸿森了?你俩果然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这么浓的薄荷味儿,除了beta谁闻不到,钟鸿森占有欲真强啊,啧啧啧,太浓了太浓了。”

“钟鸿森你干什么了——”

在一旁憋笑的钟鸿森承受了老婆所有的因为害羞产生的怒火和拳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脸宠溺地陪着糜加诚闹。

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俩有情况,还坏心眼地故意在糜加诚脖颈上腺体的位置留下了好几个咬痕,新的叠着旧的,仿佛被标记了很多次一样。

小诚宝再也不用扒着鸽的后颈使劲闻信息素的味道啦,现在浑身上下都是鸽的味道,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有木有大大可以写文的

九尾直播时被投喂含有鸡蛋的食物,这件事钎城知道后心中警铃大作。

以前他在TTG的时候,从来不会让九尾碰到对自己过敏的东西。

即使很多食物当中都含有九尾的过敏原,即使他自己很热衷于吃煎蛋。

钎城在TTG的三四年里,九尾被保护得很好。

钎城对九尾的保护,并不是摆在明面上显而易见的那种。他总是在各种细节当中,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关心着他家的中单。

钎城见过九尾年纪小小就被千万人网暴的狼狈模样,也见过他被黑得快要崩溃而下定决心减肥的样子。

在无数个暗无天日的岁月里,钎城小心翼翼守护了他很久很久。

钎城会记得九尾对蛋白质过敏,每一次自己生日负责切分蛋糕时,都先把完整的奶油全都切出来装好,然后分给九尾,好好的一个蛋糕到最后被他切得惨不忍睹。

他也会记得九尾爱喝冰美式,即使分开不在同一个战队,只要有活动能见面,就会给九尾带星巴克的冰美式。

钎城还在TTG时,连赛后采访都是钎城给九尾举着麦,即使被观众和主持人调笑,也没主动把话筒塞过给九尾。

有一次运营日出去拍写真,九尾买了根冰糖葫芦,吃完手里接着核,也是钎城给他拿纸巾包住,然后又心细帮他把手心擦干净。

九尾能肆无忌惮地在钎城的床上吃饭睡觉,钎城从不会说他一句不是。

九尾有一次脚疼,出门穿了拖鞋,又刚好撞上下过雨的天气,路面湿滑。

钎城二话不说就背起他,哪怕九尾跟他身量差不多,哪怕摄像机的镜头还对着他们。

作为全联盟打羽毛球最猛的选手,钎城在跟别人打羽毛球的时候都是能扣杀就扣杀,绝对不放水。

跟九尾打羽毛球的时候却放了整个太平洋,以至于九尾后来说起钎城的羽毛球技术,都说他菜或者一般。

总是平地摔的九尾,后来打完比赛下场,只有四阶的台阶都是钎城在一旁小心扶着他下去。

KPL累计蓝buff最多的中单背后,是心甘情愿惯着九尾,心甘情愿给九尾把蓝血线控到最低的射手。

当初九尾刚出道就被众人疯狂网暴,一次采访的时候,钎城说:“让他少死一次会不会好点?”

在他的眼里,九尾好像永远都是那个曾经排位撞到他赢了就会去他身边转圈炫耀的小孩子。

他的一句“小孩子嘛,照顾一点”,这一照顾,就是四年。

钎城在TTG的时候,能最自豪地向所有人说出那一句:“他们太不了解九尾了。”

有网友问钎城,九尾真的是冷漠且绝情的天蝎吗?

钎城的回答是:“他其实是,温柔又体贴的尾子。”

四年的经历,九尾的碎碎念念,是钎城的岁岁年年。

以前说过关于少爷管家保镖的玩笑话,钎城当真了四年。他永远是九尾的保镖,九尾永远是他的小少爷。

钎城想救他,无数次,想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九尾一路走来都坎坷,他被伤害,被撕碎成一个破烂不堪的破布娃娃。

是钎城用心且耐心地缝缝补补了上千个日夜,才将他重新呵护成金枝玉叶的小少爷。

——鸡蛋没吃吧?

见这家伙还有心思开玩笑,钎城虽然松了口气,但还是有点紧张:别闹,你到底吃没吃啊?

九尾:没吃没吃,你不是看见了吗?哥们对鸡蛋过敏,怎么可能会吃。

钎城:那就行,你继续直播吧。

九尾觉得钎城简直莫名其妙。窥屏自己直播不说,给自己发了两条信息,话都没聊两句呢,又跑了。

他觉得钎城一定是吃饱了撑的,看来得联系一下小义,让DYG训练强度再加强一点才行。

看把钎狗都闲成什么样了!

“箫子!”九尾紧急呼唤。

“干嘛尾子?”风箫应得很快,头是一点也不抬。

“有空吗帮我去取个外卖。”

“我在打巅峰赛,你找康康吧。”风箫无情拒绝。

九尾又把视线投到不然身上:“叶康,帮你哥拿个外卖呗。”

“你自己去吧,我又没外卖。”不然觉得九尾的要求非常不合理。

“啧,现在都这么对你哥了是不?”九尾笑着摇头。

不然:“你这是职场霸凌啊九尾。”

九尾服了:“行行行,哥自己去拿。”

匆匆结束巅峰赛,九尾说了句“下播下播,拜拜”就关掉直播间马不停蹄出去拿他那不知道给他点的外卖。

九尾拎着挺有分量的两个袋子回来,打开一看,是一份椰子鸡,还有一杯星巴克的冰美式。

两个东西加在一起,他就是用脚想,都能想到是谁给他点的。

掏出手机点开某人聊天框,九尾手指飞快打字发送:钎狗,给我点外卖是什么意思?

钎城几乎是秒回:你不是饿了?

九尾愣了下,想起之前自己直播的时候,人家给他盛了碗吃的,但是因为有鸡蛋,他就一口没吃。

几局巅峰赛下来,他差点忘了钎狗当时在看他直播。

他原本还没怎么饿,钎狗这么一说,他才感觉到自己肚子有点空,再加上眼前的椰子鸡实在很香,再怎么着,也该进食了。

九尾刚想动筷,忽然又想起什么,给钎城发了条语音:“谢了钎狗,改天哥请你吃饭。”

钎城特别想问改天是哪天,但周周转转,只回了句:太晚了,咖啡喝两口就行,别贪嘴。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死了。”九尾边吃边含含糊糊给钎城回语音。

椰子鸡钎城点了以前他跟九尾在广州最常吃的那一家,其实九尾已经吃腻了,可他这次还是觉得椰子鸡好吃。

大概因为这是钎城给他点的,所以才会格外好吃。

就连冰美式,也没那么苦了。

九尾突然想起送走钎城的那一天。

走之前,他们吃了散伙饭,吃的就是这一家的椰子鸡。

那一天的椰子鸡一点也不好吃,那一天说的所有玩笑话,也一点都不好笑。

那一天,广州的天气很冷很烂,是适合离别的日子。

在此之前,九尾还不知道长大和分离是人必经的溃烂。

那时候他们都还太小,以为可以在一起当一辈子队友。

一个以为九尾是自己职业生涯唯一的中单,一个以为钎城是自己职业生涯唯一的AD。

在九尾的心里,像家的从来都不是TTG这个俱乐部,而是有钎城在的TTG。

TTG再也不是他的家了。

钎城再也不是他的钎狗了。

表面腹黑内里温柔的黑道老大x身份成谜的悲惨社畜???

新人作者第一次尝试写文

文笔垃圾望见谅

“啊啊啊!!!”月光寡淡群星暗惨,觥筹交错间指针稳稳的停在了十二上,一道尖锐的叫喊声响彻了会场,安静了片刻后,众人蜂蛹而上向声源处冲去,只见卫生间的地面上颤抖的坐着一个人,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动,手指颤抖的指向大开的隔间门“死…死人了”人群瞬间骚乱起来,有人尖叫着向外冲去,有人呆愣的站在原地,有人怀着猎奇的心理大着胆子向前看去。

就在处张望之际,一枚精致的胸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这是刚刚那个人的…”本来一枚小小的胸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奈何这枚太有特点了,整体呈现银白色,没有过多的修饰与花纹,仅仅只有一个造型奇特的碎钻作点缀,乍一看居然有点像一个桃子,久酷被自己荒谬的想法整笑了,谁家好人用桃子做胸针啊,仔细端详片刻后,随即将胸针揣到了兜里离开了现场,他突然改变主意了,他突然不想去找许鑫蓁了,他只想现在就回家洗个澡然后再好好睡一觉,毕竟马上就要发生有趣的事情了,他得好好准备准备…

距离宴会厅仅一门之隔的房间内,无畏靠在门边静静地听着门外的动静,随即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从桌面拿起了倒扣着的手机心情大好的发了一条短信“任务完成”桌面上沾着鲜血的匕首隐隐闪着寒光

就在无畏伸手去摸领带上的胸针时,却摸了个空“啧”无畏烦躁的扯了扯领带,低声暗骂了一句,打开门向外走去,等再次回到现场时,四周早已站满了维持秩序的警员,警戒线外拥堵着围观着的群众,围着外围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胸针的踪迹,他十分确信一定就在外围区域,离开现场时他分明感觉被人撞了一下那人形色匆匆看不清容貌…可是眼下四周都没有,要么就是被人捡走了,要么就是被警察搜到了,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无畏离开现场扬长而去

不远处的警戒线内

“徐队,死者的致命伤是颈部的刀伤,一击毙命,其他地方除了软组织挫伤,并无其他伤痕”

“好的,我知道了,查一下死者的身份和基本社会关系,封锁现场其他人带回警局问询……”

许鑫蓁跟着周诣涛来到了二楼,期间周诣涛一句话都没说,气氛出奇的诡异,望着四周的金碧辉煌,许鑫蓁一边在心里暗自鄙夷着资本家万恶的压榨本质,一边想找些话题打破尴尬沉闷的气氛,但几次开口都在“我…你…”间结束,很快周诣涛停在了一间门前,刷了房卡后,望着毫无动作的许鑫蓁抬了抬头

“许先生,请进”

“啊?周总,您进去换衣服,这不太方便吧”

“许先生刚刚弄湿了我的衣服,现在就想逃嘛,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还是说…许先生在顾虑些什么”

“周总过虑了”

望着周诣涛似笑非笑的神情,许鑫蓁自知逃不掉便心一横抬脚迈进了房间,周诣涛转过身轻声笑了笑,便后脚进了房门

房间内许鑫蓁坐立不安,一会摸摸手机,一会整整衣服,周诣涛愉悦的勾了勾嘴角笑着说道

“这次找许先生来主要是我对贵公司的新项目很感兴趣,想找你聊一聊”

许鑫蓁被他的一番话气笑了“周总既然想合作,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况且我们公司来的也不止我一个人吧何必找我这个在公司没权没势的呢”

“诶!这不是我和许先生比较投缘嘛况且我就喜欢许先生这种直率豪爽的性格……”

还没等周诣涛再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了人群骚乱的声音,隔着一道门显得尤为清晰

“这是怎么回事?”许鑫蓁立马站起身快速走到门口向外观望着,看着慌乱的人群许鑫蓁心里直发毛“久酷,你最好别让哥们知道是你小子干的”桌面上的手机突兀的响了一声无人在意

“周总,我先失陪了”许鑫蓁匆忙的说了一声就要向外冲去,却突然被人抓住了胳膊“别去,外面很危险”许鑫蓁心中讶异,但看着眼前人平静的双眸全然不像开玩笑……

酒店的房间内,无畏紧盯着电脑的屏幕,上面的红点若隐若现正向不远处的居住区移动“找到你了,这位不太听话的宾客”………

人物ooc对不起对不起

感谢观看

新年新饭饭,ooc我的,勿上升正主嗷~

“糜加诚,这周四有个活动要去浙江……”

“啊——怎么又有活动啊!”糜加诚嗷嗷锤桌,桌子应声大残。

“别嚎了,这次就一天。”

“一天?你知道一天我能训练几个小时吗?我的技术能提高多少……”

“这次有33!”运营小姐姐祭出杀手锏。

“嗯?有33?好的,什么时候出发?”上一秒还在嗷嗷乱叫的糜加诚瞬间乖巧,开心的像个傻子。

33是糜加诚最喜欢的选手,这事儿全联盟都知道,但糜加诚不喜欢参加商业活动这事儿,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作为明星选手,商业活动是必然逃不开的,享受了高人气高回报,就要付出更多。这些糜加诚是认同的......

作为明星选手,商业活动是必然逃不开的,享受了高人气高回报,就要付出更多。这些糜加诚是认同的,所以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尽量满足要求去做这些事。

不过幸好,还有钟鸿森。这不得不做的事情有钟鸿森陪他一起的话,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糜加诚甚至开始期待活动的到来,他和钟鸿森有段日子没见了。

糜加诚一顿有理有据的输出,钟鸿森不为所动,于是约饭就成了糜加诚挂在嘴上但很少实现的心愿,只有有比赛或者有线下活动的日子,这个心愿才大概率会实现。

周三一大早,糜加诚就开始勤奋地收拾行李,惊呆了运营姐姐。

“呦,孩子终于长大了?都不用人催就开始装行李了?”运营姐姐十分欣慰,但也仅仅欣慰了两秒钟。

“但是哥,这次活动只有一天,而且活动方有准备活动的衣服,其实你不带也是可以的。”运营姐姐看着糜加诚行李箱里和还拿在手上的衣服有点无语。

“我至少要带一套,明天要换的吧。”糜加诚十分坚决:“后天回还是?我们跟33一起回不?一起的话我得再带一套后天穿。你快帮我看看这件衣服搭这条裤子好不好看。”

运营姐姐叹了口气,认命地帮他搭起衣服。

孩子真的长大了,都知道在偶像面前注意形象了。运营姐姐一边选衣服一边想。

不只是运营姐姐这么认为,联盟里的其他人也是这么以为的,甚至包括钟鸿森自己。

糜加诚直到上飞机还在叨叨,怎么没跟钟鸿森买一班航班,念叨得运营姐姐举双手投降,并答应他下次有一起的活动,尽量帮他买一起。

“不用下次,这次回去就可以啊!”糜加诚得寸进尺。

运营姐姐想到她帮糜加诚精挑细选出的两套衣服,默默去联系4AM的工作人员了。

比钟鸿森早落地的糜加诚开始了他的关心。

糜加诚:babybaby在不在?在不在?

糜加诚:哦,你好像还在飞机上

糜加诚:马上就要见到3宝了好激动

糜加诚:baby有没有想我啊?

这真不能怪我吧?钟鸿森想,你看看这满屏的消息它有一条能回的吗?没有。

“你快尝尝这个蛏子,巨鲜,我巨喜欢!”糜加诚热情推荐着他喜欢的食物。

“确实不错。”即使挑剔如钟鸿森也不得不承认是真的好吃。

“海鲜还是得来沿海吃啊,西安就吃不到这么新鲜的。”钟鸿森感叹。

“有机会我带你去我家,我家那边有家店特别绝我跟你讲,你肯定会喜欢的!”糜加诚一边吃蛏子一边盯着钟鸿森发出邀请。

钟鸿森本想习惯性地拒绝三连,但突然看到糜加诚那亮亮的眼睛,里边盛满毫不掩饰的期待,于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好啊”。

听到钟鸿森答应了,糜加诚又变成了一只快乐小狗。钟鸿森看着快乐的糜加诚,突然有点好奇,他是怎么做到一直这么纯粹这么热烈这么快乐的?自己拒绝他的时候,他会像淋雨的狗狗那样低下头吗?

钟鸿森回忆了一下自己拒绝糜加诚的场景,惊觉自己拒绝了快乐小狗太多次,糜加诚每次都表现的很受伤,但没过两分钟就又会凑上来黏他,所以他以为,糜加诚没有真的很伤心。但是一次次地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再热情的人也会伤心的吧?

钟鸿森突然想到一句自己常说的话:“真该死啊。”

或许,自己以后不能经常拒绝糜加诚,这不是一个合格偶像该做的。

于是,当决定以后做宠粉主播的钟鸿森站在房间门口盛情邀请糜加诚进去坐坐的时候,糜加诚先是愣住,然后用一脸见鬼的表情拒绝三连,迅速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仿佛刚才那个说着“baby我想跟你住一间房”的人不是他。

钟鸿森看着落荒而逃的糜加诚,笑着摇了摇头,某些人啊,就是嘴硬,其实最容易害羞了。

糜加诚:钟鸿森,你为什么要邀请我去你房间啊?

钟鸿森看着这条消息有点莫名,明明是他先说的想睡一间房吧。

钟鸿森:怎么,偶像宠粉不行?

糜加诚:不行!

糜加诚秒回。

钟鸿森:哦,那以后不用回你消息了。

糜加诚:???为什么!

想到贴贴,钟鸿森突然记起糜加诚有一个外号——“PEL收哥机”,也是,他的哥哥遍布全联盟,也不是只跟自己一个人贴贴。

糜加诚跟别的选手贴贴的场景开始在钟鸿森脑海里轮播,钟鸿森更不爽了,这种感觉就像自己一直以为自己拥有全世界独一份的礼物,却突然发现其实别人也有。

不爽的钟鸿森说话实在算不上温柔。

钟鸿森:哦,那更不用来找我了,反正你哥哥那么多呢,PEL收哥机。

糜加诚:???

糜加诚:可是我只想找你啊

糜加诚:不对,钟鸿森你不对劲

钟鸿森盯着手机想,是不对劲,独一无二的礼物都被送别人了,对劲才怪。

经常被钟鸿森嘲讽脑子不好的糜加诚突然福至心灵。

糜加诚:钟鸿森,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钟鸿森盯着这两个字开始思绪翻飞,赛车日蔫蔫地挂在他身上的糜加诚,滑雪日跨坐在他身上拥抱他的糜加诚,抱着他脖子狂啃的糜加诚……钟鸿森想了一下,如果把糜加诚换成别人,他应该早就躲开了。那如果把自己换成别人呢?糜加诚还会做这些事吗?想不到答案的钟鸿森只能矢口否认。

钟鸿森:吃毛线醋吃醋,爬!

糜加诚:不对,你就是吃醋了

糜加诚:我不是那个意思

糜加诚:哎呀算了

还没等钟鸿森想明白这句算了是什么意思,他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钟鸿森开门钟鸿森,我有话跟你说。”糜加诚在外边嗷嗷喊门。

钟鸿森下床去打开房门,看着门前穿着睡衣的糜加诚,他应该也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湿的,还真有点像淋雨的小狗,小狗可能是因为出门太急,趿拉着拖鞋就过来了,鞋还被踩的歪歪扭扭。

看到这样的糜加诚,钟鸿森的不爽突然就消散了大半,他侧身让路:“进来吧,这次能进吗?”

“能能能!”糜加诚这次没有拒绝,而是速速钻进房间,快到钟鸿森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红红的耳朵尖。

钟鸿森关上门,转头就看到糜加诚乖巧地站在房间中央,低头看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坐啊。”钟鸿森拉过椅子给糜加诚,自己坐在了床边:“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吧。”

钟鸿森现在思绪很乱,自己今晚这莫名的不爽让他想明白了一些什么,但是他不敢承认,因为他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的答案。

但是队友这个梦想没实现,不过还好,在我的死缠烂打之下,我现在应该算是你的朋友了吧?”

糜加诚低着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可是我这个人很贪心,我已经不满足于只当你的朋友了。我……我之前确实不敢进你房间,因为,因为我问心有愧。”

“那这会儿怎么敢进了?”

还有,钟鸿森跟别人都不一样,他们都说我是收哥机,但是其实我只想当收鸽机,鸽子的鸽,嘿嘿。”

坐在对面的钟鸿森本来有一肚子问题,然而现在他觉得已经不用问了,他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

“唉,”钟鸿森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糜加诚面前,伸手揉了揉糜加诚的头发:“你小子又不把头发吹干就出来乱跑,过来我给你吹。”

直到吹完头发,糜加诚还在愣愣的,他说了这么一番掏心掏肺的话,怎么钟鸿森只想着给他吹头发?

“啊?”正在愣神的糜加诚被钟鸿森叫醒。

“第一,如果我不愿意,你以为你能死缠烂打成功吗?第二……”钟鸿森顿了顿:“我好像确实吃醋了。我一想到你会和其他人贴贴,就像跟我一样,我就不爽。”

“所以,”钟鸿森俯身抱住糜加诚:“糜加诚,以后可不可以做PEL唯一的收鸽机,鸽子的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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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小米斥资5亿元买自动驾驶公司雷军为造车已经花了多少钱?早期,小米的多数投资主要集中在天使轮或前几轮融资,停留在财务投资层面。据不完全统计,2011年至2021年3月30日,小米在汽车和出行领域投资了约30家公司,直接参与了49轮次融资。 2011年7月11日,雷军就以个人投资者的身份投资了木仓科技,这是一家汽车后市场服务企业,最知名的产品是驾驶员模拟考试软件“驾考宝典”。之https://wap.eastmoney.com/a/20210826206704057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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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雷军的造车“米家军”:潜伏十年,下注38家公司在2011年7月11日的时候,雷军以个人投资者的身份投资了一家汽车后市场服务的企业木仓科技,这家企业最知名的产品就是很多考驾照的用户都会使用的驾考宝典。 也正是在这家企业之后,雷军和小米就开始了汽车领域的投资,陆续投资了人人车、蔚来汽车、Momenta、智行者、货拉拉、小鹏汽车等企业。 https://36kr.com/p/13501770162600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