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的夏天，贫瘠的石头村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日子。村里第一次有了考上县重点高中的学生——周明远。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
"娃啊，能考上重点高中不容易，可咱家就这条件......"周父坐在油灯下，愁眉不展。周母在灶边忙活，听到丈夫的话，眼圈又红了。
"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省着花，好好念书。"周明远攥紧拳头，坚定地说。他太清楚家里的困难了，父亲是村里的老实巴交的农民，母亲常年有病，全家就靠着几亩薄田度日。
村里人凑钱给周明远买了套旧校服，虽然袖口已经磨得有些发白，但他穿在身上依然挺直腰板。"明远娃，有出息！"村长拍着他的肩膀说，"咱石头村可就指望你了。"
开学第一天，周明远提着个破旧的帆布包，坐了两个小时的班车到县城。学校门口人来人往，他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这是他离开大山的第一步。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坐那边去吧。"班主任孙老师头也不抬地说道。教室里传来几声窃笑，周明远低着头快步走向最后一排。
课间，有人在讨论昨晚看的电影，有人在炫耀新买的连环画，而周明远只能坐在角落里，翻看着从图书馆借来的旧课本。
"哎，你们看那个乡下来的，书包都破了。"前排的女生捂着嘴笑。周明远的脸涨得通红，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直到那天，数学课上来了一位新老师。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叫我沈老师就可以。"那是一位年轻的女教师，约莫二十，梳着干净利落的短发，说话温和却不失严厉。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深色长裙，整个人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沈雅婷的教学方式和其他老师完全不同。她善于发现每个学生的闪光点，也不会因为学生的家境而另眼相看。
"周明远，这道题你来解答一下。"有一次，沈雅婷突然点名。全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最后一排。周明远站起来，手微微发抖，但还是一步一步地把解题过程写在黑板上。
"很好！"沈雅婷露出欣慰的笑容，"大家看，周同学的解题思路非常清晰。"这是周明远第一次在班上得到表扬，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特别快。
从那以后，周明远更加刻苦学习。每天放学后，他都会留在教室做习题。有时候，沈老师也会留下来，耐心地为他讲解难题。
"数学是最公平的学科，"沈雅婷常说，"它不会因为你的出身而另眼相看，只要你愿意付出，就一定能学好。"
在沈老师的帮助下，周明远的数学成绩突飞猛进，很快就跃居班级前列。但命运似乎总爱和他开玩笑，高考那年，他因为发挥失常，差了本科线10分。
"明远，要不要复读？"沈老师关切地问。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显得格外温柔。
周明远摇摇头："沈老师，我想去当兵。"那一刻，他看到沈老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七年。
02
1988年深秋，周明远穿上了军装。新兵连的生活异常艰苦，但对于习惯了吃苦的他来说，反而觉得并不难熬。
"报告！新兵周明远请求加入汽车连！"列队时，周明远的声音格外洪亮。
"你小子，看着瘦巴巴的，开得了重型卡车吗？"连长打量着他问。
"保证完成任务！"周明远挺直腰杆。他知道，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从最基础的保养工作做起，周明远逐渐熟悉了各种车型。白天，他跟着老兵学习驾驶技术；晚上，他借着营房的灯光看书学习。很快，他就成了连队里数一数二的好司机。
"周明远，机关需要一名文书，组织决定推荐你。"三年后的一天，连长找到他。
在机关工作期间，周明远得到了更多学习的机会。1991年，他如愿考上军校，毕业后成为一名排长。
"周排长，你这么能干，怎么还不找个对象？"战友们经常打趣道。每到这时，周明远就会想起高中时那个给予他温暖的沈老师。他偶尔会做梦，梦见自己还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而讲台上，沈老师正在耐心地讲解一道数学题。
1995年春节，周明远回到家乡探亲。七年的军旅生活，把当年瘦弱的少年锻炼得挺拔精神。
"明远啊，你看看你，都当军官了，得给你找个媳妇了。"大姑一见到他就开始张罗，"我认识县城里一个知识分子，条件可好了，就是年龄大了点。"
相亲那天，周明远特意换上了新买的西装。临出门前，他照了照镜子，确保自己看起来精神得体。
在去约定地点的路上，他遇到了一位迷路的老人。老人看起来六十多岁，拄着拐杖，正在路边东张西望。
"小伙子，能帮我找找这个地址吗？"老人拿着一张纸条，神情焦急。
周明远接过纸条一看，竟然是同一个地址。"老人家，我也正好要去那里，一起吧。"
"哎呀，那太好了。"老人松了口气，"我是去看我闺女的，她今天要相亲。"
周明远心里一动，莫非这位是未来的岳父？他连忙搀扶着老人慢慢走。
到了茶楼，周明远愣住了。坐在包间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沈雅婷。七年过去，她依然保持着当年的气质，只是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爸，你怎么来了？"沈雅婷见到老人，又惊又喜。
"闺女，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老人笑呵呵地说，"多亏了这位小伙子带我来。"
沈雅婷这才注意到周明远，礼貌地站起来："你好，我姓沈。"显然，她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位军官就是当年那个贫困的学生。
那一刻，周明远心跳加速，却选择了沉默。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真相，又担心说出来会影响两人的关系。
03
从那天起，两人开始了书信往来。周明远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过去的话题，专注于讲述自己的军旅生活和对未来的期望。
"亲爱的沈老师......"每次写信，周明远都要停顿很久才能继续写下去。他害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沈雅婷的信件总是充满了知性的魅力。她写教书育人的趣事，写对生活的感悟，字里行间透着一种让人心动的温暖。
"明远同志，你的来信总让我感觉特别亲切，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沈雅婷在信中这样写道。
半年后，两人决定结婚。这个决定来得很快，是沈雅婷提出的，她早就该成家生子，如今有了对象她不想让父亲再着急。婚礼很简单，但很温馨。直到婚礼第三天，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