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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闺蜜穷游川藏线的老婆突然失联,我急着寻找她的下落,却意外发现她的私密穷游日记。

“朝圣路上的第三天,我换乘新的顺风车,这个司机好粗鲁,我好喜欢。还在开着车,他就把手伸进了我的裙子……”

我老婆王瑶很漂亮,起码是校花级别,精致的脸蛋,一米六五的身高,身材凸凹有致,白嫩的肌肤像是泡过牛奶。

又水又嫩的粉色嘴唇,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尤其是浑身上下散发...

尤其是浑身上下散发的文艺气息,恬静文雅,让我着迷。

但让我郁闷的是,王瑶别的都好,在那方面实在太冷淡。

每次做运动,她都跟一条死鱼一样,搞得我兴致缺缺,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朋友都劝我,女人是要哄的。

这种文艺女青年,只要进入她的心,就能进入她的……

我二话不说,给她转了一笔钱,打算请假陪她玩几天。

王瑶拒绝了我的好意,说跟闺蜜林欢都约好了,带着我不方便。

钱她也没要,她们计划穷游。就是一路坐顺风车,走到哪玩到哪,欣赏一下远方的风景,这是属于文艺女青年的浪漫。

朋友圈里,也没再发布过任何消息,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嗯……啊……谁啊?有事赶紧说……”

听着这古怪的声音,我心里一沉。

“林欢,你在干什么?王瑶是不是跟你在一块?”

林欢支支吾吾的:“喔……嘶啊……我在吃辣条,瑶瑶确实跟我在一块,她去上厕所了,你……啊,你轻点!”

同时,我还听到了男人叫骂埋怨的声音。

林欢刚开始还想糊弄过去,见我真的要报警,她忍不住骂了一句。

“神经病啊,你老婆跑了,关老娘屁事!谁知道她现在跟哪个野男人乱搞呢?”

“我们俩昨天就分开了,她自己在川藏线玩的正欢呢!中午还在网上发了照片!”

“还有,刚才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暗暗冷笑,这娘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也是有老公的,却借口跟王瑶出去旅游,和别的男人偷欢,这种女人最恶心!

林欢倒是逍遥快活了,王瑶一个人去旅游,万一遇到危险呢?

短信后面,是一条网址链接。

我带着一丝紧张,忽略了手机弹出来的风险提示,点了进去。

经过几次跳转,一个帖子出现在手机上。

“真的是王瑶!”

帖子里插着几张照片,照片王瑶穿着碎花长裙,笑颜如花。

她身后的背景,是蓝天白云,一片荒野……

其中一张照片中,王瑶躺在地上,姿态撩人,一条粗壮黝黑的手臂,掀起她的裙子。

而她脸上,则是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媚态。

2

“六月八号,朝圣路上的第三天,我换乘新的顺风车,这个司机好粗鲁,我好喜欢。还在开着车,他就把手伸进了我的裙子……””

“开车的时候不适合乱来,也不过瘾。我们在路边停下车,荒野中肆意翻滚,享受自由自在的快乐,让阳光和‘雨露’洒满我的身体……”

看到这篇日记的内容,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紧接着,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啊……”

我气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我们俩婚纱照的摆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这真是王瑶写的?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想到我平时在床上低声下气的百般讨好,她都爱答不理,再看看她那不堪入目的日记……

这一刻,我真的想杀人!

怒火中烧的我,甚至想把连接发给王瑶的爸妈,发给她所有的亲戚朋友,让所有人都看看她那恶心的嘴脸。

但很快,我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那几张照片里,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她出了轨。

而帖子的内容,谁能确定是王瑶写的?

即便日记是真的,如果她矢口否认,我也拿她没办法,反而会让我自己彻底沦为笑柄。

我深吸口气,再次拿起手机,仔细翻了翻。

“又一个肉身布施的女菩萨,啧啧,我这就去朝圣,求偶遇!”

“哈哈哈,我去年就玩过一次,回来的路上腿都软了!要不是这几天忙,我高低去跑一趟川藏线,再爽一把!”

“记得做好安全措施,这种女人玩着挺爽,就是太脏了!”

强烈的屈辱感,让我浑身颤栗。

这就是她所谓的朝圣,洗涤心灵?

根据网友的讨论,我确定了王瑶穷游的路线和大概位置,立即跟公司请了假。

“你不是真打算报警吧?这种事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我劝你不要冲动!”

“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看不开的?她只是偶尔玩一下,你们男人还不是经常去足浴按摩大保健?”

林欢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出轨比喝水都简单。

我骂了一句:“放屁!老子不是你这种烂货!”

林欢急了:“你说话也太难听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的思想也太保守了吧?大不了你们各玩各的,何必较真?”

“你要是觉得吃亏,你也去川藏线上跑一趟,玩玩别人老婆!”

我心中一动,冷笑道:“这么说,你跟你老公也是这么玩的?那我这就去找他,跟他取取经!”

林欢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

“黄皓,只要你不把我的事告诉我老公,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我的姿色和身材也不比王瑶差,保证让你满意……”

3

我心里一阵恶心,对这种女人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

“什么条件都能答应?那你……带我去找王瑶!”

这一刻,我脑子里飘过无数个念头。

但最终,我还是下定决心,眼见为实,占据主动地位。

如果她真的背叛了我,我会拿到实质性的证据,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林欢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好!但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能报警,不能把这件事闹大……”

我暗暗冷笑,随口敷衍了几句。

当天晚上我就开车跟林欢汇合,第二天早上,我才在318国道上一家加油站跟她碰头。

林欢背着双肩包,上身是紧身短袖和一件防晒服,下身穿着长裙和白色板鞋。

早晨还挺冷,上了车,林欢幽怨的瞪了我一眼。

“你也太慢了,我都要冻死了,快让我暖和暖和!”

她直接往我怀里扎,胸前丰满的柔软贴在我身上。

我这才注意到,她里面是真空的。

我浑身一激灵,嫌弃的推开她,上下扫了一眼:“穿成这样,冻死活该!”

林欢笑眯眯的,一把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掀起裙角。

“这么穿方便啊,你一只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什么都能做!”

当她掀开裙子,我浑身一颤,急忙缩回手,她裙子里竟然也没穿?

“别碰我,恶心!”

林欢撇了撇嘴:“王瑶能比我好到哪去?你还不是一样当成宝?我这还是跟她学的呢!”

说着她掏出手机,点开王瑶半夜更新的穷游日记。

“今夜,我们在荒野中看星星!我有点冷,不想在寒冷夜里肆意展示我的身体。他让我弯下腰趴在车头上,掀起我的碎花长裙,穿裙子可真方便啊……”

“比起我跟名义上的老公,那种寡淡无味的例行公事,我更享受这种狂野的肉体碰撞,这一瞬间我的灵魂也得到了升华,仿佛进入天堂……”

林欢再次抓住我的手,冲我抛了个媚眼,咬着嘴唇。

“装什么正人君子?我们快到无人区了,在这里你可以尽情释放你心中的兽性!”

我浑身颤抖着,胸口一股火即将爆发。

说不出是报复心理,还是真的被林欢的话和环境影响,我一把扯烂了她的衣服。

“刺啦……”

林欢身上的衣服被我扯烂,暴露出诱人的身躯。

她先是一愣,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才有点男人味儿嘛,女人都喜欢主动的男人!你要是早这么强硬,王瑶也不至于出去偷欢!”

“来,别客气!尽管把我当成你老婆,好好发泄一下,别把自己憋坏了……”

她扭动着腰肢,再次往我怀里钻,伸手往我腰间摸去。

4

老实说,林欢确实挺漂亮,身材也前凸后翘,确实不比王瑶差。

但她们俩人的性格,可谓天差地别。

结婚几个月了,我可从来没见过王瑶有这么主动的时候,这种场景确实让我有种异样的感觉,身体都不自觉有了反应。

这一瞬间,我脑海中一阵天人交战。

反正这是林欢主动的,而且是王瑶先对不起我的,我只是在报复她!

“你这个样子……真贱!”

面对搔首弄姿的林欢,我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林欢一把勾住我的脖颈,凑近了之后,她的呼吸声冲击着我的耳朵,让我身体的反应更强烈。

“那你喜不喜欢?老实告诉你,你老婆比我更贱!”

我心中一沉,一把甩开林欢,强行把她压在身下,掐住她的脖子。

“闭上你的臭嘴!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林欢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脸兴奋。

“来啊,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不客气!不用怜惜我!”

“啊……你好粗鲁,我好喜欢……怎么样,我学王瑶的语气,学的的像不像?”

在林欢的刺激下,我心中的怒火彻底被引爆……

笨蛋活宝美人受x被迫成为女装大佬怨种攻

我的异能硬生生把我的心上人掰成了死对头。只因为被我表白的人会瞬间女装,包括但不限于包臀裙、情趣旗袍……他将我押进暗无天日的小黑屋,把我的短裤扯成一条一条,“现在,我们穿的就都是小裙子了!”

#全学院最强异能者当众女装

#江憬包臀黑丝辣照

校园论坛炸了,因为众人心中的清冷男神形象碎裂了。

而这个正处于风暴中心的男人,穿着黑色紧身包臀裙和0d黑丝高跟鞋把我按进了空无一人的训练室。

“喻南星!”江憬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你给我脱掉!”

我也不知道,那因为异能变出来的女装为什么江憬无论如何都扒不掉,毕竟之前我的异能从来都没出现过。

“我也不知...

“我也不知道。”

“我真不是故意要戏弄你的,我真的喜欢你。”

话音刚落,就看到眼前江憬的衣服又变了样。

粉嫩的洛丽塔公主裙套在187的青年身上,白色的渔网丝袜,透露出无边的俏皮。江憬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绿。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你说,掐死你我能变回来吗?”

“理论上来说是不能的。”我捂住自己的小心肝,极具歉意,“现在也没别的办法,要不……要不……”

我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又狐疑试探。

江憬深吸一口气,伸手捂住了我的嘴,“驳回,我绝不可能穿这身衣服出门。”

不愧是江憬,我话都没说完,他就知道我想的什么。

我扒拉了两下他的手,可他捂得死紧不肯松开。

我只好舔了舔他的掌心,就看到他红着耳朵触电一般松开了手。

“要不我们试试看,能不能表白出能穿出门的衣服呢?”

是我天真了。

这时候的我和江憬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异能的恶趣味。

“我喜欢你。”

……

随着一声声表白,江憬的脸色越来越红,我分不清他是因为衣服羞愤还是因为我的表白而害羞了。

从热辣的超短裙白丝,到活泼乖甜的jk,江憬自己都没见过这么多种类的女装。

他扯着裙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好了,不要再继续了。”

活了二十年的青年从来没被这样冲击过,他几乎快缓不过神。

“你这个异能……”江憬唇瓣惨白,“杀伤力太大了,精神伤害太大了。”

我实在抱歉的笑了笑,脱下外套系在了他腰间。

“先遮一遮吧,我们换个地方去尝试。”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已经黑了,马上就要有人来封楼,训练室就不能用了。”

江憬认命的戴好了外套的帽子,两条大腿裸露在外,让他胯下生风,浑身僵硬。

我攥住他的手腕,观察了一番后,牵着他离开了学校。

“等等……”江憬的声音有些难堪,难以启齿道,“别走太快。”

我疑惑的顿住步伐,看着晚风吹起江憬的裙边。

妈的,真空?!

那一瞬间,我大脑宕机了。

现在的我比江憬还沉默。

我声音发颤,“你恨我吧,江憬,你恨我吧!”

我活该的,真的,早知如此,我死也不会表白。

江憬反握住我的手腕,把行尸走肉一般的我扯进了一家酒店,“说那些没用。”

我掏出身份证,对着老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以证明自己确实成年了之后,终于得到了房间的密码。

老板会心一笑,“小伙子,你女朋友挺高啊。”

江憬握着我的力气变大了。

我的笑容变得难看起来,“不是我女朋友。”

老板迟疑,嗫嚅,良久道,“不是?”

他似乎经历了一场心理斗争,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们两个好几次。

我艰难道:“别问了,再问就是你的。”

老板脸色猛地一变,立刻噤声让我俩赶紧上楼。

坐到床上之后,我提着的气才敢放下。

而江憬,他站在镜子前一言不发,沉默得像是一尊石像。

“江憬……”我凑过去想说点什么,眼神瞄到他手里的皮鞭,一下噎住了。

江憬转过身,对上我的眼神,用皮鞭手柄抬起我的下巴,“喻南星,你就那么心急,开了个情趣房?还是这种特殊情趣?”

我冤枉!

“你听我解释!”我急忙夺下他手里的东西,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知道我的,你了解我的,虽然我喜欢你,但是我是纯爱,我……”

等等,我刚刚说了什么?!

直到看到眼前的江憬身上又换了一套衣服,我才后知后觉自己又脱口而出了什么,话头猛地顿住,眼神却忍不住往他身上飘。

现在的江憬……吸溜。

情趣小皮裙包裹着他的腰肢,修长劲瘦有力的双腿套着黑丝,腿根的地方还勒着两圈漂亮魅惑的腿环,细长的恶魔尾巴翘着,从他腰侧探出来,似乎在跟我打招呼。

“喻!南!星!”江憬伸手遮住了我的双眼,绝望的说,“先把你的鼻血擦擦。”

我抬手抹了把鼻子,确实出了不少鼻血。

“我不是故意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哈哈。”我尴尬的干笑两声。

江憬本来就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奈何他平日里是清冷至极,让人完全不敢生出半点非分之想,要是被他知道,肯定牙都要被打掉的。

但现在……

真的不是我想要胡思乱想的,这不受我控制!

江憬凝滞了。

他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活像是被人欺负了还没人负责的小媳妇。

我现在还没被他打死,一定是真爱了。

“不行,我们换个思路试试。”他皱着眉,轻声喃喃着。

我表白表的嗓子快要劈了,喝了好几口水润嗓子。

“那我们怎么办,你想怎么试。”我愧疚道:“我统统配合,绝无怨言。”

他伸出手把我拉到床边坐下,一双沉黑色的眼眸填满了真挚的情感,就那样一瞬不眨的看着我,看得我忍不住脸红。

“我也喜欢你,我答应你的表白。”末了,他顿了顿,“我们在一起。”

长久寂静,只剩我们的心跳声。

我呼吸放轻,避开了他的视线,“没、没用。”

啊啊啊,我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我顶不住我顶不住。

江憬再看我的话我又要流鼻血了!

“没关系,我们慢慢试。”江憬安抚了我一句。

他势必要在今晚把事情解决掉,不然明天还要上课,他是绝对不能这样见人的。

我已经想不到别的试验办法了,头脑还在发蒙的时候,就被江憬按在了床上。

他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我,似乎真的是在认真思索,“是不是要做点能证明情侣关系的事情,才能让这个异能的作用消失呢?”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注意力已经完全不能集中在他的衣服上了。

“你想干什么?”我颤声,咽了咽口水,总感觉现在的江憬危险程度有点高。

我的毒已深入骨髓,时日无多,夫君却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美妾。

她英姿飒爽,才貌双绝,是连皇帝都得不到的极品佳人。

夫君自负的以为美人投怀送抱,是他魅力无穷,却不知,她其实是冲我来的。

*

我的毒不知道是谁下的。

这药性隐藏极深,表面上毫无异样,能吃能睡的,若不是我不小心吐出了口乌黑的浊血,恐怕到死都如在梦中。

郎中忧心忡忡地对我说:“夫人,这毒已入骨,您可能......至多还有一个月寿命。”

得知这一切后,我的结发郎君默默了良久,做出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

他说:“夫人,我知道......

他说:“夫人,我知道你担心死后无人照料我,我已经挑好了人选,你大可放心,也算替你冲冲喜。”

明知我已时日无多,夫君却执意要纳妾给我冲喜。

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皇商府纳妾的那一日,千鸢竞放,万木逢春,我的夫君程池不顾礼法,坚持要用八抬大轿迎她入府。

那女子名叫陆璃,以团扇遮面一笑时,京中繁花都失了颜色。

可这样才貌双绝的佳人,曾在舞林大会上,以一出剑舞一举夺魁,却放弃了入宫选妃的机会,偏偏和我这不成器的夫君一见钟情。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成婚这十年里,我竭尽所能,将夫君捧成了顶戴花翎的皇商。

眼看他春风得意,正是光宗耀祖的好时候,已经不需要我了。

陆璃入府的那一日,原本应当在我这正房面前下跪,给我敬茶。

可立马被程池拦了下来,他对我说:

“夫人向来心怀宽广,能有寻常女子不能有之胸襟,这繁文缛节,还是免了吧。”

我冷笑,才刚进府就这么宝贝儿了,他们才认识几天?

出乎意料的是,陆璃并没有和我剑拔弩张,而是款款跪了下来,一双星眸定定地望向我,如秋水含波。

“妾身给夫人敬茶,愿夫人福寿绵延,长乐无极。”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她,她的个子很高,甚至比程池还高出半头,形貌昳丽,眉宇间飞闪过一丝英气,有朗日入怀之感。

怕是宫里千娇百媚的贵妃,也不敌她的气质。

我接过她的茶,抿了一口就皱起眉,竟是凉茶。

“你什么意思?”我并未给她留情面,将杯盏里的茶水泼了她一脸。

陆璃也没恼,拂了把脸笑吟吟起身。

“无甚特殊意思,只是想表达人走茶凉,今时不同往日罢了。”

她不屑地说:“方才这一拜,就算妾身拜过了,日后再见到姐姐,就不再下跪了,还请夫人海涵。”

程池听完,还大赞她“贤淑懂礼,至纯至善”。

他见我脸色极差,还心虚地说:

“夫人,莫怪我,我也是为了传宗接代,你不能生育,日后,我堂堂皇商总不能断子绝孙啊。”

笑死,十年来我们都没有孩子,他纳的三房小妾也从未生下过一子半女。

到底是谁有问题?

拜完了天地,看着夫君搂着新宠进洞房,我并没有心如刀绞,反而无比平静。

低头看着指甲根已经明显的青黑色,毒已入骨。

我没有心思搞宅斗这一套,也不愿理会陆璃的下马威。

从程池在万花楼领回第一个小妾开始,我就已经对这段结发情意心灰意冷。

余下的一个月,我必须好好为自己而活,决不能再为渣男劳心费神。

事到如今,我唯有一个念头,就是查出下毒害我的人到底是谁。

商户是世人眼里的贱籍,程池是商户出身,最崇拜的就是有才学之人,也盼望着娶一个才女进门。

而我于文墨上不通,只在这些年执掌中馈时研商理财,精通算盘子上的功夫。

陆璃的到来正好中他下怀。

听闻,他们当时在舞林大会上相见,她一举夺魁,惊为天人,而程池不过用些臭墨水附庸风雅了几句,他们就一见钟情了。

当时有官员要举荐陆璃入宫为妃,都遭到了她的拒绝,一心非要给我的夫君当妾。

以至于程池得此美人,直接大手一挥,遣散了其他三房妾室。

我感到蹊跷,总觉得此事并没有“痴情”二字这么简单。

纳妾礼过后,我每天在府里冷眼瞟着他们缠缠绵绵,好不恩爱。

只不过,我发现程池每天早上起来,身上都会多些淤青,还嚷嚷着酸痛难忍。

甚至都用上了金创药。

看着一脸得意的陆璃,我暗自冷笑,年轻真好,玩得挺花啊。

她在院落里和程池一起对诗,情趣盎然。

触景生情,我泛起一阵心酸。

我与程池年少夫妻,从前恩爱时,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好光景,只可惜兰因絮果罢了。

陆璃朗朗念诵着: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她长身玉立,诵诗时仰望天空,仿佛能感诗中所喜,悲它所悲。

我蓦的一怔,一个女子竟能有这般胆识和胸襟,喜欢这种旷达的诗句。

心尖突然闪过些复杂的情绪。

朔望日,程池要南下运送新一批进宫的货品,早上便匆匆走了。

这些时日以来,陆璃都对我毕恭毕敬,程池一走,她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她步履悠然,带起一缕淡淡的清香,走到我面前讥讽道:

“姐姐,如此多年情深,供他捧成皇商,到头来被自己的枕边人辜负,才知他不过是一庸俗男子,嫁与他,可曾后悔?”

我虽然失望于程池背叛,到底顾念着十年夫妻情谊,还并不打算和他撕破脸,互相当成空气就是了。

可陆璃这番话却没头没脑的。

她这话听着……怎么倒像是苦口婆心,在数落我遇人不淑?

“我后不后悔的,都已经过去这十年时光,如今已经蹉跎了青春,可你却不同啊,还有漫长的一辈子可以蹉跎。”我笑着反讽。

陆璃抿了抿唇,低头无意间觑到我的双手。

我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我的毒已入骨,指甲都发着青黑色,着实难看的紧。

而她看到了我的指甲,居然递给我一盒凤仙花染膏,说是礼物,能遮盖住难看的指甲原色。

“女人应该对自己好一点,以求来日,后福无穷。”她意味深长地说。

一瞬间,我突然产生了怀疑。

之前她进府时,我一直带有护甲,她是如何得知我指甲的青黑色,又巧合的来送我染膏呢?

除非,她早就知道我中毒了,才会如此坦然地入府为小妾,只因知道我时日无多!

常年当家主母的我自然有手段逼问府上的丫头婆子。

陆璃入府后,拨去伺候她的丫鬟小昀一向殷勤,我暗地里将她抓来审问。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她哭着说出了真相。

原来,陆璃和程池早已沆瀣一气,经常带她出入府邸,还曾大言不惭地表示,想要当平妻。

若非当朝律例商人不允许平妻,恐怕现在该俯首请安的,就是我了。

听到这里,我基本笃定,给我下毒的人就是陆璃。

理由是她要执掌中馈。下毒这方法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把我踹了,取而代之。

可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就算死,也要拉这个害我的人当垫背的。

当晚我急火攻心,加之毒性发作呕血,一夜难寐。

半夜,我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但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睁眼一看,竟是有名黑衣人在我屋内。

我镇定地看着那梁上君子,心中毫无畏惧,对他说:

“小兄弟,你是来劫财,还是想探听什么消息?不必白费力气了,你该去胁迫清露阁的那位,再要挟程大人去开府库给你取钱。”

清露阁是陆璃的居所。

反正我都是快死的人了,指点一下这窃贼也无妨。

没想到,那梁上君子不发一语,竟然跳了下来,径直向我走来。

很显然他的目标是我。

还没等我失声呼喊,他就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一阵清幽的香气随之袭来。

我下意识睁大了眼睛,觉得十分熟悉,却想不起来从哪里闻过。

黑夜中,我看不清那黑衣人的脸孔,只对上他一双冰冷的目光。

他掏出一瓶药来,硬生生要灌到我嘴里,语气诱哄:

“乖,喝下去。”

我仿佛明白了什么,这八成又是陆璃的主意。

好啊,她竟然如此迫不及待,还雇了杀手来取我性命。

我已经是快死的人了,难道非要给我下点断肠散牵机药来个痛上加痛?

简直是最毒妇人心!

见我咬紧牙关不肯喝,男人似是无奈,叹了口气。“不要怕,这是为了你好。”

我欲挣扎出他的禁锢,大喊来人,发现窗外根本空无一人。

我住的这小院又偏僻,看来是天命该绝了。

不及我转身逃跑,黑衣男人从身后紧紧环抱住我,竟捏起我的下颌,自己喝下那药渡到了我口中!

“唔……”

我震惊地瞪视着他,又被他点了穴位。

汤药不受使唤地吞咽下去,意识也越来越沉。

唯记得他吻我时,那双猩红的眼睛里,竟然划过一丝不忍。

他到底是谁?

翌日早起,我在噩梦中惊醒,发觉自己并没有死,毒发的痛楚已过,身上又恢复了如常。

难道昨夜的经历都只是一场梦?

来不及等我查明,今日程池归来,要带我入宫参加绫阳长公主的生辰宴。

我与他虽已夫妻情义断绝,该守的旨意,还是不可违拗的。

可程池居然要携陆璃一起去参加。

“夫人,璃儿她最近身体不适,要我带着她,时时刻刻在身边看着才放心,你可以体谅为夫的,对吧?”

看着程池笑面虎一样的神情,我已毫无波澜,只冷淡道:

“随你。”

宫宴上,我一直想着昨晚的事心不在焉,陆璃却在我面前挽着程池的手,大大方方走过。

程池就坐后,她才来到女眷席上,与我挨着坐下。

她的眼尾通红,我淡淡问,“怎么,妹妹昨夜没睡好?”

“我要伺候程大人,自然不像姐姐这么乐得清闲,睡得安稳。”

她继而挑衅,“素闻你们感情甚笃,怎的宫宴上大人却不愿与你相携?”

面对陆璃的挑衅,我轻摇了摇头。

“再旖旎的光景也有尽时,再美好的情事,也不过浮云一霎那。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了。”

她的神情明显流露出一丝不自然。

正当此时,皇帝和长公主驾到。

程池作为运送这批东珠的皇商,得圣上赞许,可谓红光满面。

看到他风光无限,我心中悲戚。这世间无常,一心忠爱之人不得善终,背信弃义之人却乐得自在。

宴席散去后,我毒性攻心,颤抖着走到一僻静处,从手帕上咳出鲜血。

却意外发现了身后的假山处,程池正在与朋友闲谈。

“……世人只知她褚明月是高门大户的小姐,都说我是吃软饭才得以有了今天的成就,可我堂堂皇商,岂能仰女人的鼻息!”

我强忍住心底的震惊,继续听了下去。

“这毒乃西域奇毒,没有解药,从此以后,程兄就可以平步青云了。”

那朋友还贺喜他,升官发财死老婆,天下三大乐事,他皆可占尽。

原来,给我下毒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我朝朝暮暮相处十年的夫君!

他一直觉得我官家嫡女的身份压制住了他的脸面,外人都说他这个皇商是仰赖于我才得来的,所以要把我除掉,娶年轻美貌的才女续弦。

我终于明白了真相。想起这十年相伴,觉得自己十分可笑。

我要拉着他们陪我一起下地狱!

那天晚上,我打点好下人,潜入小厨房,准备给程池和陆璃每夜必喝的合欢酒里下入鹤顶红。

药即将下进壶中时,我的素腕被一只强有力的手一把握住。

我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幽香,在我鼻尖摇曳而过。

猛然抬头望去,竟然是陆璃!

陆璃低低一笑,突然沉声靠近我,是截然不同的陌生嗓音:

“姐姐,别急。有些事情,能比死了更让一个人难受。”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她夺过了我手中的药包。

我心中一慌,伸手去抢,怎奈何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视线不由得向上仰去。

我震惊地抬起头,望着陆璃那张人神惊羡的容颜,领口遮不住的地方微微滚动,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华泽。

为什么……这小妾的喉结,比我夫君还大?

我爸的小老婆自进门后就没消停过,今天,她主动滚下楼梯,摔了个头破血流。我拍手鼓掌,“你这个苦肉计是不是……太老套了?”徐莹摸了下脑袋,看着手上的一抹血红笑了一声,“你爸相信就行。”我不屑“哪来的自信?”

我看着徐莹一脸的算计,冷嗤一声,“佩服,怪不得你只比我大两岁,就能嫁给老宋,你这些小把戏,他应该挺爱看的,不过,你觉得他会傻到相信?”

徐莹本来笑着的脸忽然变了,我以为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没想到,是因为看戏的人出现了。

“宋欢心,看来真的是我对你太娇纵了,你今天敢把小莹推下楼梯,明天是不是敢拿刀杀了她!”我爸进门后只看了一眼,就指着我开骂。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真的会被这烂俗的剧情骗到。

“宋志明!你是结了个婚把脑子都丢了吗?”我委屈地吼着。

结果换来的是宋志明更大的怒火,“小莹之前跟我说你欺负她,我还不信,可今天你就做出这样的事,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瞠目结舌,哆哆嗦嗦指着宋志明,“你……我对你也失望了!”

宋志明还想冲我说什么。

可徐莹没忍住哼哼几句喊痛,于是他瞪了我几眼抱着人走了。

大门被狠狠地摔上,我的心也随之颤了颤,等一切声音消失后,我愤愤地回房收拾行李。

我要离开这个已经变样的家!

走之前还要招上我的小伙伴,结果却被王美美骂了,“宋欢心,我看没脑子的是你,你凭什么走!凭她滚了个楼梯?你可以跳一个楼,看谁斗得过谁!”

“太蠢了,我才不去!”我十分嫌弃。

王美美恨铁不成钢,滔滔不绝给我支招。

我不准备听她的,但有一点赞同,我不能走了让徐莹痛快,她想恶心我霸占我家,那我……偏不让她如意。

我转头就去医院找人了。

但我到的正不是时候,这个没皮没脸的徐莹,居然在医院里就勾引宋志明,衣服都褪去一半了。

“爸!”我推门而入,视而不见他们的窘迫,“我来看看徐阿~姨~”

宋志明仓促转身,故作严肃问我:“欢心,你,你怎么来了。”

“爸,我……不能来吗?”我变得失落,眼睛里泛起水光,“爸,你真的对我失望了吗?对不起!我走!”

宋志明喊道:“回来!”

我顿了顿,才垂头丧气地转回去。

宋志明放软语气,“欢心,爸那会儿看见小莹流了那么多血,一时昏头说了气话,你别生气。”

我吸吸鼻子,“我怎会生爸的气,但是,我真的没有推她下楼。”

徐莹这会儿穿好了衣服,圈住宋志明的胳膊,扯着嘴角说:“宋哥,你别怪欢心,她肯定也没想到会把我推下楼。”

我扯住宋志明另一只胳膊,红着眼问他,“爸,我根本没碰到她,你信我还是……”

徐莹这时捂着头喊痛,打断了我的问话。

宋志明立马回头看她去了。

接着她又楚楚可怜地说:“宋哥,你信欢心吧,总之……这件事就过去了,我就是摔了下头,还好没大事。”

“你个戏精!”我咬牙指责,暗道演技没她纯熟。

没等我继续发挥,宋志明转头说:“欢心,今天这事我就不追究了,但小莹已经嫁过来,你们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好相处。”

我磨磨牙,垂眼撇嘴,“爸,你知道我是被你娇惯大的,平时多少有一些无心之举,会让玻璃心的徐阿姨误会我欺负她,可我没有……”

宋志明想了想说:“的确,我就说你哪有那么多小心思。”

我狠狠点头。

徐莹的脸色变了,宋志明这话不就在说她心思多吗?

她正要张口,宋志明又说了:“小莹之前日子过得苦,不必你这么肆意,你也别放在心上。”

徐莹偃旗息鼓,得意地冲我笑了笑。

我真情实意地瞪眼了,“老宋,你……那你就让我为了她,之后过苦日子?”

宋志明皱眉,“你现在什么都不缺,怎么会过苦日子?”

“我缺!”我泪眼汪汪,一滴泪适时滑下,“我缺爱,你心都偏她那边了,你和她在一起欺负我……”

我低头擦眼泪时扫了徐莹一眼,心说:“不就是拼演技吗?好像谁不会一样。”

宋志明叹了口气,摸着我的头,“欢心,爸爸怎么会不爱你,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要说这些幼稚的话。以后……”

徐莹这时候突然也到了我面前,慈爱般的眼神看着我:“是啊,欢心,我们已经成熟了,就不要让宋哥费心我们的事,以后我也会好好爱你。”

我身上出现一阵恶寒,躲开她伸过来的爪子。

宋志明却欣慰地点头,“还是小莹懂事。”

徐莹羞涩地往宋志明怀里一挤,两人有点旁若无人的感觉了。

我忽然发现,我那二十几年的父亲,也不过是庸俗男人一个。

我嘲讽开口,“徐阿姨!公共场合,麻烦把你那狐臊的香水味收一收。”

宋志明一愣,干咳几声,把徐莹推开后理了理衣服,“欢心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抹了把眼睛,仰头扯着强硬的笑,懂事说:“爸,没有了,我不会让你费心了。”

后半句“我会自己处理好徐莹”在我心里补全。

我没主动出击,只等徐莹再次挑事时将事情闹大,一举赶走她。

但在医院待了几天的徐莹,回家后却跟上过改造课一样,对我嘘寒问暖,可谓是无微不至,吃喝都会送到我面前。

即便面对我的冷嘲热讽,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这天她主动坐在我旁边,笑着说:“欢心,经过上次的事我想明白了,我们之间其实也没有仇,没必要……”

“停!”我抬手打断她的话,“徐莹,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没必要跟我演戏,有话直说。”

徐莹愣了愣,死皮赖脸否认,欢心,我真的……

我冷嗤一声,“徐莹,虚不虚伪,我没耐心听你说废话,有事就说,没事滚!”

徐莹的伪面具终于裂了缝。

我无疑痛快了几分,有啥阴招损招就该直接来,没必要磨磨叽叽的。

徐莹嘴张了又张,最后只说:“宋欢心,你猜一猜,我们两个谁先离开这个家?”

听完我笑了,“徐莹,你不如去问问老宋,当初我要是没点头,他会娶你吗?”

我说得笃定。

徐莹面具撑了撑,还是碎了,此刻龇牙咧嘴的。

我冷哼一声,提起这事我还懊悔呢!怎就没事先调查清,同龄的徐莹竟是个宫斗爱好者。

后悔已来不及,现在我只能应战,“徐莹,我们拭目以待,我会看着你狼狈退场。”

徐莹愤然起身,“宋欢心,你等着!”

我等了。

第二天等来了宋志明的一个决定,“欢心,昨晚我跟小莹讨论了会儿,我们给你后天定了一场相亲,你记得去见一见。”

我觉得荒谬不已,但拒绝的话临到口边了,“好,我会去的。”

因我要弄明白徐莹这次葫芦里有什么药。

5

那天我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相亲地点,意料外,情理中地,我看见徐莹和我的相亲对象一起,举止亲密地走进来。

我心中有疑,也莫名惴惴不安,于是躲好身形之后,给王美美发了条信息。

等到徐莹离开餐厅,我又过了十分钟才慢悠悠去见相亲对象。

“宋小姐,真漂亮啊。”对方的视线猥琐,黏糊的态度令我恶心。

我强忍着没有扭头就走,撑着假笑问他:“不知我家里人是怎么同许先生说的,我本不想相亲的。”

许飞不以为然,甚至说:“宋小姐见到我之后仍这么想吗?”

我暗暗掐自己大腿,让我保持着微笑,“许先生真会开玩笑,不过……许先生也的确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许飞洋洋得意,抬高下颌似想听我赞赏。

我看着他这副嘴脸,扯出一句,”许先生……看起来特别有品位。”

许飞颇为赞同地点头,“宋小姐也是,你手里这杯咖啡就是我特意为你选的,如何?”

我本来都喝了一口,听到这话后猛然怔住,“特意”听起来像是“不怀好意”。

我是想从许飞这里套出徐莹的把柄,可他一直催我多喝咖啡。

我不免警惕,当即找借口要离开。

可许飞竟然紧随其后,还硬拽着我往地下车库走。

我意识到危险,但在这期间一阵阵眩晕袭来,我被拖拽进车库。

“你放开我!”我强撑着意识甩开他,大喊救命。

可空旷的车库没人回应,我甚至看见几个男人往过聚了过来。

“我已经报警……过警了,你们……”我虚弱挣扎。

可对方根本不相信,几人架着我要往车上扔。

男朋友的妈妈甩给我一张支票,“一千万,离开我儿子!”

我也立刻开了张支票,“五千万,允许我们在一起。”

“一个亿”

我:成交!

七星级酒店的私人包厢内,一位面容丰润的富婆坐我对面。

她甩给我一张支票。

“一千万,离开我儿子,下辈子你都不愁吃穿。”

富婆是我男朋友的妈妈。

我不急不忙的掏出一张空头支票,快速的写下一串数字,随后压在她的支票上面。

“五千万,允许我和明华在一起。”

富婆愣了片刻。

我洋洋得意,她果然是被我的气势给唬住了。

谁知,她一拍桌子,拿出讨价还价的架势:“一个亿。”

我的嘴巴没给脑子思考的机会,直接拍板决定。

“成交。”

怕她反悔,于是,我......

怕她反悔,于是,我一口气把她的一千万和我的五千万一起踹兜里了。

富婆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良久的沉默,隔着一张十人位的大圆桌,我跟富婆大眼瞪小眼。

富婆先绷不住了,伸手跟我要钱。

“一个亿,拿来。”

我眨巴着眼睛,无辜的看着她。

“阿姨,搞错了吧,不是您要给我一个亿,让我离开明华吗?我答应了,您还差我九千万才对。”

“啥?”她那点富婆的修养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你说给我五千万,允许你们在一起,我加价到一个亿,你说成交,到底是谁答应了谁?”

谈判没成功,主要是那一个亿让我俩都产生了歧义。

我和明华依旧恩恩爱爱。

好几次明华带我回他家吃饭。

他妈妈都逮住机会私下问:“你跟小华都不分开,那一千万的支票什么时候还给我?”

我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她。

“呀,阿姨,我以为你同意把它当成彩礼的一部分给我呢?”

她大吃一惊:“彩礼?”

我淡定的告诉她。

“对啊,你的支票,我的支票都是出自明华的账户,他说这六千万就当彩礼好了。阿姨,您不会有意见的吧?”

“我如果有意见,你会还给我吗?”

我摇摇头,很坚定的回答。

“不会。”

笑话,进了我口袋的钱还能给它长翅膀飞走的机会。

于是,接受了他们家六千万彩礼的我和明华步入了婚姻殿堂。

明华带我回他家,哦不对,那是我的家了。

一进门,我高兴的拿出红本本,给了婆婆一个热情的拥抱。

“妈,以后咱俩就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亲人关系了。”

婆婆惊愕了三秒。

“你俩领证了?”

“对啊。”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一千万的支票,您不是没拿回去么,我以为您默认了。”

婆婆沉默了好半天,转身进了厨房。

这是又默认了,我一蹦三尺高。

然后我听她喊了一声公公:“老公,过来打下手。”

“来咯!”公公拉长着嗓子应她,随后走进了厨房。

很快,我们举行了婚礼。

我给婆婆敬酒的时候,她身后的一个老姐妹带头起哄。

“新娘子跪下敬茶婆婆才会喝哦。”

跪?

这真是好新鲜的一个字,不过我字典里面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没跪过天,没跪过地,连我亲爹亲妈都没跪过。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跪。

婆婆即使不是很满意我这个儿媳,奈何已经到了结婚这一步,也只能将就。

她忙打圆场。

“我们家不兴跪,讲究人人平等。”

我婆婆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在线的。

我含笑奉上茶盏。

笑得那叫一个真诚。

“妈妈,请喝茶。”

“乖!”

婆婆扯着笑给了我一个大红包。

很厚!

我笑得更甜了。

“谢谢妈,祝妈妈笑口常开,青春常在。”

然后,我又收获了一个更厚的红包。

婚礼之后,我光明正大的跟婆婆住在了一起。

和往常一样,我日上三竿才起床。

下了楼就开始找妈妈。

“妈,我饿了,有什么早餐吃啊?”

婆婆头也不抬。

“什么时候了,还吃早餐,要吃的,到厨房找阿姨做去,找我干吗?”

这语气不对劲。

我凑到她身边。

“妈,我知道你在关心我,你是在提醒我,太晚吃早餐对身体不好,我就知道妈最心疼我了。”

我抱着她的胳膊,脑袋使劲在上面蹭了蹭。

她推了我一把,我如自动弹簧一般,又黏了过去。

几次下来,她就随我去了。

“关心你?你难道听不出来,我在挑你的刺吗?”

我大吃一惊。

“妈,你挑刺都带着这么关心的语气,你觉得你是在挑刺,还是在心疼我呢?你会不会弄错了。”

婆婆说不过我,扁着嘴,催我吃早餐去。

我就知道她关心我。

还傲娇上了。

我跟她撒娇。

“妈,我不要阿姨做的,你做的比她做的好吃。”

婆婆看了我好几眼,确认了我真诚的眼神,她认命的放下了手中的书,起身到了厨房。

我就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

我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

我自告奋勇跟她提议。

“妈,我给你打下手。”

当我第三次把鸡蛋的蛋黄和蛋壳打碎在一起后,我被婆婆赶出了厨房。

“碍手碍脚的,出去等!”

我多想跟她一起准备爱心早餐,奈何她心疼我,不让我插手。

“妈,万事开头难,失败乃成功之母,只要我坚持不懈,总能把鸡蛋打成功,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呗。”

“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蛋已经经不起你再浪费了,不然你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瞧瞧这关心我的语气。

“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但是你这么宠着我,迟早会把我宠坏。”

婆婆给了我一个白痴的眼神。

最终,我如愿的吃上了婆婆给我准备的爱心早餐。

日复一日,这天,我刚起床,就看见婆婆蹬着高跟鞋要出门,我急忙凑她跟前拦着她。

“妈,你要去哪?带我一个呗。”

她挑眉看着我。

“跟老姐妹喝下午茶。”

我好心的提醒她。

“但是现在是上午啊,会不会太早了。”

“我不得去美个容,再做个发型。”

“等等,带我一个,必须得带上我,这一块我专业。”

我死皮赖脸跟着婆婆进了美容院。

美容结束后,在我的强烈建议下,婆婆做了一个离子烫。

但是婆婆看起来很不高兴。

“妈,我真的觉得你年轻了很多啊,这个发型超适合你,你为什么不开心?”

“去这里说我皮肤暗沉,去那里说我头发干枯,换你能开心吗?”

瞧瞧这些昧着良心赚钱的家伙,把我这么美的婆婆都整自卑了。

“以我的专业眼光来看,有个地方能让你开心。”

于是我拉着婆婆去了服装店。

转了一圈出来后,我俩穿了姐妹装。

“满意吧?”

婆婆笑了一声:“你怕不是想看别人笑话我。”

“妈,你就算不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的眼光啊。”

婆婆的那帮老姐妹早到了,我跟婆婆进去的时候,她们有被惊艳到,因为她们的眼都直了。

老姐妹招呼婆婆坐下。

“你这大半年不见我们姐妹几个,是不是你家儿媳有好事了?”

这个声音我记得,不是婚礼上让我跪下敬茶的那位。

婆婆看了我一眼。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

老姐妹不依不饶。

“哎哟,六千万的彩礼,我以为是奉子成婚呢,现在的年轻人不懂得尊老爱幼,就喜欢剥夺老人家当奶奶的权利,看看隔壁老王家的狗都生好几窝了。”

我听不下去了。

“阿姨,我妈那是把我当亲闺女疼,当初要不是明华拉着,我妈还能在后面加个零。你看这大半年的,我们母女俩天天黏一块,我妈就是好姐妹喝个下午茶都要带上我。”

老姐妹哼了一声不说话了,继续撸猫。

我惊叫一声:“哎呦,这狗真可爱。”

老姐妹反驳:“这是猫,是猫!”

“一时没发现,以为是隔壁生了几窝的狗呢,对了,阿姨你家猫生了猫崽子吗?我要两只养养。”

老姐妹轻蔑一笑:“我家猫高贵得很,早绝育了。”

我露出一脸惋惜的表情。

“阿姨,你也太不尊重这只可爱的猫了,你剥夺了它做妈妈的权利啊!”

婆婆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我从她的表情看得出来,她很满意我。

婆婆一连好几天看着我的肚子发呆。

我扫过一桌子的美食,立马表态。

“妈,今天的菜真的好好吃,放心,这些我都吃得完,绝对会进行光盘行动,您不用愁着放冰箱,保证明天咱家不会吃剩菜。”

我象征性的大手拍拍自己的肚子,空间还很足!

本来没扒拉几粒米的婆婆,更没心思吃饭了。

“小华,我就明说了吧,结婚快一年了,你们什么时候让我当上奶奶?你们什么时候把生孩子提上日程?”

明华解释:“妈,知知还小。”

婆婆撂筷子不干了。

“二十六了,不小了。”

我也要为自己说上两句。

“妈,您看,家里就我一个,你都嫌烦,要是再来个小的,天天比我还缠你,你不得烦死。这细水长流的,咱得慢慢来。”

“隔壁老王养狗崽子都不嫌烦,我能嫌自己的大孙子烦。”

这比较总觉得怪怪的。

婆婆拍案决定。

“今晚就开始。”

“不是,妈,明华凌晨四点的飞机出差啊。”

开口第一句亘古不变:什么时候回来。

结束前最后一句:你再不回来,我要离家出走。

然后在明华回来的那一刻,她终于实践了她的豪言。

婆婆收拾了行李箱。

我直接躺了进去。

“妈,没有你的早餐,我会被饿死的,不然,你也把我打包带走吧,我什么都不说,你给我吃饱就行了。”

“起来,起来,这个家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必须得离家出走。”

我趴在行李箱上面就是不起来。

婆婆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艰难的一步一停顿。

因为公公还扒拉着她的腰,不让她走。

“老婆,没有你,我会死的,你去哪也必须带上我。”

明华推开门,愣愣的看着我们仨。

“你们这是干嘛呢?”

婆婆首先表态:“我要离家出走。”

我立刻附和:“求打包带走。”

公公也趁机加了一句:“加一。”

明华赶紧拦着:“妈,妈,别走,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商量。”

婆婆立刻提条件:“今晚必须进行造人计划。”

明华一口答应:“造,造,造!”

21世纪了,居然还有人想通过一个莫名的视频毁掉一个女生,造她的黄谣威胁她。法制咖真是如麦苗般割了一茬又一茬。但舞到我头上就不能轻易放过了。

当我离开图书馆回到寝室,室友包清恬气愤地拉着我,“你之前遇到那件事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还是不是朋友。”

哪件事?我一头雾水。

打开微博一看,我被人猥亵qj未遂的那个视频挂上了热搜。

我掐掐舍友的带点婴儿肥的脸解释:“包子,不和你们说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我报警了,也没有遇到什么伤害,我都处理好了,都过去了哈。”

“可是他们都在骂你!我们解释他们都不听。”包子骂不过别人,哭得眼都红了。

我将微博卸载还给她,“眼不见心不烦,别理他们了,快睡觉,我明天再解决,养好精神才好战斗。”

第二天,视频已经不在热搜高位,我一条条刷着微博,找到最开始传播的博主“可乐必须加冰”,私信他:“博主你好,这个视频的传播会给那个女孩带来巨大的痛苦,希望您可以尽快删除。”

可乐不加冰:“多管闲事。闲了就帮农民种种地,打仗的地区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救呢。”

我:“我是本人,你的微博已经很大地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了。”

我希望他意识到他的错误,然而等到的只是他的讽刺和嘲笑。

很好,成功地激起我的怒火。

我狠狠地敲击,想要回应却失败了。

再点开他的主页,“由于对方设置,你无法查看其主页内容”

我被拉黑了。

大部分看客们不依不饶说,还有人说除非有警察的证据否则一律视为狡辩。

刚想回复,手机有来电,是警察局。

qj案立案了,警察让我拿立案回执单。

我把立案回执单po到网上,公众一片大惊,群情鼎沸。

我的小号被曝出来了。

我打开私信,全是谩骂,问候家庭问候器官,用词之恶毒,仿佛我对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我的小号没有发任何有个人信息的微博。

挂我的微博是一个用了不久的微博“热狗天下第一”。

知道那个号是视频中女主人公的只有“可乐必须加冰”,而且热狗和博主可乐在春节期间、十一期间的行程也是一致的。

挂我的是一定是他,“热狗天下第一”是“可乐必须加冰”的小号。

他为什么那么恨我?

我需要查清真相,不能让网友被他带节奏黑我,否则恶意攻击只会越来越多。

我躺在床上整理资料,包子激动地摇我的床,“快看,有一个叫‘春天最美好’的博主,自称是拍视频的人,她写了一段文字解释,替你反黑。”

春天说她是拍视频的人,在公园夜跑时发现一个男人猥亵一个女生并试图qj。她拍这个视频是想作为证据提交给警察,并不是大家想的为了出名。

春天发博后,舆论已翻转大半,网友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我微博底下的言论都平和了许多,多了很多支持我的人。

“春天最美好”私信我她说视频不是她放出来的,她手机被偷了。

是偷走手机的人将视频泄露出来。

她安慰我,说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帮我。

包子又哭又笑,“呜呜,她真好,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我拉着包子和其他室友梳洗打扮,买了门票带她们去欢乐谷,将之前敢玩得不敢玩的游乐设施都坐了个遍。

她们为了帮我大战黑子,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觉,眼睛底下黑眼圈都浓了几分,应该让她们放松放松了。

一天的高强度游玩,她们回到寝室倒头就睡,无忧无虑的样子像是回到事件爆发前。

那个挂视频的博主可乐发了一条新微博,谴责“春天最美好”喜欢骗人还喜欢写小作文。

怎么是骗人呢,明明她说的是真相。

我不解地打开“春天最美好”的微博,她发表的那一段阐明事实的文字已经删去,替代它的是一条新微博,“抱歉占用了那么多公共资源,我昨天发表的言论与事实不符,在此向大家道歉。”

还发了一张图——我和她的聊天,里面是我让她帮忙解释的一些话。她用这张图说是我逼她撒谎。

为什么?

我点击她的私信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希望春天最美好站出来解释,然而她再也没有从乌龟壳子里出来。

和她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此消失。

包子给我带了早餐,“你先吃早餐,我刚又注册了几个新号,看我怎么骂黑子。”

我摇头,其实过了当初的一阵,现在我没有什么难过的感觉,我劝她们不要为陌生人生气,她们为我做得已经很多了,我真的很开心能有这么一群舍友。

她们花了很多本来应该用来考研复习的事件来帮我,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她们的生活。

好了,接下来就看我如何大显神威。

微博上和黑子对质只是扬汤止沸,将整件事主要人物解决才是釜底抽薪。

春天消失一定和可乐有关,找出博主可乐必须加冰才是关键。

他的微博ip显示和我在同一个城市,莫非我们认识?

但我平常并没有得罪人,不说社牛,但作为学生会主席,凭借我的社交能力与圆滑处理事情的能力,我想不出有谁会和我有那么大抵牾。

我揪着岌岌可危的头发烦恼地撞墙,我要把他揪出来,然后让他也身败名裂。

我一把抱住她,“今天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助学金下来我请你吃饭。”

“哈哈,那我早就应该告诉你的,我之前帮辅导员整理资料时早就知道你能通过,不过也有几个人没有通过,包括之前那个追你的人,好像因为成绩达不到。”包子回想到。

追我的人,赵尧?隔壁班班长?

“我早拒绝他了,他也申请了吗,我还以为他挺有钱的,老在我面前摆阔。”我感慨着人不可貌相,学校申请助学金查的还挺严的,家庭收入这一点绝对不可能杜撰。

赵尧都需要申请助学金了,居然还装阔。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包子开始快快乐乐地挑选电影票打算带我放松放松。突然她脸色一变,将手机举到我面前,“那个可乐博主的微博下有人把你的信息爆出来了。”

我夺过她的手机,反复刷新。

可乐的小号热狗把我的信息爆出来,不仅说了我的名字还说我疑似A大的。

我一直想保护好隐私,不想牵连学校,但不代表有人否认我的学校时我会示弱退让。

微博上看我居然那么刚,纷纷表示自己之前的骂名好像站不住脚。

“是top2的学校耶,应该不会为了想出名做这种事吧,我们是不是骂错了。”

“A大的学生赚钱的法子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名气败坏自己的名声。”

“傻了吧,人家可是A大出身。”

包子在寝室蹦蹦跳跳,“那个可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本想暴露你的信息,让学校施压,没想到舆情反而反转了。”

“老师,我的条件都是符合的,您可以查。”

之前实习、各种副业和其他各种奖学金,所以过得还算宽裕。但前阵子,在家务农的妈妈摔了一跤住院,我将钱都汇给她,这才第一次申请助学金。

“还有,现在的网上舆情是正面的,他举报的这条不成立。”

其实也不差助学金这点钱,我现在的副业能支撑妈妈的住院,但是合法收入,能拿一点是一点,减轻一点压力。

辅导员很惊讶,昨天看舆论还挺负面,现在就转变了?表示她会好好查,不能冤枉学生。

包子愤愤道:“不知道是谁和你过不去要举报你的助学金。”

“助学金没通过的人吧。”我随意猜测。

她马上就将这个疑惑抛到脑后,开心地开了一瓶雪碧,“来,庆祝一下,现在网上舆情转了,助学金也没大碍,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不,没有过去,其实视频出来的时候,很多人都还是在挺我,是可乐这个博主在带风向,用荡妇羞辱的手段将我一切的行为言论污名化。

之后就有大量“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等言论嘲笑贬低我。

挑起事端的“可乐必须加冰”还在网上蹦跶得好好好的,怎么可能让他一点皮不掉就过呢。

我一口气将雪碧灌下,此仇不报非君子。

我将他的爆料截图,去公安局报警,举报他侵犯我的个人信息,希望警察可以立案将他抓住。

但警察说,他们没办法通过这些信息找到这个人,无法立案定罪。他们诚恳地表示很想帮我,但仅靠这些信息还不够。

要靠我自己了。

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每个女人捉奸时,都是福尔摩斯。

真是太小看我们了,只要女人肯动脑,个个都是福尔摩斯。

6

我将可乐必须加冰以及他小号热狗天下第一上所有的微博保存下来,一篇一篇仔细搜寻。

他的微博还提到了他的贴吧的某个游戏帖子。

我立马通过帖子找到他的贴吧账号,发现他在A大发过几个帖子。

他和我是同一个学校的!

弑父上位的公主在祭司殿扒了我的神袍。她捏着我的腰,与我十指紧扣。“凭他也想占有你?祭司的每一寸,都是我的。”雌伏在她身下,是我的命格,我早知道。只是没想到,她恨得红了双眼。“你不是爱我,你只是认命。”

祭司殿锁闭了三日。

所有人都以为,秦婳虐待了我三日。

但他们不知,我被秦婳禁锢在祭祀台上。

冰冷的石台,炙热的体温,欲仙欲死的三日。

我不明白,她不是恨我吗?

为何又要日日夜夜禁锢我?

毕竟当初是我奉命预言,先帝亲眼所见她是煞星之命。

我没想到,先帝会残忍到要将年仅八岁的她剥皮拆骨,以祭上天。

我得知消息后隐藏身份助她逃走,多年来一直暗中帮助她,静静地等着她回来报仇。......

我得知消息后隐藏身份助她逃走,多年来一直暗中帮助她,静静地等着她回来报仇。

我预言过的,这是我的命。

但祭司殿这三日,却使我神思混乱,痛不欲生。

我没想到,秦婳要我补偿的,竟是这事。

我竭力控制着发抖的双腿,却逃不开她的桎梏。

“祭司,这十年你该还的次数尚未还完,就想着跑了?”

秦婳支着身子,我却欣赏不了半分这样的妖娆与美好。

这根本不可能还的完!

若是这样还下去,这祭司殿就被玷污得彻彻底底了。

我求了她很多次,不要在这里,她只是充耳不闻,只顾要债。

“我真的不能继续了。”

我的声音一样地发抖,沙哑得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无妨。”

我张了张嘴,又想说这里不行。

秦婳用手指抵住我的舌头,“祭司,这么累了就别说话了。”

“快沐浴,我帮你。”

她不在乎所处的地方神圣与否。

用她的话说,我作为神圣的化身,她都毫不顾忌地玷污了,更别说这些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的东西。

也是,毕竟她弑父上位,将当年伤害她,刺杀她的所有人都料理掉了。

除我以外,没有任何人活下来。

龙椅之上,秦婳一身黑金龙袍,冷厉的眉眼与三日温情时没有半分相似。

她亲手为我穿上的祭司神袍紧紧地贴在我身上,灼热了一片肌肤。

我紧紧地攥着拳头,等待着秦婳开口废除祭司殿。

既然是预言出的定数,那便是我更改不了的,等着就好。

秦婳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像火一样烫,让我不禁热得难受。

她似乎看得穿我在想什么。

我亲眼看着,她将袖中的明黄圣旨推得更往里了,直到再看不出半点踪迹。

直到下朝,她也没有说要废除祭司殿。

难道不是今天吗?

难道是我预言出了错?

“祭司,到御书房去。”

秦婳唤回了我的魂。

到御书房里后,秦婳屏退众人。

我其实有些抗拒与她单独相处的,这让我忍不住去想自己酸酸的腰和腿。

秦婳比我高些,垂着眼看我。

她将袖子里的圣旨拿出来,在我眼前晃了晃,“你在等这个吗。”

这份圣旨里,写得就是我预言到的东西。

我的目光亮了起来,秦婳却不满地皱眉。

她将桌上所有东西都推了下去,摔了一地。

我本能觉得危险,刚想逃,却被她直接按在桌上,明黄的圣旨抵住我的后腰。

秦婳恶劣又愤恨道:“就那么想要?我给你便是。”

我被人贩子拐卖给求子心切的村民,用来“嫁”给水底的龙王。他说只要我“伺候”好他,就放我回去。

我被人贩子拐到囚龙村,人祭给河底的龙王。

以求他,让村里诞生下新的男丁。

唢呐声响彻天际。

这送亲的喜乐在深山老林中,却有一种莫大的悲怆。

“送新娘子下河见龙王喽!”

“求龙王爷爷给俺老汉个孙子!”

意识模糊的我,双脚被绑上了巨石。任凭谁们将我架起来,扛到桥上,扔进河中。

砰——

巨大的冲击感让我瞬间清醒,四分五裂的疼痛包围了我的身体。

我要回家...

我的眼泪融进了河水中。

半梦半醒中,我看到了一个人身龙尾的英俊男人接住了我,他手一拂,那捆着我脚腕的石头...

半梦半醒中,我看到了一个人身龙尾的英俊男人接住了我,他手一拂,那捆着我脚腕的石头就落到了河底。

面前的男人俊美异常,一对纤长的龙角从及腰的黑发里长出,明明是昏暗的河底,他的眼神却闪着微光,如同月光下波澜不惊的浅湖。

可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束缚住了。

他就是那个被囚的龙王?

水面上,唢呐声和村民们跪拜祷告的声音震天撼地。

龙凤讽刺一笑:“听,那都是人类欲望翻腾的声音,因为他们的愚昧,你被送给我,恨不恨,怕不怕?”

我瑟缩了一下身子,但转瞬想起是龙王救了我,又摇了摇头。

他笑了,像破裂的冰霜。

“知道当我的新娘子要做什么吗?”

我又摇了摇头。

他捧住了我的脸,虔诚道,“我救你一命,你赐我一子……”

他俯身,吻住了我的唇,冰冷的触感让我心惊。

挣扎转瞬即逝,他灵巧的舌头挑逗着我,温柔的触感,奇怪的酥麻,还有带来的空气。

窒息感逐渐消失,求生欲让我下意识的抱住他,加长这个温情却诡异的吻。

很快,我有些清醒了。

他的大手放在我的腰间,往下游走直至脚踝,像是检查玩具完好的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摩挲着。

囚住他的锁链,在水中荡漾。

“帮我生个蛟龙的孩子,用他的力量将我从河底放出来。”

他说他叫敖海,在三千年前的汉朝,就已化形为人,是四海中西海龙王的侄孙之一。

三百年前,他救了瘟疫中的山民。

却因为人类的贪婪,被困在这片水域之中。

他的手,死死抓住束缚他的锁链,“这缚龙索连着龙王祠地基中的神柱,我身在其中逃不开,你是个凡人,也解不掉,但只要你能赐我一子,蛟龙出世的威压可将松青河闹得地覆天翻。”

“到时候,既能毁了这龙王祠放我出来,还可以淹死这一村的恶人。”

他用折扇点住我的下巴,“与我交易,你既能报仇,又能回家,多好。”

借腹生子,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的衣服在拐卖路上,由于挣扎已经破烂不堪,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伤痕。

此刻已经入秋,河水浸在身上,又冷又疼。

我无路可走,淹死那群恶人说动了我的决心,我颤颤巍巍地脱掉嫁衣,刚摸上腰带,男人便幽幽开口。

“松青河河底冰冷,你这样的凡人,是会被冻死的。”

我双手一抖,急忙去抓即将飘走的外套。

“那种寻常布料,在河底,怕是一晚上都撑不住。”他下巴点了点一旁的河道坡下,散落着数不清的人形骸骨。

“在你之前,村民果然献祭了很多人,就为了向我求一个儿子。”

我呼吸一滞,胃里一阵翻涌,蹲下身干呕,吐出一些黑色的粘稠液体。

“这么多兽用麻药,你直到现在没傻,已经是个奇迹了。”

男人皱了眉,俯下身又吻了上来,我整个人轻飘飘的,很容易就被他抱在怀里。

这个吻更深更细,也更有耐心,我心跳得砰砰快,后知后觉地发现,是他弄出了我身体里的麻药。

虽然我平时从来不求神拜佛,但一路拐卖,受尽绝望的虐待,我也暗中求过神佛,现在见了敖海,我忍不住哀求。

“我叫熙和,求您放我回去吧,我是被这些人拐卖来的!”

我求了半天,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一条龙尾卷住了我的腰,“想离开?只要你能帮我生下蛟龙,放我出去,我自然会考虑。”

“衣服穿上。”

敖海朝祠内挥挥手,一件宽厚的暗红大氅就披在了我身上。

这下轮到我迷惑了。

“不,不是要...”

他蹙眉看我:“要什么?”

他表情清冷单纯,我尴尬的脸红。

“怎,怎么伺候?”

“现在就急不可耐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拉过我的手,按在他胸口。

由人的皮肤和鳞片混合的肌肉触感非常奇怪,冰冷但好摸。

“如果这也是你‘伺候’的一部分,那我当然没意见。”他解开腰带,白到透明的胸怀缓缓朝我打开。

面对他这副任人采撷的模样,我脸蓦地就红了。

他真的是龙王,不是妖精吗?

“可惜,我不似寻常不要脸的野怪妖精,从不白日宣淫。”

他望向水面:“那群愚昧的村民还没走,只要他们还活着,就算我放你离开,你出去也逃不掉,他们会把你一次次,送下来。”

想起河床边的那堆白骨,我忍不住发抖。

“好好打扫这里吧,我可不想看到你的尸体。”

“打扫?”

“对啊,你不觉得那些尸骨和水草看起来很碍眼吗?”他顿了顿,“当然,白天有白天的工作,晚上也有晚上的要做。”

他将“要做”两个字咬得很重,颇为暧昧。

5.

敖海给的那件大氅非常保暖。

它本身就带着温度,又像个活物一样若有若无地贴着我的身体。

水面上的村民已经离开,水底的杂草很多,龙王祠内外很久没有清理过,废旧的垃圾和死人留下来的杂物被我堆成小山。

至于那些尸骨……

我坚信迟早她们会暴露在阳光下,便没有挪动她们,只是扬上了厚厚一层尘土,让她们入土为安。

天逐渐黑了下来,龙王祠内外的石窟上嵌着星星点点的夜明珠,松青河并不浑浊,往上望,在大小鱼类穿梭的间隙,还能看见月亮。

一看见月亮,我就想回家。

我爸妈大概已经报警了,他们正在找我,可谁能想到我被拐卖祭祀,此刻在水下,伺候着敖海这个龙王。

“熙和,过来。”

我看向祠内,趴在自己的供桌上睡觉的敖海睁开了眼,手拄着下巴朝我招了招手。

他真的很漂亮,清冷的气质和精绝的五官让人挪不开眼睛。

我呆了一瞬,也就没注意到,不远处漆黑的水中,一条张着嘴的庞然大物正急速朝我游来。

鱼腥味萦绕上来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深渊巨口近在眼前!

6.

我第一个反应是蹲下。

庞然大物从我头顶划过,如同一朵巨大的乌云。

我不寒而栗,连滚带爬冲向十几米外的龙王祠。

余光看清楚了那东西。

是条大鲶鱼,将近五六米长,又肥又宽。

哪里有这么大的鲶鱼?!

它掉过头来追我,我在水里比不上鱼游得速度快,眼看就要被它追上,敖海站在祠庙门口朝我伸出手,一把将我拉到怀中。

大鲶鱼堪堪停在祠外,很是不甘心地转了转,这才离去。

我已经吓得站不住了。

“这,这里的鲶鱼吃,吃人。”

他:“这里的人都吃人,鲶鱼吃人很稀奇吗?”

“那得死了多少人?”我颤巍巍开口,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记得了。”他垂下眼睛,“天一黑就不要离开龙王祠了,在这里待着,安全些。”

“何况,你还要伺候我安寝。”

他吐出来的气都是冷的,我浑身一颤。

“那些村民扔人下来,为的就是求我保佑他们生儿子。”他盯着我,“九年义务教育不是都教了,生男生女概率各一半吗?”

“你还知道九年义务教育?!”

“与时俱进。”他将我拦腰抱起,朝祠庙后面走去,视线逐渐开阔,一间装点着夜明珠的卧房中心摆着一张硕大的贝壳床,其上点缀着清冷的蓝白色珊瑚花。

我紧张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不过我跟你们凡人不一样。”

“什么?”

“生男生女,我可是说了算的。”

他将我放到床上,一边有条不紊的解腰带,一边慢条斯理地问:“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7.

敖海赤裸着胸怀,衣服松松垮垮地系在腰上,他的龙角一点也不狰狞,反而很长很秀气,像梅花鹿的角一样。

嘴上说着再勾人,再暧昧的话,可他脸上还是一派冰冷。

“在你什么?”他见我不搭话,忽然问。

“在想回家报警,把这村子里的人和那个拐卖团伙抓起来。”

他将我从贝壳床上抱起来,“论被拐卖,我要比你早上三百年,我尚且离不开,你怎么跑?”

“不过,为我生下蛟龙,你的一切愿望便可达到了。”

他猛地吻了上来,将我按在贡桌后的椅子上,不紧不慢的索取,像是品尝一道精致的菜肴。

妹妹离家出走后就失踪了。我从她的旧手机里找到一个在女仆店做事的女孩子,她说妹妹在她那里。女孩的手机里,我看到清纯乖巧的妹妹在镜头前摆出性感撩人的姿态。我必须带她离开,可是女孩却拦住我,说可以玩一个属于男人和女人的游戏……

女仆店并不算是什么新鲜的事物,但这样的女仆店,我还是第一次体验。

“欢迎主人回家。”

一群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儿,各个都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装,头戴猫耳等发饰,甜滋滋地朝我打招呼。

我一眼找到穿着V领女仆装的李希。

女仆装尺码偏小,上衣紧绷在她身上,她朝我跑来,甜美如樱桃小蛋糕。

“主人,您是先沐浴,还是吃......

“主人,您是先沐浴,还是吃点心。”

她捧着两汪莹润,像要凑到我嘴边。

“今天用的牛奶味的沐浴露,很香醇哦。”

李希的眼里有毫不掩饰的诱惑和野心,像一张贪婪的嘴,猛地朝我扑来。我的喉结动了动,抱紧电脑包后退一步。

她抓着我的手,将我带进了一个像是糕点屋的房间。

“主人是第一次来,有喜欢的项目吗?”

我局促地坐在蛋糕模样的沙发上,李希跪坐在我身边。短短的裙摆遮不住她圆润的大腿,翘臀柳腰,再向上V领上的蝴蝶结似开未开,勾勒出两道圆弧。

我猛地移开视线,快速地喘了几口气。

她柔软的身体像蛇一样盘坐在我的大腿上,我僵硬的一动不敢动,把她逗得直乐。

“主人不看我,是因为不喜欢吗?”

我支支吾吾,“你是学生还是毕业了。”

她歪着头,“可是大家都说,有事找大学生干,没事干大学生,你不喜欢吗?”

“我在你的朋友圈里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她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主人你说话真有意思。是啊,她也在这儿。”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我妹妹沈瑶,已经失踪了整整一周。

她身上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牛乳清香,我想到她之前说过的牛奶沐浴露,不争气地红了脸。

“主人是不喜欢主动的女孩吗?”她斜靠在一边,衣料顺滑到一边,“主人可以把我当成娃娃哦,我会动会叫,还很热呢。”

“你家里知道你做这个吗?”

“这个是哪个呀?是说,陪你玩,给你干?”她俏皮地眨眨眼,“你是来享受的,可是却一直问人家问题呢。”

我的脸通红,“这也太快了。”

“那你问,我答呀。”她托着腮,勾着蝴蝶结一拽一松。“可是我有什么好处?”

李希笑着用手摩挲我的大腿,在她的手直奔危险部位时,我伸手挡住。

活色生香的诱惑,多少带点刺激。我和女友分开后,憋得狠了,只能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一下裤子。

“不然,你给我玩也好呀。你长得这么帅,也要来这里消费,还是我赚了呢。你今年几岁了呀,有三十没?都说年纪大的男人会疼人,你也疼疼我呀。”

我意识到李希不是我遇到的那些女孩子,有些道理和她是讲不通的。

好不容易将视线从她的胸前移开,“你是大学生?怎么选择做这个。”

李希和沈瑶只是之前补习班的同学,她没见过我,而且我和沈瑶姓氏不同,并不知道我是沈瑶的哥哥。

她乖巧地看着我,一点不像是在诱惑我。

可当她从裙子下拽下一片薄薄的布料甩在我的怀里,我还是腾的一下跳起来,趔趄着摔坐地上。

李希猫一样的步伐走来,分开双腿站在我面前。

“主人,这里按次收费哦。你要是不赶快消费,人家今天就没有收入呢。”

我知道她肯定不甘心和我聊天,只是没想到进度这么快。我不争气地捂着裤子,难以控制生理本能。

“我喜欢干净的女孩!”我脱口而出说,“你朋友圈的那个女孩子,应该还是个雏儿。”

李希没想到她竟然又扯到其他人,顿时不开心地说:“你这个人真讨厌,太贪心了。我就不干净了吗?比起什么不懂的小姑娘,我能干得多着呢。”

“我以前交往的女朋友都不是,我就是想试试。”

“行吧。”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向我展示照片。“你别看她虽然没经验,但是骚得很。”

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妹妹穿着一件短窄的水手服,在床上做出诱惑的动作。她的脸虽然被一个卡通贴纸挡着,但我认得出她脖子上的小痣。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脸色也发红。

李希误会了,娇嗔道:“你果然喜欢这一类的。虽然看不到脸,但她的身材好吧?”

“交易只能在这里吗?”

我故作不安地环顾四周,“都说有些店的老板会偷偷安装摄像头用来要挟客人。”

“地点任选,价目表手机发给你。”她俏皮地眨了下眼,“没有经验的女孩子,价格会贵一点哦。”

“一万?”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要找个没经验的,可不容易。标价一万,也有不少人急着买呢。怎么样?是你家,还是酒店。”

我故作为难,思索了下,“酒店。”

“地点发你,记得带现金哦。”

“担心警察?”

“这么多的问题让我怎么回答?你不会是记者吧?”

“你的客人里有记者?你做这行多久了?”

“你猜?”李希亲了我一口,“这个是给你的赠品,不要钱哦。”

我反而冷静了下来,“来这里的女孩子都是自愿的?”

沈瑶呢?她是主动的吗?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浑浑噩噩地离开了桌游店。

回到家,我下意识打开妹妹的房间。

粉嫩的床品是她亲自挑的,公主床也她央求我非要买的,可它的主人却只短暂地使用了一下。

我握着门把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沈瑶的失踪除了我,不能告诉任何人,甚至不能求助警察。

我该怎么办?如果她真的来酒店,那我又该怎么做。

摆在桌上的两部手机,其中一部亮了起来,是李希发的消息。

“房间订好了,丽晶2031,房费另算。说好的两个人,可不打折。主人一定要准时,不要迟到哦。”

她还发来几张性感撩人的自拍,甚至有几张只穿了薄纱的大尺度照片。

我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艰难地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

“可以选择服装,用道具也行哦。水手服,Lolita,女仆装,应有尽有。”

我必须得稳住她!

我给李希发个红包,“这几件我都喜欢,道具没试过,你看着准备。那天我有事,会晚到一会儿,你们可以自己先玩。”

李希秒回,“主人真大方!道具要加钱的……”

我松了口气,脱下外套时一个片状的东西从口袋里掉出来。

是一只草莓味的冈本。

我冷笑着,将它和抽屉里的证件摆在一起。

约定前一天,我出门去了酒店。

确定2031已经定出,我将隔壁已经对面的房间都定下。

下午时,我偷偷试过,酒店的房卡存在漏洞,同一张房卡可以刷开不同的房间,而且完全没有任何提示。

我听着外面的动静,在约定前一小时,我听到了李希的声音。

等到声音消失,我才走出房间,用房卡偷偷开了2031。

我没有想到沈瑶的声音,我得确定她安好。

“衣服换好了?”

没料到会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忍不住探头探脑地观察里面的情况。

只一眼,我就被里面的画面刺激得眼睛发红,攥紧拳头差一点冲进去。

我看到了妹妹沈瑶。

玄关斜对着一个透明的卫生间,刚好能看到房间内的情形。

宽敞的大床上,颜色各异的胴体如冬眠复苏的蛇缠绕在一起。

李希身上只一件半透明的小衣,半跪在床上。一个身材强壮的男人伏在她身后,用力箍着她的肩膀。另一个年纪小些的,躺在她身下。

还有一个男人站在床的另一边,举着一部摄像机。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如此不堪入目的画面还是和我的想法大相径庭。

李希年轻的脸庞上是故作享受的神情,说不出是扮演还是投入。

这给我造成极大的冲击,我半蹲在原地不知所措。

沈瑶就穿着她失踪那天的衣服,中性风的衬衫还有一条休闲裤,蜷缩在沙发上,只露出小半张脸。

她的嘴巴上黏着胶带,被绳子捆着。露出的半张脸满是青紫痕迹,一边眼眶也高高肿起。

床上三人抵死缠绵,一人录制视频,而沈瑶陷入昏迷,一切都是这样的荒诞,像是三流恐怖片的剧情。

好在她的衣着完好,除了脏了一点,毫无异样。

我紧张的心稍稍放下,可看到她的伤势,一颗心还是扭成一团。

我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人多势众,手里还有沈瑶做威胁,只能蹲在原地静观其变。

床上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低吼,拍视频的小子凑上去拍了个特写,一场云雨暂且休战。

“那小子真像你说得那么有钱?”

李希懒洋洋地扭了扭身子,“别看沈瑶穿得戴得看不出牌子,可是一等一的大牌子。她那个吊坠?没个小十万下不来。也就你们傻,办了沈瑶干嘛?也就赚个十来万。把林枫骗到手,那才是真正的摇钱树。”

我以为我和妹妹不同姓氏,李希不会知道。可听到这话时,我还是不寒而栗了下。

他们早就知道我是谁,甚至还为此计划了一场绑架。

妹妹不是自己离家出走的,是被他们控制了!

我死死咬住指关节,才克制住冲上去教训这几个畜生。

“可以先把人弄了,再去她哥那儿要钱,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你傻啊。”李希翻身坐起,一脚踹在男人胸口。“别他爹的整天精虫上脑,就知道干干干,用你核桃仁儿大的脑子想想,像他们这种有钱人,在乎的是什么?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我知道你惦记沈瑶,但也得想想前程。沈瑶要真的出事了,你猜林枫会不会找咱们拼命?”

男人挠挠头,“不至于吧?看他文质彬彬,走哪儿都抱着电脑,我还以为是个程序员。”

听到这段,我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结了,大脑却在飞速地思考着。

电脑?对,电脑!我去女仆店那天,是带了电脑的。我果然猜得没错,女仆店还有那些房间里都有监控!

他们设下这个局,就等着我主动上钩。我添加李希好友,也在她的算计之下。

好狠毒的计谋。

“说起来……”李希笑了声,“在补习班的时候,还是沈瑶主动和我说话的。这小妮子也是快二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单纯。”

男人在她胸口摸了一把,视线恋恋不舍地从沈瑶身上收回。

“是挺纯的。”

“调查好了没,林枫是什么背景,他手里真有一大笔遗产?”

男人在李希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你怕什么?那俩兄妹,看着可不像条子。”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不懂。”

“你又要说沈瑶看你的眼神像条子?宝贝儿,你想太多了。”

7

李希在补习班物色对象,妹妹学习成绩不理想,转了艺术生的路子,竟入了李希的眼。我更没想到,我和妹妹看似天衣无缝的伪装,早已被对方识破。

看到妹妹脸上的伤痕,我咬紧牙。

不能打草惊蛇,那是害了妹妹!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走到门口,给李希发了条消息。

“我都到半路上了,被老板喊回去加班。这次放鸽子是我的错,钱我补给你,那个女孩儿……别让人动她,给我留着。”

房间内传出一声脏话。

“这小子不会发觉了吧?”

“不至于。他和沈瑶相依为命,真的舍得把她如花似玉的妹妹丢在这儿不管了?何况,他也不确定沈瑶是不是真的在咱们这儿,总得确认人在,才敢有动作。要我说,你们几个大男人,胆子还没个女人大。”

“胆子大不大不是问题,下面大才让你爽啊。小贱人,你不就喜欢这样。”

“夹紧!小白用狗爪子乱抓,都比你考的分数高!!!”“九门考试一共给我考十七分?嗯?邵晓曼,你是怎么敢的啊你?啊!”不许哭,憋回去,给我夹紧了,什么时候把考题记住,才可以松!”各科卷子精轮番上阵,把我摁在课桌前,开始了严酷的惩罚和教学,势要把我从学渣培养成全国第一。

“呜呜呜,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数学卷子是真的凶。他戴一副银丝边眼镜,细长的眼睛在镜片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哦,你错在哪题哪步了?”

手中的教鞭轻慢而充满威胁的击打在他的手心。这不是为难我学渣吗?我要是知道错在哪里,还会考个总分十七分吗?

“啪——”一声清脆的鞭响之后,我发出了凄惨的悲鸣。

那里的...

那里的皮肉虽然是全身最厚的,但是没有裙子和蕾丝织物的遮挡,脆弱的皮肤根本经不起鞭打。

尤其,还被数学卷子这样俊美禁欲的人盯着,让人在疼痛羞耻之中,又生出一种隐秘的色气来。我不想被他发现我的丢脸,连忙呜咽着道歉:“我,我,我哪题哪步都错了。

”呜呜呜呜呜呜,道歉总没错吧。“啪——”结果我还是被打了,我可怜的屁屁火烧火燎的:“错在哪一步都说不出来,晓曼,你是在糊弄本卷子吗?”

他从身后危险的倾覆上来,抬起了我的下巴,逼我转头看向他。“还是,你希望我用另一种鞭子,教训你一夜,让你一边挨打,一边做题?嗯?”说着,“啪——”,又是一鞭,轻轻的击打下来。

“夹紧了,别让东西掉出来。什么时候把这题做对,什么时候放过你。下次还敢敷衍我吗?”不敢了不敢了。这辈子我都不敢了!

我一定头悬梁锥刺股,学好数学,打遍天下。

学了一整夜的数学,我终于从0.5分考到二十分。

这才在太阳升起的时候,被数学卷子勉强放过。塑料铁子唐泽在校门口撞见我,直呼:“我的儿,你这是被什么男狐狸精吸干了精气吗?”

我呵呵。要怎么说才能让他相信,我是被卷子精吸干了呢?不过学渣总是很容易快乐,尤其是两个学渣聚集在一起的时候。

我正屁颠屁颠和唐泽谋划着一会点完名要翻墙去哪里玩,就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大帅哥,坐在我的桌子上,笑容开朗地朝我招手:“嗨,宝贝,我是你的英语卷子哦!

今早的晨读由我监督教导宝贝哦。敢逃跑,就干死你哦!”那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一看就是超能跑,动力十足。

我掐住唐泽的脖子:“卧槽,你看见了吗?”唐泽狗一样甩着舌头:“爸爸,你快撒手,我要归西了!”很好,他看不见。

这世界已经没谁能阻止这些成了精的卷子对我下手了吗?呜呜呜呜呜呜,剪秋,我的屁股好痛!

以给我提神为名,英语卷子大大咧咧的把我抱在了腿上。他一边充满希翼地帮我翻书,一边用手指按摩着我的口腔:“宝贝,你怎么不读书啊?是舌头太硬了吗?”

“呜呜啊……”我读个der啊!看不出来,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参加英语晨读吗?

我跟英语书根本是相看两不识!放过英语书吧,它犯了什么错要被我一个1分大佬读。那1分还是蒙的。因为周围的人看不见英语卷子,所以,现场看起来就是我张大个嘴巴,欲哭无泪的看着书。

我的死对头宋嘉冷笑着回头嘲讽我:“怎么?声带被割了?邵晓曼,你这种蛀虫,还是赶紧退学回家租块地种吧。和你前后桌我都觉得耻辱,有钱有什么用,难怪你爸不要你们母女了。”

我握着书的手顿时收紧了。宋嘉他怎么敢的!宋嘉常年霸榜我们学校第一,他成绩好,人也好看,貌美如玉。

他妈妈撬走了我爸。我妈一生好强,那天,抱着我哭了好半天,然后当着我爸的面收了眼泪,趁着他还有几分愧疚,分走百分之七十的公司股权。

妈妈从来没有怪过我,可我是贪玩不是傻,怎么会不想替她出一口恶气。只是,我在我爸的快乐教育下,荒废了十几年,基础差的,恐怕课本都不愿意被我看。

连续几次考试失败,并被宋嘉带头嘲讽打压后,我也心灰意冷了。或许,我真的就是个无用废物和笨蛋。

就在这时,一阵酥麻从身下传来。

是英语卷子!

瞬间什么沮丧都没了。这大爷想干嘛?

英语卷子拍拍我的屁股,冷冷一笑:“宝贝,跟我念,A~~”

我:“A~~”英语卷子:“Arrogant!”我:“……”A啥?好绕口啊。英语卷子伸手在我舌尖狠狠一掐。

嗷呜!“Arrogant!”不绕口不绕口!绕口个der!我就是复读机投胎的。区区单词而已!就算来一整篇莎士比亚,我也能完美重复!不过刚才那是啥意思?

“宝贝,别分神,继续跟着我重复,否则,我就当众办了你哦。”英语卷子亲昵地说着威胁的话语。那我屁股里的现在是什么?

空气吗?似乎是从我脸上看出了我刚才的想法,他示威的动了动。好的爸爸!他说我重复。“You’reanarrogantlittleswine!……Bitch!”

班级里的人随着我这段略显磕巴的英语复读,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当那个我唯一能听懂的单词,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落地以后,全班同学拍起了桌子,替我喝彩。

我闺蜜更是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但是我支持你!”

我:“你听懂了?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学习了?”赶紧告诉我,我在说什么呀!?

“我哪有那本事,同步翻译,哪里不会点哪里!”闺蜜骄傲的挺胸。

我抢过他的手机一看,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你这个自大的小人。你妈忘恩负义,知三当三,你以为践踏我的名誉,摧毁我的人格,就可以替她遮掩她的无耻吗?

区区几分成绩而已。我以前只是不学,你等我在月底的英语演讲大赛打败你!垃圾!”

啊啊啊,卷子精发疯了!

还要把我祭天!

我居然全英文给宋嘉下了一封战书。

宋嘉自持是学神,全校英语一等奖学金得主,当然要应战。

我活不了了。

只剩半个月,我拿什么跟宋嘉拼。

英语卷子还在忧心忡忡地一样研究我的舌头。

“宝贝,为什么你的发音这么不标准?”

“难道是舌头不够灵活吗?”

呜呜呜~~~

我被他钳制着,不得动弹。

奇怪,明明是手指,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从我的舌尖传来。

眼泪从眼角沁了出来。

好羞耻。

英语卷子故作没有察觉,只是碧绿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没关系。

我听说之前有个大人物,原本是个口吃,为了练他的舌头,在嘴里含了一块小石子,后来,终于变成了一代演讲家。

我们晓曼也可以。”

所以我也要在嘴里含一块石子吗?

有点脏唉。

他笑眼弯弯地亲了亲我的嘴角。

“怎么会,办法多着呢?”

比如这样。

他撬开了我的唇齿。

“再比如,……”

他深深地看着我,然后拉住了我的手按向一个地方,“用这里。

如果含着这个你都能说清楚,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被改造成人形触手实验体后,你将成熟的卵注入了清冷实验员的体内。你吻着他翘挺的腹部,“为我产卵吧,亲爱的实验员。”

清透的水质触手钻进了实验员的衣服里。

隐秘的嫩豆被你卷住,似有似无地撩拨着。

空旷的实验室里,响起轻微黏腻的水声。

你在营养液里闭着双眼,像是未曾苏醒过多次样子,可你知道他现在表面上一本正经、专心致志地做着工作,实际上浑身泛粉,悸动不已。

也知道他手抖了抖,差点调错你的营养液浓度。

怎么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必须要受到惩罚!

你的触手钻进他的裤管里,探到腿心的时候,被他恼羞成怒地夹住了。

“都出去!”

他低低地呵一声。

实验室里的实验员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实验室里的实验员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话地离开了。

裴玉关掉了所有的监控设备,把你从营养液中放了出来。

你又放出几条触手缠在他身上,蹂躏着他最敏感的地方,将腿软的他搂进怀里,“亲爱的实验员,你难道不再喜欢大庭广众之下的调情了吗?”

之前的裴玉可不是这样的,在你还小的时候,哪怕你把他欺负的瘫软在操作台上,他也不拒绝你的。

你有些伤感。

毕竟卵的成熟期快到了,如果裴玉抗拒你,不能在交配的时候达到巅峰,你的孩子会拒绝在他身体里成长。

裴玉攀在你的肩上,满脸红晕,羞道:“不、不是。”

你有些恼怒,触手撕裂了裴玉的白大褂。

他的长裤破碎地挂在修长的腿上,上面还有你上次留下的痕迹。

裴玉人如其名,高洁冰冷,皮肤也像玉一样,滑嫩清凉,泛着盈盈的光。

“别!不要……”

裴玉攥住你侵袭的触手,他闭了闭双眼,再睁开时,别扭地说,“你现在长大了……不能像以前一样了,我会受伤的。”

你将你的触手翘起来观察了一下。

啧,确实太大了,怪不得你娇气的小实验员会拒绝你。

这个程度肯定会弄哭他的。

想到裴玉被你折腾得哭出来的场景,你忍不住嘶哈一声。

忍不住,根本忍不住。

裴玉的瞳孔放大了不少,无论怎样拒绝,还是被你得逞了。

“呃!”

裴玉发抖得厉害,你温柔地安抚着他,让他蜷在你怀里。

他疼得厉害,潮红褪去,只剩下满脸的苍白。

你有点心疼他,如果真的伤了身体,到时候孩子不认他做爸爸怎么办。

环视四周,你抱着他跳进了营养液里,这东西能舒缓疼痛,对他是有用的。

你们交接了一个缠绵的吻,随后你将他按在了玻璃缸壁上,“我们还是第一次在这里呢,会喜欢吗?”

触手在你的控制下,逼得他几乎没有空隙来回你的话。

你抚摸着他淡粉色的唇瓣,“把嘴张开。”

裴玉沉沦在你带来的快乐中,他乖乖了松开了咬着嘴唇的牙齿,被你的触手占据了口腔。

裴玉瞳仁颤动,不受控制地到达了巅峰。

好可惜,他污染了一缸营养液,到时候又要花大价钱去换。

你获得了极致的心理上的满足,看着高岭之花为你变得淫荡,你满脑子都只有交配和产卵。

你想将裴玉彻底打上你的记号,让他只属于你。

“等!等等!你弄了什么东西进来!”

裴玉惊慌地看向你。

“一些有舒缓作用的液体而已。”

你这样解释道。

直觉告诉你,裴玉应该不会想要知道真相。

但他只能被你独占,其余肖想他的实验体,你会将它们统统杀掉。

你温柔地吻他的脖颈,在他耳边缠绵,“要不然的话,离开营养液以后,你还是会痛的。”

裴玉习惯了一个人收拾残局,你想着体谅他一点,用触手帮他一起整理一下弥漫着他身上气息的实验室。

但他看到你的触手的时候,脸色猛地涨红,“不行,今天不可以了。”

你真的只是想帮忙。

“我只是想帮你。”

你无辜地晃了晃触手,“亲爱的实验员,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涩涩的东西?”

裴玉有些羞恼,将你推到了营养液里,并锁紧了它。

他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这个东西真的无法束缚你呢?

算了,你还是选择了装睡。

你闭上了双眼,像是陷入了沉睡的模样。

实际上,你还是能够清晰地感知到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你看到裴玉离开了实验室,穿过了复杂的通道,进入了一个能够拦截你意识到地方。

但所幸,你还可以通过你的孩子们来观察他。

虽然混沌又模糊,甚至听不清他到底在跟那个看不到脸的人交谈什么,但你隐约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触手实验体、成长程度、计划……

你被电击了。

尖锐的电流穿过你的身体,你不得不将意识收回来。

最开始的时候,你经常被电击,被进行实验,但转到裴玉的手下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了。

你愤怒地睁开双眼,无数的触手蔓延着,疯狂地捶打着玻璃。

玻璃上映出你血红的双眼,看起来很吓人。

裴玉出现后,你怒气更甚,冷冰冰地看着刚刚还乖乖跟你交配的小实验员。

这是他的实验室,除了他,没有人能够下达电击命令。

他揉了揉眉心,向你走去。

乱成一团的其余实验员给他让出一条路来,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们的主心骨身上来。

他们并不知道,裴玉以往都是怎么安抚你的。

是献身。

他们垂涎着的清冷又禁欲的裴先生,第一次安抚你的时候,羞到全身红得滴血。

可是这次,你不太想就这么简单地原谅他了。

“都离开吧,我能安抚好她的。”

裴玉站在玻璃缸前,一只手抵在玻璃壁上。

实验室空荡后,他自责地向你道歉,“刚刚博士说,你的成长程度已经可以开启更严酷地实验了,我拒绝了博士,惹怒了他,才连累你被电击。”

你并不能够信任他,因为你看到了,他们那时并没有任何名为愤怒的情绪出现,一切都是冷静的。

你没有理会裴玉。

裴玉在冷静的时候,和跟你交配的时候,完全是判若两人。

他聪明而富有智慧的人类大脑在清醒的时候,是极具威胁性的。

就像他面不改色地对你说谎的时候一样。

他垂着眼眸,脊背挺得很直,淡粉色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良久,他说,“对不起。”

如果是对这种欺骗的行为而道歉,你倒是可以原谅他犯错。

但显然不是,他只是继续在演戏。

这样的认知触怒了你,你向上游去,拉开了跟他的距离。

你想。

是该让他对自己的地位更清楚一点了,你不乖的育儿袋。

而他的肚子,也慢慢变大了。

直到把腹肌撑成了圆润的弧度。

裴玉向来是聪明的,他第一个就怀疑到你的身上了。

他站在玻璃缸前唤醒你,红着眼眶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你悠哉悠哉地游到他面前去,弯着红眼睛笑了笑,“看来我们的孩子发育状况很不错呀,把爸爸的肚子弄得这么鼓。”

之前裴玉的隐瞒依旧让你生气,只是你不动声色地早就选好了惩罚方式。

“你说什么!?”

裴玉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错愕地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在他惊诧的眼神里,你轻而易举地从里面打开了玻璃缸,用触手将他捆进缸里。

裴玉挣扎着被按进了营养液里,以为自己会感到窒息,却没想到,他也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呼吸了。

这都是因为你选择了他。

触手撕裂了裴玉的衣服,你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小腹,“我们还没有完全在水里交配过吧。”

你不容他拒绝的宣布,“我要试试!”恐惧已经撑满了裴玉的心,他紧紧地抓着你,不肯放开。

你笑了笑,“为我产卵吧,亲爱的实验员。”

“孩子们今日就会孵化,你会是最伟大的父亲!”

“我会注视着你们。”

我被缠得越来越紧,他手也开始动了,伸进我的衣服。蛇尾摩擦着我的皮肤,冰凉的触感挑衅着我的每寸皮肤。此刻,身上如玉般的白鳞泛起一抹玫瑰色,什么东西从下腹翕张的鳞片中探出头来。“两根...啊!”“救命!”“我不行!”“会……会死人的,啊~”

圈缠,震颤,蛇信不断地从我的肌肤上提取着气味,并向我释放欢好的信号。

我万万没想到,我养的那条蟒蛇会变成蛇人。

还把我囚于他的山神庙,要和我生孩子!

他五官精致又阴柔,赤红瞳孔宛如净度极高的宝石,雪白的长发垂到腰间,在月光下浮现出如玉般的质地。

此刻,身上如玉般的白鳞泛起一抹玫瑰色,什么东西从下腹翕张的鳞片中探出头来。

两根...

救命!...

救命!

我不行!

我吞了口口水,翻身想逃,却被他蛇尾勾缠。

“你父亲把你卖给我当新娘,作为交换,他开采辰山的矿产。”

他蛇尾缠得更紧了,下巴搭在我颈窝上。

“我身为辰山山神,却陪你玩了五年主人和宠物的游戏,你不应该,再养别的蛇!让我眼睁睁看你和别的妖娆贱蛇亲近。”

“在我们相处的无数个日夜里,我看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的触碰,都是为了今日。”

鼻息喷在敏感的脖颈,肆意宣告他对我的占有,让我毛骨悚然。

可看到他微红的眼眶和瞳孔里弥漫的渴望,我又沉默了。

木白是我的养父李国善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一条白化蟒蛇。

他是我养的第一条蛇,又是稀有的白蛇,刚见面时又小又细,缠在我手臂上要吃要喝。

他很黏人,也很有灵性。

我养了其他宠物他会不理我,要哄上一整天,摸上一整天肚子才能好。

而这次的导火索,是因为我带了其他蛇回家。

“不专心。”

他的大手托起我骑跨在蛇身上,打断了我的思考。

那蠢蠢欲动的两根昭示着他的急不可耐。

好消息,真的有两根。

坏消息,如果任由他做,我会死的!

我果断认怂,抬起手,伸向他的嘴边。

“我错了,我不该养其他的蛇。”

他一愣,还是熟练地张开嘴,蛇信引导我摸上他口腔内侧的一对软牙。

另一只手向下,抚摸着他腹部柔软的鳞片。

摸肚子和摸软牙,都是木白最喜欢的安慰方式。

他变成人蛇后,这场面就显得格外香艳。

不久前,这条白鳞人蛇还在为我的三心二意而愤恨,现在却双眼迷离,脸色泛红地接受我的爱抚,将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在我面前。

他还是辰山山神,为了增进感情甚至甘愿当我的宠物...

我心脏狂跳,感官掀起一阵阵无声的尖叫。

涩的超纲。

正常人见了这,谁把持得住啊?!

我咽了口口水:“喜不喜欢?主人我往后只这样对你一个。”

看,我才是他的主人.

知道如何拿捏他,安抚他。

但,他金色竖眸危险眯起,“主人?”

我心跳一停,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

他把我缠得更紧,他的手也开始动了,伸进我的衣服。

蛇尾摩擦着我的皮肤,冰凉的触感挑衅着我的每寸皮肤。

他吐出我的手指,蛇信舔舐勾缠住我的耳垂,含笑道:“这是安抚宠物的好办法,现在轮到我这个主人安抚你了。”

听了这话,我浑身一抖,双手不敢动作了。

“我...你,你别摸...你那些蛇还看着呢!”

话音刚落,神庙内攀爬的蛇们像是得了指令一样飞快逃走了。

淦!

他眼底浮起讥讽的笑,冰凉的大手在我后背游走,迫使我贴近他如玉的鳞片。

冰凉触感让我瑟缩一下,下意识地想要逃。

可紧接着,是他更暴虐贪婪地占有。

耳边,是他阴恻恻的威胁,“不能摸哪里?”

“肩膀?还是颈窝,抑或者是,前胸和腹部?”

他在学着我对他做过的动作,把我当宠物安抚。

“木白!”

我哆嗦着开口,快哭出来。

我是喜欢他这张脸,也不能接受当自己宠物的宠物啊!

他吻住我的眼睛,将那些泪水舔舐入腹,动作温柔,语气却狠辣:“现在我是你的主人,我命令你,不许哭!”

“...呜呜呜...可是石床太硌了...”

他哼了一声,蛇尾盘扎,让我躺在上面。

洞窟墙壁上的石像们好像在看着我们,我过于羞耻,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蛇尾。

“你之前就是这么摸我的,主人会这么摸宠物,寻找让宠物快乐舒服的点,不对吗?”

“你这个恶劣的变态!啊呜呜呜,别摸了...”

“嗯,骂得好,我很爱听。”

他双手如同带着魔力,在各处煽风点火。

最后,停在我大腿上,惩罚似地掐了一把。

“木白……”

在我的惊呼中,他发出享受般的感叹。

“肉真嫩,一掐就红,真是惹人怜爱。”

“别的地方呢?是不是也一掐就红?”

他好奇在我身上摸索,我控制不住地发抖。

攀住他健硕双臂,摇头哀求。

“木白,不要...”

“要叫主人。”

不可能!

我永不为奴!

他恶劣地朝我顶了顶腰,威胁蓄势待发,我顿时头皮发麻。

如果再任由他放纵下去!

我会死的!

我咬牙,伸手去摸他腹部的软鳞,他哼了两声,表情果然柔和多了。

“要不,放我一马?”

“我是山神,又不是放马的。再说你平时就是这么对我的。”

他眯起眼睛,暧昧的呼吸吐在我耳畔,“你喜欢抱着我睡觉,抚摸我的身体,亲我的头,叫我白白,说我这样的蛇蛇生来就是要被你吸秃的...”

他的声音回荡在洞窟内。

“淦!别说了!”

面对这种公开处刑,我彻底裂开,把脸埋在他的鳞片里。又是害羞又是害怕的哭的更大声了。

“对,我还没试过亲亲。”

我:?咱们在这么多人蛇神像的注视下,合适吗!?

这个极具侵略性的吻带着淡淡甜腻和草木清香,我心跳得飞快,急促地呼吸间歇,我却隐约发现自己并不排斥。

他吻了很久,凶狠却极尽缠绵,仿佛我们是一对相爱很久却不得在一起的怨侣。

我母胎单身,难免有些心神荡漾,七荤八素,他那浸满渴望的蛇尾越发不安地在我身上游走摩擦。

世界安静了下来,只有我们彼此交换呼吸的声音,还有他鳞片相互剐蹭的声音回荡在洞窟里,以及水滴的声音。

技术很好,很难不享受。

“不哭了。”

他停下来,近在咫尺的眼眸满含柔情,“你原来喜欢亲亲。”

被发现了...

我好恨!

还有我那个便宜养父李国善,做这交易前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他早说了我不就不养其他蛇了吗?!

现在刺激的木白认定我是渣女,还生气地把我掳到这什么蛇窟里当他的宠物。

我埋怨着,远处骤然响起一阵剧烈的爆破声!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住面前的蛇尾。

木白了然挑眉:“哦,原来你还喜欢抱抱。”

淦!!!

我好恨!!!

“这就怕了?你父亲可是这么炸了五年,我都听习惯了。”

他侧躺着,手臂支着头看着我,银白色的长发垂下来,如同他的蛇尾一样将我们两个的上身暧昧地交缠在一起。

“不止有爆破开山,还有电锯伐木,这些给你父亲带来了数不清的财富。”

拿我换来的财富。

“呵,这李国善也真够贪的,只是不知道还能贪到几时。”

他眼底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绪,我则哼了一声,坐起来穿衣服,反被他一手扯过衣服,撕成碎片。

“你...!!”

我打他,于他来说像是闹着玩一样,反被他抓住了手腕,猩红的蛇信在手心里打转,留下一滩湿漉漉的痕迹。

蛇类在调情方面真是天赋异禀。

我腿软了...

不能这么下去。

我支起身体,一边摸他的软鳞,一边伸进他的嘴里摸他的软牙。

乖巧小蛇的开关打开了。

“嗯...”

他眯起眼,很享受的模样,蛇尾轻轻抖动,我和他缠在一起的力度也因此松了下来。

我撑在他胸口上方,欣赏着他那迷离的满面春色。

我才是你的主人,呵。

“你很懂怎么给主人提供情绪价值。”

他竖眸危险地眯起。

“想必,也会给我提供生理价值吧?”

我动作一顿,指尖划过他下腹翕张软鳞中的某两根...

很明显,我自以为的安抚,不过是他逗着我玩儿的小乐趣。

眼下,我才要真正面对,他的需求。

蛇性本淫。

他有两根!

老公对着他的女学生说,遇到她,才是遇到了爱情。

殊不知,当夜我躺在他的男学生怀里,第一次体会到了快乐。

出发来爬泰山的前一天,我发现丈夫周明鹏出轨了。

比起周明鹏出轨的消息,我更感兴趣的是给我发匿名短信的这个人。

是好意提醒,还是另有目的?

短信里说,我照着他说的做,可以保住属于我的那份财产。

他不知道的是,周明鹏早就把房子过户给了我。

不过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能帮我报复周明鹏。

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第二天,我在婆婆的催促声中背着包跟周明鹏爬上了泰山。

一路上,周明鹏的手机消息不停。

他轻咳一声:“学生有些不清楚的问题问我。”

可他没有照个镜子看看,...

可他没有照个镜子看看,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根了。

我无意间瞥到了一眼。

他对着他的女学生说,遇到她才是遇到了爱情。

我在心底嗤笑。

当年他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到了山头,天色已经黑的不见五指。

寒风刺骨的刮着。

收拾东西的时候周明鹏嫌麻烦,两手空空的上来了。

只有我背了一件他的厚棉服,可以御寒。

周明鹏却一把抢走了。

全然不顾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

我说:“我冷……”

周明鹏把手揣到棉服兜里,“你等着,我去给你找热水。”

说着便满脸喜色的转身离开。

他一向是个自私的人。

实在是太冷了。

我记得沿路有个租赁军大衣的小摊,便找了过去。

小摊里里外外挤满了大学生。

等到我的时候,军大衣已经没有了。

我只能尽量环抱着双臂,企图自己给自己一点温暖。

转身撞上一个男大学生。

“对、对不起。”

我连忙低头道歉,一张嘴,牙齿冻得发颤。

等他转过头来,我才发现是认识的人。

是前几天偶然认识的一个男生,陆炎。

陆炎个头很高,比我要高一个头还多,穿着一件黑色及膝羽绒服,不见汗臭味,反而带着丝丝洗衣液的香气。

“是你呀,姐姐你还好吗?”

他一眼就看出来我的窘迫,手放在了拉链上,估计是想把羽绒服脱给我。

我见他里面穿的是短袖,连忙制止了他的动作。

我对着他笑了一下,“我再找找租军大衣的摊子看看,没事,谢谢你了。”

“走了,陆炎。”

他的同学招呼他。

陆炎憨憨的笑了一下,临走前还冲我挥了挥手。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想,我大概猜到匿名短信的发件人是谁了。

就是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呢?

我边走边找,这个点很多摊子都关门了。

甚至在一处避风处看到了周明鹏。

“宝贝儿,太冷了!”

“管那个老女人干什么,她要是能被冻死更好。”

“哎呦我的宝,我心里只有你。”

我双手握拳闭了闭眼,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一时冲动把他推下山。

毕竟这里有监控。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离开,回到了之前我看好的地方。

一个楼梯的转角处。

刚刚好可以避风。

等我再找到那里,却发现已经有人了。

而且还有点面熟。

原本横躺着数星星的陆炎发现了我,坐了起来。

他冲我笑了一下,那双眼睛里缀满了星光。

突然,我心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说:“我可以去你羽绒服里暖暖吗?”

这话实在冒犯,我也做好了被赶走的心理准备。

陆炎愣在了原地。

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我想这可能就是拒绝吧。

于是我失望的垂眸,转身欲走。

下一秒。

我的身后迎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怀抱是温暖的。

单薄的半袖和衬衣如同无物,毫无阻碍的传递着陆炎的体温。

我们紧紧相依。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个男人的可靠。

他站在我的身后,像一座山。

羽绒服足够肥大,但因为身高差的原因,拉链只能拉到一半。

我微微仰头,“我们去那躺下吧。”

他喉结滚动一下,蹭过我的发丝,“好。”

平躺下后,拉链总算拉上了大半。

我半倚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寒风中仅有的温暖,渐渐的睡了过去。

我睡的并不踏实。

这一场荒唐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陆炎的手臂上覆着一层硬挺的肌肉,勒住我的腰身。

“姐姐。”

他哑着嗓子制止了我做乱的手。

“都到这一步了,能不能行啊弟弟。”

我冲他轻轻一笑,解开了衬衣的扣子。

盈盈的月光照下来。

所有事物都披上了一层月光。

我突然感觉这更像是一场献礼。

我握住了他的手,近乎赤诚的吻去了他额角的汗珠。

陆炎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姐姐专心点。”

我哑然失笑,正要说话,突然间,熟悉的声音传来。

“李清欢!李清欢!”

是我的丈夫周明鹏找来了。

我轻声跟陆炎说了这件事。

他身体一绷紧,把羽绒服的拉链全部拉上。

饶是周明鹏近在咫尺,他也没能发现我的存在。

等到周明鹏走远,陆炎才喘了一口大气。

“姐姐,你丈夫的声音好像我们大学的老师啊,吓得我心脏都快停了。”

我在他胸口画了个圈圈,笑道:“可能真的是哦。”

“你在哪儿呢?山上这见鬼的天气快冻死人了。”

“我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周明鹏听蒙了,“什么?”

“哦,我说我在一个背阴的山上。”

我悠悠的在陆炎的身上继续画着圈,“现在天太黑了,你也找个地休息吧,等天亮再集合。”

等到天边有了第一丝微亮。

陆炎像只做错事的小狗崽一样低着头,“对不起......”

我摸了摸他的头,“做得很好,弟弟。”

反正婆婆哭死哭活的让我跟陆明来爬泰山是为了求子。

我这,也是为了求子吧?

渐渐地,游客们都活动了起来。

争先恐后的寻找看日出的好地方。

陆炎把我裙子的卷边捋直后,再一次用羽绒服把我裹紧了。

我们就被挤在人群之中,一起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看着阳光破开天际,云海翻滚,感受着这一场如同新生般的日出盛宴。

“姐姐早就知道周老师出轨了吧?”陆炎问道。

我轻轻地倚着陆炎的胸膛,回答他,“来爬山之前。”

陆炎轻笑一声,胸腔的共鸣引得我心头发痒,“那姐姐可真够冷静的。”

我跟陆炎对视一眼,都知道下山的时候到了。

“姐姐,那个女的是我们班的,你要离婚的话,我会帮你的。”

我冲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迎着朝霞,陆炎贪恋的盯着我脸上的每一处。

被我发现后,状似害羞的偏过了头。

这小子。

演的我都要以为他真的喜欢我了。

温存了不过十几秒,铃声再次响起。

我冲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没有一个正式的告别。

因为我和他都知道,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我跟陆明在南天门索道处碰面,却看见索道大修,上午暂停营业。

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步行下山。

我扶着锁链下十八盘的时候,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我轻轻的将发丝挽到耳后,“爬山太累了。”

周明鹏一步一呲牙,“嘶!是啊!”

下山远比上山难得多。

忽然一阵风吹来,紧随其后的是绵绵小雨。

周明鹏低声暗骂了一句,从摊贩处买了一把伞,自顾自的给自己撑着。

我站在雨里,突然想起来了前几天视频中刷到的关于淋雨的话题。

有些人看似是淋了一阵雨,实则是淋了一辈子的雨。

我好像确实不想再跟周明鹏这么过下去了。

一块下山的一位大姐推了我一把,“傻站着干嘛,去你对象伞里躲躲雨啊!”

周明鹏目露嫌弃,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只能装个样子,施恩一般的说:“进来吧。”

我嗤笑一声,正准备自己买把伞。

“周老师!”

随着呼喊声,几个男大学生一步两跳的来到了我们面前。

我的头顶也及时的撑起了一把伞。

是陆炎。

陆炎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闲适的的插在裤兜里。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其他几个男生将周明鹏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表达着爬泰山的兴奋。

周明鹏端着学者的架子,斯斯文文的跟学生们说笑。

他这人一向这样。

肚子有点墨水,不管在什么地方都爱摆架子。

我也就年轻的时候被这副温柔儒雅的表象蒙蔽。

现在的我看着面前的周明鹏,只觉得面目可憎。

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下山。

耳边响着这群男大学生欢快的说笑声。

“哇!刘芸居然去西双版纳的泼水节了。”

一个男生惊呼出声。

谁料周明鹏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不可能。”

所有人齐齐的看向了他。

周明鹏也意识到了他这话里的不妥,解释道:“刘芸同学应该在学校补资料吧,毕竟她要申请一等奖学金。”

“可是......”刚刚惊呼的男生拿手机给周明鹏看,“刘芸发去西双版纳的朋友圈了啊!”

周明鹏脸上的笑意僵住,掏出手机来查看,发现刘芸那条朋友圈屏蔽了他。

顿时脸色铁青。

啧!

刘芸应该就是照片里那个漂亮女生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撑伞的陆炎。

他的眼底晦暗不明。

有意思。

雨越下越大,台阶变得湿滑。

我们的每一步都变得越发小心。

陆炎撑着伞扶着我。

却突然一个假滑,推了周明鹏一把。

“哎!”

我下意识的伸手。

却在要拉住周明鹏的时候缩了回来。

我呆愣的看着周明鹏惨叫着滚下十几阶台阶。

手指蜷了蜷。

我回想着,我跟周明鹏是什么时候走到这一步的呢?

起初周明鹏是我大学里的师兄,对我颇为照顾。

他总是戴着一副眼镜,瘦瘦高高,看起来文质彬彬。

在日常的相处中,我被他的温柔和贴心所打动。

从校园走进婚姻殿堂,赢得了身边所有人的祝福。

后来,婆婆生病,周明鹏正在评职称的关键时期,我只好辞了工作,专心照顾家里。

第二年,我怀孕了。

可是后来,孩子没了。

我的孩子,是被周明鹏亲手杀死的。

“轰隆隆!”

天空落下一道惊雷。

雨势越发的大了起来。

几个学生连忙把周明鹏抬进了附近的庙里。

场面一片混乱,唯独身为罪魁祸首的陆炎格外冷静。

周明鹏抱腿哀嚎,我走过去简单检查了下,他的腿没断。

只是几处擦伤而已。

见我的手按在他腿上的伤处,周明鹏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我轻飘飘的瞥他一眼,把手拿开。

结婚之前的我没有想到,感情是那么脆弱,男人又是那么善变。

原本温柔的牵着我的手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周明鹏,如今看我的眼里只剩了厌恶和憎恨。

许是怨恨我死死抓住这场婚姻不放手,不肯放他自由吧。

可这是他欠我的。

他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我站在屋檐下,看着大雨哗哗的下。

那天也是一个雷雨天。

周明鹏的努力白费,名额被顶替。

他独自喝闷酒喝到一步三晃,因为手抖,钥匙迟迟插不进锁孔中。

于是奋力的用脚踹门。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门后挺着大肚子拿毛巾给他擦拭头上的湿发。

周明鹏却迎着“轰隆隆”的雷声,一把扯住我的头发。

摁着我的头就往门框上撞去。

“周明鹏!放手啊!”

“啊!!!”

饶是他喝醉了,我的挣扎在他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他带着狰狞的笑意,扯着我的长发,撞了一下又一下。

鲜红的血淌了满脸。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孩子,我的孩子。”

我知道为了孩子我必须要逃出这个房间。

趁他一时松懈,我扶着肚子,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到了楼梯口,周明鹏还是追了出来。

他带着满身的酒气靠近我。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只能寻求自保。

我忍着肚子传来的阵痛,一咬牙,把周明鹏推下了楼梯。

周明鹏滚了下去,额角破开的口子淌了一地的血。

我捂着肚子倚靠着墙角坐了下去,意识彻底模糊之前,我听到了婆婆的惊呼声。

太好了,婆婆来了。

婆婆是个特别本分老实的人,自我跟周明鹏结婚以后待我掏心掏肺的好,所以我才会在她生病后,干脆辞掉工作,专心照顾她。

我以为真心可以换来真心。

却没想到。

呵。

到了现场后,随车的医生对着我跟周明鹏做了个初步的诊断。

周明鹏的出血量不算危险,昏迷可能是由于醉酒导致。

而我当时已经怀孕七个月了,由于撞击,开始流血,如果不及时送医。

容易一尸两命。

在医生把担架放到我面前的时候,婆婆跳出来阻拦。

她哀嚎着周明鹏是他们周家九代单传的独苗,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就跟着周明鹏一起去死。

在董事会上,八个董事全聚一堂,可随着声音响起,女主说话的语气也逐渐破碎,暧昧异常。“今天就说到这里...”我瞥了一眼藏在桌子底下的男一,惊叹于为他的“好活”。你问我怎么不吃惊?笑死,习惯了。

“什么东西在震动?”

会议开始,一董事单纯发问。

这po文接地气,不是所有路人都是小聋瞎。

我看向眼含春水,脸颊潮红的po文女主,她娇着嗓子,“不...不知道...可能是我最近感冒了,喉咙不舒服,一呼吸就会有震动声。”

董事:“哦,怪不得。”

怪不得?

这怪得很好吧?!

其他董事:“苏老板要注意休息,脸红成这样,我叫私家医生等等帮你看看。”

苏软娇羞点头,腿抖得更厉害了。...

苏软娇羞点头,腿抖得更厉害了。

只有我这个po文里的路人甲,女主最忠诚的秘书,看见男一柏杨笑的一脸恣意。

“只有我可以让姐姐露出这种表情。”

我是真心疼台上做ppt汇报的财务和我们这些大冤种,完全变成了他们会议play的一部分。

苏软人如其名,酥软的瘫在桌子上。

真不愧是未来能承受五个男人的po文女主。

我示意正在汇报工作的财务大点声,又把空调调低了好给他们俩散热。

会后,苏软满脸娇羞的拍着我的肩膀:“李华你真贴心。”

没事,我应该的。

会议是结束了,可他俩还没结束。

男一柏杨是po文女主苏软包养的娱乐圈影帝。

新生代小奶狗,长相人畜无害,床上天赋异禀,还会绿茶撒娇,可上可下,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我关上会议室的门,听见里面桌椅推搡的声音。

“你走开...”

“姐姐你真想让我走?”

我站在会议室门外,在心中默念大悲咒。

穿到这本po文里已经第二天了,却仿佛过了一辈子。

女主苏软父母双亡后继承亿万家业,却专心搞男人。最后,被五个想要掌控苏氏的男人,当成禁脔共享。

我不李姐~搞事业当女王不香吗?

想要几个男人就有几个!

而我,李华。

前世卷生卷死才卷出一个公司,正想卷上一个阶层,结果,加班猝死穿越到po文成为女主的秘书。

我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撞见男二——苏氏科技销售主管阎烨死死把苏软压在身下,苏软发出承受不住的哀鸣。

我知道阎烨为什么对女主这么狠。

剧情里,阎烨家的公司是被苏软父母吞并,所以阎烨为了报仇,隐姓埋名在女主公司,企图通过睡服女主来收服公司。

他浑身充满野性气质,一条胳膊和苏软的腰差不多粗。

可偏偏,粗野男人口中是文质彬彬的询问,“既然总裁觉得加班让你快乐,那我们一起加班可以吗?”

“不......不要......”

“总裁的意思,是不要这样?还是不要那样??”

“呜......”

前后两世身为打工人,我当场暴怒。

加班那么神圣!怎么可以污名化!

结束后,阎烨逼着苏软把我赶出秘书部。

原因是,我知道了他们不可描述的小秘密。

我知道,实际上,他是想把苏软的秘书换成自己人。

但,好在,苏软知道我对她一向有用,不仅没听阎烨的,还羞红着脸,给我涨工资到三万,让我保守秘密。

一个长相妖孽的男人站在我面前,打断我的回忆。

他手上提着一个医药箱,桃花眼眯起,打量了我一眼,“软软呢?”

这是男三江怀津,苏总对家董事的私人医生,同时也是苏总的前男友。

和其他男主接近女主的原因不同,这位江怀津是个标准的NTR,一心给自己带绿帽结果被觉醒的女主痛甩!

我听着身后办公室传来的动静,为女主掬了一把心酸泪。

这是什么修罗场?!

“苏总现在不方便。”我说,“江医生您可以预约到下午再来给苏总看病。”

“是吗?”

江怀津桃花眼危险的眯起,似信非信。

身后办公室里,传来苏软娇喊,“柏杨啊啊啊啊我到了!!!”

到什么到啊!

男三到了!

我咬牙,女主啊女主,这不是我不救你,是你自己把自己暴露了!

江怀津斜我一眼,“再谎报军情,就让你试试我的厉害!”

然后转头一脚踹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我笑容裂开在脸上。

死变态医生,难道女主一个人还满足不了你吗?

虽然江怀津气势汹汹,但是,从表面看来,会议室只有女主一个人。

江怀津一把拽住苏软,另一只手拽住一脸懵的我。

啊?

拽我干什么?

“开车,送我们去医院。”

苏软呼吸急促,身娇体软的看着我都心动,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朝我点点头。

我硬着头皮开车。

后座,传来危险的动静。

江怀津啪的一声打在苏软的屁股上:“不听话,你居然敢带着别的男人的东西来见我?”

苏软无助且嘴硬的反驳:“你管我?禽兽!”

江怀津危险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力气对嘴,我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禽兽。”

麻了,真的家人们,我麻了。

我知道这是我不能听的东西,我熟练的取出耳塞。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我只知道红绿灯。

到达医院,我对女主佩服的五体投地。

Po文女主果然不是寻常人可以当的。

补补水吧这位家人!

但,我万万没想到,一上午三场,现在还要来第四场?

单人病房里,我转身去帮女主买水买饭,余光瞥见江怀津从医疗箱里掏出了一些小玩具。

谁家好医生在医疗箱里装这种东西啊?!

买饭回来,果不其然,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

我熟练的把饭菜放在门口,为了防止踹门的事再次发生,一边耳听八方一边办公。

这个公司没我迟早得散!

Po文女主,你看他们只知道折腾你,我就不一样了,我是真的心疼你。

女主身边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小奶狗柏杨打来的,女主想挂,可江怀津变态的接起来。

“苏苏,我喜欢你叫给我听。”

我的耳塞呢?

我的大悲咒呢?!

苏软隔着门回答:“不,他来的正是时候!”

我脆弱的心理防线又崩塌了。

柏杨神气洋洋的提着我买的饭和水进去了。

没一会儿,里面就变成了三重奏。

接下来的剧情,绝对不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

我只能说,苏总,你是懂怎么当女主的。

柏杨和江怀津不相上下。

当然,这po文里没有不行的男角色,各位选手各尽其力,各有所长,也各有变态。

还好我穿的这个李华角色是个专心的事业批,除了钱以外什么都不搞。

逃过一劫。

这次企业峰会,我努力的帮公司拉单子,谈合作,一只眼睛没看到,女主就在阳台和男四搞起来了。

男四霍琛是个霸总,生意场上跟女主强强针对,就比如上次。

因为女主的恋爱脑,一见到霍琛就臣服在他的西装裤下,导致公司险些被霍琛抢走业务-虽然这个业务,也就占公司的百分之零点一,但这个零点一,就是好几个小目标!

打工狂魔的我怎么能允许公司出现损失?

力挽狂澜的拯救公司还给了霍琛小小的教训,从此,让霍琛记恨上了我。

但,我万万没想到,霍琛搞不定我,就去把女主搞定了。

身为po文女主的贴心小棉袄,我帮他们拉上了阳台的窗帘。

谁知道又被霍琛一把拉开了。

大哥,你没事吧?

这是企业峰会不是茵趴现场,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

好,玻璃开始震动了。

霍琛把女主压在玻璃上了。

苏软看向我的表情似乎在求救,可她扬起的嘴角又让我...

算了,是我不懂有钱人的乐趣。

这时,我手机‘叮’的一下。

低头,是霍琛的短信。

“看到了吧,你们苏总也只能雌伏在我身下,那个项目你还敢跟我争吗?”

我捏紧手机怒气抬头,霍琛正压住苏软朝我邪魅一笑,尽显霸总气势。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挑衅我身为po文女主秘书兼公司董事的权威?

我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写了四个大字,隔着玻璃贴在苏软面前。

起来干他。

逆贼谋反,流落民间的我只能靠自己活下去。那天去种禾苗的时候我捡到了一个小孩。他瘦瘦小小,饿的前胸贴后背。我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一身铠甲,单手把我抱到案上「公主还把我当成孩子吗?我已经比公主高了,我可以保护公主……」

十五岁那年,南周乱了。

备受父皇宠爱的大臣陈明谋反逼宫。

父皇没有准备,慌乱之中只能带着我们逃出宫。

他想从长安逃到洛阳去调度那的大量守军。

不想还没出长安,当天晚就遇到了追兵。

更不幸的是,我竟从车上掉下去和他们散了。

我是先皇后的小女儿,自小千娇万宠里长大的。

从没想过会遇到这样的境地。

在原地的土坑上坐了一宿,也未见父皇回来寻我的踪影...

在原地的土坑上坐了一宿,也未见父皇回来寻我的踪影。想来是因为追兵,他没法只能先去洛阳。

四月的晨风吹的我身上显得格外的凉。

我擦干眼泪,朝着远方升起炊烟的村子毅然走去。

我是南唐的公主,我已然及笄,不能是遇到事情只会哭的小女娘。

我要努力的活下去,找到父皇,重回长安。

「大娘。」我朝着给我开门的农妇施了一礼。

「呦,这是哪来的小姑娘,这么俊俏?」

给我开门的大娘拄着拐杖,黑黝黝的皮肤上一脸褶子。

「大娘,我和家人在路上走散了,可不可以让我暂住一些时日。」

局势纷乱,我的身份不能暴露。

我拔下头上的金钗来。

「哎呦!」身后一个肥硕的女人走过来,把大娘挤到一边,一把接过我的钗子。

「好说,好说。」

她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阳光看那金钗。

我在她家的厢房借住,费尽心思打听长安和洛阳的消息,但是无果。

我也不敢贸然上街进城,若被乱军认出,恐怕难逃一死。

大娘待我很好,我跟着她学会了不少活计。

只是我没想到,即便是乡野之中也有人心叵测。

那女主人要光了我的首饰,见我已经拿不出什么东西,就把我逐出了她家。

幸好我还有贴身的玉佩。

一部分在村子里买了一户庄院和几亩良田,一部分藏起来,待风声过了作为去找父皇的盘缠。

眼下只能暂时在庄子里躲避了。

衣食住行都要自己盘算,一下子让我焦头烂额。

好在我也不算笨,跟在村妇后面,学会了怎么种秧苗,怎么扶瓜秧。

慢慢的,我也有了一小片绿油油的禾苗。

便是需要撑到来年,也不愁没东西吃了。

那天我去补种死掉的禾苗,远远的看见地头上睡着一个孩子。

谁家孩子,更深露重的,竟睡在草丛里?

我走近,见他约摸八九岁的样子,浑身脏兮兮,瘦瘦小小的。

「你是谁家孩子,怎么睡在我的田里?」

他睁开眼睛,眼睛中带着和年龄不符的冷漠。

也不答我,站起身就走。

天可怜见。

看着他单薄的如纸片一般的身体,我忍不住拉着他,把我带的准备中午吃的两个馍馍塞到他手里。

他愣了愣,眼里盛满疑惑,皱着眉头,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拿着馒头,飞快的转身走了。

第二天到田里,我揉揉眼睛。

天呐,昨天还杂草丛生的稻田,今天变得整整齐齐。

小禾苗们绿油油的迎风摇动,一根杂草都没了。

我想起从前乳母给我讲的,田螺姑娘,难不成这小小村子里也有田螺姑娘?

正纳闷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那个瘦弱的身影。

他抱着臂,站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一双发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见我发现了他,他低了一下目光,然后转身飞快的跑了。

难道是这孩子,帮我把田里的草都除了?

这活计我准备干上几天,他是干了一夜没睡吧。

小家伙还挺懂得知恩图报。

说来,自打被骗去首饰之后,我就对这的村民心怀戒备。

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民间的温暖。

回去以后,我和隔壁的大嫂打听她。

大嫂叉着腰:「他啊,说来可怜,他娘生他时候难产,他爹就是张三,村里有名的赌鬼,前几年不知怎么,就跌到沟里淹死了,去年他爷爷也死了,他也就没人管了。」

原来是这样啊。

真是可怜,我也是母后早亡,如今国破亲离,父皇怎么样了我还不知道,每日百般心焦,无可奈何。

夜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惦记着那个孩子。

还是睡不着,我起身把我藏着的银子拿了出来。

玉佩当了一百两,刨去置房置地,和日常开销,如今还剩七十五两。

我拿出十五两来。

那孩子干活利落,村子里能干零工的地方少,大家都靠地来养家糊口,想来他是没有田产才会难以过活。

这些银子就给了他,让他去买些田地来种吧。

第二天我揣了银子,果然在地东头儿发现了他的身影。

我叫住他,朝他招招手。

「孩子,你快过来。」

闻言,他从栖身的草垛里起来,一边走一边用手理着他满头的乱发。

他走近我才发现,这次他脸上不像上次那样脏兮兮的。

我看清他的模样,他比我矮了半个头,瘦削尖锐的轮廓上,那双凤眼中的瞳仁乌黑发亮,微微下凝的嘴角,让人觉得他有些不符合年纪的疏离。

我拿出装着银子的布袋,弯下腰。

「你叫什么名字?」

他有些无措,抿着嘴也不答我。

罢了,这孩子一定受过很多委屈,这样的性格也是正常。

我把布袋放到他手中,笑道:「这是姐姐攒的钱,借给你吧,你拿着去买间房子,买几亩地,等你赚大钱了,要还给姐姐啊。」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我,十五两银子在他手中仿佛有千金之重,他的手都在忍不住打颤。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心里也舒畅了几分。

干完活就扛着我的小锄头准备回家做饭。

但远远的,我看见我家门口有一个瘦削的身影。

「哎?你怎么来了?」

他望着我,一脸局促。

「阿姐,你收下我吧,从没有人对我这样好,我以后做你的仆从,帮你干活。」

我已经习惯了自己住,带着这样一个孩子恐怕也不太方便。

「你是不是不懂得如何购置宅地,阿姐可以教你。」

「阿姐,你收下我吧,我可以保护你的。」

他睁大眼睛,满脸恳求和期待。

这倒让我不太忍心拒绝他了。

但我还是拒绝了他,虽然在宫里的时候我有很多奴仆,但是既然已经出了宫,我就不再是从前那个金枝玉叶公主,我自己可以生活的,不要什么奴仆。

而且他在我眼里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小弟,我希望他拿着银子,好好长大,有自己的一番天地,不要因为穷困误了一生。

没想到,他人虽小,却有股子执拗劲儿。

他神色暗了暗,垂了头走了。

我第二天一开门,就发现他缩在我的房檐下。

他抬起眼眸来,露出一个笑容。

「阿姐。」

我的心一紧。

这孩子啊,好像得了一点温暖就要拼命的抓住,生怕握不住就又没了。

他自然的拿过我手中的农具背在身上。

到了田里,他挥锄头干活。

瘦弱的胳膊,力气倒是不小。

没一会儿就把我的旱田翻了一畦。

他擦擦汗水,冲我笑。

晚上,他跟在我后面,到了我的宅子,他便又坐到屋檐下。

「阿姐,你进去吧,我就在这里保护你。」

这样的孩子,还让我怎么拒绝他呢。

我心软了,他从此就在我的厢房住了下来。

若不是后来看到了他打架时候好勇斗狠的嗜血模样,我还真以为他就是一个从小缺爱的乖顺男孩。

吃饭的时候我想到,还没有问他的名字。

听到我发问,他红了脸。

嗫嚅道:「我没有名字。」

「怎么会没有名字呢?」

他低着头,「阿姐,我姓李,阿爷都是叫我狗蛋。」

「李狗蛋?」

他的头埋得更低了,听到我没有发笑才慢慢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说,「阿爷没给我起大名,不如阿姐给我起一个吧。」

李狗蛋也确实太不文雅了些。

想来这名字是让他十分羞愧的,既然他有心让我起,那我就起一个吧。

我想了想,「鸣凤朝阳,麦秀两岐,就叫凤岐你可喜欢?」

「喜欢!」

他笑起来眼睛亮亮的,「李凤岐,阿姐我很喜欢。」

「好啦,吃饭啦。」

有他在跟前说说话,我心情好像舒缓了些,不再每日一回家,就满脑子都是父皇和南唐。

「那阿姐叫什么名字?」

我犹豫了一下,「昌乐,我叫郑昌乐。」

我的名字本来是不可能讲给别人的,但是不知道怎么我竟然告诉他了。

「昌乐。」他垂下眼眸,「阿姐,你的名字真好听。」

我有了下手,农活也干的顺利了许多。

凤岐还主动揽过了做饭的活计。

在他吃了我炒的黑乎乎的茄子之后。

一晃过了月余。

我心里焦急,城里贴满了搜捕我们的告示。

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打听父皇他们的消息。

只能偷偷去茶楼酒馆里碰碰运气。

零零总总的拼凑出些信息。

父皇安全抵达了洛阳,并把洛阳改为南唐国都,和长安的陈明并立,暂未北伐。

我松了一口气,好在父皇他们目前并无危险。

我也想过去找父皇,但路途遥远,我一个小姑娘,又被全城通缉,一旦发生什么不测,结果是我不能承受的。

生为女娘,不能像男子那样上阵杀敌,那就至少保全自身,不给父皇添乱。

我知道以父皇的性格,早晚会打回长安。

暂且安居在此,等父皇打过来再去找他们不迟。

因为没有办法解释我需要躲躲藏藏,所以每次我进城都会把他留在家里背书。

凤岐已经长胖了些,不像刚见时,一根根肋条凸起着的干瘦模样。

他把写好的字拿给我看,眨巴着眼睛等我夸。

「有进步。」

因为想着父皇,这夸奖也有些心不在焉。

他乌黑的眸子沉了沉。

「阿姐有心事。」

这孩子,最近总是旁敲侧击的问我的身世。

兹事体大,不告诉他也是为了保护他。

他转了转眼眸,「阿姐,现在地里也没有什么活,阿姐不如教教村子里的孩子们读书吧。」

自从那次凤岐看见我因为想念亲人在房间里掉眼泪,就变着法子的逗我开心。

如今得知父皇无恙,我心也可稍安了。

村子里的孩童们大多像凤岐一样,没读过书,多数都不识字。

能让他们识字,明理,不能说对所有人都有用,但是我想肯定会有孩子会从中受益,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

只是留下的盘缠只剩下了五十两,没有多出来开设学堂的了。

我这宅子又不大,容不下几个人。

凤歧笑眼弯弯,「阿姐不用担心银两。」

他拿出我闲暇时候作的画,画上藕花深深,鸥鹭翩飞。

「我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画,阿姐的画就价值千金。」

我五岁习画,若不是他说,我倒忘了我的画堪比大家。

凤歧拿我的画去了城里,这小城中竟然有人花三十两银子买我的画。

我和凤歧开心的拿着银子乐。

我们用这些钱买下了一间堂屋,和一些书本纸笔。

来的孩子比我想的还要多,他们脸上尽是对知识的渴望,还有小女孩,倚在门口听屋里的读书声,我把她们都叫进来。

看着他们一张张笑脸,我心里也生出由衷的快乐。

一晃就到了秋收时节,我那几亩糯稻长势喜人。

学堂里的孩子们都来帮我秋收,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干完了活。

我正坐在田间,看着从金黄稻田中吹过来的长风。忽然觉得,民间的生活也很不错。

可是,很快大批的流民打破了我对民间的幻想。

秋收后,里正把我们召集起来。原来前面打了仗,很多流民近期会路过此地,向长安或是洛阳去。

里正要我们家家出丁巡视,并早早闭门,藏好粮食。

饥饿与死亡,泯灭了人性。隔壁县便有村庄,因为善心给了一对路过母女饭食,却不知她们是专程来踩点的,当晚,整个村庄被流民屠戮一空,粮食牲畜钱财都被搜抢干净。

“谁也不许给流民饭食!谁若是给村里招了灾,别怪我把他逐出去!”

我们家只有凤岐一个男丁。我本想交了银子,免了巡视。可凤岐却拉住我:“姐姐,我是还小,可我也想为保护家里出力。姐姐的钱,留下来给姐姐买花钗戴。”

他说服了里正,领着一帮小孩子,训成孩子兵,仗着自己年龄小,装作玩耍的样子,在出入村口的要处都安插了人。

村里的男人们,本有些瞧不上他们。

可谁成想,就是凤岐带着这帮孩子救了大家。

因为男人们整日在村口巡视,不让人靠近村子,那些流民绕过了村子。

可凤岐他们以摘野果为名,在山上玩耍时,却发现这些人在水边埋一个脸色通红的活人。

原来,这些流民无法进村要到吃食,于是打算把瘟疫病人埋在村子的水源上游,把瘟疫扩散到村里,以方便他们劫掠。

听到凤岐的消息,里正等人脸色大白,连忙将此事报告给了县衙。

瘟疫向来是最可怕的灾难。

县令果断的派来了大量兵丁,把这群歹毒的流民围剿了,并将染病的尸体就地烧了。

血色沁湿了黄色的土地。

大火把夜空都烧红了。

我带着兜帽,嗅着空气里的恶臭,忍不住攥紧拳头掐破了手心。

我讨厌陈明,他若是不反,怎会有战争,这些人又怎么会死?

可我只是个公主,还是个流亡公主,我能为百姓做什么呢

我看着自己生出微茧的手,陷入了疑问。

凤岐也被县令夸成神童,好一番嘉奖。

足足三十俩的雪花银,让凤岐趴在炕头,激动的怎么都睡不着。

“姐姐,我终于可以挣钱,养你了!要是再多来几波流民就好了!我想给姐姐在县里买个大房子。”

我皱眉,凤岐在这次事件里表现的军事天赋,让我侧目。

但是,正因如此,我才更要让他明白事理。

“他们的确是有罪,但是如果能活下去,谁不愿意好好的活着。”

“说到底,是上位者失责,才让他们招了灾。”

凤岐害怕,还带着些懵懂:“姐姐,你是在说皇帝不好吗?”

凤岐:“皇帝怎么会有错?那不是天子吗?”

我摸摸他的头。

掌权者的好坏,不能简单说对错。

“贵族和官员,享受天下供奉,就该为你我这样的普通百姓承担一份责任。”

这是母后生前教我的道理。

现在我把它教给凤岐。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句话,对我们的未来形成了怎么重要的影响,也不知道,因为这句话,我几乎失去了他。

凤岐听完,沉思了一下,脸色凝重的告诉我:“姐姐,有件事我没告诉县令。流民的尸体,和被逮捕的人,加一块和流民的总数对不上。少了六个。”

“会不会是你数错了?”

凤岐很肯定。顿了下,“我怕我说了,县令不高兴,就不给我发赏银了。”

他黝黑的眼里满是局促不安。

我摸着他脑袋。让他明天去把这事儿告诉县令。

“哪怕银子收回去也没事,重要的是大家的安全。”

他快乐的点点头。

太傅教过的史书告诉我,这事儿,应该还没完。接下来,我让凤岐出行都要小心一点。

还好,县令知道后并没有责罚他,反而添加了嘉奖。

而我,则惦记这逃走的人身上会不会还有时疫,根据凤岐对那些病人的回忆,写下了一个方子。

然后,上山采药去了。

只是没想到,那些流民活口,早就记恨上凤岐。

一直在等待机会。

刀光从后背落下时,要不是凤岐从药锄的反光看到了人影,回身洒了一把沙石,我的命可能就当场没了。

我回过头,看见了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领头的和我差不多高,是个女孩。她凶兽一样,狠戾地拿着一把卷边的菜刀对准我。

“就是你们姐弟俩害了我们爹娘!你们赔命!”

凤岐放了一个烟花,然后小兽一样挡在我身前,他鄙视地看着这些人:“就凭你?信不信我的人马上就来!到时候,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县令不会让你们活。”

“你当我们会怕死吗?只要能杀了你们姐俩,我们就没想着能活。反正……”她赤红着眼,“我们爸妈也死了,我们作为小娘,能不能活下去还不知道。”

其实双方的人都不算强。

凤岐还小。

对面弱,却人多。

很快,凤岐负了伤。他拼着被一刀砍中,撕破了一道口子,拉着我逃出包围圈。

我俩手拉手在山野间奔逃,他胸口的血不断滴在地上。

我吓坏了。生怕他跑着跑着,就倒下了。

他惨白着脸,对我说,“阿姐,我不行了,你自己跑吧。我帮你拖一下。”

我摇头,更加紧实的抓着他的手,“不,我绝不可能丢下你。”

“阿姐!你松手啊!”

“不!”

那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从马车上掉下来的那天。

其实我知道,我是被人推下来的。

因为马车上人太多了。

我在掉下马车的地方吹了一夜风,我知道那种被抛弃的滋味,到底有多难受。

他急哭了,“阿姐,为我死不值得。我,我是灾星,没人要我,我死了也不会有人难过。”

我打断他,“胡说,阿姐会难过。你活下去,我也活下去,我们都活下去。”

他像个傻子似的看着我,许久,哭着哭着笑起来,“好,我一定活下去。”

幸好村里人来得快。把那六个孩子绑了。

只是凤岐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当晚更是发起了高烧。

大夫说。如果今晚能熬过去,他就没事。

我守在床边,觉都不敢睡,一遍又一遍的替他擦拭着身上的汗,给他喂水,

“凤岐,你千万别死啊。阿姐离不开你。”

他迷迷糊糊听着,忽然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阿姐。”

我:“我在。”

他又喊,“阿姐。”

我:“你是想喝水吗?”

他抓着我的手笑:“太好了,你没事。”

那一瞬间,我眼泪流了下来。

父皇,母后,我有家人了。

不是那种会在逃亡路上把我推下马车的弟弟,是会用生命保护我的那种。

凤岐苏醒后,我们的关系更亲了。

很快,我们迎来了我在民间的第一个春节。

村里有人杀猪。

我让凤岐去割肉,可是好半天都没见到他回来。反倒是一个孩子匆匆跑过来。

「阿姐,你快去看看吧,李凤歧和人打起来了!」

8

我一惊,忙跟着他跑了过去。

凤歧在我跟前一直乖乖巧巧,我快忘了初见他时,他那样桀骜不驯的样子。

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和人厮打在一起。

连脸上都挂了彩,却咬着牙,眉眼之间尽是狠厉。

「凤歧!」我的心悬在了一处,心怦怦跳。

他听见我唤,转过头的一瞬间戾气尽数卸去,只剩了慌张和无措。

「阿姐,我......」

「李狗蛋,你刚才叫她什么?你敢说吗?」

和他打斗的少年站起身来,恶狠狠的指着我说。

他浑身一颤,慌乱的拉起我的手,「阿姐,我疼,我们快回家吧。」

凤歧叫我什么?有些好奇,不过看他这样害怕的样子,就给他留些空间吧。

回到家里,他低垂着头,我拿着药膏给他上药。

在宫里的时候我学过岐黄之术,闲暇的时候也上山采药,制成药膏,分给穷苦人家。

我凑近他的脸给他涂药,他垂着的睫毛抖动,粗重的呼吸拂在我脸上,让我觉得有些痒。

好在伤得不重,涂了药应该几天就能见好,我松了一口气。

「阿姐,对不起,我惹祸了。」他说的小心翼翼。

「不必道歉,我相信你没有做错。」我笑了笑,「我相信凤歧不会去欺辱别人,如果是被别人欺辱,那么打回去有什么错?」

他的脸颊微红,然后慢慢的眼尾也红了,连声音都有几分哽咽,

他说:「阿姐,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不听话,你会不要凤歧了呢。」

那样破碎的模样让我的心也跟着酸酸的,「好啦,阿姐怎么会不要你呢?」

我以为安慰他也是自我安慰,就可以不用去想日后的分别。

没想到一语成谶,终于我还是亲口说出了让他走。

那天我又乔装打扮,去酒楼里探听一些父皇的消息。

没想到正看见一队大兵,抓着一个女子往我们村子的方向走。

定睛一看,那正是我初次借宿的女主人。

我听见她一边走一边求饶,「官爷们,这些首饰是我们村子里一个逃难的小姑娘的,跟我没关系啊,我从来没听过什么公主!」

我的呼吸一窒。

那些首饰是我的贴身物件,在宫里若非亲近之人也不会知道。

我没想到陈明竟然能通过我的首饰认出我。

9

我本该逃命的,可是凤歧还在家里。

宫里审讯人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他这一生这样苦,我怎么能让他为我落入大理寺那些活阎王手里,生不如死。

定了定神,我抄了后山小路,拔腿往家里跑。

「阿姐,你怎么了?」凤歧诧异的看着气喘吁吁的我。

「快走!」

「去哪?」

「凤歧,你快离开这,我们就此分别,千万莫要再回到村子里。」

既然陈明已经知道我的藏身之处,那我被抓到的概率很大,我不想他跟我一起受牵连。

「为什么?阿姐,出什么事了?你别慌,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你保护不了我!」我急着让他走,也就口不择言。

「凤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别人终究是依靠不住的,能靠的就只有自己,不要轻易为了别人牺牲自己,走好你自己的人生路,知道吗?」

「可是,阿姐,我一直都在努力,想做那个和你同路的人。」他喊了出来。

我的心像被揪了一把,眼泪竟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转身开了门,强装出样子,「走吧,我不要你了……」

周洁是我妈朋友圈里最小,也是最漂亮的一个闺蜜,只比我大了五岁。开门的时候她正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几道水流从她脖子上蜿蜒而下,滴在她雪白的胸脯上。说不出的性感诱人。“小志,你终于来了……”

那声音与其说是“求救”倒更像是“撒娇”!

“周姐,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慢慢说。”我一个猛子从宿舍床上坐起来,刚刚的困意一扫而空。

“水……水管裂了……我整个人都湿了……啊……”

“我老公现在不在家,你能过来一趟吗?”

我看了看手表,晚上十一点。一个美艳少妇遇到了麻烦,我怎么能置之不理?!

尤其这个少妇,还是让我起过性冲动的女人。......

尤其这个少妇,还是让我起过性冲动的女人。

周洁是我妈朋友圈里最小,也是最漂亮的一个闺蜜,只比我大了五岁。

高中那年,我第一次在家里见到她,晚上就做了一整晚旖旎的梦。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围着她转。

我妈见我喜欢她,就常常把她请到家里给我补课。

那时候她已经是个大学生了,属于女性的身体已经发育成熟。

圆润,饱满,青春!

在一个个补习的仲夏夜里,我总能若有若无地从她身上闻到一股栀子花香味儿。让我整个人都燥热的不行!

可惜,那个夏天之后,她就毕业了。我妈说她回乡嫁人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我那卑微的初恋也就此断绝。

今年他们夫妻突然搬回了这座城市,还租了我家的房子,我妈让我没事多去看看她。说她现在的生活不太好过。

十来分钟左右我就到了周洁家。

开门的时候她正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几道水流从她脖子上蜿蜒而下,滴在她雪白的胸脯上。说不出的性感诱人。

“小志,你终于来了。”

当我看到她的模样之后,直接就看愣住了。

周洁和几年前比起来丝毫没变,皮肤依旧光洁得和刚盛开的栀子花一样,微微靠近,就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女人香。

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周姐,你用的什么沐浴露,这么香?”

“什么香啊……我还没开始洗,水管就坏了……”周洁漂亮的脸蛋突然涨红,连忙往门口缩了缩,用门框掩住了半截身子和一双挂着水珠的雪白大腿。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才反应过来失态了。

进门之后我直奔主题,跟周洁问了洗手间在哪儿。

水管此时正哗哗地往外呲水,我走到水阀的位置,试了试开关,发现水阀开关都已经生锈了。

我扭头问周洁:“周姐,家里有预备的水阀开关吗?我得先给你换个开关。”

周洁连忙去翻浴室门口的杂物箱。

可地上都是水,周洁刚跑两步,脚下一打滑,“啊”的一声摔了下去,浴巾直接松散开来……

卧槽!

一具雪白柔软的少妇身躯,就这么贴到了我的身上!

肌肤相触之间,我只觉得掌间一片滑腻温软。

“别看……”周洁也意识到浴巾掉了,顾不得姿势尴尬,慌忙地用浴巾裹紧自己的身体。

“周姐,你还是先换身衣服吧。”我闭着眼睛,耳边都是周洁慌乱的呼吸声和布料窸窸窣窣的缠绕声。

“东西都在这儿……我先进屋了。”

等我修好了水管,周洁也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她的脸红扑扑的,很明显是在害羞。

我跟她说水管已经修好了,就打算告辞,毕竟再留在这里,我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来。

不得不说,刚刚那一跤,真是摔得太刺激了!

可还没等我转身,就被周洁拉住了手:“小志,要不一起吃个饭再回去吧,我刚刚做了消夜。”

我的身子就跟被电了一样,瞬间僵成了木乃伊。

和周洁这种身经百战的少妇不一样,我只在梦里和女人那啥过。

虽然她现在依旧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幻想里,可她毕竟结婚了,现在马上就十二点了,要是被她老公知道我把周洁身体看光了,还不得把我捶死啊。

我红着脸想抽出自己的手,可周洁的身子却攀上了我的胳膊。

她半靠在我怀里,一双美丽的杏眼楚楚可怜,“留下来吧小志,算姐求求你了。”

“不行……太晚了姐……”我有一种预感,再不走,我守了二十几年的贞洁恐要不保。

“就留下陪姐吃顿宵夜也不行吗?”被我推开,周洁蹲在地上就开始抽泣起来,“小志,你是不是觉得姐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所以才不愿意留下来?”

“我不是那种女人……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她的眼泪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跑过去安慰她,“周姐,你别哭,是我错了。我没那么想你……”

在我的劝说下,周洁终于不哭了。

吃饭的时候跟周洁聊了很多,聊着聊着周洁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她开了一瓶葡萄酒,一个喝了很多。

渐渐,周洁的眼神越来越迷离。

“我那个老公,他就是个心理变态,就因为自己那方面不行,就不允许我跟别的男人接触,就连工作都给我辞了……整天把我关在家里。”

“每次看到我和别的男人说话,他就骂我出轨,然后一顿好打。”

“这几年,我过的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说着,周洁又喝了一杯。

她可能有些醉了,深红色的酒液从两片樱花般粉嫩的唇瓣溢出,看得我胸腔一紧。

在我愣神的时候,一阵酒香袭来。

周洁一双柔如无骨的雪白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了我的脖子……

性别注定了我就是家里阴影中的爬虫,人群里簇拥的哥哥,是我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梦,父母只偏爱哥哥,车祸过后,父亲怪我克死了哥哥,想杀我又怕犯法,于是把我丢给了器官贩子。此时的我终于明白,就算哥哥死了我也不可能分到他的爱,因为我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个丧门星!我花了两千块钱把你生下来,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妈妈发疯一样撕扯着我。

一场车祸,我成了聋哑人,哥哥死在车轮底下。

出院那天,也是哥哥出殡的日子。

妈妈,奶奶揪着我的头发又抓又打。

我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

爸爸带我去看伤,一转头他却不见了,两个陌生人强行抱起我就走。

还好我常干活力气......

还好我常干活力气大,找了个机会逃掉了。

从城里到村里,我走了七天,累了就找个草堆,饿了就扒地里的红薯,渴了就喝山里的水。

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怕她们还在生气不敢进门,趴在窗户上偷偷往里看。

哥哥的黑白照片旁,赫然挂着我的照片。

我愣了一下,脚下一个不稳摔了下去,发出了好大一声动静。

爸妈看到是我之后,立马黑了脸,赶紧把我拉进去了。

爸爸用泥块在地上唰唰写着。

“谁让你回来的?你赶紧走,永远都不要回来了,这里再也不是你的家了!”

此时的我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会人贩子带走了。

他们恨死的不是我,是哥哥,所以故意把我丢了给死去的哥哥出气。

我在这个家最大的作用,就是给哥哥干活,给哥哥出气,给哥哥挣彩礼。

哥哥死了,我这个工具人就是个一无用处的累赘,何况哥哥很有可能是被我克死的。

要不然,哥哥用着全院仅剩的一台呼吸机,我靠自己命硬撑,怎么会是哥哥死了,我活着呢?

杀人犯法。

爸爸用愤恨的眼神看着我,却无法动手。

只能在我吃完饭后,-再次把我带到了县城,递给我一个塑料袋子。和我说了什么,我听不见。他拿来一张纸和一支笔,唰唰的写着。

“不要回家了,这里面有二百块钱,以后我们就当你死了。”

十五岁的我已经长大,自然知道纸条上是什么意思。

爸爸又丢下一句,“你要是敢回来,我就打死你。”

这句话我看懂了,“打死你!”这三个字在我前十五年听的最多,看的最清楚。

我拉着他的手,不愿他离开,很想告诉他,我会听话,会比哥哥更聪明,不要丢下我,可是他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小爸妈就告诉我,“你是女孩子,一切要以哥哥为重。”

曾经我也以为,只要一直听话,爸爸妈妈就会多喜欢我一点。

可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要我呢?

2.

我是二胎。

爸妈本想给哥哥生个伴儿,没想到却生了我这个女儿,很不高兴,觉得是我让哥哥以后没有兄弟可以依靠。

因为他们的灌输,哥哥也一直很不喜欢我,总是对我拳打脚踢。

最厉害的一次,是6岁的那年夏天,他偷拿家里的钱被我看见。

他长长的指甲掐进我的脖子,将我摁在臊水桶里。

农村夏天的臊水桶恶臭难闻,我的嘴里鼻子里都灌满了腥臭的脏水。

等妈妈赶到的时候,我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哥哥却不见踪影。

她没有管我,立马就跑出去找哥哥。

脖子和身上都是血,我迷迷糊糊的醒了,从地上爬起来,打了一盆水,慢慢擦拭身上的血迹。

妈妈没有找到哥哥,回来的时候,红着眼睛冲过来,一脚踢翻我面前的水盆。

“叫你不要和哥哥吵架,你非要去招惹他,哥哥要是不见了,你也别回来了。”

最后他们全都出去找哥哥,留我一个人在家。

农村的夜很黑,灯的开关很高,我够不着,只好蹲在门槛上等着他们回来。

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爸爸妈妈的声音。

妈妈抱着哥哥不停的安慰他,

“我乖乖不怕啊!爸爸妈妈都在呢!没事不怕啊!”

我慢吞吞的走到爸爸身前,拽着他的衣角,却被无情的扯开。

爸爸妈妈,我的脖子也好疼啊!

为了弥补哥哥受到的惊吓,他们买了他最爱吃的桃酥饼。

我没吃过,想拿一个,却被哥哥一巴掌拍开了,

“这是我的!都是给我买的,你不许吃。”

我被打的泪眼汪汪,妈妈板着脸训斥我,

“哪家的小姑娘吃这么甜的?你不是一直都不爱吃吗?不许和你哥哥抢。”

我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第二天妈妈带着我去卖菜,回来的路上,破天荒给我买了两个茶叶蛋。

“吃吧!只准吃一个,还有一个给你哥哥留着。”

6岁的我很小,那天的茶叶蛋很香。

为了能再次获得茶叶蛋和妈妈的认可,六岁的我跟大人一起去下田插秧。

稚嫩的腿上爬了好几条蚂蝗,手也割烂了。

可是田头的村里人都夸爸妈有福气,生了个这么孝顺能干的丫头。两千块钱保温箱钱花的值。

爸淡淡地吐了个烟圈:“还行。”

粗糙的脸上,分明也带着浅浅的得意。

可既然我是福气,为什么还是不要我呢?

3.

恍恍惚惚间觉得身边围了很多人,他们好像在说什么。

忽然,有双手轻柔地拍打着我的脸,我渐渐苏醒。

睁眼就是乌黑的长发,在阳光下有些耀眼,白净的双手握着我沾满泥土的枯手,红着眼眶,一边哭一边说着什么。

是梁老师。

我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

她一头乌黑长发,皮肤很白,说话也温温柔柔的。

三年级开学的第一堂课上,她走到我身边,

“你这衣服是男孩子的吧?”

然后在第二天,带了一个很大的塑料袋塞给我。

“拿着吧!都是我小侄女的,大了的话让你妈找裁缝改改。”

那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衣服。

可那些衣服拿回家后我再也没看到,只是后来妈妈身上多了几件。

白色的蕾丝纱裙,风吹过的时候裙角飘起衣角,好像画上的仙女一样。

真好看!

梁老师知道后,难过地问我:“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我想了想,“我想吃桃酥饼。”

可我还没吃到,梁老师就被调走了,她走的那天,放学的路上我哭了一路。

没想到,茫茫人海,我们居然又重逢了。

她还是那么好看,只是我再也听不见她的温柔的声音了。

我像溺水的人抱住梁老师,老师,我想吃桃酥饼。

可我也说不出来了。

4、

梁老师带我回了家。

门口一面大镜子,照出了我现在的样子。

鸡窝一样的头发像枯枝一样,脸上黑一块黄一块的不知是什么,身上的衣服袖子短了一截,露出的皮肤上黑黢黢的一片。

一双手开裂肮脏,像得不到雨水的土地,龟裂干涸。

我站在门口,看着明亮干净的客厅,始终不敢迈步进去。

梁老师带着我在浴室洗了很久很久,地上的污水顺着地漏流下去。

她耐心的搓着我的头发,给我打了一遍又一遍的香皂。

梁老师给我找衣服,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我听不见。

我看到桌子上的纸和笔,写下一句话:“我听不见了,也不能说话了。”

这句话让梁老师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她抱着我哭的全身颤抖。

“怪不得,怪不得你一直都不说话。”

我在纸上写下了那场车祸,写下了爸妈对我的厌弃。

梁老师红着眼眶摸着我的头,告诉我:“别怕,他们不要你,老师要。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我没听到她说的这句话,因为我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是梁老师的儿子,梁远怀。

刹那间,我紧张起来。

我又要重新有个哥哥了吗?

他会和哥哥一样打我吗?

和哥哥一样,梁远怀对我的出现很排斥。

他很生气,冲着梁老师说着什么。

我听不见,只能看到梁老师一边切菜,一边对他说了什么,很快他的情绪就平静了下来。

不多大会,梁老师端着饭菜招呼我:“吃饭了!”

桌上有红烧肉,有排骨玉米汤,还有拔丝红薯。

看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温柔的把我牵到了饭桌旁。却不知道,这样让我更惶恐了。

在我家,我是没资格上桌的,他们吃饭,我要在旁边盛饭,递东西。等全吃完了,我才能吃一点剩饭剩菜。如果那天他们胃口好,我连剩菜都够不着一口,只能用菜汤泡白饭。而哥哥,有时候会恶意的把菜汤也倒了。

梁老师给了我一个很可爱的印着小花猫的碗,还不断地给我夹肉和排骨。

过度的幸福,让我惴惴不安。

我偷看着梁远怀。这些好吃的原本都该是他的吧?

梁老师和爱人早前离了婚,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生活。我不想让梁老师为难。

可是这些菜太香了。我忍不住吸了好多口。

最后用自己身体不好必须慢慢吃为理由,拖延吃饭的速度。

梁远怀吃完饭就去做作业了。

他的房间被分割开来,用一道帘子隔着,临时搭了一个小木床。

我捧着那碗菜,坐在原本属于他的钢丝床上,忐忑地等待着,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像哥哥那样对我拳脚相加。

只好不断地透过帘子看他。只要他动手,我就能把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了。这样,他就不会生气了。

终于,他被我看烦了。

帘子被猛然掀起来,他手里举着张纸:“有完没完!你手里的饭都要凉了,吃冷饭你是想得胃病,害我妈花钱吗?”

我脸倏然一红,连忙端起碗往嘴里塞肉。

就在这时,他的手猛然伸了过来。

我条件反射的把碗举过了头顶,表示投降。每次哥哥看上我的东西,都让我这样举起来,据说这样他比较爽。心情好,他就会少打我一些。

梁远怀叹了口起,接过碗,“都凉了你吃个屁啊,我给你热一下。”

后来,我捧着热乎乎的饭菜坐在房间里,大口大口吃着。

橘色的灯光,透过帘子钻了进来。

农村的灯光昏黄阴暗,梁远怀的台灯却明亮温暖。

梁老师带着我去了很多地方,给我请手语老师,带我去医院做康复,带我去买衣服,给我办户口。

又给我起了新的名字:梁晓华。

我叫她梁阿姨。

她对我越好,我越感觉对梁远怀亏欠。

他在家的时候,我总是小心翼翼的,吃饭的时候不敢夹菜,他打游戏的时候,我就坐的远远的,他写作业我就早早的上床,一动也不敢动。

可他看起来更加不喜欢我了,总是皱着眉头瞥我。但是吃饭的时候他会突然夹一筷子肉给我,打游戏的时候也会拉着我一起,我很笨总控制不好电视上的小人,他一脸嫌弃的教我怎么玩。

梁阿姨给我找了个学校,让我去上学。只是入学前,我要参加一场入学考试。

这让我心情很紧张。

谁也不知道,为了解决和梁远怀之间的矛盾根源,我偷偷看了梁老师的工资条。知道了她的薪水,供养两个孩子很艰难。

我想到爸妈当初,为了供哥哥上学,把我一个人丢在老家。

哥哥小学毕业没有考上中学,妈妈一直心情不好,他们对哥哥抱了很大的期望,但是哥哥只顾玩乐无心学习。

我安慰道:“妈妈,哥哥不上,我上,我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妈妈斜眼看了我一眼,“你考上有什么用?你能上学就已经很好了,等你上完小学就给我出去打工。”

我愣在原地,手里捏着的满分试卷也随风飘走。

妈妈,其实我也很聪明的,我也可以考上大学的。

最后他们找大伯想办法,把哥哥安排进了城里的初中,爸妈也跟着一起去了。

临走前告诉我,“城里太花钱了,爸爸妈妈去带哥哥上学,你一个人好好看家。”

我没有央求他们留下,因为我知道他们不会理会的。

我坐在门口,看着爸爸骑着车带着妈妈和哥哥离去。

那一整年他们都没有回来。

我独自一个人守着那个家,晚上,我总是很害怕,于是就抱着手电筒睡觉。

过年的时候我坐在门口,看着村里来来往往拜年的人。

外面烟火明亮,家家户户喜气洋洋,我缩在被子里掉眼泪,我不是被扔掉,爸爸妈妈没有不要我,只是因为哥哥上学钱不够花。

好不容易熬到小学毕业,爸爸回来了。

“你是女娃,当时生你的时候花了两千块钱让你住保温箱,还让你识了字,现在该到你报答我们的时候了。”

到了城里,他们给我找了份洗盘子的活,干一天20块钱。

我穿着妈妈的胶鞋,一双手泡在水里一整天,整整一个月都没有休息。盘子真的太多了,我一刻不停的刷,都赶不上后厨用的。最后双手裂开了口子,碰到水就钻心的疼。

月底发工资,我只发了500块钱,因为我打碎了几个盘子,被扣了一百块。

妈妈拿着钱骂我,“刷个盘子都不会,有这一百都能给你哥买件好衣服了。”

我捏着发白的手指,默不吭声。

心里却在庆幸,自己能赚到钱,还能在哥哥不想做作业的时候,以帮他做作业为名看他的书学习知识。我真幸运。

那是我一生里最阴影的记忆。

我不想再因为钱被人丢下了。

是不是我考得不好,进不了学校,只能进厂拧螺丝挣钱,再也不用梁老师养,梁远怀就会高兴一些?

我对着梁老师给我的习题集,开始瞎写,心里却有些难过。其实我也很想上学。

梁远怀推门进来了。

我还是在梁远怀的房间,只不过原本宽敞的卧室被一分为二,中间用隔板隔开,装了单独的门,空间自然也变小了很多。

他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做习题,突然伸手打掉了我的笔

“解的什么垃圾,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我看着他的侧脸,好像天边的远峰一样,棱角分明,眼神深刻幽邃。

梁远怀用笔敲了敲我的头,提醒我认真,

在他的帮助下,我学会了很多题。

我很高兴,却发现他依旧皱着眉头看着我的习题集,苦大仇深的样子让我缩了缩肩膀。

“怎、怎么了?”

他不说话,盯着我,然后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我有些莫名其妙。

后来我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入学考那天,我没考及格。

就在我以为我上不了学的时候,梁远怀桀骜不羁地告诉我,学校同意接收我了。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梁远怀为了学校能收我,拿了市物理竞赛第一名。

更好的消息是,我的户口本下来了,从此我也有家了。

7、

户口下来的那天,梁阿姨带着我和梁远怀去了游乐园。

我第一次坐旋转木马,梁阿姨拉着我一起拍了很多照片。

重新回到学校的那天,梁阿姨去送的我。

学校的高中部和初中部分开,在学校门口分别的时候,梁阿姨告诉我,她放学再来接我,我恍然了一下。

女孩子,也配让人接吗?

何况我已经这么大了呢。

“你不接远怀哥哥吗?”

梁阿姨揉揉我的头,“他一个男孩子,那么大了有什么好接的?当然要接我们晓华,不然再被人贩子拐走怎么办?”

我羞涩地抱住她纤细的腰肢,埋首在她身前。

7岁那年,小学第一天上学,爸爸骑着车在学校门口对我说,

还没等我拒绝,爸爸骑着车就走了。

放学之后,我循着脑海中的记忆,慢慢往家走去。

依稀记得需要翻过两座大山,再穿过一个山洞。

却在分岔路口因为记不清左边还是右边,迷路了。

山林间叽咕的鸟声和树叶的沙沙声,吓得我嚎啕大哭。

就在这时,爸爸骑着自行车带着哥哥路过了。

爸爸就跟没看见我一样,笔直地蹬走了。哥哥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拿着一块桃酥饼,一边吃一边冲我做鬼脸。

我哭喊着追了他们半天的背影,还是跟丢了。

那天不知在山里转了多久,天上的星星都出来了,我才回了家。

爸爸妈妈带着哥哥早就睡下了,我饿着肚子,摸黑上了床。

我也会疑惑,可爸爸说:“女孩子贱命,就算丢了也没什么。你哥哥是男娃子,精贵,要是出了事儿,我们全家都活不去了。”

我一直以为,全天下的人看法都和爸爸一样。

可梁老师却让我知道,女孩子并不比谁低贱,正因为我柔弱,才更需要照顾。

坐在教室里的那刻,仿佛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以前的那些日子就像上辈子发生的一样。

放学之后,在校门口,看到了梁老师在学校外面向我招手的影子。

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从今以后,我是梁晓华,再也不是勾着腰在水田里插秧的程小花了。

我起步晚,学的比任何人都认真,我不想辜负梁阿姨,又生怕这是一场易碎的梦,梦醒之后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可现实并不是什么爽文。

学校第一次的模拟考,我考的很差,倒数第一。

但是梁阿姨却依旧兴高采烈的带着我去吃了顿大餐。

西餐厅里,我手脚僵硬的看着盘子里的食物,刀叉在盘子上磕磕碰碰,周围的人都纷纷侧目,我听不见,但却知道那眼神里的含义。

我低着头默默不语,面前的盘子却被端走,换上了全都切好的牛排。

梁远怀淡漠地看着我。

梁阿姨笑着用叉子叉起一块牛排塞进我的嘴里。

那天的牛排是什么味道我忘了,只记得梁阿姨的笑熏化了我的眼泪,梁远怀看似冷漠的脸都透着篝火一样的温暖。

梁远怀依旧不怎么和我说话,看到我的时候大多数是忽视。

有时我和他之间也会出现分歧,每当这时,我都会先低头认错,但是梁远怀却更生气了。

“你能不能有点脾气?不知道怎么和人吵架吗?反抗懂不懂?”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后来有一天,我的语文考试侥幸得了第一,而梁远怀前几天没考好,得了第二。

我拿着卷子,吓得不敢回家。

记忆里都是每次考试比哥哥考得好,被妈妈拿着衣服架子打到半死的场景。

我不怕挨打。

只要站着不动,等爸妈和哥哥气出够了,总会停手。

我怕梁远怀生气,更加不喜欢我。

一想到那个场景,我忍不住急的哭起来。

结果最后靠着墙根睡着了。

最后还是被梁远怀把我背回家的。

梁阿姨看到试卷很高兴,给我买了很多桃酥饼

她经常给我买零食,但是我最爱的就是这一口。

梁远怀总是很好奇,“桃酥饼很好吃吗?”

我重重点头,然后拿起一块递给他,梁远怀一脸嫌弃接过,咬了一口之后咂咂嘴,

“也就那样吧!”

我很想告诉他,不是的,桃酥饼是最好吃的东西。这是被人心疼的孩子才有得吃的东西。

9、

中考前夕,梁阿姨带我去植入了人工耳蜗。

我知道这个很贵,一个人工耳蜗就差不多可以买城里的一套房子了。

医生按下开关的那一刻,我终于再次听见了梁阿姨的声音。

温柔的嗓音仿佛这世间最美妙的音乐一般,缓缓流入我的心田。

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我扑在梁阿姨的怀里放声大哭,失语的喉咙像老树斑驳的树皮发出一阵阵地鸣。

这一刻,我仿佛真的重生了。

有了人工耳蜗,我终于可以上正常的学校了。

我终于在中考前追上了学习进度,顺利的和梁远怀同一个高中。

梁远怀高二,我高一,他在重点班,我在末尾班。

我不能说话,还带着耳蜗,总有人想点子欺负我。

有时是胶水,有时是粉笔灰,我一概默默忍受,不愿与人发生冲突。

只是我的忍让另这群人更加变本加厉。

我走进教室的时候,一桶水淋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我不顾身上湿透的衣服和身体的不适,连忙将人工耳蜗取了下来,用袖子擦干净上面的水。

一个人工耳蜗二十万,梁阿姨倾尽所有才为我装了一个。

摘下来的那一刻,我的世界瞬间变的寂静无声,身边的嘲笑声一概消失。

我看着手里的耳蜗,脑子嗡嗡作响,内心仿佛被点燃了一个火把。

转身就朝始作俑者扑了过去,指甲,拳头,巴掌,书本,我用上了所有能用上的东西,不顾一切的想要撕碎眼前人。

我的嗓子发出低沉古怪的声音,像怒吼也像哀鸣。

梁远怀将我拉起来的时候,我的眼眶通红,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他弯着腰拿着耳蜗,小心翼翼的替我找信号重新安装。

眼里有高兴也有赞赏,他的嘴唇在动,是在鼓励我,

“干的漂亮,梁晓华。”

因为他身高很高,我一直以为他是哥哥,后来才知道,他比我小两岁,可他从不喊我姐姐。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惹过我,我终于能安下心来认真学习。

高二开学考试,我进了实验班。

实验班的节奏更快,刚开始很吃力,幸好有梁远怀在。

他很聪明,即便是在高手如云的实验班也依旧游刃有余,个子很高,白白净净的,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总有女生偷偷向我打听他,还让我帮忙转交情书。

我上高二的下学期,梁远怀面临高考。

梁阿姨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归咎于是因为高考来临的原因。

可我现在已经不会敏感,患得患失了。

我知道,他们永远不会像爸妈那样,抛弃我。

可我没想到,我的亲爸妈找上门来索要我了。

10

高考那天,学校给我们放了假,我和梁阿姨一起中等在考场外面。

那天很热,忽然想到了六岁那年,我被哥哥摁在泔水桶里,差点淹死。

水泥路就像蒸笼一样,我的胸口就像隐隐压着石块一样,有些喘不上气。

好不容易考完最后一场,我们正盘算着去哪家饭店吃饭庆祝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人。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花,救救你弟弟吧!他快死了。”

我楞在原地,小花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太久远了,就好像是在上辈子一样。

面前蓬头垢面,跪在地上眼泪流了满脸的人是我曾经的妈妈?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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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看不懂”的相亲女!电话里态度热情信息秒回,见面时全程冷淡还爱“看不懂”的相亲女!电话里态度热情信息秒回,见面时全程冷淡还爱作妖 在电话那头很热情,一旦见面就要作妖;让对方请吃高档自助,最后自己只吃了蔬菜和水果……最近,28岁的付杰遇到个“看不懂”的相亲对象,很是烦心。 手机那头 微信秒回 12月10日中午,记者在光电园轨道交通站外的广场见到了付杰,他在园区一家https://wap.cqcb.com/shangyou_news/NewsDetail?classId=2&newsId=2036807
3.相亲女父母打电话叫我主动然后当天又打电话,介绍人就说出了我的顾虑,就说女孩子没意思的画,就没必要再耽误大家时间了,她爸爸就说,女孩子觉得可以,只是当时确实没有回复blablabla,然后介绍人又联系到我,说明了情况,我对介绍人说的是,微信都在,为什么不能自己发,我也让介绍人不管了,我自己处理。 晚上,女孩而发了一个表情包,我不想让http://app-api.0573ren.com/wap/thread/view-thread/tid/1919526
4.在追一个女的我们是相亲相来的我打电话他会接咋办问题描述:我在追一个女的,我们是相亲相来的…我打电话他会接,可是聊几句就说有事情,昨天,我到中间人那里做了一下子…就是说了几句情况,而后她打电话过来说不合适,但是后面我打电话她又接,该怎么办…(男,28岁) 病情分析:接电话可能是出于礼貌。从你说的看是女方不想继续了,那就多接触试试,去见面,不要https://m.chunyuyisheng.com/mip/qa/udfr3HUDEevOWGsbLgUB_g/
5.多到了这是女朋友的电话号码还能打通我被骗了钱怎么办呢根据法律规定,诈骗金额在三千元以上的,公安机关应当立案侦查,追究行为人的法律责任。你的金额较小,https://www.66law.cn/question/24172148.aspx
6.我在相亲平台认识一个女的我给了她一万多块钱她把我微信电话全部你好 可以的哦额外额额外 https://www.64365.com/ask/33176299.aspx
7.我在伊对相亲网上认识一个女的以相亲为名骗我十三万元她约我在桂林当事人以谈对象的名义被对方骗了三万的可以报案。根据《刑事诉讼法》的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发现有犯罪https://www.lawtime.cn/ask/question_27737854.html
8.《和有钱老女人相亲之后》白日葵晋江文学城宋总这种人现实中还真有,我有个高中同学,就这样,把自己的女朋友控制得死死的,甚至不允许她和异性说话 1 来自山东 [投诉] [不看TA的评论和完结评分][回复] №13 网友:PPPP凡. 评论: 《和有钱老女人相亲之后》 打分:2 发表时间:2年前 所评章节:130 左啥左啥啊QAQ 1 来自新疆 [投诉] [不看TA的评论https://np.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977165
9.虚构美女诱客入局!记者暗访相亲平台揭开惊人“套路”2021年年底,记者通过应聘的方式顺利入职“我主良缘”,成为该公司的“销售红娘”。记者入职的门店共有20多位“销售红娘”,她们每天的工作是打电话邀约会员客户上门见面,然后想尽办法让客户购买相亲套餐。 “男人一定会对外在感兴趣,你只要给他看一个美女,他就会觉得这是让我心动的类型。但是这是虚拟的,(美女)一定是https://m.gmw.cn/2022-03/15/content_1302845770.htm
10.防骗篇手把手教你揭穿已婚男:相亲本以为遇到了真命天子,谁知被虽然我们不认同情侣就能随便看彼此的手机,但是如果有人刻意回避被看手机,那一定会有问题。有多少情侣,都是不小心翻开另一半的手机,才知道他加着上千女性、有多个女朋友的真相!当然,很多出轨惯犯都会准备两个手机,如果是这样,也要十分注意了! 5. 休息时间打语音或视频电话 https://www.jianshu.com/p/eea503d3d8c7
11.加相亲对象微信别给电话号码!女孩曝光聊天记录引关注社交媒体如微信成为了人们探索相亲对象的一个流行渠道。在这一过程中,加对方微信前慎重考虑分享电话号码显得尤为重要。主要原因在于,电话号码可能暴露个人隐私,甚至招致信息滥用的风险,因此,守护个人隐私和安全是首要考虑。 总而言之,相亲之路始于对社交平台的明智运用。通过微信初步了解对方,同时保护个人隐私,是一种既https://news.china.com/socialgd/10000169/20240709/46818862.html
12.警醒丨昭通女大学生满足虚荣陷套路,借8万为何还了14万还欠百万?有陌生人加了张欢的微信,问她需不需要贷款,她向对方提供了自己的家庭住址、身份证照片、电话号码以及父母、同学等通讯录后,拿到了一笔2300元的贷款,继续弥补此前的网贷“漏洞”。令张欢没有想到的是,仅仅短短两个月时间,这笔2300元的“小贷”,竟然滚成了10万元的“巨债”。随着贷款不断逾期,她被催债,对方https://www.ztnews.net/article/show-160743.html
13.m.dbw.cn/shehui/system/2016/03/24/057149690.shtml王老板、罗师傅两人每天都不断催促小丽去跟自己介绍的人相亲,这让小丽很为难。“我当时思想压力特别大,上班也不专心了。”小丽回忆,那时在公司都躲着老板走,生怕老板见到又催她去相亲;而看到罗师傅的电话就害怕,不想接听。 第3幕 尴尬 为躲相亲玩失踪惊动警方四处寻人 https://m.dbw.cn/shehui/system/2016/03/24/057149690.shtml
14.相亲请对方一大群人吃了两顿饭,还被说没礼貌!!没一会之后呢对方也来了,进来五个人,四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女的挺着个大肚子 原来来的这五个人分别是女方的表叔、表舅、大表哥、二表哥和大表嫂,女方表叔说女方要下午三点才下班 就这样,相亲的第一顿饭,10个人吃饭,没有女方!差不多1点的时候,女方打电话给她大表哥说她提前下班了,她大表哥让她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3146403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