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澳大利亚;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服务;信息化
中图分类号:G51
文献标志码:A
作者简介:刘燕,首都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北京,100048);邢淑芬(通讯作者),首都师范大学心理学院教授(北京,100048);王永丽,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研究处副研究员(北京,100816)
基金项目: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教育管理与决策研究服务专项2023年度委托课题“学生心理健康指导和服务国际化比较研究及数据库建设”(编号:MOE-CIEM-20230002)
2013—2014年,澳大利亚一项全国性调查发现,19.9%的儿童青少年自我报告了高或非常高的心理困扰,13.9%的儿童青少年由父母报告的在过去12个月内被评估为患有精神障碍[1]。2020—2021年,另一项澳大利亚全国健康调查结果显示,0~14岁的儿童青少年存在精神或行为问题的人数占比为13%,15~24岁的占比高达28%[2]。尽管澳大利亚有相当一部分25岁以下的年轻人患上精神疾病,但他们中有四分之三未能获得专业的支持和帮助[3]。为解决儿童青少年一直以来存在的心理健康问题,澳大利亚政府联合社会、学校和家庭共同推进心理健康指导与服务,为儿童青少年提供多渠道的专业心理健康服务。
一、澳大利亚儿童青少年心理问题的主要类型及检出率
一是焦虑症和抑郁症。2013~2014年,澳大利亚全国心理健康和福祉调查显示,6.9%的4~17岁的儿童青少年患有焦虑症,2.8%的儿童青少年患有重度抑郁障碍。此外,10.9%的12~17岁的儿童青少年曾有过自残行为,女生和男生的自残率分别为26.6%和9.2%[1]。另一项2017~2018年澳大利亚统计局的心理健康调查数据显示,0~14岁儿童中,男女生的焦虑症患病比例分别为7.3%和4.7%,抑郁症的患病比例分别为1%和0.9%,15~24岁青少年中,患有焦虑症的男女比例分别为13.9%和24.6%,抑郁症的男女比例分别为9.3%和14.5%[4]。
二是注意缺陷多动障碍。1998年,一项针对澳大利亚13~17岁儿童青少年精神障碍患病率的调查显示,7%的儿童青少年患有注意缺陷多动障碍,其中,注意力不集中型、混合型和多冲动型的占比分别为4%、2%和1%[5]。2013~2014年,另一项澳大利亚全国心理健康调查显示,4~17岁儿童青少年注意缺陷多动障碍的患病率为7.4%,男女生的患病率分别为10.4%和4.3%,注意力不集中型、混合型和多动型的比例分别为3.4%、2.8%和1.2%[6]。
三是校园欺凌。2009年,澳大利亚儿童促进研究中心对8~14岁学生的调查发现,16%的学生会每隔几周或更加频繁地遭受隐蔽欺凌,隐蔽欺凌在女生(18%)中比在男生(15%)中更常见,隐蔽欺凌最常发生在同性别的学生之间,47%的男生更容易遭受另一个或一群男生的欺凌,48%的女生更容易遭受另一个或一群女生的欺凌[7]。近年来,网络欺凌成为欺凌的新方式。一项纵向研究显示,95%的12~13岁学生在遭受传统的面对面欺凌时也遭受了网络欺凌[8]。2013~2014年,澳大利亚全国心理健康调查显示,11~17岁儿童青少年的欺凌受害率为13.3%,欺凌实施率为1.6%[1]。2020年,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对全球1000万15岁学生的调查报告显示,30%的澳大利亚学生为欺凌的受害者;10%的澳大利亚学生在学校里遭受殴打或者推搡,而全球平均水平为7%[9]。
四是抽动症。一项针对澳大利亚86名7~16岁的抽动症儿童青少年的调查发现,40%的儿童青少年患有声音抽搐,60%的患有运动抽搐。同时,该调查也显示患有抽动症的儿童青少年的父母对抽动症的了解程度较低,抽动症存在较高的污名率,大多数父母仅依赖于全科医生对儿童青少年抽动症的诊断和持续管理,难以获得澳大利亚卫生部的服务[10]。
五是药物成瘾。2007年,国家药物战略家庭调查显示,79.6%的儿童青少年仅使用过酒精,18.3%的儿童青少年在有限范围内多重用药,2%在多范围多重用药[11]。另一项针对澳大利亚12~17岁儿童青少年的调查显示,相对于非药物使用者,多药物使用者和酒精使用者的心理困扰更高[12]。
六是自残与自杀。2013~2014年,澳大利亚卫生部第二次全国心理健康调查结果显示,10.9%的12~17岁儿童青少年曾有过自残行为,男生和女生的自残率分别为6.8%和15.3%,其中男生和女生的自残行为达到4次及以上的分别占2.8%和9.2%;此外,过去12个月内,有过自杀意念的儿童青少年占7.5%,有过自杀计划的占5.2%,企图自杀者占2.4%[1]。2021年,澳大利亚统计局的调查数据显示,自杀已成为5~17岁儿童青少年死亡的主要原因,2021年有112名儿童青少年自杀,每十万名5~17岁儿童青少年中有2.7例自杀死亡。其中男生的自杀死亡率为每10万名儿童中3.0例(共63人死亡);女生的自杀率为每10万名儿童2.4例(共49人死亡);超过一半(56.3%)死于自杀的儿童年龄在16~17岁。对于15~19岁年龄组而言,2020年,每十万男生中有17人自杀死亡,女生为6.1人;2021年,这一数值分别为13.1人和7.1人[13]。
自新冠疫情流行以来,澳大利亚儿童青少年的心理问题有所恶化。一项调查显示,在疫情暴发后的2个月内,13~16岁儿童青少年的抑郁和焦虑症状加剧[14],存在情绪问题和行为问题的儿童青少年分别占31%和26%,患有焦虑症和抑郁症的儿童青少年各占20%,患有注意缺陷多动障碍的儿童青少年占10%[15]。2020—2022年,澳大利亚统计局调查数据显示,对于16—24岁年龄组而言,焦虑症的男女患病率分别为24.4%和40.4%;情感障碍的男女患病率分别为10.4%和16.7%[16]。
二、澳大利亚心理健康政策发展沿革
儿童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关乎国家发展活力,随着国际和国内社会竞争的不断加剧,儿童青少年在心理成长方面面临更大的挑战。澳大利亚为加强儿童青少年的心理健康教育工作,先后制定了多项政策和文件,具体梳理如下。
2003年,澳大利亚教育、幼儿发展和青年事务理事会颁布《国家安全学校框架》。该框架是国家级指导政策,旨在解决以校园欺凌、暴力、骚扰和儿童忽视与虐待为代表的心理安全问题,将传统的中小学校改造成安全学校,并提出安全学校建设的九大关键因素。
2009年,澳大利亚政府委员会提出《保护澳大利亚儿童国家框架2009—2020》。该框架旨在减少儿童虐待和忽视的发生,并为脆弱的家庭和已经发生虐待或忽视的家庭提供最恰当的应对方案。该框架以六项支持性成果为主:儿童生活在安全和相互支持的家庭和社区中;儿童和家庭可获得促进安全和福祉的充分支持;儿童遭受虐待和忽视的风险因素得到解决;遭受虐待或忽视的儿童会获得促进安全和长期福祉所需的支持和照顾;土著儿童在家庭和社区中获得支持和安全;儿童性虐待和性剥夺得到预防,幸存者获得充分支持。第一个国家框架取得了进展,但在减少虐待和忽视儿童及其代际影响方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2021年,澳大利亚政府委员会又提出《保护澳大利亚儿童国家框架2021—2031》。该框架设立了四个重点领域以改善儿童的健康与福祉,第一是对处境不利的儿童和家庭采取早期干预和有针对性支持的国家办法;第二是解决土著和托雷斯海峡岛民儿童在儿童保护系统中的代表性问题;第三是改善政府和非政府组织之间的数据共享和分析,以更好地确定弱势群体并提供支持;第四是加强儿童和家庭寻求服务的能力。
2011年,澳大利亚卫生部提出《国家儿童和家庭普及保健服务框架》。该框架旨在为0~8岁的儿童及其家庭提供普遍的保健服务。这些保健服务主要包括四个核心要素:一是发育监测和健康监测,旨在监测儿童的身体、社交、情感和认知的发展,评估家庭心理健康的风险因素和保护因素;二是健康促进,旨在就儿童的发育和行为为家庭提供有组织的预见性指导与支持,减少家庭的焦虑;三是及早发现家庭需求,旨在确定已知的影响儿童健康、发展和福祉的风险因素,并与社区合作,最大限度地减少风险因素的影响;四是响应已确定的需求,旨在提供适当的应对途径,比如短期的实践干预等。
2012年12月,澳大利亚政府委员会颁布《国家心理健康改革蓝图2012—2022》。该蓝图明确提出公民的心理健康是每个人共同的责任,强调生命的整体发展以及对儿童的早期干预,确定了六个优先工作事项:提倡以人为本、以康复为导向的方法,增加有心理问题人群获得服务的机会;改善澳大利亚公民的心理、社会和情感健康,包括为来自不同文化和语言背景的人提供易于获得和理解的心理健康福祉信息;预防精神疾病;注重早期发现和干预;改善获得高质量服务和支持的机会;提高精神疾病人群的社会和经济参与度。
2019年,澳大利亚卫生部提出《儿童青少年健康国家行动计划2020—2030》。该行动计划为0—24岁儿童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发展提供了清晰的指南,采用从产前和婴儿期、幼儿期、少儿期、青春期到青年期的生命历程工作方法,确定了四个优先工作领域:改善健康不平等、提升父母健康素养、处理心理健康危险行为和预防慢性疾病,建立三项实施保障措施:以儿童青少年为中心建立儿童青少年数据库,增强儿童青少年健康促进的社会凝聚力,并根据儿童青少年的健康需求变化及时调整行动方案。
2021年,澳大利亚国家精神卫生委员会制定《国家儿童心理健康和福祉战略》(儿童战略)。《国家儿童心理健康和福祉战略》旨在支持0~12岁儿童的心理健康和福祉,概述了四个重点领域:在家庭和社区内,提高父母和照顾者的心理健康素养和技能,根据儿童的主要特点实施有针对性的方案改善儿童的心理健康和福祉;在服务系统内,重点是提高服务系统处理复杂状况的能力以及修订现行医疗保险项目以促进合作医疗;在教育环境内,确保教育工作者具备支持儿童心理健康和福祉的良好条件;在证据和评估方面,强调定期收集衡量儿童总体心理健康和福祉的全国性数据,将实施评估作为学校和儿童早期学习项目的核心组成部分[17]。澳大利亚心理健康政策沿革如图1所示。
图1澳大利亚心理健康政策发展沿革
三、澳大利亚学校心理健康服务概述
学校是预防和干预儿童青少年心理问题的最佳场所之一,自1992年起,澳大利亚政府就开始重视学生的心理健康教育,并主要体现在基于澳大利亚学校的心理健康政策、学校心理健康服务内容以及学校师资等方面。
(一)学校心理健康政策
学校心理健康教育工作的推动离不开国家、政府层面的政策与框架设计,有关政策制度能够为学校提供一个整体的开展工作的规划,明确工作的职责与重点。澳大利亚政府针对学校层面提出了心理重要计划、儿童最重要计划和学生福祉框架,指导学校心理健康服务工作。
1.心理重要计划
2.儿童最重要计划
2006年,澳大利亚卫生部联合其他部门面向小学制定“儿童最重要计划”,该计划采用全校教育的方法,并从以下方面推进和落实:一是建立积极的学校社区。积极的学校社区是指鼓励学校通过提供友好的学校环境,加强学生、学校工作者、家庭和当地社区的合作参与,使其产生归属感和包容感;二是发展学生的社会和情感学习能力。该部分旨在帮助学校为所有学生选择和制定结构清晰的社会和情感学习课程,涵盖协五种核心社会和情感能力;三是提供育儿支持和教育。学校为家长提供有用的育儿资源和支持,建立紧密的家校合作,例如正式的育儿计划(TripleP);四是为有心理健康问题的学生提供早期干预。建立学生支持小组,针对“有风险”或目前有心理困难的学生向教师提供帮助和建议,以及为学校教育工作者提供心理健康急救培训等[19]。
3.学生福祉框架
2018年,澳大利亚教育部发布了《澳大利亚学生福祉框架》(AustraliaStudentWellbeingFramework),为澳大利亚学校提供愿景和指导原则,以支持学校建立积极的学习环境,促进学生的福祉和安全。学生福祉框架包含五个关键要素:领导力、包容性、学生之声、伙伴关系和支持。
(二)学校心理健康服务内容
1.开设健康与体育课程
2008年,为给学生提供公平、优质的教育,澳大利亚政府部门决定制定国家课程。2014年,健康与体育课程被纳入国家课程(幼儿园至10年级),目前,国家课程包括八个学习科目,即英语、数学、科学、人文和社会科学、艺术、技术、语言、健康与体育,涉及七种一般能力的培养。在健康与体育课程中,学生发展技能、知识和理解力,以增强他们的自我意识,并建立和管理令人满意、尊重的关系。
2.开展社会情感健康的学习项目
一是微笑心灵项目(SmilingMind)。微笑心灵是由澳大利亚心理学家和教育工作者开发的基于正念的社会情感学习项目,将正念理论和研究整合到澳大利亚各地学校使用的社会情感学习框架中,与澳大利亚课程中七种能力之一的个人和社会能力的发展要求相吻合,旨在帮助澳大利亚儿童建立健康的心灵,建设积极活跃的课堂,为儿童提供在生活中茁壮成长所需的技能教学。该项目设有120个预先计划的课程和活动,涵盖1~6年级的20个社会和情感学习主题,教师可以根据自己的教学计划缩短或延长课程,具体的主题内容包括乐观主义、感恩、积极沟通和成长心态等[24]。
二是积极教育课程。积极教育课程是以澳大利亚社会情感健康为基础的特色课程,2009年,澳大利亚政府率先在吉朗文法学校开展积极教育课程项目,经过十几年的实证研究及课程优化,该课程发展相对成熟。目前,澳大利亚中小学根据多种积极心理学的先进理论设计出一系列各具特色的积极教育课程,课程目标基本围绕着“提高幸福感”“预防和干预心理障碍”“创伤治疗”三个方面,以促进学生的心理健康。积极教育的课程主要分成外显课程和内隐课程。外显课程要求学生定期接受积极教育课程,拥有阶段性的学习内容和固定的课时;内隐课程暗含在学科课程当中,将外显课程的教育内容迁移至传统学科(具体内容见表1),不同学科教师可以将积极教育课程嵌入课堂,以培养学生的积极心理状态[25]。
表1积极教育课程的具体内容
3.创设学生福祉中心
4.实施评估及干预
针对特定学生的需要,学校心理学家可能会进行个体评估和干预(例如,个体治疗、学校的小组计划和/或家长培训),在学生的问题被诊断为由欺凌、友谊和学习压力等原因引起时,将由学校的学校心理学家进行干预,而无需转介到更临床的环境。此外,学校心理学家也可以实施小组干预(例如社交技能课程、焦虑/抑郁小组、外化行为小组)或培训学校人员解决特定的问题行为[27]。
(三)学校心理健康服务的师资
学校心理学家是心理健康服务中的重要角色,在学生群体、学校工作人员及家庭获得支持服务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他们的工作主要是促进学生的心理健康成长。为确保学校心理学家的高质量服务,澳大利亚政府在师资培养方面提出了严格要求[27]。
1.学校心理学家的准入及培养
成为一名合格的澳大利亚学校心理学家必须要接受六年必不可少的培训学习,包括四年制的心理学学士学位以及两年制的心理学硕士学位或以上程度,许多在学校工作的心理学家通常属于发展与教育心理学院,学院成员可以使用发展与教育心理学家的头衔,也可以使用其他头衔,如学校心理学家、指导官员或儿童青少年顾问,澳大利亚心理学会建议学校心理学家与学生的比例为1∶500。
2.学校心理学家的职责
四、澳大利亚基于家庭的心理健康服务
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的产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与家庭教育有关,为了确保家庭在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方面发挥积极作用,澳大利亚政府出台多项举措,提供多方面资源帮助家庭、学校和社区共同努力,促进儿童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发展。
(一)建立儿童和家庭综合中心
2021年澳大利亚国家精神卫生委员会制定的《国家儿童心理健康和福祉战略》中,一项关键优先行动即为0~12岁的儿童建立15个儿童和家庭综合中心,以通过全面、多学科的护理,为儿童及其家庭提供支持,改善儿童心理健康和福祉的早期干预结果以及补充和加强向儿童及其家庭提供的现有服务,将为儿童提供当代循证评估、治疗、创伤知情治疗、护理和支持。具体包括:(1)对家庭系统的干预、帮助和支持,探索和解决养育、依恋、关系或家庭系统的需求,防止社会性、行为和情感困难的进一步发展;(2)结构化治疗,根据儿童发育阶段和家庭情况提供的多方面治疗、护理和支持,满足儿童的发展以及情感、社会和行为需求,同时为家庭提供帮助儿童实现健康的指导;(3)专门治疗,如针对特定精神疾病的治疗、针对孤独症谱系障碍儿童的早期干预方案、针对受创伤影响儿童的干预措施等[17]。
(二)开展家庭心理健康支持服务
澳大利亚政府社会服务部门开展家庭心理健康支持服务,为表现出早期精神疾病迹象或有发展精神疾病风险的18岁以下儿童及其家庭提供密集、长期的早期干预和非临床的社区精神健康支持,具体包括三个级别范围内的支持:一是对儿童青少年的心理健康进行评估以确定他们的风险因素和保护因素;每季度审查和修订一项家庭行动计划(FamilyActionPlan)以便参与的家庭拟定目标方向;为儿童青少年及其家庭提供持续性的支持,并成立针对性的治疗小组;二是为儿童青少年提供短期、即时的援助,包括需求评估及最多六次的短期援助;三是组织开展社区活动,以提高儿童青少年对精神卫生事项的认识,并确保社区更有能力应对心理问题[28]。
(三)提供福利中心的指导资源
五、澳大利亚社会心理健康服务
澳大利亚社会层面有很多代表性的专业组织机构参与儿童青少年的心理健康服务,为有心理健康问题的儿童青少年提供支持和专业服务,其中两个比较受欢迎并有代表性的组织机构是BeyondBlue和Headspace。
(一)BeyondBlue以及BeYou
图2BeYou的核心内容:心理健康社区框架
1.为学校开发心理健康教育课程
2.为家庭提供教育指南
BeyondBlue根据不同年龄段的儿童,为澳大利亚的家庭提供详尽的教育指南,指南内容包括:(1)针对1~5岁的儿童,注重培养儿童的社会情感发展,比如培养儿童社交技能,了解儿童的气质和情绪,注重儿童友谊的发展;(2)针对6~12岁的儿童,注重培养儿童的沟通技巧、管理情绪、解决问题以及应对欺凌的能力,鼓励儿童的独立性;(3)针对13岁以上的儿童,帮助他们建立韧性,培养积极的自我意识,帮助指导孩子应对焦虑;(4)为家长提供预防孩子自杀的策略[32]。
3.为教育工作者提供职前培训
此外,BeYou通过职业教育培训部门为教师提供职前教育和免费获得工具和资源的途径,包括预防和应对自杀的工具包、《职前教育工作者手册:早期学习服务》及《职前教育工作者手册:中小学》等,帮助教育工作者满足国家、州和地区的要求、优先事项和标准,更好地促进学生的心理健康[33]。
(二)Headspace心理健康服务机构
2006年,澳大利亚联邦政府设立了Headspace国家青年心理健康组织,该组织的核心是Headspace中心模型,该中心模型包括16个部分,其中有10个核心服务部分,6个驱动部分。该模型建立在当地社区服务的基础上,其任务是设计和建立一个国家青年精神健康服务体系,提供高度可及的青年友好中心,为12~25岁的青少年提供早期心理健康干预服务,具体包括如下服务内容[33]。
1.创建青年服务社区
Headspace已在澳大利亚各地逐步实施,其覆盖社区由2007年的70多个社区已扩大到2018年的110个社区[34]。青年服务社区的主要活动包括:向当地社区开展提高社区意识的活动,加强年轻人寻求帮助的行为;发展专家、青年和职业友好型青年服务,确保年轻人的需求得到协调和综合响应;利用Headspace培训包来规划和实施当地教育和培训计划;制定一个明确的流程,让青年和护理员参与社区意识活动以及Headspace服务平台的规划、发展和审查。总之,重点是要确保为青年提供友好的环境和便捷的服务,许多青年由于担心耻辱而不愿意接受公共的心理健康服务,以社区为基础的服务,将为青年提供一个更有吸引力和更有效的“软”切入点,吸引他们加入。
2.增加获得服务的机会
3.构建数字心理辅导平台
六、信息化手段在澳大利亚心理健康服务中的应用
信息化是指在心理健康服务中运用现代信息技术开发资源、优化过程,为儿童青少年提供便捷式服务。目前,信息化手段已广泛地运用在心理健康服务中,具体涉及以下方面。
(一)在线心理健康筛查及应用程序
黑狗研究所(BlackDogInstitute)是澳大利亚唯一一所研究心理健康的医学研究机构,该机构通过数字工具和新疗法来预防和治疗焦虑和抑郁等疾病,为教师和学生开发一系列免费的循证心理健康资源和工具,其中包括学生在线心理健康筛查及护理。
1.在线心理健康筛查:一帆风顺
图3一帆风顺:青少年心理健康求助理论的应用
在课堂上,一帆风顺服务基于阶梯式护理原则,通过将焦虑、抑郁和自杀的自动症状筛查与强制性护理和随访相结合,将所提供的帮助强度与症状的严重程度相匹配。具体而言,学生被要求访问一个网站,创建一个个人档案,并完成普通焦虑量表和健康问卷。该项目根据学生的回答,使用经过验证的阈值,自动将学生分配到护理步骤。该服务为每个用户创建了一个独特的指示板,其中概述了建议的模块和内容,对轻中度症状的青少年采取低强度的干预措施(例如,在线心理教育和在线认知行为治疗),对重度症状的青少年进行密集的面对面干预措施(例如,学校咨询)。该服务每六周重复一次症状筛查。
2.心理健康数字工具及应用程序
心理健康数字工具及应用程序旨在消除寻求帮助的障碍,如污名化、成本和地理位置。2019年,黑狗研究所启动了面向未来的研究(TheFutureProofingStudy),这项研究预计在六年内与134所澳大利亚学校的13~18岁的儿童青少年合作,通过智能手机为儿童青少年提供预防性措施,每年参与研究的学生将从八年级开始完成调查并使用专注于心理健康的智能手机应用程序,参与该研究的学校工作人员将在课堂上组织学习课程,并跟进被确定为需要支持的学生。面向未来的研究涉及三个应用程序:面向未来(TheFutureProofingApp),SPARX-FP和睡眠忍者(SleepNinja)[36]。
第一个是面向未来。面向未来旨在测量可能会改变心理健康指标的记忆和思维、打字、语音、情绪及运动,包括五款游戏:(1)记忆游戏要求学生以相反的顺序回忆长度递增的数字字符串,主要测量学生的注意力和短期记忆;(2)逻辑游戏要求学生根据颜色、数字或形状将不同的卡片相匹配,匹配规则在整个游戏中不断变化,测量学生思考和适应的灵活性;(3)语音游戏要求学生大声朗读和重复文本,测量学生的语速和语气的变化;(4)打字游戏要求学生复制一个简短的文本样本,并输入他们自己撰写的关于日常主题的自由文本,测量学生打字的速度和流畅度,修改的次数及情感单词的使用;(5)运动游戏在获得许可的情况下收集学生的运动数据,以帮助研究人员了解学生运动的变化与心理健康水平之间的关系。
第二个是SPARX-FP。这是一款基于认知行为疗法原理的奇幻游戏,该游戏设置7个关卡,每个关卡大约需要20分钟完成。通过SPARX-FP,学生将学习以下技能:放松、解决问题、保持活跃、处理强烈的情绪、识别无益的思维习惯、用现实的思维代替无益的思维及人际交往能力(例如建立信心)。
(二)育儿信息网站
2006年,澳大利亚社会服务部门针对0~18岁的儿童青少年建立了育儿信息网站“养育健康儿童网络”,列举了儿童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心理问题,例如抑郁、焦虑、注意缺陷障碍等,为有需要的家庭提供免费、可靠、具有科学验证的信息,包括如何识别儿童青少年的心理问题以及对其进行干预的有效措施,这些信息有助于父母和照顾者保证儿童青少年健康成长。在“养育健康儿童网络”的基础上,儿童健康专家以及部分儿童青少年父母组成的小组开发了移动应用程序。例如,在儿童发脾气的情况下,该应用程序可以通过提供管理脾气的提示来指导父母应对儿童的问题,涉及识别触发因素和减轻压力等。同时,该程序涵盖焦虑、抑郁、压力和欺凌等育儿常见主题,还可指导使用者何时以及如何寻求进一步的专业帮助[39]。
(三)网络咨询服务
七、澳大利亚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服务特点
(一)开发“多元个性”的课程资源,渗透心理健康教育
儿童青少年是国家的未来,在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工作上,必须关口前移,以学校为主阵地,开发多种融合的课程资源。首先在澳大利亚的健康与体育课程中,心理健康和福祉是其重点领域之一,个人和社会能力的培养也强调了社会情感健康的重要性。其次,“微笑心灵计划”“咬回去”以及Headstrong等课程在国家课程心理健康目标的指引下,开发了各具特色的心理健康课程模块,以促进儿童青少年的心理健康。
(二)探索“实践创新”的服务途径,重视社会化的心理健康服务体系
(三)普及信息化手段,提供云端心理健康服务
参考文献:
[1]BIRLESONP,SAWYERM,STORMV.ThementalhealthofyoungpeopleinAustralia:Childandadolescentcomponentofthenationalsurvey—acommentary[J].AustralasianPsychiatry,2015,8(4):358-362.
[3]CALEARAL,BANFIELDM,BATTERHAMPJ,etal.Silenceisdeadly:Acluster-randomisedcontrolledtrialofamentalhealthhelp-seekinginterventionforyoungmen[J].BMCpublichealth,2017,17(1):1-8.
[5]SAWYERMG,MILLER-LEWISLR,CLARKJJ.Thementalhealthof13-17year-oldsinAustralia:Findingsfromthenationalsurveyofmentalhealthandwell-being[J].JournalofYouthandAdolescence,2007,36:185-194.
[6]LAWRENCED,JOHNSONS,HAFEKOSTJ,etal.Thementalhealthofchildrenandadolescents:ReportonthesecondAustralianchildandadolescentsurveyofmentalhealthandwell-being[J].2015.
[7]CROSSD,SHAWT,HEARNL,etal.Australiancovertbullyingprevalencestudy(ACBPS)[R].Australia:ChildHealthPromotionResearchCentre,EdithCowanUniversity,2009:xix-xxi.
[8]SHINHH,BRAITHWAITEV,AHMEDE.Cyberandface-to-facebullying:Whocrossesover[J].SocialPsychologyofEducation,2016,19:537-567.
[10]O’HARED,EAPENV,HELMESE,etal.Recognisingandtreatingtourette’ssyndromeinyoungAustralians:Aneedforinformedmultidisciplinarysupport[J].AustralianPsychologist,2016,51(3):238-245.
[11]WHITEA,CHANGCK,QUEKLH,etal.TheTopographyofMultipleDrugUseAmongAdolescentAustralians:FindingsfromtheNationalDrugStrategyHouseholdSurvey[J].AddictiveBehaviors,2013,38(4):2068-2073.
[12]KELLYAB,CHANGCK,MASONWA,WILLIAMSJW.TherelationshipbetweenpsychologicaldistressandadolescentpolydrugUse[J].PsychologyofAddictiveBehaviors,2015,29(3):787.
[14]MAGSONNR,FREEMANJYA,RAPEERM,etal.RiskandProtectiveFactorsforProspectiveChangesinAdolescentMentalHealthDuringtheCOVID-19Pandemic[J].JournalofYouthandAdolescence,2021,50:44-57.
[15]SICOURIG,MARCHS,PELLICANOE,etal.MentalHealthsymptomsinchildrenandadolescentsduringCOVID-19inAustralia[J].Australian&NewZealandJournalofPsychiatry,2023,57(2):213-229.
[18]WYNJ,CAHILLH,HOLDSWORTHR,ROWLINGL,CARSONS.Mindmatters,awhole-schoolapproachpromotingmentalhealthandwell-being[J].AustralianandNewZealandJournalofPsychiatry,2000,34(4):594-601.
[19]GRAETZB,LITTLEFIELDL,TRINDERM,etal.Kidsmatter:Apopulationhealthmodeltosupportstudentmentalhealthandwell-beinginprimaryschools[J].InternationalJournalofMentalHealthPromotion,2008,10(4):13-20.
[25]MereduthO’CONNOR,GEORGIANACAMERON.TheGeelongGrammarPositivePsychologyExperience[DB].SocialandEmotionalLearninginAustraliaandtheAsia-Pacific,2017:353-370
[31]SPENCES,BURNSJ,BOUCHERS,etal.TheBeyondblueschoolsresearchinitiative:Conceptualframeworkandintervention[J].AustralasianPsychiatry,2005,13(2):159-164.
[34]RICKWOODD,PARASKAKISM,QUIND,etal.Australia’sinnovationinYouthMentalHealthCare:TheHeadspaceCentreModel[J].EarlyInterventioninPsychiatry,2019,13(1):159-166.
[39]张梅.澳大利亚“儿童救助热线”服务:特点、成效和展望[J].青少年学刊,2020(01):61-64.
OverviewofChildandAdolescentMentalHealthServicesinAustralia
LIUYan1XINGShufen2WANGYongli3
(1.CollegeofTeacherEducation,CapitalNormalUniversity,Beijing100048;
2.SchoolofPsychology,CapitalNormalUniversity,Beijing100048;
3.RearchDivision,CenterforInformationManagementinMinistryofEducation,P.R.China,Beijing100816)
Abstract:Inrecentyears,thepsychologicalproblemsofchildrenandadolescentshasattractedwideattentionintheworld,thus,thementalhealthservicesystemofchildrenandadolescentsneedstobestrengthened.ThispaperreviewsthemaintypesanddetectionratesofmentalproblemsofAustralianadolescents,andplacesthefocusesonthedevelopmentprocessofAustralia’smentalhealthservicepolicy,aswellasthementalhealthservicesofAustralianschools,families,andsociety,aswellastheapplicationofinformationtechnologyinhome-schoolsocieties.Finally,itanalyzesthecharacteristicsofAustralianchildrenandadolescents’mentalhealthservices.
Keywords:Australia;Childrenandadolescents;Schoolmentalhealth;Familypsychologicalservices;Informationtechnolog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