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肠辘辘的少女要去酒馆觅食。她希望自己今晚运气好些,能遇到个好点儿的食物,最好是英俊的帅哥,有腹肌更好,她不喜欢那种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更讨厌那些烂醉如泥的酒鬼和脏兮兮的流浪汉。一般只要不是饿到极点,她才不会去找他们。
看来她今晚运气很好——吧台边坐着一个男人,他身材高大,面容英俊,典雅的黑色长发垂至肩头,衬衫下肌肉的线条若隐若现。
少女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她走上前去装作搭讪,暗地里却悄悄动用了魔法,迷得那个男人神魂颠倒,任她摆布。...
少女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她走上前去装作搭讪,暗地里却悄悄动用了魔法,迷得那个男人神魂颠倒,任她摆布。
男人告诉她,他叫西里斯。
她牵着西里斯的手走进某处幽暗无人的小巷,她转身去解他的衬衫,马上,马上她就能饱餐一顿了,而过后西里斯将什么也不会记得。
扣子一颗一颗解到最下面,解开最后一颗扣子时,西里斯完美的身材完全展现了出来,可与此同时,少女瞧见了他小腹上那柄剑的纹身。
剑的纹身,猎魔人独有的纹身,他是个猎魔人。
少女大惊失色,她再看向西里斯,却发现他的神情丝毫没有被魔法迷惑的茫然,而是带着戏谑的笑意。
他是猎魔人,他是故意的。少女吓得尖叫了一声,连忙用闪现魔法逃走了。
西里斯一颗一颗的扣上扣子,从容不迫地穿上衣服,然后慢慢悠悠地走出了小巷。小巷口不知何处出现了一个戴着眼镜,头发乱糟糟的男人。
“大脚板,真想不通你为什么这么爱吓唬这些魅魔。”男人看着西里斯,颇为无奈。
“好玩啊,”西里斯无所谓地说,“你不知道,上次有一个都被我吓哭了呢。”
二、
魅魔这种生物在这片几乎什么都有的大陆上其实并不罕见,他们通常以年轻的少年少女的形态出现。
比起满口谎言的妖精,凶残的狼人和喜欢豢养人类做血奴的吸血鬼,魅魔们只是在饥饿时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魔法从普通男性那里获取食物,并且这种获取方法还颇让人喜闻乐见,因而人类并不害怕魅魔。
低级一些的魅魔无法隐藏自己头上小巧的黑色尖角,背后的黑色的翅翼,和身后末端是心形的黑色尾巴,他们甚至可能不会人类的语言,而高级的魅魔则可以肆意地伪装成人类。
当然,和这片大陆上所有的非人类生物一样,魅魔也害怕猎魔人。
猎魔人,具有魔法天赋且受过训练的人类,专门捕捉各类作奸犯科的非人类生物,低级一点儿的非人类生物听见猎魔人的名字都要吓得望风而逃。
当然了,斯内普不怕猎魔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魅魔,还是魅魔中相当高级的一类,也是相当传奇的一个。高级在于斯内普的身份比绝大多数魅魔都要高,他懂许多高深的魔法,能轻松自如地伪装成人类,他以人类的身份在王国的首都开了一家魔法药剂店,表面上向人类贩售药剂,暗地里则从非人类生物那里赚钱。
而传奇的地方在于,魅魔们在聚会上总要悄悄谈论——法术高深的斯内普大人是以青年而非少年的形态示人,而他至今还是个chu男,堪称魅魔中的一股清流。
而俗话说的好,民以食为天,魅魔是万万离不开食物的。而有些懂行的魅魔曾向其他魅魔透露:斯内普大人获取食物方法是这样的——用魔法弄晕男人,再一脸苦大仇深的用魔法把食物分离出来,而享用食物的方法则既非口服也非内用。听得一些低级的魅魔对斯内普魔法叹为观止,而另一些一向和斯内普不对付的魅魔则要翻个白眼,不屑地说上一句,chu男就是事儿多。
这还分不清谁1谁0那我真的要笑你了
接受别人投降的时候,手指轻松转动长刀,优雅收刀回鞘,再加上居高临下恰到好处的点评,有种难以言喻的涩气!
好美好美好美!
另外,对一哥求饶是真的有用啊这也太武士了!
缘一你比鬼还像鬼
【项圈】
(画完被自己雷到了一下说实话...不过画得很爽所以无所谓了)
实在是很喜欢先生和阿福,所以写了这篇TT
一发完,沈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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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么,冬雪下的小阿福会做什么呢?
沈仲平抬起头,薄薄的眼皮微微一掀,不紧不慢向身后斜对面的木窗投去一瞥,修长的手指将有些下滑的镜框向鼻梁上推了推,眼底蕴含着清浅的笑意,复又低下头将手中的书本向后翻一页。
2.
显而易见的,冬天的小阿福选择围在火盆旁边。此时此刻坐在床上的他身上正盖着厚厚的被子,身子前倾伸出手去取暖,半步都不愿意离开热源的所在地。
3.
沈仲平是个物欲很低的人。他秉持着能节省绝不浪费的原则,买东西的标准从来都是能用够用就行,从来不把钱花在华而不实的装饰上。而徐福兴却和他不太一样,坚持着要买的东西价格远远超过同等效果下看上去更素净些的那一批。对此行为,制造家只是眨眨眼,给沈仲平打了个比方:“先生,你想想,内馅儿同样的豆沙果子,做成莲花形状的看上去就是比圆形的还要好吃一些啊!”
更好吃……吗?
沈仲平来回思索,还是觉得不能苟同阿福的观点。毕竟在他的记忆中,经由他的舌头尝出来的豆沙的味道都是甜的,没觉得圆形的糕点里豆沙是苦的。
就在沈仲平入神想着那个比方的功夫里,徐福兴已经笑嘻嘻地将手头的银元递到了掌柜的手心,把那件他一眼就相中的狐裘接到手中: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摸起来柔软舒适,不似普通狐狸的皮毛那般扎手,一看就是顶好的料子!
“请等……——”沈仲平回过神来想阻止掌柜的把银元放进布袋子的动作,却没料想被撞入怀里的力道冲击到没能把话给说完全。正寻思着这一下差点把自己的心给撞出来,低头就看见阿福兴冲冲地向他展示这件狐裘,手拎着这块成色极佳的料子在他怀里比比划划:“这么好的料子果然很配我家先生!就像撒了糖霜的软酪!先生你就穿一下让我看看吧,我今天买下这件就是想让先生穿的!”
沈仲平有些无奈,想笑又怕拂了阿福的兴致,本意要拒绝的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说出来的变成了:“那你先从我怀里起来,不然我没法试给你看。”
4.
不过这也难怪。萧萧的北风卷来大片的雪花,一部分穿过走廊落到了沈仲平的衣服上,一部分停在了沈仲平的手指上,一部分驻足于沈仲平的书卷上,还有一部分零散在沈仲平的镜片上。
他又接着刚才的思绪继续想:毕竟外面的温度很冷,手被大自然的足迹掠过时顺带着冷些也是合乎情理的。
南方的冬天与北方的冬天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而如今这冷到骨子里的风像某类无孔不入的精怪,藏在皮肤下、筋脉里、血肉中,随着每一次呼吸深深扎入那由冰与雪组成的刀,根种在人身体的各个部分,随着心脏的跳动发芽,随着生理的活动茁壮,以206块骨头为土壤,缓慢而坚定地释放着独属于冬季的低温。
固然冬天厚厚的衣物能够起到一部分御寒的作用,但也仅仅限于一部分,剩下的还是要靠各人的身体素质以及适应能力挨过去。
也不能怨阿福适应不了了,这里确实比在海上航行时要冷多了——
沈仲平把沾了雪花的眼镜取下,此时镜片上的内容已经化成了团团的小水珠,再戴上去肯定会影响看东西的效果。
他抽出一块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不算特别厚的镜片。沈仲平做事向来认真又细致,耐心好到透顶。哪怕只是擦拭镜片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经由他手也仿佛是在做学术研究。
雪下得越来越大了,肆意翻飞着大有要吞没整片天地的气势,气温越来越低不说,最主要的是雪花飞进走廊的数量越来越多,再坐在廊檐下读书就有些在假认真的嫌疑了。
沈仲平站起身子,弯腰将小木桌上的书卷拾起,又把尚且留有他余温的凳子挪到旁边,防止影响了进出门。而后便轻轻推开带有一对儿铜环的厚实木门,走进了不算太温暖的屋子中。
5.
“先生,你终于肯进来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屋子里比外面还冷些,也不知道阿福的烤火有没有效果。
“阿福,我要提醒你的是,如果你再不从床上下来的话,你就相当于六个时辰没有动弹了。”
徐福兴仍然坐在床上维持着一贯的取暖姿势,眨眨眼没有反驳,可揉搓双手的动作丝毫没停。
天可见的!真不是他不想下床!实在是这种天气把腿伸到被子外面真的太需要勇气了!他能把手伸出来围到火边已经是相当极限,再多挪一步他就要立刻冻晕在这个宁静的小院子了!
转头看到沈仲平进来时手里抱着的狐裘,徐福兴顿时眼前一亮,兴冲冲的样子让沈仲平联想到之前路过某户人家时得了主人摸头顶的小型犬:“先生!你刚刚是穿着这件衣服出去的吗?”
沈仲平笑着颔首算是应答,走到徐福兴的床边找到空位处坐下,就着他坐起来的姿势十分自然地把那件白狐裘披到他家阿福的身上。
“之前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想看我穿?可惜我今天穿了,某位天才发明家却没有了起床的勇气。”
沈仲平说这话时难得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平日里让一切罪恶无所遁形的凤眼此时的笑意要溢出来;而阿福也被沈仲平闹了个大红脸,想反驳两句却又不知应该从何说起,只能理不直气不壮地把肩头毛茸茸的一块向自己脖颈处拉,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的暖意:
“好饿啊先生,城东头的炒饭我还没尝过呢,听说是一绝。”
“确实是很香,在你还在床上不愿意出来和冷空气斗智斗勇的时候我已经尝过了。饭粒子颗颗粘着蛋,里面的肉丁炒出香味,就连胡萝卜吃起来也满口生香。”
“……先生!!”
沈仲平却只是笑着,笑着看徐福兴想从被窝里起身却又很快在冷风的吹拂下败下阵来,看他一脸的想去品尝美食的滋味却被身边的火盆牵绊住了脚步,听他鼓着嘴嘟囔着以后一定要发明出来能够随身携带最好是贴在身上的取暖用品。
沈仲平英气而凌厉的眉毛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意外柔和了几分,他此刻的眼里全是这个精力永远充沛的小助手。
6.
头痛欲裂之间他看不清楚面前的景象,只觉得目光所见皆为血色斑驳:蜿蜒而下的红色溪流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接着凝结成深色,形成剪不断理还乱的细线,组成一枚将他整个人包裹于其中的茧,愈缠愈紧,像要将他勒毙在这里,不给丝毫重生的希冀。
他分明听到有谁在质问为何哥哥的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他却仍能枕着风声雪声一夜好眠;他分明听到有谁在质问是否还记得哥哥那双带笑的含情目,此时此刻是不是已经印象模糊;他分明听到有谁在质问合格的侦探为何破解不了缠绕在至亲身上的谜因,是否假借破案之名实则行着逃避之事……
桩桩件件字字句句敲打着心脏,连带着里衣的脊背处汗湿一片。沈仲平汗津津的手已经不复温热,他摸到了额头上浮现出的汗水。强烈的痛苦使他意欲呕吐,像是有人在拿着重物猛击后脑勺,思绪纠缠着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叫嚣,大脑挑衅着这具身体的主人,用这无礼至极的野蛮行径,争着要做指挥一切的主宰。
他看到——
7.
“阿福,你已经17岁了,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往我床上蹭是不是不太合适?”
沈仲平挑挑眉毛,对着突然从被窝里探出的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说,语气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无奈。三清在上,他正坐在床上想着看完这页书就去休息,怎么就突然冒出一颗头呢?
徐福兴整理被角的手一顿,而后用一种任谁也不会拒绝的声音可怜兮兮地回答道:“先生,我是打定主意要跟着你的。你也知道的我晕血,船上又发生了凶案,那间屋子我是断断不敢再进去了……”
沈仲平抿抿嘴,身体稍微直起来一些——这反倒方便了阿福往他这儿赖——继续推说到:“那还有别的几间屋子。再不然你去另一张床上呢?”
而徐福兴却没有急着接茬,翻身一扭就到了床的内侧,紧接着他又反身转过头来看向沈仲平,嘴巴瘪起来好像有着天大的委屈。但他什么也没说,就用那一双大而无辜的圆眼楚楚可怜地、一错不错地盯着沈仲平。眼睛眨动之间仿佛一颗饱满的杏子要甩下果实上带有的露水,让人很容易就联想到一些家养的、即将要被抛弃的、可爱但又实在可怜的小动物。
沈仲平被阿福看了良久,最终还是叹口气,认命一般将手头读到只剩三分之一的书放下,把被子又向阿福那儿分了一部分。
而阿福时不时就扭一扭晃一晃,掰着手指和沈仲平说当他又能说话的时候他有多激动,他就想见到真正的侦探找出事实的真相,又说到谁家鱼馆子做的红烧鲤鱼味道一绝,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报菜名……
沈仲平在心里叹了又叹,安安静静地全盘接受阿福传递给他的信息。听着小小的少年在他身侧从叽叽喳喳一茬接一茬地说话到打起瞌睡发出的细微呢喃,倒也没有什么不适。
果然,他遇到这种主动又热情的类型就是——十分没辙。
8.
冬天的阿福像某种需要温暖的巢穴进行冬眠的小动物。倒不是说他真的需要特别特别多的睡眠,这只是一种感觉。沈仲平想着,冬天的阿福仍旧是精力充沛的,只是畏寒罢了。
因为畏寒,所以不愿意离开被窝;因为畏寒,所以看书或者是摆弄发明都要围在有火的地方;因为畏寒,就连吃东西都恨不得一天叫三遍跑腿,送到门口还不算,最好是送到屋子里来……
幸亏他们是一边旅行一边破案才有这等的闲情逸致,也幸亏沈仲平有着足够的耐心,否则按照阿福的这种做派,但凡是个在衙门当差的马上就要先领一顿痛骂再被革职滚蛋。
“我真的好想尝尝城东的炒饭……还有河下街的炸果子、糖葫芦、面条、烤鱼啊……先生……先生……”
又来了,又是这种卖乖的语气,又是这个摇头晃脑的小动作,又在撒娇了。
沈仲平没拆穿,他知道这是阿福下意识的行为,也不一定就抱着必须要达成的目的,大约只是想说说,说出来就痛快了,说出来就好像吃到了。和人感觉到冷了会自发去寻找热源、口渴了就要四处找水喝、受委屈了就要往家里跑一样,是一种本能。想必是小时候养出来的吧,徐小少爷?
沈仲平再度伸出手把徐福兴身上的狐裘替他拢紧,确保冷空气不会冻伤发明家灵光的脑袋和灵巧的手指,给他把搭在右肩前的小辫子捋了捋,开口说出的内容让徐福兴眼前一亮。
“今天雪大,跑腿的送你心念念的炒饭过来且要一阵子呢,你再耐心等半个时辰吧。”
9.
看清身侧的人是阿福时,沈仲平脑海里一直被疼痛揪紧的神经倏忽间得到了放松,那条看不见的绷紧的细线好像被浸泡在由薄荷叶拧出的汁水当中,面前的是银叶菊和朝雾草组成的海浪,徜徉其中能够消除心头燃烧的无名火,清凉的气味是夏日里最宜人的冰酥酪。
阿福在睡眠中其实很不容易醒过来,大约是常年随船带来的奇佳睡眠质量,只要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动静,他都不会睁眼。
他之所以会往这边靠,大约也是想取暖。看看这不老实的手,都已经搭到他沈仲平的肚子上了。
满心满眼都是沈仲平的,无论发生什么都坚决站在他这一侧的,无论何时都神采飞扬的,对着一切新鲜事物都带有无穷无尽好奇的,对着美食饱含着用不完热爱的,热情的、明媚的、热烈的、闪耀的,这样的一个徐福兴啊,这样的一个阿福啊——
同意阿福的跟随是对的,对于阿福蹭床的行径从开始的无可奈何到后来的无声放任,在如今的情境下沈仲平竟有一丝庆幸: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但他现在拥有的或许也已经足够。至少阿福已经是在他的目光下,在他伸手可控的范围内,不会再无缘无故被卷入事件当中,只消老实本分不去招惹人,他会一直如他的名字那般,福气满满,积功兴业。
起码现在的我,所拥有的也不算少了。
沈仲平俯下身子——额头上因为痛苦而渗出的薄汗已经消失了大半——仔细地看了看徐福兴的侧脸,伸出手把挡住眼睛的碎发拨到了他的耳后,再以食指拇指并拢轻轻揉捏着阿福颇有肉感的耳垂,直到那片变成薄薄的红才停下动作。
10.
“先生,你真的不到被子里来暖和点吗?”
“阿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把我当成自带热量的汤婆子用。还有,我说过很多次,不要在床上吃饭,吃饭的时候别说话,小心噎着。”
“真的不行吗?真的真的不行吗?先生——”
“…………”
沈仲平停下了给徐福兴面前的火盆添加燃料的动作,看不出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徐福兴便收住声音扁扁嘴低下头,把勺子塞入口中,用食物来堵住想说的一切内容。
“等你吃完再说吧。吃饭的时候就好好吃饭,不要胡思乱想。”
END
*summary:继国缘一无法忍受继国严胜的黑粉,继国严胜同样见不得有人说继国缘一的不好。
*现pa演员弟x歌手哥(和前面的不是同pa),含论坛体
喜欢+推荐+赠礼才能参与成功抓人啊宝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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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死牟,本名继国严胜,很显然,他就是继国缘一一直挂在嘴边的兄长。基本不露脸,录节目也会戴...
黑死牟,本名继国严胜,很显然,他就是继国缘一一直挂在嘴边的兄长。基本不露脸,录节目也会戴六眼面具,所以没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也没人知道他和继国缘一的关系。
现在,这两位歌坛和演艺界熠熠生辉的巨星,在做什么呢?
这怎么不能算一种粉随蒸煮呢,【月神此世唯一】皮下正是继国缘一本人,同样激情高强度在黑死牟/花生米/鬼月某歌手等等广场上巡逻。
其中内容大多是“你根本不明白继国缘一是多伟大的演员,他是上天赐给这个腐朽世界的礼物。”“他是天生的演员,你说的那些比他演技好的人到底哪里比得上他呢?”“不会再有比继国缘一更有天赋的演员在这个世界诞生了。”“而且不止演技,他的人品也十足高尚,如果你有了解过他就不会贬低他。”
继国缘一本人抱着手机沉默了许久,他知道【灼日当空】是他的后援会会长,但是他的狂热程度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了。
两人不合的传言瞬间被坐实了。
当然不止于此,随之油然而生的是两个人的cp粉。别问,问就是这种敌对的cp很好嗑啊,还有一小撮人觉得【灼日当空】和【月神此世唯一】好嗑呢。
实际上【灼日当空】和【月神此世唯一】在彼此争斗无果后,双双把对方拉黑,并且披着小号继续在战斗中发光发热。
“兄长大人,您最近有什么心事吗?”继国缘一眉眼中含着担忧,手中的筷子不停给继国严胜夹菜,今天轮到他做饭,做的基本都是继国严胜爱吃的菜,但兄长吃饭的速度居然比往常慢了足足1倍!
“没什么...缘一,你下个戏...我投资了。”继国严胜说道,言外之意大概是你好好演我要拿这个新电影的所有奖狠狠打在那个【月神此世唯一】脸上。
继国缘一心念一动,“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兄长你会来探班吗?”其实继国严胜偶尔会悄悄探他的班,给片场的人买的慰问品都直接说是继国缘一买的,但因为怕被人拍到继国严胜几乎没在片场出现过。
“嗯。”继国严胜低头看看小山一样堆起的饭菜,心里默默细数继国缘一近期的代言,他要狠狠买一批。
*
【娱乐版】===》【灌水区】好希望这场撕B永远不停歇
1L楼主
2L
还以为是搞事的,点进来一看确实是个乐子人。
3L
4L
yscswy平时一副岁月静好花生米泥塑粉的样子,真有人说花生米一个字不好比谁都狠啊。
5L
玛雅,yscswy还岁月静好,他有个战斗小号,超高强度攻击每一个敢冒犯神颜的黑粉。
6L
zrdk也差不多,此人甚至不开小号,开个粉见直接就敢开麦说给jgyy搭戏的演员是蹭热度。
7L
其实也没说错,那个演员确实糊,还一直在jgyy旁边晃悠蹭花絮镜头,甚至戏里都没啥交集。
8L
9L
他俩其实也算是追星的典范了......
10L
慕名看了他俩的奖池,好多...好多...钱。
11L
呵呵呵呵呵呵这个分母我今天当定了。
12L
爸了个根的,还是有钱追星才幸福啊。
13L
好了,你这样说现在大家都不开心了!
14L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jgyy代言过这么多奢侈品,zrdk还都买了。
15L
yfjj在此,他不止是买了,他还买了很多复数。
16L
不是都穿yscswy是大脂粉吗,zrdk才是脂粉吧。
17L
拜托,脂粉才不会买这么多代言好吧。
18L
yscswy也买了很多花生米的代言和周边啊,他甚至专门腾了个屋子放花生米的专辑。
19L
我不想看有钱人打架。
20L
yscswy和zrdk99啊。
21L
把我笑死你赔偿我啊,太损了。
22L
何尝不是一种相爱相杀呢?
23L
什么时候能停止这场闹剧,jgyy和花生米显然不咋熟啊,不至于真不至于。
24L
不是一起录过综艺吗?
25L
好一个回忆青春,那个时候jgyy还...呃那个时候他就和现在一样了。
26L
zrdk说的没错,jgyy就是天才。
27L
为啥老天爷追着他喂饭吃啊???
28L
#爆!jgyy疑似老天爷私生子!
29L
啊啊啊啊啊好有道理啊。
30L
话说难道真的没人发现吗?jgyy出道的时候发的歌,曲一作是花生米诶...
31L
啊?
32L
33L
好像还真没有...那个时候花生米好像还没出道吧。
34L
不过也不一定他们那个时候就认识,花生米可能只是卖曲子?
35L
他不缺钱吧,他没把歌卖给个人过啊。
36L
好了都不用说了,这不又被我吃到真的了?
37L
完了这下不能说日黑解是脑补侠了。
38L
一件查询zrdk和yscswy知道这件事之后的精神状态。
39L
他俩接生粉,应该知道吧?
40L
报!有散粉摸过去私发给他俩了。zrdk说jgyy唱的好和曲子无关,yscswy说是曲子好jgyy只不过是跟着歌唱而已,又开始隔空喊话了!
41L
孩子们别打了,说不定豹豹猫猫晚上在一个被窝睡觉呢。
42L
不信谣不传谣哈!
=========
好多宝宝没参与成功要赞+推+赠礼才能参与成功啊,单独赠礼是没法参与的,补药浪费粮票
按缘一年轻时的样子弄了一下,发现一脸褶皱起到了表情的缓冲作用,实际上这张脸很悲伤很悲伤
想要甜的现在就可以出去了不要看
真的别看
一个本地人被一个外来人带着在家乡的街道兜风。
说出来谁都觉得奇怪,但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本来就不适合用常理来评判。
朱朝阳把车放回车库,在九点五十提前出现在门口等他下班,似乎是怕他跑路,严良心里直泛着嘀咕,他还真以为朱朝阳说改天是说了就算的。
宁州是朱朝阳的故乡,从出生到长大,他都在这里生活,虽然这些年也有一些变化,但总体不大,宁州是个小地方,发展比不上江浙,这里的生活节奏还是那么慢。
他问朱朝阳去哪,朱朝阳说随你便,严良自认为不是一个擅长做选择的人,他做的选择好像每次都不那么对。他看看朱朝阳轮廓分明的脸,说那就去看看那片海吧。...
他问朱朝阳去哪,朱朝阳说随你便,严良自认为不是一个擅长做选择的人,他做的选择好像每次都不那么对。他看看朱朝阳轮廓分明的脸,说那就去看看那片海吧。
朱朝阳眼睫一颤,脑中瞬间翻过过往,他有些不确定严良是不是故意的,他太理所当然了,稀松平常得甚至无辜,就像把六峰山当作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景点,在你明明就知道它背负过不只一条人命的时候。
他从前觉得严良非常好看透,脑子里在想什么,就会有什么样的举动——严良是个很简单的人,拼命地对认可的人好,不遗余力,不求回报。朱朝阳揣摩他,到最后觉得没有必要,他确实不求什么,只是身体里的动物性居高,对圈到自己保护范围内的人事物,责任感爆棚。
而现在,朱朝阳打量着这人从摩托车的座下边拿出一个头盔递给他,说安全第一,头盔上的小黄鸭扁着嘴,像在嘲笑他又想多了。
朱朝阳接过头盔,说好,我也正好想去看看那片海。
充斥了谎言、鲜血和背弃的那片海,兴许还有一只飘荡人间的小白船。
摩托的车速很快,比四个轮子的代步工具更快,朱朝阳坐在后座上,夹杂着路边大排档炒菜油烟的气味,夜风灌进他的头盔里,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甜蜜蜜》里女主角坐在男主角的自行车上都听不清前面在说些什么。
原来那些年港片里的演员骑摩托车都要扯着嗓子喊话不是为了帅,朱朝阳弄清楚了童年一大疑惑,心气突然顺了一点。他们路过少年宫,路过新华书店,路过老井油条,又路过当年的永平水产,因为出过人命又被烧过一遍,这地早几年就被人买了重建,如今是宁州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这个点了还有几家商铺亮着灯。
再往东边开,路上的路就窄了车也少了,每十米一个的路灯也渐渐成了二十米隔一根,朱朝阳远远地看着一个白白的船尖儿露出来,将他一下子拖回那个闷热的夏天。
他突然抓紧了前面人的腰,手指掐着一定弄疼了人,隔着皱巴巴的衬衣,里面还有一层棉布背心,手底下的肌肉僵硬地一紧,他猜严良是以为他怕了车速太快,然后就把车速降了下来,海风的呼啸终于从耳边远离,他感觉耳朵都被咸湿的风和逼仄的头盔挤压得发痒。
这样的严良像极了他小时候的好朋友,无疑是贴心又温暖的,会在意他的感受胜过其他,但他总觉得被小看了。
减速后的车轮在绵软的泥土里凹陷,这片地界总是潮湿的,脚踮到地,朱朝阳摘下头盔,呼出一口气,直喷到前面人的后脖颈上。严良把车停在岸边,从车座下边又拿出两罐啤酒,抛给他一罐。
朱朝阳不会喝酒,他也不喜欢酒精,不喜欢头脑发懵身体失控的状态,工作性质也不需要什么应酬,以至于从小到大,他碰酒精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仅有的几次,也都和这个人有关。严良小时候偷了他爸丢在家的啤酒出来,他记不清是什么牌子了,可能是青岛,两个人分了小半罐,体验一下大人的娱乐,那时候朱朝阳唯一的感觉是,真难喝。
严良看他握着易拉罐没动,自顾自地拔开了自己的那罐,滋地一下泡沫争相涌出来,很快淋了他一手的,他忘了一路上的颠簸,抬头朱朝阳从口袋里掏了包纸巾,从中抽了张递到他手里,脸上是我就说吧的似笑非笑。
他已经习惯了在朱朝阳面前丢脸。严良没什么所谓地接过纸巾,小心地,尽量不沾到他好心的手指,黏腻的酒液就算擦干净了水分也还是黏黏糊糊的,这么一喷,一罐倒下去了一大半,朱朝阳把那罐没开的在手上从左手换到右手,说我跟你换吧。
朱朝阳的“吧”从来就不是商量,是建议,是你最好这样做,是你如果不按我说的这样做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严良只犹豫了一秒,顺从地把手里只剩一半的给他,小事上他不会和朱朝阳较劲,大事上他也没办法赢。
朱朝阳接过那半罐啤酒,手指拈着最上边的边缘拎着,严良的手指划过他的,糙得像砂纸,他从物业那儿打听过,在干这行之前,严良在工地上搬过好几年的砖。
不是很出乎意料。不管是工地搬砖,还是小区保安,都很适合严良,不需要脑子的力气活。
手指敲在易拉罐上,还有喷泄出来的酒液干涸的黏劲儿,指腹刮了一下,他倚靠在机车上,一旁严良蹲坐在他脚边,背靠着车身,仰头咕嘟咕嘟地大口喝着。
朱朝阳低头看着他上下攒动的喉结,突然开口说:“其实你没必要认。”
突出的喉结停顿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像鱼刺卡在嗓子里,严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提起过往,他还以为,这段会被刻意地回避,但对方可是朱朝阳,朱朝阳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他的理由。
他摇摇头,说:“有,普普可以是无辜的。”
只要他把朱晶晶的死说成是他推的,那就算朱晶晶的齿缝里检测出岳普的皮肤组织也没关系,他不会说谎,只是放任警察和法官联系线索自行想象了一个故事——孤儿院相依为命的兄妹,妹妹和被害人起了冲突,哥哥为了保护妹妹,错手把被害人推了下去。
一个完美的动机和显然的证据链,只是对这对从孤儿院跑出来的兄妹出现在少年宫的契机还有疑虑,他们不是去上课的,那么,为什么会在当时出现在少年宫呢?
那自然是为了勒索张东升那三十万,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故事串成了一条线,所有人都在该在的位置,而去少年宫上奥数班的优等生,成为了其中唯一无辜的人,只是碰巧又很不巧地卷进了这桩事件里。
如果需要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来承担后果,那不应该由已经无法为自己辩解的人来承担。就算是失手,他也不希望普普的手上溅到血,而他其实至今都不知道当天到底发生过什么——岳普歉意的眼神让他有过某种尖锐的直觉,她和他都没有和他说实话,他们共享一个不对他公开的秘密。
朱朝阳拔开完好的易拉环,抿了一口,些微地皱了皱眉头,随后在风里被抚平,他又听到了汽笛声,明明这里已经没有一艘还在航行的船了。
严良被判决的时候他没有去,他应该去做个见证的,但他能想象到那个场景,朱朝阳边想象着那个场景,边做完最后的一道大题。
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又一份满分答卷。
他当然知道普普对严良来说意义不一样,从前他就知道,他们住在他家的时候,岳普偷偷早起在门外帮他刷鞋,严良说她就这样,我以前在福利院跟人打架了,她偷偷给我递创口贴。
一个创口贴就被收买的人心,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法理解。
严良说过不原谅他的。
但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么耿耿于怀。
严良没有扭头看他,突然说普普也给我留过一封信。
秘密依然是那个秘密,但也有几个版本。听到那个也字,朱朝阳轻轻咬了一下易拉罐的边缘,牙齿磕到发出只在嘴边回响的动静。
他不得不说,岳普是个聪敏过头的女孩子。
“我本来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朝阳。”严良说,他捏扁了手中空空的易拉罐,从中间捏下去,两端翘起来,他压了压两端的圆,从侧面看,像只船的形状,“但普普说得对,那天是我带着她去敲的你家的门,无论你做什么,被收留的我们都不能去怪你。如果要怪,应该怪我,可能那天我不去找你,后面的所有都不会发生,最糟的,也不过就是我跟她回福利院。”他把那只易拉罐折成的小船埋在潮湿的泥沙里,“是我做错了选择,应该怪我自己。”
朱朝阳把手中剩余的半罐子啤酒浇进泥里,又轻又薄的易拉罐小船陷进小小地人造水洼漂动。
“不早了,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便利店,朱朝阳说要买一包烟,严良挺惊讶的,朱朝阳耸耸肩,成年人正常的不良嗜好罢了。他摸摸口袋,没带钱也没带手机,严良问他抽什么,他不是太懂,朱朝阳说随便,其实什么都差不太多。
严良帮他去买烟,朱朝阳在外头看着车。他说随便,严良就真随便买了,四十五一包的白沙,比当年买给朱朝阳的钢笔贵了一倍。严良想起那只笔,朱朝阳还在用,没有丢掉,也没有扔在哪个角落,他确实还在用,让它存在于日常生活里。
太正常了,像是完全没有愧疚似的。
严良拿起烟往外走,朱朝阳靠在车头,脑袋仰着看天,他也不由自主地抬头,今天天气很好,没有云,所以星星很清晰,但他不确定他看到的和朱朝阳眼里的,是不是同一片天。他从来都听不懂朱朝阳讲的笛卡尔的故事,数学家只有非错即对,他只觉得狭隘。
他走过去,把烟递给他,还顺了个打火机,朱朝阳说谢了,改天把钱还你。
他嗯了一声,把摩托的支架踢开,然后又抬头问,朝阳,那支钢笔好用吗?
朱朝阳把视线从头顶的星空挪到他脸上,撞进他眼里,他摇头,说不大好用,写得断断续续的,笔尖分叉,还漏油。
严良笑,他猜也是,都这么多年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其实是想问既然不好用,那怎么还在用。
朱朝阳搂着他腰跨上后座,手指上已经点起了烟,一点就是两根,说是一晚上没抽,得补上。
重新出发前,朱朝阳在后头自言自语。
“毕竟是我唯一的生日礼物了。”
严良把他送回小区门口,没进去,两个人在门口分手,朱朝阳从车上下来,开口想说点什么,冷风和着烟气呛进喉咙,捂着嘴咳嗽了半天。
严良隔着头盔冲他挥手,朱朝阳走了两步又回头,严良还在那儿,似乎要看他走进小区才走,如同小时候,他也一定是把他送到家再回自己的窝,不同的是,现在他们两个,家里都没有在等着他们回家的人了。
朱朝阳站在三步以外,路灯从他背后打下来,他说严良,太晚了,你今晚要住我家吗?
严良手扶在车把手上,开玩笑说,不了,我怕你妈突然回来我又得藏阳台去。
“走了。”严良敛起笑,在头盔下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朝阳,再见。”
朱朝阳看着他骑着机车驶离的背影,在原地站了有两分钟,才转过身继续往小区里面走。宁州是小城市,还没有开始实施垃圾分类,他路过第二个拐角的垃圾桶,把口袋里拆了的烟整盒都丢了进去。
他的手指干净,牙齿齐整白亮,只有眼睛沉得融入黑夜。
第二天他照常出门上班,广播里正播着晨间新闻,“昨夜23时54分,在本市江山道发生一起车祸,死者二十四岁,骑行重型摩托车闯红灯,与一面包车交叉相撞,疑似酒后驾车加上刹车老化故障,骑行者当场死亡,望广大市民朋友引以为戒,安全出行…”
晚上回家的时候,小区门口的岗亭里是个陌生面孔,他刷了下门禁卡,滴一声,挡在车前的道闸杆抬起。
夏天再次消失了。
朱朝阳怎么会出现在宁州呢?
严良有些恍惚,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他是为什么回来的呢。他以为朱朝阳这辈子都不会回宁州了,这里有他想要摆脱和掩藏的沉甸甸的过去,想要重新开始的人,怎么会回来呢。
严良一个人坐在岗亭里,视线里是小区门口的十字路,他心不在焉地值班,放在桌上的登记表上还煞有介事地签着朱朝阳的名字。
他的字变好看很多。严良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名字签得好看。
没过多久,他们就出来了,是朱朝阳开的车,一辆黑色的奥迪,周春红坐在副驾驶上,到闸口他拉下车窗,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问门禁卡什么时候能办好。
严良给他们放行,回复说就这两天,新住户凭身份证和购房合同去物业领。
“好的...
“好的谢谢。”朱朝阳说,像从来不认识他,冷淡地道谢。
奥迪车缓慢驶出,严良心想幸好,幸好先前看到他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什么,朱朝阳不想要被人知道和他认识,幸好他没有给朱朝阳带来什么困扰。
那之后大半个月,严良注意到这辆奥迪每天早晨八点过十分会开出去,晚上五点四十左右会开回来,周一到周五,周六日不定,有时候两天都不会出门,他猜测着应该是周末双休的职业。
“严良哥。”来送饭的女孩儿提着饭盒冲他招招手,严良昨天是晚班,这还有一个多小时就下班了,她想让他吃个早饭回去好好睡一觉,年轻的时候熬夜多久都没问题,但总归会对身体有损伤。
“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不是说今天不用带饭嘛。”严良挠挠脑袋,女孩儿摇摇头说就是熬了一点稀饭还有自己做的春卷和咸鸭蛋,“早上也要吃好的,要不你睡起来胃疼。”
他们这正说着话,闸口横栏吱地升起,黑色的奥迪车驶出来,如往常一样出了小区往左开。严良盯着那车屁股发愣,女孩儿把饭盒塞到他手上,笑怎么一大早就懵懵的,果然是熬夜熬傻了。
女孩儿上班去了,严良在岗亭把早饭吃了,咸鸭蛋腌得很好,蛋黄还在流油,他妈在他小时候也会自己做鸭蛋,味道很像。
等换班的人来,严良带着饭盒跨上他那台摩托,十分钟到家,他先把饭盒洗了,然后冲了把澡,窗帘一拉就开始补觉,他这房子隔音不好,还在一楼,好就好在还有个小院子可以停车。
一觉睡起来已经晚上八点多,比平时要晚了些,严良发了个哈欠,不想起床,懒懒散散地趴在床上,借着外边路灯的一点光亮摸索着手机大了半个多钟头游戏,一直到九点,才从床上爬起来,又去洗了个澡。从前没条件,一周都不见得能洗上一次,现在他倒是洗得勤快,也不需要老陈催了。
湿着头发,严良从冰箱上头拉了包方便面,也没看,随手拿的,香菇炖鸡,撕拉一下把面饼倒在小锅里,料包也一起掉出来,蔬菜包还掉到了地上,秉着三秒以内捡起来还能吃的原则,他立马把蔬菜包捡了起来,拆开一起倒到小锅里,加上水一起煮。
两分钟,面饼变软都煮开,他用筷子搂了搂,然后把酱料包也放下去,淡黄的水变成浓厚的汤汁,关了煤气盖上盖子又闷了半分钟,严良直接端着小锅走到院子里,除了机车,还放了一张小桌,他喜欢在外面吃饭,有天然的风,还可以看看万家灯火。
他捞着方便面吸溜面条,隔壁早早吃过了晚饭,应该是有孩子在练琴,他听不出是什么琴,反正不是钢琴,钢琴他听朱朝阳弹过,在乐器行,就是在新华书店旁边的,朱朝阳小时候学过,后来他爸妈离婚之后就没再学了,只会弹一首,致爱丽丝。严良不知道爱丽丝是谁,也不知道是谁给爱丽丝写的,只知道小学的时候他翻墙去找朱朝阳玩,朱朝阳被按在琴房里练琴的时候,他在外面听到的曲子,让他第一次觉得他和朱朝阳之间的不同。
优雅和粗鄙。
但朱朝阳其实坐不住,那时候他总是说不喜欢练琴,他说严良,我更喜欢跟你玩。
朱朝阳那时候不长个,很是瘦小,白白净净的,不说话的时候比女孩子还乖巧,跟在他后头,什么都瞎玩。不过朱朝阳怎么玩,学习都还是一样好,不像他,皮着皮着就吊了车尾。
小时候朱朝阳的烦恼是不能在外面跟他玩太久得回家了,严良却不想早点回去,家里面什么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他会把朱朝阳送回家再自己慢吞吞地回去。
中途还在路边水果摊上买了几个梨子,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十点,他赶在十点零一分之前打了个卡,对着面部识别龇牙咧嘴半天。
等着换班的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看他来了挎上包就走,头也不回地说交给你了啊,倒是忘了跟他说,下午有人找他。
严良把头盔挂在车把上,回身进岗亭,脚后跟把门踢上,饭盒和水果都放桌上,屁股刚坐下来,还是热的。他转头把电风扇开开,吹散了一波热意,头发还是湿的,来的路上憋在头盔里,又闷了一头汗。他对着电风扇张开嘴,风开到最高档,把他脸上的肌肉都吹得变形,他眯起了眼睛,嘴里唔啊唔啊地掀起了嘴皮子,像小时候一样。
玻璃窗就是这时候被敲响的,严良猛地睁开眼,朱朝阳就站在外面,食指的指背轻轻敲了敲岗亭的窗,白炽灯的光打在他脸上,给硬挺的鼻梁打上厚厚一层阴影。
严良还张着嘴巴,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傻气,一时不知道是先关了电扇还是先站起来,朱朝阳张嘴说了什么,他没听见,电风扇的噪音很大,他下意识啊了一声,朱朝阳隔着玻璃叹了口气,打算绕到另一边可以开的窗口,结果严良还愣头青地一把把门从里推开,差点夹到他的脚。
朱朝阳收得及时,眉头狠狠地夹了一下,抬眼就见严良杵在门边,局促地指了指里头,说:“外边有蚊子。”
严良没变。
朱朝阳低着头背靠着灯柱,他到底是没进去和这人挤窄小的空间,他有些警惕,在被关在冷库之后,对这种密闭的狭窄空间,他都很排斥,没到密闭恐惧的地步,但能不进他都不进。
归根结底,他没那么信任这个人,从前不,现在更不。
朱朝阳冷眼看着,他能第一眼就认出长大以后的严良,也归功于这个人真的没怎么变,除了长高了更结实了,以至于那天严良从楼栋里出来向他跑过来的瞬间,他就认出了旧识。
有多少年了呢?他在脑袋里小小地过了那么一遍,两秒钟的演算,哦,九年多了,不到十年。
朱朝阳余光瞟了瞟桌上那个不锈钢的饭盒,嘴角牵起一个弧度很小的笑,递给他一个眼神,问:“女朋友?”
很有些叙旧的亲近意味。
严良也没坐在里面,出来跟他一起站着,他摇摇头,又犹豫,最后憋出一句不是。
“不是女朋友,”朱朝阳黑漆漆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缓缓地挪动,“那是老婆?”
这就像是故意调笑他了。严良不自觉带了点少年时候的腔调,“什么啊,别瞎说。”说出口了才觉得不对,他们都不是那时候的自己了。他跟朱朝阳,其实并没有很熟,他甚至不知道这几年他都做了什么,或者,是不是交了女朋友。严良心想,要是朱朝阳有女朋友,一定比普普要好看,虽然他不觉得有比普普还好看的女孩子,普普在他心里是最好看的,但朝阳看不上,他知道的,朱朝阳的眼光很高,谁也看不上。
“什么都不是起早贪黑给你做饭?那就是她喜欢你。”朱朝阳笑笑,笃定地说,随即又好像对这个无聊的问题丧失了兴趣,抬了抬下巴,冲着一个方向,“那是你的车?”
严良顺着他下巴的方向看过去,是说他的哈雷,本来他该炫耀炫耀,但一想到朱朝阳的车,他又觉着没劲,只嗯了一声。
“可以啊。”朱朝阳从灯柱下走进光里,头顶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走向那辆摩托,影子又变得很短,被他踩在脚底,他摸了摸车头的把手,转过头,说,“带我转转?”
朱朝阳的请求,严良一向难以拒绝,普普也是,但普普已经不在了,就只有朱朝阳了。
但是成长就是这种东西,小时候以为出走是一辈子的事情,不知道一辈子原来这么长,长到年少就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他已经过了拒绝任何不合时宜的年纪。
“改天吧。”严良说,“我还在上班。”
朱朝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好,那改天。
成年人的改天约等于没空,那天晚上朱朝阳心血来潮的要求仿佛只是一个被戳破的泡沫,在第二天的太阳升起的同时,噗的一声消失得了无痕迹。
那天的早晨,朱朝阳的通勤车惯例地开出去,在经过门口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刷卡,眼神从他身上略过,毫无波澜,仿若生人。
严良想不明白他昨夜突如其来的靠近是出于什么理由,但读懂保持距离的眼力见还是有,那朱朝阳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只要他给得起。
不过他好歹弄清楚了朱朝阳在做什么,某个周末,正好他值班,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个还穿着校服的女孩子,齐耳短发,到小区门口,问朱老师在不在。
他几乎没什么怀疑就有了某种直觉,找出户主登记表,上面有楼号和手机号,他冲着那对父女说等等我帮你们确认一下,用座机给那个登记的号码打过去。响了三声才被接起,这个点也不可能还在睡觉,他确定这个上午朱朝阳都没有离开过小区,肯定在家。
“你好?”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但这个语气,严良心想果然是。
“严良。”朱朝阳在那头叫他的名字,“我跟他说我现在不在家,下次有人来找我,都说我出去了。”
严良愣了一下,说知道了,朱朝阳在那边似乎是笑了一下,“你会说谎吗?”
“好的好的。”中年男人连连点头,说了一串数字,怕他没记下来,报得很慢,严良把号码记在来访登记表上,随口问:“来找朱老师补课啊?”
中年男人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是啊,闺女说朱老师的课她最能听懂,然后说麻烦你了,朱老师回来跟他说一声。他说好,目送这对父女离开,一如多年前,朱朝阳的那个同学和她的警察爸爸,去敲响张东升家的门,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座机在半分钟后叮叮叮地响起来,严良丢下记号码的圆珠笔,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高楼,但他看不到什么。
“生气了?”朱朝阳说,不好意思,忘记你不会说谎了。
严良沉默一阵,问为什么,人大热天的来一趟也不容易,小孩子看起来也是真的想学。
“学校有规定,在外私自有偿带课,被发现了是要被开除的。”朱朝阳一如往常,像在讨论天气,“你知道的吧,我是个守规矩的人。”
严良突然想起在船上,张东升压着他,刀抵在他脖子上始终没划下去,那时候那位数学老师说,严良,你真的认识朱朝阳吗。
朱朝阳所在的学校是本市最好的公立高中,享受市内所有教育资源的倾斜,朱朝阳就是宁州教育局从浙省引聘回乡的高端人才。
和所有拥有高级职称的教师不一样的是,他很年轻,在学生中的好感度也不是一般的高,不仅女生喜欢,男生也拥簇,和朱老师称兄道弟,对数学的热情都高涨了许多。
他不当班主任,今天只有下午的两节课,上完之后改完了昨天交上来的作业,让学习委员拿走发下去,学习委员是个努力认真的女孩子,留着齐耳短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透过镜片怯生生地看他。
“朱老师…”
“嗯?”
“我爸爸…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啊。”他笑,“就是不巧,让你们白跑一趟了,你下次可以提前跟老师打个招呼。”朱朝阳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他有一点轻度的近视,批改作业的时候会戴,平时都不戴,冲女孩微微笑,“有什么不懂的,你现在就可以问。”他小声说,老师给你开小灶。
女孩儿红了脸,捧着作业本嗫嚅,朱老师你休息日不在家是去约会了吗?
班里女生都说,朱老师这么帅身材又好人又有趣,追他的人只多不少,肯定早就名草有主了。
朱朝阳嗯了一声,说算是吧。
打发了学生,朱朝阳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关了电脑,他的车停在学校车库里,那地方靠近操场,这个点还有班级在上体育课,他从那儿一走,就有关系好的男同学抱着篮球走过来,嚷嚷着一起打一局。
左右没什么事,带班的体育老师也在起哄,朱朝阳没什么架子地上了,他初中时候就喜欢打篮球,只不过当时学校里没什么人和他玩,其实他篮球打得不错。这几年也一直有在锻炼,他摸了球摸了一会儿,就把手感找了回来,才打了半场,原来自由活动的女生们都围了过来,她们看不懂篮球,但能看懂谁帅,自发喊起了口号,不给自己班上男同学加油,都在喊朱老师冲呀。
打完一局刚好下课铃声响,朱朝阳功成身退,还有女同学送了瓶矿泉水,他接了带回车上,一直没喝,开车离开学校,路过一个路口垃圾桶的时候,开了车窗把没开的矿泉水瓶扔了进去。
但要说是不巧…路灯亮起,朱朝阳踩下油门,冲出路口,但要说是不巧,他又是为了什么放弃外面的一切选择回到宁州的呢。
严良当年和他说不要成为第二个张东升,他倒好像一直在走张东升的老路。
朱朝阳开着车靠近门口,从口袋里掏出门禁卡的动作在抬头的瞬间顿了顿,扎着单马尾的女孩子坐在黑色的摩托后座上吃着盒饭,背对着自己的人单穿了一件灰色背心蹲着,他应该是说了什么,女孩子咬着筷子笑得马尾在脑后扫个不停。
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朱朝阳把门禁卡按在感应器上,滴的一声,横杆嗡嗡竖起,他踩着油门加速,路过他们的时候猛地刹车,轮胎抓取地面发出刺耳的一声噪音,一边的噪音分贝仪上跳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数字。
严良还蹲在那儿,手里也捧着一盒盒饭,这时候扭过头看到他,眼里还没来得及装下惊讶。
“上次说的改天,”朱朝阳把头探出车窗,“今天怎么样?”
2013年9月1日星期日
张东升死后,叶军又来找过我一次。
那天学校开学,他来接叶驰敏,开学摸底考试,大家都正常发挥,最后一道大题我在张东升给我的那本高中竞赛题集里看到过。
叶驰敏说我作弊,超纲的题怎么做到全对,真奇怪,人总是喜欢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大放厥词。我懒得骗她,说在张老师家里做过,她张了张嘴,又不服气,最后跺跺脚踢了下隔壁桌的椅子,甩着包就跑出教室,叶军有些尴尬地站在那儿看向我,这场景似曾相识。我猜叶军没有把张东升的事情和她说,不然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我也想走了,我妈今天去了景区,要到下个周一才会回来,我得回家自己做饭,还得做功课。
但叶军说等一下,然后问...
但叶军说等一下,然后问我张东升当时到底跟我说了什么,真奇怪,他明明就在现场。
‘你可以相信童话’和‘你还有机会’没有本质区别,就像圆锥曲线和双曲线。
张东升是个自大的人,可能喜欢数学的都这样,坚信自己相信的才是现实,答案没错,是题目印错了。
我没他那么自大,所以我活下来了。
2013年9月2日星期一
昨天写的不算,我也自大。
放学的时候,有个叫严良的人拦住我,这就像一个玩笑,刚好他也叫严良,刚好他认识我,刚好他知道我的秘密——成为这世上唯一一个活着知晓我秘密的家伙。
我和他去了附近的麦当劳,放在陈列柜上的玩具被收了起来,看来暑假限定已经下架,我有些遗憾,普普再也凑不齐她的玩具了。
对面这个叫严良的人自称是个大学教授,那就也是老师,但他和张东升一点都不像,我没意义地联想,回过神,被自己逗笑,这个比较真的没劲透了,从幼儿园到初中,我遇到过的老师里,就没有人和张东升相像。
我问他知道我什么秘密,他从随身的电脑包里拿出一台笔记本,从中间夹着的地方抽出一小张纸片,只有指甲大小。我认得那个纹路和颜色,是我日记本的一角。
他说知道我造假日记,引导警方错误结案,然后给我罗列了一下我做过的事情,一桩一件,像在数一包薯条里有多少根,快餐店里还放着郑中基的《悔不当初》,“让回忆慢慢远去我的生活,你以为我还为你不知所措”,我没忍住笑了出来,提醒他我还没满十四岁。
2013年9月3日星期二
严良和严良不同,死掉的那个是个笨人,这辈子只在临死聪明了一回,虽然他这辈子短了点,如果要做成电视剧,他掉下去的时候对我说不要变成第二个张东升应该就是他的高光时刻。他得感谢我。
可我不是第二个张东升,我是唯一的胜利者。
而这个严良有些麻烦,他还是张东升的老师,这个我是今天才知道,一回家就收到一个包裹,拆开是一本校友通讯录。
严良是浙大数学系的博导,我在通讯录的首页看到了他的荣誉榜,帮警察破获过多起恶性案件,怪不得他会发现我的秘密。
但他并没有和叶军提起,而是直接来找我,这就代表了这件事情还有商量,说实话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发现我日记的问题,所有的逻辑和证据应该没有瑕疵才对。
荣誉榜上还有写他指导过许多优秀毕业生,我在其中看到了张东升的名字,我第一次知道他也是浙大数学系的,这让我想起在少年宫上奥数班的某一天,他问我以后想考什么大学,我没有目标,想分数够哪里上哪里,唯一的想法是,要离宁市远一些。张东升当时说我的分数可以做很多选择,似乎提了一句,浙大就不错。
我继续往后翻,当年的通讯录上还保有同学留言的环节,大部分人是对未来的自己留下出人头地为校争光的美好寄语,是人之常情但有点无聊。我翻到张东升的那一页,心跳突然怦怦地加快了,像是拆开一份蓄谋已久的礼物,还怕弄坏它的蝴蝶结丝带——不可否认,我有些兴奋,我即将接触到的,是一个我没认识过的张东升,新奇而神秘,潘多拉的魔盒。
但张东升辜负了我的期待,他那一页除了名字,什么都没有。
我对着那片空白发了一阵子呆,我的房间是黑的,没有窗,唯一的光源是150瓦的台灯,煞白的灯光下那片空白得刺眼,我拈起那页纸,在灯光下轻轻掀了掀,随即找了张我验算题目的草稿纸覆在那一页上,用铅笔斜着涂抹。
黑灰色的石墨涂满了纸张,因为年久印在下一页上的字迹没有那么深了,只隐隐约约地看出:我还有机会吗?
他把疑问从大学里一直带到了死前,我这才领悟到,他的那句“你还有机会”,也许就不是跟我说的。
2013年9月4日星期三
叶驰敏课间和别的同学聊天的时候说她爸局里来了一个神探,言语间非常崇拜,她们笑你之前也是这么说那个张老师的,叶驰敏红了脸,说张老师去别的城市教书了。
叶军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居然欺骗她无知天真的女儿,也不知道考警察有没有对诚实的要求。
我猜新来的这个神探一定姓严。
2013年9月5日星期四
我有一种陷入当时张东升所面临的困境的感觉。
犯罪证据被别人掌握,而你不知道对方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我不喜欢。
想来张东升也不会喜欢。
但我一想到折磨了他那么久,又有些没来由的开心,可能我喜欢的事情只是让他因为我头痛伤脑筋。
2013年9月6日星期五
那个新来的神探果然是严良,我在电视上看到他了,他刚来没两天就帮警局破了个陈年的港口抛尸旧案,我一边想警察没用,一边想,这是在向我示威。
‘我有能力也有证据只要我改变想法你随时都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吗?
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2013年9月7日星期六
今天在新华书店看书的时候又碰到他了,或者说不是碰,他应该是在那边等我,要知道我的习惯不太难。
他问我新闻看到了吗,我点头,心想果然是做给我看的,他说未成年也需要对犯罪事实负责。我问他想怎么样,他说不想怎么样,但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这意思就是说,如果我之后安安分分做人,他会当作这件事就此终结,一旦我又做了什么,他一定会知道。
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
我看他是厌烦的,张东升当时看我们应该也是。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他没能救下他的学生,至少想看看我的结局。
2013年9月8日星期日
这一周的牛奶我都没有喝,明天一早我妈就会回来,我把盒装的牛奶倒掉一大半,只留下半杯的量。
喝碳酸饮料会影响长高,喝牛奶也只是补充一定钙质,张东升说过想要长高光靠喝牛奶不行,必须持续锻炼,我现在每天早晚都会绕着巷子跑上半个钟头。
门口的墙壁上有刻痕,这个暑假过去,我长高了2.6厘米。
我计算过,要追赶上张东升的身高,到高二的时候就可以了。
这很容易。
给人们编织想要相信的童话也很容易。
2013年9月9日星期一
我妈回来了,一大早叫我起床,她总是这样,在周一的早晨赶最早的一艘船回来,能赶在我起来之前回到家,还能做一顿早饭,但今天是买的,巷口的油墩子和芝麻豆浆。
她一改先前的疲惫和灰头土脸,称得上是容光焕发,对我也温柔许多,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我爸的遗产公证了,有百分之八十都属于我。
这意味着,她不用再赶老远的路去偏远的景区上班,接受同事和邻里奚落的冷眼和闲言碎语,她把早饭塞进我的书包里,自顾自地说着一会儿就去找新房子我们尽快搬出去。可怜的女人,在被结发的丈夫抛弃被体贴的情人背叛以后,久违地重新获得了幸福的感觉。
竟然是钱带来的,可怜之上再加可悲,然后是可恨。
人为什么可以如此轻易就满足呢?
钱,权力,地位,名声,荣誉,有这些东西就够了吗,只要努力就可以拥有的东西,真的可以满足吗。
我想要在不存在之地的东西。
比如真理,或者爱。
2013年9月13日星期五
搬家的时候严良也来了,我妈没见过他,那之后对出现在我身边的陌生人,她也保有了警惕,我说是警察,最近有人跟踪,来保护我的。
严良说我说谎越发轻车就熟了,我没理他,不知道他来是要做什么,其实说是跟踪也没什么错,毕竟他总是盯着我。
他好像就是来帮我搬家的,搬着一箱一箱的重物,其实大多数都是书,还有之前做过的教辅材料,我妈让我扔了要给我买新的,我想留着。我有一点轻微的收集癖。
翻着《国家数理》,他感叹着你都可以做高中的题了,我猜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张东升从前可以,那他的老师应该也可以,还这样问纯属没话找话。
这确实是个话头,一盘开胃菜,他放下书,在我妈没注意的时候冲我说,夏月普找到了。
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2013年9月14日星期六
普普没死。
张东升又骗我。
2013年9月15日星期日
严良带我去了临省,坐的警车,他好像是为了让我体验一下,但说实话,警车我不是第一次坐了,没什么感觉。
普普被送去了一个小诊所,没有营业执照,所以医生也不敢报警,她的哮喘稳定下来没有生命危险,在她醒过来的时候,张东升已经死了,而严良也失踪了,警察没有在海里找到严良的尸体,我觉得以他的生命力活下来完全没有问题。
只要他不回来,活着也没有问题。
普普也是。
严良说她失忆了,说实话我不太信,严良应该也没信,所以他带我去试探她。
狡猾的大人,打了一手好算盘。
不过我也有我的目的,配合一下也没什么。
一个人的普普没地方可去,就算再会骗人,没有严良在旁边保驾护航,十岁的小女孩也寸步难行。她去了临省的福利院,我猜这是严良怀疑她的原因。
路上严良少有的沉默,我以为他会问我关于普普的事,但他只是专心地开车,他和我爸不一样,我爸开车的时候从来不专心,总要找人说话,兴许是因为注意到我一直在观察他,他问我后不后悔。
我说过了,我最后悔的事,就是给他们开门。
这是笔录和日记上都有的东西,他没必要问我,我的日记上也不全是假话,起码这个是出自真心。倒不是说当时不给他们开门,这个暑假就会如往年一样,在令人烦躁的蝉鸣里嗡嗡过去——我想我总会有按捺不住的那天,不是这个暑假,也会是以后的某个艳阳天。
在这点上,很不幸,我没有自欺欺人的习惯。
我只是后悔,得到又亲手粉碎的感觉,就像明明试商试对了,答案还有一个负数。
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零。
普普还是老样子,起码看起来是。
她的眼神要远超她的年纪,我总觉得除了她弟弟,她还有事情瞒着我们,嗯我猜她也不会和严良说实话,但我对她的过去实在没什么兴趣,比起来,我更想知道张东升怎么从一个浙大数学系的高材生变成一个少年宫的代课校工,连正式老师都不算的。
严良让我来是想试探她是不是真的失忆,我也想知道,既然医院的检查报告都出了,她一定忘了一部分——我要确定她丢失的是不是我想要她忘记的。
我说我叫朱朝阳。
她抱着一只粉色小熊,歪着头问我,是朝阳而生的朝阳吗?
我说不是,是朝阳东升的朝阳。
回来的路上,严良问我怎么看,我说她确实忘记了一切,她忘记了严良带她来找过我,忘记了我们在六峰山上唱小白船,忘记了我们目睹了杀人现场,忘记了勒索一个杀人犯的三十万,她甚至忘记了曾经有过一个弟弟。
那她还记得什么?严良问我。
她记得自己的真名叫夏月普,出生的时候是夏天,那天的夜里月光普照,她爸爸又正好姓夏。
严良沉默半天,说真好,她可以重新开始了。
2013年10月13日星期日
我也想重新开始。
但忘记过去就等同于背叛。
笛卡尔曾经死于背叛,笛卡尔也用背叛解救过自己,笛卡尔通过背叛他人获得了新生。
这是搬进新家的第二个月了,周围的邻居很冷漠,不像原先的地方,走在街道上也会有人跟你打招呼,这是高级小区,进出都有监控,很少有人步行,家家都有车有狗。
我妈本来想让我趁着国庆节假期去考驾照,她想买车,可我才14岁,连身份证都还没有,最后她只能自己去考,胆战心惊。
我没跟她说过,其实我会开车。张东升教过我,他教过我很多,不仅是数学上我解不出的公式,那两个月,他教过我很多,比如开车,比如如何无辜地杀人,再比如闭气。
他教我开车的时候说男人以后总会有自己的车,车就是男人的第二个老婆,但他的车是他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老婆的。张东升整个人就是彻头彻尾的悖论。
白球鞋和热牛奶我都不想要了,那一刻我好像真正远离了牢笼。我在他里面,叫他爸爸也叫他妈妈,最后叫他老师——我叫他妈妈的时候,他抖得最厉害,他还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又跟我道歉,他总是这样矛盾。
他说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就算有,也想要一个普普那样的女儿。
他想得真美,人家普普有自己的爸爸,虽然死了。不像我,我的爸爸虽然活着,但我没有爸爸,没有爸爸的孩子才愿意认贼作父。
他心里都明白。
所以普普没有死什么的,我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2013年11月11日星期一
月考我又是第一,叶驰敏好像已经放弃追上我了,因为第三名和她的分差越来越小了,她怕连第二名都要保不住。
这次的数学没有难题,反倒是作文题目有点意思,是半命题,在_____上。
在路上,在天上,我写的是在船上。
颠簸流离。
2013年12月25日星期三
今天是圣诞节。
我从前没过过这个节日,我妈不让,说是洋人的节,中国人没必要过,今年她带了棵圣诞树回来,问我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
可我的愿望只能靠自己去实现,没人能够给我。
我讨厌圣诞节。
2014年1月13日星期一
期末考试结束就要放寒假了,严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叶驰敏说她爸爸最近也很忙,都很少能在家看到,我猜他们一定有了大案子,严良对我分身乏术。
这很好,这样他就不会知道我又去找了一趟普普。
普普确实失忆了,她忘记了她有个弟弟,但她没忘记我,没忘记严良,没忘记张东升,她还留着那个玩具,麦当劳已经永久下架,她就只有那么一个。
她说朝阳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她要比严良聪明得多,我是说小的那个。她又问我张叔叔是你杀的吗,你告诉我吧,我不告诉别人,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我没杀他,冰锥甚至捅偏了位置,心形函数不是我破坏的,是他自己杀了自己。
我回忆起了他血的温热,喷洒在我身上脸上的时候,原来他身体里的液体都这么烫。
我没杀他。
但他确实是因为我死的。
我问普普,你想要报仇吗?
她说不,张叔叔应该会希望你活下去。
真奇怪。
所有人都觉得你要我活下去,我们又是为了什么在那个夏天厮杀的呢。
2014年1月30日大年三十
过年了。
今年的春晚依旧是这么无聊,还没有外面的烟火和鞭炮好看。
我现在住的地方很高,在七楼,七这个数字很孤独,在1到10中,只有7不拥有其他数,也不被其他任何数拥有,没有联系,始终孤独。
张东升说我不是7,我是1,只要1愿意,1可以属于任何数。
我有些想念孤独的7了。
2014年3月3日星期一
严良终于空下来找我,我们还是去了学校旁边的麦当劳,快餐店上了新的玩具,他看我在看,还以为我想要,说原来你也有童心童趣的一面。
我都快15岁了,大人总是觉得小孩子好糊弄,吃了亏依然不长记性。
他问我高中想考哪里,我的分数本市最好的学校都是稳的,只要我愿意去,但要住校,我妈可能不会同意让我寄宿,这个要稍微考虑考虑。
他又说起张东升,一个他最为之可惜的学生,他说张东升和徐静就是他撮合的,当年徐静不顾家里的反对也要和张东升在一起,张东升放弃浙大保研的资格跟徐静回宁市,两个人都做了错误的选择,所以迎来了错误的结局,人生是没有回头路的。
我问他为什么放弃继续深造,严良给了我一个很无趣的答案,为了工作赚钱。
又是钱。
知道张东升以前也是无聊的大人并没有让我更好一点,我的心情糟透了。
2014年5月8日星期四
我妈好像又找了男人。
没有带回来,只不过回家越来越晚了,她不去景区上班了,在家附近找了个超市收银的工作,只上半天班,钱不多但离家近,我们现在也没那么缺钱了。
我看到过那个男人,在我看来,和之前景区的那个什么主任别无二致,把她送到楼下,两个人在灯柱下依依不舍,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什么肥皂八点档。
不过这对我来说可能算是好事,她应该会把重心从我身上移出去点。
2014年6月27日星期五
放暑假了。
今年又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2014年8月10日星期日
什么也没发生。
今天我就满14周岁了。
我妈带那个男人跟我见面顺便给我过生日,他们打算定下来,那个男人结过婚没有孩子,我妈说他会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疼爱我。
我应该摆出很高兴的样子,可我已经不需要了。
父亲这个角色我不需要第三个。
2014年8月31日星期日
暑假彻底过去了。
没有人来敲我的门窗,我想严良可能是真的死了,大概尸体像汨罗江里的屈原,被鱼虾分食了个干净。
他会很高兴成为地球的养分,这样他就可以永远活下去。
2014年9月1日星期一
开学我就初三了。
班主任让我准备国旗下的讲话,主题随意,激励一下初三学子,本来这活一直都是叶驰敏的,她一定恨透了我,她又瞪我了。
我写稿子的时候她撞了一下我的桌角,笔划破纸发出刺啦一声,上台的时候我发现演讲稿不见了,叶驰敏站在我们班级第一排耀武扬威地看我。
我只能即兴。
她是警察的女儿,我已经满14周岁了。
2014年10月23日星期四
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牛奶了。
晚上我妈回来得晚了,因为歉意又热了牛奶给我,她身上还有事后的味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分辨的,可能是张东升教给我的,人在事后会残留浓烈的荷尔蒙,和劳动过后身上的汗液不同。
是黏腻的,咸湿的,暧昧的,有爱的时候还会有点甜。
我喝了一口,吐了整晚,最后折腾到医院去,诊断报告下来,乳糖不耐受。
2015年1月1日元旦
新的一年,你好。
你好不好我不知道,我挺好的,有新衣服穿,新球鞋也想买就买,我妈也不整天管着我了,她爱上了化妆品裙子和洋装,经常往美容美发店跑,你可能不信,她越来越像王瑶阿姨了,或许也像徐静,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徐静,我猜也差不多。
昨天晚上朱晶晶来找我了,她摔得好丑,还哭,她一哭我就想让她闭嘴,好烦,同样是女生,普普比她乖好多…
说到普普,你还是心软了,对吧?
你忘了,公主是会背叛笛卡尔的。
小公主也会。
2015年3月8日妇女节
今天我跟我妈提了高中要去寄宿学校,她没一口反对,说要想想。
2015年5月10日星期日
他们都那么好猜,都那么好看穿。
2015年6月17日中考
作文是我的父亲。
不知怎么,我想到的还是你。
2015年8月10日生日
今年的生日是在夏令营里过的。
都是即将在一个高中的同学,他们把八月份过生日的人都聚在一起过,一个大蛋糕上插了十几根蜡烛,让我们许愿。一个蛋糕承载不了这么多人的愿望,我装着闭了眼。奶油很腻,还好我不能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医生说我的乳糖不耐不是先天的。如你所愿,我真的有病。
但我已经长高了,今天刚量的,180.2。我说过我会长高的,比你高,我说过的都会实现,你该信的。
顺说,这里的奥数老师讲课很无聊,那些题我都会了。
2015年9月1日开学
我又看到叶驰敏了,她怎么阴魂不散。
2015年9月4日星期五
我现在每周周五晚上回家,周日晚上去学校上晚自习,其实和我妈见面的频率跟以前差不多。
那个男人已经搬进来了,晚上回家有一大桌子菜,都是他忙的。
他是个好人,我是说我的继父。
他不像你,就不是个好东西,总是别有用心地对人好。
你对普普比对我好,你是不是喜欢女孩?
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女孩?
我爸也是,我是说被你杀掉的那个。就算朱晶晶哪里都不如我,他还是喜欢朱晶晶,我的努力毫无意义。
女孩很好吗?
我讨厌女孩。
2015年10月1日国庆节
我去浙江玩了。
去了浙大,在校友墙上看到了严良,还找到了你,只有很小很小一个人头像,也没有名字,但我知道,那就是你。
很可笑对不对,一个杀人犯,居然就这么大喇喇地挂在知名学府的校友墙上,虽然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这世界就是这么奇怪,你看我这种人也可以拥有光明未来。
2015年10月7日回程
我在徐徐离开你的城市。
如果人生有明显的分界线,那两年前的那个闷热夏天是我的,而你的,是为了不存在的爱情放弃锦绣前程。
再然后,又为了失败婚姻放弃做人。
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谁结婚了。
拜你所赐。
2015年12月4日星期五
有个女同学跟我告白了。
她和大多数本分安静的女同学一样,只是成绩要更好一点,比叶驰敏好,叶驰敏只是努力,她更聪明点,我看到过她在英语课上偷看小说,她的英语甚至比我更好一点,但总分没有高。她说她喜欢聪明人,可聪明人不该靠近我。
不过我还是接受她了,谈个恋爱而已,而且是地下的,不告诉任何人,这是她提出来的。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可能也不会答应。
还有,她长得就那样,眼睛不大不小,皮肤不白不黑,头发也不长不短,就是下巴上有一颗痣。
没什么事,就想告诉你一声,我没人可说,不可能告诉我妈,她要是知道我有早恋的机会肯定会不管不顾把我拖回家,就算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我有多希望她能和那个男人有自己的孩子。
人本性就是贱的。
2015年12月24日平安夜
她告诉我叶驰敏说我现在和以前初中判若两人。
我只是开始爱说话了而已。
我小时候其实也爱说话,严良应该有说给你听,在我妈和我爸离婚以前,沉浸在爱里的时候,我也是爱说话的。
说起来,我从来没觉得自己不正常过,我只是懒得和无法交流的人交流,不过这在老师的眼里就是不合群=不正常,多简单的二元论啊。
没关系,正常≠正确,还是你告诉我的。
就是坚持正确的事情很难,坚持正常却很容易,我也想活得轻松一点,那么必要的伪装也是被允许的吧。
2016年2月7日大年三十
这是那之后的第三个年了。
新年快乐。
我也有人这么对我说了,可快乐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爱有函数表达式,那快乐又会是什么形状?
我觉得你还有东西忘记教我了。
2016年2月10日正月初三
没有亲戚可跑,我在家干了件坏事。
我把我妈房间的避孕药给换成了过期的。
2016年2月22日星期一
返校了。学了一篇新的文言文,《师说》。
传道授业解惑。
百分制的话我可以给你99分,剩下那一分,扣在你死得太早了。
你还没有看着我长大,凭什么擅自评判我已经出师。
其实你死于自以为是。
2016年4月5日清明节
烧点纸钱给你,在那边买顶好的假发。
还有,我分科了,我不说你也知道吧。嗯,选的理科。
2016年6月21日星期二
我分手了。
文科生和理科生是不能在一起的嗯。
我还没有朱晶晶踩脏我的白球鞋那时候难过,我真的不会爱别人吧。
你说,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数学呢?
2016年8月10日生日
这是我成年前的最后一个生日了,你还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跟我说过。
2016年9月1日星期四
居然又跟叶驰敏成为同班同学了。
好烦,能装不认识就好了。
也就是想想,全校都知道我跟她初中一个学校一个班,还是她自己宣扬的。她说我是骗子,我除了骗她我去你家是补课的好像其他的没骗过她。
2016年9月9日星期五
今天我回家的时候看到我妈在吐!
她是不是有了?
问你你也不知道吧,徐静也没有怀过。徐静到底为什么不想和你生小孩?你那么喜欢小女孩,完全可以自己生一个。
2016年10月28日星期五
果然,我又要当哥哥了。
是你喜欢的小女孩。
我妈跟我坦白了,说本来想在我考大学之后再考虑要小孩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了(你知道的,我把她的避孕药给换了)她还考虑这一胎先打掉,以后再说。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会影响我的考试呢?我根本不在乎。
我跟她说不要,我会当一个好哥哥,把朱晶晶的份也补回来。
我妈说你怎么还记得朱晶晶那个小婊子。
当然记得。
毕竟,她是我亲手杀掉的第一个人。
2016年11月4日星期五
好久不见的严良把警车停在我们学校门口,叶军也在,应该是来接叶驰敏的。我知道他虽然没出现在我面前,但一直在盯着我。不过我一直安分守己,他也抓不着我把柄。
叶军看到我跟我打招呼,然后叶驰敏就从学校里跑出来了,从我身后狠狠撞了我一下,我的书包掉了,里面的书本也撒了一地,严良和叶军都帮我捡——严良好像看到我的日记了。
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翻开,日记本和普通的笔记本封皮是一样的,但他还给我的时候,那个眼神很精明,含着警告。
我想我可能不能再写日记了。
2016年11月5日星期六
这本日记我烧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嘘——
2017年7月9日高考结束
买了本新的日记本。
我要去你的城市了。
(试试)
嘴上说嫌弃弟弟的岩胜,却用行动证明了对弟弟的信任
神明眷爱之人番外
。看了下哥当年的防具,推测是札甲式具足,也可能是腹卷;没有喉輪和佩楯,但仍然是上级武士规格
。尝试击穿犰狳的NIJIV级防弹插板
。恋爱反射弧拿去当光缆能让wifi无缝覆盖整个无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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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试图用科学解释一些不科学的东西
。亲手做的泥学坏了是谁的问题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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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pa,煮夫弟x社畜哥
。起因是这个陈年老图,让我们尝试实践一下
。只有一个人有原作记忆,猜猜是谁
[图片][图片]
summary:打算给弟弟注册一个基佬交友网站账号,结果发现弟弟是基佬。
现pa,本章5k+
日黑洁癖,不拆不逆,鬼月组助攻。(是ooc降智玩意儿快跑)
·
今天是与B校的足球比赛,继国缘一作为校队守门员上场,把私人物品和校服都放在了休息室——除了他的手机。
继国严胜说想用他的手机拍照,理由是像素更高。
此刻,本校的前锋时透无一郎一记好球射门,观众席上鼓舞呐喊震耳,唯有继国严胜笑不出来。笑容全在鬼舞辻无惨和童磨的脸上。
“愿赌服输,拿来吧。”无惨伸手索要缘一的.........
“愿赌服输,拿来吧。”无惨伸手索要缘一的手机。
继国严胜道:“网站打开,我来操作。”
那天无惨和另外两个损友一起打牌,牌大的可以要求牌小的人做一件事。
那本来是平淡的一天,他正坐在无惨家小沙发上看书,被鬼舞辻无惨骚扰得不胜其烦,答应好打一把,并且不能提过分的要求。
他的手气真是臭得要命。手里的牌只比猗窝座略大,鬼舞辻无惨和童磨的牌则好到像出了老千。无惨当即狂笑,提出了给缘一一个小惊喜的计划。
继国严胜自然是反对,这种恶搞别人的手段在他看来就是下三滥,他绝对不会对缘一这么做的。
“我说过,不能提过分的要求。”
童磨微笑道:“那么还有一个选项是,和我交往一个月,或者和无惨大人……三人一起也可以哦。”
“恶心死了,谁要和你们谈。”无惨一边涂指甲油一边无差别攻击。
继国严胜则道:“都不想选。”
“诶,没办法……那再加一个选项吧,带着这个相框在情人节给缘一送巧克力。”童磨举起手机晃了晃,相册界面赫然是一张继国严胜抱着小相框沉默不语的图片。
想来是上次继国严胜过生日的时候拍的。
那个相框此刻在继国家,装的是继国兄弟年幼时的合照。
合照上,继国严胜束着马尾,左脸还有未消的淤青,而继国缘一披着及肩卷发,眼神迷蒙,不知看向什么地方。两人肩抵着肩,看上去颇为温馨。
这个相框是继国缘一好朋友炭吉做的,一式两份,还送了贺卡希望兄弟俩和好。
继国严胜对童年旧梦没什么缅怀的情绪,只在拿到的第一天看了会儿,之后就放书桌上当普通摆件。他不太想提继国缘一,毕竟小时候父母离婚的时候他俩就分开了,直到前两年才开始有些联系。
要他抱着相框给继国缘一送义理巧克力,不如杀了他。和童磨无惨谈恋爱也不在考虑范围内,继国严胜是铁直男,宁死不弯宁死不折,所以——他选择无惨的提议。
童磨乐呵呵地道:“真是好感人的兄弟情谊啊。”
“偷拍还造谣,你真是没救了。”猗窝座对童磨嘲讽道。
他自然也没能逃过。
“你在足球比赛那天陪我穿裙子。”无惨对猗窝座道。
至于为什么两位舍友都知道这个基佬交友网站,继国严胜不想深究,实际上也不必深究,无惨和猗窝座都大大方方表明了自己的取向。
回到足球比赛。鬼舞辻无惨穿着修身黑色长裙和白丝来给校队加油,知道的明白他是自恋,重度水仙爱好者,不知道的以为是个0号。童磨承认自己是双性恋,怀里揣着他的新学期计划表,周一三五泡男的,周二四六泡女的,周日休息或者impart。直男猗窝座被迫穿Lolita,抱着一篮子饮品和甜点,顶着粉红双马尾假发生无可恋。
总之是个很疯狂的宿舍。
“我不想这么做。”继国严胜深吸一口气。
继国缘一方才看见他走过来,浑身都散发着“好开心”的阳光气息,就连两人手机型号一致都忘了,毫无防备地给出自己的手机。
对满怀信任的继国缘一开玩笑真是太恶劣了。
“那就和我谈。”童磨翻出手机开始订酒店,半开玩笑道,“你明晚有空吗?”
“没空……只要注册了就行,三天以后可以注销,对吧?”继国严胜在无惨的指挥下打开了网站。
说来,童磨注册这个网站是理所应当,而无惨单纯就是闲的,有空登上去阅览一番帅1萌0后常常心满意足,自言自语道:“果然都不如我啊。”
“错误代码996,此号码已被注册,什么意思?”继国严胜展示了手机界面,显示验证码发送未成功。
无惨伸长脖子来看,看清楚的一瞬间把波子汽水洒了,正浇在童磨的大腿上。
童磨淡定地摸出纸巾擦大腿,鼓励道:“没准是bug,你再刷新一下。”
刷新后界面仍然没有变动。
鬼舞辻无惨当即狂拍大腿,从猗窝座怀里抽出一瓶香槟:“继国严胜,恭喜发财,你弟是个基佬。”
“兄长?拍照效果好吗?”比赛结束,继国缘一换完衣服直接跑来找严胜,迫不及待地想和哥哥交流。
在还未散场的观众席上,与他相貌分毫不差的年轻男子束着高马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裁剪合身的制服被端正穿戴,领子包裹住颈部,喉结顺着吞咽的动作滑动,深红的眼睛虚看向空中一点出神……总之是十足的养眼。
但是围在继国严胜身边的几个人就不那么养眼了。
尤其是白丝被刮破一个洞的无惨,为什么要把手放在严胜的大腿上,这完全就是在骚扰。
继国缘一三步并作两步,长腿一跨,轻松挤到继国严胜身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企图让他回神。
继国严胜还沉浸在自己弟弟是个男同性恋的冲击中,拍下的几张照片只是勉强能看的程度,不过继国缘一并不介意,在他的理解中,拍照片不过是多年未见的亲哥在释放“我们和好吧”的信号。
继国严胜好不容易在头脑风暴间找回了一点脚踏实地的实感。
继国缘一怎么会是同性恋呢。
没迹象表明从小被妈妈养大的男孩会不直啊,都说基佬是天生的,他怎么从小到大都没发现继国缘一有这个倾向……虽说七岁就分开了,那时候也根本看不出什么。
继国严胜和缘一离开了球场,确定远离几位舍友后,他对凑过来的继国缘一道:“你现在有在和人交往吗?”
继国缘一懵了一瞬,有些手足无措,道:“兄长怎么问这个。”
“有没有?”继国严胜抱着胳膊严肃道。
从小就在封建氛围中长大的继国严胜对同性恋爱的接受程度非常双标。舍友不直?别摸他屁股就行了。分别多年的亲弟不直?那也是亲弟啊,而且母亲前两年刚过世,要是缘一被人骗了误入歧途,母亲的在天之灵会作何感想?
继国缘一老实巴交道:“没有。”
考虑到缘一也可能是被别人恶搞过才注册了这个知名网站,继国严胜并没有点出“你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这类问题,而是拐弯抹角道:“有喜欢的人吗?”
继国缘一即刻答道:“有。”
果然吗,不行,得再试探一下。
“你今晚上有空吗?”
这话说出来怎么感觉好熟悉。
继国缘一思索后慢吞吞道:“我在炭吉家的面包店打工……也可以请假。”
炭吉?
又是炭吉。
据继国严胜的了解,七岁时父母离婚,母只拿到很少一部分的财产,之后便带着缘一消失于茫茫人海之中,两年前发回一封信件告知身体抱恙,等严胜赶到时母亲已火化成了一罐骨灰。那时候,跟在缘一身边帮忙处理母亲后事的就是炭吉一家。
难道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剧本?
呵,管你是两小无猜还是私定终身,他继国严胜长兄如父,势必不可能坐看亲弟被男人拐跑。
足球赛结束早已放学,无惨在学校旁边租了套公寓,损友四人现在在里面吹空调避暑,继国严胜趁机询问能否借用朋友的交友网站账号。
无惨:“不借。”他忙着去卫生间把刮破一个洞的白丝扔垃圾桶。
童磨:“我也不能借,严胜君如果想视奸亲弟的话,还是自己注册一个账号比较好。”
继国严胜被童磨大胆的用词震得说不出话来,转到一边自己注册了个账号。
四个人从初中就一直相处至今,都对彼此有些了解,比方说童磨不吃窝边草,说要泡继国严胜和猗窝座都是胡说,本质目的在于所谓的“促进友谊发展”。几年来谁也没能get到他的笑点,但至少确认了自己的屁股安全,因此也相安无事地愉快生活着。
输入手机号,填入验证码,继国严胜随手起了个“上一”的用户名,并在交友搜索栏输入了继国缘一的手机号码。
如果是个三无小号,那么继国缘一就是被恶搞了,严胜也可以放心去睡觉。
天不如他所愿,网站弹出来一个满级账号,用户名是个平平无奇的句号,最近发帖还是在昨天。
继国严胜:“……”
走一步看一步吧。
既然没有办法再用“弟弟是直男”的谎言进行自我欺骗,那让他来看看继国缘一到底在男同交友网站上发些什么。
最早的一条帖子是在两年前,他发了个求助帖。
[。:我的取向很奇怪。]
[包治百病:你都来这儿了,来都来了顺其自然吧,喜欢同性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是喜欢同性,只是对特定的人有感觉。]
[包治百病:啊?你不会爱上直男了吧?]
[。:应该是。]
两年来的帖子并不多,大体描述出一个年纪略长于他,温柔又坚强的形象。
继国严胜看得心情颇为复杂。
一方面他因为恐同而胃部抽搐,另一方面又因为对继国缘一的排斥而头痛欲裂。
继国缘一对万事万物都有绝伦无比的天赋,不管是继国严胜深爱的剑道还是学业,他都能做到完美。但他却把一切才能弃之敝履,转而热衷些可笑的事物。
“不要聊剑术了吧,我比较想跟兄长大人玩双六或者放风筝。”
光是想到继国缘一说这话的表情,继国严胜就心脏抽痛。
父亲是个热衷于以暴力和强权控制别人的封建分子,长期以来厌恶着缘一,只以利益的角度估量亲情,他那暴虐的性子,在朱乃的母族没落后更为不客气。在和朱乃离婚时用尽手段减少朱乃获得的财产,那令人发笑的本意是“只不过威胁一下,希望朱乃能好好反思”,谁知朱乃干脆利落地甩脱包袱,带着缘一离开了继国家,后来许多年的日子都过得穷困潦倒。
朱乃被查出病的时候,缘一年纪并不大,本打算靠着朱乃母族留下的一点钱和社会救助金为母亲治病,万幸联系上了朱乃的旧年好友蝴蝶香奈惠,对方在一家药企上班,恰巧对朱乃所患病症有了解,虽然朱乃的病无药可医,但她能够尽量为其延寿。
两年前她去世。
缘一替她发出了一封信,信中文字饱含情感,读起来催人泪下,满是朱乃对未能陪伴严胜长大的歉意。
只是人总会下意识地把自己塑造成光伟正的样子,像是永远站在道德的高处,居高临下地道:“我已经很爱你了,你还不满足吗?”。
她在死前好像也从未挣扎过要见严胜,只留下一罐骨灰,以爱之名深深诅咒着继国父子。
就这样,总之继国缘一在灶门家和蝴蝶家(家里只有女孩子)的帮助下没有饿死,平平安安长到这么大一个人。
如果他对救助过自己的人有好感,这似乎可以理解。
不如过两天去灶门家拜访一圈,看看继国缘一到底心属谁,看这份情感有多少真心实意,又有多大掰直的可能。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童磨摊手道,“如果你弟真的想搞基,拦不住的。”
“你猜出来了。”
“是啊,我超级擅长洞察人心。”童磨狡黠地眨了眨眼。
“那么,帮我出个主意。”
“诶?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严胜君居然会主动寻求帮助。”
脱完白丝的无惨插嘴道:“毕竟他是直男啊,面对男同弟弟他能有什么办法。”
作为军师的童磨给了很简单的提议。
第一是找到继国缘一的暗恋对象。
第二是确定继国缘一是否真心搞基,是则撮合,否则强拆。
“有什么怀疑对象吗?”
“灶门炭吉和灶门炭治郎。”前者是继国缘一的发小,比继国缘一大两岁,连继国缘一和严胜的合照都能搞到手,想必关系不一般。后者是前者的表弟,比继国缘一大半个月,被列为怀疑对象是他曾戴过继国缘一的耳饰。
“男大当嫁女大当留,祝你好运。”
继国缘一秒回:“好的”。
“缘一今天看上去很开心啊,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吗?”朱弥子走进面包店,欢快地说道。
灶门炭吉从后厨走出来,擦净手,以温暖的微笑迎接了未婚妻朱弥子。
继国缘一扫完了地,抱着扫把站在一边,戳着手机屏幕回消息,闻言道:“兄长邀请我一同共进晚餐。”
“啊呀,那真是很好的事情。你们兄弟俩终于可以弥补感情了,要带些点心做礼物吗?”炭吉说着就要去准备打包盒,“几点钟?在哪里?就你和你哥吗?你哥哥爱吃甜的吗?什么味道的蛋糕他会比较喜欢?”
继国缘一握着手机出神:“回家吃,父亲不在。六点钟,不知道他爱吃什么,他从小就没忌口。”
说没忌口其实也是假的。
继国严胜总是被家中的条条框框束缚得喘不过气,他尽量把一切做到完美,为此不惜压抑自己的个性,甚至于伤害自己。
继国缘一不想看见别人受伤,尤其是他的亲人。
他从小就是个木讷的孩子,世界上的一切色彩与感受都与他隔了一层壁障,万幸在母亲和兄长的关照下,这壁障逐渐出现了裂痕。他开始感知到别人的喜怒哀乐,虽说他自己仍然无法理解感情,但他也想和兄长一起玩耍,于是他拿起了木剑,天生自来的本能,一剑就把剑术老师打倒在地。
他打碎了父亲对自己的偏见与厌恶,也打碎了兄长的梦想与骄傲。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兄长,于是他与母亲一同出逃了。
岁月光阴流逝,继国严胜的身影在他脑海中逐渐由清晰变得模糊,幻化成一个象征包容和温暖的符号,在无数个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夜里闪闪发光。
好像只要触碰到他,幸福就会随之而来。
生活蹉跎下,这个符号摇摇欲坠,最终在母亲死后不久,亲眼见到严胜的那一天彻底破碎——兄长见到他时,向后退了一步,脏器抽搐,似乎将要呕吐。
继国缘一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在这个僵硬的怀抱中,继国严胜的噩梦未能散去。但对继国缘一而言,新的幻梦由此形成。
他感到奇怪。
正常人的春梦当中,会是双胞胎兄弟作为主角吗?
于是他在同性交友网站上注册了账号,向未知的网友发帖求助。
像他一样单相思的人有许多,但是欲图乱伦的就少了,乱伦对象是双胞胎兄弟的更是没有。
他现在仍然处于迷茫当中,只是兄长的示好给了他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
而且,兄长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这么做的。
继国缘一打开网站,本欲更新一下心情,却看到了系统发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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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写这种降智段子了啊参商,写不完了先发一半。
合集里那个吸血鬼pa气死我了,被lof屏到放不出来
*summary:继国缘一想:他是男子兄长也是男子,他姓继国兄长也姓继国,哪有这么巧的事,他们一定是天生一对。
*彩蛋:高中缘一暴露天赋原因and无惨后续
捧起小小的木笛,继国缘一小心地把它用布裹好放到箱子里最后才塞进书包,他每天上学之前都要重复以上动作。抬起胳膊,腕上手表的指针转到整点,继国缘一满心期待地站在门后。
他等待的敲门声如约而至,“来了!兄长大人早安,今天您也依旧光彩照人!”继国严胜听到这话依旧面无表情,但微微泛红的耳尖暴...
他等待的敲门声如约而至,“来了!兄长大人早安,今天您也依旧光彩照人!”继国严胜听到这话依旧面无表情,但微微泛红的耳尖暴露了他的心情。继国缘一看到他的心跳速度快了一些,开心地牵上继国严胜的手。
“我说过不要再牵我的手了吧?”继国缘一闻言顿时一副被抛弃的委屈神情,继国严胜拿他实在没办法,“到学校就不要再牵了。”继国缘一的手和暖手宝没什么区别,还好现在不是夏天。小的时候就算了,都上高中了继国缘一还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继国严胜由衷地为弟弟担忧。
不过没关系,他和缘一会一直在一起的,他会一直保护自己的弟弟。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但很可惜,天不遂人愿,人的一生虽短暂但总会发生几件从未设想过的事情。比如他没想过面对外人(除了继国严胜之外都算外人)向来寡言少语,各方面成绩都不算显眼的继国缘一像是厚积薄发一般,某次考试突然考了年级第一之后所有考试的第一都被他包揽,运动方面也没落下,篮球排球跑步样样精通,更不用提他那一击打败了剑道部部长的剑道。
继国严胜几乎是默不作声地看着继国缘一的“崛起”,只是当他再一次看到年级成绩榜上自己名字上面的继国缘一几个字,第一次体会到由心理因素所导致的胃部不适。他今天没吃什么东西,但仍感到胃部一阵阵翻涌,现在他真的相信胃是情绪器官了。
哪怕继国严胜已经不再是“自视甚高”的年纪,但让他认识到和弟弟相比其实他只是一个“庸才”的残酷现实还是对他造成了相当大的打击。
他也没想到,父亲的态度会扭转的那么快。他同样没想到,已经得到整个家族全部注视与期望的缘一会放弃一切,和他“私奔”。
继国严胜对继国缘一的感情很复杂,缘一是在母亲身边长大的,那时严胜每日都在各种不同的课程中度过。他很疼爱自己的弟弟,在母亲离世后,他便不单单将自己放在兄长的位置上,试图承担起“母亲”的责任。
小小的缘一有些木讷,看上去是个好欺负的孩子,继国严胜不敢想失去母亲在他心中会留下多重的伤痕。他是长子、是缘一的兄长,他可不能让缘一的心理健康出现问题。
父亲很重视他没错,但这不代表父亲会夸奖他也不代表父亲会陪伴他。继国严胜记事起,和母亲之间好像便已经隔了一道鸿沟,他几乎没在母亲怀里撒过娇,但当他下定决心想要对母亲说出自己心中的依赖与爱时,母亲已经离开了他们。
继国严胜想,或许在小时候,他就已经在羡慕缘一了,只是今时那份羡慕已经转变成了丑陋的嫉妒。
关于继国缘一大老远跑来找他并且不愿意回家做继承人这件事,继国严胜很难说他是感动缘一愿意为了他离开家和他一起生活,还是嫉妒厌恶缘一轻易就能拥有他付出无数努力才能得到的东西。
再比如其实继国缘一在上大学之前姑且还以“弟弟”自居,但是自从和兄长私奔且同居之后他就开始以“男友”来要求自己,而从兄长和邪恶资本家的孩子新一任邪恶资本家鬼舞辻无惨一起创业开始再到今日,继国缘一已经在以兄长“丈夫”的身份自居。
但这姑且是个秘密,继国缘一还没能让兄长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继国缘一撸起袖子,开心地边哼歌边拿着继国严胜新买的高科技吸尘器清理房间的每个角落。他和兄长一起攒的钱,其实足够买一间供两个人生活的房子了,不过继国严胜觉得买房子是个重要的决定,应该两个人好好商量过之后再买。
他们俩对金钱一直都很有规划,上大学的时候继国严胜和继国缘一拿的奖学金基本能覆盖学费,但继国缘一一直坚持打工(中间还有很多继国严胜不知道或者刻意装作不知道的工作)。而继国严胜则是跟着大几届的学长鬼舞辻无惨创业,虽然此人至今仍在中二期坚持要给员工们起代号,但架不住人家家里是真的有钱,在公司刚起步的时候业务称得上惨淡,但无惨硬是靠着家底把公司撑起来了。
鉴于公司初期所有合同基本都是继国严胜谈下来的,他工资的数字还是非常可观的。
拿着清洁布准备把镜子好好擦一擦,继国缘一走进洗手间,看到镜子中自己的脸。继国缘一和继国严胜是双生子,但几乎没人会认错他们。继国缘一对着镜子,摆出一个很标准的笑容,礼貌地打招呼,“嗨,嫂子好。”
在看到邮件和手机短信的时候,继国严胜两眼一黑。继国家主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居然要他这个好多年没和继国家联系的人去相亲,如果合适可以直接结婚。电脑屏幕的邮件里,简直是明晃晃地写了商业联姻四个大字。
他的好父亲还美其名曰为他好,【继国家只会由缘一继承,联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且不说缘一愿不愿意回家继承家产,他到底有什么必要去联姻?他在父亲眼里就是个吃软饭的?还是要他去欺骗人家女孩子的感情吃绝户,好让继国家的产业更加壮大?
鬼舞辻无惨回完邮件,坐到继国严胜的桌子上翘起腿,脸上满是得意,“我就说绝对是你,继国家的大公子。”看到继国严胜不赞同的目光,“和你相亲的是我,你不满意?”
“所以您其实一直不是男扮女装而是女扮男装?”继国严胜说道。
“货真价实的男性,刚好家里提了一句,对方还是继国这么熟悉的姓氏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一下。”鬼舞辻无惨轻敲桌面。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继国严胜不解。
“帮你应付一下家里你还不愿意?”鬼舞辻无惨颇为不满。
“我和继国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那我觉得有意思,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继国严胜沉默了,站起身把椅子推回到桌子前,“无惨大人你坐到我文件上了。”
鬼舞辻无惨冷笑,“整个公司都是我的,包括这间办公室、这张桌子、还有你桌子上的文件!”
继国严胜没回答,他选择去茶水间喝杯咖啡冷静一下。他抬腿就走,身后的老板兼相亲对象本人还温馨提醒,“相亲那天带薪假。”
靠在茶水间的墙上抿咖啡,继国严胜想「咖啡果然很难喝」。
选了一身淡雅恬静的素色和服,鬼舞辻无惨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极像个贵族大小姐,刚到继国家主替他和继国严胜约定好的茶室门口,司机把车开去停车了(这也就是黑死牟今天和他相亲,不然往常有很重要的业务他可是一定要黑死牟当司机兼保镖的),但他还没进茶室门,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继国严胜在茶室里等了有一阵子,他看了看表,说不定反复无常的老板反悔了,现在可能在公司顶楼晒太阳或者在酒吧夜店等随机刷新地点,他松了口气,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意思。
正准备起身离开,就听到敲门声响起,“兄长大人开门,我是嫂子。”此刻继国严胜的大脑中思绪纷飞,从恐龙灭绝到外星人入侵地球继国缘一变身绝地武士使用原力拯救地球,最终确信就从声音来说现在站在外面的人绝对是继国缘一没错。
他把门打开,继国缘一挤进来和他坐到了同一边的位置上,见兄长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区别,继国缘一长舒一口气。继国严胜朝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怎么是你?”继国缘一捂着额头羞涩地笑了,“因为和兄长共度余生的人只能是我啊。”
“只是一个应付父亲的相亲,这样你以后回到继国家父亲也不会太为难你。”继国严胜叹气,但其实他心里明白,缘一不需要回到继国家也能得到常人所追求的任何东西:钱、权、美色,一直都是继国家需要缘一。只是以继国家为跳板的话,缘一想要走到更高的地方也容易一些。
“只是相亲缘一也不同意,而且缘一说过不会回去的,兄长在哪里,缘一就在哪里。”继国缘一握住继国严胜的手,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继国严胜竟然被他这一句话说得有些感动,闭上眼接受了继国缘一好似要将他吞没的拥抱。
“兄长大人,嫂子真的好爱你。”“够了,你不要再叫自己嫂子了。”
“那缘一什么时候才能当嫂子?”继国缘一松开继国严胜,“首先,我们毋庸置疑有血缘关系的双胞胎。其次,你好像从来没有表白过吧?”继国严胜正色道。
“那我现在就表白......”继国严胜捂住他的嘴,“算了,你现在表白我也不会答应你。在这件事上,还是让我赢你一次吧。”继国缘一秒懂兄长话中的含义,兄长要对他表白吗?兄长是个做事非常有计划的人,表白也一样,所以距离那一天真正到来究竟要多久呢。
“还有,无惨大人去哪里了?”“他还活着。”
*summary:无惨心中一直有个疑问,黑死牟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认清他弟弟丑恶的真面目
*【这个男人能嫁吗/怎么样】这种视频的梗啦,ooc预警注意避雷,这个现pa算小系列还有一点其他章节
*彩蛋:缘一的投稿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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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男性中少见的黑色长发,锻炼痕迹明显的高挑身材,白皙俊美的面容,同时具备了以上几个能够令人嬷性大发因素的人是——勤勤恳恳坚守在工作岗位上的继国严胜。前·继国家继承人,现·鬼月公司董事长秘书,简称高级社畜。
继国严胜仍能记起他离开家前父...
继国严胜仍能记起他离开家前父亲那决绝的眼神,倒不是【我害怕看见父亲深邃的眼睛】文学,而是那个时候他终于认识到,父亲和继国家其实从未需要过他,父亲需要的是完美的继承人,继国家需要的是一个能将这偌大企业带向更高位置的领导者。
所以,当他挚爱的胞弟继国缘一展露出远超常人、甚至远超世人所知天才的天赋时,这个家族无情地放弃了他剥夺了曾经给予他的一切,转而将全部的资源都倾斜向继国缘一。没人问过继国严胜的想法,同样也没人问过继国缘一的想法。
继国严胜时常想,会不会父亲其实是穿越小说的男主角,只不过是从古代穿越回来的那种,所以才导致他的思想会这么封建。还是说其实有钱人全都不是人类,而是什么长寿种族,从古代一直活到现在,不然怎么解释他们的思想如此顽固腐朽。
他自认为不是个开放的新时代潮流先锋,或许称得上保守,但是在封建感十足的父亲和其他股东面前还是甘拜下风。
于是他非常果断地离家出走了,除了证件之外什么都没带。除了他自己兼职赚的钱,他全数打回了父亲的卡里。自己一个人生活没什么不好,他不想在继国家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活着。
“兄长,工作辛苦了,你觉得今天的菜怎么样?”继国缘一眨巴着眼睛期待继国严胜的回答,继国严胜放下筷子,“很好。”至于走的时候还顺带一个继国家新任继承人这件事,纯粹是意外。
继国严胜其实并不喜欢自己的弟弟,而且带着缘一跑比他自己跑要麻烦太多了。但架不住继国缘一死活要跟他一起离开,甚至在他第一次拒绝之后当晚就出现在了他租的公寓窗外,他住的可是五楼。
“明天晚上我在公司吃,不用等我了。”继国严胜想起鬼舞辻无惨今天郑重宣布大家明天加班的样子,思考明天不加班的话鬼舞辻无惨立刻把他辞退并且不给补偿金的概率。可能性其实不大,但为了防止其他员工被易燃易爆炸的老板伤害到,他还是加班吧。
更何况不当人的老板对继国严胜其实还不错,没缺过加班费。他还能减少看到缘一脸的频率,所以加班对他来说除了好处还是好处。
继国缘一点点头,“那我明天去接您吧。”继国严胜皱眉,收起两人吃完的碗筷走到水池边,“你把我当孩子吗?我自己回来......”转头看到继国缘一已经无声无息地贴到他身后,他叹了声气,“不会太晚的。”
“无惨大人,这就是您说的很重要的工作吗?”继国严胜疑惑地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鬼月公司很大,自然有多余的备用会议室,但是鬼舞辻无惨显然是让人把这间会议室改成直播间了。
“黑死牟,你知道咱们公司有直播业务吧?”鬼舞辻无惨一本正经地说道,继国严胜对公司大小事务都了如指掌,对公司业务自然不会不知道,“当然,直播行业最近势头很好,盈利也很可观。”堕姬就是公司正当红的主播。
“公司有个直播间专门研究婚恋市场的,分析相亲双方个人资料,今天我代他播一场,你来好好学习学习。”听到鬼舞辻无惨这样说,继国严胜满脸问号,且不说莫名其妙把他拉来就是要他看直播现场,光是鬼舞辻无惨勤快地帮主播代播(哪怕只有一场)也很让人匪夷所思。
但是他是鬼舞辻无惨,他干什么继国严胜都不意外。包括他现在正画着艳丽的装穿着一身女士和服,站在会议室的白板前这件事。他到底是有多喜欢穿女装,继国严胜很佩服老板这种穿成什么样都无惧镜头的精神和态度。
几个工作人员准备好了,鬼舞辻无惨一挥手直接开始直播。他很快说完了几个男方和女方的资料,好像条件都还不错,继国严胜在手机上看直播间的弹幕上都在说主播这里的资源真不错比之前看到的歪瓜裂枣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下面是一位男生自己的投稿,这个男人能嫁吗?”鬼舞辻无惨用红笔在第一行的问题上打了个圈。
1.24岁,1米90,186斤,日常锻炼、身体健康、长相端正
2.大学毕业,打工中,未正式就业
3.家中次子,和兄长一起生活
4.目前爱好做饭、做家务
5.择偶标准:同龄人,举止优雅大方,体贴温柔会照顾人,长相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要留长发,擅长剑道,有上进心。
继国严胜有些沉默,也不是他要擅自联想,只是这几条里前三条和缘一还挺符合的,而且缘一最近似乎格外热衷于琢磨菜谱和做家务。缘一自己投稿的?他想谈恋爱了?还刚好投稿投到鬼月的直播间了,他不是一直不太喜欢无惨大人吗?
不对,可能只是巧合吧,而且这择偶要求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去哪里找能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女孩子?
鬼舞辻无惨已经开始侃侃而谈,煞有其事的模样让直播间的观众全然信服,“首先看第一条,24岁,没什么问题。身高一米九,大家注意了一般男生身高到一米九了之前咱们遇0减3遇8减4的规则就不适用了,还可以加一个2,所以这个男生身高还是比较真实的,应该是在一米九到一米九二之间。
186斤,这个体重还是偏重的,但还可以,不是胖子。日常锻炼、身体健康,这条信息没什么用,只能说明人还活着没死没有危及生命的大病,身体也没什么残缺。长相端正,就是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
第二条,大学毕业,不重要,这年头大学生的含金量已经不比从前了。打工中未正式就业,经济水平比较一般,他打工的这个收入基本只能支撑自己的生活,真是结婚了以后婚礼啊、人情往来啊、两个人约个会什么的,他是不太可能拿出这个钱来的。
再看家庭情况,只提到和兄长一起生活,没有提到其他情况,大概率他们家就两兄弟。没提到父母,如果父母已故一般会写出来,估计是和家里关系不太好。家里呢,估计也不能去给他承担一些风险。
最后看第五条这个男生的择偶标准,乍一看要求是不是挺多的?实际上仔细看要求比乍一看还多。同龄人没什么问题,这个很正常。举止优雅大方,证明对方一定是受到过良好教育,去培养过行为举止的,能达到这个条件的起码家庭得是中产以上,有经济基础支撑你去受到这方面的教育。
体贴温柔,代表什么不用多说,就是要他的决定你都支持,你得一直站在他身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必要的时候还得扮演一下他的母亲。对长相的要求高,标准颜控,需要对方留长发,说不定有一些特殊癖好。综合下来,可能这位男生是在找梦里的白月光吧。
擅长剑道,这个要求很有意思,虽然他的个人信息没写,但是这个男生自己估计是会剑道的,真和他在一起得做好需要和他一起练剑的心理准备。至于有上进心,恭喜你,你可能需要辛苦工作来养你的男朋友了。
说完最后一句话,鬼舞辻无惨在白板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示意主播上来换他。他坐在继国严胜旁边,“怎么样,有什么感想。”
继国严胜沉默,“呃...无惨大人,我不太明白。”鬼舞辻无惨只觉得额头上青筋快气凸起来了,他猛喝一大杯水,把杯子砸在桌上,“黑死牟你....算了,总之你离你弟弟远一点吧!”
难道这投稿的人真的是缘一,可是他了解缘一,他从来不知道缘一的择偶标准是这样的,毕竟缘一只和他说过想和兄长永远在一起,而且缘一也不曾认识过符合投稿中择偶标准的女性。
继国严胜满头雾水,一来这不是缘一的投稿,二来他又不会嫁人他了解这些做什么。除非是,无惨大人以后要安排他去做直播,那倒可以抱着学习的心态看一看。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继国严胜不知道为什么鬼舞辻无惨和继国缘一这么不对付。“没有!任何!误会!”鬼舞辻无惨咬牙,“行了,你也听不进去,下班吧。”言罢摔门离去。他不管黑死牟了,让黑死牟自生自灭吧,哪天黑死牟被他弟弟啃了哭着来找他,他也不会管了。
“好吧。”继国严胜打开手机,缘一发的讯息快把他的手机屏幕占满了。继国缘一已经在他公司楼下等他了,真奇怪,他怎么知道他已经下班了?可能神子就是这样无所不能吧,他还是收拾东西去吧,免得缘一等急了。
鬼舞辻无惨坐在巨大的老板椅上,终于平复下自己被黑死牟气到的心情。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忧郁地看向窗外的月亮。“唉。”正准备开窗呼吸下新鲜空气晒晒月亮,就这一低头的功夫,他看见了公司楼底下高大的煞神,继国缘一正站在那里,显然是看见他了,还朝他比了个中指。
他面无表情地拉上窗帘,决定未来一周都要让黑死牟加班,且他这一周都不会来公司了。
嗯,直球的直。
好像影视改编中的福华多少都带点傲娇,这确实让剧情更有趣了。不过其实原著里,两人都是直球高手。就,很让人安心。
比如,福尔摩斯从不掩饰自己需要华生。
“不要走掉,我恳求你,华生。他是你的同行,你在这里可能对我会有帮助。”——《巴斯克维尔的猎犬》
“华生,你能来真是太好了,”他说道,“有个完全靠得住的人和我在一起,情况就大不相同了。来自地方上的帮助常常不是毫无价值,就是带有偏见。”——《博斯科姆比溪谷秘案》
(福尔摩斯,拉踩好手。)
“我觉得我该走了,福尔摩斯。”
“完全不用,医生,你就待在这里。如果没有我自己的博斯韦尔,我就不知道该怎...
“完全不用,医生,你就待在这里。如果没有我自己的博斯韦尔,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波希米亚丑闻》
(甚至拉踩自己。)
华生问:“可是你的委托人……”
福尔摩斯果断:“不用管他。”
福察觉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XD,挽救一下:“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可能他也一样。”
后来就是名场面“Itisboth,ornone”了。嗯,难怪华生总说你强势。
对于这些请求,华生的回答通常是:“如果对你有帮助的话,乐意效劳。”
(某电影里的福尔摩斯哭晕。)
“先吃早饭吧,华生。咱们一块儿出去看看可以做些什么,我觉得今天好像需要你的陪伴和精神支持。”
属于是直球中的直球了。
华生:拒绝不了一点:)。
有时候老福就是想要华生陪着而已XD。
比如《四签名》“你在这里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还有《空屋》里“亲爱的华生,今天下午两点,我坐在我原来屋里的那把旧椅子上,满心希望能见到我的老朋友华生也坐在对面他一向常坐的那把椅子上。”
后来华生都不问自己有用没用了,在如此攻势下想自我贬低都难hhh。
华生就比较含蓄了,他总是习惯性看低自己,然后压抑感情。在两人的相处中,他是被动的那一个。
虽然平时他毫不吝啬对老福的夸奖,但要在遇到某些刺激的时候,华生才会和老福一样热情。其实他受伤老福要杀人那次,华生情绪就挺激动的,但那时旁边有个电灯泡,不方便交流,所以道尔贴心(?)地又让他们历了次险。
我说的就是《魔鬼之足》,福尔摩斯为了实验那些粉末的作用,把它放灯上点燃了。结果那药差点单杀福华,虽然我在小剧场里调侃他俩脱险的过程太“友情与羁绊”了,但要不是人的感情有时候确实能创造奇迹,这个梗也不会经常被热血漫画用嘛XD。
是的,这次是华生救了福尔摩斯,出来后两人都吓得不轻。
“说实话,华生!”福尔摩斯说,声音还在打战,“我既要向你致谢又要向你道歉。即使对我而言,这个实验也是欠缺考虑的,对一位朋友而言,就更加没有道理了,我实在非常抱歉。”
“你知道,”我激动地回答,因为我对福尔摩斯内心的了解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能够协助你,这让我特别高兴,同时也倍感荣幸。”
刚刚还被福尔摩斯的冒失弄掉半条命,华生是一点都不计较。还坦诚地说能帮到你我就很高兴。
看来他俩爱打直球的性格是互相惯出来的——我把真心交给你,我知道你不会辜负它。
民政局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还有一次是福尔摩斯被袭击了,伤得很严重,都上报纸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遭遇谋杀式袭击
我记得我傻呆呆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我慌乱地抓了一张报纸,忘记了付钱,还被卖报人教训了几句。——《显贵的主顾》
看道尔先生是怎么把华生的崩溃写出来的,人们往往能记住重大事件发生前自己在做什么,华生就“到现在我都能指出当时站的那块石板”。后来甚至失魂落魄得忘了付钱。
你好爱他。
再然后华生就直奔贝克街了。
“好了,华生,不要那么害怕,”他的声音很微弱,“情况并不像看上去那么严重。”
“谢天谢地!但愿如此!”
“你知道,我在功夫方面是有两下子的。我完全可以对付那家伙。但第二个人上来,我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福尔摩斯?肯定是那个该死的家伙指使的。只要你发句话,我就去狠狠揍他一顿。”
炸了毛的华生居然骂脏话了,直白地表示我想揍他……恭喜“该死的家伙”——格鲁纳男爵,华生对你的好感度加-100。
“好华生,我的老伙计!咱们可不能那样干,还是让警察去抓他们吧。”
截这句是我想让你们看看着急忙慌给华生顺毛的福尔摩斯。以及“咱们可不能那样干”——老福,忘了你说“你不用打算活着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了(ω)?
你俩在对方受伤时的反应还真是出奇的一致的hhh。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神夏改编那么大,就是因为假如照原著福华的性格来拍,21世纪他们还不结婚根本没法收场。
题外话
论“华生对你的好感度为-100”会怎么样
众所周知,华生是个颜控晚期患者,书里但凡有个帅哥美女,他都奉上一堆溢美之词。格鲁纳男爵就长得非常英俊,然而——
要不是我想起他完全是咎由自取,也许会对这样的容貌被毁一事流下同情之泪。而此时我对他那发烫的手心感到厌恶。
华生:他让我觉得恶心:)
但华生还是非常嫌弃他。
当他的家庭医生和会诊专家前来接替我的时候,我顿时感觉松了一口气。
变成伤者都没法得到身为医生的华生的同情hhh。当然,那谁是咎由自取,但我还是觉得这段华生的反应很可爱XD。
似乎明白福尔摩斯为什么带着华生冒险了
有关《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影视作品,我看完的只有《大侦探福尔摩斯》,裘花和萝卜福……太独特了,我都没法把他俩跟原著福华联系起来。这里的华生很能打。
《神探夏洛克》没看过,不过那句“I'manarmydoctorwhichmeansIcouldbreakeveryboneinyourbodywhilenamingthem.(我是个军医,也就是说,我可以在掰断你每一根骨...
《神探夏洛克》没看过,不过那句“I'manarmydoctorwhichmeansIcouldbreakeveryboneinyourbodywhilenamingthem.(我是个军医,也就是说,我可以在掰断你每一根骨头时,顺便叫出它的学名)”可以看出,这里的华生很能打(我直接环视本杰明·刘易斯·所罗门)。
华生经常跟着福尔摩斯办案,按道理来说武力值应该不低的。但是我看完书却没什么印象(他写自己真的好少),说是军医,原著描写得更多的是他作为“医生”的一面。鉴于我想写个同人的远大理想,我还是把“华生到底能不能打”这个问题弄清楚比较好。
不像福尔摩斯,华生几乎没跟人肉搏过,整理一下他空手的战绩,很少,而且没什么参考性。
福尔摩斯+雷斯垂德+葛莱森+华生VS杰弗逊·霍普
但是,就在马车夫正要钻出去的时候,葛莱森、雷斯垂德和福尔摩斯就像一群猎狗似的一拥而上,把他揪了回来。一场激烈的搏斗开始了。这个人凶猛异常,我们四个人一再被他击退。他似乎有着一股疯子似的蛮劲儿。他的脸和手在要跳窗时被划伤了,血一直在流,但是他的抵抗并未因此减弱。直到雷斯垂德用手卡住他的脖子,使他透不过气来,他才明白挣扎已无济于事了。——《血字的研究》
胜,但是四打一。
华生VS菲利普·格林
这个家伙怒吼一声,像一只老虎似的向我猛扑过来。我曾经历过不少搏斗,还都能顶得住。但是这个人双手就像铁钳,疯狂得像个魔鬼。他用手卡住我的喉咙,几乎让我失去知觉。——《弗朗西斯·卡法克思女士的失踪》
败,但是这位格林先生跟他不是一个量级的,说他是野蛮人倒很恰当。这家伙块头很大,留着胡子,皮肤晒得黝黑。
在这里,华生说自己“经历过不少搏斗,还都能顶住”,不知道是在他没写的案子里呢,还是在他遇到福尔摩斯之前,这么看来,他肉搏应该能打赢一个普通的成年男性?我暂时没找到其他肉搏记录,在书里,他的输出主要是靠枪。
华生VS獒犬
只见那边有一只巨大的饿疯了的畜生,它那张黑嘴紧紧咬着鲁卡斯尔先生的喉咙,而他正在地上打着滚悲惨地呼叫着。我跑上去就是一枪,把它的脑袋打开了花。——《铜山毛榉案》
这里应该算是枪VS獒犬hhh,不过这应该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到的,算华生的战绩也可以吧?
福尔摩斯+华生VS莫兰
福尔摩斯如同老虎似的向射手的背上扑过去,把他面朝下摔倒在地。他立刻爬了起来,拼命掐住福尔摩斯的喉咙。我用手枪柄照他头上砸了一下,他倒在了地板上。在我扑过去把他按住时,我的朋友吹了一声尖利的警哨。——《空屋》
我看谁还说华生没用jpg.
从这里,我忽然明白福尔摩斯为什么选华生做搭档了。
福尔摩斯轻声地对我说:“只要他一抬手,我们就开枪。”
……多亏我们能看得这么清楚。那个小黑人从毯子里掏出了一个木尺一样的短圆木棒放在唇边。我们马上扣动扳机,双枪齐鸣。——《四签名》
看《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可能更明显些。
我们被这个幽灵般的东西吓得失去行动的能力竟到了这样的地步:在我们恢复理智前,它已从我们身边跑了过去。后来,福尔摩斯和我两个人同时开了枪,那个家伙发出了难听的吼声,说明至少有一枪打中了它。
我都有些佩服华生了,记得有人说华生是哥特式的,福尔摩斯是反哥特式的,看到那只猎犬,华生受到的惊吓比福尔摩斯大得多,他居然还能做到和福尔摩斯同时开枪,好快的反应速度。
或者说——很优秀的战斗意识。
从广义上讲,战斗意识指的是个体或团队在面对竞争、对抗或冲突情境时,所具备的一系列心理和认知能力的综合体现。它包括对局势的敏锐感知和判断,能够迅速洞察环境中的危险因素、机会和变化;具有明确的目标导向,清晰地知道自己要达成的结果;具备强烈的求胜欲望和坚定的决心,在困难和压力面前不轻易退缩;能够迅速做出决策,并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策略;还包括良好的团队协作意识,能够与队友有效地沟通、配合和支持。
华生和福尔摩斯一起对敌的时候,福尔摩斯只是把行动的危险程度告诉了华生,如何应对靠的是华生自己,显然两个人配合得很好。
上一段的“我们”里,其实有三个人,你问还有一个是谁?
忽然之间,他(福尔摩斯)的双眼猛地看向前方的一点,双唇因惊讶而大张着。就在那时,雷斯垂德恐惧地叫了一声,就伏在了地上。我跳了起来,我的双手已经变得麻木,但仍紧握着手枪。从重重雾影中冲着我们蹿出来的那个形状可怕的东西将我吓得魂飞天外。
是趴在地上的雷斯垂德呀。
不要伤心,官方侦探先生,是那两个家伙太异于常人了XD。
有个正常人在旁边对比,就能看出福华的反应速度有多快了。福尔摩斯应该是源于对自己理性的训练。而华生,毕竟是“军医”,只要经历过战争,战场生活总会在他们的精神世界遗留下某些东西。
这估计是福尔摩斯在《皮肤变白的军人》里说的,华生的独到之处之一吧。
为什么说是“之一”呢……让我们再迫害一下雷斯垂德先生。
我从没见过有人能在黑夜中像福尔摩斯跑得那般快。我一向被人称为“飞毛腿”,但他竟像我超过那个小个子的官方侦探一样,把我甩在了后面。
在《巴斯克维尔的猎犬》事件中,各玩家表现如下:
福尔摩斯——战斗意识:S速度:S
华生——战斗意识:S速度:A
雷斯垂德——战斗意识:A速度:B
雷探:我记得我是苏格兰场中的佼佼者来着?
福华:^^
虽说华生的格斗技巧可能不怎么样,但是知道怎么使用自己的力量显然更重要,至少不会添乱。俗话说四两拨千斤,再小的力量,用法得当也能发挥决定性的作用呢。
:打架的时候福尔摩斯会叮嘱你什么呢?
华生:似乎没有,非要说的话……“别手软”?
“我躲在这个板条箱后面,你们躲那边,我一用灯光照他们,你们马上冲上去。万一他们开火,你也拿枪对付,别手软,华生。”——《红发会》
PS:这篇,他们埋伏的时候福尔摩斯特别像个操碎心的家长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