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江西省建筑总公司医院几位医生进行了一次特殊的测试:气功师王林发功时的身体变化。
参与测试的医生最终将结果发表在《按摩与导引》4月刊:“气功师王林进入气功状态时甲襞微血管收缩,血流停止”
“气功大师往往活不过七十”,这句话在王林身上再次应验了。
“在我的文化中,死亡并不是终结“(《黑豹》)
也许是没有了王林的“神功”庇护,一年后,与王林大师熟识的江西老表王永红,以及王永红的贵人中国华融前掌门人赖小民,都相继陷入危机。
直到赖小民在2021年1月29日被执行死刑,围绕在他身边的许多人,现在要么陷入了囹圄,要么逃亡,要么意外死亡。
一场小范围的生日宴就可以消费价值上千万港币茅台酒的巨贪死后,遗留的问题仍在消化中。
征探君经过多年调研,发现与华融系有关联的众多H股公司中,有近60家是在赖小民任上与华融产生的关联。数量远远超过此前中国香港资本界和内港媒体所披露。
赖小民构建的资本蛛网,背后又隐藏着众多的内港神秘大佬,以及众多的壳后壳王。
赖小民的资本蛛网
这些人,在那些年里或许是把财神爷赖小民当成了朋友。
然而,“这个行业是逐利的。金钱就是万能。拥有金钱的同时意味着——你无所不能,丧失金钱和所有锒铛入狱的时候才会发现谁是你身边的朋友。”(电影《RogueTrader》,中文名为《魔鬼交易员》)
随着赖小民的死亡,这个资本蛛网更像一张死亡蛛网,散落蔓延各方。
1.资本蛛网
2013年3月,志得意满的赖小民以全国人大代表身份步入了大会堂。
这一年的两会,对于少数人而言,格外难熬。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已经或者在未来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其中就有赖小民结识的朋友乃至领导。征探君也在这年两会期间,在大会堂和代表驻地见证了一些人士微妙的变化。
然而,带着中国华融迈向新时代的赖小民,此刻却充满了期待。
位于香港湾仔的中国华融大厦(周远征拍摄)
赖小民在这次两会上提交了关于加快制订出台《金融控股公司法》的建议。他提议,当前综合金融经营发展大趋势的情况下,迫切需要尽快研究制订出台《金融控股公司法》。
2012年,经国务院批准,中国华融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挂牌成立,由政策性金融机构转变为市场化的金融机构。中国华融朝着金控集团迈进。
此时的赖小民,到底是真诚地呼吁对金控集团的监管,还是上演一出借刀杀人的好戏,已经不可知了。
多年来,呼吁制定《金融控股公司法》的不仅仅只有赖小民。赖小民被执行死刑前几个月,《金融控股公司监督管理试行办法》终于颁布。
央行负责人谈及这部管理办法出炉背景时这么说道,“也有少部分企业盲目向金融业扩张,隔离机制缺失,导致风险不断累积。”
中国金融业发展历程中每一步都异常艰辛。前进的道路上,让不少人狂欢,也让许多人付出了沉重代价。
两会结束不久,赖小民就开始在香港织网。老千股层出不穷的香港股市,曾经让不少内地企业借壳上市后搞得血本无归。
征探君的朋友,曾经在香港借壳上市后,被香港庄家玩得差点倾家荡产,甚至遭遇香港黑社会的威胁。赖小民涉足港股会靠怎样的手法来突围呢?
2013年11月,华融的身影出现在了港股上市公司珠光控股(01176.HK)。
2009年11月,以房地产开发和经营为主业的珠光集团借壳港股上市公司南方国际,实现了上市。
珠光集团创始人在港股资料里名叫朱庆淞。朱庆淞亦名朱庆伊,他是广东著名的朱氏兄弟之老三(老大朱拉伊是新南方集团当家人,老二朱孟依则是合生创展和珠江投资的当家人)。
与老二朱老农一样,朱老三为人极其低调。2019年朱庆淞(朱庆伊)在《2019年胡润百富榜》中以22亿元财富值位列第1644名。朱孟依家族则以295亿元位列112名。
搞房地产,钱总是紧张的。珠光控股2013年年报显示,珠光控股实控人将其拥有的4.58亿股股权,质押给中国华融资产管理(广东省)分公司。
征探君反复筛查,这或许是中国华融第一次出现在港股中。
至此之后,中国华融一直持有着珠光控股的股权。
直到2021年1月28日,中国华融减持珠光控股股份约2392.40万股,平均价为每股1.3640港元,共计减持约3263.23万港元。在此次减持后,中国华融持有珠光控股的股份占比从24.72%减少为24.38%。
2013年和2014年,内地资本在香港频频上演并购重组好戏。此时,反腐正在深入,许多内地富豪选择住在香港四季酒店或四季汇暂避风头,里面最有名的莫过于肖建华。
股神不是那么轻易可以炼成的。像徐翔那样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股神,世间罕有。当然,徐翔也不是神。他与赖小民好友王永红之间在股市上的暗箱操作细节,也在警方审讯后浮出水面。
此外,包括多家财经媒体的知名记者,也曾经成为徐翔在股市所向披靡的利器。
征探君有时候在想,这世界真的有股神么?“ThemostvaluablecommodityIknowofisinformation。”(《华尔街》据我所知,最有价值的商品是信息。)
2014年,香港两桩知名收购事件则是阿里策动的。2014年1月23日,阿里巴巴宣布联手云锋基金,对中信集团旗下的香港上市公司中信21世纪有限公司进行总额1.7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0.37亿人民币)的战略投资,收购后者54.3%的股份。
2014年3月11日晚间,在港上市公司文化中国发布公告称,获得阿里巴巴集团62.44亿港币的战略投资,阿里巴巴从而获得文化中国60%的股份。
这两家上市公司,后来分别改名为阿里健康(00241,HK)和阿里影业(01060.HK)。这两桩收购背后的故事也是相当精彩。
2014年12月,曾经亲赴纽约为阿里上市助阵的赵薇老公黄有龙,也斥资31亿港币进入了阿里影业。
筛查阿里影业历年的股东名单,可以发现港股老庄家庄舜而、李成煌等身影。“山水有相逢,春风入卷来”,这些人将会在后续与赖小民进一步交汇。
赖小民是耐不住寂寞的。沉寂将近一年之后,华融再度策马扬鞭,大举进军港股。
2013年8月28日,中国人寿保险(集团)公司、美国华平集团、中信证券国际有限公司、马来西亚国库控股公司、中金公司、中粮集团、复星国际,以及美国高盛集团等8家机构做为战略投资者,参与中国华融的增资扩股方案。
增资扩股,无疑是华融做大金控集团的重要一步。赖小民在2014年的一次表述中对此袒露无遗:“我为什么力主推中国华融搞金融控股集团,就是因为过去不良贷款没有了,没饭吃了,现在我们可以做银行、做证券、做信托,这是综合经营最好的方式,可以提升抗风险的能力。”
没饭吃了,赖小民自然要带着一众彪悍的兄弟一起找饭吃。家里兄弟姐妹多,童年饥饿感很强的赖小民,似乎对于吃很感兴趣。他在华融总部食堂,配上了江西老乡大厨。
江西南昌赣江边的滕王阁夜景(周远征拍摄)
只是,赖小民早已迫不及待,他要提速了。
2.成网
故事还要从天行国际(00993)讲起。
这是一个典型的由香港家族打造的上市公司。其创始人家族是香港赫赫有名的张人龙家族。这个家族人丁兴旺,商界政界颇有威望的张人龙又被称为“新界王”。
张人龙在商界驰骋之外,亦曾担任香港立法会议员、全国政协委员。张人龙有十五个儿子,其中第九子张景声系影星甄妮老公。张景声也是一名知名演员,但不幸遭遇车祸英年早逝。张人龙的大儿子张亮声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到加拿大留学,认识新义安龙头家族向华炎的长女向咏怡后结婚成家。
张人龙第八子,擅长贵金属交易的张德熙创立了天行国际这家香港金融集团。
2007年,天行国际(00993.HK)分两次收购了蔡朝晖创立的联合证券。
蔡朝晖则在2008年到2010年期间,担任天行国际的执行董事,亦是天行国际第二大股东。
蔡朝晖进入天行国际之后,公司发生了一系列变化。从2009年底到2015年期间,天行国际股东和管理层像走马灯一样变换。
2009年,资本大佬肖先生以佳元投资公司为主体,用1.3亿港元从当时天行国际大股东张人龙家族获得了60.1%的股权。
征探君筛查历年大股东信息,发现壳后李月华、纪晓波、以及泰山会老将中国泛海卢志强等都陆续出现。
肖先生、纪晓波在这一时段内产生交集之外,赖小民也即将出现。
2014年10月,华融国际认购了天行国际发行的17.02亿新股,认购价格为0.275港元/股,占扩大后股份的51.93%,从而成为了天行国际的最大股东。
2015年11月27日,华融入主天行国际一年之后,更名为“华融金控”。
华融金控与已经私有化的华融投资(02277.HK),以及2015年10月30日在港上市的中国华融(02799.HK),构成了华融在港的三大投资平台。
天行国际的操作中,大佬相继上场,背后种种隐匿,印证着庄家狂舞的历史永不结束。赖小民在那几年织就的资本蛛网,隐藏着许多故事。
征探君筛查发现,除了忙于打造华融系的三个上市公司平台,从2015年到赖小民覆灭前夕,华融系在香港资本市场频繁运作。
2015年1月开始,中国华融旗下公司共出击了五家香港上市公司:丰盛控股(00607.HK)、东胜旅游(00265.HK)、福莱特玻璃(06865.HK)、中国华星(00485.HK)、北京能源国际(00686.HK)。丰盛控股与赖小民的关系,源远流长。将会在后面进一步演绎。
而中国华星与北京能源国际背后,又出现了壳后李月华的身影。壳后、壳王在香港股市是神出鬼没般的存在。
2016年,华融在中国资源交通(00269.HK)、中国软件国际(00354.HK)、新源万恒控股(02326.HK)、中能国际控股(01096.HK)、亚太丝路投资(00767.HK)、华讯(00833.HK)等10家港股公司中出现。
进入到2017年,嗜好漂亮女孩子的赖小民同时疯狂热爱收割港股的游戏。绿地香港(00337.HK)、嘉耀控股(01626.HK)、弘达金融(现更名为中木国际01822.HK)、中国恒泰集团(02011.HK)等30多家港股公司均出现了华融身影。
此时,“财神爷”赖小民的名头更加响亮,赖小民也愈加张狂,与其接触的人士对其贪婪程度都感到不可思议。
2018年1月至4月,赖小民被带走前的几个月,华融在港的动作相对沉寂。仅有两家港股公司与华融有了联系:明发集团(00846.HK)、甘肃银行(02139.K)。至此,从2013年到2018年4月之前,一共有近60家港股公司与赖小民执掌华融期间产生了关联。“你我都已被擒,落进它吐不完的灰网里去了。”(余光中《蛛网》)
征探君筛查这些公司,发现赖小民与肖先生,郑裕彤家族、以及多位“赌王”都形成了频繁的交集。
除了在天行国际中与资本大佬肖先生产生交集之外,华融投资借壳的震昇工程,也是肖先生的资本系所掌控。
2016年5月、7月,华融国际先后两次入股震昇工程,以27.99%的持股成为单一最大股东。
2016年11月,震昇工程更名为华融投资。2017年2月28日,华融国际继续认购震昇工程5.8亿股新股,持股比例升至约50.99%。
此外,肖先生掌控的资本系染指的锦州银行、甘肃银行,均有华融身影。
与郑裕彤家族关系亲密的壳后李月华、麦少娴、杨受成、张松桥等人,也频频出现在与华融有关联的港股公司中。其中,出现李月华身影的公司足足有十多家。据信,壳后李月华也与一些内地资本大佬合作紧密。
纪晓波、仰智慧、蔡朝晖、杨受成等人均染指了博彩业。赖小民与这一众博彩涉足人士,通过华融涉及的港股公司形成了联系。
2015年8月,与赖小民关系紧密的蓝鼎国际(00582,HK)实控人仰智慧以每股2.031港元共5.58亿港元的价格,收购了中慧国际(“华夏健康产业”前身,01143.HK)2.75亿股,持股量达到66.69%。
这是一次精妙的布局。几个月后的2015年12月29日,仰智慧就将华夏健康产业29.4%股权,以每股9.9港元,总价格共计14亿港币,转让给了中国华融国际及PartnersSpecialInvestmentsFundSP2(华融国际间接全资拥有)。
仰智慧基于此次收购,获得了巨大收益。征探君曾经简单算了下,仰智慧投入5.58亿港币在四个月就套现回来14亿之外,剩余股票市值还有十多亿。
蔡朝晖与赖小民的联系也在延续。除了在肖建华、赖小民出现交集的天行国际中出没过之外,蔡朝晖还在华脉无线通信有限公司(00499.HK,先更名为青岛控股)、寰亚传媒(08075.HK)、众安保险(06060.HK)、山水文化(600233.SH)、大庆乳业(01007.HK)等上市公司担任过执行董事、行政总裁等董监高职务,他还是云峰基金(2010年,由马云、虞锋等人发起)发起人。穿透这些公司,可以看到诸多大佬隐匿其间。
2017年,蔡朝晖向周大福收购国际娱乐(01009.HK)的66.77%股份,并出任董事会主席。征探君发现,2017年6月,华融出现在国际娱乐大股东所提交的披露权益通知中。
杨受成作为大D会的核心成员,以及香港股市大佬,更是与华融频频产生联系。中国华融上市前的投资者推介会上,杨受成的女儿、英皇证券董事总经理杨玳诗更公开透露,其父与赖小民私交甚笃。
杨受成非常熟悉各种礼数,与内地各路商界大亨交流甚欢。征探君某日在港岛与一位背景显赫的资本大佬在杨受成的英皇骏景酒店吃饭。杨受成获悉后,与其女儿分别前来敬茶,并将单全免。其心思可见一斑。
3.破网
2017年2月10日,王林因病身亡。王林病亡之前的除夕之夜,肖先生也消失在四季酒店的夜色中。
征探君在肖先生消失的当天,来到了港澳。
肖先生的消失,代表着金控集团疯狂敛财时代的终结。其后,多个民营金控集团倒塌。然而,有的人开始收敛,有的人依然按照惯性在疯狂前行。
赖小民在此时,并没有收敛,而是依托强大背景依然疯狂地布局扩张。心理学家艾伦·兰格认为,人经常会高估自己控制事件的能力。
种种危险的端倪,其实已经出现。内部的举报、朋友圈的坍塌,都在将死亡绳索一步步套在赖小民颈脖上。
2017年,赖小民山西老乡中弘股份(已退市)老板王永红运气越来越差。他越来越想孤注一掷,力图在海南项目上挽回败局。
然而,这只是一厢情愿。王永红的债务危机开始爆发。2017年12月,中弘股份被曝出下属子公司浙江新奇世界影视文化投资有限公司债务利息违约。2017年12月,评级机构下调了中弘的主体评级。
危机重重之下,王永红还想赌一把。2017年12月29日,他向海南新佳旅业开发有限公司预付股权收购款61.5亿元。
王永红图谋的海南超级大盘“半山半岛”等项目,估值近500亿。
王永红已经运作了多年,亟待翻身的他没有其他选择。后续上市公司披露的信息显示,这是由王永红决策,未经董事会和股东大会审批。
这样违规操作在管理缺位的上市公司中并不鲜见。然而,王永红敢于如此明目张胆吗?太过简单粗暴的操作,往往并不简单。
他心中有一个期待已久的白衣骑士,那就是赖小民。赖小民也想帮助这位江西老表。然而,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王永红以及赖小民的想象。
赖小民被抓前夕,还在积极运作拯救中弘的行动。2018年3月19日,急于盘活资产的王永红与深圳港桥(深圳港桥系中国港桥的全资子公司)签署战略重组协议:深圳港桥发起200亿重组基金。
中国天元和中国港桥均在美国银行中心大楼36层(周远征拍摄)
中国港桥第二大股东是天元锰业。天元锰业实控人是贾天将。位于宁夏中宁的天元锰业是世界最大锰业企业和宁夏最大的民营企业。
根据2017中国民营企业500强榜,天元锰业位列第66位。2017年胡润百富榜显示,贾天将身家达到160亿元,排在大陆第199位,被称为宁夏首富。中国天元金融集团(控股)有限公司曾在华融金控中持股比例达到20.61%。
此外,中国港桥也是华融投资的第三大股东。赖小民的同学刘廷安担任了中国港桥董事长。王永红、贾天将、赖小民、刘廷安构成了一个紧密的朋友圈。
征探君在赖小民被带走的第二天上午就曾前往位于港岛的中国港桥总部,中国港桥彼时已经陷入了混乱。当时在内地的刘廷安也被带走调查了,拯救王永红的行动,也由此终结。赖小民朋友圈中的贾天将也一度失联。
赖小民出事之后,另外一个遭遇厄运的人士是先锋系掌门人张振新。
征探君对赖小民涉足的相应公司进行全面筛查后发现,先锋系与华融的关系极其隐秘,但依然有据可查。
2011年12月23日,张振新在香港设立了一家公司,名叫先锋融资租赁(香港)有限公司。2012年2月17日,该公司就改为先锋华融融资租赁(香港)有限公司。这家公司是否是先锋与华融共同设立,由于唯一股东系离岸公司,无法查阅进一步的信息。但是,从已经披露的情况现实,毕业于东北财经大学的张振新与赖小民的得力干将白天辉系东北财经大学校友,两人关系甚秘。
2017年8月,华融出现在张振新先锋系控制的弘达金融中。根据披露资料,中国华融持有弘达金融(01822.HK)571,428,571股,占弘达金融8.61%的股份。
张振新后面的命运凄惨又诡异。赖小民出事后,先锋系就逐步陷入流动性危机。
而且,大力发展互联网金融业的先锋系,叠加了政策危机。
2018年4月,《关于加大通过互联网开展资产管理业务整治力度及开展验收工作的通知》(简称“29号文”)进一步强调,互联网平台不得为各类交易场所代销(包括“引流”等方式变相提供代销服务)涉嫌突破国发[2011]38号文、国办发[2012]37号文以及清理整顿各类交易场所“回头看”政策要求的资产管理产品。
风险重重叠加下,先锋系已经迈入了死胡同。张振新避走香港和伦敦之后,遥控指挥先锋系。
对于张振新的死亡,一些人表示怀疑。征探君的朋友也曾前往英国进行调查了解张振新是否真的死亡。“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富兰克林)
一个与赖小民和华融合作紧密的隐秘大佬孙少杰,也在赖小民倒塌后陷入危机。
2019年年报显示,注册资本5亿的华融华侨资产管理有限公司股东持股比例已经发生了变化。其中华融致远(中国华融持股100%)持有的51%股份变更为91%。孙少杰持有的40%股份已经出让。
广东锦峰集团成立于1992年,旗下拥有大量公司。大股东为香港锦峰集团有限公司,实际持有人即孙少杰。广东锦峰集团是华融华侨的创始股东。孙少杰曾经是广东省青年企业家协会副会长、汕头市政协委员、汕头市青年联合会副主席、汕头市海外潮籍青年联谊会副会长。
赖小民被调查之后,中国华融保持战略定力,持续推进机构瘦身和风险资产处置。瘦身清理的过程中,难免会承担损失。中国华融2019年年报披露,“本集团在清理子公司外部股东后,承担了本应由外部股东承担的部分损失。”
赖小民被执行枪决后,中纪委网站发表了快评,快评中表述:“再次清楚地表明,党中央全面从严治党态度不变、决心不减、尺度不松,任何不收敛、不收手者都将受到严肃处理,付出沉重代价!”这样的结果,无疑也能够让那些战斗在反腐一线的勇士感到宽慰。“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权力的游戏》)
征探君多年来在香港等地调查赖小民等人,亦深感进一步加大金融反腐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Thereisabeastineveryman,anditstirswhenyouputaswordinhishand。(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野兽,当人拥有权力后,它将被释放《权力的游戏》)
从江西瑞金贫苦家庭中走出来的赖小民,疯狂的时候已经无所顾忌。其在香港的一次生日宴上的举动,更是将其内心的狂妄自大和贪婪暴露无遗。
当天的生日宴上,赖小民和原云南省委书记秦光荣的儿子秦岭(时任华融投资董事长)等畅饮着六瓶知名拍卖行拍出来的名贵茅台酒。茅台酒价值高达上千万港币。
喝得晕晕的赖小民,突然觉得头顶的豪华水晶灯太亮了,他要其他人把这个水晶灯敲掉。众人也觉得不妥,然而赖小民执意要敲掉。最终,秦岭去敲掉了两小块,这场闹剧以赔偿餐厅一大笔钱告终。
与肖先生一样,赖小民也拥有众多的情人和孩子,他们的许多孩子可能连父亲的脸都从未看过。
赖小民苦心经营的资本蛛网已经破落,网里的一些公司股价已经跌成了渣。然而,一些更加隐秘的获利人,并不在乎这一切。
“你甚至会在一些失梦之夜,隐约听见那些黑暗中的狞笑。”(野夫《尘世·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