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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氏集团会议室,贺昔泽正在发着大火。突然,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场寂静,处于暴怒的贺昔泽打开手机准备挂断,然而视线所及备注“二哥”,手硬生生的停住了。

会议终于结束了。贺昔泽回到家,走进书房,便看到大哥厉初阳在电脑前忙些什么,他屈膝跪下。厉初阳抬头,讥讽道:“贺少,还是起来的好,我一普通人还不配你下跪。”“大哥”贺昔泽着急的喊到。

突然,厉初阳起身,一脚踹在了贺昔泽身上,贺昔泽疼的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我走之前告诉过你,让南儿起码活到成年。怎么贺少是不识数吗?15岁是成年吗?人死了你也不让他进贺家!贺昔泽那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弟弟,不是你的仇人。给我先跪省两个小时!”“是,大哥!”

两个小时过的很快,贺昔泽也想了很多。“难道真是我错了吗?”“不,不是,父母与叔叔皆因他而死,他就是不祥之人,他该死!”贺昔泽眼神逐渐变得戾气。

厉初阳进门便看到了那样的弟弟,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些事又怎了说清谁对谁错呢?他只希望,他的弟弟们能够幸福快乐。他只想自家兄弟不必搞得像仇人一样。虽然他才刚刚回来。但是他已经提前了解过情况了。自从贺映南去世后,他也变得喜怒无常,脾气暴躁了。这终归是场劫难呀!

夜幕初降,沉甸甸的黑色压制着整个村庄。一间瓦顶矮房的烟囱处升腾着缕缕炊烟,被寒风拂过,又消散在这茫茫的黑夜里。

厨房内,灯火幽暗。

我坐着矮矮的木凳缩在灶台下,膝盖上放着一个崭新的作业本。锅中飘起热腾腾的香气,我埋头在本子里狂抄英语单词,偶尔拿起旁边的干柴往灶口里塞,炉内的火烧得通旺,把我的脸也烤得绯红。

笔尖下的影子越来越快,我在飞舞的笔画中叹了口气,终于还剩最后一行了。

与此同时,屋外的木门吱吖一声响起,还没等我把本子藏好,一抹黑影带着寒气就直逼我眼前。

来人瞥了眼我抄得不堪入目的字迹,一巴掌拍在我拿笔的手背上。

“敷衍?”

“……”

我默不...

我默不作声,只感觉炉里的火像要烧到脸上去。

他伸腿用脚尖轻轻踢了下我坐在矮凳上的屁股,指着我手里的作业本,淡淡命令。

“撕了,重写。”

我心跳的节拍加速,可还是装出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在他还没回来之前,我一直不屑于写这样的作业。如果不是他的强行要求,我根本连碰都不会碰。

能把知识储存进脑子里的方法有很多种,而我认为这是效率最低的一种。

可他又怎么会认同我的观点,果然在我这句话出来的下一秒,他直接弯腰把我的本子夺走,亲手撕掉我刚刚辛劳而获的成果。

“有没有用还轮不到你来定论。”

“‘为学莫重于尊师’,老师布置给你的作业就该认认真真地完成。”

“你看看你抄的是什么?是不是要跪着才写得工整啊?”

我心里发出一个不屑的声音,霸道、专制、独裁!

他简直就像古时候的教书先生,比我年长7岁的他从小就对我各种约束。罚站、罚抄、罚跪,这些东西学校的老师没对我用过,倒是在他手里尝了不少。

有一次拘得紧了我就对着他抱怨,“别人家的哥哥都是带着弟弟一起玩耍,怎么你这个哥哥当得跟爹一样,总喜欢管这管那。”

他也不恼,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爸死得早,有些东西就只能由哥哥来给你。”

那时候的我也就十岁多一点,并不懂得什么是长兄为父,他说的话我也不能够完全理解。我只记得他总把稀珍的荤食全数让到我的碗里,过年时将为数不多的糖果塞进我的口袋。

在那之后,凡是和村里的孩童混在一起嬉闹,他们再嘲笑我没爸爸的时候,我就梗着脖子大声告诉他们,“我有哥哥!我哥哥给我的东西比你们爸爸给的还要多!”

可曾知道,当我喊出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是有多骄傲。

如今长大了,我对他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越发的深厚。很多事情我并非认同,但就是不想忤逆。我看了一眼那张俊逸又冰冷得不像话的面容,最终还是规规矩矩地把他手上的本子接过。

“哥,不用跪着也写得工整,您来烧火,我去了啊。”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冷逸云把苏怀叫去一起吃饭。冷逸云照常给小孩儿夹他喜欢的菜,其间闲聊唠嗑,但冷逸云闭口不谈今天的事,仿佛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苏怀小心翼翼地坐在冷逸云身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苏怀有问必答,简直乖顺得不行。冷逸云看着弟弟,心想一犯错就这么乖,平常怎么不见得呢。

都说越温和的人生起气来越可怕,苏怀现在深有体会,他本就心思敏感,他宁愿冷逸云骂他,打他都好过这样玩心理战。

苏怀知道他二哥是真生气了,撇了撇嘴,默默找个墙角站着了,又是罚站……

苏怀现在对罚站已经是深恶痛绝了。

一节晚自习很快过去了,冷逸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孩再对着墙壁发呆,默默走到他身后。苏怀正想着他二哥怎么好端端来学校当老师了,还碰巧是他的老师。身后就毫无防备地挨了一下,裤子压下一道褶皱,随即又慢慢复原。“嘶……”苏怀倒吸一口冷气,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真不愧是兄弟俩,真疼!

“罚站还能走神,没打算反省吧?”冷逸云拎着一把戒尺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没,不是……”这戒尺从哪里冒出来的?还真有点疼。

“二哥,我错了……”苏怀可怜兮兮地认错,先认错再说,争取宽大处理。

“错哪了?”

“我不该逃课……”二哥应该只知道这件事吧……

“多久了?”

沉默。苏怀没敢答话。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冷逸云终于忍不住怒火,又急又狠的三下打在人身后,并厉声呵道,“说!”

苏怀被打的身体向前倾去,手伸到身后揉了揉。“二哥,疼~”苏怀对冷逸云撒娇道。

冷逸云心里觉得弟弟真可爱,但还是要教训,依然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手拿开。”小孩儿不情愿地把手拿开了,冷逸云挥起戒尺,即将落下的时候,苏怀急忙说:“哥,哥,我说!”戒尺在离苏怀身后一厘米的位置堪堪停住,却没有有要拿开的意思。

“说。”

“一个多星期了……”苏怀心虚地说。

听到这话,冷逸云毫不留情地一戒尺挥下去,苏怀闷哼一声,身后火辣辣的疼。

冷逸云气极反笑,厉声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耐呢?敢逃一个星期的课?嗯?”这还是苏怀第一次见二哥这般生气。

冷逸云稍微平息了一下怒火,冷下脸问:“大哥知道了吗?”

“知道了……吧?但大哥只让我抄了十遍作文。”苏怀不确定的说,已然把冷逸天说的慢慢算账抛在脑后了。

“呵,”冷逸云冷笑了一声,“大哥那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你还是想想怎么交代吧。”冷逸云淡淡地说。

“现在,来算算我们的账吧,嗯?”冷逸云用戒尺点了点他的办公桌,苏怀一步步地挪过去。

苏怀听见立马过去坐下了,只是身后的伤让他不断调整坐姿。“坐好。”冷逸云把手按在苏怀肩膀上,苏怀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只好老老实实坐着。

冷逸云给了苏怀一套卷子,“这套卷子对你不难,我只允许你错两个,超过一个五下,假期我检查。”

他虽有几年不在家,但还是对弟弟很有信心的。说完没管小孩儿就径直去教室了,苏怀只好开始苦闷的做题。苏怀扫了一眼卷子,确实不算很难,但主要是他这一个多星期没上课,只是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连蒙带猜的完成了这套卷子。

另一边贺柠宸趴在床上〖啊!!!一天挨了三次打啊!!!照这么下去…我还能活着回去吗?〗想着想着便睡着了.夜里独孤麟和顾墨都来过几次甚至还撞见过

“师……师兄”

“嗯”

“你也去?”

“嗯……一块吧”

“好”

……

“师兄……你下手怎么这么狠啊”

独孤麟拍了一下顾墨脑袋“还不是随你.犟”

“哈?我又不是她爸”

“她难道跟你不像吗?”

“像!只是有一点不像”

“哪?一个逃兵?一个没准不是逃兵?”

“师兄!能不能别提了啊!”

“哈哈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了.赶紧上药”

“哦”

上完药顾墨还摸了摸贺柠宸有没有发烧.便跟着师兄出去了.

“对了…我不是告你回去睡觉吗?”一边说...

“对了…我不是告你回去睡觉吗?”一边说一边双手抱与胸前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不放心所以来看看……”顾墨不敢和师兄对视.

“赶紧滚回去睡觉!再让我发现.板子伺候”

“哦”顾墨无奈的回去睡觉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顾墨瞅着又该上药了.便决定过会再去一趟.

一出门便看见独孤麟现在门口

独孤麟走了进去.坐到床上.拍了拍腿

顾墨知道师兄的意思“别呀……师兄……我……我都多大了啊!”

独孤麟笑了“你还知道啊?都多大了还犯小孩子的错误?不得用小孩子的方式罚你吗?”

顾墨顿时羞红了脸“我祈求双倍”

独孤麟一脸坏笑的看着顾墨.一副你看我同不同意的表情.

“快点!你什么样我没见过?提醒一下你徒弟还没上药”

“啊!师兄你赶紧给上药去啊!”

“收拾完你再去.快点!”

“哦”顾墨慢慢的走了过去.趴到了独孤麟的腿上.

“退裤”

顾墨将裤子脱下.想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十下报数”

“是.”

“等等”独孤麟刚要拍“干嘛?”

“能不能打背?”

“不行!”

“那……”

“噤声”

‘Pa’

“一”

“二”

独孤麟看着顾墨羞红的脸忍不住调侃“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师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少爷是现在睡觉.还是打完去看你徒弟一眼再睡觉?”

“我选二”

“三”

……‘Pa’

“十”

独孤麟掐了一下“啊——师兄……疼……”

“我不疼”

“我疼啊!!”

“友情提示你这屋可不隔音啊”

“逗你的.隔音非常好.但也经不住你这么嚎啊.不知道还以为我家杀猪呢”

“师兄你能不能先让我起来?”

Pa

“啊……唔怎么还打?”

这下用的是戒尺“你说呢?顾少爷会以为此时翻篇了吧?!”

“啥事?”

“打完柠宸不管”

“我没不管.我给上药了”

“上完药就走了?”

“嗯……我错了”

“就一下.小惩大诫.你自己掂量着办.就这点伤别上药了.起来看你徒弟去”

“哦.”可顾墨却没起来

“我腿上舒服吗?顾少爷?”

顾墨听到这赶紧起身“舒服”

“那要不来个回锅肉”

“别了”说完就跑出去找徒弟去了.

上完药独孤麟说道“赶紧给我滚回去睡觉.再让我发现你不睡觉.你就别睡了.外面跪着去”

“哦……”

随后还踢了顾墨一脚.“小兔崽子.”

“嘿嘿.师兄晚安”

顾墨回去便睡觉了.

独孤麟在书房处理奏折.有时去看看贺柠宸.顺便看了眼顾墨有没有睡觉

097、难兄难弟的聊天时光

虽然挨了五十藤条,但是这一次君默宁着实是手下留情了的,所以齐晗的伤势全然没有想象中那般严重;反倒是齐昀,先是手上被打肿磨破了,身后挨了二十戒尺之后被勒令坐着抄写《出师表》十遍,待下午齐晗给他上药的时候,少年的身后肿了有两指高。

齐昀趴着忍着疼,一直上完药都没吭声。齐晗收了药,有些不自然地蹲下来问道:“疼得狠了吗?哥手重了?”

齐昀“吭吭”两声,才把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哥哥道:“没有,只是……昀儿连累哥哥了……昀儿才挨了二十戒尺……哥哥却……”

齐晗宠溺地摸摸齐昀的脑门,笑道:“我们是兄弟,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是我不好,没督促好你,挨先生罚也是应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齐晗宠溺地摸摸齐昀的脑门,笑道:“我们是兄弟,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是我不好,没督促好你,挨先生罚也是应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他心中想到的却是两位师伯和先生三兄弟,他见过大师伯罚先生,也见过大师伯替先生背锅——每每,他都被这样的兄弟之情震撼。

齐昀嘟了嘟嘴道:“昀儿以后一定自己做功课,如果再偷懒,哥哥也罚我!”

齐晗心疼地笑道:“你可别后悔。行了,累了大半天了,先生放了我们十日的假,把伤养好了你带我出去逛逛……”

说到这个,齐昀一下子激动起来,“哥,我跟你说……你也上来吧,昀儿在京城那可也是小有名气的……”忙着吹嘘自己的市井光辉历史的四皇子殿下不哭了,伤也不疼了,功课也忘了……

齐晗笑着听他说着那些和“皇子”的身份完全没有关系的市井之事,神采飞扬,洋溢着少年人的蓬勃朝气。他突然想起早间师公君丞相和自己说的那些话,昀儿……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趴在床上的齐昀说着说着,就看到兄长有些走神,他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哥哥……不喜欢昀儿这般不务正业吗?也是,像哥哥这般优秀,这些年来一定在独孤先生门下虚心受教,又怎会像昀儿一般……”

“自然不是,你不要多想。”齐晗听到他提及‘独孤先生’,心中复杂莫名,急忙安慰道,“我只是在想,你我这样的身份,早晚要扛起中州朝廷……你这般好动活泼又向往自由的性格……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这话多多少少带着些试探的成分,只是齐晗心中明白,他只是想知道齐昀的态度而已。若因着这句话,齐昀便从此开始防备自己,那么他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谁料想,听得问话的齐昀全然没有多想,双眼亮晶晶地仰头看着齐晗道:“本来我也苦恼这件事,父皇母妃总是叨叨我!现下不是好了?哥哥回来了!这就再好不过了!哥哥是嫡皇长子啊……哈哈哈哈……”说到这里,少年似乎忍不住内心的雀跃,起身跪坐在床上,手舞足蹈,“哥哥以后封我做逍遥王!天大地大,任我逍遥……”

齐昀单纯而明了的心思就这样摆在齐晗面前,让他既懊悔适才的小心思,又心中烦恼:这朝廷国祚,又何尝是他齐晗心之所向?

春末夏初的阳光明媚地照进房间,青砖地上投射出窗前一盆文竹斑驳的妖娆碎影,伴随着少年对海阔天空的向往和憧憬……

这一幕,渐渐融进了齐晗深沉的心间……

终究还是老老实实地在相府里养了三天的伤才全部好利索,第四天,齐昀就忍不住要往外面跑,被君默宁一个眼神定住之后,才先回了宫给帝后请安,顺便进多宝阁搜罗了一圈,美其名曰:给先生准备新婚的礼物!

齐慕霖、韩氏皇后和容芷兰有近三个月没见到这兄弟俩,硬是留他们在宫里多呆了两天才放人。

可是,谁又在意呢?

这一天一大早,君寒就带着两个师侄风风火火地出门了,他们在悦来酒楼定了六月初六的酒席,要先去试菜,君寒义不容辞地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顺便给两个师侄谋了些口福!

齐晗也少有的兴致勃勃,脚下生风地跟着走了。

君宇无奈地摇头看着他们三个人,和站在廊下的君子渊相视而笑。转而回忆起曾经的种种,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最近几日的悦来酒楼实在热闹得有些过分,戏台上打打闹闹的戏码从未间断;大伙儿都知道,那个纵横京城十五年的君三少从别院出来之后就搅了这次科考,得了文武双状元不说,还得了太医院院正府的大小姐的婚配!

君三于中州的京城一直是一个谁也说不明白的存在,明明似乎纨绔到让人闻风而逃,可要真正追究起这一伙人杀人还是放火……当然,落霞山那把火不算!……的话,还真找不出个苦主来!

所以,如今君三少要成亲了,居然就有一种整个京城普天同庆的即视感!

齐晗和齐昀两兄弟坐在悦来酒楼的大厅里,看着一出名为《剑神一笑》的武戏,一边听旁边的人吹嘘自己所知道的君三少的光荣事迹。

君寒去厨房试菜并最后定下酒宴的桌数,因为数量较大,酒楼需要提前三天就准备起来。

齐晗是第一次坐在大厅里感受这一切,过去他以‘君亦晗’的身份行走在晏天楼的产业里,向来处于暗中;重归皇室之后,也就三月三在三楼的雅间里看了先生耀眼极致的出场,只是当时的他,哪里有心情欣赏这一切;如今……上苍终究还是厚待他的……

《剑神一笑》讲的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西门吹雪和峨眉弟子孙秀青之间的故事,演绎孙秀青的是近年来新崛起的梨园新秀——李师师。

师师姑娘不但绝代风华长袖善舞,而且洁身自好清净如莲,除了登台表演之外极少抛头露面,连京城贵族邀请她唱堂会,她也一概拒绝。初初几次也有人不信邪,不就一个戏子嘛,哪里还能搞不定?可是接连几次,放话出来的公子不是莫名掉进了自家的荷花池,就是夜间回家时被罩了麻袋拳打脚踢;甚至连自家父辈都出来喝止这件事。

京城多的是看得清楚的聪明人,所以很多人别出了味道:这师师姑娘,可不是简单的人!

中州的聪明人都知道了这个公开的秘密,可是,来自北莽使团的北莽王爷——阿提莫都是不知道的!

说到这个北莽的大皇子阿提莫都,他的母亲本是老北莽王的原配妻子,奈何早早逝去;刘嫣成为新的北莽王后,又生了双生子阿提莫夏川和阿提莫秋泓两位皇子。阿提莫都的身份就有些尴尬和多余。

刘嫣本是一个颇有心机的女子,从曹谦手中逃脱之后,不但借着曹墨之手获取中州的利益,还笼络了不少当年西蜀的旧势力,以致在老北莽王身体渐渐不支之际,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正统的阿提莫都彻底撇开,扶植了阿提莫夏川登位,也就是现在的北莽国君。而刘嫣也成为了北莽的太后。

当日君默宁一气之下派人刺杀刘嫣,刘嫣虽然身死,君默宁和杀手头子廖无期其实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一直以来,北莽就对中原一地虎视眈眈。前朝末帝时期,除了起义军的内忧,北莽的外患也是消耗前朝国力的重要原因。只是自齐风云建立中州,凭借他一贯以来的铁腕手段以及君子渊无双的定国之计,才重新把北莽政权驱逐出了山海关之外。

八年前,落霞山大火,三少君默宁被囚别院,他的那群纨绔兄弟各自收敛羽翼痛改前非,其中尤以九王爷齐慕霄自请镇守北境之举最为令人侧目。

谁能料想,当初的那个痴傻憨儿,竟能撑起中州一方屏障,保境安民?

而自那以后,中州与北莽之间便开始了长达八年的相互试探、相互抵御、相互出击的相处模式。

悦来酒楼的大厅里热闹非凡,齐晗和齐昀两兄弟坐在角落里相对安静的一桌上,一边聊着特属于他们兄弟俩的话题,一边打量着坐在戏台正中间那一桌的穿着异族服饰的北莽王爷——阿提莫都。

两个多月前,北莽和中州正在进行一次小规模的试探和交锋,却突然传出北莽国君阿提莫夏川病危的消息。和君默宁一起长大的中州九王爷齐慕霄果断实行“趁他病,要他命”战略,对北莽进行了一次伤筋动骨的打击!

终于,北莽朝廷上下决定派遣使臣,与中州朝廷进行一次“和谈”。

而这次和谈的师者,就是北莽国君阿提莫夏川的同父异母的兄长,阿提莫都王爷。

且不论这位北莽王爷在和谈这件国事上达成了多少使命,自来到中州帝都之后,却扎扎实实迷上了悦来酒楼的驻场名角儿——师师姑娘,除非特别有事,否则几乎场场不落!甚至还扬言,待和谈之事结束,要带着师师姑娘去到北莽做王妃!

这件事,已经被帝都上下嘲笑了整整一个月了!

圈文浩瀚,剧情繁杂,但都总有那么一两章打戏让人耳目一新、念念不忘,想要反复回味温习。狠打戏尤其珍贵,因为理由必须充分,铺垫必须到位,工具必须能够震慑人,手法必须足够暴烈,能够给人淋漓尽致的代入感,对写手的逻辑及文笔都有很高的要求。

--原创...

--原创--

《吾师》夜过天微白【24到26章】

陈轲特意请了假到老师何景深家认错,好几条错误一并惩罚,不仅重来,还用上了胶带。报数的规矩极大……

《逆差》陆离流离【大概是第7章开始】

慕斯慕禅兄弟戏,应该很知名,就不多赘述了。

《假年》陆离流离【14到19章】

顾秦离家出走,王致在大雨里找人,找到以后拎回家狠狠教训。

夏凡为夏念华安排了满满当当的课,每个老师都极其严厉,当夏凡要检查家规时,念华才发现大事不妙。

师父挑的工具,师公下的手,即使心有不服,小九也只能受着。

“周淼很清楚,此时再怎么认错都是于事无补。就冲他这个没有分寸的“玩笑”,方峦将他抽到开花,都是活该。”

其实《消音》全篇都非常好看,如果喜欢英伦风的打戏那么一定不要错过!太太个人网站可看。

很知名,是又狠又甜的拍没错了。

清冷美人法医季泠打了沉稳刑侦队长顾初阳。PS:这个合集每篇都很值得一看。

--同人--

戒尺拿在手里,自己往脸上敲,骨传导声音极响,代入感极强。

“沈巍不擅长吵架也罢,显然连低头讨饶的事也不太擅长。”挨了打还想带伤上阵?

“白青两人对视一眼,青袍的暗自捏了捏手指,令骨节发白。”太太wb可看。

“妈的,五十下皮带,把他抽得差点原地去世”。师徒回锅狠打,拍点十分十分十分密集,代入感极强。太太wb可看。

嘴里分明咬着东西,怎么还能惨叫出声?

怎么说呢,原创同人狠打戏真是太多太多了,一时列不完,等我有空再更。

几日后,萧睿鉴生辰,大大小小的礼仪,该走的过场一样样的来,后来陛下体恤太子,有些就让免了,定权本来就讨厌这些繁礼,但是陛下的生辰是大事,不能马虎,所以不肯作免,后来萧睿鉴硬是斥责了定权几句,又装作疲累,早些回去休息了,定权没办法,只好在晏安宫门口守着,直到晚宴,定权才得了闲。

晚宴设在后宫,是七大王的母亲王贵妃主理。

“圣驾至”

萧睿鉴走进来,坐在最高位,所有人行礼后,他好像没看到定权,便问了问“太子呢?”

陈瑾回道“回陛下,殿下去宫门接大宗正了”

“殿下怎么也不提前告知臣妾一声,臣妾也好晚些开宴,这,哪有让君父等着的道理”王贵妃故意说道。

七大王听自己的母亲如此说太子,倒有些心急...

七大王听自己的母亲如此说太子,倒有些心急“陛下,殿下没想过让爹爹等的,他说,去去就回”

“哎呦,不愧是太子殿下带大的,句句都向着殿下说话”田贵妃仗着近年来陛下的宠爱,说话做事也都大胆了许多,后面小声在王贵妃耳边说道“倒是一点不顾自己娘娘的体面,生出个白眼狼的孩子还不如不生”

“田贵妃!你..”王贵妃听着这话有些生气。

“好了”萧睿鉴看了看他们,俩人不再说话。

幸好这时定权和大宗正及时赶到,萧睿鉴突然有些酸酸的感觉,看着定权亲近搀扶着大宗正,倒是有些羡慕。

各自相互见了礼,便开宴了,跳舞,奏乐,上菜,一一按着流程来,定权搀扶大宗正坐下“三郎,还坐我身边吧”

定权看了看陛下,又对叔祖说“叔祖,这?还是要得到陛下同意的”

定权走到陛下面前,萧睿鉴装作看得很高兴,不理太子,定权站在一旁,右手不能抬高,便成作辑姿态“陛下”

“什么事?”

“臣..”定权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定权知道,

萧睿鉴看太子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

“是,叔祖年事已高,臣不放心,才去宫门迎接”

“臣可否?...与叔祖同桌?”

“虽说是家宴,规矩身份也不能忘啊,太子”

“...”

定权停了一会“是”

定权走到叔祖旁边“我就坐您旁边”定权指了指旁边的桌子。

“怎么?今日是家宴,难道这点礼节还揪着不放?”大宗正大声说道,所有人都往这里看了看。

这时,顾逢恩走过来,把凳子搬了过来,然后按住定权一坐,小声说道“放心吧,陛下不会在此时责怪你的”

萧睿鉴看了看,倒没说什么。

许昌平摇了摇头,陛下要面子,一个父亲的威严决不能有失,又希望定权多亲近他,定权就是想,又哪里敢。

逢恩回了座位,定权看这些人的舞蹈并无多大兴趣,便于大宗正聊了会天。

第四十七章

“殿下可是不喜欢这舞?”田贵妃问道?

定权并不想与她说话,喝了杯酒,装作看舞。

田贵妃有些尴尬,觉得失了面子,只能生闷气,心想自己要是有个孩子,还用如此低声吞气吗,她看了看王贵妃,好像正在笑她。

舞蹈结束后,田贵妃说道“陛下,今日家宴,殿下迟了,得罚三杯酒啊”

萧睿鉴看了看定权,定权面无表情。

过了一会,定权感觉都在等他回话,只好站起来“是臣迟了,臣,自罚三杯”

定权拿起酒杯正要喝“太子伤还没好,不要饮酒了”

王贵妃笑了笑“到底田贵妃没个孩子,不知道照顾人,殿下莫见怪”

定权心想,王贵妃倒是有个孩子,却从小不得在身边,又哪里会懂得照顾人,若只有这俩人,定权是要说出来讽刺她一下的,若被陛下知道,又是一顿骂,现在这场合,更不能说,定权没有搭理他们。

王贵妃看了眼七大王“七郎,快”

七大王走出来,按照昨天王贵妃教他的,给陛下请安。

“臣祝爹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萧睿鉴笑了笑,七大王继续说“爹爹,这是臣画的一副画,想送给爹爹”

陈瑾过去把画拿给陛下。

“七郎有心了,画的不错”那副画像是萧睿鉴,王贵妃,和七大王在一起的画像。

田贵妃走出来“陛下,六大王也有祝福的话要对陛下讲呢”田贵妃示意了一下六大王,田贵妃没有孩子,后来齐谷偷偷暗示她,可以扶持一下六大王,甚至可以过继她的名下。

六大王只好走出来,说了一番好话。

大宗正看了看,便转头对太子说“七郎倒有些你小的时候的神韵,惹人怜爱”“不过他们两个可比你听话多了”

定权撒娇的喊了句叔祖“我小时候,哪有这么皮啊”

“哈哈哈”定权惹的叔祖哈哈大笑。

田贵妃听声,往这边看了看“殿下,陛下今日生辰,殿下就没有什么话要对陛下说吗?”

所有人都转过来看向太子。

定权站起来正要说,萧睿鉴打断他“该说的白天都说过了,不用说了,坐下吧”

“是”

定权只好坐下。

“陛下,接下来是两台大戏,都是民间新出的戏,很流行呢”王贵妃说道。

这时内侍前来上菜。

“陛下,臣妾找了有名的厨子,做鱼汤是出了名的,陛下快尝尝”王贵妃说道。

萧睿鉴点了点头“很鲜呐”

“陛下喜欢,臣妾也高兴,对了,殿下不能吃鱼,特意给殿下换了牛骨汤”

“王贵妃有心了,做起事来清晰有条理,家宴安排的很好”

“谢陛下”

太子一边喝汤,一边跟叔祖聊天,有说有笑的。

家宴结束后,萧睿鉴留下了定权,想让他陪着散散步。

“哎”

“陛下?有心事?”定权陪着萧睿鉴散了会步,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突然就听见萧睿鉴叹了口气。

“折腾一天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定权作辑回了声是,便回去了,他偷偷把陈瑾拉在一旁问道“陛下怎么了?”

定权朝陛下那边看了看,有些惊讶,陛下好像在擦眼泪?

“陛下?怎么回?”

“陛下回了七个字,不准回京,朕安好,可小人看得出,陛下是想念大王了”

第四十八章

“同泰寺是皇寺,六大王年纪尚小,还未建功立业,臣以为,殿下最为合适”

“齐侍郎,本王已经成人,当为国分忧...”萧定梁说道。

定权赶紧打断,站出来“陛下,臣有一合适人选,可代臣主祭”

“哦?太子说说是谁啊”萧睿鉴问道。

“齐藩”

“你大胆!”萧睿鉴听了定权的话,有些生气,萧定棠永不回京的圣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陛下不可..是啊,陛下不可啊..殿下不可啊..”朝堂一片反对之声。

“落成典礼一结束,齐藩即刻离京”萧定权说道。

“退朝”萧睿鉴甩了甩袖子,生气的走了。

退朝后,定权赶紧追上卢世瑜“老师?”

卢世瑜行了行礼,并未理他,继续往前走。

“老师生气了吗?”

“殿下不要跟了,臣先出宫了”卢世瑜生气的大步向前走,看也不看定权。

定权叹了口气,回了东宫。

。。。

顾逢恩去了东宫,拿出一瓶东西给定权“这是什么?”

“伤药,一会你见了陛下能用得上”顾逢恩没好气的说道。

“用不上啊,拿走”定权又说“陛下巴不得他回来呢,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你若不信,我跟你打赌,看这伤药用不用得上”

“好啊,殿下要是输了,陪我喝酒”

“那你要是输了,用正楷抄写十遍千字文”

两人赌约生效,定权去了晏安宫,心里其实也有点不安。

定权一如既往的行礼问安。

“朕躬安”

定权起身后,只听见萧睿鉴冷冷的说了句跪下回话。

定权看了看陛下“陛下?”

萧睿鉴没说话,正在看书的他抬起头看了眼定权,定权低下头,慢慢跪下。

“朕且问你,齐谷为何想让你主祭?”

定权皱了皱眉头,这个他倒是没想,只想着怎么能让陛下叫萧定棠一面。

“臣,不知”

“为何要让齐藩回京?”

经此两问,定权才意识到陛下是在怀疑他嘛?

“臣知道爹爹想念大哥,才想趁此机会让爹爹见一面大哥,臣想让自己的父亲高兴,臣,有错吗?”定权问道。

萧睿鉴听了有些诧异,没想到他在定权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随即萧睿鉴故作威严的说道“朕说过,不要把心思用在讨好朕的上面,修身养德,学习政事,才是正道”

“是,臣知道了,臣谨记陛下教诲”定权有些愤愤的回道。

过了一会,陛下仍然看书,并未说起身,定权自觉膝盖有些疼痛,又看陛下并未生气,正准备偷偷起身。

萧睿鉴余光见太子动了动,呵斥道“跪好了!”

“...陛下打算让大哥回来吗?”

萧睿鉴放下书,走近定权,定权突然有些害怕,手在袖子里搓了搓。

“是谁跟你说朕想齐藩了?嗯?”“一个个都好大的胆子,朕宫里的人,太子用的倒是顺手啊”

定权不紧不慢的伏地“臣..不敢”

陈瑾这时赶紧跪下“陛下,都是小人的错,殿下前几日见陛下有心事,关心陛下,便问起小人来,小人这才说出来,殿下一片孝心,陛下要责罚就责罚小人吧”

“是这样吗?太子?”萧睿鉴问道。

“回陛下,是”

“起来吧”

定权慢慢站起来“陛下若没别的事,臣先告退了”

萧睿鉴看得出太子有些生气“嗯”

定权出去后,萧睿鉴看了看陈瑾“他生的哪门子气”

陈瑾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第四十九章

顾逢恩进宫带来几瓶好酒“三郎输了,说好要陪我喝酒的”

“不喝”

“诶,愿赌服输,堂堂皇太子,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你吼什么啊”定权四周望了望,小声说道“不是不陪你,改天吧”

“不行,我看过了,你今日无事”

定权叹了口气,心想最近心情也不好,今日又无事,便答应了“好,真拿你没办法”

顾逢恩笑了笑,一跃而起,跑到房顶上去了。

“你干嘛啊顾逢恩,下来”萧定权喊道,又赶紧看了看游鸣“游鸣,百步之内不准有人”

“是,殿下”游鸣把宫人,侍卫全部遣了出去。

定权也上了房顶,坐下来。

“很久没这么跟殿下喝酒了”

“只能小酌”定权说道。

“好,臣敬殿下”

两人举起酒杯。

“真好”“逢恩,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吗”

“当然记得,在皇后殿下的寿宴上,我们两个偷偷去了礼房,看别人都送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定权笑了笑“你一眼就看中了那瓶,玉壶装的酒”

“一开始我不知道那是酒啊”

“是是是,后来才知道,那瓶酒,听说是用早晨的甘露,还有什么?我也忘了,总之很罕见,可是却被你糟蹋了”

“被我糟蹋,你没喝吗”

“我那个时候那么小,怎么敢喝酒,还不是因为你”定权拿起杯子又喝了一杯。

“我记得喝完以后,就昏睡在那间房,被找到以后,陛下还打了你一顿戒尺”

“你倒好,舅舅不舍得打,陛下也只是训斥你两句”

两人说说笑笑,不亦乐乎,就这么聊了一个时辰。

。。。。。

晏安宫,内侍趁着陈瑾不在,走进晏安宫送了一碗鱼粥。

“你不是东宫的人吗?”萧睿鉴见不是陈瑾,也不是晏安宫的人送东西,便问道。

“回陛下,是殿下要小人送来鱼粥”

“没规矩,陈瑾呢?”

内侍赶紧跪下“陛下息怒,殿下说,鱼粥要趁热喝,小人不敢耽误,陈常侍有事不在,小人这才大着胆子进来,陛下息怒”

萧睿鉴放下奏折“自己去领二十板子,下次若是再犯,逐出宫门”

“是,谢陛下”

萧睿鉴拿起粥“你们的,太子殿下在干什么?”

内侍正准备找时机说出来,没想到萧睿鉴先问了。

“这..”

“怎么了?”

“殿下他..”

“吞吞吐吐的,说”

“殿下在和顾将军把酒言欢”

“把酒言欢?什么事让他们把酒言欢啊?”萧睿鉴问道。

“小人不知”

萧睿鉴想了一会,便去了东宫。

彩蛋是萧睿鉴进了东宫的后续。

定权“罚跪”结束后,太医正适时的进了暖阁,看到的就是一个趴成“大”字形的小太子。

太医正大不敬的腹诽:陛下还是打轻了。

王慎带着几个内侍鱼贯而入,小心翼翼的把定权挪到床上,生怕把定权扰醒。

太医正见状下手也是十分的轻微,药膏涂在伤处,清清凉凉的,痛楚减轻了不少,睡梦中的定权眉头舒展,哼唧两声又进入了梦乡。

珠帘撞动的声音清脆悦耳,肆...

珠帘撞动的声音清脆悦耳,肆无顾忌的跳着,平常内臣进来几乎都不会发出声音的,定权不禁回头一看,竟是皇后带着几个内人过来,定权软软的喊了一声“嬢嬢”。

皇后坐到床沿,揭开盖在孩童身上的纱被,身后的伤到没什么,脚上的伤就有点触目惊心。

定权见了母亲,眼泪又有了出口,他抓着母亲的衣袍,边哭边撒娇般的说:“嬢嬢我疼。”似乎是想借此得到皇后的亲昵与安慰。

皇后却不似平日那般温温含笑,眼睛里似乎也裹着怒意,定权被看得胆夺声消,松开了手,眼神怯怯的,扁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皇后。

“这么委屈?”

小小孩童天性敏感,虽然被先帝娇惯着长大,但是最会察言观色,见皇后神情不似往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小声的说:“没……没有,都是臣的错。”

“那为什么要哭?”

皇后不喜欢孩童哭闹,说出来的话中似乎又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厉色,定权的头低了更厉害,不敢则声。

皇后看定权一副垂首乖乖听训的样子,反倒责备不下去了,将定权的衣裾放下,盖上纱被,缓了缓声气说:“不去上课,你该不该打,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定权其实是很会承颜很会撒娇的,他听出来了母亲的语气不似刚才那么严厉,便知母亲不会再训斥他了,立刻做出一副小心翼翼可可怜怜的姿态,小手拉着皇后的衣袖,“嬢嬢,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皇后伸手揉了揉定权的小脑袋,语气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半分恼怒,“但愿你说到做到,不然嬢嬢也要打你的。”

听到“打”这个字,定权明显的一瑟缩,“儿听话,不惹娘娘生气。若是儿子有错娘娘就只管骂儿,仔细手疼。”

皇后被定权给逗笑了,戳了他的脑门一下,“三郎既这么有孝心,那就成全你,以后用板子打。”

定权闻言就耷拉下来小脑袋,皇后陪了定权一会,本想着离开,定权又用独属于孩童的软糯奶音撒娇,“儿好想嬢嬢,嬢嬢陪陪儿……”

这几年来,母子相见的时日并不多,定权既然肯主动承欢,皇后自然愿意做一个慈母,她摸摸定权被冷汗塌得有点潮湿的头发,温声说:“好,娘娘陪你一会。”

她怕定权顶着这样湿漉漉的头发不舒服,再着了凉,就命蔻珠取了蘸水的梳子为定权梳了一遍头发,拿来毛巾擦拭的干干的。定权身子疲倦,蔻珠动作轻柔,因此没有影响到他,就这样沉沉的睡着了,小手还拽着皇后的衣服。皇后轻轻的拉开,将定权的小手掖回纱被里。

皇后来的地方是晏安宫,且现在又是夕阳衔山的时候,皇帝纵然是庶务繁多,现在宫门已闭也不用接见朝臣了,就在曲廊上与正要离去的皇后撞了个正着。

看见皇后,皇帝理足却气亏,略有点局促的搓搓衣料,“卿……皇后刚从三郎那儿回来吗?三郎现在如何?”

“劳陛下挂念,已经好多了。”皇后淡淡的回话。

皇帝知道皇后这是生气了,又欢喜于她肯与自己甩脸色,说话的语气更是温柔小意,“朕知道今日下手重了,盖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卿卿不会怪朕吧。”

皇后神色比方才暖些,“爱而不教,终至凶戾,妾明白陛下教育儿子的一番苦心。只是他还太小,陛下下手还是要注意分寸。”

“是,是,皇后说的是,朕今日也是一时给气糊涂了。”皇帝顺势握住皇后如柔荑一般的手,看着她澄如秋水的双眸中映衬着的自己的身影,她的眼里终于有自己了,皇帝一想到这儿,就觉得心旌摇荡,脱口而出,“卿卿,今晚就留在晏安宫吧。”皇帝又觉得太直接了,紧接着描补了一句“省得你担心三郎。”

登华宫贵妃赵氏站在外面的露台上,遥遥看着晏安宫的方向,手中加力揉搓着帕子。

赵氏只知道八年前醉酒之后的年轻亲王向她哭诉顾家逼迫于他,想生下有顾氏血脉的孩子,她却不知道萧睿鉴只是为了图安心,将过错全都归咎于顾家身上而已,她不知道萧睿鉴在与她哭诉之后就去了王妃正寝,半是逼迫的和王妃同床,她不知道王妃为此有多么屈辱,甚至迁怒了那个无辜的婴孩,她不知道太子的小名“宝”是王妃为讥刺萧睿鉴起的名字,“此儿来得如此不易,当得起一个‘宝’字。”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到底还没有彻底暖起来,晚上吹得还是凉风,她自己吹着没事,却舍不得她儿子跟着她吹风,就拉起定棠的手,“外面冷,咱先进去吧,大郎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娘给你做。”

母子俩私私喁喁,言笑晏晏,都忘了那个一同站在露台上的四五岁的孩子,小孩儿眼眶泛红,顿了一下还是跟在他们后面进去了。

春宵苦短。

皇帝心情很好,笑盈盈的看着内人给皇后蓖发,看着皇后乌黑顺滑的头发,不由赞叹,“卿卿的头发真好,三郎的头发就随了你。”

太子昨天刚挨了一顿棰楚,陈谨本以为怎么着也会让太子休息一两天,就没有去让人请太子,见萧睿鉴脸色不好看,忙说:“小人去看看。”

陈谨出了殿门,一路小跑赶往暖阁,王慎一看是陈谨来了,立马苦着脸问,“陛下有请?”

得到肯定的回复,俩人就一道进去喊太子起床,定权睡得正熟,王慎小声的嘟囔,“殿下昨天才挨了打,还叫他干什么,殿下可禁不得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

陈谨撇了王慎一眼,“慎言!”心想,王慎是不是跟太子殿下跟久了,连说话都和殿下学会了。

定权东歪西倒的起来,半闭着眼睛凭他们伺候着穿衣洗漱。

定权身后的伤没什么大碍,只是行走的时候有点淡淡的痛感,但是脚心就不一样了,一踩下去就是针扎的疼痛直顶脑门,又耽误了不少功夫。

因此,定权刚一进来,就被皇帝劈头盖脸骂了几句。

定权昨儿刚挨了打,身上本来就疼着,而且又是刚从被窝里被叫起来,突然就硬气起来,赌气站在殿中央不动了。

皇后一眼没注意就见儿子直愣愣的站在那儿,不明就以,“三郎怎么不走了,是不是身上疼?”

“当然疼!嬢嬢这不是明知故问。”小孩子用着几分赌气的声音回道。

萧睿鉴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不轻不重的拍拍案子,“混账,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规矩白教了?”

“臣给陛下殿下请过安了,臣告退。”

“反了你了。”萧睿鉴怒道:“非逼着朕再揍你一顿好受是不是?”说罢萧睿鉴便起身朝定权走来。

定权吓得后退几步,眼圈泛红,“别打,爹爹,儿错了,爹爹就当没听到刚才儿说的话。”

萧睿鉴哼了一声,双目触上定权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心中微微一动,他将定权夹在腋下,小小的孩子嘴十分的刁钻,不好好吃饭,身上就没有几两肉,萧睿鉴轻而易举的就把他提溜过去。

定权的眉眼很像皇后,这是他和卿卿唯一的骨血,虽然有点不懂事,但聪明可爱,没有什么可恶的地方,萧睿鉴这样想着,慈父之心就油然而生,本就不多的火气被浇的干干净净,将定权放下,命人安座传膳。

xrj的春天来了,公主正在八百里加急的路上

现在还是“不尊敬”陛下的小权

“啪!”君晴抡圆了胳膊就是狠狠的一下,红肿的小屁股一道泛白的印子,然后立即原来的基础上又肿起一道愣子。

“啊!!一。。”蓝御的声音里立马带了哭腔。

“啪!”还是跟刚才相差无几的力道。

“啊!二。。”蓝御把脸深深的埋在毛绒玩具里。

“啪!”

“哼。。三。。”

“没吃饱啊?大点声!”

。。。。

“啪!”君晴看着蓝御的小屁股全是血点子,也有点舍不得下手了,后面几板子力道减了几分。

“啊。。九。。”蓝御趴在床上,声音弱弱的,像是没力气似的。

“啪!!”最后一板子,力道十足!

“啊。。哈。。姐姐你不爱我了!呜呜呜。。”蓝御喊完这一句就...

“啊。。哈。。姐姐你不爱我了!呜呜呜。。”蓝御喊完这一句就又软软的趴着一动不动了。

“现在你也学会玩这套了?放心,姐姐会好好爱你的,你要是觉得姐姐爱的不够深,要不要我再疼爱疼爱你啊?”君晴听了这话,嘴角挂着笑意,还腹黑的用竹板戳戳蓝御的两个肉团,疼的小蓝御扭来扭去的。

“哼!就知道欺负我。。”蓝御的声音里透着各种委屈。

“别装死,起来!站好!”君晴一把揪住蓝御的衣领留给拎起来了,君晴好像已经习惯每次打完这小崽子都把她拎起来训话。

“我打你打错了?委屈?”君晴给蓝御擦擦脸,脸上不知是眼泪还是汗。

“没有,有点”蓝御站在姐姐面前,低着头撅着小嘴看脚尖。

“抬头,看着我,我今天真的很生气,几十条人命你说杀就杀?他们做什么了?就因为今天公然反抗你就全都该死?我刚才

还揍你呢,你是不是也要一枪崩了我啊?”君晴一脸的严肃认真,锐利的目光看的蓝御直心虚,其实今天她也是带着气呢,老头子要分她的权,她一气之下还没等把金万全那几个人带回去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全都给崩了,她也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

“姐,我,今天太冲动了。”蓝御的声音一点底气都没有。

“冲动?你一冲动就是几十条人命!还好,阿杰下手没那么快!要不然你现在还想站起来?!”君晴听了蓝御的话就忍不住火大!这小崽子!

“我,我知道错了嘛。。”说着蓝御的小爪子就往后面伸。

“伸什么伸!我让你碰了吗?”君晴一把抓住蓝御的小爪子抬手就是几下手板。

“唔。。”蓝御搓搓手心,小嘴又撅起来了,幽幽怨怨的看着君晴。

“姐姐可以把你当小孩子,可是在外面,你是领导,是核心,任何决定都不能任性妄为!不管处理什么事情都要学会冷静!三思而后行!我承认你很有魄力,处事也果断,手段也有,但你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杀手,不是把所有妨碍你的人杀光你就赢了,你离老谋深算还差的远呢!

皇帝(看了看太子的字帖):“太子的书法笔力太刚硬,不柔和,打手心,用镇尺狠狠地打!”

于是太子的手鲜血淋漓!

皇帝(二次看太子的字帖)“太子的书法太嫰弱,越发不如以前了,再打手心!”

于是太子的手再次流血!

皇帝跟卢世瑜说:

“太子学业总是不长进,是不是戒尺打的少了?记得多打几次!”

“陛下,殿下学业突飞猛进,书法已入文艺堂皇之境……”卢世瑜满是心疼:

“再说,殿下还年幼……”

皇帝(明知道太子冤枉):“太子竟敢散布谣言,忤逆不孝,廷杖三十!”

“太子……鞭笞三十”

“打脚心,用剑打!”

侍卫:打死了咋办?

皇帝:不可,他舅舅咋惹不起。打个半死吧。

太子犯错被...

太子犯错被老师打了三戒尺,含泪道:

“老师……别打……疼”

卢世瑜赶紧停下唏嘘不已而后热泪盈眶,心疼不已:

“打疼了?”

“不,是爹爹打的疼……”

卢世瑜一把把太子搂在怀里泪奔:

“殿下,委屈你了……”

太子(心说):我怎么老是挨打?

皇帝(心说):因为你舅舅是统领二十万大军的武德侯!我惹不起他,但是我能利用你来牵制他。

太子:舅舅为啥爱我?

顾思林:因为利用你来保护顾家满门!

太子:我自杀去了,让你们谁也利用不了

他终于没有对她说“对不起”,他只是对她微笑着,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但黎鸽发现,自己面对那微笑,只剩下了恐惧。

【1】

黎鸽已经三十五岁了,被身边人列为大龄剩女,她渴望一份美满的爱情。

已婚的闺蜜有时候对黎鸽抱怨婚姻生活的琐碎,但在黎鸽听来,再琐碎的生活,两个人一起过,也是幸福的。

就在黎鸽几乎要放弃对爱情的畅想时,那个男人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

两人的相识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

那是在春节前,黎鸽乘坐高铁回家。

她的水杯放在小桌板上,盖子没拧紧,她摘围巾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水杯。

杯子一倒,热水泼了邻座男子一腿。

连声道歉,递上纸巾,又帮他擦拭衣服……

一系列慌乱操...

一系列慌乱操作后,黎鸽听见男人温温和和地说:“没关系,真的没事,一会儿就干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黎鸽不由抬头仔细看向他的脸,是那种很硬朗的帅气,眼神又很温柔,黎鸽沉寂的心砰砰地跳动起来。

后来,她看到男人用的本子上有她所在公司的logo,便主动问了句,你也在这里上班吗?

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在同一家互联网公司就职,不到一千人的公司,两人不止一次同时参加过公司全体大会,也绝对在其它场合遇见过。

而她竟然对这位高大帅气的男同事没有半点印象!

通过聊天,她还知道,他们是老乡,更巧的是,他们竟然还是邻居。

住同一个小区,住同一楼层,愣是三年都没见过一次面。

这样的巧合,像是一种暗示,暗示他们就是冥冥中注定的那一对。

他们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他叫温言,31岁,双鱼座。

爱情,就在这趟列车上,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过完春节后,两人确立了恋爱关系,然后开始同居生活。

他们无话不谈,甚至能聊天到天亮,是真正的灵魂伴侣。

他们兴趣相投,有着共同的生活理想,以及一致的三观。

他们的夫妻生活也合拍,黎鸽在他的怀里绽放,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

这样的幸福来得太快了,甚至时常让黎鸽感觉不真实,她总说,亲爱的,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的确是一场梦,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2】

但噩梦的起始,往往不像噩梦。

相爱三个月后,温言在事业上遇到了一些挫折,他业绩下滑,感到挫败。

他每天一回到家就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只是抽烟。

晚上睡觉时,又总是把黎鸽紧紧抱在怀里才能入睡。

有好几次黎鸽都觉得自己要被他勒得窒息了。

其实在黎鸽看来,业绩下滑算不上那么严重的事,这个季度业绩不佳,那下个季度吸取教训好好做便是了。

再说了,温言就算业绩下滑,也是完成了指标的。

黎鸽眼看着他陷入没必要的焦虑,也很担心,就试着鼓励他,开导他。

温言终于向她敞开了心扉。

他说,他从小就活在恐惧中。

父亲对他的要求十分严苛,他犯一点小错,就要挨一顿棍棒。

考试成绩下滑了要挨打,吃饭太慢要挨打,跟同学发生冲突了,不管谁的对错,只要让父亲知道了,就是一顿暴揍。

最让他难以忘记的是,有一次父亲因为嫌他笑得时候露出满嘴牙,直接用手扯住他的两个嘴角,用力地往耳朵根拉。他的嘴唇和嘴角都裂开了,渗出了血,疼得好几天不敢张嘴。

那时候,他家里用的是黍子杆扎成的笤帚,笤帚不光扫地,也是父亲抽打他的工具,一直打到笤帚散架,坏了不知道多少根,打烂了笤帚,就上拳头,上棍子……

后来,父亲死了,脑溢血,但他却永远活在了阴影里。

他的身后好像永远站着一个握紧着拳头的父亲。

他说他一直谨小慎微地活着,害怕身边的人不喜欢他,害怕说出的话不得体,他就像个老好人一样,但日复一日的压抑,已经把他逼到了绝望的边缘。

黎鸽用手摸着他后背上那些凸起的伤痕,心疼的直掉眼泪。

看到黎鸽哭了,温言满脸都是歉疚,一边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黎鸽更心疼了,她摇摇头,说没关系。

从此,她对他的爱里,又增加了一种母性的关怀,还有一些想要保护他,拯救他的欲望。

这原本是一份深沉而真挚的爱,只可惜,最终成了噩梦的温床。

【3】

第二个季度,温言的业绩冲到了部门第一,黎鸽以为笼罩两人头顶的乌云,终于要散开了。

她为男友烧了一大桌菜庆祝,温言却沉着脸坐在餐桌边,根本不动筷子。

“怎么不吃啊?没胃口吗?”

“蓝山先生是谁?”

黎鸽反应了一下,她所认识的人中,确实有一位蓝山先生,那是几年前她参加咖啡沙龙的时候认识的。

那位大叔很有意思,只喝牙买加蓝山咖啡,懂得很多咖啡知识,黎鸽那时候也刚入坑,就加了这个大叔为好友,不过两人已经很多年都不联系,只是朋友圈里的点赞之交。

黎鸽也是这么跟温言解释的,他却冷嘲似的笑了一声,“只是点赞之交?然后他发的每条朋友圈,你就都点赞?”

黎鸽想了想,问:“这有什么问题么?”

“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他盯着她的眼睛,质问着。

“当然没有啊!你也太敏感了吧!”

温言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把手机拿了出来,打开相册。

“好,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一口一个亲爱的,还动不动都么么哒?“

如果不是温言一脸严肃说这件事,黎鸽都以为他是故意开玩笑呢。

小姐妹之间聊天,难免几句亲爱的、么么哒什么的,黎鸽就笑着说:“这是我和我姐妹儿聊天呢,这你也吃醋啊?”

这么说的时候,她心里竟然还有点小幸福,觉得自己这位小男友吃起醋来,怎么这么可爱呢。

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温言忽然就发怒了,他腾得起身,手用力一扫,把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都挥到了地上。

盘子稀碎,滚烫的汤汁飞溅在黎鸽的身上、脸上。

她整个人都惊呆了,紧紧地贴着椅背,甚至忘了站起来擦一擦身上的汤汤水水。

温言愤怒地喘着粗气,他看着那一地的狼藉,好像也被吓到了似的,好久没回过神来。

黎鸽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也是第一次产生了想跑出门去的冲动。

但温言的眼泪流淌出来,他在黎鸽面前蹲下,膝盖着地,地上的碎瓷片扎破了他的皮肤,他也毫无知觉。

他伏在黎鸽的腿上,像个孩子一样抽泣起来。

“我不是那样的人啊,你应该相信我的。”黎鸽无助地说。

他痛苦地点头,“是我的错,我的错……“

然后他断断续续地讲了更多童年的故事,六岁生日那天,温言的妈妈对他说,要出去给他买个生日蛋糕。但是妈妈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温言才知道,妈妈是跟一个叔叔跑了,所以他很害怕,怕黎鸽也会离开他。

黎鸽听完一阵心酸,恐惧渐渐消散,逃离的念头也被她赶出了脑海。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那天,他们一起收拾了屋子,当地板被擦洗干净,两人的感情仿佛还得到了升华。

但雪白的墙壁上,还残留着一道擦不掉的油渍。

它静静的攀附在墙壁上,像一道鬼影,时刻提醒着房子里的人,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只会越演越烈。

【4】

摔盘子事件之后,黎鸽虽然觉得两人的心靠得更近了,但对于温言查看她手机行为,还是有点不能接受的。

为此,他们展开过一次长谈。

温言接受了批评,说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他也的确做到了。

但是黎鸽却发现,他每天都很痛苦,总是欲言又止,总是试探询问。一看见她拿起手机,就问:“在干什么?在和朋友聊天么?”

他总是这样,黎鸽也有点难受,就干脆拿给他看,说:“你这个小醋坛子,呐,看吧,我在刷微博,没有聊天,没有给别的男人点赞。”

温言就真的会仔细查看。

从这之后,查看黎鸽的手机,就成了一种习惯,一种两人之间默许的行为。

黎鸽身正不怕影子歪,心里不喜欢他这么做,但理解他缺乏安全感,所以也就没往心里去。

噩梦的触角就这样慢慢长了出来,终于在一个冬天的夜晚,牢牢地锁住了黎鸽的喉咙。

那天,她下班后没回家,而是和闺蜜一起去逛了街。

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十点钟。

温言坐在餐厅吸烟,问她去哪儿了,她一边换鞋子,一边说去商场了啊,不是给你发短信说了么。

“去商场要逛到晚上十点钟么?”

黎鸽那天也累了,语气不大好,就说,商场十点关门,她们九点半出来的,十点到家,这也不行么?

话音刚落,毫无预兆的,一个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

“我看你是浪的不想回来了吧!!”

黎鸽被打翻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只觉得他的声音好大,她的耳膜都被震穿了。

然后她的耳朵里流出了热热的东西,她用手抹了下,是血,嘴里也有浓浓的血腥气。

黎鸽委屈极了,挣扎着站起来,要和他理论。

但又一记拳头打过来,她起不来了,头撞在了墙上,整个人都在痛,但还没有失去意识。

然后她感觉到有坚硬的东西砸在自己的身上,那是厨房的垃圾桶,垃圾散落了一地,粘了她一身。

她手足无措,本能地缩紧身体,不住地颤抖。

不知道什么时候,温言也蹲在了她的面前,他也在颤抖。

他几乎像个孩子一样哭泣,他不停摇头,抚摸她的脸,她的肩。

“我对你做了什么啊……天啊……我对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然后他跌跌撞撞地跑去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了酒精和棉签,他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伤口,就像擦拭珍贵的瓷器。

然后他给黎鸽亲自洗澡,洗完澡又抱到床上,仔仔细细再给伤口上一遍药。

黎鸽是怕他的,可是也爱他,她看着他泪流满面,愧疚无比的样子,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因为她觉得,温言也爱她,可是他的童年给他留下了太多阴影,所以他才会失控。

也许,他只是病了。

她忍不住原谅了他。

【5】

这天之后,黎鸽请了几天病假。两人都不谈论这件事,就好像没发生过。

温言也连着一个礼拜,都满脸歉疚,格外温柔。

黎鸽相信,这次不是家暴,只是一次失控的冲突。

但墙上多了一道血渍,却比上次残留的油渍更加醒目。

黎鸽干脆买了墙体修复剂,掩盖了那些痕迹。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第二次家暴来得很快,也很突然。

黎鸽在年会上,跟一个男同事聊了两句工作上的事,被温言看到了。

回到家后,温言用杯子砸了她的头。

她的第一反应都不是逃跑,甚至是想去收拾瓷片,而下一秒,她却被温言揪着头发拎起来,然后把她的脑袋撞向桌面……

这次他殴打了她二十多分钟,暴力结束后,他比上次更加痛苦,流了更多眼泪,帮黎鸽处理伤口的时候,手法也更轻柔。

他抱她到花洒下,轻轻冲洗她身上血渍,但是黎鸽下不了床,也走不了路。

因为她的肋骨骨折了,她的下体也在出血。

温言带她去医院,看着她痛苦,他好像更心疼。

他道歉,他忏悔,他反思,他深度地剖析自己,他甚至想自杀。

黎鸽有一次,忍不住原谅了他。

闺蜜来看望过她一次,她说是遇到了暴徒抢包,她去追暴徒,然后被暴徒打了。

闺蜜大骂她财迷,怎么能为了一个包连命都不要了!

温言在一旁,无比怜爱地抚摸她的头发,握着她的手说:“是啊,你这小傻瓜,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一定要记得保护自己。”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黎鸽甚至觉得,她的伤好像就是被歹徒打的,跟眼前这个温柔又真诚的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她的眼里,温言始终是那个温柔的,随和的,让她心疼的大男孩。

她太爱他了,她也太珍惜这份感情,一心想给它一个好的结果。

所以,她傻傻的相信,她可以用爱、用包容,来帮助他治愈他。

【6】

他不查看她的手机,不干涉她的私生活,他们又恢复了刚恋爱时的状态。

黎鸽还以为他再也不会打她了,他甚至向她求了婚,而她也幸福地答应了。

但有时候,风平浪静,不代表真的平静,也许是在酝酿一场更猛烈的风暴。

半年后,黎鸽和温言一起下班回家,这天温言心情不太好,跟她抱怨了一路上司如何如何刻薄。黎鸽一直宽慰他,让他别往心里去。

这看起来是情侣间再正常不过的谈话。

然后他们走进小区,邻居出电梯,两人进电梯,三人碰面的时候,互相打了个招呼,黎鸽对那位大哥点头笑了下。

这也是邻里间再正常不过的照面。

但回到家后,防盗门一关上,噩梦开始了。

这一次,她的左耳耳膜受到不可逆的伤害,听力永久无法恢复正常。

然后就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家暴……

三年之间,她已经数不清自己被殴打过多少次,温言总是在一刹那恢复神智,就好像刚才殴打她的,是另一个人。

然后他下跪,他哭泣,他道歉,他一次次的为她疗伤,一次次的请求原谅。

然后她原谅,她给他机会,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回到正常的轨道。

毕竟他们是相爱的,她抱着这种信念忍耐痛苦。

毕竟,她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生活在思想开明的现代社会,她家楼下就是派出所,她的闺蜜一次次去医院看望她,她的家人一次次询问这些伤到底怎么回事。

她竟然都没有说。

她知道家暴的定义,她却为他掩盖,在心里为他找借口,始终相信他心地善良,相信他也生活在地狱般的痛苦里。

她是用自己的血,喂养着他心里的魔鬼。

直到,最后一次。

她被打断了鼻梁骨,右手拇指骨折,后槽牙掉了两颗,子宫受损,肋骨再次骨折,断了两根……

她昏迷了三天才醒来,醒来时,她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灵魂在天国。

黎鸽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行走。

这一次,黎鸽和死神擦肩,深刻的认识了生命和死亡。

她也认识那个内在的自己,是因为太渴望爱情,是因为太渴望一个圆满的家,她不停妥协,不断退让,用骇人的懦弱,忍受暴力。

这其中,甚至还有一点虚荣。因为她害怕被人知道这些事情。

当年父母离婚,邻居知道后,看她时那种带着怜悯的眼神,她还记得。同学知道了她父母离婚后,对她的窃窃私语,她也记忆犹新。

所以她拼命的维持着这段关系,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幸福美满的一面。

但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险些让她丧了命。

而且当温言家暴的事情被暴露出来后,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嘲笑她。

这些痛彻心扉的领悟,是她从血泊和眼泪里看到的。

后来,黎鸽去监狱看望过一次温言。

再后来,他们没有见过面。

回忆这段遭遇时,黎鸽说,那几年就像一场噩梦,还好,梦醒了。

太涩气了太涩气了这是我该看的吗??

古风父子,渣爹乖儿子,古早溪苑风文艺复兴。

古风和父子好像受众都不多了,如果喜欢的人不多,那我就………………坑掉写新的

——————

疑惑不解,同情悲悯,幸灾乐祸,深恶痛绝……

夹道迎贺玄威军凯旋的百姓各色目光像针一样刺在许明意身上,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都让他千疮百孔。

玄威军将士的衣饰皆是玄色,在浩浩荡荡的精锐大军中,他一身白色囚服,用麻绳五花大绑着拴在马后,万鸦丛中一点素,人们想不注意到这位处境窘迫的少将军都难。

无处可逃。

他掩...

他掩耳盗铃般合上双眸,把脑袋深深低下去,痴心妄想着能少受几分示众的耻辱。

闭上了眼睛,耳朵反而更加灵敏,围观百姓嘈杂的议论声尽收耳中。

“那个人是……是少将军?”

“看错了吧,不是端王殿下出山,亲自领兵打了个大胜仗吗?少将军怎么还获罪了呢?”

“诶,还真是少将军!前些日子玄威军出征的时候他就伴在端王身边,可风光了,我印象深着呢,就是他就是他!”

“这是犯什么大罪了,好歹也是自个儿的嫡长子,端王竟然一点脸面都不给留,五花大绑游街示众,以后可怎么见人……”

“嗤,端王可没把他当儿子,够不着世子的位子也就算了,连声小王爷都混不上。打了这么多年仗,有功无奖有过必罚,贬无可贬到一官半职都没捞到,就落了个不伦不类的少将军的称呼。”

“太可怜了!你们看,他后背湿乎乎的全是血,这是有伤在身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跟你说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虎毒不食子,他要真是个好样的端王殿下能看不上他?”

百姓窃窃私语的声音并不大,听在许明意耳里却搅得他头昏脑胀,胸闷气短,难受得想痛哭一场。他弓起腰,一连声咳嗽到昏天暗地,就差把肺都要呕出来了。

有同袍一脸担忧的行至他身旁,小声问他:“明意,你还好吗,要不要喝点水?”

他咳出满眼泪花,被绳子拖着走得磕磕绊绊,抬起头望向浩浩荡荡的前军,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金属片在互相摩擦:“我没事,不渴。”

他脸色苍白中隐隐发青,当真看不到半点血色了,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倒像是马上要出人命关天的大事了!

“暑伏天走三个时辰了,怎会不渴?喝点吧,王爷昨天不是许你喝水了吗?”同袍从腰带上卸下牛皮水袋,拧开盖子送到许明意嘴边。

许明意舔了舔干裂绽血,盯着水袋里影影绰绰的水纹,喉咙滚动,用缚在背后的右手指甲狠狠掐进左手背里掐出血丝才克制住喝水的冲动,狠狠别过头说:“父王昨天肯赏我水喝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不能得寸进尺。”

同袍闻言心酸得要命。

此役破引泉关、攻鸣沙城,他都充当先锋营最锋利的一把尖刀,一马当先杀进敌阵破开局面,险象环生中捡回一条命。明明他是最大的功臣,无论是上阵杀敌,还是战后善后,他都是最尽心尽力的那个。

结果最后胜利的果实全军共享,人人受赏,个个都是英雄,唯有许明意要独自吞苦果。

同袍在心里替他鸣不平。那能算犯错吗,那能算错吗!顶多只能叫一时疏忽,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抹杀所有功劳、按最重的罪名论处,这根本就不公平!

同袍怜悯的看着许明意。他还记得当时许明意如何平静的认罪,平静的接受了一切惩罚。八十军棍几乎砸断了他的脊梁,然后绑在马后随军返程。

王爷罚他不许上药,禁食禁水。将士们安营扎寨做饭的时候他就一个人默默坐到角落,独自咀嚼伤痛饥渴。

鸣沙城附近方圆十几里都是沙漠,白天沙子滚烫得烫脚,晚上没了阳光寒冷彻骨。许明意蜷在沙子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就咳得厉害了。

同袍心惊胆颤的一直观察着他,他每天都走得踉踉跄跄,咳得撕心裂肺,仿佛马上就要倒下。结果他不吃不喝带着颇重的刑伤病怏怏的坚持了整整四天四夜,才因为极度缺水晕了过去。

瑞王这才赏了他一壶水和两个馍馍,至于烧得像个小火炉、捆得手指尖都发紫了和愈发严重的棍伤仍是没有被理会,许明意只能默默忍受绑缚和病痛的折磨。

许明意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自言自语的鼓励自己:“会好的。爹爹会原谅你的,会有那样一天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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